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桌上的手機震動並發出聲響。
少女抬起埋在枕頭中的臉,細碎的頭髮粘在哭濕的雙頰。
「有好好吃飯嗎?」
手機螢幕上的文字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又大又亮又刺眼,簡直要刺中她的心口。於是她哭得更兇了。
「沒有」她火速的回覆。
大約十秒過後,「要記得吃啊」對方也很快的回覆了。
所以呢?然後呢?就這樣?
那你還不如不要傳這封LINE。
少女用力地把手機扔進棉被裡,躺回枕頭上被枕出的洞中,用嬰兒般地嚎啕大哭開啟她的一天。她還記的很清楚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近來總是跟她爭吵不斷的男友,喔,不!是前男友,說因為他們的個性太不適合了,還是退回朋友關係吧。她甚至一字不漏地記得他們昨天是怎麼約法三章的:
「我們還是可以關心對方,但是不能講電話,因為聽到聲音太容易動搖了,傳LINE就好,如果有了新對象,也記得要告訴對方。」
然後她的前男友還哭了。
他到底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他提出的分手嗎?不就是他覺得個性上的不合適是無法解決的根本問題嗎?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許久,少女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已經下午四點了。她聽見肚子咕嚕了一聲,似乎有一點餓了,可是她還是不想吃東西,不知道這是一種懲罰還是一種儀式,失戀的人本來就應該要不吃不喝的。在床上又躺了不知道多久了,叮咚聲又響了。
少女火速從棉被裡翻找出手機,點開。
「現在吃東西了嗎?」前男友傳來訊息。
「沒有」簡直像在報復似地,她立刻回覆。
「妳是不是又哭哭了?」正在線的前男友立刻回傳。
「對」
「妳哭會頭痛,這樣不好,趕快吃東西喔,我要練球了,先掰」
很好....反正,你也不會打來。
正如你說的,我們不可以講電話。
少女一陣惱怒,立刻發了長篇訊息:
「你問那麼多,有什麼意義,反正你也不會關心。我吃沒吃,頭痛死那又怎樣,你又不會打來,那你問個屁,不如再也不要聯絡了,既然都沒有要在一起了,你練不練球幹嘛跟我說...................」
一封長長地抱怨訊息發出,精神也來了,少女終於走出宿舍門口。室友這幾天去畢業旅行,只剩她一個人,再耗弱下去,真的沒人會來救她。
原來肚子真的不會因為心情很不好就沒有感覺。一天下來,終究還是會餓的。
胡亂吃完一個便利商店的加熱麵包後,喝起了奶茶,喝著喝著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又流了下來,少女翻開手機,晚上六點五十分,前男友仍未回訊。
他是不是又覺得我煩了?
他最不喜歡我在他練球時煩他。
他可能去吃飯了吧?
他....
不對!關我什麼事。
少女忽然想起來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
手機訊息聲在晚上十一點多響起。
「妳看妳又來了,我從來沒有說不關心妳,練球沒回訊就是不關心妳嗎?去吃飯沒回訊就是不關心妳嗎?所以就說我們不適合」
映入眼簾的文字像是一條條的繩索,緊緊勒著少女的脖子般,令她啜泣著無法呼吸。
對啊,他們總是在重複這樣的對話,這樣的抱怨。
她不喜歡他總是半夜出去吃宵夜後就不接電話,她不喜歡他練球的時間比陪她的時間多,明明她可以為他放棄了加入吉他社,只為彼此有多點時間相處,為什麼他就不能為自己犧牲一點?
每次發完脾氣,她總是後悔,她也希望當個乖順的女友,像那些前男友哥們的女友那樣,但是她就是做不到,直到現在,她後悔了,那還有用嗎?
有用的,他說,他還關心自己。
於是,少女拿起了手機,播出那個她熟悉的號碼。
但是前男友並沒有接。
沒想到這種事一旦開始,竟停不下來,等少女回過神來,她已經製造了11個未接來電。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樣爛故事般的劇情,這次,甚至她連對方的女朋友都不是了。少女掩住臉龐,陷入了巨大的抽泣聲中。這一夜她難以入眠,每次彷彿快要睡著時,就會慣性地驚醒,就要查看一次握在手裡的手機,當然,每一次都沒有收到前男友的回電或者是回訊。
「我不是說過不要打電話嗎?妳還好吧?」
第二天的下午一點,前男友傳來訊息。
「我不好」已經過了遊魂似的一夜和一早上,少女簡直是投降般的求救。
「我也不好啊,但是妳要加油,要乖乖的」
一看到這樣溫柔的字句,少女感覺到所有的愛情就像大法師的魔蟲全部奔回木乃伊的身體那樣全部都回來了。她立刻問到:
「我可以打給你嗎?」
這一次,前男友約莫過了快半小時才回傳:
「我不是說了不要打電話嗎?我要出門了,先不說了」
少女的淚水湧出,但是她明明沒有哭,她覺得她好像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沒想到,淚水卻還是有這麼多,不用透過哭,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流下臉龐,滴落下巴。
就這樣,這是他們分手第二天的聯繫。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快兩個月,少女每天總是期待來自前男友的訊息。
有時候他會傳來「早安,要記得吃早餐」,然後一天杳無音訊。
有時候是中午,下午各傳一封。
更有些日子,他們會密切傳訊一個晚上。那時候少女甚至都忘記他們已經分手了。
但也有那幾天,一整天都沒有消息,甚至少女主動問了,也沒有回應。
這期間旅行回來的室友見狀,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不能講電話。可以傳簡訊??每天傳?這是怎樣?」
「也沒有每天,這幾天他很少傳,偶爾。」少女漫不經心地回應,在跟第三方討論這件事時,她感覺有那麼一絲彆扭。
「So?」室友瞪大眼睛,擺出一個「你在開玩笑嗎?」的滑稽表情後,轉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少女陷入一陣沈思。
是啊,so?然後呢?他們不再見面。這樣下去到底可以一起去哪裡呢?
「對了,明天晚上有幾個朋友找我去吃飯,他們是玩樂器的,妳之前不是想學吉他嗎?不然要不要一起去?」室友忽然又轉過頭來若無其事地說著。
少女看著日曆,想著明天前男友不用練球,他可能會有時間跟自己『訊息』聊天,
「喔,明天,不用了我有事。」
「有事,妳有什麼事?」室友果然沒有放過她,還在直勾勾地問。
少女沒有回答。
然而隔天的晚上,前男友依舊音訊全無。
「在練球嗎?」少女試著傳訊問問,當然她整晚只得到了一個亮也沒亮的手機螢幕和一個再度哭泣的夜晚。
過了幾天,前男友又煞有其事地在晚間傳來訊息:
「有乖乖吃飯嗎?」
彷彿這幾天的失去音訊不曾存在過一般。
這時躺在床舖裡的少女正歷經生理期,這一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痛的厲害,室友剛好不在,眼見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生理期肚子好痛,你可以陪我去買點熱的嗎?」
她鼓起勇氣,生理上的虛弱讓她的精神也在脆化的邊緣。
沒過多久,手機傳來訊息:
「我不是說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嗎?」
第一次少女覺得這個手機竟然是有溫度的,只是這個溫度又冰又硬,她歷經生理期的神經一碰到它都覺得快要暈厥。
少女沒有回傳訊息,她只覺震驚。
震驚自己怎麼會如此後知後覺,到今天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當然前男友也沒有再傳訊過來。
你不是說還可以是朋友,你不是說還可以關心?
就算是普通朋友,聽見對方說不舒服也不至於如此冷血。
原來所謂的朋友,是他無聊沒有別的朋友的時候可以是朋友。
原來所謂的關心,是他想關心的時候再來關心。
在身體極致敏銳,心靈連帶脆弱的這時候,少女的眼淚突然流光了似的停住。她面部扭曲,只是因為肚子痛,內心卻無比清澈。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釋放,就像第一次泡溫泉時才知道什麼叫放鬆的那種釋放。身體雖然疼痛,內心所有的煩惱卻都一溜煙蒸發掉了,她沉沉地睡去,一夜無夢。
隔日,在室友的陪同下,少女去醫院做了檢查,幾天後檢查結果顯示,是子宮肌瘤,不過還沒有到需要處理的程度,只需要好好調養,定期回診。
「天啊,你不要再惡搞了,好好照顧自己好嗎」室友皺著眉。
「好拉~我知道」少女半撒嬌地說著,她都忘了,原來跟朋友也可以撒嬌的。
「還有,從今天起妳不要想給我喝冰的」室友板起臉來。
少女卻呵呵笑個不停,她忽然覺得關心這兩個字,原來從來不是美好漂亮溫柔的字眼,而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會出現的那種自然語言。她和室友兩個人在賣場挑了好幾種又濃又厚的高湯包才回家。
叮咚,手機傳來簡訊聲。
「這幾天還好嗎,肚肚好點嗎?」
少女突然覺得自己的白眼可以翻到後腦勺了,這都幾天了,要等到現在還在痛還有命嗎?她真覺得完全不想回應。要回就等下再回。順勢她把手機塞進了口袋。
直到隔天,她整理手機,才忽然想起這件事,她忽然很驚訝。
我竟然可以把這個人的事忘了沒想起來!?
原來....也不是很難嘛?少女苦笑了一陣,反覆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字,終究,她把LINE頁面關掉了。
然而就在幾天之後,世界彷彿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聞裡播放著所謂「新冠病毒大爆發」的字樣,大家都在惶恐,學校忽然間好像也不能去了。人們的生活習慣被迫改變,平常一直視為理所當然的事都不能做了,確實感到無比恐懼和空虛。
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幾下,最近少女把鈴聲改成了震動,以免自己注意手機。前男友依舊不時會傳訊息,偶爾她心情還會被牽動,會回應一兩句,但她發覺,只要還跟他連繫的那天,自己就會心神不寧,因此乾脆把手機調成震動,當下能沒發現就沒發現吧。不過,此刻,室內安靜地怕人,疫情,似乎讓一切都沈寂了。
「妳還好嗎?會不會很怕,要戴好口罩喔,有事要跟我說。」
跟你說幹嘛?難道你還會來救我嗎?少女冷笑一聲,她想起從前,她最喜歡前男友這種溫柔的口吻,但是現在卻恨透了這種毫無意義隨心所欲的假溫柔。她記得前幾天她還聽到其他朋友告訴她,有看到他的前男友和別的女生走得很近。她想起他們的約法三章,想起這兩三個月發生的事,想起最近毫無進展的人生,想起現在,世界忽然也被暫停了,但是,她覺得已經浪費了好多時間,她已經不想再停了。
於是,她按下回應鍵,一個字一個字地用心打著:
「從今以後,希望你不要再傳任何訊息給我,你已經沒必要再對我好和關心我了,再見」
檢查了一遍之後,她按下傳送,之後她找到封鎖加刪除選項,毫不猶豫地勾選,就像市場黑貓要逃離陌生人那樣頭也不回地按下確認。
幾個月前,她絕不相信會有這一刻,她會做這件事。
然後她從地上的黑色箱子裡拿出跟室友朋友借的老舊木吉他,仔細地將有一點點生鏽的琴弦擦了又擦,把電腦裡早已下載好的初階和弦譜點開。她邁力地按著,直到額頭都冒出了汗。也許。人生就像是彈吉他一樣,怕痛的話,是無法往前的。
也許,世界不知不覺改變了,然而少女從「前男友」那學到最好的事,就是知道該怎麼好好照顧自己,和用自己的力量,來面對一切的未知。世界必須暫停的這一陣子,她大概不會害怕,也不會空虛,她正有好多計畫,要開始執行呢。
-來自「離開後別對我好」
不在一起就不會分開吉他譜 在 嘎眯不搗蛋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在這個世界 有一點希望
有一點失望 我時常這麼想」
節目播出這天是情人節,也是蔡藍欽逝世30週年的紀念日。1987年2月14日凌晨,蔡藍欽休克導致心臟麻痺,溘然長逝。距他完成專輯配唱,才不過短短七天。上天像是跟我們開了個大玩笑,讓他永遠停留在22歲,再也不會變老。
蔡藍欽和金智娟、林強同年。他若活著,今年將滿53歲。
設若蔡藍欽活了下來,《這個世界》仍會被目為傳奇經典嗎?想了很久,沒有答案。歷史畢竟不能重來,我們聽這張專輯,早已無法把作品和歌者的生命歷程分開了。
或許換個角度說:起碼,他是先做完了這張專輯,才告別這個世界的。他若知道這張遺作將對多少人造成多麼深遠的影響,英年早逝的遺憾,或許也稍稍可以安慰了。
第一次聽《這個世界》是在1987年春,離正式發行還有好幾個月,那年我高一。飛碟唱片老闆吳楚楚拷了一捲錄音帶給我母親,說是他準備發片的學生歌手,剛錄完專輯就去世了。媽媽聽了非常感動,也拿來給我聽,我把那捲只寫了「蔡藍欽」三個字的卡帶放進隨身聽,沒歌詞,沒照片,「出發」的歌聲響起:
在一張張臉譜匯合成的汪洋中
我是在一旁頑皮飛舞的精靈
本以為可以完全不受牽絆
在這臨走的一刻卻如此捨不得......
後來才知道,這是他弟弟蔡淳寫的歌,這破題的詩句,竟呼應著歌者的生命故事。我一口氣聽完整張專輯,有點兒想哭又哭不出來。青春歲月的焦慮,被升學主義壓得喘不過氣的悲忿與自嘲,一樁樁狂妄浪漫卻又真誠無疑的夢想,根本就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寫照啊。
那捲試聽的卡帶只是把歌放在一起,曲序並沒有特別排過。我和媽媽都覺得照這個順序已經很完美,不用再動。她後來和吳楚楚建議曲序不必調整,那就是我們後來聽到的《這個世界》了。
蔡藍欽短短的一生,活得精采,活得盡興盡力。他是升學主義當道的台灣社會大人眼中典型的「品學兼優」好孩子,小學當了六年班長,一天到晚代表參加作文演講繪畫比賽。南門國中全校第一名畢業,考上建中、台大機械。嗜騎單車、游泳,拿過校運會短跑比賽亞軍。五歲開始學鋼琴到十四歲,高中玩樂團彈鍵盤,上大學又當了吉他社熱門組副社長。再加上家境優裕,足以支應他發展興趣,大學就擁有一部自己的DX-7合成器,房間裡排著價值十萬的原版唱片......。
這一串輝煌經歷,簡直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完美角色。但他的人生有他的焦慮和壓抑,再多獎狀獎盃都填不滿。外人眼中的蔡藍欽是運動健將,這背後卻是把命都拼搏出去的決心和鬥志:他十五歲因為焦慮過度罹患腸炎,從此多病。大一沒念完,就因為肝腎出狀況不得不休學。為了避免被抓去當兵,他故意考到屏東農專念了一年畜牧科,又在屏東拿了校運會游泳比賽亞軍、短跑比賽季軍......。
他在高中迷上搖滾樂,成為青春期最重要的解放和寄託。1985年他回到台大,次年因為好友詹育彰引介,開始出入學校後門的飛碟唱片辦公室,嘗試為同輩人寫歌。蔡藍欽私心珍愛的是Led Zeppelin、Deep Purple、Queen那些張狂的老搖滾,但他卯起來聽了三天蘇芮的專輯,便能抓出重點,寫出後來丁曉雯林隆璇專輯「不再想起」那樣hook極甜極好記的爽朗流行曲。
從1986年開筆寫歌到1987年2月猝逝,不到一年的時間,蔡藍欽累積了二十幾首創作,從民謠到前衛搖滾到fusion都玩了一遍,甚至還有團康式的歡樂歌。他用雙卡手提錄音機錄的demo,大部分收錄在2001年出版的《這個世界》雙碟紀念版。
1986年10月,「飛碟」的吳楚楚、彭國華、樓文中聽了「老師的話」demo,很是驚艷,提議錄一張他的個人專輯。蔡藍欽一口回絕:他不想出鋒頭,不想成為台上眾人目光的焦點,不要再有成名帶來的壓力。唱片公司苦勸許久,總算以「留個紀念」的心情說服了他。雙方達成共識:不上電視,寒假錄音,暑假出片。
《這個世界》的所有歌曲,是短短兩個月裡寫出來的,他果然信守諾言,全力以赴。儘管生平第一次在專業環境正式錄唱,他的歌聲清朗、自信、真誠、充滿感情,並不顯得青澀,卻也絕無前人習見的賣弄做作。這張唱片的樂風,比起「大學城」或是之前的校園民歌,更近於民謠搖滾。陳志遠的編曲,給了這些歌恰如其分的豐富肌理。樓文中的製作,則兼顧了精緻的質感和樸實的精神。
蔡藍欽處理詞曲咬合和敘事節奏的工夫相當純熟,很難想像他開始寫歌才短短幾個月。他寫歌少有陳詞套語的文藝腔,質地明朗透亮。聽他的歌,無論唱的是生活瑣事、青春愛戀、教育體制、抑或扣問生命意義,「小我」的視角總是明確,落實了觀照「大我」的邏輯。除了他自己的詞曲,專輯也收錄了兩首弟弟蔡淳的歌,姚若龍、陳克華各貢獻一首歌詞,當年他們都還是二十出頭的小青年。想想那時的唱片業,確實還是一個青春早熟的行業。
蔡藍欽就像許多典型的早慧文青,經常多愁善感,偶爾憤世嫉俗,對未知的未來既疑惑又期待,有時自信、有時惶恐。專輯中觸及升學主義、教育體制的歌至少有四首,它們並非憤青的吶喊,而是在批判中夾雜著無奈、自嘲和困惑。
壓軸曲「這個世界」是蔡藍欽傳世的不朽名作,我總會聯想到李壽全「張三的歌」:你得先走過谷底,凝望過深淵,懂得黑的顏色,才知道珍惜光亮和溫暖。「這個世界」便是一首從惘惘的虛無中仍然尋到力量的,悲欣交集,最最美麗的歌:
在這個世界 有一點希望
有一點失望 我時常這麼想
在這個世界 有一點歡樂
有一點悲傷 誰也無法逃開
我們的世界 並不像你說的真有那麼壞 你又何必感慨
用你的關懷 和所有的愛 為這個世界 添一些美麗色彩
時間飛快地過,如今90後、00後世代的聽者,知道蔡藍欽的人應該不多了。願以這期節目搧一搧風,讓他猶然青春的歌聲,繼續流傳到這一代年輕的耳朵。
播出曲目:
出發(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不再想起(demo)
不再想起(丁曉雯演唱)
他的話(demo)
他的話(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少男日記(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同樣的路(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追尋(demo)
校園美女(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以為(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謎(demo)
謎(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老師的話(demo,舊版)
老師的話(demo,重寫版)
老師的話(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聯考族的假期(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春去秋來(demo)
逝去(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告別憂傷(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這個世界(1987《這個世界》專輯版)
附:蔡藍欽紀念網站,有大量珍貴資料
http://tsailanchin.com/
不在一起就不會分開吉他譜 在 林家興 Alfred Lin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中國國民黨的黨名「維持現狀」才能「改變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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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陳根德跟丁守中會是同一個黨?」友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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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一時之間很難回答的問題,我相信大家在國民黨內一定也能想到更加反差的組合。你可能會說,一個黨的成員五湖四海,本來就會有不同的構成要件,這自是當然,那請你告訴我把上述組合的兩個人,包括你腦海裡想到的那個組合,真正凝聚、連結在一起的象徵或價值是什麼?很多人可能會說「中華民國」,但這過於表面,還不夠深入核心。君不見現在綠營也拿起國旗、轉彎承認九二共識(會談)?更別說親、新等泛藍政黨,誰不認同中華民國?(搖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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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給答案,我不支持中國國民黨改名。
因為這不是符合支持者情感、邏輯與歷史正確方向的選擇。中國國民黨應該要在維持本名的情況下,直面自己過去的功過、找回曾經值得奮鬥的價值並轉化為當前臺灣社會政治新浪潮與海外自由派都能接受的論述,這個黨才有未來。如果唾棄自己,以為單純改名就可以和過去一刀兩斷,重新出發,這樣的黨,又怎麼可能不被人唾棄?(即便要透過改名而達到價值昇華重新出發的可能並不是零,容後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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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張雨生逝世十九週年,也是他的五十歲冥誕。新世代(此指約20歲以下)的年輕人知道張雨生的人可能不多了,大抵就是〈我的未來不是夢〉、〈天天想你〉,有在玩吉他的大概還彈唱過〈我呼吸我感覺我存在〉(政大吉他社社歌),關心六四天安門事件的可能還會知道〈沒有煙抽的日子〉,這是當年六四學運領袖王丹在1989年所發表的新詩,後由張雨生譜曲而成。但很少人知道,張雨生還有一首在軍中寫就,描寫父親的印象,闡述外省第一代在鄉愁與失根之間掙扎、在臺灣出生的外省第二代從疏離到理解父親想望的歌曲,叫做〈心底的中國〉https://goo.gl/TuCm1q,建議搭配本文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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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談張雨生和這首歌?從張雨生本身的人生故事和這首歌要表達的意義,你可以快速地理解中國國民黨今天在臺灣的困境,如果你是屬於這個族群或瞭解這個族群的歷史記憶者,想必更加能感同身受。這首已是1992、將近24年前的歌了,但中國國民黨的認同困境,早在1992年以前就開始,在渡海來臺時就已經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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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想談談這件事,遠因是起於我在這五年來進入這個黨後所面臨到理想、歷史與現實的糾結,無法使我將心中的中國國民黨和待了近五年的這個地方完全重合;近因當然是零一一六的大敗,使談清楚「中國國民黨究竟是什麼」這件事產生了更加急迫的需要,更沒想到這件事會在昨天突然成為引發大家討論的話題。原本昨晚便想分享看法,在下午與晚上分別與幾位老中青好友淺問、深談與模擬激辯後,回到家已是午夜,想想乾脆就來「禮失求諸野」,問問大家的看法,也實踐我希望有更多公開討論以求思想火花激盪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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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批評,改名是形式主義的作為,該找回的是黨的思想、信仰、路線與價值,我當然明白,也再同意不過,因為這正是我選擇以「改名」為切入點來談的原因。其目的不在於「推動改名」,而是透過「討論改名」,釐清本名存在的意義,並在為本名尋回過往美好價值的同時,提出足以面對未來的新論述。要解決這個與臺灣淵源超過百年,扎根七十年的政黨,如何重新定位自己,找到未來的大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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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命名(naming),就是創造符號,反映權力的支配與佔有,縱觀政治史,無處不是代表權力流變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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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我認為,透過討論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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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先談清楚政治上的意識型態問題(民族主義:國族與兩岸),定義自己,清理內部支持者迷失與外部反對者攻訐的戰場,重新凝聚與召喚真正「因為理念而支持中國國民黨」的支持者,改造黨員結構,才可能找到方向。如果只是覺得國民黨背負右傾財團化的標籤而突然說要改走左派路線,缺乏符合歷史連結的論述與支持者,這個外界認為上層充斥權貴買辦、下層價值分裂的黨撐得起什麼樣的左派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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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改造黨員結構,產生有益思想辯論的土壤後,才能繼而有效開展對社經政策路線的規劃與社會結構願景的建立等重建工程(民生主義:社經發展與分配);對內推動黨自身的結構改革、對外扮演負責任的在野黨,在推動國家政體、選制、公民權利、進步議題上有所貢獻,達到深化臺灣民主的目標(民權主義:政體、政制與人民權利義務之維繫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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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改名」問題,確實有流於虛無、紙上談兵而忽略現實問題(黨產、政策議題、選舉經營)的危險,但帶著充滿一群「金錢黨員」的黨(王立,2016)去談左派路線、社會改革及進步議題,無異事倍功半,更可能遭到保守勢力反撲而全軍皆沒。穿著西裝改西裝,是不得不的現實困境,但質料不好,遲早要多費針線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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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改名」,「中國」國民黨要不要改,要不要處理?怎麼處理?
長久以來,有一種來自反國民黨陣營的命題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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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臺灣來說,中國國民黨是外來政權,不是本土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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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國民黨陣營成功之處在於,他們建構了一套:
1、順應歷史發展脈動(臺灣在政治上與大陸的日漸分離與差異化);
2、符合當前領土格局(臺灣命運共同體);
3、提供未來願景(臺灣獨立建立臺灣人的新國家);
這套「過去、現在、未來」三位一體的國族論述,同時處理了臺灣自身角色定位與面對大陸的關係的再造,進而改變了在中華民國治權範圍內的臺灣居民、尤其是新世代的國族認同,重新劃分了那道「我者」與「他者」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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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論述能夠成功,不在於它是多麼牢不可破,而在於隨著時移勢易,大環境的不利,讓國民黨自己也越來越相信這套論述並感到害怕,而努力想要破解它,但越是掙扎,就越陷越深。在歷史造就的地緣格局(國共內戰、冷戰)之殘餘、選民板塊因世代變遷鬆動以及兩岸經過六十多年各自發展並鞏固差異的情勢約制之下,中國國民黨原本立基於中國大陸的意識型態逐漸被解構,代表全中國法統的萬年國大被迫改選就是一個最具象徵性的例子(雖然我也認為該改,但從我的立場出發自然會將重點放在反映民意,而不是反中華民國)。解構的發生與動能的累積,除了外在環境發生改變,很大的問題在於中國國民黨近二十年來在相信了這套論述邏輯的同時,卻又提不出長久有效的意識型態轉型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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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化並不是錯誤,但持續往本土移動的同時,在原本的中國(ROC)認同面對內(綠)外(紅)交逼的狀況下,國民黨的選擇是繼續往本土移動,卻未能夠達成某種平衡,帶來最大的副作用是流失堅持原本中國(ROC)國族認同的群眾,新黨的出走是最明顯的範例,也是國民黨近三十年來少數有意義的路線之爭而不是山頭間的權力鬥爭;親民黨的離開在外界普遍來看,則主要是牽涉到當年國民黨內的權力鬥爭,跟意識型態的路線鬥爭沒什麼太大關係,這也是後來大部輕易回到國民黨的主因,因為沒什麼非堅持不可的大義(近來倒是晚節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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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處理「中國」與「臺灣」的關係,以建立中華民國在臺灣的正當性(有人認為這句等於我承認中華民國在臺灣沒有正當性,但即便是本土政黨,要執政一樣需要一套正當性論述,獨立建國同理),更麻煩的是,這個「中國」不單指中華民國,更逐漸在不同脈絡和語境下抽換詞面,變成了指涉對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增加了國民黨解決問題的困難度。其實國民黨一直有在試著處理,也並不是不願意使用「臺灣」作為政治認同的符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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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蔣經國自我表述的「我也是臺灣人」、政策上的「催台青」;
到李登輝的「經營大台灣,建立新中原」(這邊注意,李使用「中原」這個暗示中國正統的符碼,將地理上的台灣作為文化上的中華中心,進而打造政治上足以結合的認同,持平對事而論,我認為是順應時勢演變的成功範例,如果能堅持,即使放到今天都有可為);
馬總統當年競選臺北市長時的「新臺灣人」,到擔任中華民國總統時的「以臺灣為主,對人民有利」、競選第二任時的「台灣加油讚」、「中華民國是我們的國家,臺灣是我們的家園」(此項也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處理方式,雖然將國與家分開表述,但「國家」一詞又可同時結合政治上的國家與地理上的家園所在這兩個概念,透過「家」的表述,更多了一點溫度)等;
到朱立倫市長擔任國民黨總統候選人時提出的「One Taiwan」,訴求一個多元、包容、團結的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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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可以看出國民黨對於解決這個問題非常重視,但就效果來說,已經不是有沒有做、做得不夠的問題,而是如何再次提出「可信、可行、有效」的新論述,不再是單純將這兩個符號放在一起或用「臺灣」取代「中國」那麼簡單了。重點在於,形成連結的「價值基礎」在哪裡?而這個價值基礎產生的論述,必須具備從「歷史而來的連結正當性」、「符合現狀的合理性」、「提供值得奮鬥的未來美好願景」等三個條件才有可能成功。如果「中國國民黨」沒有要改名拿掉「中國」,那怎麼處理這個「中國」,就是面對當前臺灣內部認同板塊已經完全翻轉後,必須嚴肅面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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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國民黨這兩三年以來在處理這個問題上處理得最成功的文宣,就是【中國國民黨與臺灣的十二個小故事】:http://goo.gl/l4mTCB,擺出十二個活生生的歷史人物與有溫度的故事,告訴你中國國民黨其實與臺灣的淵源不但超過百年,中華民國的誕生與臺灣也密不可分,看得我當時是大呼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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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人提出要討論改名了,我們就來看看昨天我舉例與大家比較認真給出的一些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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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國民黨:
我印象中最早出現是從媒體跟政論節目總是喜歡煽動所謂的國民黨本土派出走所創造出來的,但其實目前真的有這個政黨:https://goo.gl/Z1KKw5。另,改成臺灣並不等於就是本土化,通常人取名字都是缺什麼才叫什麼,中國共產黨現在共產嗎?民主ㄐㄧ…(被鎖喉拉走)。如果改成臺灣國民黨,源自中國國民黨的歷史光榮都將不復存在,包括革命建國、北伐統一、黃金十年、抗戰衛國、力行共和憲政等等。國父臨終前說的是什麼?想想就知道如果改名為臺灣國民黨,價值與論述的建立將會非常困難,一個沒有國父孫中山跟三民主義的國民黨是什麼?對臺灣社會來說,要支持進步的本土政黨,我幹嘛不選時代力量要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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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
有些人支持這一項,目前看到唯一提出的論述是來自於恢復宋教仁的國民黨(楊偉中,2016)。當年這個國民黨是民國元年時,同盟會和統一共和黨、國民公黨、國民共進會和共和實進會等五個政團一致同意合併,並宣言:「共和之制,國民為國主體,吾人於使人不忘其義,故顏其名曰國民黨。」而成立。有歷史連結,情感上還可接受,也存在去除「中國」與「臺灣」之辯的功能性,具備填塞未來可能性的的容量,是目前最有競爭力的選項。但其想解決的問題也反倒是最困難之處,對許多支持者來說,去掉「中國」這個舉動,除了抹殺他們對於中國文化與正統中國(中華民國)的情感與認同(那正是在無論治理成績之外,他們死忠支持中國國民黨的原因),更代表向反國民黨陣營的論述投降的屈辱之舉。即便不是「士可殺,不可辱」的深藍支持者,一般人也很難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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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國民黨:
把「中國」改為「中華」,好處在於脫離當前「中國」幾乎代表「PRC」的問題糾結,乾脆放手與一搏,爭取將視野提高望向後主權時代(范疇,2014)更大的價值內涵,以軟性、無形的「文化」認同取代西伐利亞式( Westphalia)的民族國家認同,以自身的文化相對優勢建立政治正當性,更可超脫地域的束縛連結港澳、美加、新加坡甚至大馬等華人聚集地的自由派與憲政民主派,將自己和中國共產黨放入一個對己方有優勢的軸線上進一步差異化,不失為積極進取之舉。但我看目前是沒人有這種閒情逸緻、氣魄跟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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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國民黨:
這是一個朋友跟我提起的網路惡搞,起自網友說國民黨輸到只剩馬祖,乾脆改名福建國民黨。我想,這個邏輯跟臺灣國民黨差不到哪裡去。認同土地,為熱愛的土地努力當然可以,但如果改名的動機向量是根基於領土的範圍而不是該片土地代表的價值,這樣的政黨格局也太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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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國民黨:
主要應是立基於進一步講清楚「中國」內涵的動機,明確化「為中華民國奮鬥」的願景。不過,世界各國似乎沒有把正式國名放在政黨名內的政黨?在我的感覺,這個改法最大的問題,不是它很糟糕,而是平淡,平淡到令人覺得多此一舉。除非進一步提出「中華民國」的內涵與願景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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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支持改名,除了前面提到的原因,板友們也相當聰明,舉出了很多實際的理由來反對,包括搞錯重點、自陷困境、流失支持者、難道綠營就不會追殺等等,我們來參考一下這份具體的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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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換位思考:對不支持國民黨的人來說,改不改名,與我無關;改了名其他什麼都不改,就開始支持國民黨?不可能。對他們來說,真正有效的討論要嘛是別的實質議題;要嘛是改名議題加上國族與兩岸路線討論然後加上形象整體工程再加上實踐的檢驗,否則注定淪為空議題。如果問藍營的朋友們,『各位反對最力的政黨叫民主進步黨,你覺得她足夠民主,足夠進步了嗎?』我相信各位可以得到類似結論。」(Wei Yin,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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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談談❂中國國民黨如果保留本名,那又該怎麼處理「中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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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國民黨除了在「外來/本土」這個命題上無法止血以外,還有一個非常大、完全是核心價值的品牌戰場被放棄或是呈現無效狀態。那就是:
「自由民主/保守威權」
堪稱國民黨過去近三十年以來最大的敗筆,我個人認為甚至比「外來/本土」還嚴重。國民黨會輸給民進黨/反國民黨陣營,其中一個關鍵就是國民黨儘管推動解嚴,開放黨禁、報禁,依然撕不掉保守、威權的標籤,無限期承擔一黨專制的原罪。這些Credit只留存於蔣經國與李登輝等被認為或英明或本土的「強人意志」上,並沒有增添於國民黨的功勞簿(也有人會認為連還以前的負債都不夠,打你剛好而已)。而新時代的民主與自由面向的議題呈現在各個領域,包括人權、媒體壟斷、居住正義、民主決策程序、開放政府、「中國民主化」等等。在這些議題中,國民黨有些並非沒有努力,但面對一個比你更自由開放進步的競爭對手,你在政治光譜上就依然被定位為那個相對保守威權僵化的「Grand Old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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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末民初那個年代,革命黨的志士們是為了建立一個自由、民主的共和國,才願意前仆後繼地在我們剛成年左右的年紀去死,只為了明天同胞起床能夠生活在一個更有自由與尊嚴的國家。這種精神直到現在,還是很多我接觸到的年輕世代願意認同國民黨的原因,但這個黨的上層結構與整體方向,早已不是銳意奮進的革命黨,而是保守、穩定的執政黨。這對一個國家與社會的穩定發展來說沒有不好,但在政治上面臨中共與反國民黨陣營內外進逼的鬥爭時,這種安穩求生的心態,使國民黨忽略了進取深耕與發展這個世代的自己在民主、自由層面上的論述與使其成為黨的主要形象,國民黨並不是在這個政治戰場中奮鬥而落敗,而是除了少數人,全黨上下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這個戰場。想想慈禧太后、北洋海軍、地方督撫與日本之間的關係,你就知道甲午之敗並非冤枉的偶然,而是自找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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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1989年,全國同胞在中正紀念堂廣場前的全國大合唱與血書明志,今天,哪個國民黨人會持續紀念六四天安門事件?(當年與另一位朋友參加紀念六四的學生工作團隊,近20人只有我和她是國民黨)或是持續聲援大陸人權與為香港爭取普選發聲?從上到下只有一個,那個人叫馬英九。但僅靠馬總統一個人談六四、聲援大陸人權、支持陸生健保(這個議題因為牽涉到立法,相對來說比較是讓外界感覺國民黨有在整體投入推動的,來「華」的陸生小夥伴們,真是對不起你們...),很難扭轉整個黨相對於民進黨來說的形象分野。當這個黨充滿了許多在大陸有利益往來的「金錢黨員」,你怎能指望他會去關心黑牢下獄的記者與律師?補充一點,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是仇富,仇的是「不義而富,為富不仁」!中國國民黨曾經是理念與道義的結合,如今卻很有可能只是利益的集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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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們把大陸搞垮了, 我們還可以退到台灣, 但是如果今天,他們把台灣也搞垮了, 我們還可以退到哪裡去?」──《黑金》,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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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定位問題,檢視歷史,
1911年辛亥革命建國,是「中華民國在大陸」;
1945年抗戰勝利,光復臺灣,是「中華民國在大陸與臺灣」;
1949年渡海來臺,是「中華民國到臺灣」;
有人說,現在是「中華民國是臺灣」,
姑且不論憲法尚未放棄大陸,你把外島跟南海群島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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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中國國民黨與中華民國來說,中國大陸是文化與歷史情感上的「根」,而臺灣則是立足發展的「本」,根本相結合,才站得穩。更何況中國國民黨與中華民國在臺灣扎根已超過七十年,臺灣無論在思想、文化、政治、社會各個層面,也早已成為這個黨和這個國家重要的「根」,讓它們更加多元繁盛。只有接受與融入臺灣意識,同時又不失根,中國國民黨才有可能在找回自己之後,對臺灣這塊土地產生正面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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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有板友提醒我臺獨與臺灣意識的不同,這我瞭解。因為這又是另外一個大命題,故在本文先略過不展。昨晚在看資料時,我認為在處理這兩個概念上表述得最好的是宋楚瑜:「台灣意識是在長期的歷史脈絡中自然形成的一種認同台灣人跟地的一種情感,“台獨”是要把中國從中國大陸徹底的去割裂的一種企圖。」(宋楚瑜,2005),而在努力在地化的同時,卻又有部份人把臺灣意識當成臺獨追打,這當然又是另一個國民黨,或說泛藍陣營未能成功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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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我主張,在不拿掉「中國」的前提下,中國國民黨應該重新建立立足臺灣、胸懷大陸的態度與精神,定位當下的狀態為
「中華民國在臺灣」,
在階段與方向上取法《國統綱領》的精神,推動兩岸交流往民主自由及政治制度層面改革方向走,而不是「只經不政」地強調賺錢(蘇起就曾經批評過國民黨對於和平紅利的論述只有經濟層面相當失敗)。當年大陸經濟改革,臺灣明裡暗裡主動被動出了不少力。如今臺灣已經第三次政黨輪替,民主成就舉世稱羨,在臺灣的中華民國只要找到對的球路,仍然具有發球權,何需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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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臺灣,自由中國」
(堅守現在的民主臺灣,追求未來的自由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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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不統一,誰統誰,這個可以先放一邊。但是推動中國大陸逐漸從一黨集權專政走向威權再到憲政民主,應是中國國民黨/在臺灣的中華民國下一步可以做的事情。透過強化、捍衛目前民主的臺灣,結合港澳與海外的自由派,爭取在未來成為協助中國大陸推動政治改革的基地。在做法內容上,這個主張在民進黨內部其實也有人支持(雖然是在兩國類似兄弟之邦的前提下),也因此讓民進黨有效吸納一批來臺陸生、海外民運人士。如果中國國民黨竟然放棄自己這個具有歷史正當性、擴展當下支持度與提供未來理想願景的品牌價值,難道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請參考〈「臺灣」與「中華民國」戰略價值的分別〉http://goo.gl/Z47v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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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提出進步論述與價值,找到理念型黨員,才有可能在國族與兩岸以及其他社經政策上進行有意義的價值倡議與論辯過程,形成政策路線,再來才是培育青年之類的枝節問題,國民黨即使到現在,在各地從來都不缺優秀青年,只是缺乏能夠凝聚他們的認同,而能夠發揮的舞台又稍微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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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無法結束過去,而是徹底失根的開始,只有正視自己的過往榮辱,找到足以立基的價值,才能抬頭挺胸往前走。認同沒有對錯,既然選擇了就要走到最後,我支持中國國民黨,我以身為中國國民黨黨員為榮。
中國國民黨 KMT
中華民國 Republic of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