需要以恐嚇與洩漏個資來攻擊別人的商人,大家敢買他們的美容保養商品嗎?
■美的好朋友團隊聲明:呼籲少數直銷商停止恐嚇與洩漏個資行為,抹黑網站與肉搜個人不代表自己沒問題
各位支持我們的朋友,我是 MedPartner 美的好朋友團隊發起人柳林瑋醫師。今天要跟大家報告一件沈重,但卻不得不說明白的事情。
架設這個網站一開始努力的初衷,就是希望傳遞「知識不必是用來掠奪,可以是用來分享和追求共善」,因為資訊的不對等,我希望能夠透過自己所知的醫學知識,盡自己微薄之力,用一般人淺顯易懂的文字,傳遞給民眾正確的醫美、保養觀念,建立一個醫療媒體平台,免費提供民眾提問,並且檢舉不實廠商透過誇大不實的療效與違法廣告,使一般民眾不要容易受到話術矇騙,除了傷害健康也造成荷包失血。當然,我們寫的內容也都一定有憑有據,除了醫學文獻的考證經過醫師審核,內容也與律師進行確認,我們才將證據及資料公開。希望透過破除偽科學以及各種迷思,避免民眾受騙。對內容我們有絕對的信心,大家看過幾篇,就會知道我們的用心。
然而,在之前一連串踢爆多家廠商的話術、試驗以及誇大不實宣傳之後,團隊持續受到許多壓力,但我們仍想辦法在人身安全尚無過度疑慮的狀況下,堅持持續運作。但這次有人直接傳了訊息,內容是我所有個人資料。包含姓名、電話、電子郵件、住家地址,警告意味濃厚。今天出門時,代步工具也遭破壞,但沒掌握直接證據,目前也只可能向警方備案,以確保暫時性的人身安全。特定直銷商群組正在瘋狂轉傳相關資訊,試圖透過起底個人來抹黑整個網站,來證明自己的產品是沒有問題的,而網站揭露的資訊就是錯的。但我迄今還是相信,有良心的直銷商不在少數,這樣的做法不會是所有直銷商都認同的。在人身安全遭受直接威脅的狀況下,以及可能即將面臨特定業者提出的法律訴訟問題,我不得不違背之前「不宣傳個人」的承諾,讓大家知道團隊目前面臨的危機。
我希望散佈個資跟抹黑網站的人能理解,即便我個人做過任何有爭議的事情,也不會證明某直銷商的產品就是沒有疑慮的,就可以不實宣稱療效和違法廣告,這些確切違法的事證,都不會因為你們起底個人而變成合法。或許「擋人財路」真的如同「殺人父母」,但我仍不願在這樣的攻擊下退縮。我的人生沒有退縮過,只有在必須保護對我重要的人與理想時,我會選擇隱忍。我會在保護相關不願曝光的當事人的狀況下,盡力跟大家說明對方指稱的各種傳言實際狀況,以及為什麼我會願意做現在這些事。雖然我從未想過的是,自己出錢出時間,架設一個醫療媒體平台,傳遞自己所學的醫學知識,其他拋磚引玉、累積能量產生更多正向改變,但終究換來不平靜的生活,也將自己和家人置身於危險之中。
我是一個鄉下小孩,高中到台北唸書,之後因為不想增加家中負擔,考入公費的警察大學。那時候很嚮往李昌鈺博士「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的精神,因此進入警察大學鑑識科學系。大三那年,因為跟某位校外人士發生糾紛,因此學校要求我自動退學,或者勒令退學,待和這位校外人士的糾紛解決之後,再申訴返校。因為考量自動退學的公費賠償問題,我選擇勒令退學。很遺憾地,後來中天新聞在媒體上找了一個人變音,做出各種荒謬不實陳述。至於實際的糾紛,已是十餘年前的事,當事人已成家立業,就不便多說避免打擾。但當時覺得,也許自己應該追求真正的夢想,不要因為經濟考量而退縮,因此在重考班念了四個月的書後,順利考上高雄醫學大學醫學系。
醫學院求學的前幾年,每週大約要花20小時的時間家教,來賺取自己的學費與生活費。那段時間,我了解到自己對於傳播知識的熱情,也藉由家教的收入,讓自己存了一些錢讓我可以不太需要家中幫助念完醫學院。但影響我最大的,是因為加入了台灣醫學生聯合會。我在醫聯會從大一開始,一直到大六,做了六年的幹部。這段時間因為處理與外國醫學生的交流,增加了自己國際的視野,也爭取到一些補助,得以在這段期間,在不花什麼錢的狀況下去夏威夷大學、德國漢堡大學、英國倫敦大學、北京大學等學校參訪或見實習。西方國家的醫學院,實事求是,追求真理的精神,深深影響了我的價值觀。其中夏威夷大學給畢業生的十大期許中的一句 ’’ Be the light in their darkest hours. ‘’ ,「成為他人最黑暗時刻的光」成為我的座右銘。
在升上大五那年,歐盟東擴,因為政府法令漏洞,開始承認波蘭、捷克、斯洛伐克等東歐國家的醫學學歷,導致許多台灣家長花費數百萬元讓孩子在東歐拿學歷,而這些家長有許多是醫界前輩,整個狀況就像一場階級世襲。而當時的政策寬鬆,也等於置國人的健康安全於未知的風險之中。因此醫學生聯合會發起了一場大遊行,我比較憨膽就成了總指揮,要求外國醫事學歷一律認證。但最後在特定立委的杯葛下,經過兩年的奮鬥,始終無法修法成功。這讓我了解到現實政治的黑暗,與不良制度對國家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畢業之後,我在陸軍服醫官役,在眾多阻力下成立了戒菸班,協助許多士官兵戒菸成效良好,因此登上國軍奮鬥雜誌。退伍前剛好發生洪仲丘事件。當下義憤難平,因此就在BBS上發起了後來大家可能聽過的「白衫軍運動」,和一群同志一起修改了違憲十多年的軍事審判法,但也因此意外站上了檯面。隨後因為一連串的後續修法受阻,讓我們更加理解,國家的根本問題在於國會,而我所承接到的政治能量必須透過某種形式發展下去,成為改革的助力。因此於同年底,在幾位前輩的金援下,我們成立獨立媒體「沃草」,努力推動國會監督,倡議透過關心國會來改變社會。因為眾多網友的努力,兩年後的現在國會監督已經成為主流,許多媒體都已經陸續投入國會議事直播的工作,這件事情也意外促成2014年的,國民黨立委張慶忠在三十秒內通過服貿事件,讓我們快速掌握狀況完整報導,成為318國會佔領運動的眾多主要運動團體中的一員。
但沃草的工作,是我30多年人生最大的挫敗。沃草的成立,具有遠大的理想,然而當時的我同時還在台大擔任住院醫師,也從未有過公司管理的經驗,因此從沃草創辦開始,到我離職前,許多行政、人事、財務等等狀況,我都處理得亂七八糟。顧著往前衝的我,把後勤工作搞得一塌糊塗。在公司聘請正職行政之前,財務狀況由我自己處理,為了方便,從一開始公司有不少帳目就在我台大醫院的帳戶中進出,我再憑單據從沃草的公司戶補回。這在許多草創的公司也許很常見,但在一個受到高度關注的獨立媒體,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在去年五月底,我自北美台灣人公共事務協會演講回國後,爆發我將公司戶中的兩百萬元,以及沃草先前國會無雙群眾募資相關費用在我個人帳戶的事件。雖然錢根本沒被動用,且相關單據都齊全,而與公司股東討論結果,決定由公司將我解職,等待司法調查。而在隨後的司法調查過程,證明並無款項被私人挪用,因此由檢察官直接簽結。
在沃草正式成立之前,我向沃草的股東募了三十萬元,但後並未直接支出此筆款項,而是與後續個人參與的行動流用。之後遭檢舉涉及侵佔。當時和律師評估,若是堅持到底,可能纏訟一到兩年,有機會爭取無罪判決。但那時已經進入選舉,考量後續選舉可能引起對許多理念相同同志造成的衝擊,加上我並無繼續在檯面上參與政治的打算,因此我們向檢察官認罪換取緩起訴。檢察官見相關金流,應也知無明確犯罪之故意,也同意予以緩起訴。對這件事情我深感懊悔,也負起完整法律責任,包含支付公庫40萬元,與60小時的義診等勞動服務。
而在沃草擔任執行長期間,也顯示我對人事管理上的弱處。一些內部人事爭議,後來我自行檢討,不能單單怪罪員工,我應負起最大責任。只是有離職員工,在那段法律訴訟期間,接連向外爆料,例如說我利用民眾捐款開名車,但其實車是從我個人薪資扣除,以公司名義租用。或將公司之前內部處理不完整的勞健保問題,說成是我個人拿走差額,但在內部調查後,證實其實並非這麼一回事。但無論如何,作為公司的執行長,相關行政責任,我責無旁貸。
個人在當時就已經離開沃草團隊,除了提供內部調查所需相關資料外,再無介入團隊運作。但沃草是由一群非常具理想性的年輕人共同組成的團隊,兩年來為國會的透明化付出許多努力。當時爭議皆應由我承擔,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持「沃草」、「報導者」這樣的獨立媒體。
當時我也擔任台北市政府公民參與委員會的委員(無給職,只有每次會議出席費 2000 元)。但因事情短時間內無法講清楚,怕給我的老師,同時也是市長添麻煩,因此我立即向市長請辭獲准。因此在沃草期間的狀況,我個人負起完全的行政與法律上的責任,也自此正式退出政治圈。
因為長期投入菸害防制,2015 年初我因不滿菸害防制倡議團體要求課徵「菸稅」而非增加「菸捐」,卻遭國民健康署長阻擋,在臉書怒批時任國民健康署長的邱淑媞,並指國健署堅持推「菸品健康福利捐」是因為菸捐是由國民健康署自行運用,而不像菸稅是由國庫統籌支出,難以監督,會淪為選舉的小金庫,特別是在邱競選宜蘭縣長時,國民健康署突然在宜蘭地區大量投放相關廣告,且都提到邱的名字,且在多名該黨政治人物的活動中,都獲菸捐補助。但邱署長腦羞,因此我被國健署提告侮辱公署;但一年多後,地檢署調查完畢,認為我是針對政策評論,且證據充足,沒有侮辱公署犯意,因而獲不起訴處分。
以上的詳情,在當時事件爆發後,因為不希望因爲自己,而影響許多獻身社運,力拼進入體制內改革的候選人,我並未對外發言。但也因此讓報導都只有負面,沒有我的說法。但今日遭特定人士以抹黑、人身攻擊、洩漏個資、威脅人身安全等方式攻擊,我只能在一年多後的現在選擇說出。
在那段最低迷的時間,多虧許多師長、學長姐、同學、朋友們的支持,讓我繼續在醫療工作上持續精進,也開始學習醫美相關技術,生活漸漸穩定下來。但也在同時,我發現醫美、化妝品、美容產業的種種亂象,已經呈現劣幣逐良幣的態勢,因此期待有一天,我可以用一個新的方式改變它。
在去年底,幾位院長、副院長級退休的老師,以及幾位知名作家、作曲家、牧師等人,有感於醫療崩壞,希望做些事情,增加醫病之間的溝通,降低醫病糾紛的機會,因此成立了一個「醫病平台」的組織,在一群赫赫有名的前輩中,我有幸成為其中最年輕、也最資淺的一員。老師們在報章雜誌上投書,我則另做一些規劃以報答師恩。
因此我開始在 PTT 寫文,希望透過講些真實的狀況,幫助網友理解醫美、保養品、化妝品體系是如何運作,後來得到不少網友支持。因為我還沒有妻小、物質慾望也不高(常常一個月花不到一萬元),因此索性找了兩名優秀的設計師和一名工程師,每個月從自己的收入拿出超過一半,設置了大家看到的這個網站。目標是希望拋磚引玉,找到更多醫師加入書寫。可惜目前大家都太忙,雖有許多醫師加入顧問行列,但書寫的部分還是以我為主,再由多位各科資深醫師一起校閱。我們整理最新最正確的的相關知識,結合多位顧問醫師的臨床經驗,加上設計師的認真製圖,就是大家看到的這些內容。
為了不要重蹈當初行政問題的覆轍,我成立了一間公司作為這個網站的主體,讓它在財務及法律上都有所依據。我也記取以前管理上的失敗,用更進步的方式來落實團隊治理。公司的名字是「雪谷網路有限公司」。「雪谷」是我精神上的導師,日治時期以文化抗日的醫師蔣渭水先生的字。他在我這個年紀,辦了台灣民報,隨後透過知識、文化、理念的傳播,在日本殖民的 1920 年代,掀起了一陣風起雲湧。雖然他的人生短短只有 41 年的時間,我也期許這間公司能像蔣渭水先生一樣,用最正確的知識、以及堅定的信念,傳播我們對產業、對社會的「共善」理念。
這是這十幾年來的我。後來的故事,就是大家這段日子所見到的了。
之前常常會有網友留言一些過譽的讚美。其實我很心虛。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是這麼好。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有各種小奸小惡,只是年輕的熱血理想還未死去,希望在軀體真正死去的當下,如果能證明自己沒有白來這個世界一遭,沒有辜負台灣這塊土地對我的栽培,那便無憾。
接下來對手勢必會用人身安全的威脅,以及對我人格上的謀殺,來抹滅這個團隊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我只能希望這些人,要就衝著我來,不要對我的家人和團隊做出不理性的行為。這個團隊雖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多名醫師、設計師、工程師。但我對外負完全責任。也許網友們有些人的政治與信仰認同和我不同,但我只能說,我做出的各種行動與價值選擇,是本著科學與邏輯,和站在弱勢的角度去做出判斷,持續堅持。這一點,自我成年以來,從未變過。看我目前一生所做的一切選擇,你會知道,個人利益從未是我最優先的選項,共善是我信仰的價值。我太清楚自己安穩當個醫生就能過得很好,但如果更努力些,我們也許可以一起成就更好的社會。即便我們可能立場上有些不同,但我相信科學跟邏輯,還有對台灣的愛與認同,會是我們可以溝通的交會點。
提供正確知識,讓知識不再是掠奪,而能分享、共善,這樣的浪漫理想,現在已經讓我自己陷入險境。在我還沒倒下之前,我會繼續用僅有的財力與時間,繼續現在的工作。如果有更有能力、更具理想的人願意加入或接手,期許更多人的努力,可以帶來更多的改變。我會繼續堅持設立的四大目標:
1. 儘可能傳遞正確的醫美、整形、保養相關知識與資訊
2. 揭露市場的黑幕與亂象
3. 傳達我們的醫美、醫療、社會的理念
4. 集結理念與我們相同的人一起努力
誰給你力量,你就聽誰的話,這很無奈,但也很有道理。媒體收廣告主的錢,就難免被影響。我們能堅持至今,就是因為我們拒絕了所有置入邀約,無論金額多高。而我們能夠始終無愧於支持者,正是因為給我們力量的就是看這篇文章的所有你和妳。如果得到足夠的支持,我們會繼續撐下去。如果沒能成功,至少我們自始至終無愧於心。我們會在不背初衷的原則下,努力去取得資源、擴大團隊、發揮更正面的影響力。
最後我想分享一首詩。在高醫求學期間,影響我最大的一首詩。高醫的自由學風,和台灣史上為什麼高醫人會前仆後繼投入改革、捍衛人權,跟阿米巴詩社這個異議性社團有很大的關係:
如果因為你是一位阿米巴社員,有感於四遭的排擠和辱罵而有所畏懼和退縮,則你只是一隻柔軟的懦夫。
如果因為你是一位阿米巴社員,無視於四遭的建議和批評而獨步於天地之間,則你只是一隻麻木的勇夫。
唯有無視於四遭的排擠和辱罵,唯有正視四遭的建議和批評, 你才配和他們去度那阿米巴的生活;阿米巴的生活是原始的、生命的、赤裸的。
阿米巴詩社是選擇挑戰的路線,昨日是篳路藍縷,今日四面楚歌,明日是荊棘坎坷。
我們需要的不是懦夫,也不是勇夫,我們需要懂得哭、懂得笑、懂得跨開步子去尋找生活的智者。
這個世界少有人煙,已是一樁由來已久的事實。
如果你徒是悲憤的在阿米巴詩社裡搖旗吶喊,對不起,請站開去!我們有權利去保護自己的鼓膜使免於震裂。
而阿米巴的社員有其艱鉅的歷史使命:
鑄造自己確實的人格,進而參與這一項「造人」的過程。
(1972年4月28日 阿米巴詩社創刊號)
21歲那年讀完這首詩的我,就已知道,此生我不管在哪,終將度那阿米巴的生活。
無論旁人的喜惡,用科學和邏輯追求真理、關懷弱勢,是我選擇將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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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Partner 美的好朋友團隊共同聲明:
團隊關於此人身攻擊事件聲明與回應就到此為止。接下來我們只會對我們產製的內容問題有所回應,一切請依理性與邏輯討論。我們將重整隊伍,繼續未完成的理想。還請所有網友繼續給予支持、肯定或建設性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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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南方叫屏東
屏東的黑鮪魚好ㄘ(〃∀〃)
【2016,這就是台灣人想要的總統!】
「妳回北京以後,告訴他們,」蔡英文說:「台灣的下一任總統曾經為妳服務過。」
(“Go back to Beijing,” says Tsai, “and tell them you were served by the next President of Taiwan.”)
上面那段話,是這幾天來,最讓我感佩與震撼的一段話。那是蔡英文主席接受《TIME》雜誌專訪長文的結語,鏗鏘有力,也讓人無比動容...
2016,我希望我能有幸擁有這樣的總統,一股溫柔的力量,卻又充滿自信與霸氣,不慍不火、不卑不亢,而這正是台灣這個即將新生的島國,用來在世界永續立足,最需要的態度。
朋友們告訴我,昨天附上的《TIME》雜誌英漢對照翻譯文章,已經被下架了。對此,我真的感到非常遺憾。(更新消息:PTT貼文者並非原譯,因恐引起誤會而刪文。原譯文出自獨立記者Jessie Chen臉書,特此致謝。)
對於那篇連夜趕出的翻譯稿,也許不同立場的朋友,會有不同想法與批評。但對於譯者的熱心與用心,我只有發自內心的感激和敬佩。因此,我在網路上找到備份文章,再一次(無修改)分享給我的朋友們,需要的,就幫忙再傳播出去吧!
德不孤必有鄰,一位擅長漫畫的朋友,也默默傳了她關於那段「溫柔力量」談話的圖像詮釋。淡淡的畫風,彷彿原景重現,對我而言,那份感動,似乎又更深了一些...
有人以文字速譯向小英致敬、有人以圖像速寫向小英致敬──
而我,只能藉此臉書一角,向翻譯者、漫畫家,跟小英總統本人,獻上最誠心的祝福與感謝!
謝謝你們,讓台灣變成一個更好更美的地方。
──────────底下為英漢對照翻譯原文──────────
民進黨主席暨總統參選人蔡英文登上最新一期時代雜誌封面,標題是「她將可能領導華人世界唯一民主國家, She Could Lead The Only Chinese Democracy」。蔡主席是繼印度總理莫迪、印尼總統佐科威、韓國總統朴槿惠後,最新一位登上時代雜誌封面的亞洲領導人。
中英譯全文:
雜誌封面
She Could Lead the Only Chinese Democracy
And that makes Beijing nervous
她將可能領導華人世界唯一的民主國家
這讓北京感到緊張
目錄頁
Cover Story: Championing Taiwan
Presidential front runner Tsai Ing-wen wants to put the island’s interests first
封面故事:壯大台灣
總統大選領先者蔡英文要將台灣利益置於優先
內頁大標
‘The Next President Of Taiwan’
That’s how Tsai Ing-wen refers to herself. But will the island’s voters agree?
台灣的下一任總統
蔡英文是這樣認為。但是這座島嶼的選民會同意嗎?
內文
Emily Rauhala / 台北報導 Adam Ferguson / 攝影
Tsai Ing-wen is making breakfast. The presidential candidate cracks five eggs and lets them bubble with bacon in the pan. She stacks slices of thick, white toast. It’s a recipe adapted from British chef Jamie Oliver, but the ingredients, she can’t help but say, are pure Taiwan. The meat comes courtesy of Happy Pig, a farm near her spare but tasteful Taipei apartment, the bread from a neighborhood bakery. She offers me an orange. “Organic,” she says, in English. “And local, of course.”
蔡英文正在做早餐。這位總統候選人打了五個蛋,和著平底鍋裡面的培根一起吱吱作響,再把一片片白色的厚片土司疊起來。料理手法學自英國名廚傑米奧利佛(Jamie Oliver),但是她忍不住要說,烹調食材屬於最純粹的台灣原料。培根來自「快樂豬」農場,距離她那簡單卻有品味的公寓不遠,而麵包是從她家附近的烘培坊買來的。她遞了一顆橘子給我,用英文跟我說:「有機的!當然也是在地的。」
This is not an average breakfast for the 58-year-old lawyer turned politician running to become Taiwan’s next President—most days she grabs a coffee and books it to the car. But it is, in many ways, oh so Tsai. The Taipei-raised, U.S.- and U.K.-educated former negotiator wrote her doctoral thesis on international trade law. As a minister, party chair and presidential candidate (she narrowly lost to two-term incumbent Ma Ying-jeou in the 2012 race), Tsai gained a reputation for being wonky—the type who likes to debate protectionism over early-morning sips of black coffee or oolong tea.
對於這位58歲、從律師轉變成政治人物的總統候選人來說,這可不是她平常吃的早餐。她通常隨手抓一杯咖啡在車上喝。不過許多方面來說,這應該可以算是一貫的「蔡式」風格。這位在臺北長大、在英美留學過的談判專家,博士論文寫的是國際貿易法。在她當陸委 會主委、民進黨主席、總統候選人期間(她在2012年的總統大選中以些微差距輸給了馬英九總統),得到學院派的風評──她是那種喜歡在早上喝黑咖啡或烏龍茶時,跟你辯論保護主義的人。
Now, as the early front runner in Taiwan’s January 2016 presidential election, her vision for the island is proudly, defiantly, Taiwan-centric. Tsai says she would maintain the political status quo across the strait with China—essentially, both Taipei and Beijing agreeing to disagree as to which represents the one, true China, leaving the question of the island’s fate to the future. But Tsai wants to put Taiwan’s economy, development and culture first. While Ma and his government have pushed for new trade and tourism pacts with Beijing—China accounts for some 40% of Taiwan’s exports—Tsai aims to lessen the island’s dependence on the mainland by building global ties and championing local brands. “Taiwan needs a new model, ” she tells TIME.
現在,身為在2016年台灣總統大選中的領先者,蔡英文的願景充滿自信又堅定地強調以台灣為核心。蔡英文說她會維持兩岸的現狀──這指的是說臺北與北京彼此同意對於何者代表中國保留不同的認知(註明:這是時代雜誌記者的見解),並且把這個島嶼的命運留給未來決定。但,蔡英文想要將台灣的經濟、發展與文化置於首位。當馬英九和他的政府推動與中國的貿易及觀光協議時(中國占台灣出口的百分之四十),蔡英文希望加強與世界連結、扶植台灣品牌,以降低台灣對中國的依賴。她對時代雜誌說:「台灣需要一個新模式」。
Whether voters share her vision is a question that matters beyond Taipei. Taiwan is tiny, with a population of only 23 million, but its economy—powered by electronics, agriculture and tourism—ranks about mid-20s in the world by GDP size, with a GDP per capita about thrice that of China’s. Ceded by China’s Qing dynasty to Japan after the 1894–95 First Sino-Japanese War, colonized by Tokyo for half a century, then seized by Nationalist forces fleeing the Communists at the end of the Chinese civil war, Taiwan has long been a pawn in a regional great game. It is a linchpin for the U.S. in East Asia alongside Japan, South Korea and the Philippines, and, most important, it’s the only real democracy in the Chinese-speaking world.
“This election matters because it’s a window into democracy rooted in Chinese tradition,” says Lung Ying-tai, an author and social commentator who recently stepped down as Culture Minister. “Because of Taiwan, the world is able to envision a different China.”
台灣的選民是否同意她的願景,是一件擴及台北以外的事情。台灣的土地雖小,只有兩千三百萬的人口,但是經濟因電子業,農業以及觀光業的支,以國內生產毛額來說在世界排名第二十幾名。台灣的國內人均產值則是中國的三倍。台灣在1894-95的中日戰爭被中國清朝割讓後,被日本殖民了半個世紀;之後在中國內戰結束時逃避共產黨的國民黨勢力給佔領。長期以來台灣是區域競爭中的一個棋子。在美國的東亞布局中,台灣、日本、南韓及菲律賓同為最關鍵的環節。更重要的是,台灣是在華語世界中唯一一個真正的民主國家。甫卸任文化部長的作者與社會評論員龍應台表示:「這場選舉很重要,因為它提供了一個窗口,讓外界一探以中華文化為根基的民主……因為台灣,世界得以想像一個不一樣的中國。」
Taiwan’s politics irritate and befuddle Beijing. To the ruling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CCP), Taiwan is the province that got away, a living, breathing, voting reminder of what could happen to China if the CCP loosens its grip on its periphery, from Tibet to Xinjiang to Hong Kong. Beijing is particularly wary of a change in government from Ma’s relatively China-friendly Kuomintang (KMT) to Tsai’s firmly China-skeptic Democratic Progressive Party (DPP). When Tsai ran for President in 2012, Beijing blasted her, without actually naming her, as a “troublemaker” and “splittist”—CCP-speak reserved for Dalai Lama–level foes. “A DPP government means uncertainty for cross-strait ties,” says Lin Gang, a Taiwan specialist at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s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and Public Affairs.
台灣的政治讓北京感到惱怒又百思不解。對中國共產黨來說,台灣是一個逃走的省,也是對中國活生生的提醒──若中國鬆懈對於香港、西藏及新疆等非核心地區的掌控時,可能會發生的事。北京對於台灣的政權,由對中國相對友善的馬政府輪替到對中國保持疑慮的民進黨,抱持格外戒慎的態度。蔡英文在2012年參選總統的時候,北京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明顯對她大肆抨擊,說她是一個「麻煩製造者」或「分裂主義者」——在共產黨的術語中,這些話專門達賴喇嘛這一層級的仇敵。任教於上海交通大學國際與公共關係學院的台灣事務專家林岡說:「民進黨政府代表的是兩岸關係的不確定性。」
To the U.S., which is bound by the Taiwan Relations Act to come to the island’ s aid if it’s attacked, Taiwan is a longtime friend and unofficial ally, though the strength of that friendship is being tested by China’s rise. Washington worries that Taiwan’s people, especially its youth, are growing warier of China, and that any conflict between the two might draw in the U.S.
“What this election has done is crystallize the changes, the shift in public opinion,” says Shelley Rigger, a Taiwan scholar at Davidson College in North Carolina and the author of Why Taiwan Matters. “I don’t think cross-strait relations are going to be easy going forward, and that’s not something U.S. policymakers want to hear.”
對美國來說,根據《台灣關係法》,在台灣受到武力攻擊的情況下,須協防台灣。台灣是美國長期友邦和非正式盟國,儘管兩國之間友誼的強度正受到中國崛起的考驗。華府擔心台灣人民,特別是年輕人,對於中國的警戒心逐漸提高,而兩者之間的衝突可能會把美國牽扯進來。著有《台灣為何重要》(Why Taiwan Matters)一書的美國北卡羅來那州戴維森大學(Davidson College)教授任雪麗(Shelley Rigger)說:「這場選舉讓所有的改變具體化,反映出民意板塊的移動……我不認為接下來的兩岸關係會更融洽,而這不是美國的政策制定者想要聽到的東西。」
The KMT has yet to formally nominate a candidate for the top job, but the favorite is Hung Hsiu-chu, the legislature’s female deputy speaker. Nicknamed ”little hot pepper” because of her diminutive stature and feisty manner, Hung, 67, would be a contrast to the more professorial Tsai should she get the KMT’s nod. “I don’t think [Tsai] is a strong opponent,” Hung tells TIME. Yet the DPP’s choice, who has already started pressing the flesh islandwide, is spirited too. “People have this vision of me as a conservative person, but I’m actually quite adventurous,” she says. And possessed of a sharp sense of humor—when I compliment her cooking, Tsai looks at me with mock exasperation: “I have a Ph.D., you know.”
國民黨雖然還未正式提名總統候選人,但目前最被看好的就是立法院副院長洪秀柱。因為身材嬌小與好戰性格而被封為「小辣椒」的洪秀柱(67歲),如果獲黨的提名,將與擁有學者形象的蔡英文,呈現顯著的對比。洪秀柱向時代記者表示:「我不認為蔡英文是一位強的對手」。然而,民進黨的候選人已經士氣高昂,在全台各地展開競選活動。蔡英文說:「有些人認為我是一個保守的人,但我其實是很愛冒險的」。她有一種犀利的幽默感──當我讚美她的廚藝時,她用搞笑的語氣假裝惱怒說:「我可是擁有博士學位的。」
Tsai grew up in a home on Taipei’s Zhongshan Road North, a street named after Taiwan’s symbolic father, Sun Yat-sen, the Chinese revolutionary who helped overthrow the Qing and co-founded the KMT. Her own father, an auto mechanic turned property developer, was of the Confucian kind: he encouraged her to study hard but also expected her, as the youngest daughter, to devote herself to his care. “I was not considered a kid that would be successful in my career,” says Tsai.
蔡英文在台北的中山北路長大,這條街是以革命推翻清朝、成立國民黨並視為國父的孫逸仙命名。她的父親是一位修車技師,後來成為土地開發商。他承襲了儒家思想,希望蔡英文要用功讀書,但也期許身為小女兒的蔡英文可以留在父親身邊照顧他。蔡英文說:「我小時候不是一個被認為未來會有成就的孩子。」
After attending university in Taiwan, she studied law at Cornell in New York because, she says, it seemed the place for a young woman who “wanted to have a revolutionary life.” From there she went to the 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where she earned her Ph.D., also in law, in less than three years. “That pleased my father,” she says. When he called her home, she obliged, returning to Taiwan to teach and, in 1994, to enter government in a series of high- profile but mostly policy-oriented roles in the Fair Trade Commission,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and Mainland Affairs Council.
在台灣大學畢業後,她前往紐約州康乃爾大學研讀法律,因為她說,這是一個「想過革命性的生活」的年輕女子該去的地方。之後,她前往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攻讀法學博士,並且三年不到就獲得學位。她說:「這讓我父親很高興」。她遵從父親的意思返回台灣,先回大學教書並在1994年進入政府,出任公平交易委員會、國安會及陸委會等一系列重要的、政策導向的職位。
Even close supporters say Tsai was, and perhaps still is, an unlikely politician, especially for the DPP. Taiwan’s opposition party was forged in struggle and led by veterans of the democracy movement—a fight Tsai mostly missed. The Kaohsiung Incident in 1979—a human-rights rally that was violently broken up by security forces, galvanizing the democracy movement— took place while Tsai was overseas, cocooned in the ivory tower. If the archetypal DPP operative is a bare-knuckle street fighter, Tsai is an Olympic fencer—restrained and precise.
就連許多親近蔡英文的支持者都認為,蔡英文是一位非典型的政治人物,特別就民進黨而言。身為在野黨的民進黨,在台灣民主運動的奮鬥過程中焠煉而成,由民主運動的老兵所成立,這是一場蔡英文錯過的戰役。1979年高雄的美麗島事件,當一場人權遊行遭警政單位暴力驅散,而後來激勵了台灣的民主運動,蔡英文當時正在國外求學,受到象牙塔的庇護。若說民進黨的典型人物是赤手空拳的街頭鬥士,蔡英文則是一位奧林匹克級的劍術家:自我克制又精確到位。
She stepped into the spotlight in 2008, becoming party chair when the DPP found itself booted from office, with its chief Chen Shui-bian, the outgoing President, later convicted of corruption. While she possessed a deep knowledge of policy, Tsai did not then seem like a leader. “She used to sort of hide behind me when we went door to door,” recalls legislator Hsiao Bi-khim, a longtime colleague and friend. “People compared her to a lost bunny in the forest, with wolves surrounding, both from within the party and outside.
在2008年民進黨失去政權,而前總統陳水扁隨即遭貪汙罪起訴的時刻,蔡英文踏入了鎂光燈下,成為民進黨主席。雖然蔡英文對於政策擁有深度的瞭解,但當時她還不像一位領導人。長期以來是她同事與朋友的立法委員蕭美琴說「以前當我們挨家挨戶去拜訪時,她有點會躲在我身後」。「有些形容她為一個在森林裡迷路的兔子,被黨內與黨外的狼群包圍。」
After an unsuccessful 2010 mayoral bid, Tsai ran for, and also lost, the presidency in 2012. Jason Liu, a veteran DPP speechwriter, says now that the campaign did not “sell” Tsai well enough. The ideas were strong, but the delivery left “distance between her and the voters.” Ironically, it was not until her concession speech that Tsai seemed to connect emotionally with Taiwan’s citizens. “You may cry,” she told the tearful crowd. “But don’t lose heart.”
2010年,蔡英文參與市長選舉失利,在2012年也沒順利當選總統。民進黨資深文膽劉建忻表示,當時的競選總部對於「行銷」蔡英文這個概念,做得不夠好;雖然擁有許多好點子,但是執行上還是「讓選民感到有所距離」。諷刺地,一直到敗選感言,蔡英文才似乎與台灣人民產生情感上的連結。她對含著淚水的群眾表示:「你可以哭泣,但不能洩氣。」
A lot has changed since 2012. Eleven hours after making eggs, with a policy meeting, a cross-country train ride and a harbor tour behind her, Tsai is addressing a couple hundred students at a university in the southern city of Kaohsiung, a DPP stronghold. She’s in lecture mode, at ease, talking about her party’s economic plans: stronger regional links and a focus on innovation to support small businesses. “How many of you went to Taipei for the Sunflower protests?” she asks in Mandarin. At least a third raise their hands.
2012年之後的台灣,歷經了許多改變。蔡英文煎蛋後的11個小時後,歷經了一場政策會議、搭乘高鐵從北一路向南、緊接著進行高雄碼頭導覽。她抵達南台灣民進黨的重鎮高雄,向數百位大學生發表演說。她以一派輕鬆的授課模式,闡述著民進黨的經濟計畫:加強區域間的連結,並聚焦於支持創新的小型經濟。她用中文詢問在場學生「你們之中有多少人去台北參加過太陽花學運?」現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學生舉起了手。
Taiwan’s students were once seen as apathetic. But during spring last year, Taipei was swept up by thousands-strong demonstrations over a services pact with China. Student and civic groups worried that the deal could hurt Taiwan’s economy and leave it vulnerable to pressure from Beijing. They felt it was pushed through without adequate public scrutiny. The Sunflower Movement, as it came to be called after a florist donated bundles of the blooms, grew into a grassroots revolt, culminating in the March 18 storming of the legislature.
台灣的學生過去一度被視為相當冷漠。但是在去年的春天,台北市被數以千計的抗議者淹沒,反對與中國簽訂的服務貿易協議。學生與公民團體擔憂這個協議會傷害台灣經濟,讓台灣的經濟受制於中國壓力而變得脆弱。他們也認為,服貿協議的推動並沒有經過適當的公民審議。太陽花運動是民間累積的抗爭與不滿,在3月18日這天一舉衝進立法院,運動的稱號是由於抗爭期間一位花販捐贈了大量太陽花而因此命名。
The movement was grounded in questions of social justice. Since coming to power in 2008, Ma has argued that cross-strait commerce is the key to the island’s fortunes, signing 21 trade deals. Yet young people in particular wonder if the deals benefit only Big Business on both sides of the strait. They say rapprochement with Beijing has left them none the richer, and agonize over the high cost of housing, flat wages and the possibility of local jobs going to China. A sign during a protest outside the Presidential Palace on March 30 last year captured the mood: “We don’t have another Taiwan to sell.”
這個運動的主要訴求就是社會正義。自從國民黨2008年執政以來,簽訂了21個兩岸貿易協定,馬英九主張兩岸的商業往來是台灣最關鍵的財富來源。但是年輕人質疑這項論述,他們認為這些貿易協議只有兩岸的大財團獲利。他們說北京的和解政策並沒有讓年輕人變得富有,反而讓他們受困於高房價、停滯的薪資、以及在地工作機會可能流失到中國的可能性。在去年3月30日於總統府外的抗議中,有個標語最能捕捉整體的社會氛圍:「台灣只有一個,賣了就沒了!」
The emphasis on quality of life, and not just macro-indicators, is good news for Tsai. Her vision for a more economically independent Taiwan did not sway the electorate in 2012 but may now have stronger appeal. The KMT, bruised by the Sunflower protests and then battered by fed-up voters in midterm polls last fall, is trying to remake itself as a more populist party. Timothy Yang, a former Foreign Minister who is now vice president of the National Policy Foundation, the KMT’s think tank, says the party stands by its cross-strait record. But even Yang, a KMT stalwart, is keen to address the issue of equity:
“The benefits of this interaction with mainland China should be shared with the general public.”
台灣社會對於生活品質的重視,而非僅僅強調宏觀經濟指標,對蔡英文來說是件好事。她希望打造一個經濟上更加獨立的台灣,雖然這個理念在2012年並沒有說動選民,但,現在可能更有吸引力。國民黨在太陽花運動中受到重創,在去年秋天的期中選舉中又再度被選民以選票教訓。現在,國民黨試圖把自己再造成一個民粹的政黨。目前擔任國民黨智庫『國家政策基金會』副董事長的前外交部長楊進添先生受訪時說道,「國民黨堅持其兩岸的立場」。但即便像楊進添這樣堅定的國民黨員,也熱衷於解決公平的議題。他說:「兩岸互動的利益,應該要與全民共享!」
Tsai should easily carry traditional DPP support: much of the south, the youth vote, and those who identify as Taiwanese and who are not a part of the elite that came from China after the CCP victory in 1949. The DPP’s missing link is Big Business, which supports the KMT and closer ties with the mainland, where many Taiwan companies are invested. Tsai recognizes that this is a constituency she needs to woo but doesn’t seem clear as to how, beyond saying, “Our challenge is to produce something that is sensible to both sides without being considered as a traitor to the friends we used to be with when we were an opposition party.”
蔡英文要得到傳統民進黨的支持並不難,例如南部選民、年輕選票、還有那些認同自己是台灣人,而不是1949年中國共產黨勝利後來自中國的精英份子。然而,民進黨缺乏與大企業的連結,因為台灣企業大量投資大陸,而其中這些大財團多半支持國民黨,以及與大陸建立更緊密的關係。蔡英文也理解到這是她必須要去吸引的一群選民,但是對於如何進行並沒有太清楚的圖像。她說:「我們的挑戰是要去創造雙方都認為合理的立場,又不能被我們在野時的朋友認為是叛徒。」
That will be hard. The KMT has long argued that it, not the DPP, is best qualified to run the economy, which, corruption apart, did not do well under Chen. Tsai’s supporters concede that many citizens feel the same way—that the DPP can be an effective opposition but not administration. “The KMT has always portrayed itself as more suited to guide the economy,” says J. Michael Cole, a Taipei-based senior fellow with the University of Nottingham’s China Policy Institute and a senior officer at Tsai’s Thinking Taiwan Foundation. “There’s this stubborn perception that a DPP government would be bad for business.”
這是困難的挑戰。國民黨長期主張自己比民進黨更擅長治理經濟,尤其陳水扁執政時期除了貪污,經濟表現並不好。蔡英文的支持者也同意,確實有些民眾認為民進黨可是一個稱職的反對黨,但不是執政黨。諾丁漢大學中國政策研究中心資深研究員暨小英基金會資深主管寇謐將(J. Michael Cole)說:「國民黨把自己描繪是一個更適合主導經濟的政黨。另外也有一種僵化的刻版印象,認為民進黨執政對企業不利。」
It’s a narrative that the CCP backs and may well float as the campaign progresses, either directly, in China’s state-controlled press, or indirectly, through, for instance, its connections in Taiwan’s business community. “Beijing is going to want to make a point through all sorts of channels, including Big Business, that cross-strait relations will not be as smooth if you vote a government into power that has not accepted the foundation that has underpinned developments of the last eight years,” says Alan Romberg, a distinguished fellow at the Stimson Center, a Washington, D.C., think tank.
這種論調受到中國共產黨的支持,並且今隨著選戰的進展不斷被拋出。共產黨可能直接地利用中國控制的媒體影響選舉,或是間接地透過中國與台灣商業界的連結。美國華府智庫史汀森研究中心(Stimson Center)資深學者容安瀾(Alan Romberg)說:「北京將會透過大企業等各種管道來闡述其立場,表明要是台灣人民讓一個不接受過去八年兩岸發展基
礎的政府執政,兩岸關係的發展將不會如現在一樣平順。」
Beijing has never been receptive to a DPP government, but it is particularly negative now. Since coming to power in 2012, China’s leader Xi Jinping has proved himself to be more assertive and nationalistic than most expected, a man not eager to compromise. Last September he told a delegation from the island that China and Taiwan might be one day be reunited under Hong Kong’s “one country, two systems” formula, which is rejected by both the KMT and DPP and, surveys consistently show, the vast majority of Taiwan’s people. This May, Xi warned again about the danger of “separatist forces”—a comment widely interpreted as a swipe at the DPP.
北京對於民進黨政權的接受度向來不高,但現在尤其抱持負面的態度。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在2012年掌權後,證明自己比外界想像的還更加武斷,帶有更強烈的民族主義色彩,是一個不輕易妥協的人。去年九月,他對一個來自台灣的代表團說,中國和台灣可望採用香港「一國兩制」的模式統一,然而這卻是一個國民黨和民進黨都反對的方案,而且民調也一再顯示,絕大多數的台灣人民無法接受。今年五月,習近平再度警告「分裂主義勢力」會帶來的危險──這段說詞普遍被外界詮釋為對民進黨的抨擊。
Cross-strait relations are managed according to the so-called 1992 Consensus reached by Beijing and Taipei (then also governed by the KMT), a formula the KMT’s Yang calls “a masterpiece of ambiguity.” Under the 1992 Consensus, both sides acknowledge that there is only one China, but without specifying what exactly that means. This, Yang says, has allowed the KMT to move forward on bilateral trade, transport and tourism without being forced to address whether “one China” is the China imagined by Beijing or by Taipei.
兩岸關係是治理目前根據北京和台北(當時為國民黨執政)之間所謂的九二共識,這是一個被國民黨的楊進添形容為「模糊性的一大鉅作」的政策。根據九二共識,雙方承認只有一個中國,但不表明一個中國的確切意含。楊進添說,這讓國民黨在推展雙邊貿易、交通和觀光方面得以取得進展,而不需被迫去回答「一個中國」究竟是北京或是台北心目中的中國。
The DPP has long promoted de jure independence. The first clause in its charter calls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an independent sovereignty known as the Republic of Taiwan,” not the Republic of China, Taiwan’s official name. This platform resonates with the DPP base but is increasingly untenable given China’s economic clout and growing power on the world stage. While the first DPP presidency under Chen was hardly a break from the past, it did see a cooling with Beijing. Things warmed again under Ma. Lin, the Taiwan expert at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says Tsai is somewhere between Chen and Ma: “If she wins the election, she will not pursue Taiwan in dependence. But she will not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ross-strait relationship as Ma Ying-jeou did.”
民進黨過去長期以來推動台灣的法理獨立。民進黨黨綱第一條闡明「建立主權獨立自主的台灣共和國」,而非台灣的正式國號中華民國。這個立場獲得民進黨基本盤的認同,卻在中國的經濟實力成長與中國在世界舞台上崛起之下,越來越無法實現。儘管陳水扁主政時期的民進黨政府跟過去的政策並無太大差別,但跟北京的關係確實趨向冷淡。馬英九主政時期兩岸關係再度暖化。上海交通大學的台灣專家林岡說,蔡英文的立場介於馬英九和陳水扁之間。他說:「如果她勝選,她不會追求台灣獨立。但她也不會像馬英九一樣推動兩岸關係的發展。」
Tsai stresses that she will not alter the politics between Taiwan and China, but she is vague about whether she will repeal the DPP’s independence clause. And unification? That, she says, “is something you have to resolve democratically—it is a decision to be made by the people here.”
蔡英文強調她不會改變台灣和中國之間的政治關係,但對於是否撤回台獨條文卻是依然維持模糊。至於統一呢?她說:「那是必須經由民主程序解決的事情——這是一個必須經由此地的人民來做的決定。」
Hung, Tsai’s potential KMT opponent, says the DPP flag bearer needs to clarify her stance on cross-strait relations. “People ask her, ‘What is the status quo?’ and she can’t say anything specific,” says Hung. The KMT’s Yang offers a metaphor: “Before you harvest, you have to plow the land, transplant the seedlings, fertilize; all the work … has been done by the KMT, and yet they are going to harvest the crop?”
蔡英文的在對手洪秀柱說,民進黨的掌舵手需要清楚地闡明她對兩岸關係的立場。洪秀柱說:「大家問她『維持現狀是什麼意思?』,她卻沒有給具體的回應。」國民黨的楊進添用一個比喻:「在收割之前,要先耕地、播種、施肥;所有的工作……都已經被國民黨完成了,然而他們現在卻想要收割?」
Tsai believes she will win that right. Several days before I return to my Beijing base, over Taiwan-Japanese fusion in Kaohsiung, Tsai is quietly confident that she will gain the trust of Taiwan’s voters and secure victory, whatever Beijing might think. She puts a final piece of tuna on my plate. It’ s from Pingtung County in the south, where she was born. “Go back to Beijing,” says Tsai, “and tell them you were served by the next President of Taiwan.”
蔡英文相信她會贏得這項權利。在我返回北京駐點的前幾天,我們在一家位於高雄的台式日本料理小店用餐,蔡英文對於取得台灣選民的信任並贏得選戰,展現出低調的自信。當時,她把最後一片鮪魚夾到我的盤子上。那塊鮪魚來自南方的屏東,她的出生地。「妳回北京以後,告訴他們,」蔡英文說:「台灣的下一任總統曾經為妳服務過。」
—With reporting by Zoher Abdoolcarim, Gladys Tsai and Natalie Tso/Taip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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