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度門……鎖住咗……」
「……吓？」
我連忙推了兩下，竟發現真的打不開。
這麼說來，平時這裡都要拍學生證或按密碼出入。當停電的時候，電子系統當然無法操作。
於是，職員就來鎖上門了嗎……？
我連忙打電話給肥強，那死胖子竟然不接。
我電話上網找了學校保安部的電話，也許因為已過辦公時間，也一直沒人接。
在陰暗的走廊中能望見外邊卻出不去，感覺相當無助，華小姐絕望地靠在牆上︰
「點呀？有冇人聽？」
「冇呀……可能收咗工……」
「咁……可唔可以借你電話俾我打俾無名大？」
什麼啊，我明明在你身邊，你都非得去找那個人嗎？
你覺得我就那麼不可靠嗎？
但我還是忍耐著，找出歐陽的號碼，再把自己的電話遞給她。
她把電話拿到耳邊等了好一會，失望地還給我︰
「唔得……佢冇聽，可能仲上緊堂。」
那就好了，我可不要他來破壞我的好事！
我心中竊喜，腦子急速運轉︰
「唔怕，我諗到啦！我哋上天台，我記得仲有條室外走火樓梯。雖然平時都上咗鎖，但我哋或者可以碰下運氣。」
她扁著嘴︰
「咁……如果佢都鎖埋呢？」
「冇事嘅！呢度始終係我哋lab，我哋返去坐一晚，聽朝就有人嚟開門啦。」
「你真係樂觀……」
「咁唔係點？就算只有0.0001%嘅可能性，都值得我哋去試架嘛。唔試就永遠都唔會知結果啦。」
她在黑暗中望向我，呼出沉重的一口氣︰
「咁又係，你講得啱嘅。反正我哋都去唔到其他地方，不如上天台試下啦。」
兩人得到共識，轉身就往回走。
然而走過長長的甬道快到樓梯口時，我電話的燈光突然熄滅。
「咦？」
她的聲音透著緊張感，我連按電話的鍵，只見開機畫面轉瞬即逝，四周再次沒入黑暗裡。
「點樣？」
「可能係冇電……唉啲smart phone真係好快冇電，我部舊電話啲電襟用好多。」
「係呀，唔叉住電係唔得架……咁，即係話我哋而家同外邊完全斷絕通訊……」
在一片黑暗裡我完全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聲音聽得出她相當擔心。
「唔使驚，我哋返lab就可以打電話啦，枱頭電話唔使用電架嘛。」
「唔，都係呀，係喎……」
她的聲音稍稍開朗了一點。
「好，咁我哋而家就去天台試下啦！」
我從聲音判斷距離，終於一把握著她的手，再向前走。
她順從地跟著我走，那隻手卻輕輕掙脫︰
「你……你做乜嘢？」
「咁、咁呢度咁黑，危險架嘛。你又好似好驚咁……」
「我、我冇事喎！……咦？點解有個櫃……」
她逞強硬撐地說，聲音卻越走來越遠。
「喂喂，呢邊呀！」
我摸索著，重新把她的手抓在掌心裡，牢牢握緊︰
「咁而家跟住我行啦。」
我強裝鎮定，心臟卻怦怦亂跳。生怕她再次掙脫的話，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藉口去牽她的手。
還好她似乎真的被這環境嚇著了，放棄治療地任由我拖住，安靜地跟著我走。
不期然想起會考那年，我牽著她的手，帶她跑出考場。
夏季的微風從我的臉旁輕拂，她的手傳來柔軟細滑的溫熱感覺……
我一直無法忘記那突如其來的悸動。
此時此刻，那暖意終於通過手臂的血管，再次流向我的心臟。
也許期待這刻太久了，我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喂……」
身邊的她突然拉拉我。
我心中一虛︰
「係？」
「你、你做咩突然之間粒聲唔出嘅？冇、冇嘢呀嘛？」
「唔……冇呀！我、睇唔清，搵緊路咋嘛。」
走廊左右兩邊都建了實驗室，外邊的光進不來令走廊非常暗，但說實在還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而且我由大學時期已經常常在這留到三更半夜，所以我真的不擔心。
可是，華小姐的感覺似乎完全不一樣。
於是我握實她的手，以輕鬆的聲調找些閒話分散她注意力︰
「呀，係呢，我有啲好奇。其實MIT嘅PhD係咪好難申請架？聽講GRE要好高分喎？」
「嗯……都幾難架。只係我好彩，有好多人幫我，唔係我都考唔入。」
我刻意不去問是誰幫了她︰
「咁你考咗幾多分？」
「呢一層……你……唔好周圍同人講喎……」
「好，冇問題呀。」
「我……我最後一次考到165……」
「哇！咁咪差唔多滿分？」
「唔？大把人真係拎滿分考入嚟架，所以……」
「你、竟然仲係覺得自己唔夠好？」
「梗係唔夠啦！」
她的聲線不期然提高︰
「我真係平凡、平凡、平凡到不得了，普通到咩都唔係囉。」
竟然還要重要的事說三次？
「喂，但你真係考咗入去呀嘛，咁咪夠囉？」
她在黑暗中重重地呼一口氣︰
「PhD一向都易入難出架啦……佢收你，唔代表你讀得嚟架。乜你冇呢個擔心嘅咩？」
「冇喎……我讀完Mphil，Prof. Malcolm agree咗我份proposal，咁我咪讀PhD囉。」
華小姐靜了兩秒，失笑︰
「你真係……」
「做咩？美國嘅流程唔係咁嘅咩？」
「我嘅意思係，點解你可以咁乜都唔諗？讀PhD五至七年係基本啊，而時間係超有限嘅極度珍貴資源，一錯咗就返唔到轉頭。你冇諗過，假如你個研究set得唔好，讀咗三、四年之後卡住嘅scenario？到時PhD又拎唔到，讀咗幾年嘅嘢又完全冇用，咁呢幾年咪浪費晒囉？」
她越說越投入，竟發表了似辯論比賽一樣的講辭。
上一次聽她一口氣說這麼多，應該已是中學時的事吧？
不過，這樣才好。
她這連珠炮發的樣子，才是我最熟悉最喜歡的華小姐。
我忍不住輕笑。
她的手動了一動，明顯動氣︰
「你笑咩喎，乜我講得唔啱咩？」
「唔係，你講嘅都好合理，係絕對理性嘅思考嚟。我笑，只係因為我好耐冇聽你同我講咁多嘢，所以好開心啫。」
「咩、咩呀……」
她的手掙扎了兩下，我連忙握穩︰
「我都知美國嘅PhD係最辛苦最難讀嘅，所以我好明白你點解會咁諗啊。只係，就算真係讀咗幾年讀唔到，我都唔覺得會浪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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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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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好咗，跟住就靠你哋啦❤️鐘意睇請盡情like share comment
今晚唔使跑數🤗
14/2 晚9前點會update #26，陪大家過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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