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今天聽了兩整天的張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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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很有趣,小時候只從父親口中聽過「阿妹是一個很厲害的歌手」,以前我們每天來回台北新竹兩地的日子,常常會先上一個快速道路,快速道路的前面有一個大看板,上面是阿妹的啤酒廣告,「她就是阿妹」父親會這麼說。那個看板我就這樣看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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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有一次跟朋友去101跨年,傻愣傻愣的幾個女孩站在演唱會的最外圍,說著「聽說不要擠進去很難出來」、「還有人包尿布耶」。說實在,也不知道台上在唱歌的是誰,我們好像也不在意,只是想要感受那個跨年的氛圍。換了幾個歌手後,我聽到一個女生的聲音,太驚豔了。現在是誰在唱,我問。是阿妹,路人說,現在唱的是〈姐妹〉。女孩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們就站在那裡聽,阿妹除了唱歌,也在廣告時間親切的和台下互動,完全沒有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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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認真的聽一個歌手的現場。那天晚上我跟自己說,以後她開演唱會,我一定要去聽。然後,2012年12月8日,我跟當時的大學室友跑去高雄體育館,那是我的第一場演唱會。為了接近樓上的聽眾(大學生沒有太多錢我們坐在超上面),她在館場裡坐熱氣球繞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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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這個,而是她在中間說了一個故事。有一段時間她的聲帶受傷,醫生告訴她,妳不休息,可能就再也不能唱歌了。她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要復出的時候,公司選了許多相對好唱的歌,有一首主打歌〈人質〉,公司都準備好複雜的編曲,就是為了怕她的狀態如果不好,可以透過其他的方式給歌迷很棒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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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說:「我跟公司說,我不要那些編曲。我只要我的聲音和一把吉他,我要讓大家知道,張惠妹還能唱,就算、可能我的聲音跟以前不一樣了,我還是要唱,因為唱歌是我最喜歡的事,除了這件事,我也不會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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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台下眼淚停不下來。那是八年前,我二十歲,不知道我的人生會長什麼模樣,可是有一個人站在很遙遠的舞台上,告訴妳:「就算我跟以前不一樣了,我還是要做我最喜歡的事。」我想當時是被她感動多過於明白她說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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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這小小的一段,只是覺得,一個人其實不用做多少偉大的事,而是用她所相信的精神活著,對於不小心遇見她的人,就是無比的寬慰,因為我們總是難免地被生活的混亂打散,忘了什麼是真正重要的事。真正重要的事從來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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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實在沒有追星的習慣,但這份感動每次想起,都會覺得慶幸,慶幸那一晚我在那裡,存了好一陣子的錢,去聽一個人唱歌和說話。現在想到心還是好熱,還是有點想哭,可是是好的想哭。知道世界是這樣被串起來的,就會願意繼續熱切地睜開眼睛、熱切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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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附上那天晚上我聽完演唱會後跟朋友去駁二特區散步的照片(我還回去找,必須讓大家有臨場感!),當時還是個少女呢⋯。好了,先醬,好久沒有寫日常小記,這篇已經比我今天的稿量還要多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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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遲了八年的演唱會小記(誰能比我更晚)
#現在耳邊是別在傷口灑鹽
#然後照片很糊我知道
#以前女孩就愛永各種LOMO特效棉辦法ヽ(;▽;)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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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張惠妹跟彭佳慧之後,這是今年看的第三場臺北小巨蛋演唱會,不約而同的是,今年這
三場都沒有安可,而且都以每首歌盡量唱完整取代大碗組曲。或許,這也是今年流行歌手
的一種演唱會模式革命。
當然也包含萬芳,這是萬芳第二次的臺北小巨蛋演唱會,我看過《你所不知道的那些夜晚
》演唱會DVD,也參與過《時間仍然繼續在走》演唱會,我覺得這兩場幾乎是以第一主打
歌為主的演唱會。何況嚴格來說2018那次小巨蛋是沒有搭新專輯的。
但是萬芳在經歷過因為不想要讓自己在唱片商業化模式裡迷失 2002到2010的沒有發全新
專輯(只有One芳新歌+精選)的八年,而後她的專輯不再是以情歌為主,談更多的是
人生,時間以及與自己對話,
更多的是包含關係,與自己的關係,與世界的關係,與社會的關係。這些關係其實也包含
了她對生命的重視,對同志與愛滋議題的關懷。
所以這次曲目會很反應當下的萬芳的心境,特別是疫情下的情感,面對不確定,面對失去
或著離開,
所以既然前一次主題已經是流行主打歌,我很早就有預感這次主要會以2020年《給你們》
為主,果不其然這張專輯唱了六首。
另外就是後期的她,我所謂後期是指2010年《我們不要傷心了》與2012年《原來我們都是
愛著的》專輯以及2015年《一半。萬芳的小劇場》EP。
這次演唱會主要就是這些歌,以及一些sidetrack,多少一線歌手其實內心的希望能有機
會唱side track演唱會呀,在香港這可是很被重視的呢。
我覺得很棒耶!雖然必須坦言有些歌我不熟,但是萬芳詮釋得很有感情,而且我也感謝她
把這些歌送給我,讓我多了新的可以去讓自己熟悉那些我未必都熟聽的作品。
提到劇場,演唱會開始前,看到諾大的舞臺像是舞者的工作人員在掃沙,再看到演唱會開
場影片的工作人員名單,舞臺設計是黎仕祺,不得了,這真的是舞臺保證。進場看到舞臺
設計時,本來還可惜自己坐在黃3C兩千二百元的位置時,還擔心視野會不會不好,結果當
舞臺的投影一照,赫然發現自己是幸福的。同時能夠看到完整的燈光設計,還有完整
的地面投影。
這地面投影很重要,因為這次演唱會是沒有過往三面臺流行大面積的LED螢幕,反而頗具
有類四面臺的展現,我覺得很特別,也更符合舞臺劇的效果,包含攝影機鏡頭不時是用空
拍俯瞰投影的畫面。
燈光也是極致優美,當我發現紙飛機其實每個都會發各自光時,我好感動。
萬芳真的很做自己,恣意地躺整片沙上展現脆弱,萬芳整場經常去談自己最近的低潮
脆弱,談跟母親關係的溫柔與和解,其實這是多大的勇敢啊!去坦承自己的脆弱,去
面對自己的脆弱並與人分享,這真的不簡單啊!萬芳這晚哭了幾次,我也跟著感動了
幾次;而我也記得萬芳領金曲32評審團獎時,感謝巴奈時,巴奈也感動到哭的畫面,
這晚他們擁抱一起合唱[不要不要討好]多麼美好呀。
謝謝萬芳在唱[在那個冬天的下午,我愛你」前感謝臺灣通過同婚,更感謝最後一首[
Love Yourself]提醒大家都要愛著自己的模樣時,投射出的六色彩虹光束。(從今以後
,我擁有兩首對我生命有意義的Love Yourself,另一首是女神莫文蔚的)
那些路人批評萬芳都唱沒聽過的,拜託,如果真的是這樣,根本不會出現[新不了情]
大合唱好嗎,還給你放原版電影片段,雖然我也會唱,但我必須說,我應該是少數其實
並不愛這首歌的人(但萬芳唱得好是真的,辛曉琪那個版也好),所以某程度我慶幸
這次的成績安排是過場的大合唱。
如果真的都只有冷門,不會唱萬芳1992走在街上聽到擦身而過的女孩唱著[猜心],
不會唱萬芳曾經受訪說過往去校園演唱,發現對於一些當時的少年們有意義的[試著
了解]我很驚喜的聽到[這天]、[星期三下午]、[知道不知道](這些舊專輯的
sidetrack真是美好)
2018的小巨蛋我在[那夜]時落淚,在[愛,禁不起考驗]時大哭。
今年有幸十月已經在愛之日常音樂節聽到[愛,禁不起考驗]與[就值得了愛]。
銜接到這個晚上,[Fly Away]眉頭已酸,然後最後Outro是[自己照顧自己],(我答
應你會好好的過每一天,期待下一場小巨蛋的相聚。)
真正讓我淚流不止是終於出現臺北小巨蛋的[夜照亮了夜],在多少個我人生最脆弱的階
段,是這首歌述說也陪伴我去面對去體會原來過去並不是最黑暗,還會有更加挫折苦痛的
時候。
我真的好謝謝這場演唱會,給了這首歌這麼完整而且美麗的舞臺與燈光。
我們竟然能聽到最近發行新專輯的兩位實力派女聲靜物 Lisa Djaati跟薛詒丹當和聲,這
是多麼幸運。
我想跟萬芳說,謝謝你,這麼溫柔,這麼坦率而真誠,去談自己的低潮,這人產生共鳴與
同理,就像你的[夜照亮了夜][愛,禁不起考驗]成為我這個HIV感染者走過陰暗時的
療傷療癒歌曲。
謝謝你用自己的態度,為你的三十週年演唱會寫下了獨特也深刻有意義的定義註解。
我也想感謝郭蘅祈老師跟黃韻玲 Kay H.小玲姊,這演唱會真不容易,加上籌備的天數大
概都要一千天了,雖然因為疫情,也讓原本的呈現設計方式跟內容有了調整變化,其實我
也會想看看之前原本要設計的樣子,但能這樣大家都好好的呈現,也值得慶幸。你們三位
能持續合作演唱會跟愛之日常,我很喜歡。
是啊,存在是有意義的,存在是美好的。謝謝有萬芳的這些歌,讓我的生命有所溫度,有
所共同的回憶,這樣的存在,重要而美好。謝謝萬芳,LOVE。
曲目:
01 Michelle的第一天(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2012.08)
02 這天(這天,2000.11)
03 半袖(放心,1992.01)
--以上三首為加上弦樂編制--
04 迷惑森林(這天,2000.11)
05 模樣(給你們,2020.09)
--串場--
06 Fly Away(割愛,1996.01)
07 阿峰今天沒有來(給你們,2020.09)
08 從前(不換,1999.05)
09 一半(一半。萬芳的小劇場EP,2015.03)
10 時間梯(給你們,2020.09)
11 我只想安靜的獨自跳完一支舞(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2012.08)
--串場--
這段比較是樂手acoustic編制
12 猜心(真情,1992.11)
13 讀樂樂(2013版,收錄於一半。萬芳的小劇場EP,2015.03)
14 星期三的下午(就值得了愛,1996.10)
15 不要不要討好 feat.巴奈(巴奈-泥娃娃,2000.08)
16 知道不知道(相愛的運氣,2002.12)
17 在那個冬天的下午,我愛你(給你們,2020.09)
--串場 給觀眾合唱(新不了情(斷線,1994.08))
18 什麼將把你帶走(給你們,2020.09)
19 夜照亮了夜(One芳新歌+精選,2005.01)
20 我們不是永遠都那麼勇敢(我們不要傷心了,2010.06)
21 溫哥華悲傷一號(就值得了愛,1996.10)
22 試著了解(貼心,1993.03)
23 給妳們(給你們,2020.09)
24 Love yourself(電視劇雙城故事主題曲(2018)收錄於那些美麗的相遇主題曲合輯,
2018.12)
--感謝工作人員與感謝觀眾Outro--
自己照顧自己(相愛的運氣,20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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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在為我們死去後的模樣弔念,
我們都自以為活得不夠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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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秀文/陳奕迅/莫文蔚/倖田來未/周蕙/BoA/蔡依林/倉木麻衣/容祖兒/Madonna
戴佩妮/世新廣電/Tizzy Bac/許茹芸/珍珠奶茶/陳輝陽/誠品臺大/佳佳/香港
五大/臺北/捷運/誠品龍心/巧克力/元氣唱片舖/Dennis/詹怡宜/三民玫瑰/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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