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公館新房客2020聖誕節突發短篇🎉🎉~
大家,聖誕節快樂啊!!
照片上的是小時候都會玩的發毛聖誕樹(我忘記他叫什麼名字),應景的同時,緬懷一下童年這樣。
順便附上妖怪公館的聖誕節短篇番外,當作聖誕節禮物,希望大家喜歡唷❤️~^_^~
順帶一提,有罪推定預購郵寄的部分,已全數寄出,因距離不同,各地區送達的時間可能不太一下,但預計下週內都會送達(海外地區會更久一些),請大家留意郵寄掛號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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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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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公館新房客2020聖誕節突發短篇》
聖誕節前一週,冰箱的公告版上,出現了這樣一則公告。
~第一屆簡約風聖誕節交換禮物大會~
宗旨:為融入人類社會,體驗節慶趣味,並避免過度鋪張浪費,今年聖誕節將舉行簡約風交換禮物活動。
施行辦法:公館內之住戶皆須準備禮物,價格一百元以內。禮物須具有實用性,或符合節日氛圍。聖誕節當日會以抽籤方式彼此交換。
注意事項:1.所有成員皆須參與。違規者可享用主廚特製耶誕盛宴
2.若對活動有任何疑問,請詢問主辦者冬犽。
3.注意事項第一點提及之「主廚」,即為「主辦者」
***
聖誕節夜晚,山腰上的白色洋樓,透出了鵝黃色的光茫,為寒冷的夜晚帶來一絲暖意。
封平瀾與他的契妖們一同坐在掛滿聖誕裝飾物的客廳中。此時電視上播放著壁爐燃燒的影片,沙發中央的矮桌上,堆放著以紅色系花樣包裝著的禮物。整個房子裡充滿了濃濃節日氣息。
冬犽頭戴著紅色聖誕帽,手中捧著個籤筒,站在禮物堆前,笑著開口,「接下來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交換禮物時間。禮物上有編號,等等每個人輪流抽籤,抽到號碼之後到桌前領取禮物,並現場拆開,和大家一起分享喜悅!」
冬犽說完,封平瀾立刻捧場地熱烈鼓掌。其他人也相當識相地跟著拍了幾下手,一方面是受節日氛圍影響,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性命著想。
沒人想要在今晚上演最後的晚餐。
冬犽拿著籤筒,讓眾妖一一從中抽出紙籤,契妖們都抽完之後,他自己也伸手抽了一張。
百嘹看了冬犽一眼,勾起淺笑,沒多說什麼。
冬犽繞過沙發,來到了坐在一旁的封平瀾面前,「輪到你了。」
平瀾伸手抽出筒中的最後一張紙條。
「好了,現在大家打開手中的籤吧。」冬犽笑著打開手上的籤,「我是七號,一號是誰?」
「我。」璁瓏舉手,他走上前,拿起桌上那貼著「1」的禮物。
那是個包裝成圓形的包裹,璁瓏拿了起來,重量有點沉。他迫不及待地拆開,裡面是一個黑色的圓形鐵餅,中間有個洞。
「這什麼?」
「舉重用的槓片。」墨里斯開口,「那是我送的。」
「這東西應該不只一百元吧?」封平瀾好奇。
「誰管它多少錢,這也太爛了吧?!中間桿子呢?!」
「那個是健身房出清的二手商品,加桿子的話就超過一百了。」墨里斯輕嗤了聲,「況且加了桿子的話,你舉得起來?」
璁瓏重重的哼了一聲,接著把槓片重重的放到一旁,差點砸到自己的腳。
算了,反正他本來就對這百元以下的交換禮物沒有任何期待。
冬犽笑了笑,繼續開口,「接著換二號,是誰呢?」
「是我。」希茉舉起籤,接著拿起二號禮物,拆開,裡面包著一罐酒精。
「噢,這是我準備的。」冬犽開口。
希茉燦笑,「我覺得很棒!」
「妳該不會打算喝吧?」璁瓏警告,「會出事喔。」
「才不會呢,我知道這要怎麼用好嗎。」希茉像是試用香水的少女一搬,將酒精噴了些在手腕上,拿到鼻子前嗅了嗅,接著露出喜悅的表情。
不是這樣用的吧……
眾妖暗忖。
「我是三號。」墨里斯主動起身,拿起禮物拆開。
裡面放的一包衛生紙。
「噢,那是我的。」百嘹舉手,「那是加厚四層的喀什米爾超柔軟衛生紙,用起來非常舒適,非常適合你這種單身的人。」
墨里斯看了看衛生紙,他總覺得百嘹似乎意有所指,但又不確定是什麼。
至少衛生紙還頗實用的。老實說,他覺得這比他送出去的東西好多了。
但他不會承認。
「真無聊的東西……」墨里斯碎唸了兩聲,乖乖收下。
冬犽笑著看了座位中的人們一圈,「接下來輪到四號了囉!誰抽到四號呀?」
奎薩爾默默站起身,走向前,拿起一個貼著「4」的包裹。
拆開後,裡面放的是一顆聖誕老人的頭。
眾人一陣沉默。
「……這是什麼死亡恐嚇嗎?」
「誰送的啊?真帶種。」
「再怎麼不想參與活動也不用把氣出在別人身上吧……」
眾人低聲議論。
「呃,是、是我……」希茉小聲自首。「那是一個很可愛的糖果罐,聖誕老人的頭是它的蓋子,然後身體的部分是罐子……它真的很可愛,但是要兩百元,所以我想說先送一半……」
希茉努力解釋,講到臉都漲紅了。
但,那或許是吸太多酒精造成。
「真的……很可愛……」
奎薩爾看了聖誕老人一眼,表情沒有任何波動,淡然地說了聲,「謝了。」
奎薩爾才入座,封平瀾便迫不及待站起身,「換我換我,我是五號。」封平瀾笑著揮動著手中的籤。
他興沖沖地走上前,拿起一個長方型的小包裹,然後拆開。
看見禮物的那一刻,他微微愣愕。
「這是?」
眾人一看,只見盒子裡裝的是一張卡片,還有一個相框。重點是,相框裡放著的,是封平瀾的特寫照片。
眾人看到禮物,忍不住吐槽。
「你也太自戀吧!?竟然送別人你自己的相片?」
「而且還被自己抽到,未免太過倒楣了點。」
「呃,不,不是……」封平瀾抓了抓頭,不解的看著禮物,「這個不是我準備的禮物……」他邊說,邊打開卡片,上面是沒看過的文字。
「不是你?」墨里斯好奇,「那是誰準備這麼奇葩的禮物啊?」
「……是我。」低沉的嗓音從一旁傳來。
奎薩爾凜著臉端坐在位子上,臉色僵硬凝重。
「呃!」眾人尷尬。
封平瀾瞪大了眼,倒抽了一口氣,發出一陣窒息般的驚呼。
「沒想到奎薩爾竟然默默珍藏我的照片!我是在做夢嗎?誰來敲我一下讓我確認!」這比收到奎薩爾本人的照片更讓他開心一萬倍!
璁瓏遞過槓片,「請用。」
「你沒有做夢。」冬犽溫柔地笑道,「我想奎薩爾的意思是,平瀾不僅對奎薩爾相當重要,也對我們每個人都非常重要,所以才放了你的照片,希望抽到的人能永遠紀念你為我們做過的事吧。」
冬犽假意幫奎薩爾找台階下,但卻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奎薩爾看著冬犽,面如寒霜。
他被暗算了……
思緒,回到了兩天之前。
兩天前的夜晚,冬犽主動來找奎薩爾。
「你的禮物應該還沒準備,對吧?」
奎薩爾不語,默認。
「這次的交換禮物是抽籤的,不知道自己的禮物會到誰手裡,所以更難預備。」冬犽探了口氣,「我希望平瀾能開心,所以安排了這活動,造成你的麻煩真的非常抱歉。」
「......我能理解。」
「不然這樣,如果你不知道準備什麼的話,我提供個意見讓你參考。你可以寫張卡片,留下你想給所有人的祝福。然後買個相框,放入大家的照片,代表著珍惜並看重從過去以來與夥伴一同奮鬥的時光。你覺得如何?」
奎薩爾沉思了片刻。雖然這禮物對他而言有點過於溫馨,不是他的風格,但勉強在他容忍的範圍內。
況且,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但我沒有照片。」奎薩爾開口。
「我有。」冬犽拿起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遞給奎薩爾,「這張大家都剛好有入鏡,不錯吧。」
奎薩爾看了照片一眼,那是張普通的生活照,似乎是隨手拍攝的日常剪影,畫面中有些人甚至沒看向鏡頭。
這樣很好,他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費太多心思在這禮物上,這照片正好符合了他這小小的彆扭心態。
「照片之後可能會有些修改,把多餘的景物裁掉,可以嗎?」冬犽禮貌地詢問。
「可以。」
「那,等你準備好之後,可以把禮物交給我,我來幫你包裝吧。」
「謝了。」
冬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曉得會是誰收到,真讓人期待呢。」
思緒回到眼前。
奎薩爾看著封平瀾手中的照片。相框裡的照片確實是冬犽當時給他看的那一張,但是其他人都被裁掉,只剩下封平瀾一人的臉部大特寫。
奎薩爾暗嘆了聲。
他當時應該注意到,冬犽的點開照片的動作太過流暢,彷彿是早就預備好一樣。
看來,回到人界後,他過得太過安逸,導致鬆懈了。
「謝謝你,奎薩爾。我會好好收藏這份禮物的!」封平瀾的嗓音拉回了奎薩爾的注意。
奎薩爾看著封平瀾的笑靨,原本因為被計算而不悅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眼前的這人,是他安逸鬆懈的主因。
過去,他會為了自己的軟弱而惱恨不已。而今,他由衷慶幸對方的存在。
「對了,這卡片上寫的是什麼意思呀?」封平瀾好奇。「這是什麼字啊?」
「那是幽界的通行文字。」奎薩爾解釋,「意思是:願你與日剛強,一無所畏,一無所憂,不孤不寞,自始恆終。」
奎薩爾看著封平瀾,以醇厚的嗓音,低聲吟出祝福。
雖然說他知道自己的禮物不曉得是給誰,但在寫這卡片時,心裡卻莫名地一直浮現出特定的身影。
這份祝福,此刻送到了那身影的手上。
奎薩爾看了冬犽一眼,冬犽還以溫柔的淺笑。
算了。
「哇……」封平瀾看著卡片,良久,才抬起頭,「希望你的祝福也加倍臨到你的身上。謝謝你,我很喜歡這份禮物,真的真的很喜歡。謝謝你。」
「……嗯。」奎薩爾有些尷尬,將視線避開。
「好了,禮物還剩兩個,下一位六號,是誰呢?」冬犽非常識時務,即時轉移話題,免得奎薩爾過度難堪,之後找他算帳。
百嘹揮了揮紙條,走上前,拿起剩下的其中一樣禮物。
造形精製的蒼蠅拍,拍面上的網是一條魚的花樣。
「那我送的。」璁瓏開口,「雖然沒什麼用,但是剛好一百元。」
「很不錯,我喜歡。非常實用且兼具各種樂趣呢。」百嘹在空中揮了幾下,又拍了拍自己的掌心,接著看向冬犽,投以意味深長的淺笑。
「我是七號,終於輪到我了。」冬犽笑著走上前,拿起一個方型盒子,打開後,裡面放的是一個仙人掌的盆栽。
「那個是我送的!」平瀾開口,「我挑了好久的說。比來比去,還是這株長得最粗最肥最健康!」
「謝謝你,平瀾。我非常喜歡。」冬犽由衷感謝,接著望向百嘹,投以意味深長的淺笑。「非常實用,並且兼具各種樂趣。」
百嘹的表情微微地僵了一下。
交換禮物的活動很快就結束了。
雖然受限於預算,收到的禮物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有的甚至很廢,但參與者們口裡雖嫌棄,但心裡卻不得不承認,整個過程還是頗有趣的。
眾人喧鬧了一陣後,接著轉移到餐桌上,吃著由冬犽親手預備,但不是親手製作的料理,度過了這有點歡樂的耶誕夜。
**
深夜,冬犽獨自整理收拾著屋裡的耶誕布景。金黃色的身影緩緩走到了他身旁。
「真是辛苦你了。」百嘹雙臂環胸,其中一隻手拿著蒼蠅拍,拍桿晃呀晃的。
「這沒什麼,沒花多少力氣。」
「我是說,為了讓封平瀾拿到奎薩爾送的禮物,如此大費周章策畫,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看到你在抽籤的時候偷偷丟了另一張籤進去。你故意讓大家都抽完之後,才把奎薩爾的那張籤放進去給封平瀾抽。」百嘹邊說,邊用蒼蠅拍拍打著自己的掌心,「真是個壞孩子。」
「是的話怎麼樣呢?」
「有件我想要很久的禮物,你可以送我,我就不說出去。」百嘹握著蒼蠅拍,用拍柄將冬犽的下巴挑起,「你覺得呢?」
「好啊,沒問題。」
「這麼爽快?」百嘹有些詫異。
「今天是聖誕節。」冬犽握住拍柄,輕輕地拽住,「既然都是壞孩子,一起拆壞孩子專屬的禮物吧……」
接著,雪白的身影引著金黃色的光,一同消失在走道盡頭。
聖誕夜的狂歡,一直持續到長夜將盡,黎明破曉時,才畫上句點。
~完~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一日之計,在旭日。 墨藍天空默默,靜候着晨暉到來,哈,真寫意,不如底下的一片昏黃。街燈有序,嗞嗞作聲地控訴着自己晝夜顛倒的工作,不似繁星亂綴,悠悠眨眼。也不止它們,石屎公路亦然,明明三更,卻還是熙熙攘攘,承受車輛不住地穿梭,月兒看着倒嘆美。也不是每位辛勤者都愛嗟怨,就如此刻於大道上馳騁的小貨車,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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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時代,陪孩子玩什麼遊戲?
之前寫過兩篇《AI時代,陪孩子玩什麼遊戲?》,很久沒更新,倒不是因為這段時間不陪非非玩遊戲了,主要是其他事情太忙,很少有時間坐下來把思路和文字整理好。
頭兩篇文章基本是從遊戲出發,首先要好玩,然後才是讓孩子從中悟到一些可以積累下來的東西。兩篇文章的連結:
《AI時代,陪孩子玩什麼遊戲?(一)》
https://mp.weixin.qq.com/s/xWjmiWKRa4OOpJ1EFZrJdA
《AI時代,陪孩子玩什麼遊戲?(二)》
https://mp.weixin.qq.com/s/mt_meqxB4DjOWj2msSIO5Q
▍費曼的“末世”假設
第三篇打算從一個假設開始講起。費曼(Richard Feynman)在他的《物理學講義》中說,“假如由於某種大災難,所有的科學知識都丟失了,只有一句話可以傳給下一代,那麼怎樣才能用最少的辭彙來傳達最多的資訊呢?”費曼這個假設很科幻,可以和阿西莫夫關於《銀河百科全書》的假想類比。費曼自己給出的答案是,“所有的物體都是由原子構成的”。
切換到兒童教育領域,其實也有一個類似的假設值得思考:如果因為某種極端情況——比如我必須隱姓埋名去研發秘密武器對抗外星人——我即將和孩子長期分別,只能給孩子留下一句話。怎樣才能用一句話,把家長想傳遞給孩子,讓孩子受益的經驗或知識講清楚呢?不知大家心裏想到的是哪句話?我自己呢,最想跟我們家非非說的一句話是:
萬事萬物都在變化,沒有什麼千秋萬代,也罕有什麼絕對真理;人,最好學會自己判斷。
坦白講,這句話小孩子很難聽懂。
這世界上,有三件事最適合懶人:絕對的價值觀,武斷的思維,從眾的態度。
我們年輕時,不也喜歡用非黑即白的方法去看待整個世界嗎?看個電影,我當年非要問大人,這電影裏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中學時朦朧看見愛情,總覺得幸福的愛情就如天堂一樣全無瑕疵;稍有些歷史觀念時,一會兒覺得英雄與惡魔才是歷史的主角,一會兒又覺得勞動人民創造歷史的說法無比正確;初入職場做碼農時,還習慣性地用黑白二元論評價某種編程語言是絕對好的,某種操作系統是絕對壞的……
孩子容易被“懶人三件事”裹挾著走,我們就有義務時不時提醒孩子,這世界並不是那麼簡單。陪孩子玩遊戲,跟孩子聊天,或者回答孩子提問時,就是我們潛移默化讓孩子體驗一些類似思維方式的機會。就算以後孩子仍缺少辨識力和判斷力,他們至少會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用同一種方式思考問題。
▍時有古今、地有南北
我當年在北大聽過些文史課程。有位文科老師經常用誇張的字體在黑板上寫下“時有古今、地有南北”八個大字。他是想提醒我們,文字、音韻、訓詁乃至詩詞歌賦、天下文章,都會隨著時間、地域變化而改變。倘若連這個基本道理都不懂,非要把此時此地的東西,生搬到彼時彼地,肯定會栽跟頭。
非非喜歡各種帶有文化、歷史意味的東西。這就給了我很多機會,來提醒他幾千年裏隨處上演的時移世易,滄海桑田。比如,有時候看見相聲或電視劇讓大宋東京汴梁的人說河南話,讓秦皇漢武說陝西話,我就會告訴非非,這東西當笑話聽聽可以,千萬不要認真。認真來說,無論是秦皇漢武,還是李白杜甫,他們的講話如果有錄音流傳,今天九成九的人是聽不懂的。
非非不信。我就拿他早已背熟的詩詞舉例子。比如張志和的《漁歌子》:
西塞山前白鷺飛,
桃花流水鱖魚肥。
青箬笠,綠蓑衣,
斜風細雨不須歸。
按照《漁歌子》的詞牌,“飛”、“肥”、“衣”、“歸”這幾個字押韻。可用今天的普通話讀起來,衣服的“衣”字顯然和其他幾個字不押韻。我跟非非講,人們說話的語音,每隔百十年,就會有非常顯著的變化。張志和這首詞作於唐代,離現在一千多年,每個字的讀音幾乎都與今天的普通話有巨大差異。古時押韻的一組字,到今天就不一定押韻了。
非非很好奇地問,那我們該怎麼知道古代人是怎麼說話的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就算是語言學家或古漢語專家,也未必能用兩三句話講清楚。但如果只是想給小孩子講明白其中的基本道理,倒也不需要搬出《漢語語音史》之類的大部頭。往前倒數一百年,清末民初人們說話的錄音甚至錄影還能找到一些。比如B站可以找到《清朝人的普通話是什麼味兒》(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7050107,視頻裏其實都是民國時的錄音錄影片段)。把這種視頻、音頻放給小朋友聽,效果立竿見影。小朋友很直觀就可以明白,短短一百年,口語語音就會有非常明顯的不同,更別說上千年的變遷了。
再上溯到唐宋乃至秦漢,那時錄音錄影技術還沒發明,當然沒法直接知道古人說話的語音。但我們仍有辦法“猜測”當時每個字的讀音。這裏沒必要講聲韻學的知識。為了跟非非講解語言學家是怎麼猜測古代讀音的,我舉了數獨(Sudoku)遊戲的例子。難度低的數獨遊戲,留白的格子很少,比較容易根據規則和周邊數字猜出答案。難度大的數獨遊戲,留白的格子很多,猜起來要複雜一些。
猜測漢語古音也類似。我們有一套從漢語發展中總結出來的規則,也有很多有用的提示資訊,比如古詩詞裏互為押韻的韻腳,古代韻書對漢字讀音的分門別類。提示資訊越多,我們的猜測就越有可能接近真相。提示資訊越少,我們的猜測就越像是一廂情願的假想——但每種假想仍需符合規則,至少要能自圓其說。
猜唐宋音相對容易些,因為提示資訊很多。要猜先秦兩漢音就難不少,因為資料太少。上面提到“衣”和“飛”押韻,這情況不僅在唐朝如此,在先秦的《詩經》中也是如此。《詩經·柏舟》中有這樣的句子: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
心之憂矣,如匪浣衣。
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王力《詩經韻讀》對《柏舟》三個韻腳的注音分別是:微(miuəi)、衣(iəi)、飛(piuəi),微部。這樣的注音未必就能反映先秦語音的真實情況,但已經是語言學家對古代漢語的一種能自圓其說的“擬音”了。網上有不少有趣的錄音,是現代人根據語言學家的擬音體系來模仿古人說話、吟詩的記錄。作為娛樂目的,這些錄音可以放給小朋友聽聽,讓小朋友直觀地感受下語音隨時間而產生的巨大變化。但千萬不要告訴小朋友那就是真正的古音,因為無論是擬音體系還是播音者對擬音的理解,都未必完全準確。
說到押韻,人們天生就對押韻的句子有感覺,小孩子也不例外。非非小時候就會偶爾說出些押韻的句子,比如“我要吃飯/吃個雞蛋”,然後下意識重複並咯咯大笑。到一年級開始學拼音時,我就有意跟他講些押韻、對仗的小知識。我們倆經常口頭做些末字必須押韻的“打油詩聯句”遊戲,或者完全不講究平仄和工整的“對對聯”遊戲。這些小知識和小遊戲對培養孩子的漢語語感和基本語言素質肯定是有幫助的,也正好能和他們旺盛的創作欲關聯起來。
比如小孩子都喜歡傳播、創作打油詩,也喜歡用童謠編派人、捉弄人。我們小時候就經常唱“某某某的頭,像皮球,一踢踢到百貨樓。”沒想到非非他們學校裏,也唱類似的童謠,而且具體唱詞和我們小時候還有不少區別。和同年齡孩子一樣,非非特喜歡這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市井謠諺。他還經常和同學比著用自己的話修改這些惡作劇式的順口溜和打油詩。我覺得,只要不是惡意中傷或言辭猥褻,小朋友們玩這些語言遊戲,並沒有什麼不妥,這本來就是童年時光的重要部分。
有一天,非非回家唱道,“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夢見機關槍,嚇得尿褲襠。”我就問非非,這打油詩是誰想出來的。非非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是在他們班小朋友之間傳唱的。我上網搜搜,果然又查出這童謠的許多類似版本:
┃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夢見屎殼郎,嚇得尿褲襠。
┃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正香。忽然瓢潑雨,急呼兒他娘。起來幹什麼?出門收衣裳。
┃ 床前明月光,李白想喝湯,喝了一碗湯,尿了一褲襠。
┃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三更半夜鬼敲門,嚇死路邊過路人。
┃ ……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這樣的童謠,在不同時代和不同地域,流傳、衍生出許多不同的版本,反映的不也是語言文字“時有古今、地有南北”的變化規律嗎?
▍凡爾納愛好者
非非愛讀儒勒·凡爾納的科幻小說——當然,目前更多是用“聽書”的方式。最近一年多的時間裏,非非在某電臺APP的有聲小說欄目裏,先後聽完了《海底兩萬裏》《八十天環遊地球》《神秘島》《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從地球到月球》等五六部小說。這些小說裏,他最喜歡的是那幾位有博物學家特質的人物,比如《海底兩萬裏》裏精通分類理論的孔塞伊(Conseil)。
因為喜歡孔塞伊,非非也特別願意主動去閱讀、記憶動植物分類知識。家裏幾本兒童動物百科、海洋百科都快被他翻爛了。這種特別喜歡深鑽某個領域的現象,在小朋友身上其實還挺常見的,只不過不同小朋友喜歡鑽研的方向不同罷了。非非深鑽動植物分類知識的結果就是,他現在能隨口說出很多我們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古生物或當代動植物名字,還大致知道這些生物在分類體系的位置。
我有時擔心,非非會不會被這些繁冗的分類學知識束縛了頭腦。其實,分類學體系本身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動植物分類會隨著人們對生物形態認識的深入而不斷更新。特別是進入了基因科學時代後,人們對傳統動植物分類理論又有了非常多全新的認識。另外,針對不同的科研目的,完全可以選擇不同維度對動植物分門別類。可是,我們該如何讓小朋友初步瞭解這些發展的和動態的思維方式呢?
我和非非玩一種叫“卡片分類”的小遊戲。這遊戲並不強調分類的系統性和專業性,而是強調有沒有新穎好玩,又符合一定邏輯的分類角度。
比方說,因為非非喜歡動物,我就讓他隨口說出一些動物名字。有一次,他說出了七種動物的名字:大象、座頭鯨、水蚺、烏賊、蟑螂、章魚、鸚鵡螺。這裏面有些動物名字還挺有趣的,比如“水蚺”,我就不太熟悉。非非積極地給我講解“水蚺”的正確讀音是什麼,究竟是一種什麼動物。再比如“蟑螂”確實是非非當時喜歡的動物,他經常莫名其妙地說自己就是一只小蟑螂——小孩子的心思真是搞不懂。不過沒關係,反正都是非非喜歡的動物就行。我把這些動物名字分別寫在彩色便簽紙上,然後讓非非做一個簡單的工作:把這七種動物分成兩類或多類,並告訴我為什麼這樣分。
不出所料,非非的第一種分類方法就是他熟知的傳統動物分類法。他飛快地把座頭鯨、大象和水蚺分成一類,因為這三個動物是脊椎動物,而其他四個動物,烏賊、章魚、鸚鵡螺和蟑螂,都是無脊椎動物。非常正確。非非甚至還可以進一步告訴我每個動物的細分類別。
我當然不滿足於這樣簡單的答案。我問非非,這些動物一定要從分類學的大類上才能區分成兩類或多類嗎?有沒有其他的角度可以把它們分開?非非的思維一時還陷在動物分類學的束縛裏,他左思右想,取巧似地想到了一種方法:蟑螂是昆蟲,單獨作為一類;其他的動物都不是昆蟲,合為另一類。
這真是抄近道的解題法。非非當然還可以把這七種動物分成哺乳動物和非哺乳動物,軟體動物和非軟體動物,等等。但這些方法,不還是圍繞著動物分類學的類目來展開的嗎?
“你能想像出來的,又奇特、又合理的分類角度有哪些?” 我問非非,“舉個例子,我和你都是哺乳綱靈長目人科人屬智人種,但還是有很多特徵可以將我們倆區分開來,比如我們倆身高不同。”
聽到這裏,非非開始有了新的思路。稍動腦筋,他就給出了一個出乎我意料的分類方法:這七個動物的名字裏,有三個名字的漢字包含蟲字旁,而另外四個不包含蟲字旁。
這真是一種有趣的、開腦洞的分類法。我喜歡這樣的思考方式。用這樣的方法,非非一下子找到了好多他以前沒想過的分類角度,比如按照動物的生活空間,把七種動物分成海洋動物和非海洋動物,按照動物的身長和體重,把它們分成大型動物、中型動物、小型動物,按照動物最早出現的時間,把動物分入不同的地質年代,等等。
分完了動物,我又鼓勵非非說出幾本圖書的名字,然後對圖書做分類。他列出了六本書:《海底兩萬裏》《西遊記》《史記》《論語》《資治通鑒》《毛主席語錄》——我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列出這六本,只是如實記錄我們的遊戲過程。
對於這六本書,非非首先想到的是將六本書分成三類,語錄體裁的書有兩本,歷史書有兩本,小說有兩本。這個分類方法中規中矩,沒太多新意。
我鼓勵非非探索新的分類方法時,非非又做了一次出乎我意料的選擇。他十分肯定地說,《西遊記》和《海底兩萬裏》這兩本小說,是虛構的故事,而其他四本書,講的都是真實世界裏的事情。七八歲的小朋友能有這樣的認知,還挺讓我驚訝的。當然,我不是特別肯定,非非是不是從學校裏知道了“虛構類圖書”的說法。但我還是主動跟非非講,在很多實體或網上書店裏,流行圖書就是按照“虛構類”和“非虛構類”來劃分的。自己的分類法居然與很多書店的通行做法類似,這讓非非很得意。
接下來,非非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分類界限:《論語》《史記》《資治通鑒》是元朝以前撰寫的,而其他三本書是元朝以後撰寫的。我不太知道非非是怎麼想到元朝這個分界點的。如果要找一個時間點,正好把六本書分成三本一類,那至少得知道《資治通鑒》是宋朝作品,《西遊記》是明朝作品。我不是很確定,非非是不是碰巧說對了分界的朝代。
非非提出的下一個分類方法是按作者的國籍來分,中國作者一類,外國作者一類。這個思路相對普通些。
非非給出的一種開腦洞的分類方法仍然是從書名漢字出發的,就是按照書名漢字的個數,將六本書分成四類。這分類法雖然沒啥用,但足以讓小朋友感受到發現新視角的成就感。
趁著玩遊戲,我也給非非多少講了講圖書分類的歷史沿革,比如劉向劉歆父子的《七略》,後來的四部分類法,中國圖書館分類法,美國國會圖書館分類法等等。不同地方、不同歷史階段,人們對圖書分類——其實是對人類積累的全部知識進行分類——的認識也大為不同。這也是一種“時移世易”。
以後,等非非再大一些,這種分類小遊戲還可以延展到更高級的階段。為一個真實存在的知識體系建立完整、高效的分類體系並不容易,其間存在著很多必須處理的歧義問題、多義項問題、多重歸屬問題等等。更高級的知識體系梳理和建構方法,自然也存在著先天的多樣性,必須根據實際應用的需要來權衡、選擇。
▍用選擇與權衡來應對變化
小朋友看問題容易絕對化。有時候家長跟孩子交流,也習慣性地帶入童年思維,用絕對化的方式講問題。比如我們經常說“上學一定要聽老師的話”,但真遇到了老師教學中不准確的地方,該怎麼跟孩子解釋呢?再比如,我們經常簡單地告訴孩子“氣溫在零度以下時就會下雪”,但若真在生活中遇到零度以上下雪,或零度以下降雨的事情,又該怎麼跟孩子說明呢?生活中為了方便,說些抄近路、省去限制條件的話,當然無可厚非。但孩子成長過程中,還是應該想辦法讓他們認識到,這個世界大多事情是有條件的。一個條件的細微變化,就有可能引起事物本身的劇烈變化。絕對的、無條件的事情是極少存在的。
另一方面,小朋友也較少理解什麼是事物或條件間的相互影響、相互制約。比如非非三歲多時,有一次在臨睡前提出,他既想睡到自然醒,又想第二天起來看日出。可如果不叫他,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在日出前起床的。我們建議他二選一,或者看了日出再接著睡,或者放棄看日出,他就覺得我們是在欺負他,大哭大鬧起來,甚至吼著要“讓太陽晚出來一會兒”。看日出和自然醒不能兩全,這種事物相互影響,需要權衡利弊做抉擇的事情在生活中有很多,小朋友們需要的是習慣它們而不是厭惡它們。
有時候,我會有意識地設計一些小問題,主動讓非非做一點選擇或權衡。比如,假設非非要在學校的跳蚤市場上銷售自己用彩色瓦楞紙折的小玩偶,玩偶的定價越高,預期的銷量就越少,玩偶的定價越低,預期的銷量就越多。那麼,非非該為自己的玩偶定什麼樣的價錢,才能取得最大的銷售收入呢?這問題和我們在第一篇中講過的極值問題,擁有類似的數學核心。比如,我們可以人為設定,玩偶的銷量和價格之間的關係是:
銷量 = 10 - 價格
於是有:
銷售額 = 價格 x (10 - 價格)
這就還原成了周長為10的矩形,其面積在什麼情況下最大的極值問題。當然,其他類似的數學模型也可以建立銷售額和價格的關係。但具體採用什麼數學模型或什麼函數不重要,非非只要在數值計算的層面上,能用1到10這樣的簡單整數代入計算,然後觀察結果的變化規律就行了。數值計算很容易發現,在1到10的價格區間裏,既不是價格越低銷售額就越高,也不是價格越高銷售額就越高。非非必須從觀察數據出發,選擇出一個合適的價格,以獲得最大的銷售額。
還有一個更直觀也更有趣的場景是攝影。現在的孩子很小就能拿手機拍照。而拍照本身,就是一個不斷選擇參數、做各種權衡與折中,以得到最佳效果的過程。有空的時候多陪孩子玩玩攝影,既可以讓孩子體驗不同條件對拍攝結果的影響,也可以讓孩子自己動手嘗試創作過程裏的選擇和權衡。
比如在iPhone手機的缺省相機程式裏,就算不去精確控制拍攝參數,我們也必須針對拍攝對象,選擇是拍“照片”“人像”還是其他模式。這選擇很簡單,其中也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可以讓孩子體驗。比方說,小朋友嘗試幾次之後就很容易知道,用“人像”模式拍照,iPhone或其他主流手機都會對目標周圍的背景進行虛化,以突出人物主體。這其實是用演算法模擬了專業相機在大光圈時的淺景深效果。
但是,影響照片景深大小的,只有光圈(或用人像模式模擬大光圈)這唯一的因素嗎?當然不是。我們可以指導小朋友用普通的“照片”模式做一個小實驗:把手機移動到距離要拍攝的主體特別近的地方,用手指觸碰取景螢幕上的目標主體以保證對焦正確,然後拍下來的照片,就會呈現類似大光圈時的淺景深效果。
從這樣的小實驗裏,小朋友完全可以總結出,影響照片景深的不止有一個因素。相機鏡頭距離前景目標的距離,也可以用來控制照片的景深。
拍照過程中,有很多可以設置的參數,他們交叉影響著諸如景深、曝光度、噪點數量、清晰程度等各種結果。這些參數,完全可以放開手讓小朋友自己去體驗、摸索。這種遊戲的目的並不是教小朋友學習專業攝影,而是讓小朋友從玩照相中體驗到條件與結果之間動態、複雜的因果關係。
在iPhone缺省相機程式裏,點擊取景畫面,然後用手指移動黃色方框旁邊的小太陽圖示,可以直接改變照片的曝光程度,有意得到過曝或欠曝的圖片,或者在手機的自動測光給出的結果過亮或過暗時手動修正。如果用手指按住“照片”“人像”這一行的模式設置按鈕,往上輕輕一劃,還可以拉出更多可以控制閃光燈、夜景模式、實況模式、畫幅、濾鏡的按鈕來。
我經常鼓勵非非在手機相機程式裏隨便嘗試,讓他自己體驗對照片結果的不同控制手段,然後再鼓勵他用手機相機做各種自由發揮式的“創作”。這種創作更像是遊戲,不追求結果是否好看,只是讓小朋友盡情體驗變化的樂趣。
對大一點的小朋友,如果有機會向他們介紹專業相機曝光所依賴的“光圈”“快門”“ISO”這三個神奇的參數,那會是一個更有意思的體驗選擇與權衡的遊戲。簡單說,影響相機曝光的“光圈”“快門”“ISO”三個參數構成了一個互相牽制、互相依賴的“神奇三角”:
為了曝光準確,光圈調大一些,快門速度就要調快一點,或者把ISO調小一些;假如快門速度調慢些,光圈就要相應小一些,或者把ISO調小些……為了完成正確曝光,三個參數的取值可以有許多種組合方式。究竟選取哪個組合方式,這取決於我們想把照片拍成什麼樣:是景深小一點,還是景深大一點?是想把運動瞬間凝固起來,還是讓運動物體拖出一個模糊的影子?是讓照片更細膩,還是讓照片的顆粒感更強?
佳能有個網頁版的小遊戲,不需要專業相機,就可以體驗光圈、快門、ISO三者間的關係,直觀地感受三個參數對成像的影響。推薦喜歡攝影的家長和小朋友一起玩一玩。小遊戲的網址是:http://canonoutsideofauto.ca/play/
▍什麼是“聰明”
非非上一年級時,有一天跟我們說:“我發現我們班上女生都比較聰明。”
我問他:“為什麼呀?”
非非說:“因為女生上課時回答問題比較快,考試時好多題目都能答對。”
非非是個資質普通的小朋友,和很多小朋友一樣貪玩,沒耐心,還特別排斥自己不喜歡的事。我們很少跟他討論同齡小朋友間誰更聰明的話題。非非既然這麼問,也許他做過一些認真的思考。
我引導他說:“確實,回答問題快、考試答題好的人是挺聰明的。可聰明其實有很多種,不同的小朋友會在不同事情上表現得很聰明。有的小朋友畫畫很好,有的小朋友愛打籃球,有的小朋友擅長交朋友……這些都是聰明的小朋友。”
非非說:“我特別喜歡歷史,可以給老師、同學講很多歷史小故事。我也喜歡科學小實驗,每次科學課上我都積極發言。我是不是也很聰明呀?”
“當然啦!”我誇獎他說。
我當然希望非非越來越聰明。但孩子是否真有天賦,在哪個方面有天賦,這是不能強求的。不加分辨地一味灌輸知識技能、揠苗助長肯定不行。我之所以經常花時間跟他玩遊戲,陪他一起聊科學和歷史方面的小故事,主要是想依著孩子自己的興趣愛好,讓孩子在遊戲和交流中積累自己的思維方法,用正確的視角去觀察變化的世界。
人的一生有太多事情需要經歷,有太多變化需要適應。家長與其把時間都花在教孩子某種具體技能上,還不如多讓孩子開開眼界,看看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體驗這個世界的千變萬化。惟其如此,孩子未來在獨立面對這個世界時,才會更從容、更積極、更自信也更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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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鈔換了嗎?
每到年前,除了非得丟些什麼的大掃除,就屬換新鈔這事最讓我非作不可。
既不是百來紅包等我發,也不是整年豐收展面子,僅僅為了記憶中的情感。
記得小時過年拿到一方紅色紙袋中,嶄新的紙幣漾著新鮮的味道,沒有摺痕沒有污漬,沒有誰誰在上頭註記的數字。
「這鈔票拿到了就是我的」,唯一專屬。
若說錢幣能讓人擁有權力的快感,那麼對於總沒有發言權的小孩來說(理論上能拿到紅包的大多是小孩喇),拿到簇新的紙鈔就像瞬間拿回自主的權力,那可有多暢快呀!雖然拿到後可能又讓爹媽收走,但就算僅經手總還有過水的愉悅感呀!尤其在內容面額還不重要的年紀,一張張紅綠的紙幣就是一張張長大的通行証。小時候多渴望長大呀!
在聖誕節不時興禮物的我的孩提時期,過年仰盼紅包可是一件值得拿出筆記本記下的大事。那雀躍感,早已深刻在記憶中牽引情感線。
如今換我包紅包給一家老小,換我拿一方紅袋懷著簇新紙幣交換一抹笑容,想到就感覺興奮。
過年嘛,開開心心,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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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計,在旭日。
墨藍天空默默,靜候着晨暉到來,哈,真寫意,不如底下的一片昏黃。街燈有序,嗞嗞作聲地控訴着自己晝夜顛倒的工作,不似繁星亂綴,悠悠眨眼。也不止它們,石屎公路亦然,明明三更,卻還是熙熙攘攘,承受車輛不住地穿梭,月兒看着倒嘆美。也不是每位辛勤者都愛嗟怨,就如此刻於大道上馳騁的小貨車,靜謐地運載着車上的一老一嫩,也許是物似主人,司機座上的老人,臉上不帶半分煩躁,銀絲滿頭的他,比身旁尚留些許青絲的小伙子爽利得多,老人一雙銳目炯炯,跟他半皺的臉龐不太相襯;反倒小子眼臉圓潤,卻撐不起眼皮來,不住打瞌睡。
發叔,這是老人的稱號,一臉從容,一點料不到他正往骯髒之地去,上水屠房。他不是執刀的屠夫;也不是清潔大叔;更不是看更。他,是買賣牛雜的老行尊,這行業有一個略有耳聞的名號——執雜佬。身旁的阿漢,是發叔的兒子,如今父子倆正準備闖蕩他們每夜的老江湖,在朝陽趕至之前。
落日江湖
夜半路路亨通,小貨車已經抵達了屠房的閘口,阿漢猛地醒過來,雞手鴨腳地翻出往來屠房的通行證。閘口看更查證期間,平靜下來的小子,憶起這與他印象中小時候的屠房,很不同。小時候放假,做完功課沒事幹的他,就吵着要爸爸帶他到屠房玩,那年代嘛,很窮,沒有太多電子產品,對小朋友而言,屠房是一個樂地,因為到處是水,孩子玩水不畏濕身。當年,屠房的守衛沒有那麼緊張,基本車子上載甚麼人進去,都無人過問。「入得!」比發叔年輕得多的看更,把通行證看了幾遍,又點算車上人數,確保沒有外人才放行。還好,小子長大了,不再玩水。歲月神偷,總在十年廿載後,才東窗事發。唯獨是僅餘的這十來個逐臭之夫,依舊夜出早歸。
是的,這一行只餘十二人。行內年紀最大的發叔,五十多年來都堅持這樣的生活,凌晨一時許來到屠房作準備功夫,清潔﹑磨刀﹑磨剪。執雜佬在屠房內,都擁有自己的位置,做好準備,他們就靜候着屠夫宰掉一頭又一頭活牛後,把取下內臟運送到他們的位置。牛雜分成上雜及下雜,牛柏葉及牛雙連是上雜,由於價值較高,故肉食公司都會保留。至於執雜佬執到的,就是下雜,包括牛膀,即牛胰臟、牛腸、牛粉腸﹑牛肺、牛肚,即牛胃﹑牛脆骨,即牛氣管等。兩點半左右,接到牛雜後,先把內臟清洗乾淨,這個階段的牛雜,相當齷齪。牛畢竟是雜食,內臟廢物多,發叔形容這是一陣餿味,臭氣熏天,他邊洗擦着一大幅牛胃,邊講解原來吃不同飼料的牛隻,氣味會有所不同:「嗱,食草嘅牛呢,就冇咁臭;食粟米嗰啲就不得了。」尤其是牛胃,有糞便,甚至鐵釘﹑沙石,就連古幣他也見過。
他把另一幅小巧得多的牛胃交予阿漢清洗,這是牛沙瓜,牛胃的其中一部分,因為物罕而最搶手。接過沙瓜的阿漢不住調侃:「講句難聽,比一個未洗嘅公廁仲臭,不過細個成日嚟,慣咗陣味。」除了味道,最苦了人的,是工序,當中最花工夫就是洗牛腸。只見,發叔洗好牛胃後,就於放滿水的藍色水桶內,捏起一條牛腸,用鐵通串好,再從末端反方向拉往自己一方,就把牛腸內外反轉,要逐條通乾淨。他指牛腸油脂多,洗完大腸後,手心一陣肥膩,久久也洗不去。發叔沒有戴上手套,就這樣用手擠洗,他笑謂:「好多行家話唔戴手套,做耐咗手會唔好,我就做咗幾十年都唔戴,冇嘢啊,你睇幾滑。」把最後一條牛腸洗好,他伸出手來,着兒子幫忙把一桶桶的牛雜搬到車上。
屠房偌大,一路上,發叔滔滔未停。他說執雜這江湖很小,各行家都得遵循老行規。誰個每晚分配到多少牛雜,早已跟隨第一代而定,不能巧取,如遇缺貨,就只能高價向其他行家買入,但人家也不一定有多餘的可賣。至於他們提供予哪一家食肆,大抵是固定的,鮮會出現搶客的情況。然而,發叔最擔心兒子經驗不足,較死板,不會因應情況而增加或減少數量給客人,致牛雜分配不均。說着說着,二人已經來到停車處,協力把數桶子都抬入車尾之時,天色已成藏藍,把車子撻着,電子鐘顯示為凌晨五時,小貨車又再出動,送雜去。
日出而息
離開腥臊之地,這趟車去屯門,算是長途,由阿漢掌軚。執雜佬每日工作約莫七小時,五點離開屠房的話,大概七至八點送畢所有牛雜,可以回家休息。阿漢卻例外,下班後,他還要去當貨車司機,他苦笑:「冇計啦,有老婆有個女要養,呢一行又唔可以賺好多,咪要努力啲囉。」這勾起了發叔的刻苦歲月。
發叔本是澳門人,十八歲來香港,跟隨姐夫到牛棚工作而入行,成為了執雜佬。當時的牛棚比屠房更糟,無瓦遮頭,宰牛後於地下洗牛雜,又黑又血腥,起初他十分不習慣,但讀書少,打任何工都只能苦幹,反正當時這一行人工算是高一點,而且做生不如做熟,習慣習慣,就好。後來成家立室,更離不開這一行。至一九八六年,姐夫退休,於是便接手生意,半輩子,就這樣過去。
貨車終於停定,父子倆合力把藍桶卸下到小鐵車,往砂紅招牌的「新興麵家」推去,只見小店仍未開門,發叔就把東西放在門口,再往對出草叢處拿走一個空的大桶,就往車子走。這次換了發叔開車,阿漢則在一旁解說。他們現時共供貨予八間食肆,全都是合作多年的老字號,大家有固定的交收模式,甚至有店主把門匙交予他們,好讓他們夜半把牛雜放到店內。說到只供貨八間餐廳,發叔開着車也忍不住慨嘆,有些事,的確無可奈何。活牛由五豐行從大陸收購後,運來香港。他猶記得全盛時期,全港每日宰殺四百多頭牛,他最高峰一晚洗三十多副牛雜,是現時七至八副不能相比的。
如今,普遍認為吃內臟﹑吃紅肉不健康,不如舊時熱愛,活牛愈來愈少,每日只有四十來五十隻牛,牛雜供不應求,行家之間根本沒有機會競爭,縱有客人想買貨,大家也沒貨可交,很多食肆惟有買急凍貨。當然,也有尋鮮之人,故有些行家會取價高者得的策略,放棄出價較低的舊買家,改供貨予高價者。但發叔卻有他的堅持,只要老客戶仍然向他買牛雜,他就不會棄之不顧:「做耐咗,好多都變咗老友啦。」就如銅鑼灣「九記」,由現時事頭的父親單眼九當家那年代開始,發叔已經認識他爸爸,他吃吃地笑:「舊時單眼九同我老細買牛雜,我收工就去幫佢洗碗仔,搵外快嘛。」
說時遲,小貨車已來到中環,阿漢留下來看車,發叔則帶貨到「水記」,老闆水哥一見老朋友,就不住聊天,口水多過浪花。返回車子的途中,發叔仍然掩不住笑意,這一份情誼,是此刻坐於駕駛座上,等待着父親歸來的阿漢所不能理解的。噠一聲,貨車向最後一站——黃大仙駛去。抬頭,上方已是一片湛藍。
送走了最後一桶牛雜,父子二人坐於車尾邊緣回一回氣。發叔知道兒子孝順,這個行頭,兒子願意接手父親生意的,只有三人,他自覺幸運。今年年頭,阿漢因為眼見爸爸年紀開始大,始終這一行要勞力,半夜又辛苦,故回來幫忙。年輕人嘛,總有些少埋怨,畢竟執雜佬日夜顛倒,沒有假期,又請不到新人入行幫忙。現實歸現實,日日有牛雜分配予他們,不開工的話,牛雜拿去哪裏?這一行,很難回頭。老人淡然,深知這是心態上的調節,雖說厭惡,但執雜卻養活了這幫執雜佬,養大了他四個兒女。一旁的阿漢搭了搭爸爸的肩膀,道:「佢幾時冇力做,就正式接手,冇牛雜就冇我哋,佢一世人心血,會繼續做落去,做得幾耐得幾耐。」
人可真矛盾,很多執雜佬都嫌辛苦,只是,一旦退下來,沒有了寄託,不出三年就走了。發叔低首盯着石屎地,嘟嚷着:「唔想啊,唔想死啊。」卻不見頂上,赤烏正冉冉上升。
回首,一生之計,也在旭日。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謝本華
剪接:胡浩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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