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lLoveStory:【落在掌心的雪花】
宏搬走後的三年,我一直獨自居住,養了一隻不太黏人的白貓。一個人的生活寧靜而自由,喜歡吃什麼就什麼,夜深不會被鼻鼾聲吵醒。除了偶爾蟑螂出沒時,會覺得自己不如還是找個男友。
新年前準備搬家,把自己和生活塞進兩個行李箱和三個大紙箱,才發現宏遺下了一盒未完成的拼圖,是電影《無痛失戀》(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的拼圖。曾經有一刻想過要歸還,順道叫他寄回我的龍貓音樂盒。但最近聽舊同學說宏經已訂婚,還是別打擾好了。
拖著行李步至新居的那段路,斜陽把影子拖得好長好長。而一切甜美的回憶,不過是面前轉眼便散去的日落,也是我們在阿拉斯加始終追不到的極光,是落在掌心的雪花。不堪回首的,是剛才鬧市馬路中那隻死去的老鼠,身體扭曲而腸臟溢出,反覆被車輛輾過、被行人踏過後,彷如讓燙斗燙過,那麼扁平,血肉與白骨都深深嵌進城市裡頭。我想,我們總有些不自知的碎片,嵌進彼此生命當中,成了藏於皮膚皺摺裏的疤痕。
記得那年夏天,我們胡亂搭上一輛巴士,過了隧道之後的第八個站就下車,只因那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八個月。我們隨便散步,聊天至黃昏,那是尚可以虛度時光的年歲。那段日子總是被光暈包圍,身體輕得好像一跳,就會躍上對面陽台。可是,我發現我想不起那個下車的地點、那個「第八個站」、我們去過哪個屋村,卻沒有人可以問。
宏很愛《無痛失戀》這部電影,一年看一次,我們大概一同看了五次。我有時在想,宏是不是還會不時想起以前那些女生。宏說,他其實已不太記得她們的臉。
我曾經再次到訪聖地牙哥的日落懸崖,但沒有人在一邊的感覺很奇怪。那次我剛染了橙色頭髮,他笑問,是不是要 Cosplay Clementine。我問他,會不會有天也會忘掉我,我會不會終究是他的 Clementine。他只是擁抱我,沉靜回說,不會。我看不見他的臉。我記得沙的熾熱觸感,刺骨海風的颼颼聲音,他環抱我肩膀溫熱的手。
或許再過幾年,我的臉也會變得模糊不清。
× × ×
與靈分手之後,我在三藩市找到新工作。以前每逢聖誕,我也習慣買一盒新拼圖,和她一起窩在沙發看著《Home Alone》,一邊拼拼圖。早前無意中翻出殘舊背包裡幾片灰灰白白的拼圖,不知出處,或者某盒拼圖被我遺留在誰的房子。而我家書房裡有一台塵封的衣車,可能是靈遺下的。另外還有琛遺下的音樂盒、欣遺下的睡衣、不知誰的全新毛毛拖鞋。
那天,我和瑤在海邊漫步,她的影子讓我想起靈。生活反覆重疊,卡式帶磁帶洗掉再覆寫。以前讀過一段研究,指出「大腦其實並不可信」,記憶並不是安放於抽屜的文件。反之,每次大腦回想記憶的運動,也有可能篡改了記憶。
然而,以前看過的山與海、森林、沙漠和極光 ,那些記憶唯一的證人都已經淡出我的生命。於是記憶感覺如同虛構,什麼也捉不緊,抓不住。或者再過廿年,我二十歲前的記憶也一樣,只能是失序、失真或變形的碎片,於指縫間流走。愛情還是記憶,也不過是連綿重複的幻覺 。
半年後,我會在加州結婚,在離聖地牙哥日落懸崖一段距離的小酒店,我和瑤在那裡認識,因此她想在這裡行禮。我記得最後一次到日落懸崖,靈染了粉藍色的頭髮,穿了件紅色連帽衛衣,我笑說,你是不是想扮 Clemetine。靈問我會不會忘掉她。
其實我們早知道,我們的路注定會分岔,我想回美國發展,她想留在香港。她離開我後,日落懸崖從此不再一樣,我再也沒有到過日落懸崖。
日復日,一切消散如黃昏的霧 。擁有全然真實的記憶,其實是一種妄想。雖說不上期待以後每一個晨曦 ,但我想,除了現在、眼前,我們根本一無所有。
Storyteller:靈 @hello.dearstranger
Illustration by : @_yuzushu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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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基主
地基主的拜拜早在漳州、泉州就有,金門、澎湖也有,但這些地方都沒有平埔族。
地基主拜拜產生的地點是漢民族開墾荒地,建造房舍時,認爲該地點可能早已住有不知名的亡魂,概用閩南語通稱為「地基主」,必須拜拜,以求不受干擾。
台灣島原本處處是荒地,中國漢族抵達台灣島開墾,就把拜地基主的習俗帶來台灣島,這個習俗跟平埔族無關。漢族初期雖認為台灣島這些不知名的亡魂可能大都是平埔族,但平埔族反而沒有這種信仰習俗。有人說台灣的本省人拜地基主是在拜平埔族的「番仔祖」,像子孫在拜祖先,這是百分之百在鬼扯!
中國人在1621年後才來台灣島開墾,但人數很少,前前後後不到三千人。荷蘭人在1640年用免稅獎勵中國女人來台,1649年就開始課徵中國婦女人頭稅,所以「沒有唐山嬤」的說法是以訛傳訛的不實謠言。
1662年鄭成功攻佔台灣島,仍把軍隊留在大陸打仗,把女眷遷到台灣島。有人認為鄭成功此舉是避免軍隊投降清朝,卻造成台灣島女多男少的局面。直到三藩之亂結束,鄭經把軍隊撤退來台,台灣島上的中國人才又變成男多女少。因此,鄭經曾大量從福建買女人走私到台灣島,賣給鄭軍士兵。但沒多久,鄭經死亡,鄭克塽繼位,不到三年就兵敗澎湖,投降清朝,這時台灣島的中國人有15萬人。
清朝接手統治台灣島,命令鄭成功的官員和軍隊全部解編遣回大陸,台灣島的中國人的人口數遽減,只剩六萬人。男女比例1比0.85,就一個中國的邊疆新墾地,這個男女比例不算失衡。
康熙皇帝大舉開放「良民」移民台灣島,疏解福建的人口壓力,「良民」簡單講就是跟鄭成功無關的人。清朝從來沒有「渡台三限制」,這是日本人伊能嘉矩沒有根據的胡說八道,台灣人被日本人殖民慣了,不加查證也跟著胡說八道。現在還丟人現眼的寫入教科書,公然欺騙下一代,就可以看出那些自稱「台灣史學者」有多麼可恥與墮落。
康熙的開放政策造成台灣島漢族人口暴增,漢族侵奪平埔族土地的事件層出不窮。因爲平埔族男獵女耕,再加上母系社會的習慣,農耕地就由女性繼承。漢人見有機可乘,以娶平埔族女性爲由,奪取土地。
雍正和乾隆皇帝有見於此,五度下令漢人未經官府同意不准娶「番婦」,以確保平埔族土地不被漢族侵奪。最有名的例子是林豐正的祖先林秀俊是開墾板橋的大功臣,但娶擺接社頭目的女兒作三姨太,被抓去北京關了三年。
所以禁娶「番婦」雖無法完全禁絕,但比例大幅降低。清朝來台傳教一輩子的馬偕博士在回憶錄上就提及,他從未見過漢族與平埔族嫁娶的情形。這表示「番漢通婚」少之又少,少到馬偕都沒看到過。
清朝時很多來台開墾的男人雖未在台灣島娶老婆,但大都賺錢回福建廣東娶老婆,再舉家移民台灣島,造成台灣島以福建、廣東的親族鄉里爲核心聚居的村落,也帶來福建、廣東村落之間分類械鬥的惡習,但這也是中國婦女大舉移民台灣島的原因和結果。
從荷蘭人離開台灣島到日本人統治台灣,平埔族人口只從三萬增加到四萬。三萬人口能生育的女人不到五千人,即使全部嫁給漢族,也不可能讓漢族從清朝初年的六萬人增加至馬關條約時的三百萬人。所以沒有唐山嬤的說法是百分之百「鬼扯」!
日本人在1904年普查台灣島人口,發現閩南人的家庭有與原住民聯姻的比例只有千分之一,客家人的家庭雖比例較高,但也只有千分之五,這個比例比現在台灣有外籍配偶的家庭高達8%的比例,相較之下低太多,而且不表示這些千分之一或五的閩南和客家的家庭裡的女人全都是平埔族。更別提1949年二百萬被稱爲「外省人」的中國人移民台灣島,更是跟平埔族不搭嘎的「新的中國台灣人」。
台灣人有平埔族血統的比例等於在1000cc的咖啡加入1cc的牛奶,根本吃不出牛奶味道。台灣人身上的咖啡味道還是99%的中國咖啡,即使想搞台獨,要認爲台灣人不是中國人,也無法否定台灣人99%沒有平埔族血統,99%都是中國人的子孫的客觀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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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燈聚會續集 - 狂隆討血債 36
以下內容是文藝創作,純屬虛構,敬請讀者注意
使者,「想不到你死到臨頭還裝糊塗,扮蒜頭,玩黑色幽默。」
我說,「我不是裝蒜頭,真的不知道這個不走運的傢伙是誰。」
使者,「我在會議的時候說得清楚明白。你也說完全明白及同意。」
我說,「你忘記了嗎? 我的記憶力出了問題,很容易將事情忘記得一乾二淨。」
使者,「好吧,我再次詳細說明這件事。」
莎蓮娜扯扯使者衣袖,輕輕地說,「你當眾問了他兩次,兩次他都說明白而且答應了,還有甚麼事情要說明。他要找死,送他上路好了。要是這傢伙現在改變主意,我們很麻煩。借不到他的腦袋,喪屍圍城的時候不知怎辦。就讓這件事情順其自然發展好了。反正過了今天,他要找你麻煩,先要找通道由地府走回人間。」
使者點點頭,拉著我去到實驗室中央的手術椅,「狂隆,坐上去吧。」
我盯著那手術椅,幹嗎叫我坐上去? 好像有點不對勁。有位女士走過來跟我握手,自我介紹,「狂隆先生,你好。我是這裡的主管,舒伯曼博士。」
英文的博士和醫生是同一個字,我誤會了她是醫生。
我笑著說,「醫生,明白了。上次在這裡做身體檢查已經是兩個月前。現在應該再檢查一次。這幾天頭暈,心跳很亂,麻煩醫生仔細地檢查清楚。」
舒伯曼,「替你驗屍的時候會特別仔細。」
我笑著說,「醫生,你很會黑色幽默。開玩笑的時候一臉嚴肅,比我的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還要高強。」
她給我打了一針,跟著突然眼前一黑,昏迷過去。好像造夢,但是夢境中甚麼都看不見,甚麼都聽不到,感到有意識卻沒有知覺。張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舒伯曼、使者和莎蓮娜像撞鬼那樣大吃一驚。可能我還是半睡半醒,好像聽到有人說,「他還活著。」「不可能,剛才已經腦幹死亡,怎會又活過來? 」「是不是變了喪屍? 」「這傢伙不像喪屍。」總之,很多人一起說話,亂作一團。
我坐起來,抹抹鼻子,只是流了一些鼻水。我笑著說,「你們不必害怕。流鼻水不是死屍皮病毒發病徵狀。只是流點鼻水,不必大驚小怪。一定是最近灣區突然遭遇寒流,天氣太冷,冷壞了。說到這件事。開燈會做事很糊塗。說好了寒流襲擊強國,北京變北極,維港現飄雪。怎料到,灣區氣候突變,遭遇寒流。最差是那種抗疫苗實死易搞變種病毒。說好了放到北京西城區,直入中南海。結局是強國沒有實死易搞變種病毒,我住的地區卻爆出這種病毒。你們找哪個笨蛋放病毒? 竟然將病毒放到我家門前。」
羅娜將9MM半自動手槍的槍管塞到我的鼻子,「你說我是笨蛋? 你只用咀巴辦事當然不知道做事有多困難。灣區有兩個機場,北面的三藩市和南面的聖荷西。因為班機少了很多,三藩市沒有適合航班,只能將病毒運到聖荷西機場送到強國去。怎料到,運送途中,汽車在公路上遇到意外。意外地點正好在你居住的地方附近,那裡是三藩市去聖荷西必經之路。病毒就是這樣改變了目的地。」
使者推開羅娜的手槍,「羅娜,你手上的槍是真槍實彈,不要拿來玩耍。快將手槍收起來。這東西很容易走火。你忘記了去年手槍走火打死人那件事嗎? 」
羅娜,「那次不是手槍走火。」
我問,「使者,羅娜是不是你的小姨? 」
使者,「她是我的妹子。開燈會和唐人街雜貨店一樣,都是家庭式小生意。開燈會的人做錯事不能問責,這是祖宗明訓。家人做錯事,大家一齊想辦法補鑊。」
我說,「我做錯事也不必問責嗎? 」
羅娜,「你不是我們的家人,做錯事立即受罰,而且要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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