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地球:探尋生物多樣性及其保存之道
Half-Earth: Our Planet’s Fight for Life
原文作者: Edward O. Wilson
譯者: 金恒鑣, 王益真
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17/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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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讀完這篇吧,文不長,但清楚示例一位及格的譯者對原文的理解,起碼應做到何種程度。本人也有幾本學術譯著的原po教授看不慣基本生態學教科書的爛譯,續指摘原文重要兩句話意思被翻譯得又歪又漏。
然後請對照看看上一篇,同一譯者同一本書第十二章的第一頁翻譯,第一句話也出現誤譯,後來也有句話提到,一個學科對年輕且有數學能力的科學家來說很「attractive」,光這麼簡單的一字,就可以膨風翻譯成「令人趨之若鶩與難以抗拒」。翻譯不是比賽你可以寫出多少個四字成語!
譯者不對原文意思負責,理解不足卻任由自己想像馳騁,天馬行空地翻譯,允許這種作爲的編輯和出版社也責無旁貸。
當我指定一本中譯本給學生時,我總覺得有一份基本的責任,至少應該約略知道這本書的翻譯準確度以及其中可能的問題。尤其是選修課,會選擇我的課,通常是對相關議題與理論都有相當程度興趣的。畢竟,我的課不是那麼混過去的。
然而,當牽涉到翻譯問題的時候,我也必須把處理的時間降到最低,盡量多留時間來討論課程內容。昨天,我真的花了比較多的時間來討論「半個地球」中譯本(原書Half-Earth: Our Planet's Fight for Life)的某些錯誤。有些還是在討論時間,學生提出閱讀上的問題,我只能再度告訴他,你覺得這邊怪怪的,是因為它的翻譯是錯的。不得不說,這類事情讓我身為教學者感到非常困擾。對大量仰賴翻譯來探索知識世界的學生們也極度不公平。這是我昨晚還是決定發文來這件事的最重要因素。
比如昨天上課一開始,我就跟學生討論了以下兩個相鄰的句子。第一句是:
Every scientific discipline must go through a natural history period before it can be synthesized into something resembling mature theory (Half-Earth 103)
中譯本的翻譯是:
每一個科學的嚴謹性必須經過一個自然的歷史階段,才能綜合成受重視的成熟理論。
這句話的錯誤是顯而易見的。但譯者把 a natural history period 的意涵完全解消掉,變成「經過一個自然的歷史階段」,而且主詞居然是「每一個科學的嚴謹性」。我必須說,這是令人驚訝的錯誤,因為那不是科學的邏輯。主詞當然不是所謂的嚴謹性,是「每一個科學的學科」。原句意面上的意思是說:每一個科學的學科,在可以被綜合成為任何稱得上是成熟理論的東西之前,都必須經歷一個自然史的階段。通常翻譯當然會去修飾語句,不失原意的句子可以是:每一個科學的科學,在可以綜合成為一個接近成熟理論的狀態前,都必須經歷一個自然史的階段。
所謂的自然史,也常常翻譯成博物學或自然學,指的是盡可能完整地去觀察並紀錄所有的自然體或有機體。這一點呼應了E. O. Wilson 不斷在書中指出的事實,我們知道得還太少,根據估計,我們知道的物種數目僅是我們未知的物種數目的一半。我們還需要知道更多,但當代生物學的分子轉向和其他因素,讓相關的自然史研究始終不夠充分。
第二個句子:
The scientific natural history lacking in most domains of ecology is the identity and biology of the species that compose biodiversity.
這句話是緊接著上述討論的句子。但在中譯本中則完全漏譯了,亦即不存在。這句話說的是說(承接上句):在生態學的大多數領域中所欠缺的科學的自然史,乃是對於組成生物多樣性的物種的種類辨識和生物學研究。
這篇是為了修讀「生態與社會」的學生寫的。也提供大家參考。
(昨天相關貼文中的一些句子都很可以商榷,就交給大家了 ❤️。我決定,做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已。人生很忙。)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identity 數學 意思 在 普通人的自由主義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你的錢就是我的錢
全世界最有錢的數學家Jim Simons最近在紐約客上的訪談報導,讓我看了一肚子火。文章主要談他捐錢成立的Flatiron Institute,我覺得是個了不起的事情,富豪成立基金會做善事不是什麼新鮮事,但Flatiron做的是基礎科學研究,在政府NSF、NIH的錢越來越難找的時候,私人投入基礎科學研究,那是美事一椿。但很多人不領情,彷彿只有政府的錢才不是髒的,任何富豪做的任何好事,都有不良動機。最好Jim Simons所有的錢都讓政府課稅課走了,然後政府再扮演聖誕老公公,轉發給「動機純粹的科學家」,那才是科研的正途。正因為左派對私人財富有這樣的污名認知,所以記者一直抓著一點,Simons的基金會,「享有」免稅的非營利機構待遇,所以政府或是大眾「有權」介入Flatiron的決策,「有權」知道Simons怎麼在避稅天堂成立他的基金會,帳務怎麼運作等等。
神經病。Simons的財富,已經繳過所得稅,要如何支配這錢,關你媒體屁事,關你左派屁事。Simons這個民主黨的堅定支持者,一定沒想到會這樣被左派惡搞吧。
當然,「繳所得稅只是你國民應盡的義務,有什麼好說嘴的呢?」左派會這樣告訴你。 已故的左派經濟學家John Kenneth Galbraith更厲害了,他認為所得稅不過是富人的贖罪券而已。他說,所得稅是「所得不平等的最大支柱」,因為它似乎給了所得不平等的彌補措施,但其實什麼也沒做。「有錢人不需要再很不好意思的說明自己收入的正當性,他只要指一指他要付的這麼多稅就好。」沒什麼東西比所得稅更延續了資本主義,「保守派應該給所得稅立個銅像。」
了不起的論點吧,別人的錢就是我的錢,有錢人繳再多的稅,負擔再多的政府收入也沒用,因為在左派的眼裡,所有的財富都是不義之財,都屬於全社會共有。
附帶一提,美國最有錢的1%,收入佔了全國的20%左右,但稅賦負擔則是40%左右。對左派來說,20%這數字太多,而40%太少。右派則剛好相反。說實話,美國還是全世界相對比較不會看著別人的錢眼紅的國家,比較多的人,還是會覺得白手起家的富豪令人景仰,還是會讓人覺得「有為者,亦若是」。雖然左派很推祟民主黨參議員Elizabeth Warren罵有錢人,「You didn’t build that」,但大多數的人並不想有這種酸葡萄的心態,誰不想真的擁有美國夢,自己完成的美國夢? 這正是左派要打identity politics身份認同政治的原因,要支持者不再作美國夢,要支持者認定了失敗者的心態,才會心甘情願的加入要求財產分配的陣營。
這也是為什麼,相對所得比較平均的國家,反而內心是不平靜的,反而比較多的仇富行為,這也大概解釋了這些國家為什麼經濟發展卡住不前了,大家都等著分錢,但「別人的錢總有用完的一天」,沒有人努力生產,分什麼錢呢?
對財富的看法爭戰是長期的,一點都不可鬆懈,因為關乎的是國家繁榮與停滯的差別。我們不能因為怕有一個連勝文,而抹殺了十個郭台銘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