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四角股東會]「大會門口設zoom直播供股東觀看,記者所見,會場設4張座椅,散落在會議室各處,人數一直保持在4個之內」
1. 蘋果呢個報導實在太正了。知唔知香港股東會最重要係乜?就係餅卡!記住睇原文(https://bit.ly/2WSj8VR)。佳句甚多,未能全錄,摘要如下:
2. 「開會前10分鐘,已逾5個股東到達。惟辦公室門口張貼告示,指「只可予不多於兩位股東入座」,負責職員表示由於人數已滿,稱「要入面啲人出嚟先入得,想入去要等好耐。」大部份股東接收公司贈送的餅卡便離去,有股東離開前稱欲使用洗手間都被拒絕。」
3. 「之後更有股東報警,4名警員到達現場,有股東稱:「呢度超過4個人,有人非法集結!」不過,在場警員向職員表示:「基本上你地公司開會、私人開會係唔受呢個限制,你哋超過4個人又好,超過5個人又好,我哋係唔會干涉你哋公司開會。」擾攘一輪後,警方停留約20分鐘便離去。」
4. 「部份股東表示不滿,大呼:「噚晚7點幾出通告話照開,嚟到又唔畀入,開埋啲閉門會議!」其中一位女股東更指:「當我哋啲股東係乜!個會應該取消,垃圾公司!」」
5. 真係恃老賣老都要講句,未去過股東會嘅,都唔好話自己出嚟行。係股東會呀下,唔係業績會。(當然未去過天香樓都唔好話自己出嚟行,我就上星期去咗,遲下報告)。
6. 想講嘅係,搶餅卡都已經係比較近年嘅事。早十年呢,係有嘢食嘅。最最最初有啲有自助餐。而甚麼有翠亨邨食嗰啲就好似大家都知,可惜係極個別例子。但的確最初,本人入行年代,股東會點都有啲嘢食,同你去啲業績會差唔多。坐定定食就冇架啦,但整啲點心呀,幾件西餅呀,都總會有嘅。
7. 然後點?就梗係玩到爛啦。呢啲真係香港精神嚟的。由股東會搶嘢食,到台灣投資移民,玩撚到爛最後搞到人地出手人人攬炒,呢啲咪香港精神,咁多年如是,咁多個特首之下都冇變。
8. 唔止係齊齊玩到爛走精面。最仆街係仲要話埋畀朋友知,朋友又叫埋一大堆人嚟,好似傳肺炎咁,個R0極之大,幾何級數咁上。
9. 最仆街都仲唔係一傳十十傳百。而係仲要打卡放上網,方死人唔知咁。台灣移民咁,易都算,仲要唱通街講自己是嘜S,拎到護照嗰一日就同一架的士去摺埋間公司,仲要同司機講,仲要打卡上網講,其實講少陣係咪會死?
10. 粗俗啲嘅比喻,條女人盡可夫任你上,你好爽就算了。第二朝楝起腳了住牙食早餐同啲同事趙完唱都算了。你老味仲要打卡放埋上網上科林寫報告,周圍話人聽條女蘇依時,大家咪走寶。咁你估人地咩感受?
11. 所以台灣落閘,股東會改例,全部係同一回事,有機會再講。就係多得啲碎股黨,好撚心啦,一手股票已經夠平,仲要買一股,走去呃飲呃食。呃完都算,仲要周圍教人,仲要上一仔上蘋果做訪問,咁你咪知有乜後果咯。
12. 不過又話時話,聽聞好多股東個心態呢,就係公司昆九佢錢,買股票輸晒,唯有在呢啲位拎返自己應得嘅,嘻。呢個邏輯有啲似啲員工覺得自己underpaid,就去偷公司文具(https://bit.ly/3dBUZZr),不過去股東會食嘢係合法權利,又唔同。就真係食相唔好咁難睇
13. BTW,點解會有碎股黨呀,一手財險拆做幾百個地址呀,然後食好多次股東會呀之類,全撚部都同香港仲有「一手」有關,啲咩要股本重組斬個share premium 派息之類嘅老味嘢,都係同一源頭。亦因為冇做無紙化。仲有咩T+2等等嘅老味問題,抽新股拎住你舊錢成個星期任佢玩,股票有par value呢啲古老嘢,全部都係呢啲問題。抵畀大陸笑。大陸就係有late mover advantage,根本冇乜人睇過LD
14. 講返,當年啲股東會搶食,真係好睇過戲,可惜當年未有Facebook Live之類。啲友爭先恐後鬆踭就預咗,有老人家畀人推落地你都預咗,但最正係,啲人唔止搶嘢食,仲要係掃啲嘢落喼食!真係以為香港饑荒呀下。而十居其十都係講廣東話嘅。唔止,何止嘢食要掃,我見啲糖呀奶呀茶包呀,都有人掃落喼。甚至刀叉都有人掃!靚嘢喎!但掃刀叉就會畀公關姐姐阻止了。
15. 如此盛況,我當年甚至叫埋鬼仔同事同我去一齊睇,十分專心咁唱衰香港。嘻嘻。當然因為佢係美國人,咁我就變咗係民主教父孖田了。
16. 聽聞呢,日本股東會,係會送實物嘅,大陸有啲都有,甚至玩實物派息,拎兩碌火腿返屋企。即係你買岡本就送個岡本畀你咁(女伴自備),你買Donki就送隻公仔畀你?但好似日本股東會門檻高好多,就唔係阿豬阿狗都有得去了。冇去過日本股東會,但pretty sure唔會有香港咁嘅情況。所以任何人問點解日本乜乜乜點解香港唔得,答案好簡單,咪照下鏡。即係你問點解人識得沖廁隻狒狒唔識咁—可能教下就識呢,等下。
17. 噢,講番今次呢單。證監又係弱撚智(係喎,請埋一大堆律師又點?屁股控制腦袋啦)。我就唔明做乜AGM豁免EGM唔豁。最Q好笑係人地上自己公司開,咁關你撚事?法律我唔敢講啦,但我理解差佬話齋,你公司私人集會,點管?(雖然股東會又好似有少少灰色地帶?)
18. 不過唔緊要,大仲馬話齋,人類嘅一切智慧,就在四個字:等待和希望。而股東會嘅智慧,就梗係「大部份股東接收公司贈送的餅卡便離去」
19. 最最最後講,其實好心就投票都電子化啦。有幾難?外國啲proxy都已經用app搞掂。舊文寫過(你睇我寫過幾多嘢!),同意Elon Musk嘅人工plan,swipe right.反對要搞串party嘅,向左掃(https://bit.ly/2QV3l4M)。
20. 真係整到Tinder咁介面架。到時李國寶 李民X嗰堆,個個任你掃,都咪話唔爽。股票輸咁多錢,梗係要發泄下……wait…….
21. BTW,有股票未去過股東會,又想去感受下氣氛嘅。David Webb有教你點玩(http://bit.ly/2JkeBlp)。其實唔難,只要唔係實物貨,或者唔係放在中央,十居其九你啲股票都係在某券商,可能耀才可能恒生可能高盛,你係有絶對權利叫佢幫你安排的。當然安排嗰個心中會問侯你,但,唔使做咩。佢唔肯嘅,檢舉佢。阿Webb話的。不過等疫情過去先啦。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340的網紅小李老闆,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我自己做了一隻Android手機遊戲,有興趣可以下載來玩玩: https://play.google.com/store/apps/details?id=com.siuleeboss.oremaze --------------------------------------------------...
一隻狒狒之死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盧斯達:《幽靈公主》男主角:「今日咁高興,不如打和啦!Super!」】
近日第一次看宮崎駿盛年時期的巨作《幽靈公主》,感覺好像進入一個令人窒息的困境,久久不能釋懷。
故事大家都知道:時間背景是日本上古時代,人神揉雜,達達拉城攻城略地,開發森林和鐵器,逐漸威脅魔法族的領土;魔法族是有靈性的巨大動物,例如巨犬、巨豬、吃人的狒狒、森林的幽靈……山神首領是居於森林埋沒處的山獸神。
一隻豬神被人類研發的火槍重傷,臨死前因為怨恨而成為惡鬼,發狂闖入居民。男主角見義勇為,將之殺死,右手因而感染魔神的怨念。之後在長老指引下,前往西方,即人類和神靈頻繁交戰的地區,尋找解咒方法。男主角來到了日本的西邊,那裡有三股勢力:掌握鐵器火槍技術的達達拉城、山獸神,以及大和朝廷。隱線中的朝廷希望借助達拉拉城征服山神,進而統一天下,那是一個部落紛雜進入律令國家的時代,故而最後達拉拉城在出征山獸神的時候,被朝廷的黃雀行動攻陷本陣。
男主角介入了火槍人類和山神的戰爭,又遇見了被山靈養大的魔法公主,經過一些親親抱抱就開始了左搖右擺。宮崎駿刻意模糊雙方勢力的善惡界線,不是一味鞭韃人類而歌頌自然,增加了故事的立體度。
人類一方亦不過為了生存,與山神的戰爭造就大量孤兒寡婦,人類也是被捲入的;山神為了維護自己的領土和尊嚴,面對人類入侵亦只能反抗,沒有誰比誰更邪惡。
如果男主角沒有出現,幽靈公主就是一個沒有身份認同障礙的人,她早就認同了自己是山神一員,因為男主角出現和抱抱親親,而她也左搖右擺。男主角剝奪了女主角身為魔法族的身份認同,令其陷入實然的從屬位置,可說是非常「父權」。
最重要的,是在火熱潮天的大戰爭,男主角由始至終像個局外人。他明明像金庸小說的 XX 少俠一樣身中劇毒,卻異常頹廢,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充滿戰後日本的佛系和認命氣息;被山神死前的咒念咀咒了,卻意外令其武力值大增,一箭可以將敵將的雙手射斷,但他沒有帶著這種武力投入任何一方,也好像不想為自己爭取甚麼,一直就被局勢推著走,這刻幫魔法族,下一刻又幫人類,最後因為朝廷螳螂捕蟬,所以男主角得到了「今日咁高興,不如打和啦!Super!」的機會,可以暫時聯合人類和山神一起戰鬥。
《幽靈公主》令人鬱悶的地方就在這裡,男主角從頭到尾都像個觀眾,而不像舞台上的主角。劇本當然反映作者的思想。宮崎駿說來說去,就是基於身為日本人、家族做軍火生意的羞恥感。這種強烈的拉扯,一方面就是積極加入左翼活動、神迷於中國,這是積極而衝創的一面;而《幽靈公主》,就充滿了一種心靈的遁世感。這不容易發現,因為片中有很多動作武打場面,有山獸神被砍頭後「暴走」成為死神的世界末日式結尾。然而主角從頭到尾,流血好、救人好、親親抱抱好、追逐敵人好,都像在旁觀。他的表情和動作,總是幻惑而沖淡,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不選擇加入任何一個陣營,但其實他沒有超脫,他只是左右為難,用麻木掩蓋自己手足無措,完全無法消化複雜的局勢,亦無法下定決心和覺悟去承受風險。順得哥情失嫂意的局面,不管你站魔法族一邊,還是站人類那邊,你都會成為另一方的敵人。戰爭不是賣雪糕,賣雪糕就人人高興,在一場族群鬥爭之中,沒有敵人,亦沒有朋友。傷害敵人,即是對「敵人之敵人」下的投名狀,「手足」不是靠理念,而是靠戰場上的鐵血結成。
男主角其實沒有一刻下過這種決心,說得好聽點,他是空有理念,不切實際;說得難聽一點,他不敢進入真正的世界,不敢進入真正的衝突。他的「澄淨之心」,其實像下乘的修行人,要在深山和清規戒律之中,自性和清靜才能不受干擾。他逃避衝突和歸邊,在他的旅程中,自己反而成了無關痛癢的觀眾,而不是演員。
那種心態,當然很日本,也很曾經的香港。我們總是說,要關心社會,但同時與政治保持距離;我們支持抗爭,不過議員和社運常客去抗爭就好,我們是一般人。最終大概是2010年代開始,很多人不想再做永遠的觀眾,他們走上舞台,開展自己的血戰。上一個規範的道德,是「我無參與,我無推人去死」;不過拒絕歸邊,何嘗又不是另一種欠缺道德衝創的過度安全取態。
然而二戰遺留的範式,真是很強大,雖然老兵凋零,但始終不死。所以我們還會聽到幾十年前的那種範式,知識份子或者一般人,都有一種時代的精神潔癖 (或印記),他們總是希望保持超然的身影,說著「我不想告訴你我跟你同路」,好像進入現實之中,道理就不再超然而普遍。他們甚麼都知道,卻不會跟隨任何東西,因為跟隨就代表有可能錯——可能會信錯人,可能會被背後插刀,可能會受傷,所以我就不選擇了。因此他們是行動侏儒,也是思想侏儒。他們根據自己的小腦袋小理性,計算出一切確實的無可能無希望。
為甚麼《迷幻列車》那麼震動人心,就因為裡面說了「我選擇不選擇生命」 ( I chose not to choose life),這就是上一個時代精神。如果你說他們憤世嫉俗而虛無,那便也許是上一個年代知識份子的最高讚美。因為大理想已經失落,不管共產主義和所有進步理想。
為了排解這種隱約的不安,他們走入觀眾席,沒有參與或為人辯護的意慾。他們也覺得團體或者民族、講忠誠與激情,是很沒趣、很前現代的事;置身群體之中,是對個體的壓抑甚至壓迫。所以香港出現了這些,出現了《願榮光歸香港》,或者令很多知識人隱然覺得不妥,或者需要重估自己。
因為10年前後,出現了兩個完全割裂的美學系統。一邊是精緻而自賞的孤立知識人,用表現形式來做意義抗爭;一邊是結以原始的群體認同感,講求血氣忠誠和實效去做物理抗爭。真的見過有人悻悻然地寫道:「對《願榮光歸香港》透露的民族主義傾向深感不安」,其實他們是對自己的遁情和抽離感到不安,但由於陷得太深,他們回不來,只能永遠是迷船的鬼船。
世界敢情是辜負人的。知道真相是一個層次,知道真相還是陷進去是下一個層次,明知道是陷進去,仍然衣帶漸寬終不悔,又是下一層。
受中國傳統洗禮的人,特別有個對「失節」的恐懼。香港政治也是很講不能失節,有人打爛了玻璃,也被視為人民失節。君子講節操,但君子也是士大夫,是官,是皇權的代理人,他在那個地方,是客,是觀眾,說要跟一群山野小民同生共死,是可笑的。所以保存自己的節、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從一而終,就是他們一生在想的事。歷史怎樣走,他們大概不那麼在乎。
所以就算到這個階段,還是很多人煩惱著「光復後要不要清算警察,應該審訊」這類倫理玄談,或曰「如果香港人越來越沒底線那怎麼辦呢」、「道德不是高尚的光復我不要」,這真心的恐懼,是因為內心沒有真正進入其中一邊,沒有真正從觀眾變成演員,就像整部戲行行企企的男主角——他明明是主角,但卻好像永遠在進行哲學思考。你以為這首交響樂已經到結尾了,但原來還只是序章。
不知道伯夷叔齊餓死於首陽山的事情,是否後來人層累集體創作,這就節操嘛;如果伯夷叔齊致力於事功,是不是可以拯救到更多人?餓死就是伯夷叔齊的一生功跡:的確從一而忠,但亦於世一無所用。現在的公共知識份子,其實一點也不公共,也是全心全意確保姿態不失節,要保持超然、普遍、不參與。冷酷的事實:你不參與,這個世界同樣骯髒,只是你一個人的雙手保持了乾淨。然而我的想法是,如果這個世界都不乾淨,我的雙手那麼乾淨有甚麼用?我的雙手乾淨,可不背棄了其他骯髒之人?
士大夫都是孤峻而自戀之人,總是在意自己的主體,多過對世界的關懷和變造,但這世界這生命其實就給我們就地打滾的,別無其他。即使風塵撲撲失了節,歷史如果在紛亂中搖撼了一分,也算是抵償了路上所有艱辛。做前仆後繼的撲火燈蛾,還是與世無爭的跳蝨,但至少飛蛾做過選擇,背了自己的十字架,牠沒有逃避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
PAYME 打賞:https://payme.hsbc/lewisloud
訂閱 #已獨不回 https://vocus.cc/indiehongkong/introduce
一隻狒狒之死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盧斯達:《幽靈公主》男主角:「今日咁高興,不如打和啦!Super!」】
近日第一次看宮崎駿盛年時期的巨作《幽靈公主》,感覺好像進入一個令人窒息的困境,久久不能釋懷。
故事大家都知道:時間背景是日本上古時代,人神揉雜,達達拉城攻城略地,開發森林和鐵器,逐漸威脅魔法族的領土;魔法族是有靈性的巨大動物,例如巨犬、巨豬、吃人的狒狒、森林的幽靈……山神首領是居於森林埋沒處的山獸神。
一隻豬神被人類研發的火槍重傷,臨死前因為怨恨而成為惡鬼,發狂闖入居民。男主角見義勇為,將之殺死,右手因而感染魔神的怨念。之後在長老指引下,前往西方,即人類和神靈頻繁交戰的地區,尋找解咒方法。男主角來到了日本的西邊,那裡有三股勢力:掌握鐵器火槍技術的達達拉城、山獸神,以及大和朝廷。隱線中的朝廷希望借助達拉拉城征服山神,進而統一天下,那是一個部落紛雜進入律令國家的時代,故而最後達拉拉城在出征山獸神的時候,被朝廷的黃雀行動攻陷本陣。
男主角介入了火槍人類和山神的戰爭,又遇見了被山靈養大的魔法公主,經過一些親親抱抱就開始了左搖右擺。宮崎駿刻意模糊雙方勢力的善惡界線,不是一味鞭韃人類而歌頌自然,增加了故事的立體度。
人類一方亦不過為了生存,與山神的戰爭造就大量孤兒寡婦,人類也是被捲入的;山神為了維護自己的領土和尊嚴,面對人類入侵亦只能反抗,沒有誰比誰更邪惡。
如果男主角沒有出現,幽靈公主就是一個沒有身份認同障礙的人,她早就認同了自己是山神一員,因為男主角出現和抱抱親親,而她也左搖右擺。男主角剝奪了女主角身為魔法族的身份認同,令其陷入實然的從屬位置,可說是非常「父權」。
最重要的,是在火熱潮天的大戰爭,男主角由始至終像個局外人。他明明像金庸小說的 XX 少俠一樣身中劇毒,卻異常頹廢,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充滿戰後日本的佛系和認命氣息;被山神死前的咒念咀咒了,卻意外令其武力值大增,一箭可以將敵將的雙手射斷,但他沒有帶著這種武力投入任何一方,也好像不想為自己爭取甚麼,一直就被局勢推著走,這刻幫魔法族,下一刻又幫人類,最後因為朝廷螳螂捕蟬,所以男主角得到了「今日咁高興,不如打和啦!Super!」的機會,可以暫時聯合人類和山神一起戰鬥。
《幽靈公主》令人鬱悶的地方就在這裡,男主角從頭到尾都像個觀眾,而不像舞台上的主角。劇本當然反映作者的思想。宮崎駿說來說去,就是基於身為日本人、家族做軍火生意的羞恥感。這種強烈的拉扯,一方面就是積極加入左翼活動、神迷於中國,這是積極而衝創的一面;而《幽靈公主》,就充滿了一種心靈的遁世感。這不容易發現,因為片中有很多動作武打場面,有山獸神被砍頭後「暴走」成為死神的世界末日式結尾。然而主角從頭到尾,流血好、救人好、親親抱抱好、追逐敵人好,都像在旁觀。他的表情和動作,總是幻惑而沖淡,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不選擇加入任何一個陣營,但其實他沒有超脫,他只是左右為難,用麻木掩蓋自己手足無措,完全無法消化複雜的局勢,亦無法下定決心和覺悟去承受風險。順得哥情失嫂意的局面,不管你站魔法族一邊,還是站人類那邊,你都會成為另一方的敵人。戰爭不是賣雪糕,賣雪糕就人人高興,在一場族群鬥爭之中,沒有敵人,亦沒有朋友。傷害敵人,即是對「敵人之敵人」下的投名狀,「手足」不是靠理念,而是靠戰場上的鐵血結成。
男主角其實沒有一刻下過這種決心,說得好聽點,他是空有理念,不切實際;說得難聽一點,他不敢進入真正的世界,不敢進入真正的衝突。他的「澄淨之心」,其實像下乘的修行人,要在深山和清規戒律之中,自性和清靜才能不受干擾。他逃避衝突和歸邊,在他的旅程中,自己反而成了無關痛癢的觀眾,而不是演員。
那種心態,當然很日本,也很曾經的香港。我們總是說,要關心社會,但同時與政治保持距離;我們支持抗爭,不過議員和社運常客去抗爭就好,我們是一般人。最終大概是2010年代開始,很多人不想再做永遠的觀眾,他們走上舞台,開展自己的血戰。上一個規範的道德,是「我無參與,我無推人去死」;不過拒絕歸邊,何嘗又不是另一種欠缺道德衝創的過度安全取態。
然而二戰遺留的範式,真是很強大,雖然老兵凋零,但始終不死。所以我們還會聽到幾十年前的那種範式,知識份子或者一般人,都有一種時代的精神潔癖 (或印記),他們總是希望保持超然的身影,說著「我不想告訴你我跟你同路」,好像進入現實之中,道理就不再超然而普遍。他們甚麼都知道,卻不會跟隨任何東西,因為跟隨就代表有可能錯——可能會信錯人,可能會被背後插刀,可能會受傷,所以我就不選擇了。因此他們是行動侏儒,也是思想侏儒。他們根據自己的小腦袋小理性,計算出一切確實的無可能無希望。
為甚麼《迷幻列車》那麼震動人心,就因為裡面說了「我選擇不選擇生命」 ( I chose not to choose life),這就是上一個時代精神。如果你說他們憤世嫉俗而虛無,那便也許是上一個年代知識份子的最高讚美。因為大理想已經失落,不管共產主義和所有進步理想。
為了排解這種隱約的不安,他們走入觀眾席,沒有參與或為人辯護的意慾。他們也覺得團體或者民族、講忠誠與激情,是很沒趣、很前現代的事;置身群體之中,是對個體的壓抑甚至壓迫。所以香港出現了這些,出現了《願榮光歸香港》,或者令很多知識人隱然覺得不妥,或者需要重估自己。
因為10年前後,出現了兩個完全割裂的美學系統。一邊是精緻而自賞的孤立知識人,用表現形式來做意義抗爭;一邊是結以原始的群體認同感,講求血氣忠誠和實效去做物理抗爭。真的見過有人悻悻然地寫道:「對《願榮光歸香港》透露的民族主義傾向深感不安」,其實他們是對自己的遁情和抽離感到不安,但由於陷得太深,他們回不來,只能永遠是迷船的鬼船。
世界敢情是辜負人的。知道真相是一個層次,知道真相還是陷進去是下一個層次,明知道是陷進去,仍然衣帶漸寬終不悔,又是下一層。
受中國傳統洗禮的人,特別有個對「失節」的恐懼。香港政治也是很講不能失節,有人打爛了玻璃,也被視為人民失節。君子講節操,但君子也是士大夫,是官,是皇權的代理人,他在那個地方,是客,是觀眾,說要跟一群山野小民同生共死,是可笑的。所以保存自己的節、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從一而終,就是他們一生在想的事。歷史怎樣走,他們大概不那麼在乎。
所以就算到這個階段,還是很多人煩惱著「光復後要不要清算警察,應該審訊」這類倫理玄談,或曰「如果香港人越來越沒底線那怎麼辦呢」、「道德不是高尚的光復我不要」,這真心的恐懼,是因為內心沒有真正進入其中一邊,沒有真正從觀眾變成演員,就像整部戲行行企企的男主角——他明明是主角,但卻好像永遠在進行哲學思考。你以為這首交響樂已經到結尾了,但原來還只是序章。
不知道伯夷叔齊餓死於首陽山的事情,是否後來人層累集體創作,這就節操嘛;如果伯夷叔齊致力於事功,是不是可以拯救到更多人?餓死就是伯夷叔齊的一生功跡:的確從一而忠,但亦於世一無所用。現在的公共知識份子,其實一點也不公共,也是全心全意確保姿態不失節,要保持超然、普遍、不參與。冷酷的事實:你不參與,這個世界同樣骯髒,只是你一個人的雙手保持了乾淨。然而我的想法是,如果這個世界都不乾淨,我的雙手那麼乾淨有甚麼用?我的雙手乾淨,可不背棄了其他骯髒之人?
士大夫都是孤峻而自戀之人,總是在意自己的主體,多過對世界的關懷和變造,但這世界這生命其實就給我們就地打滾的,別無其他。即使風塵撲撲失了節,歷史如果在紛亂中搖撼了一分,也算是抵償了路上所有艱辛。做前仆後繼的撲火燈蛾,還是與世無爭的跳蝨,但至少飛蛾做過選擇,背了自己的十字架,牠沒有逃避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
PAYME 打賞:https://payme.hsbc/lewisloud
訂閱 #已獨不回 https://vocus.cc/indiehongkong/introduce
一隻狒狒之死 在 小李老闆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我自己做了一隻Android手機遊戲,有興趣可以下載來玩玩:
https://play.google.com/store/apps/details?id=com.siuleeboss.oremaze
------------------------------------------------------------------------------------------------
讚好小李老闆FB專頁,隨時留意最新直播資訊:https://goo.gl/Y0oCU5
訂閱小李老闆Youtube:https://goo.gl/CRZSLw
小李老闆twitch直播:https://www.twitch.tv/siuleeboss
小李老闆Blog:http://siuleeboss.blogspot.hk/
遊戲王Duel Links卡片百科:http://siuleeboss2.blogspot.hk/
-------------------------------------------------------------------------
富豪們用錢掟死人VIP傳送門:
https://youtube.streamlabs.com/UCRAsqV8_Xaff3B2pmyWUa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