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嚴的標準這麼低,敏感體質喔!
這樣就惡劣?那你看促轉會的檔案會不會哭到暈倒?
也是啦支持國民黨對於任何人都是很正常的,我可以理解!
畢竟寫了蔣家壞話,就算去美國還是會有殺手把你斃掉,江南案。
畢竟立場不一樣殺你全家,還會謠傳是黨外人士所為,林家血案。
畢竟國民黨議長直接說「過高屏溪,殺人無罪」
爭言論自由,鐵漢警察會衝進去讓你自焚並且表示義無反顧,上面老闆交代要他衝幾次他都衝。
仁濟醫院、華南銀行,不給插股就弄死你。
所以國民黨青年軍就是這個世代的「鴉片有益論」,他代表者這時代的捷徑,黨產一定很香,不要怪那些愛香噴噴黨產的人,不用坐黑牢、家人被殺、被暗殺、被黑心警衝鋒後自焚,只要幫忙買些豬內臟、寫一些錯誤英文標語,就可以拿錢,說不定還有獎學金,以前還可以拿公職的退休金,隨便程度就特考第一,去學校當教授,聰明如柯文哲,都知道走蔡衍明後門還不如跟國民黨結盟,他們才是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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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語警察特考 在 一線三的日常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一線三的心情抒發
最近有一篇文章在Dcard很紅,
雖然我不太喜歡使用那個平台,
但很多讀者轉文給我看,希望我發表看法。
稍微看了一下新聞整理的,
那位學姊在《DCARD》PO文內容大致是:
當初花了幾個月時間準備特考,
考上之後卻發現幾個缺點,包括:
排好的休假可能被取消
造成很多預排好的事情無法實行,
而且如果不同意取消休假,
可能就會被長官列為黑名單。
長官無法被挑戰,思考過於迂腐,
所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反對就是忤逆,
容易被點名作記號,就此在單位黑掉。
輪班制,晚班過幾小時就要接早班,
身體負荷太大,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同事間素質落差太大,素質參差不齊,
不只不好溝通,上起班來事倍功半。
對女警不友善,有些長官會叫女警應酬陪笑,
還會言語上開黃腔,甚至無意間透露歧視。
社會對警察不友善,像是開罰單,
很多人下意識脫口而出「警察缺業績喔」等等。
文末也提到,遇到攻擊警察,只能消極抵抗,
「再危險的事情也不能開槍」
因為開了槍,你面對的是無數的報告,
爹不疼娘不愛,倒楣的還要上法院纏訟數年。
然後表示她已經離開警界,
找了一個薪水少一點點、卻快樂很多的工作,
並表示給她月薪十萬元也不願意回來當警察。
其實這位學姊說的完全正確,
提到的缺點也非常寫實,感同身受,
能夠離開警界是十分勇敢的決定,
我敬佩她,因為我沒有她這樣的勇氣。
BUT,同為不當警察不會餓死的人,
成為警察,薪水也許是個誘因,
但不會是最主要的原因。
常常停休是事實,這在成為警察前就知道了,
基本上當上警察就是把自己賣給國家了,
契約一簽三十年,且有提早中斷的可能;
長官思想迂腐也是常態,也眾所皆知,
但不得不說,很多有想法的年輕人慢慢覺醒了,
再過個幾年,等到低能兒死的死退的退,
只要熬到有心改革的人上位,上下一心,
警界制度才有可能慢慢改善,很慢很慢的那種。
輪班制跟素質都是不爭的事實,
畢竟派出所必須24小時不間斷運作,
唯一能改善的就是拉長休息時間跟一段班制,
不要再天地番、拆班拉班、上六休四。
同事間素質我倒覺得每個職業都差不多,
有好的,自然就有壞的,良莠不齊,
只能管好自己、督促自己不要往壞的那邊靠。
至於對女警的不友善及歧視,
我必須很主觀的說,看個人。
如果一個警察憑著自己的外貌而非能力,
享受因外在條件帶來的優勢而有所懈怠,
不管性別,在職場上都容易被說閒話。
警察是個需要體力的工作,極度需要,
本身性質對女性就已經無法公平或友善,
簡單來說,女警要被認同需要花更多力氣,
但相對的,男警工作能力一樣會被放大檢視,
這時候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就很重要,
無法控制別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自己,
就是把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到最好,然後放寬心。
我可以理解官方找正妹女警去拍宣傳照,
但叫一個從來沒交整過的巡官去站路口,
假裝穿著勤務腰帶(全身空裝)去指揮交通,
然後叫大家注意保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沒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_(ツ)_/¯
最後講到,這個社會對警察的不友善,
我認為警察自己要負一半的責任,
另一半是台灣媒體需買單。
前面說到,警方高層思想迂腐且固化,
在科技進步及自媒體發達的狀況下,
被攻擊時無法第一時間出面反擊或說明,
甚至慢了好幾拍之後又提油出來滅火,
加上愛打自己小孩給外人看的亙古作法,
警方自己要負一半的責任。
扣除直接接觸,民眾對警察的觀感來自媒體,
台灣媒體不負責任帶風向已成陋習,
而民眾被聳動的標題及腥羶色吸引也是事實,
所以我支持將媒體不適任淘汰的制度。
只有同時提升人民、媒體及警察的素質,
警民對立才會有真正消弭的一天。
很難我知道,長官知道,獨眼龍也知道,
很難很難掛在嘴邊,說到現在民國109年了,
若還只停在說的階段,我們還在白色恐怖。
就是因為很難,卻還有人願意投身進入改革,
這個社會、這個國家才會慢慢進步,不是嗎?
離開警界,很棒,我支持,也給予祝福,
我認為你很勇敢,你有勇氣向未知踏出第一步;
留下來的人也很棒,我支持,也給予祝福,
不管你是為了穩定薪水,為了混吃等死當肥貓,
為了懲奸除惡、為了報復社會,其實都可以。
若是為了實踐心裡那一點點尚未被磨滅的理想,
那就一起加油,因為你並不孤單。
沒有什麼事情是忍一下過不去的,
努力了,忍耐了,受夠了想清楚了就離開。
剩下的人,腰帶揹起來,槍枝裝備領一領,
繼續出門,去守護你的轄區吧。
📷MD 張麻子
Photo by 一線三
Written by 一線三
Post by M編
Refine by Jun
延伸閱讀:
建議不要考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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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語警察特考 在 王郁揚 WHO FCTC 菸草減害專家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血統 period
【我有一位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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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妳以為誰玩得起教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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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位同學,大學時期,在天天都得跟班上同學失陪的師培中心裡,她常常和我選一樣的課,她讀財金科系的,為了修教程還輔系會計。儘管我一開始坐在她旁邊的目的是為了想誘拐她上床,後來卻演變成了完全另外一條的路線。
·
她很努力,白天上本科系的課,晚間上教育學程的課,下課之後要趕去藍藍路(為不懂梗的長者解說:麥當勞)上大夜班,職位是後場。有待過藍藍路的都知道那種被特意設計出來的工業化生產線對老闆和客人來說多有效率,對員工來說有多瘋狂。曾經有一段時間,她不只有一份工作,而是同時身兼數職。
·
我一直很懷疑,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她到底哪裡來的時間去做這些總量遠遠超過二十四小時的事情。『妳到底昨晚有沒有睡覺?』每次上課時我總會這麼問她。『有啦。』她總會這麼回答我,然後在教授開始幹古之後半小時內迅速睡著。
·
她撐著內分泌失調以致完全暴走的超不健康身體,完成了大學學業。她熬過了超壓榨的教育實習,熬過了教師檢定,卻在教師甄試上慘遭重創。她沒有錢繳這麼多報名費,她沒有錢準備這麼多資料,她沒有錢能讓她全台灣四處趴趴走參加各縣市的甄試。她的所有工作都不允許她請假,只要一請假下去就會「被自願離職」。就算能夠請假,她也沒有辦法請,因為少掉幾天的工作量,她連房租、水電、生活費等有夠給她超基本的生活開銷都無法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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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庭狀況很惡劣,她需要軍公教類的公職薪水來穩定她「和她全家人」的生活。她很難過地放棄了成為老師的目標,以前所付出的時間和金錢全部放水流,成為沉沒成本,而原本可以跟同學一起玩社團、開懷大笑的機會,和逝去的青春,全部隨著畢業就化為烏有。
·
後來她想要考國營事業。但是她「根本沒有時間」去蹲補習班,只好購買函授。但就算買了函授,她也「根本沒有時間」好好讀它,一切的原因都在於:她家沒錢,而且極需花錢,她只能一直燃燒健康在永無止定的低薪血汗工作上,直到倒下然後被自願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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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點也不意外的:她當然還沒考中。我所能給予她的協助,就只是每次當她在轉換工作,而舊老闆那邊千方百計想要用各種方式扣她薪水,連最後都還極盡壓榨之能事的時候,提出法律上面的自保或反擊方式,盡可能拿到她應該要拿的數字。
·
以及聽她在電話那頭哭泣,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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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輕輕鬆鬆,上榜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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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位同學,她的父母是老師,是我爸媽的同事。她爸是主任,媽媽是校長。她大學讀的是文藻,在學時期從來不用煩惱打工,因此有充裕的時間去玩社團,去四處參加活動,從事志工等等「充實自己生命和眼界」的事情。她曾經騎著可愛的雲豹檔車,環島趴趴走,途中經過台南的時候順便跟我喝了杯不是咖啡的東西。而她女朋友出國留學去了。
·
在經過了一陣子大概很無聊的賣輪胎工作之後,她自己買了書,回家「自己讀」(連函授都不是喔!單純的書唷!),然後以一點也不意外的成績通過的警察特考。由於優異的外語能力,英文那科,考題根本是瞬間被她輕鬆擊破,就像三十五噸的聯結車輾過小蛋糕。她現在正在台北市擔任台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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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時候一起玩,一起洗澡,但她現在超MAN,我站在她身邊反而成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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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整整他媽的四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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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為考試,尤其是筆試,是公平的;至少在眾多其他方式的篩選上,紙筆測驗型態的考試作弊可能性相較之下低,而且影響成績高低的因素比較好掌握......才怪。賽局理論的書看太多會讓妳產生天真浪漫的幻想,以為在制高點掌握賽局內的一切,就可以贏得比賽。但決定比賽輸贏的關鍵,永遠是在賽局外。在老闆,或在賭盤,或自己開賭盤的老闆,諸此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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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跟人說,有辦法親自來補習班上面授,還能蹲超過兩年的,代表妳家日子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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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高等的考試越需要強大的經濟後盾,俗稱「妳家有錢」,諸如高考,三等,司律,教檢教甄,醫師......。先假設一個前提:所有人的先天基因和後天努力「都一樣」。那麼,各種大小考試當中,誰會考中?是爸媽當「三師」的,還是爸媽在便當店打工的?這答案很顯而易見,每個人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時,當妳需要出去打工幫忙應付家裡開銷的時候,人家就是硬生生每天比妳多了至少八小時可以讀書。
·
以一年來看,等於2980小時,等於121天,等於整整「四個月」。這就是橫跨在有錢人跟沒錢人家之間的巨大落差。在大家都「一樣」天資聰穎也「一樣」努力學習的狀況下,在激烈到如司律那樣以零點零幾分為決勝負關鍵的血腥考試裡,2980小時的差別就代表:她會上榜,而妳永遠都不用肖想。
·
我講難聽一點,就算把「程度都一樣」這項限制拿掉,當作妳天資聰營萬中選一考得上好了,妳連「考試的機會」都沒有,就像我同學一樣。妳以為國家考試需要幾天?抱歉,妳連想跟老闆請假去考試都不可能,妳會被自願性離職(而且上頭還會用很酸的語氣說:「要去考試就要好好專心準備考試啊~!」),然後接下來妳就準備被房東趕出去,哪怕妳住的只是一個月三千元的超爛雅房還包水包電包網路。
·
這講的還僅僅只是「一場考試」,我們還沒把「從小到大」,從幼稚園一路到研究所的成千上萬場考試算進去。
·
國中時,當同學為了英文考試而傷透腦筋的時候,我沒有感覺。我根本「完全不用任何準備就可以輕鬆拿到一百分」。為什麼?因為我家比妳家有錢,我從小學就被丟到兒童美語班,還被丟去紐西蘭晃了一段時間。國中英文?那能吃嗎?那是我小學三年級在兒童美語的程度。年輕一輩要想像一下,我們當時是到了國中才開始有英文課這種東西存在,從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開始,而且英文老師的教學功力和自身程度普遍「爛的無可言喻到我想叫他下來換我上去教」。
·
從小到大,當別的同學為了明天的各種科目大小考在焦頭爛額的時候,我幾乎不用任何準備,因為我家很多書,每一個房間滿滿都是書,我從會識字開始就每天反覆看著這成千上萬本的課外書長大。一路到高中畢業為止的課內範圍,我只要拿我小學時在房間無聊翻著這些課外讀物的程度就可以應付考試。......更別說我有那種閒時間可以去圖書館借書,有那種閒錢可以去書局買書。
·
這樣公平嗎?考試早在妳「還沒出生之前」就分出勝負了。妳背的要死要活卻只能上私立高職,我在外面抽菸喝酒把妹可以上公立高中。像話嗎?妳會說,那只是階段,決勝負在大學甚至研究所畢業之後。對,好,把時間往後拉。妳高中勵精圖治後考上了天大地大台科大、台清交成我不怕,而我渾渾噩噩(不要看疾病跟遭遇,單純就當我真的渾渾噩噩好了)然後去了南台科大。
·
然後?妳畢業之後呢?去當工程師?妳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上台積電的,那很吃運氣,面試過程甚至毫無邏輯可言(下次再炮,敬請期待)。台大師大不如奶大,國立私立不如兩粒。通常妳只能找到超血汗的電子廠,然後在裡面當輪班星人,有可能妳賺很多,但妳根本完全沒有休息時間。而妳的健康被摧殘到妳的薪水註定將來一定會拿來燒在醫藥費上。而我呢?在家尻槍寫廢文婊妳白癡,還有幾乎無限制的機會可以一再嘗試各種不同的考試,考上公職,雖然賺的沒有妳多,但我保證有時間可以去運動、逛街、休閒、研究養生食品、四處看醫生維持身體健康。
·
就算政府後來倒閉,我依然可以跑去考別的,像是國營企業跟農漁會。
·
如果這是槍戰,那妳手上只有一把前膛槍,一發子彈,一次機會,沒打到就準備等死。而我擁有「一整個砲兵營」,和「幾乎無限制的彈藥」,可以讓我每天每天每天開地圖炮一直射一直射一直射。就算我技術再怎樣爛,起碼會打到一兩隻腦殘的鳥吧。這已經不是亂槍在打了,這叫轟炸。
·
現在都只是把我自己拿出來婊而已,我們甚至都還沒講到那些爸媽是公司總經理或當高官的呢!人家每次寒暑假都可以到世界各地不同國家遊玩,增廣見聞,累積經驗,高中都還沒畢業就擁有「全球級」的人脈。
·
有些人會說,才怪!努力才是重點。啊就......人家就算三流大學畢業或根本沒有大學畢業,也有一家公司跟上千萬資產等著給她繼承啊。妳要拚什麼?妳再怎樣努力讀書考試拿到國家級證照,然後呢?只能去她家持股的公司當爆肝工程師。啊她咧?「連考試都不用考」,就光靠持股就好,人家連讀書考試都不用,早跑到國外「長見識」去了,就光靠妳們這些爆肝當免洗零件的在下面燃燒生命,就可以確保她的戶頭有源源不絕的資金流入。
·
說太遠了,拉回來考試。現在光看局內就好。
不管是檢察署還是法院,能坐在上面的問話的司法官,我們都把這種叫「天之驕子」。
·
絕大多數的他們,從小到大沒有經歷過什麼「真正的」災難,我是說真正的,考試壓力大或者跟父母吵架或者失戀之類的通通不算。他們不用從小就跟著父母在夜市擺攤,吸香酥雞的油煙吸到還沒成年就快得肺癌。他們不用煩惱任何有關錢的事情,可以把幾乎所有完全的時間通通投入在讀書準備考試上面。同樣的,因為家裡有錢,通常這也代表她(以及她的家人)能夠遠離各種疾病,不會像我現在一樣得把超過七成以上的時間和金錢投入在醫療上。
·
剛剛講完先天,接下來代入「後天」。也就是俗稱「最好妳家沒死人」的意外事故以及各種疾病。這比講先天更令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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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情節取自我身邊(或「已經不在身邊(也就是妳可以在靈骨塔裡面找到的意思)」)的「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同學朋友,外加最近新認識的網友們提供的各種啊撒布魯家庭悲劇。所以妳可以不用擔心我是在說妳或者妳被辨識出來,這種「杯具」不只本身就是兩公升大瓶裝,而且數量還多到必須要裝箱塞貨櫃用馬士基的超巴拿馬級貨輪才能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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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人帶賽,全家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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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位同學,她的父母跟我的父母一樣是小學老師。但她父親在毫無預警的狀況下腦血管動脈瘤破裂(俗稱腦中風),到現在都還躺在病床上,沒有意識。原本她可以出國旅遊,原本她可以上補習班考公職,原本她可以好好充實自己,去找真正適合自己的工作。
·
但現在通通成為夢幻泡影,從她爸倒下的那一秒,她家就開始永無止盡的燃燒之路:燒錢,把新台幣當成冥紙一樣在燒。基本的醫藥費,額外的特殊藥品自費,基本的看護費,額外的特別看護費。保守估計每天起碼要燒五千元以上,就算扣掉保險給付,每天依然要花掉將近三千元,換算成一個月給她溫柔一點好了,五萬元。
·
她的母親為了照顧伴侶,請了長假,實際上也等於辭職了。她的父親剛好越過終身俸的門檻,因此父親那邊辦了退休,用終身俸支付基本醫療支出。但家裡還有房貸,車貸,水電費,瓦斯費,燃料稅、牌照稅、房屋稅、地價稅、綜合所得稅......啊還有妳人活著是不用吃飯拉屎喔?吃飯要錢,拉屎也要錢耶!妳拉完屎都不用衛生紙嗎?還是妳要跟我說妳用手挖,妳用馬桶沖掉也是要水費啊,還是妳要跟我說妳都自己吃下去自給自足自體循環回收再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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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從原本的天之驕子,瞬間跌落到地獄幽魂。這形容一點也不誇張,因為她無法慢慢考試探索自己適才適所了,她只能趕快找一份便利商店的職缺,做著超人般的工作內容,領著賤民般的薪水,然後大概一輩子就這樣子了。對了,因為工作實在太操太血汗太傷身,她每個月也跟我一樣要花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錢在自己的醫藥費上面,而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可以撐到什麼時候。』
·
很多原本可以成為天之驕子的天使們,直到膝蓋中了一箭,外加翅膀被砍斷,我們一起摔了下來。妳可以把上面故事的腦中風替換成癌症或各種慢性、重大疾病,或任何意外事故。諸如車禍、公安、颱風天出門幫家人買便當結果被招牌砸到變植物人。諸此之類的,任何任何任何一丁點小小的意料之外的事情降臨妳家,妳馬上會從金字塔頂端被打落到無盡深淵。妳會注意到我沒有說重重摔落,因為根本還沒「摔到底」。這是還在往下掉當中的現在進行式,環繞著我的周圍,構成了我所看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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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哩甲賽ㄎㄚㄍㄧㄣˋ啦。
·
所以,我非常討厭那些覺得「自己要為自己的成就負責」的人。那只是代表妳家起碼有點錢,而且妳家沒人「挫賽」。妳當然可以跟我說,我家也是怎樣怎樣怎樣的,但我還是努力想辦法突破重重難關,考上了XXX,成為了XXX。我只會說,這也只是代表妳是個成功的受精卵,基因多樣性下的目的。妳的DNA強悍到讓妳天資聰穎外佳體力足夠,足以抵銷掉那些外來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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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討厭那些自稱過來人的人了。他們身為離群值,極端的少數,幸運的樂透得主,卻將自己的純粹好運拿來當成指責別人不夠努力的子彈,狠狠打在早就被現實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普通人上。
·
再說一次,能坐在上面的問話的司法官,叫做「天之驕子」。
·
他們覺得妳該為妳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必須接受懲罰,但除了少數對這些議題有感的人之外,相對多數的他們永遠不會去思考,是怎樣的環境逼迫這些人做出這些觸犯規則的事情。說穿了,規則,就是天之驕子們制訂出來的不是嗎?但那是另外一個問題了,所以之後再來炮。我剛剛說了,「我彈藥充足」,可以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 I can do this all day。
·
所以,考試公平嗎?一點也不。它是建立在一個絕對不公平的地基上所打造出來的通天塔,由血跡斑斑,支離破碎的屍體當作建材,由鈔票構成階梯。妳以為,和其他篩選方式比起來,已經是相對公平的考試,其實根本他媽的超級不公平,只是這就像騎電動機車一樣,妳以為超環保,但這只是把會噴煙的排氣管換成擁有超大根煙囪的火力發電廠,然後放到「妳看不到的地方」。妳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我講難聽一點,就是因為妳知道排氣管會噴,所以寧願把它移到妳看不到的地方,由別人去承擔後果,反正把郎ㄟ囝仔死未了。「他們自己要想辦法努力擺脫煙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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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在各個探討教育問題的新聞下面,看到諸多國立大學的幸運精子們,述說著自己有多努力多勤奮,憑什們XX就可以XX,他們應該要為自己的XX去XX啊。......真心祝福妳們的老爸老媽不會在清晨去公園運動完回家路上只是乖乖站在那裡等紅燈的時候卻遇到開著賓士的喝醉公子哥然後被無辜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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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妳跌落谷底,我不會過得比較好。社會需要的是,在上面的人,都能夠伸手,拉下面的人一把。一個拉過一個,一層拉過一層,這樣整體才會往上。大家的手牽在一起,才能織網,一個接住不幸墜落的天使的安全網。最起碼,當社會安全網織得夠堅固的時候,妳不會因為老闆的錯誤而讓中年失業毀了之前努力得來的「所有一切」。
·
最後,用這個故事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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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我不能收妳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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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位同學,她看起來很文靜,非常有氣質。是夜校裡面難得一見不用化妝、光靠氣質就完勝的正妹。她父母從小離婚,爸爸是毒蟲,媽媽酒家女,她被親戚養大。當年,她是極少數「應屆」上夜校的人。通常會來夜校代表妳經過了之前我說過的一連串轉換學校的糟糕過程。但她不是,她國中畢業應屆直接進入私立高職夜間部。
·
她家狀況就是這麼糟,她成長過程就是這麼糟。糟糕到她想要試圖一搏,至少來個公立高職夜校都沒有辦法。但她從來不對同學和朋友們多說什麼,她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位子上,寫該寫的功課,考該考的試。......起碼一開始是這樣。
·
漸漸的,她上課越來越晚到,有時甚至直接曠課。就算來學校了,她也是渾身酒氣,趴在桌上,臉色蒼白,看起來好像隨時會升天。
·
她跟我說,她親戚不再供應她學費和生活費了,她只能靠自己。她的體力完全無法應付諸如工廠、飲料店、便利商店等打工,完全無法。她就是個纖弱文靜的女孩子,她從小飯也沒吃飽過,覺也沒睡好過,身體虛弱無力的程度,妳會懷疑只要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從台中吹到台北。所以,她經由朋友介紹,開始在酒店上班。
·
『我們沒有在做S。』她跟我說。
『嗯,沒有在店裡面做S。』我說。
她沒有回話。
·
『帶出場一小時多少?』我問。
『我沒有在帶出場。』她說
『妳最好手上拿著這個兩萬五的XX包還能跟我放屁,說。』我說。
『......四千。』她用有如蚊子般的虛弱聲音回答。
·
『四千給妳,這一小時算我買的。』我掏出現金給她。
『我不能收妳的錢。』她說。
『為什麼?』我問。
『......要做才能收,我不能無緣無故收妳的錢。』她回。
『媽的講這種話,那來做啊,我加節嘛!妳就當我欲求不滿想推炮行不行?跟我做我起碼比中年大叔還要好吧?』我問。
『我不能收妳的錢。』她還是這樣說。
『為什麼?』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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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髒掉了。』她說。
『幹,妳知道我不在乎這個。』我說。
『我知道,但是我在乎。妳不應該跟我這種女人做,妳是妳未來女朋友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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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能收妳的錢。』她說。
·
·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她越來越少出現在學校裡。
升了高三之後,她沒有來的日子已經遠超過於她有來的日子。
最後,她因為出席日數不足而被學校直接退學。
然後,我再也無法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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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出處:
https://www.facebook.com/…/a.567649076669…/613720845395902/…
·
以上故事並不是虛構,但為了保護當事人,皆經過剪接處理、情節混和,當事人們千萬不要出來自爆。如有雷同,那絕對不是巧合,那只是代表這社會就是這麼幹你娘機掰。
·
【誰是台大生】
http://homepage.ntu.edu.tw/~luohm/NTU.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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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真是如此,論述上有點薄弱,感覺就像支語警察一樣,說用中國用語影響台灣本土文化,但用了會怎樣、文化統戰到底怎麼入侵卻又說不出來...我們國高中時誰不是看著 ... ... <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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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應該真的沒有限了ww。
他也不知哪來的衝動,伸手拉住馬直亮的右手,乘著對方踉蹌重心不穩,一手押
住馬直亮的後腦杓,對準他的唇吻了下去。
馬直亮難得僵在那裡,鍾世平才發現,他腦袋裡幻想這一刻已幻想了多久。
大概從馬直亮出現在咖啡館前那刻起,逛書展的時候、吃午餐的時候、買咖啡的
時候,甚至是馬直亮在他身邊侃侃而談的時候,鍾世平腦子有一部份都是空白的,就
等著現在這一刻。
他不顧馬直亮些微的掙扎,丈著這裡是攤位死角沒人經過,單手抓著馬直亮的頭
髮,阻止他逃離。
這個吻深入馬直亮的口腔,彷彿要掠奪他所有言語似的,一直到鍾世平自己喘不
過氣,才鬆開馬直亮的後腦杓。
馬直亮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撞到擱在一旁的人形看板。
鍾世平看他用手背遮著唇,一手扶著看板,臉上一如往常看不出表情,只是一種
宛如看流氓的表情望著馬直亮。
不知為何,鍾世平有種爽感,今晚馬直亮帶給他的不快一掃而空。
「你……」馬直亮總算緩過氣來。鍾世平本來期待他給點評論,哪怕是揍他一拳
也好,行動比言語更佳。
但馬直亮什麼也沒做,也沒用他擅長的言語攻擊他。他背對著鍾世平好一陣子,
那個漂亮的背脊稜線正對著他,讓鍾世平升起想再把他扳過身來,吻個過癮的念頭。
但馬直亮說話了:「我再把支語協會觀察參考名單發給你。你剛開始做,可能不
知道如何下手,這些名單可以協助你早點進入狀況。」
馬直亮說完,竟就這樣轉過身去。
「我會把你的狀況,交接給協會其他人……顯然我不適合再繼續督導你的工作了
,鍾世平先生。」
#
鍾世平去見了他的諮商師。
他的諮商師是女性,兩年前鍾世平因病在家休息時,還滿常去見這位諮商師。雖
然那段期間跟諮商師聊些什麼,鍾世平幾乎不復記憶,但他記得自己常常淚流滿面著
離去。
諮商師似乎也很意外見到他,他和她寒喧了一下近況。
「我當上了文案組的組長,現在負責修改組員的文字。」鍾世平告訴她。
「那很好。」諮商師引道他,「從被動者成為主動者,有助於你換個角度看事情
,你現在或許沒那麼多恨了?對於當初那個組長?」
鍾世平聳聳肩,不置可否。諮商師又問他:
「那麼罪惡感呢?現在也好多了嗎?」
鍾世平愣了一下,一時不明白諮商師所指何事。但他很快聯想到小馬的事情。
和馬直亮從書展回來後,鍾世平持續追蹤小馬的臉書。
小馬連續一週又三天沒有發任何文章,但鍾世平發現他昨天深夜發了篇短文,內
容一樣很簡短。
小馬在Live House
2天前
最近發生好多糟心事
累ㄌ
P.S.@鍾世還是ㄅ理我,他狀態不好,怎辦?
鍾世平盯著那則臉書文字,像要把他盯穿一般。
這麼簡短又沒頭沒尾,確實是小馬的風格。但鍾世平敏感地注意到,小馬的錯字
變少了。以前每則發文要是有二十個字,肯定至少十個字是錯字。
還不單是錯字變少,注音文和新興用語……以協會的說法應該是「非正統用語」
,也明顯大量減少了。
鍾世平反覆查看了幾次,以前小馬的發文跟火星文沒兩樣,現在身為地球人的他
,竟也完全看得懂小馬的發文。
果然是協會做了什麼吧鍾世平無法不往這方向想。
但小馬看起來安然無恙,Intergram的最近動態是他和朋友去Live House看演唱
會,還有跟刺青的搖滾貝斯手合照。
週五時,文案組的忙亂達到高峰,鍾世平的小組得在下班前把食品公司要求的文
案定稿發交給客戶,辦公室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
但鍾世平心裡惦記著小馬,他在午休時間抽空打開小馬的臉書,卻發現空無一物
。
鍾世平吃了一驚,還以為自己是被封鎖,但他點進小馬的專頁往下滑,發現他還
進得了相簿,裡面充滿了他和小馬的合照。
但只要有文字的全部被刪除了,連鍾世平前幾天看見的那篇文也消失無蹤。
小馬的感情狀態也改了,本來是「和@鍾世穩定交往中」,現在卻改成「一言難
盡」。
怎麼回事?鍾世平背脊淌下冷汗,他無法不去想是支語協會又做了些什麼,否則
以小馬經營社群網站的認真程度,鍾世平不認為他會無故把他多年經營的心血毀於一
旦。
「罪惡感」,鍾世平想起諮商師的問題,覺得從指尖到髮根都涼透了。
「組、組長,上次那個文案我重新修過了,您要不要再審核一次……」
組裡女同事拿著資料惶恐地走向他,但鍾世平完全無心顧及。
他匆匆起身,拿著手機鑽進了吸菸室裡,打開支語協會的網頁,用馬直亮給的帳
號密碼登入。
鍾世平的個人專頁無甚變化,仍然是那些平凡無奇的表格,只是陽春的表格下,
鍾世平看到一行新的連結。
連結名稱是「警察糾察成果」,鍾世平戰戰兢兢地點進去,發現裡面是個Excel
檔案。
鍾世平在加入文案組以前,也短暫待過公司的資訊室,對這些表單很熟悉。
這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Google問卷表單,連他都可以做出來的那種。
Excel的欄位對應鍾世平先前填入的項目,分別是「糾察案件編號」、「糾察內
容」還有對應核取表單的「違規類型」,而最下面統計欄則有「糾察總筆數」的記載
。
鍾世平的「糾察總筆數」寫著顯眼的阿拉伯數字「1」,案件編號當然也是1,糾
察內容的部分則寫的「截圖.jpg」,違規類型則條列著「錯字或誤用」、「非正統用
語」,正是鍾世平先前檢舉的內容。
令鍾世平在意的是,表單的最後還多了欄「改正狀況」,上面寫著「已執行改正
」。
鍾世平把表單翻來覆去,都找不到更多的文字。
他瞪著「已執行改正」五個大字,腦子裡閃過許多恐怖的想法,以及怎麼吸菸都
無法壓抑的、那種排山倒海的「罪惡感」。
他實在按捺不住,在吸菸室深吸了兩口氣,撥通已被他閒置了兩個月的電話號碼
。
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感覺一直在等待他的來電。
「喂?鍾世哥?是鍾世哥嗎?」話筒那頭傳來小馬微顯沙啞的聲音。
鍾世平忽然有點鼻酸,這個人若是不使用文字,光聽聲音的話,其實還挺性感的
,不輸給那個巧舌如簧的馬直亮。
「嗯,是我。」鍾世平回答。
他聽到小馬在電話那端深吸口氣。「那、那個,你還好嗎?」
鍾世平忍不住失笑,他本來想問小馬的話,沒想到竟被對方搶先了。
但說實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小馬開口。支語協會的事小馬肯定聽不懂,要從頭
解釋起來也太麻煩了,何況鍾世平不知道協會對保密這件事態度如何,但依照他們運
作的模式,鍾世平不認為馬直亮會希望他到處宣傳。
他數度斟酌措詞,比想文案還費心。
「你……最近有遇到什麼怪事嗎?」鍾世平問他。
「怪事?」小馬一頭霧水。
「我看了你的臉書。」鍾世平坦承。「為什麼刪文?」
小馬難得頓了一下。「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好。想到鍾世哥的事,我只是想……
」
小馬欲言又止,鍾世平忍不住追問:「只是想什麼?」
「沒什麼。」小馬說。但鍾世平不死心,他直覺小馬在隱瞞他什麼。
「有怪人打擾你嗎?或是說,有人忽然私訊給你,或打電話,都有可能,有沒有
類似這樣的事?」
小馬陷入沉默,鍾世平發現自己心跳加劇。
「嗯……沒有。」小馬說。但鍾世平聽出他語氣裡的猶豫。
「你仔細想想,什麼都行,還是說你電腦或手機最近有出什麼狀況?突然沒辦法
登入,或是有奇怪的人未經你同意登入之類的?」
鍾世平想過了,支語協會使用的改正手法,或許不是真的和那個人接觸。如果是
這樣的話,協會的存在早就被公開了,但鍾世平在網路上GOOGLE過很多次「支流及非
正統用字用語糾察及改正協會」,但都一點消息也沒有。
如果協會真的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在這個網路發達的時代,恐怕早就被截圖發
到什麼爆料公社上了。
「唔……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小馬又沉默了一下,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
「除了交往一年半的男朋友忽然封鎖我。」
鍾世平嘆了口氣。「是你先跟我提分手的。」
他實在無心再和小馬糾纏,但既然電話都打了,鍾世平也決定攤牌講清楚。
「提分手?哪有!什麼時候?」小馬異常激動。
「……你不是說了再見,還說要我保重嗎?就我認知的中文,情侶之間這樣講,
就是代表想跟對方分手。」
「不,我說886只是單純的跟你道別,你那天不是單獨從我家離開嗎?至於我說
保重,是因為……」
小馬急著解釋,鍾世平只能又嘆氣。
「總之,我現在沒有心情想你的事,也沒有餘力,我想我們彼此冷靜一下護更好
。你前幾天不是又去Le Vagine了嗎?去那邊找更適合你的人吧!你放心,我不會去
嘴跟你交往期間的事情。」
鍾世平邊說,邊想到他把「嘴」這個字當成動詞用,若是馬直亮肯定又要挑剔,
他只得努力把馬直亮那張漂亮的唇從腦海中揮去。
「鍾世哥……」
「我們真的不適合,小馬,你看,我跟你交往到現在,連你的名字都不曉得,你
不是也是因為跟我玩玩,所以才連本名都不告訴我?」
「我叫做馬走新。」
小馬忽然在電話那頭說,鍾世平怔住了。
「我不喜歡別人叫我本名是有原因的,我有跟鍾世哥講過,但鍾世哥可能忘記了
,那沒關係,我也以為鍾世哥不會在意這種小事情。」
鍾世平不知道該回什麼話。他無法告訴小馬,即使現在知道他的本名,對他的心
情也幫助不大。
他的腦袋被馬直亮佔據,且比例比他所想像的還要龐大。
「……上週,我滿二十歲了,鍾世哥。」
鍾世平沒回話,倒是小馬先開口了。
「嗯……我知道,我行事曆上有你的生日。」鍾世平說。
「我找到打工了。鍾世哥不是老嫌我不務正業,整天鬼混發廢文,我現在去一家
眼鏡行實習。雖然還沒考上驗光師,沒辦法正職,但是老闆讓我在旁邊看,說是如果
我畢業了,可以考慮雇用我。」
小馬的話音裡滿是委屈。
「我本來想生日那天跟鍾世哥講,給哥一個驚喜,但哥在那之前就封鎖我了。」
鍾世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不起。」
「我知道我沒什麼水準,鍾世哥一向既聰明又能幹,我也很怕哥嫌棄我,我不知
道要怎樣讓哥喜歡我。」
鍾世平想回他「但你的文字讀起來不是這個意思」,但想這麼說又像在嫌小馬,
就收了回去。
「但我是真喜歡鍾世哥,我不想就這樣結束。鍾世哥,你那天從旅館之後,狀態
就一直不太好……」
「旅館?」鍾世平立即警醒:「你知道我去旅館?你跟蹤我?」
小馬頓了一下,大概是發現自己說溜嘴,好半晌才又開口。
「……鍾世哥,你累了。」
小馬緩緩地說,鍾世平聽出他嗓音裡帶著哽咽。
「或許你說得對,我們可能真的不適合,不該勉強在一起。」
鍾世平一團混亂,他看著手機的Excel頁面,咬了下唇。
「你還年輕。」最後鍾世平說,「你再想想,我有空會再打給你。」
鍾世平掛了電話。他坐在吸菸室的椅子上,捻熄手上香菸,才想起剛才他應該直
接問小馬,這幾天沒有發文的原因就行了。
只因他心裡有鬼,拐了這麼多個彎,問了半天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鍾世平實在無法再播電話回去,小馬也沒有再打過來。
他沒想到小馬會做這種跟蹤的事,他想著。他去約炮……為性行為的事,究竟是
什麼時候洩露的?
小馬肯定知道他有在用交友軟體,事實上,他會用那個交友軟體,還是小馬推薦
他的。
可能那軟體有他不知道的機制,可以查前男友的勤,鍾世平只能這樣想。
那天晚上,鍾世平回到自己租屋處,十坪大小的小套房,距離車站徒步之要兩分
鐘,租金恰巧是他一個月薪水可以負擔的程度。
他從便利商店買了微波食品和布丁,開了房門的鎖,把微波食品隨手一扔,將自
己投進角落的單人床上。
鍾世平沒有開燈,他用手遮著臉,將視覺所能接受的一切隔絕在自身之外。
但事情不如他的願,鍾世平發覺手機響了。他抗拒片刻,還是忍不住打開來看。
是交友軟體。是馬直亮。
鍾世平這才醒覺,除了交友軟體,他完全沒有馬直亮其他聯絡方式。
馬直亮劈頭就傳了個檔案連結給他,鍾世平點開,發現一樣是Excel表單,上面
列了一排像是網路暱稱的東西,像是「山賊」、「賣ケーキ」、「你下麵給我吃好嗎
」之類的,後方則是貼了超連結。
鍾世:這是什麼……?
大馬:上次跟你說過的,協會現在未改正完畢的清單。
鍾世平這才想起來,怪就怪那天書展的分別太過衝擊,馬直亮和他後來各自搭捷
運離開,連話都沒有多說半句。
而之後馬直亮照例沉寂了將近一週,這回鍾世平也沒膽主動連繫他。
畢竟是他強吻對方在先,按照常理馬直亮沒告他性騷擾就不錯,鍾世平也沒白目
到因為都是圈內人、因為對方不是女性,就可以硬來不用負責的程度,他連收傳票的
心裡準備都有了。
鍾世:所以……你希望我去糾察他們的發言?
大馬:看你的意願。若你看過之後,覺得沒什麼好糾察的,那我也尊重你的意願
。
鍾世平沉默下來。馬直亮總是這樣子,用「你自己決定」當幌子,但實際上鍾世
平會選擇什麼,馬直亮早就已經知道了。
鍾世:如果我不想做了呢?
大馬:就像我一開始承諾過你的,你隨時都可以抽手,我不會干涉你,當然協會
也不會。
鍾世:我若不再做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和我見面了?
鍾世平得承認,問出這句話讓他鼓足了勇氣。他忐忑不安地盯著手機螢幕,有一
度以為,「大馬」會不會就這樣消聲匿跡。
大馬:你要再和我見面做什麼?為性行為嗎?
鍾世平看著螢幕上「性行為」三個大字發怔,恍惚下回應著。
鍾世:不是。
鍾世:不只是。
大馬:什麼意思?
鍾世:我想跟你打炮。
鍾世:我想跟你做愛,馬直亮。
大馬:兩個是一樣的,既然有相同意義的正確用詞,就不要使用非正統的那個。
鍾世:不、不一樣。
鍾世平覺得鼻酸。兩個人發生那種事情,世界上竟有這麼多相應的用詞用語,做
愛、打炮、上床、交配、行房、發生關係、翻雲覆雨、周公之禮、胡天胡地……但鍾
世平不認為有哪一個真能取代哪一個。
至少「性行為」沒有辦法,他想和馬直亮打炮,想和馬直亮做愛,想和馬直亮翻
雲覆雨、胡天胡地,但不是「性行為」。
不是。
大馬沒有再回應,過了好半晌,才忽然冒出一句。
大馬:你有罪惡感嗎?
鍾世平愣了一下,他想起昨天諮商師問他的話。「那麼罪惡感呢?現在好多了嗎
?」
當時他以為她指的是小馬的事,但仔細想想,以諮商師的問法,就像是發生在很
久以前的事情一樣。
鍾世平看著「罪惡感」三個字,他想跟馬直亮問個清楚,但又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似乎這樣問下去,就會深入到某個他所不願觸及的領域。
他沒有回應馬直亮,他把手機螢幕掐滅,用棉被把自己裹得嚴實,讓自己的意識
消逝在黑暗中。
#
週一上午,同組的妹妹戰戰兢兢地來找鍾世平,告知鍾世平上週提交給客戶的文
案全數被駁回。
「客戶說,希望採用修改前的文案。」妹妹偷看了鍾世平一眼。鍾世平知道他現
在的樣子很糟,他連續兩個晚上失眠,眼帶都快拖到鼻頭了。
「……為什麼客戶會看到我修正之前的文案?」
鍾世平不是笨蛋,他很快抓到重點。
「呃,我有好好把組長修正之後的文字提交給客戶,但客戶不滿意,希望我能解
釋為什麼我們花了三個月還想不出讓他們滿意的文案。我只好把我們討論的過程告訴
他,包括那些被組長你駁回的案子。」
妹妹偷看了鍾世平一眼。
「客戶特別喜歡那句『哪次不是被道歉』,還說一定要使用那個句子。還有之前
被組長刪掉的『母湯』客戶也很喜歡。」
鍾世平討厭不三不四的台語文,像是「母湯」、「很乓」、「夏夕夏景」這種只
以似是而非的讀音直接轉換為中文字的台語。
雖然很常在流行語裡見到,但前組長就挑剔過鍾世平,認為明明有「毋通」、「
很芳」、「卸世卸眾」這些正統、從字面就能感其文意的台語表現方法,為什麼要把
台語書面搞得像外國語一樣,鍾世平還因此去研讀了正統台語文。
正統。鍾世平的腦海裡又響起馬直亮的聲音,『支流及非正統用詞用語糾察與改
正協會』。鍾世平覺得頭越發痛起來。
大概是鍾世平的表情越來越恐怖,妹妹忙話峰一轉。
「我、我有跟客戶傳達組長你的意思,問說既然廣告要在全國播放,使用正統和
本土的用語會不會比較好?但、但客戶說,行銷效果比正統與否重要,他、他還說…
…」
看妹妹欲言又止,鍾世平雖然頭痛到快炸開,還是問了。
「說什麼……?」
「他說:『經常使用就會成為正統,我自己就是台灣人,我使用的語言難道就不
本土、你使用的才叫本土?』組長!這真的是客戶的原話,我沒有騙你……我、我盡
力了。」
鍾世平的狀態在中午時達到最糟,他頭痛到無法睜開眼睛審文案,即使抽再多根
菸也無濟於事。
他向公司請了半天特休。文案組的年輕同事都在背後竊竊私語,也難怪,升到組
長這三個月,鍾世平只有加班到深夜的份,請假還是頭一遭。
鍾世平拖著沉重的身體,騎上他的機車,勉力回到租屋處。
他先到廚房吞了顆阿斯匹靈,發現手機裡有簡訊,是小馬。
小馬:鍾世哥,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去你那裡一下?
鍾世平沒有點開簡訊,他試著窩到床上,但卻睡不著,腦海裡全是他和馬直亮最
後分開時的情景。
『顯然我不適合再繼續督導你的工作了,鍾世平先生。』
他從床上支起身體,拿起桌上隔夜冷水喝了一口,打開電腦,點進馬直亮給他的
那些超連結。
連結裡多半是些社群軟體的專頁,有臉書的、有IG的,還有推特、抖音、YOUTUB
E……甚至有復古的部落格。鍾世平不知道協會有多少人,但能這樣到處蒐集支流及
非正統用詞用語的證據,那真的需要相當的人力與執著。
他點開其中一個暱稱是「攬抄」的IG,剛開始鍾世平還以為是小馬的小帳。
裡面充滿了各種鍾世平看不懂的文字,像是什麼「鬼佬」、「食死貓」、「打飛
機」,還有一些根本就不是中文,像「siu4」、「汪阿tag」,連句法鍾世平都看不
懂「好耐無見過阿sir了,佢日日被阿嬌Chur爆」。
鍾世平又打開其他連結,一樣是讓鍾世平頭痛難耐的中文字。像暱稱「山賊」的
人,臉書上幾乎百分之五十都是注音文,偶爾有打出幾個完整的中文字,十個有九個
是錯字,「ㄐ天ㄏ朋有據會,很九ㄅ見,很開心」。
還有暱稱「你下麵給我吃」的人,連結是他的Twitter,鍾世平實在不知道他用
的是哪一種語言,明明是中文的句法,但裡面卻夾了了大量英文單字。
「今天的Meeting好Boring,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快去Klash虧妹」
「今天的TA真的很Chill耶,Bass開這麼大4自以為Auto-tune喔」
而且有些英文還拼錯:「我的Sweg我的愛 P.S.今天是#OutfitLayot」
鍾世平越看越頭痛,文字在他面前像是漩渦一般,把他的意識、認知往黑暗的深
淵襲捲,幾乎將他滅頂。
他打開支語協會的網頁,本想來做點警察工作。為了毋枉毋縱,鍾世平還前後看
了這些ID最近半年所有的發文。
但他很快發現,像那個叫「攬抄」的,原來並不是台灣人,是在台香港人,還因
為疫情因素滯留台灣一陣子。
鍾世平去GOOGLE那些莫名其妙的外星用語,這才驚覺大多數是香港人的網路用語
,新興用語當然也不少,但要說「錯誤」實在有點牽強。知道用法之後,鍾世平甚至
覺得有些用詞用語比台灣來得鏗鏘有力。
他又看了那個叫「山賊」的臉書,以前鍾世平極度討厭注音文,還曾經在自己臉
書上明令「看到一個注音文就黑名單」。
他也很難理解,明明中文讀音就是同時有母音和子音,為何有人可以只使用子音
就以為自己把句子講完了。
但他很快發現,原來「山賊」已經七十二歲,鍾世平看到他臉書出生年是民國三
十幾年時吃了一驚。
相簿裡是個白髮皤皤、笑容溫吞的長者。裡面還有篇寫到會拚老命學用臉書是為
了女兒,而山賊的好友欄也確實只有女兒一個。
「山賊」久久發一次文,最近一次是半年前,再上一次竟是三年前。鍾世平看老
先生用艱難的文字寫著:
「女ㄦ代孫ㄗ來看ㄨ,ㄏ開心。」
下面是老先生的女兒抱著孫子,和老先生合照的照片。鍾世平讀著那行錯字連篇
、注音文佔一半的句子,生平第一次覺得注音文竟如此動人。
他又打開「你下麵給我吃」的推特,這人發文頻率和之前的小馬一樣頻繁,鍾世
平花了好大的勁才看完半年的量。
這人倒沒什麼值得同情的理由,單純就只是喜歡用一堆潮語,但又不解其意。不
過人緣倒是不錯,他幾乎每天都發超過十則推,但每個推文下都有大量轉發和回應。
鍾世平偶然看見他半年前的發文,是關於「你下麵給我吃」找打工的事情。
「沒國中學歷又WTF?我媽越南人又乾你Dick事?不稀罕你TM幾個臭MONEY,媽De
r」
鍾世平想告訴自己,學歷不是使用非正統文字的理由、出身也不是用火星文的藉
口,就算學歷不高、專長不在語言文字,還是可以端正自己,使用正確流暢的母語,
這點每個人應該標準要一致。
畢竟使用正確的中文在於心意,不在於能力。
但鍾世平開著支語協會的糾察表單,卻發現自己遲遲無法糾察任何一個人。
他心情複雜,頭痛仍然沒有緩解,額頭有點燙,但現在的他沒有餘裕注意自己的
身體狀況。
他關起電腦,拿了手機,登入交友軟體。
鍾世:我不覺得你給我的那些人,是應該被糾察和改正的對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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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鍾世平視角應該就可以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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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9.110.11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08050545.A.710.html
感謝,二稿的時候一起修正
跟鍾世一起躺平吧www
相走田~~
哈哈我覺得要抓都可以抓啊
嗯總共應該會有三個視角
還好這篇其實就一個概念
文字都在警總抓的範圍w
拍拍
抓!
有
沒靈異元素就是了XD
這篇最難的就是舉例,要收集例子花了我好幾個月的時間,每天就是逛SNS
謝
※ 編輯: redorphan (111.249.108.209 臺灣), 12/18/2020 23: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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