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不一定是想要有人陪，只是想要有人懂。
What we want when we feel lonely perhaps is not someone to be with, but someone who understands.
水底情深 (The Shape of Water), 2018
#Podcast線上聽：https://lessons.pros.is/3furnw
EP174 - 金獎得主竟然抄襲？從《水底情深》看致敬與抄襲到底怎麼認定？
由知名導演Guillermo del Toro所執導的這部電影榮獲了2018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全球票房和口碑更是亮眼。但你知道嗎？del Toro竟然被一位劇作家Paul Zindel指控，抄襲了他一齣名叫做『讓我聽你低語』的舞台劇！
《水底情深》的劇情是在描述：女主角Elisa是一位不會說話的孤兒，在一間研究中心負責打掃的工作。某天研究中心關進了一個半人半魚的生物。原本Elisa只會偶爾在打掃時見到那位魚人，但兩人卻慢慢地發展出了奇特的感情。雖然無法用語言溝通，但他們漸漸心靈相通，而劇情就環繞在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
不過，這麼特別的故事，難道真的是抄襲而來的嗎？但是原告指証歷歷，說兩部作品中的女主角都是在實驗室工作的晚班清潔人員、都藉由提供食品、跳拖把舞和水中生物發展出信任關係，並且逐漸習得和水中生物溝通的方法。甚至兩者的實驗都和機密軍事任務有關。不僅如此，女主角都在發現水中生物即將被活體解剖殺害後策劃了脫逃方案，都使用了洗衣籃推車作為脫逃工具，也都有另一位工友在過程中提供協助！？
想知道法院是如何判決的嗎？
想知道什麼是『平行創作』嗎？
想知道什麼是『必要場景原則』嗎？
我們會在今天的Podcast節目裡解析《水底情深》的法庭實證案例，也請到了眾勤法律事務所的副所長陳全正律師，幫我們補充一下台灣的法規方向，特別針對常常聽見的『致敬』來做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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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st 2017 在 [好雷] 野獸Beast (2017 英國片） - 看板movie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雷文防雷資訊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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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影片名稱 : 野獸 Beast
2.觀影時間 : 11/04
3.觀影地點 : 住家網路
4.觀影方式 : 網路，iTunes 英國版商店
https://itunes.apple.com/gb/movie/beast-2017/id13687058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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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英國片，台灣好像也沒哪個影展上過？我到今年英國獨立電影獎才知道有這部，居然是個新銳編導與新銳演員的小品重擊！編導才第一次我們也沒什麼既有認識可參考，主角 Jessie Buckley 倒是從劇照與預告看來就是一頭搶眼的紅髮、一臉率性的純真、與一身柔弱與桀驁的高反差。我個人對紅髮妹向來特別有感，看過 hn14714271 版友九月發的「電影裡的紅髮美女」分析文章更感醍醐灌頂！而這部片的 Jessie Buckley 我想絕對能在紅髮主角當中排上一席之地。
我們能對編導 Michael Pearce 的認識，大概就是他本人在英國海峽群島最大島 Bailiwick of Jersey澤西島出生長大、因此也拿了澤西島的史實故事當題材、作為他自己回頭爬梳童年的一個鄉土作品。電影談一個島上針對年輕女子的連續兇殺懸案、讓整個小島人心惶惶；竟是改編自真實題材：澤西島 1960-1971連續性侵犯 Edward Paisnel，由於他連續作案搞得全島人心惶惶、家長不敢讓少女出門、爸媽更繪聲繪影講鬼故事給孩子聽、甚至鄉民還找了個農民和漁夫當替罪羔羊大公審... 於是得到了「澤西野獸」Beast of Jersey 的稱號。
野性澤西島
澤西島，本身就是個英國的邊疆化外之地，二次世界大戰時英國都管不到了，當它自己島上有治安危機時也只有當地三腳貓警探隨便查查、並令鄉民的流言蜚語四處流竄，警探們別說罩不住也不想罩住、甚至還傻傻地任自己隨之起舞。這空有個笨警長、其實無法無天的法外之地處境，簡直像一部英國現代西部片、隨人顧性命！美人有難時是個拿著獵槍的遊俠來解圍、遊俠還帶了美人去酒吧的西部之夜跳牛仔舞！
光看這些條件，此片其實可以很簡單，就一個針對少女的連續姦殺懸案、人心惶惶，女主角 Moll 想出去飛又被家裡管、交到個浪子男友 Pascal 但大家又害怕他是不是殺人犯... 就在一片愛戀攜手與流言蜚語下步步探索找到了真兇。不過顯然，編導與主角們是有要為這故事多加幾個層次，要回視自身也要回視社會甚至回視這化外小島。首先片名的「野獸」這東西，很快就從史實那位強暴犯的固定身份走向了模糊：到底誰是野獸？是強暴犯？是英雄浪子？抑或是公主本身？還是大家都有那顆野獸之心？
電影的海報設計我很愛！男女主角兩人各自渺小地行走在曠野上、天空卻盤旋著一張對方的大臉陰影，真是男女平等的模範呀。談到「野獸」，到底是盤旋在天空突然撲出來的獵食者是野獸？還是小心翼翼行走大地草木皆兵的獵物是野獸？當然在動物界中兩個都是，但我們人類社會平常口語指涉往往都偏壞的那面，只是想想今年商業大片前有《侏羅紀世界：殞落國度》後有《怪獸與葛林戴華德的罪行》，我想我們觀眾都已經做好了一顆憐憫野獸並體察野獸的心理準備。
紅髮與野獸
電影並不浪費什麼鏡頭，幾乎一場場全都有其關於「野獸」或「野性」的寓意。開鏡我們先看了 Michael Pearce 眼下的澤西島風情，他一次次拍攝雜亂的山坡草地、拘束的小塊田園、二戰納粹遺留的廢棄碉堡（海峽群島有被納粹佔領過，可參考今年講另一大島 Guernsey 的《真愛收信中》、以及沙灘那邊的廣闊大海，然後 Moll 一次次苦悶壓抑時都喜歡跑到海邊去遠望對岸、但海邊走著走著就是這麼小、我們澤西島這片小天地一下就走完、倒是只有一個浪子英雄願意帶她冒險爬到「天涯海角」擁吻一回，浪漫！
電影拍的小島很小、但島上荒野隨人顧性命，這空間想像突然從廣闊的西部片收束起來、變成一種監獄片內無法無天又逃不出去的意象。主角 Moll 登場第一鏡，乖乖壓抑自己聽話唱歌馬上就被合唱指揮特別盯出來電、後來我們很快知道指揮是她媽專門電女兒來著；然後跟著 Moll 回家聽她的「海豚」獨白，我們馬上知道她被關在大宅裡像隻籠中鳥已快窒息；很快地母女關係明朗化，這媽媽養女兒根本是農場主人在馴獸：要賞要罰全在我手、要妳搖尾乞憐才有食物、平常家事勞動通通歸妳、做好無功做錯負全責要妳跪下來。
突然我們知道，也許本片女主角 Moll 這個不施脂粉又渾身散發著草味的紅髮美女，正是西方道貌岸然世界眼中的「紅髮妹」化身？電影中這家人與親友們有金髮有褐髮有黑髮，只有 Moll 一個是鶴立雞群的紅髮，其他有出現的紅髮角色只剩電視上播出的被姦殺女子照片 XD 我想我們可以很快讀到編導心中「紅髮＝野獸」的比喻：
在西方社會，紅髮女子總被當熱情狂野、超有魅力總是性幻想對象、但同時總被認為不守規矩不檢點、也被認為傻氣無腦流於感性、進而被貶為人生一團亂成不了事、是需要外界的理性體制或男性來約束的。而在西方尤其是森林荒野與西部大地這種獵人與農場社會呢？野獸總是野性勇悍與人類分庭抗禮、或雄健或優雅總被當成人類世界傾慕對象（變成一個個中世紀領主家徽）、但同時動物生態也違逆了維繫人類社會穩定的規範、被認為沒有文明理性、只會野性覓食相殘一團亂、是需要我們人類馴化圈養的。
而圈養不了的真正美麗野獸們，就獵殺剝皮掛回家！
馴化與野放
把 Moll 當一隻漂亮又率性的小野獸，突然這片很多事情都會立體起來，讓我們看看這小島上自認文明的文明社會是怎麼對待野獸的：
豢養野獸：把少女關在房裡，負責照料、煮飯、當女傭、連自己的生日派對都只能當個接待小姐，用各種勞動與負面言語規訓將她低層化以「剷除劣根性」。
馴化野獸：掌握生殺大權後使用各種摸頭術，製造各種野獸對馴獸師的搖尾乞憐，就展現在媽媽咄咄逼人要 Moll 主動認錯求饒再給拍拍這場對話戲，Geraldine James超煞氣！
迷戀野獸：另一邊的率性浪子 Pascal 就欣賞 Moll 的桀傲不馴，對他來說這是強大的吸引力，從 Johnny Flynn 的表演中我們可以相信他是真正愛上的；而這個島上的其他女子，他恐怕也是真正愛上的？ Pascal 首先要給受傷的野獸溫柔療傷、更要努力引誘野獸出籠、調教野獸好好昂首闊步做自己、那才是野獸之美呀！
獵殺野獸：然而，美麗的野獸仍然是獵物。電影第一次拍被獵裝箱的雉雞、第二次拍被獵在田野的貓頭鷹、然後終於給我們看被獵在田野的失蹤女孩 Melissa。
電影以 Moll 一個人的心理為主軸，在「馴化」與「野放」兩邊天人交戰著，然後我們突然發現這兩邊其實最後殊途同歸：
馴化這邊是道貌岸然的上層建制，性別階級種族文化等多種層面混在一起：
1. 以勞動壓抑自覺：關在家裡不准出門生活交友，施以各種勞動消耗心志。
2. 以男性欺壓女性：酒館強暴，理所當然認為女子說不要就是要。
3. 以文明壓抑野性：媽媽管訓，高傲言詞精巧辯才令 Moll 自我否定。
4. 以長輩剝削晚輩：不負責舅舅把小孩丟給她帶，舅舅理直氣壯可以追究她責任。
5. 以世故霸凌純真：小時同學用不受罰的霸凌，激起她施以肢體暴力而受罰。
6. 以體制欺壓個人：警探想追Moll，竟把查案任務和打擊情敵形象給混在一起。
7. 以上流傲視普羅：俱樂部服裝，排擠非我族類的下層階級。
8. 以純血欺凌移民：有懸疑災難，一切栽贓葡萄牙移工就對了！
野性這邊是率性做自己的魅力：
1. 面對禁錮，毫無拘束登堂入室帶我走，率性！
2. 面對欺壓，二話不說獵槍伺候救美人，英勇！
3. 面對文明，簡單直言秒拆穿花言巧語，驚！
4. 面對長輩，若無其事靜靜回嘴沒在怕，酷！
5. 面對世故，以迷人眼神堅定鼓勵純真，暖！
6. 面對體制，以不變應萬變一次次飭回，定！
7. 面對上流，上舞台直言控訴分道揚鑣，感動！
8. 面對欺凌，仗義出拳以一敵多挺到底，欣慰！
牢籠與獵人之間
以關切 Moll 這隻小野獸逃出牢籠的眼光看，電影結局我認為是相當絕望的：一邊瞧不起妳貶低妳震攝妳、要用獸籠豢養妳馴化妳；另一邊傾慕妳放妳自由回歸大地、但最終這傾慕之心是要在大地上狩獵妳？片尾看著 Moll 爬出車子最後一擊後茫然倒地，我只嘆天地悠悠無棲身之所、難道真的只有流浪荒原當隻野獸？當然更心碎的時刻在更前面： Me and you against world 真心攜手這麼長一遭，竟然到最後連這樣的愛情也靠不住？
也許換個角度想，不依靠牢籠也不依靠獵人，才是屬於小野獸也屬於紅髮女子的「獨立」吧？想想在這大地上，浪子英雄 Pascal 也是如此一隻純真纖細充滿野性魅力卻又危險的小野獸，以 Moll 這一趟自我探索重建與定位的旅程來說，何嘗不是靠著傾慕一隻野獸直到殺死牠、才完成了自己的蛻變？
最後我還想腦補一下，可能補得有點大、但也不乏電影中的線索：
此片很強調愛爾蘭演員 Jessie Buckley 飾演的 Moll 一頭鶴立雞群的「紅髮」、其他擁有紅髮者只有受害屍體們、母親這個規訓她的權威代表則是「金髮」、整個傲慢建制裡的其他人則都是白人有各種髮色就像現今英格蘭（而且也在排擠移工）、最後還加一個神秘的 Pascal 姓氏為征服者威廉時代的諾曼第家族 "Lenouf" ... 該不會，這當中也有「英格蘭、愛爾蘭、諾曼第」或「盎格魯薩克遜、塞爾特、諾曼人」的指涉吧？放到今日政治，是否也有夾在英國與歐盟間的愛爾蘭、以及夾在英國與歐陸間的海峽群島、兩邊都靠不住不如獨立自主的意味？
總之這是一部地景野性 vs 心景暗沈、體制冷峻 vs 愛戀純真、面目赤誠 vs 內心火烈的電影，要當驚悚片還是愛情片還是少女成長片，怎麼看都很有味道。種種不說破的表情、關係、與視覺和語言線索，則架構起一張充滿聯想的網，小可以想家庭與社會、中可以想國家與政治、大可以想人獸兩個物種的命運異同。不知台灣有沒有會上映的一天？總之我很愛、網路上的英語資源也齊了、小島鄉民的愛戀其實也沒多少複雜台詞，推薦有興趣版友的也來看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q2k3D7lA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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