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國、台灣兩件自殺案談「有品社會」】（修訂版）
什麼是「有品社會」？
今天的台灣人為什麼要思考「有品社會」的意義？
這是我這兩個月和同事一直在討論的議題。
而昨天、今天連續寫了韓國和台灣兩個年輕人自殺相關的貼文後，我想到一些說明點。
1.
書的原名是「The Decent Society」。
「Decent」這個字在中文裡比較難找到適當的翻譯。
口語說的話，大多情況下可以譯為「還可以」。也就是不是多麼好，但是有起碼的品質。
不過講到一個人的時候，說他是個 Decent 的人，相當於說他是個雖然平凡，但不做什麼有愧於人的事，是個很不錯的人。這裡就透著相當的尊重和肯定。
所以用 Decent來形容一個社會的時候，字面的意思也相當於說這個社會雖然沒多麼了不起，但是也相當不錯。
中文該怎麼翻譯，我們討論了一陣，最後決定用「有品社會」。
2.
「有品社會」在說的是什麼？
它和「文明社會」有什麼不同？和「民主社會」有什麼不同？
這本書的作者是以色列作家 阿維賽・馬格利特（Avishai Margalit）。
馬格利特在前言裡開宗明義地說：「有品社會就是其社會組織不羞辱人民的社會。 」
怎麼把這句話說得更清楚一些？
他拿「有品社會」和「文明社會」的不同來解釋。
「文明社會是成員之間互相不羞辱的社會，而有品社會則是社會組織不羞辱人民的社會。」
從這句話可以知道，即使是一個極權社會，如果其成員有比較高的素養，互相不羞辱，那麼其文明社會的成份不見得低；即使是一個民主社會，如果其成員的素養不高，容易互相羞辱，那麼其文明社會的成份不見得高。
相較於民主社會，極權社會的組織和制度固然容易羞辱人民而難稱為「有品社會」，即使是一個民主社會，只要其社會組織和制度有羞辱人民之處，那就仍然不是有品社會。
總之，「一個社會如果其組織的運作方式不會使其公民有充分理由認為他們被羞辱，它便是有品社會。」
3.
那什麼是「羞辱」？
作者的定義是：「羞辱是任何讓人有充足的理由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傷害的行為或狀況。 」
也因此，即使是一個所謂民主的社會，在公民身分、隱私、福利、就業、官僚機構、懲罰等各方面的課題上，都可能存在社會組織和制度讓人民感到遭受羞辱，也就是自尊受到傷害的行為和狀況。
作者不斷論證羞辱的各種面向、深層意義、各種政治理論和社會制度的差異，還有各種社會課題和觀念抽絲剝繭的細部剖析。
讀起來雖然需要相當聚精會神，不斷跟著作者思辨，但是也會不斷打開思索的面向。
尤其今天全世界不論民主社會還是文明社會的定義都是來自西方，所以看作者不斷上溯西方社會的發展源流，會看到一些很有意思的觀點。
譬如，談到「勢利社會」的時候，作者一方面指出「在社會和文化的整體情境下，它必定會構成並鼓勵羞辱，不僅是個人的羞辱而且是組織的羞辱」，但他也「清楚地說明勢利社會的歷史和社會作用，以及有品社會概念中最重要的尊重和羞辱概念的形成。」
作者引用一位德國社會學家的觀點，以吐痰、擤鼻涕、使用刀叉、居住空間劃分的習慣演化為例，解釋一系列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演化，積累結果卻影響深遠。
「每一步都是很小的， 但其結果卻控制了人的分泌物，成為了開創公共和私人空間的前奏。」而正是勢利的皇家宮廷，及其附屬的貴族，在社會上產生上行下效的作用，引導了這些演化，不但「對隱私概念的發展產生了決定性的促進作用，催生出私人個體概念。最終，這些概念形成了尊嚴的現代概念和羞辱的現代概念的基礎。」
4.
現在我們來看看這本書對今天台灣人的意義。
對我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是開始思考：不論我們自詡是多麼民主、自由的社會，還是得檢查社會裡有哪些組織和制度的運作方式使人民會感到被羞辱，還不足成為一個有品社會。
我們不妨先看看美國的例子。
美國最近激發「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的源頭，固然有警察執法的種族歧視的原因，但一定也有他們警察機構和制度的運作方式本身就有容易使人民感到被羞辱的可能。看看youtube上一些警察對白人也是如何粗暴對待就知道。
如果連美國這種所謂民主社會的領頭羊，都存在組織和制度的運作方式會使人民感到被羞辱的問題，身屬民主社會後進的社會，當然更需要這種自省。
像韓國最近爆發的23歲運動選手崔淑賢自殺，所暴露運動選手遭受教練、隊醫、隊友各種身心虐待、暴力恐嚇，「甚至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性騷擾」的問題，眾所公認是根深蒂固。
而這種根深蒂固中，固然有韓國男尊女卑的文化因素產生的影響，顯然一定也免不了屬於他們體育相關組織及運作方式，其本身就容易對運動員產生羞辱的可能。
那麼，和韓國大約同時開始民主化的台灣，又有哪些組織和制度的運作方式容易讓人民感到遭受羞辱？
5.
我最先想到的，是教育制度。容易讓中學六年階段的學生遭受羞辱的考試導向的教育制度。
中學六年時間裡的台灣學生，是如何容易遭受我們教育制度的羞辱，自尊容易受到哪些傷害，不必多說。
而今早貼文談的那位自殺的女照護員與「房思琪」的聯想，更讓人感慨。房思琪正是台灣學生遭受教育制度羞辱的最刺眼的代表。
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們考試導向的教育制度把那麼多少女關進了補習班，如果她們不是被考試剝奪了青春期與同齡異性交往的機會，那些「李國華」老師應該沒那麼容易把自己裝扮得文采風流，也比較沒那麼多機會把學生勾引進他們圈養的「初戀園地」吧？
當然，即使沒有碰上「李國華」，我們中學生因為考試制度而走上自殺之路的例子，也不必我多言。
我們社會裡容易讓人民遭受羞辱的組織和制度，也一定不只有教育這一塊。
《有品社會》可以激發許多思索的角度。
這是一本被譽為羅爾斯（John Rawls）的《正義論》以來，在社會正義領域最重要的書籍。
相關貼文：
一個韓國女孩之死：https://bit.ly/3dSQ2uk
一個台灣女孩之死：https://bit.ly/2ZBEnuR
羅爾斯正義論例子 在 倫理學作業- 精華區LegalTheory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有興趣的人看一下唄 ^_^
Q.舉一個實例說明Rawls的正義理論是適當的或不適當的。
一、 Rawls正義論的一個基本前提
尊重社會上多元的意見、價值觀，並且設法從差異中建立統合，使的不同的哲學、宗教
、道德主張，能和諧、理性、互助的存在於一個社會之中。
二、「從差異中建立統合」是否可能？
舉個例子，關於所得稅率，我們應該採行「累進稅率」或「貧富同一稅率」呢？好，即便
社會上的共識是我們應該此「累進稅率」，那麼最有錢的那一群人到底應該繳40﹪或60﹪
呢?這種問題可能達成共識嗎?
有些有錢人會認為：稅率定那麼高，我幹嗎還要努力工作呢？這樣的話我們的國家還有競
爭力嗎？有些人可能會認為：有錢人還不是靠錢滾錢(美其名為投資)在賺錢，如果他們的所
得稅不定高的話，社會貧富差距會拉大，終究會導致社會的不穩定。
兩邊的意見似乎都有道理，那要聽誰的呢?
三、引進「無知之幕」的觀念來解決爭議
什麼是無知之幕呢?像上面的所得稅率之爭，假想我們進入一個狀態，在那個狀態中我們갊非窮人也不是有錢人，然而我們必須在此狀態中決定關於所得稅率的遊戲規則，而且一
旦確定做成決定之後，我們必須假想我們會被隨機的變成窮人或有錢人而返回真實世界，
並且必須依先前所決定的稅率來繳稅。
如此一來，在做決定時，我們必須同時考慮窮人與有錢人的立場，並設法做出雙方都能接
受的決定，因為我們不知道當無知之幕拉起時我們到底是有錢人抑或窮人。
四、生活中的例子
「無知之幕」這個觀念在Rawls的正義論中扮演相當關鍵的角色。其實在一般生活中，我
們也常不自覺的在運用無知之幕的觀念。
像一群男生跟一群不是很熟的女生聯誼，要載女生出去玩，因為大部分的男生跟大部分的
女生不熟，所以無法按照交情來決定要載哪一個女生。
其實，男生大都想載漂亮的女生，至少不希望載到太「安全」的女生吧，然而現實是殘酷
的，女生中可能會有幾個比較「安全」的，這時候該如何分配呢?
一般「正義」的男生團體會把所有男生的鑰匙放在機車的置物箱中，由女生來隨機抽取，
女生抽到誰的鑰匙就由鑰匙的主人載這位女生。
降子就算載到「庫司拉」也比較會服氣。
因為找不到「誰應該載比較胖的女生」的標準，譬如說胖男生應該載胖女生(這似乎不公
平！為什麼胖男生就要載胖女生?)、車子較大者要載胖女生(假設大家的機車都是125)，
所以此時沒有辦法，我們唯有借助公平的程序(讓女生抽籤)來讓大家心服。
這個抽鑰匙的例子或許能說明Rawls所謂justice as fairness的意思，當然當我們所要關
心的問題從「決定誰來載比較胖的女生」變成「社會基本的結構與主要制度要如何設計」時
，我們在無知之幕後面所要決定的遊戲規則也就變的更為複雜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140.112.214.112
※ 編輯: kinddog 來自: 140.112.214.112 (06/10 00:55)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140.112.214.112
※ 編輯: kinddog 來自: 140.112.214.112 (06/10 18:39)
> -------------------------------------------------------------------------- <
作者: kinddog (有意思!?) 看板: Jurisprudenc
標題: [轉錄]Re: 倫理學作業
時間: Fri Jun 13 12:32:58 2003
※ [本文轉錄自 B88A012XX 看板]
作者: maximilian (流浪者之歌) 看板: B88A012XX
標題: Re: 倫理學作業
時間: Wed Jun 11 01:30:08 2003
※ 引述《kinddog (感動 ^_^)》之銘言：
: 有興趣的人看一下唄 ^_^
: Q.舉一個實例說明Rawls的正義理論是適當的或不適當的。
: 一、 Rawls正義論的一個基本前提
: 尊重社會上多元的意見、價值觀，並且設法從差異中建立統合，使的不同的哲學、宗教
: 、道德主張，能和諧、理性、互助的存在於一個社會之中。
但是，在尊重多元的口號底下，便會進入一個形式規則的制定，以求即便
是在多元的價值觀底下，社會仍然可以維持運作，甚至運作的良好。那麼緊
接著會面臨兩個問題，是那一個價值觀本身在決定或操縱著形式規則的制定
以及一個良好社會的判定，使得這個主控價值觀並非多元的價值觀之一，而
是決定什麼才是該被保留的多元價值，以及這些多元價值該如何被整合，以
便進行社會進一步發展的決策。
甚且，正義論本身就是一個所謂的啟蒙理性脈絡下的理論產物，換句話說
，它所設定的前提，已經將某些不合啟蒙理性脈絡的價值觀排除在理論之外
以及多元價值之外，成為了不在場的價值觀。簡單來說，正義論在開始論述
時，已經預設了那些價值觀是在場的，那些是不在場的；就此來說，正義論
可以視為是在場價值觀的共同演出，在不在場的，是被視而不見，卻實際上
會存在的。
: 二、「從差異中建立統合」是否可能？
: 舉個例子，關於所得稅率，我們應該採行「累進稅率」或「貧富同一稅率」呢？好，即便
: 社會上的共識是我們應該此「累進稅率」，那麼最有錢的那一群人到底應該繳40﹪或60﹪
: 呢?這種問題可能達成共識嗎?
: 有些有錢人會認為：稅率定那麼高，我幹嗎還要努力工作呢？這樣的話我們的國家還有競
: 爭力嗎？有些人可能會認為：有錢人還不是靠錢滾錢(美其名為投資)在賺錢，如果他們的所
: 得稅不定高的話，社會貧富差距會拉大，終究會導致社會的不穩定。
: 兩邊的意見似乎都有道理，那要聽誰的呢?
掌權者的。
: 三、引進「無知之幕」的觀念來解決爭議
: 什麼是無知之幕呢?像上面的所得稅率之爭，假想我們進入一個狀態，在那個狀態中我們갊: 非窮人也不是有錢人，然而我們必須在此狀態中決定關於所得稅率的遊戲規則，而且一
: 旦確定做成決定之後，我們必須假想我們會被隨機的變成窮人或有錢人而返回真實世界，
: 並且必須依先前所決定的稅率來繳稅。
: 如此一來，在做決定時，我們必須同時考慮窮人與有錢人的立場，並設法做出雙方都能接
: 受的決定，因為我們不知道當無知之幕拉起時我們到底是有錢人抑或窮人。
無知之幕一個頗有問題的瑕疵在於，我們並非完全無知。理由在於無知
之幕的觀念，只有建立我們對於所決策對象的無知是現實條件，而非設想
條件，才會有可能。因為作為決策的主體，並不可能擺脫，其現實所屬的
利益群體而為考量，或者說，作為主體，他必然有他自我所據以建立的價
值觀念，那是無法被排除在考量之外。因此，一個質疑會出現在我們嘗試
去設想不存在的條件，在實踐上往往不容易被擺脫；另一個質疑存在於，
我們嘗試設想不存在的條件是有限的，換言之，我們是否真的已經排除所
有不該被考量的條件。追根究柢，誰決定什麼條件該被排除。
: 四、生活中的例子
: 「無知之幕」這個觀念在Rawls的正義論中扮演相當關鍵的角色。其實在一般生活中，我
: 們也常不自覺的在運用無知之幕的觀念。
: 像一群男生跟一群不是很熟的女生聯誼，要載女生出去玩，因為大部分的男生跟大部分的
: 女生不熟，所以無法按照交情來決定要載哪一個女生。
: 其實，男生大都想載漂亮的女生，至少不希望載到太「安全」的女生吧，然而現實是殘酷
: 的，女生中可能會有幾個比較「安全」的，這時候該如何分配呢?
: 一般「正義」的男生團體會把所有男生的鑰匙放在機車的置物箱中，由女生來隨機抽取，
: 女生抽到誰的鑰匙就由鑰匙的主人載這位女生。
: 降子就算載到「庫司拉」也比較會服氣。
: 因為找不到「誰應該載比較胖的女生」的標準，譬如說胖男生應該載胖女生(這似乎不公
: 平！為什麼胖男生就要載胖女生?)、車子較大者要載胖女生(假設大家的機車都是125)，
: 所以此時沒有辦法，我們唯有借助公平的程序(讓女生抽籤)來讓大家心服。
: 這個抽鑰匙的例子或許能說明Rawls所謂justice as fairness的意思，當然當我們所要關
: 心的問題從「決定誰來載比較胖的女生」變成「社會基本的結構與主要制度要如何設計」時
: ，我們在無知之幕後面所要決定的遊戲規則也就變的更為複雜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61.228.57.157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140.112.214.112
> -------------------------------------------------------------------------- <
作者: kinddog (有意思!?) 看板: Jurisprudenc
標題: [轉錄]Re: 倫理學作業
時間: Fri Jun 13 12:33:22 2003
※ [本文轉錄自 B88A012XX 看板]
作者: osam (yy) 看板: B88A012XX
標題: Re: 倫理學作業
時間: Wed Jun 11 13:43:01 2003
我是反對的意見,謹恭參考
倫理學作業
羅爾斯的正義論，提出正義兩原則，分別是：
１每一個人所擁有的最大基本自由權利，都和他人相等。
２社社會和經濟上不平等的制度設計，必須同時滿足以下兩個條件：
a. 對每一個人有利 b. 地位和職位對所有人開放
我認為這樣的原則滿符合一個民主資本主義社會的特徵，不過很多這樣的社會，
到最後會造成貧富不均的現象，羅爾斯的正義原則，似乎不能對此現象有所改善。
通常在一個資本主義社會，在經濟發展的過程，總是先有少部分的人經營企業成
功，然後帶動整個社會的經濟繁榮，在大部分人經濟狀況提升的同時，這些少部分的
人也將自己的經濟地位，提升到更高的層次，於是社會上貧富不斷拉大，我們假設到
最後這社會是由幾個財團掌握大多數的經濟資源，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樣不公平，但是
這些財團會宣稱這是符合正義原則的，因為本來在一個民主資本社會，每個人都有基
本平等的自由權利，這沒有問題，而且這些財團的運作帶動整個社會經濟的發展，對
每一個人有利，機會也對每個人開放，表面上好像都符合羅爾斯的正義原則，但是這
樣一個社會，是真的好的一個社會嗎？
曾有人提出資本主義有在世界上有兩種發展樣態，一種是美國式的，形成極端自
由，競爭激烈，貧富不均的社會，一種是歐州式的，形成一個社會福利制度完善的國
家，這兩種差異頗大的樣態，都符合正義原則，因此都是正義的，然而我想一個理性
的人會覺得相對而言，歐州式的社會才是正義的。
羅爾斯在証明自由優先性時，指出當文明的條件得到改善之後，相對於自由利益
的增加，經濟和社會進一步提升所產生的好處，其邊際意義會遞減，所以當實踐平等
自由權的條件越充分實現時，自由的利益會越強。
經濟利益的提升，對整個社會而言，的確有邊際遞減的效果，然而我覺得問題的
重點在於，羅爾斯所提出的正義原則，並不能提供一個明確的標準，作為判斷何時社
會應減少對物質欲望的追求，而轉而提升平等自由權的實踐，並且也不能提供在兩者
之間，一個取捨的標準，因此，當社會發展到要成為美國式的或是歐州式的兩種不同
制度的階段時，正義原則並不能提供人們選擇更為正義的社會的理論基礎，羅爾斯認
為純粹程序正義其結果必然是公平的，然而依照羅爾斯的正義原則，郤有可能發展出
像美國式資本主義這樣不公平的社會（相對於歐州的發展結果而言），作為一個社會
結構的基本原則，我想羅爾斯的正義原則，並不夠充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140.112.7.59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140.112.214.112
> -------------------------------------------------------------------------- <
作者: newson (道重 師尊) 看板: Jurisprudenc
標題: Re: 倫理學作業
時間: Fri Jun 13 12:49:10 2003
※ 引述《kinddog (感動 ^_^)》之銘言：
: 有興趣的人看一下唄 ^_^
: Q.舉一個實例說明Rawls的正義理論是適當的或不適當的。
: 一、 Rawls正義論的一個基本前提
: 尊重社會上多元的意見、價值觀，並且設法從差異中建立統合，使的不同的哲學、宗教
: 、道德主張，能和諧、理性、互助的存在於一個社會之中。
: 二、「從差異中建立統合」是否可能？
: 舉個例子，關於所得稅率，我們應該採行「累進稅率」或「貧富同一稅率」呢？好，即便
: 社會上的共識是我們應該此「累進稅率」，那麼最有錢的那一群人到底應該繳40﹪或60﹪
: 呢?這種問題可能達成共識嗎?
: 有些有錢人會認為：稅率定那麼高，我幹嗎還要努力工作呢？這樣的話我們的國家還有競
: 爭力嗎？有些人可能會認為：有錢人還不是靠錢滾錢(美其名為投資)在賺錢，如果他們的所
: 得稅不定高的話，社會貧富差距會拉大，終究會導致社會的不穩定。
: 兩邊的意見似乎都有道理，那要聽誰的呢?
: 三、引進「無知之幕」的觀念來解決爭議
: 什麼是無知之幕呢?像上面的所得稅率之爭，假想我們進入一個狀態，在那個狀態中我們갊: 非窮人也不是有錢人，然而我們必須在此狀態中決定關於所得稅率的遊戲規則，而且一
: 旦確定做成決定之後，我們必須假想我們會被隨機的變成窮人或有錢人而返回真實世界，
: 並且必須依先前所決定的稅率來繳稅。
: 如此一來，在做決定時，我們必須同時考慮窮人與有錢人的立場，並設法做出雙方都能接
: 受的決定，因為我們不知道當無知之幕拉起時我們到底是有錢人抑或窮人。
Rawls的正義理論引進「無知之幕」觀念，導出「作為公平的正義」
在我看來，正好說明:正義不在人間。
ps1.應該說:正義不在物質人間。 (Rawls的正義理論所言:原初狀態，
既不是實際的歷史狀態，也並非文明之初那種真實的原始狀態。)
ps2.或許可以說:正義在靈界之中 (天堂，神存在的地方，佛的境地，
或老子道德經所述大道未廢的太古盛世。)--------請依各自信仰或
習慣自行套用。
在物質世界中，每個人具備理性(神性)與動物性(人性)，針對一項政策議題的
決定或者社會基本結構設計，每一個個人都會有不同的價值判斷，其原因:
我以金剛經一段話說明----「....是諸眾生。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
因為有我與他人的分別，所以看待事物的觀點會起分別心，社會才有多元
意見、價值觀。
Rawls正義論的一個基本前提: 尊重社會上多元的意見、價值觀，並且設法
從差異中建立統合，使的不同的哲學、宗教、道德主張，能和諧、理性、
互助的存在於一個社會之中。-----(kinddog版友所述) 。 這種建立統合觀念
類似於要創造一個社會整體福利統合函數使不同的價值觀、道德等不易交
換或相容的多元社會能有統合的可能 。而羅斯所提出的統合工具就是----
---無知之冪。------(Simon版友所述) 。
Rawls的原初狀態: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社會地位，也不知道自己先天的資質、
能力、智力、體力等方面的運氣，甚者不知自己特定善惡觀念或特殊心理
傾向。此外，每個人被設想成:理性、相互冷淡(即對對方和他人利益冷淡)
在我看來: 無知之冪就是設想每個人都無分別心。每個人在社會上、在先
天上、在心靈上均無分別。因為無我相，所以不自私。因為相互冷淡，所
以也不利益他人。金剛經說明: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
---( 即所謂: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 )，即見如來…. 」。佛說:一個人可以
ꠠ 到達這種佛境界，他就是肉身佛，他可以一念不生全體現。
何謂一念不生全體現:就是不起分別心、不著相，那麼他對任何事物可了然
於心。如果所有人都設想成肉身佛，那麼所以一切事物必有其一貫性、一
體性。那麼 Rawls企圖從差異中建立統合(多元意見變成一貫性、一體性)
的觀念可以在佛的境地中顯現。
再者，在物質世界中談正義等同無正義。老子道德經所述:大道廢。有仁義。
智慧?。有大?。老子說: 「太古盛世。三皇在位。萬民一體。以道治天
下。雖無仁義智慧忠孝之名。實然之德。人人自盡。有其實而無其名。其
名不必立。人人各行其當然而已。此正是上下相忘於道化之中。日用而不
自覺之妙處」。------我們也可將正義的概念套入。
此外，如果大家可接受輪迴的看法:人往生後投胎前的狀況，也很類似無知
之冪的假設，因為每個人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投胎到何處？會是誰？會有如
何的一生？(不過這裡的假設要扣除因果論，否則每個人的投胎還是有一定
準則以及此人在來生還是有所謂先天性) 。如果我們將政策議題或社會基
本結構詢問投胎前的所有眾生，或許也可以得到一貫性、一體性的答案。
kinddog版友所述:而且一旦確定做成決定之後，我們必須假想我們會被隨
機的變成窮人或有錢人而返回真實世界，並且必須依先前所決定的稅率來
繳稅。-------不就是投胎前的所有眾生做成決定之後，一旦投胎為人就必須
依先前所決定的事項來履行。
最末:我依舊認為正義不在人間，無知之冪的境界等同佛的境地，所以很難
在物質世界中操作。誠如Simon版友所述:無知之冪，是個有趣的思考方式，
但實務操作有其難處，因為實際生活中，大家都清楚自己的身分資源與未
來的可能發展。因此在進行各種法規修訂或人際互動時，多有利益團體的
鑽營請願，而少見理性探討的空間。------因為大家都起了分別心。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210.85.242.76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