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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局之戰:分紅條款如何左右好萊塢的新樣貌│
「Disney 毫無廉恥地錯誤指控 Scarlett Johansson 無視全球疫情變化,試圖讓她看起來跟 Disney 一樣麻木不仁,而我非常確定她並非如是。該公司刻意在聲明中揭露她的片酬數字,藉以將她的個人成功變成一種攻擊武器,就好像這位事業太成功的女性應該要為此感到不好意思一樣。」
《Black Widow 黑寡婦》女主角 Scarlett Johansson 的經紀人 Bryan Lourd 日前在聲明中措詞強烈地批判 Disney。
今天原本是「每日讀報」單元的公休日。然而 Bryan Lourd 這個名字和 Scarlett Johansson 的合約糾紛,正好與過去幾個月好萊塢正在發生的變化交織成一個越來越清楚的圖像。
好萊塢的產業面貌正在被分紅條款重塑,而 Bryan Lourd 就是主導這個改變的關鍵角色之一.......
■ 談判案例:直接向產地買的《鋒迴路轉》
除了跟莉亞公主本人 Carrie Fisher 交往過之外(星戰9中出現的女演員 Billie Lourd 正是兩人的女兒),Bryan Lourd 更重要的身份是他從1995年以來就擔任地球上影響力最大的經紀公司 CAA 的合夥人、董事總經理以及副主席的角色。
作為好萊塢檯面上/檯面下最重要的談判者之一, Bryan Lourd 的經典之作就是在 2007~2008年 WGA 編劇工會大罷工時擔任包含 Bob Iger 所領導的 Disney 等片廠與編劇工會律師團之間的調停人角色。
長達100天的罷工最後重創美國電影和電視業,而編劇則在最後協議中爭取到對於新興的網路發行媒介有更高的分紅比例(片廠一如往常一開始堅稱網路根本賺不到錢)。
這兩天剛剛在希臘殺青的《Knives Out 2 鋒迴路轉2》很可能會是 Bryan Lourd 經紀人生涯另一個里程碑等級的談判代表作。
《鋒迴路轉 Knives Out》第一集的編導 Rian Johnson、製片 Ram Bergman 和男主角 Daniel Craig 三人正好都是 Bryan Lourd 的客戶。 身為經紀人,Bryan Lourd 成功地替他們打包了《鋒迴路轉》第一集的製作案,兜售給 Lionsgate ,為這個近年來好萊塢最成功的原創電影寫下精采的序曲。
然而真正的談判身手展現在2020年後全球大流行疫情下的產業劇變中。
5個月前 Bryan Lourd 成功以4.65億美元史無前例的天價,將《鋒迴路轉》的兩部續集賣給 Netflix。考量到第1集成本僅只4千萬美元,這坐地起價10倍的2部續集電影光價格就已經寫下歷史。除了給《鋒迴路轉》導演、製片和男主角(前提是必須繼續主演)3人每人各1億美元的鉅額費用之外,Netflix 還在合約中開給了一張好萊塢人人夢寐以求的「空白支票」——導演 Rian Johnson 保有整部電影完整的創意控制權,不必聽出錢的大爺 Netflix 給的任何修剪筆記。
站在買方的角度,Netflix 自從自製節目《House of Cards 紙牌屋》以來就全力想要跳過片廠、直接與創作者交易的 Netflix。然而站在賣方的角度,Bryan Lourd 替他三位客戶創造了屬於自己的《紙牌屋》時刻,讓創作者終於可以完全擺脫片廠、擁創意自重,成為整個工業體系的新運轉核心。
過去在片廠機制失能的產業動盪時刻,經紀公司經常取代片廠扮演起推動整個產業繼續向前的創意發動機發動機角色。這次串流變局中,CAA 的 Bryan Lourd 也毫不猶豫站到浪頭上大展身手。
■ 談判案例:一口價買斷的《大法師》
紐約時報5個月前才以《鋒迴路轉》為例,預測類似的以創作者為中心的交易將會在好萊塢越來越普遍,沒想到 Bryan Lourd 在5個月後立刻再度達陣,幫他的另一個客戶——製片 Jason Blum ——談下了另一個天文數字合約。
Jason Blum 和他的製片公司 Blumhouse Productions 是過去十年恐怖電影類型最重要的原創力來源。《Get Out 逃出絕命鎮》、《The Purge 國定殺戮日》和《Insidious 陰兒房》等系列電影都出自他之手。
上週 Universal Pictures 和同屬 NBCUniversal 的串流平台 Peacock 確定要花費4億買下 Jason Blum 策劃多時的《The Exorcist 大法師》新三部曲電影的發行權。將在2023年由 Universal Pictures 在電影院發行第一集,然後接下來兩集則會在串流平台 Peacock 上獨家上架。
如果和 Jason Blum 去年初大獲好評的《The Invisible Man 隱形人》的700萬製作預算相比,這3部電影共4億美元的合約毫無疑問就是他事業的空前高峰。
《鋒迴路轉》和《大法師》這兩個製作案同時創下驚人天價的理由是他們採用了新的簽約方式。不像 Netflix 偏好用一口價向所有創作參與者(包含明星)買斷所有權利,好萊塢片廠向來支付的是一個比較中庸的價格,並在合約中承諾未來電影下檔之後如果在家庭娛樂、電視、串流等等其他平台得到新的收入,會再以「重播費」的名義分配一定金額給所有創作參與者。有時候到達一定額度的電影院票房也會設有分紅機制給比較有談判力量的明星,比如 Scarlett Johansson。
這種傳統合約的好處是片廠一開始的財務壓力比較小,也等於將電影院以外通路的風險分攤給創作參與者(如果 DVD 沒有大賣,每個人都不會賺到錢)。然而這種合約的缺點就是萬一在其他通路大賣,也必須分配給所有參與者,而且還必須忍受可能持續數十年每天拿著算盤計算要分多少錢給誰的繁瑣行政流程。
Netflix 的《鋒迴路轉》採用了一口價,所以男主角 Daniel Craig 只會得到一筆(雖然高達1億美元)的酬勞。雖然還沒有確切消息,但媒體猜測《大法師》可能是 Universal Pictures 這家傳統好萊塢發行商第一次採用一口價的電影發行合約。
不再設有分紅條款的新式合約難免會繼續堆高片酬。不過在串流大戰的軍備競賽中,片廠為了追上 Netflix 片庫的增加速度,也很難有拒絕的餘地。此時此刻好萊塢的僱傭談判完全是賣方市場。
最近連續發生 《The Walking Dead 陰屍路》原創編劇 Frank Darabont 的分紅訴訟、《黑寡婦》女主角 Scarlett Johansson 的分紅訴訟以及剛剛才發生的《Olympus Has Fallen 全面攻佔:倒數救援》男主角 Gerard Butler 的分紅訴訟,也會使片廠應該非常樂意擺脫持續計算分紅報表以及應付各種分紅爭執的力氣,以便專心打仗。
■ 刪除分紅條款之後好萊塢會變怎樣
持續升溫的串流大戰和經紀公司的推波助瀾之下,姑且大膽預測未來幾年一口價合約和「直接向產地買」的交易方式在好萊塢越來越普遍。
而那時候的好萊塢明星演員和明星編導們的工作條件和工作環境會有什麼樣的新面貌?
經紀公司的努力將使他們旗下的編劇、導演、製片等核心創作者在未來的串流世界中獲得更多談判籌碼。會有更多個 Rian Johnson 或是 Jason Blum 在天價合約中向串流平台賣出自己的點子。除非串流大戰因為有最終勝利者出現而開始降溫,否則編劇、導演、製片和他們的經紀人將繼續在談判桌上扮演強勢主導者。
但對於 Scarlett Johansson 和 Gerard Butler 這樣的明星來說,未來的職場可能會長得不太一樣:
明星替他們的電影大大地增加商業上的成功機會但也帶來巨大的財務風險。多年來好萊塢一直有人想打破明星機制來消滅這種不必要的財務風險。 Jeffery Katzenberg 在擔任Walt Disey Studios 主席期間害他丟掉工作的那封著名的群組信裡頭,就直接點名 Disney 為了複製《Batman蝙蝠俠》的成功而花大錢僱用 Warren Beatty 和 Madonna 拍攝《Dick Tracy 狄克崔西》是完全搞錯方向的投資。詭譎的是 Katzenberg 在過去一年的華麗失敗創業 Quibi 其實也為了確保成功,比競爭對手 Netflix 僱用了更高比例的明星,並最終落入自己的預言:不好好說故事的人注定要失敗。
分紅合約的設計原本就是好萊塢律師用來替片廠降低風險的設計。未來如果人人都學 Netflix 採用一口價簽約而導致明星的一次性費用被提高,好萊塢勢必會被逼得想辦法尋求其他策略來降低風險。
Marvel Studios 就有一個現成的完美策略:Kevin Feige 編織出來的 Marvel 宇宙第幾期故事線,其實就是一個降低單一電影失敗、單一超級英雄失敗或是單一演員失敗的風險控制策略。他們已經在 Terrence Howard 事件中驗證過只要是人就可以取代,也正在小心翼翼地取代 Chadwick Boseman。
而 Scarlett Johansson 所飾演的黑寡婦甚至還是已經結束的故事線。這很可能是他們選擇用強硬態度應對分紅訴訟的其中一個理由。
或者更簡單的方式就是減少雇用明星的比例。
Netflix 主導的串流產業不是明星演員樂見的未來職場。由於觀眾行為不一樣,串流世界不像院線電影那樣仰賴宣傳素材中明星名字來刺激粉絲在很短的時間內湧入電影院。我們自己的串流使用經驗早就驗證了 Netflix 其實是一個「明星戒斷療程」,因為最後我們收看叫不出名字的演員主演的節目時數早就遠遠超過那些明星主演的內容。
對 Netflix 來說成本很低的網路迷因效應甚至比明星效應有更高的投資效益。花2000萬美元製作一季所有人都打扮成怪物的約會節目,可能會比花2000萬請一個明星然後再花2億製作一部2小時的電影,更有機會讓潛在訂戶按下訂購按鈕。
分紅條款還在不在,好萊塢明星正在面臨衰退的威脅。這會是 Scarlett Johansson 的經紀人兼地球上影響力最大的經紀公司 CAA 的合夥人、董事總經理以及副主席 Bryan Lourd 下一道待解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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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冷知識全餐:阿拉丁是怎麼練成的】
1.《阿拉丁》是 Howard Ashman 被冷凍多年的失敗提案
《The Little Mermaid 小美人魚》的作詞家 Howard Ashman 早在1987年就寫好了四十頁的《阿拉丁》大綱,準備用1930年代風格的音樂劇來呈現這個經典故事。過去沒有做過外國題材動畫電影的 Disney 有些猶豫,於是將該案冷凍了好幾年。
直到《小美人魚》的導演 Ron Clements 和 John Musker 必須從 Disney 給他們的三個企劃中挑出一個當成他們的下一部電影,結果兩人出乎意料地跳過天鵝湖和森林之王兩個經典故事,選了Ashman 的《阿拉丁》企劃當成下一部 Disney 動畫大片。遺憾的是在他們正式向 Disney 動畫最高決策者 Disney Studio 主席 Jeffrey Katzenberg 提案的前一個月,Ashman 就因病過世,無緣親眼見證他的構想被實現。
2. 作詞家 Tim Rice 是在對的時間路過的路人甲
過去和音樂劇大師 Andrew Lloyd Webber 長期合作的英國作詞家 Time Rice 正好這一陣子很常出入 Disney,理由是他當年正努力想要把他和 Webber 的音樂劇作品《Evita 艾維塔》變成一部 Disney 電影。這個製作同樣遭到 Disney 冷凍,因為 Disney Studio 主席 Jeffrey Katzenberg 不喜歡他們看上的主角人選——Madonna。
音樂劇《艾維塔》還要等幾年後 Katzenberg 離開 Disney 時才得以拍成電影,而《阿拉丁》則突然插播進來成為 Tim Rice 的支線任務。Tim Rice 經常半開玩笑地說這個機緣真的是純粹巧合,只因為 Howard Ashman 不幸病逝的當時他正好經常在 Disney 鬼混,才會被選上成為替補選手。
3. 被星艦企業號擔誤的 Jafar
Disney 的動畫部門特別鍾愛莎劇出身的演員Patrick Stewart。《The Little Mermaid 小美人魚》、《Beauty and the Beast 美女與野獸》、《The Lion King 獅子王》、《Pocahontas 風中奇緣》、《Hercules 大力士》等等劇組都曾鎖定 Patrick Stewart 擔綱演出。其中 Stewart 本人說過他人生最後悔不已的決定就是回絕《阿拉丁》中的 Jafar。
而當年不得不婉拒的理由是:他得把檔期留給他長達七年的星艦迷航。
4. 用脫口秀音軌製作 Demo
事實上從劇本寫作開始,神燈精靈就一直以Robin Williams本人的形象為藍本。但當時 Disney Studio 主席 Jeffrey Katzenberg 對這個選角還有疑慮,所以他們另外考慮過了 Steve Martin、Eddie Murphy 和 John Goodman 等等替代人選。導演 John Musker 和 Ron Clements 後來想到了一個奇招說服片廠老闆——他們讓動畫師拿 Robin Williams 的脫口秀演出錄音來製作精靈的Demo影片。
這段葷素不忌、生龍活虎的Demo影片不僅僅說服了 Katzenberg,連本來已經退回劇本打算婉拒配音的 Robin Williams 都被影片說服了。
5. 血汗(夢)工廠之黑色星期五事件
多年後會因為執行長寶座接班不成、惱羞成怒而自創夢工廠動畫的Jeffrey Katzenberg,這時候正是他在 Disney 最風光的時刻。因為他的改造有功,傳統的動畫公司 Disney 正在脫胎換骨成為和其他片廠平起平坐的主流片廠。美國動畫界著名的黑色星期五事件,正是 Katzenberg 在《阿拉丁》製作期間一手主導:
他在距離電影上映只剩十多個月的某個星期五,向整個劇組宣佈這部片行不通,過去幾個月完成的片段必須完全放棄,整個從零開始重做,而且上映日期沒有要延後。Katzenberg 大刀砍掉了許多他覺得沒有效果的角色(因而讓神燈精靈變得更吃重),同時砍掉 Alan Menken 已經寫好的14首歌中的8首(因而讓神燈精靈有更多耍嘴皮的時間)。最重要的異動是他認為《小美人魚》和《美女與野獸》的兒童取向風格已經行不通,《阿拉丁》必須進化成更適合成人觀眾、更尖酸的幽默。
歷史證明他是對的。風格異迥異於 Disney 前作的《阿拉丁》在上映之後,迅速成為美國史上第一部北美票房破兩億美元的動畫電影。
兩年後的另一個星期五,還沒有被 Steve Jobs 賣給 Disney 的 Pixar 也在 Disney 辦公室內經歷了另一個類似的黑色星期五事件:他們已經製作了三年的長片處女作《Toy Story 玩具總動員》同樣被 Disney 宣佈行不通,必須從零開始再來一次。 種種歷史告訴我們動畫真不是人幹的活。
6. 畫到最後一分鐘的血汗動畫師
因為黑色星期五事件導致的時程壓縮,《阿拉丁》整部電影是在連夜趕工的緊張時程下完成。
許多動畫師一邊在製作《阿拉丁》的同時,一邊還要投入下兩部 Disney 動畫電影《獅子王》和《風中奇緣》的前製工作。負責 Jafar 角色的動畫師 Andreas Deja 回顧到電影完成的那一刻他團隊裡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病倒,甚至有一個有孕在身的動畫師在完成她的最後一個畫面之後羊水正好破了。
7. 老闆質疑:為什麼觀眾沒有鼓掌
Disney Studio 主席 Jeffrey Katzenberg 對《阿拉丁》的寄望甚高,甚至要求電影必須好看到讓觀眾會鼓掌歡呼。劇組原本認為 Robbin Willams 顛覆迪士尼歌舞傳統的〈Friend Like me〉橋段會是讓大家鼓掌的好時機。但試片的時候居然遇上了滿場太過含蓄的觀眾,現場沒有人鼓掌。
狡猾的動畫師決定乾脆回去增加一個「Applause 請鼓掌」的告示牌畫在精靈頭上,想說這樣你們總該知道鼓掌了吧。下一次放映,腦波弱的觀眾果然按照指示群起鼓掌,這個天外飛來的提示於是就被留在電影裡。
8.Robin Williams 錄製了30小時的即興演出
江湖謠傳 Robin Williams 正是讓《阿拉丁》失去奧斯卡最佳劇本入圍資格的禍首,因為他在整部電影中的演出沒有任何一句來自劇本上事先寫好的台詞。
導演 John Musker 這麼形容失控的錄音過程。一說這四天錄了十六個小時的素材,也有一說可能錄下了高達三十個小時的即興演出。 以電影開場那個叫賣小販(其實就是神燈精靈扮的)的片段為例,正好來探班的老闆 Jeffrey Katzenberg 提議直接用箱子裝了一整籃 Robin Williams 事前完全不知道的物品,然後讓他每一個 Take 隨機拿出一件來自由發揮叫賣。果真籃子裡裝了多少東西,Robin Williams 就能掰出多少哏。
「比例上每一個出現在電影裡的橋段,大約就會有二三十個我們沒用上的素材被刪掉。他玩得太過開心,以至於根本沒辦法關掉他的天馬行空的創意開關.....我想我此生從未遇過這種配音演員會讓人覺得『夠了夠了,我們的素材已經太滿了』」Musker說。
9. 知名影評人 Roger Ebert 差點出現在阿拉丁宇宙
劇情中阿拉丁遇見王子的市場橋段,有兩名看起來有點嚴肅的路人甲跟路人乙。導演 John Musker 和 Ron Clements 原本打算用這兩個路人角色來捉弄當時一起主持節目的兩位美國影評人 Roger Ebert 和 Gene Siskel 的玩笑。
這個點子最終作罷的理由,一說是影評人本人否決了這個構想。然而導演 John Musker 的說法則是麻煩出在Roger Ebert 臉上那個形同註冊商標一樣的膠框眼鏡形象:
「我想我們絕對沒有辦法在不畫眼鏡的情況下將 Roger Ebert 的形象卡通化。問題是我們也不可能在這個電影裡畫出眼鏡,因為那時候根本沒有眼鏡這種東西。」因此最後那兩個路人甲和路人乙只好改成以兩位導演本人的形象出現。
10. Robin Williams 為了神燈精靈跟 Disney 反目
未取得影評人本人同意就不敢將他畫進故事裡頭的謹慎態度是有道理的。神燈精靈本人 Robin Williams 正式因為類似的理由和 Disney 反目成仇。
Robin Williams 以遠低於演出行情(約1000萬美元)的10萬低價為《阿拉丁》獻聲,唯一開出的條件是希望 Disney 不要拿他的名字和形象來大肆宣傳當成賣點——他要求精靈角色在海報的篇幅不得超過四分之一,也不准用他配音的精靈角色來賣任何周邊商品。
但電影大賣之後,Disney 完全忘了這回事,隨即開始大肆以精靈為主角宣傳電影和叫賣周邊商品。過去與 Disney 合作多年的 Robin Williams 因此在《阿拉丁》之後對 Disney 大為光火,只要收到來自 Disney 的劇本都會不客氣地回封不動退回寄件人,並附上紙條寫明:「不好意思,我個人對這家公司很有意見!」
11. 神燈精靈的真實身份可能更接近《大法師》中的惡魔
《阿拉丁》的故事其實是300年前《一千零一夜》這本書被翻譯成法文引進西方世界時時才被譯者加進去的新故事,來源則是譯者從敘利亞說書人那兒聽到的民間故事。
敘利亞說書人的故事中神燈精靈的真正身份是一種在古蘭經中經常被提及的生物 Jinn。就像基督宗教信徒真心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天使存在一樣,伊斯蘭教信徒也相信 Jinn 迄今還是無所不在。許多家長仍會用這個傳說中的生物來恐嚇不聽話的小孩,說居住在荒郊野外的水邊、山上、樹上甚至埋伏雲霧之間的 Jinn 會出來誘拐小孩或是綁架路人。學者認為 Jinn 的起源還早於伊斯蘭教,而源自美索不達米亞傳說中的惡魔。而電影《The Exorcist 大法師》中附身在小女孩身上的美索不達米亞惡魔 Pazuzu 很可能就是一種 Jinn。
不過《一千零一夜》的法語譯者可能被這些美索不達米亞和伊斯蘭文化給搞得頭昏腦脹,索性拿法文單字 Génie 來套用在他的「超譯」裡頭。法文字 Génie 比較接近今日我們熟悉的「精靈」概念,該字源自於拉丁文的 Genius,羅馬人用這個字來指「被指派來守護特定人或是特定場所的守護精靈」。雖然同樣沒有提供三個願望的許願機能,但提供一週大事、天氣提醒或是星座運勢的功能,大約就是今日的 Siri 語音助理或是哈利波特小說中的家事小精靈多比(Dobby)之類的居家好物。《阿拉丁》電影中熱情友善、助人為樂的精靈形象正是由此而生。
12. 神燈精靈的搞笑專線服務
導演 Steven Spielberg 和 Robin Williams 這時候剛剛完成 1991 年的奇幻冒險電影《Hook 虎克船長》。Williams 隨後投入《阿拉丁》的錄音工作,而 Spielberg 則移師到歐洲拍攝他的二戰史詩電影《Schindler's List 辛德勒的名單》。
因為《辛德勒的名單》題材使然,劇組常常處於一種陰鬱的氣氛。Steven Spielberg 三不五時會打電話給正在錄音的 Robin Williams,用擴音的方式讓他對全劇組講笑話提振精神。事實上《辛德勒的名單》劇組人員聽到的笑點很多都是來自於《阿拉丁》劇情的哏,使他們搶先全世界觀眾欣賞了神燈精靈的脫口秀演出。
13. 「砍掉你的耳朵」這句歌詞引發抗議
《阿拉丁》是第一部發生在異國文化中的 Disney 動畫電影,也替日後廣受西方觀眾歡迎的另一部 Disney 動畫電影《Mulan 花木蘭》鋪路。但第一次終究也有失手之處。Robin Williams 那段精采絕倫的開場中出現了「如果他們不喜歡你的臉就會砍掉你的耳朵」這句被認為醜化阿拉伯人的歌詞,引來美國的阿拉伯裔民眾的強烈抗議。Disney 也被迫在稍後修掉這句引發爭議的歌詞。
「《阿拉丁》絕對不是那些影評人說的充滿娛樂元素的一千零一夜阿拉伯奇幻電影,而是對於全美300萬阿拉伯後裔以及全世界3億阿拉伯人無比痛苦的警訊,提醒我們令人憤怒的阿拉伯刻板印象就跟神燈精靈一樣神出鬼沒、無所不在。」主導抗議行動的美國民族學者 Jack Shaheen 當年氣憤地說。
14. 虛構的國度居然變成美國人的仇外對象
原來的劇本設定故事發生在巴格達。然而在 Disney 籌拍當時正好遇上了美國介入的伊拉克戰爭,為了避免電影涉入正在發生中的國際關係衝突,於是上映前臨時將巴格達改成了無中生有了一個城市叫做Agrabah。
奇妙的是,幾年前有個網站試圖誤導讀者,故意在民意調查中詢問美國兩黨支持者是否支持政府轟炸Agrabah這個不存在的城市。這個惡搞民調意外證明了《阿拉丁》這部20年前的動畫電影仍然有令人心驚膽跳的實質影響力:
在共和黨支持者中有30%贊成轟炸,在民主黨支持者中也有19%贊成。最怵目驚心的是在美國總統 Donald Trump 支持者中不明究理地贊成給它炸下去的比例高達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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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房大賣意思 在 既視感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馗降:粽邪2(2020)
還記得兩年前《粽邪》上映,我因為片尾一句「謹以此片慰藉上吊往生亡靈」呼籲大家不要去看電影,因為我認為以第一集的內容加上這句矯情至極的字卡,證明了這根本是一場消費行為,要拍片賺錢還假裝有道德感,搞到最後根本不知道要講些什麼。
兩年過去了,很顯然過去的呼籲沒有用,當年《粽邪》的票房大賣,也連帶開啟了「粽邪」宇宙IP發展的可能。如今,在過往經驗的基礎下,《馗降:粽邪2》出現在各位觀眾面前。
《粽邪2》的故事基本上也依循著第一集的走法,就是一個地方少女,家庭遭逢變故、人際關係出現問題,於是乎為了將怨靈送走,請法師幫忙送肉粽,以便消遭解厄。然而,有些不同的是,這次故事加進了如椅仔姑、泰國邪靈鬼師父等設定,讓故事在送肉粽之外,拉出一條屬於情感的主線。
但在真正討論《粽邪2》的劇情之前,我想先試著討論一下關於《粽邪2》中所可能凸顯的台灣恐怖電影問題。端看《粽邪2》前半部嚇人的片段,我猜想台灣的恐怖電影或許有一種手機及科技成癮的問題,從第一集以一個YOUTUBER誤闖禁區,為了流量點擊率鋌而走險最後遭逢劫難,到了第二集依然不放棄直播,安插一個支線來談論網路直播主的嗜血。我不清這用處為何,又或者說如此淺薄的討論直播與媒體對於恐怖電影的經營以及社會互動的好處是什麼?是因為對於直播的現場性以及媒體不確定性感到鍾情,以為這可以凸顯荒謬與無知下的恐怖,還是這些電影導演本質上看不起直播與網路視頻工作者,認為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求群眾認同是一件低級、很蠢也很好笑的事,並要以此營造出一種整人節目式的不確定感,以此揶揄他們?我以為,直播有趣的地方確實是它的不可操作與不可逆轉的特性,同時它的現場感也幫助觀眾理解到所經歷事件的真實性。近期用的相對好的是前些日子上映的《女鬼橋》,它運用了不同媒介景匡大小的差異,再結合網路鄉民觀看時的相對客觀、全知,進而放大了直播現場不確定的恐懼。
若以此延伸,可以發現直播與螢幕介面的運用,理論上是為了助長觀眾確定與不確定之間的落差,藉由擴大未知而營造恐懼。然而,或許是以科技的方式去助長資訊的落差過於方面,又或者直播或科技吸引眼球的能力太強,這些年下來恐怖片竟也呈現一個科技成癮的狀態。那些作品過分的將恐怖氣氛營造的任務丟給科技產品,以《粽邪2》為例,它前面先以YOUTUBER現場拍攝通靈者中邪的片段,去強調身歷其境,後續送肉粽階段又以攝影機的強勢介入想要留下證據。另一方面,許安植前半部身心俱疲與恐懼的呈現,也全部交由科技產品使用下注意力分神來概括。因此我們看到幾種模式重複出現,手機螢幕上跳出暗示劇情的訊息,主角認真的看手機,觀眾看到現場有其他鬼影,但主角還在看手機,主角滑手機滑到不好意思而抬頭張望,最後被嚇到。要不然就是主角深入險境,把手機打手電筒用,但手機最大的功能不是當手電筒,而是讓你看訊號有幾格,然後最後不小心被主角弄丟,然後陷入恐懼。
因此,對於我來說,觀看《粽邪2》最大的挑戰,就是要去忍受這種科技入侵之下的本末倒置,觀者對於劇情的理解不知不覺超越電影中角色太多,以至於我們要花大把時間等待那些角色把手機放下,慢慢地追上觀眾的認知,繼續推展下個劇情。這在這樣的過程中,那種對於未知恐怖的期待與害怕,自然而然地被消失掉,因為我們過分的去注意島角色的蠢,而無法真正的同理那些角色。又或者說,科技把那些看不見的鬼給實體化或生活經驗化,因此我們太熟悉恐懼,自然也不再會感到害怕。這樣的壞處就是,越來越多的jump scare,然後觀眾越來越快疲乏,最後恐怖片變成了jump scare拼貼大賽,實際結果如何,也就不用多加贅述了。
我以為,所有的恐怖片到頭來說的都是一種人性的狀態,不管是對於自身的不認同,亦或是過去的和解,最終都還是要回歸在人身上。就這點而言,《粽邪2》相較於前集可說是全面的進步,因為他某種程度上跳脫出那種為了關注而關注的社會議題拼貼,好好的講一對邊緣人自卑、又互相拯救的故事。用愛、用情感征服恐懼,說起來有些俗濫,但用起來確實有效。兩個因為寂寞、因為天命而受苦的人,最後可以相互理解,那較之下,那些年所受的痛苦以及惡靈的可怕也就沒有什麼了。至此,《粽邪2》的故事便綁著這類情感上的羈絆推進,我們一路看著李康生守護著許安植,試圖保護她不要在天命的路上偏往中邪,然而我們也一路看著許安植是如何與自己的身世對抗,進而到最後理解到自己的天命。
雖然,總體來說因為前述的恐怖片科技成癮問題,亦或是最後與大魔王廉價的肉搏與呼喊,讓整部片還是脫離不了那種套論的鬼片劇情,但撇除這些,李康生與許安植之間的父女/兄妹情確實有說服到我,或許值得鼓勵的是,再類情片發展日趨標準化的現在,有些人還是願意多花一些時間,去思考電影想說的是什麼,這就讓人欣慰了。但我還是不會原諒第一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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