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去了
時間的水面恢復平靜
「後悔」是船後方一座
漸漸遠離的小島
輕輕晃動的船艙裡
東倒西歪的紀念品散落一桌
有些色彩鮮艷
有些製造地的標籤打印著
我即將回去的灰撲撲的家鄉地名
所有故事最後都會抵達
各自的命運嗎?
鄰座的老人注視手中的數獨
像一張空白彩卷,遲遲無法下筆
我願意一次次計算可能與機率
但重新拋擲骰子
總令受過傷的人猶豫
你曾再次愛上一個
已經愛過的人嗎?
曾經為了反覆出現的徵兆而悲觀?
曾因為無盡等待著奇蹟而憂鬱?
船在規律的晃動中前進我想像
每一道暈眩的波浪
是不是都來自上一艘船劃破大海的胸膛?
海鳥在陰天裡鳴叫亂飛
像是幽靈的歌隊
已經知道結局了
看電影時仍然流淚嗎?
已經去過的遠方
是不是還有一張明信片如謎底貼服在
廢棄郵箱的縫隙裡?
如果最初選擇在彼方留下
你還著迷於陳列古物的博物館嗎?
還買只能綻放三天的
玫瑰與水仙?
還透過咖啡和酒精
認識真正的自己?
水面短暫的光影迷離
好像有神躲在裡面
塗畫著寂寞的秘密
每一種永恆都由無數的短暫組成
永遠追求自由快樂,意謂那些永不可得
在等號的兩端
有什麼是交換後能夠
改變結果的嗎?
選擇返鄉的人開啟了遠離他方的新旅行
磕碰著,像一只古怪的幾何益智玩具:
怎麼讓一個簡單的白鐵環
脫離複雜扣合的鐵柵與鎖鏈……
每一次嘗試
都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
像是清晨一扇鋁合金的雕花大門
開啟又闔上
遠遠聽彷彿快速拉起的船錨綻放火花
近聽是廚具與樂器日常的敲擊
而我已經決定
「決定」便是命運
想像回去以後的生活
大概就是如此──
在同一個城市裡不斷迷路
偶然走到了可以直接望見大海的路口
在燈號由紅轉綠之前
我會迷惘的再問一次這些問題
───〈已經〉
§ 與「數感實驗室」合作創作
下錨燈號 在 林達陽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日子過去了
時間的水面恢復平靜
「後悔」是船後方一座
漸漸遠離的小島
輕輕晃動的船艙裡
東倒西歪的紀念品散落一桌
有些色彩鮮艷
有些製造地的標籤打印著
我即將回去的灰撲撲的家鄉地名
所有故事最後都會抵達
各自的命運嗎?
鄰座的老人注視手中的數獨
像一張空白彩卷,遲遲無法下筆
我願意一次次計算可能與機率
但重新拋擲骰子
總令受過傷的人猶豫
你曾再次愛上一個
已經愛過的人嗎?
曾經為了反覆出現的徵兆而悲觀?
曾因為無盡等待著奇蹟而憂鬱?
船在規律的晃動中前進我想像
每一道暈眩的波浪
是不是都來自上一艘船劃破大海的胸膛?
海鳥在陰天裡鳴叫亂飛
像是幽靈的歌隊
已經知道結局了
看電影時仍然流淚嗎?
已經去過的遠方
是不是還有一張明信片如謎底貼服在
廢棄郵箱的縫隙裡?
如果最初選擇在彼方留下
你還著迷於陳列古物的博物館嗎?
還買只能綻放三天的
玫瑰與水仙?
還透過咖啡和酒精
認識真正的自己?
水面短暫的光影迷離
好像有神躲在裡面
塗畫著寂寞的秘密
每一種永恆都由無數的短暫組成
永遠追求自由快樂,意謂那些永不可得
在等號的兩端
有什麼是交換後能夠
改變結果的嗎?
選擇返鄉的人開啟了遠離他方的新旅行
磕碰著,像一只古怪的幾何益智玩具:
怎麼讓一個簡單的白鐵環
脫離複雜扣合的鐵柵與鎖鏈……
每一次嘗試
都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
像是清晨一扇鋁合金的雕花大門
開啟又闔上
遠遠聽彷彿快速拉起的船錨綻放火花
近聽是廚具與樂器日常的敲擊
而我已經決定
「決定」便是命運
想像回去以後的生活
大概就是如此──
在同一個城市裡不斷迷路
偶然走到了可以直接望見大海的路口
在燈號由紅轉綠之前
我會迷惘的再問一次這些問題
───〈已經〉
§ 與「數感實驗室」合作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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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奢望......
周頌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鎮定下來,幾秒後不禁失笑了。
從小鳴二十四歲那年闖進他生命裡,他們已經在一起整整五年了,這五年當中她永遠都待在台北,待在固定的地方,做固定的工作,不管他滿世界的跑,只要回來就一定能看到她。
她是他的港口,他的錨,船不管去到多遠,去到海角天涯的彼岸,終究會回到最熟悉的港灣棲息的。
這麼多年來,他倆已有共識了,不是嗎?
他強硬驅逐掉腦中不該出現的慌亂感,笑吟吟地揉了揉她柔軟烏黑的髮絲。「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飯?」
「你不用回家嗎?」她收回視線,望向他。
「回家幹嘛?」他聳聳肩,無奈中又透著一絲暖意洋洋的好笑。「回家看我小媽哭我為什麼又跑去國外玩徒手攀岩嗎?」
鹿鳴雖然很少聽他提起他家裡的人與事,但他們在一起也五年了,從某些蛛絲馬跡中多少也能側面發現一些事。
比方說,他其實和他小媽(繼母)感情很好,也很疼愛同父異母的小妹,倒是跟自己古板威嚴的父親不怎麼對付,但是看在溫柔好脾氣的小媽的份上,偶而回到主宅,和老頭子還是勉勉強強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他說,老頭子最愛吼他沒有家庭和企業責任的滿世界亂跑,他最愛回吼老頭子身強體壯幹嘛不再生個小兒子出來精心培養而是整天找他正式接班?
他還說,他家『老頭』今年也不過五十五……和湯姆克魯斯同年紀,瞧人家湯姆五十五歲了還精力充沛拍『不可能的任務6』,老頭子好意思高喊要退休?
──學學今年高齡八十六的張忠謀老先生的企業精神吧!
鹿鳴,其實很羨慕。
羨慕他能和自己的老爸名為互槓實為親近的父子關係,還有他的小媽和小妹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血緣,卻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那樣也挺好的。」
「小鳴?」
「嗯?」
「妳──」他忽然隨口一問。「會想去我家嗎?」
她心臟無法抑制地猛地狂跳了一瞬,努力維持平靜淡然戲謔地反問。「你想我去你家嗎?」
鹿鳴沒有發覺自己呼吸變得異常小心翼翼,眼神渾然不覺的渴盼……
「現在還不是時候吧!」周頌自己也莫名心跳加速了好半天,腦子裡只閃過『現在帶小鳴回家肯定會被逼婚可是我還不想被家庭婚姻束縛再也不能拎著旅行袋說走就走那麼不負責任』……的紛雜懊惱念頭,就本能地斷然否定拒絕道。
鹿鳴安靜了,目光低垂下來……片刻後輕輕笑了。
啊。
他胸口重重一咚,這才意會到自己剛剛好像說了什麼不恰當的話,霎時口乾舌燥起來,濃密陽剛的眉毛高高一挑,正想解釋──
「那當然,」她抬眼看著他,懶洋洋一笑。「你到四十歲才會考慮結婚,十年後的事情現在當然不急,況且十年後的事情誰會知道?喂,綠燈了,該前進了。」
「啊,喔。」他鬆了口氣之餘,又沒來由覺得悶悶……
到了她工作的廣告公司前的一個紅綠燈路口,她又習慣性地喊停,周頌心不甘情不願地打了方向燈停靠在路邊,瞪著她。
「幹嗎?」
「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他濃眉蹙起。
「對啊!」她毫不猶豫地衝著他咧嘴笑了笑。「要是同事知道富比士排行榜上有名的最年輕富豪之一是我男朋友,我會被排擠的,你不要害我失業啊,失業了我就跟你切八段,絕交!」
他有些哀怨和氣急敗壞。「工作比妳男朋友還重要嗎?」
「孩子,何不食肉糜這句話很欠揍的,」她笑嘻嘻地摸摸面前高大陽剛男友的大頭,「親愛的『晉惠帝』,我上班去了,拜!」
他還是眼明手快地在她開門前抓住了她,狠狠吻了一口才勉強放她下車,英俊性感的臉龐滿是欲求不滿地低喊──
「晚上七點一起吃晚飯!」吃完後吃妳。
紅燈結束了,後面的車子按喇叭狂催,悍馬車只好呼嘯著離去……
鹿鳴在等人行道燈號亮起好過馬路的當兒,突然身邊冒出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他不想給妳名分,他只要妳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