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對現實抱有幻想的寂寞男人】—遲來的【Loving Vincent】後感
「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寂寞,連一隻偷吃他午餐的烏鴉也可讓他展現歡顏。」電影中的船夫這樣說。
是天才還是怪人,也沒有比這個描述更讓我上心 —「寂寞」。生命中充斥不能了解他的過客,最親密的朋友卻吵架收場,與某女子疑似戀人卻非戀人,總是孤身一人帶着畫具無休止地作畫;在人們眼中他是個神經質、窮困潦倒、和妓女糾纏、頻頻進出精神病院的寂寞大叔(終年也不過37歲啊,根據近代定義,超過25便算大叔和中女了)。
我們理所當然被電影中星夜的藍,向日葵的金黃,狹小的臥室喚起記憶⋯⋯但成為經典,都是後來的事;事實是梵高的作畫題目和生活本身,跟當時的流行時髦、喧鬧奢華都沾不上邊;他感興趣的是自然景觀、勞動者(/貧窮者)的「日常」,他甚至以近距離描劃翻不了身的螃蟹,反覆地畫大小不一的破舊皮鞋;當中「花開」(Blossom)題材頻繁出現的程度,大概把視線所及的杏樹、李樹花開都畫下來了吧?這個熱衷凝視「花開」的男人,即使病臥在床,最惦掛的是花期將結束。在生命倒數階段,梵高畫了需要有超廣角鏡般的視野才能看到的麥田,飛翔不定的烏鴉,暗啞的琥珀色穀粒;當後世很多評論說這些都反映他臨近邊緣的精神狀態,我卻在想,要是沒有與壞天氣認真相處過,並不會畫出狂暴的烏雲吧?明明就比誰都更用力觀察、描繪生命。梵高對弟弟Theo說他對於呈現孤獨感更「得心應手」了,旁人不敢直認的「孤獨」,是他的素材。
別論快樂、成功與否,27歲開始作畫,十年之內創作了2000千多幅畫作(連同素描),其中800多幅是油畫,平均大概是4.5天一幅油畫;勤勞至此,若沒有很多愛,是無法做到吧?
梵高曾提到,他並不想為了迎合畫商的喜好作畫,違背自己的追求;所以呢?他生前僅賣出一幅作品(還要是他的弟弟Theo委託畫商購買)。後世卻把他的向日葵畫作印在杯子、雨傘、和小狗的衣服上,用了《吃馬鈴薯的人》做薯片包裝,還有瘋狂的耳朵匙扣。旅客鬧哄哄地搶購著他的畫作複製品,他在生時卻從沒受過歡迎愛戴。我在梵高館遊盪停留得最久的,是置放梵高致各人的書信的樓層,那裡有一個讀信的聲音裝置,有英語和荷蘭方言(那當然不是梵高本人,可是有人會搞笑到誤以為是梵高本人哦 T-T)在喧囂的梵高館內,我靜靜聆聽了好幾封這位對繪畫痴迷的哥哥給弟弟Theo的家書。即使別人對梵高的破舊衣服、樣貌和終日沈迷繪畫作出批判,對他的生活拮据出言諷刺:「西艾姆叔叔認為我不應該吃飯,我沒有賺錢」;但他的信件和畫作一樣,溫柔、有愛,總是不忘描繪美好,對萬象觀察入微、用生命感受生命。明明思想和畫風都比他身處的年代走得前,明明活得比常人更用力,但諷刺的是,他是個有著自殘紀錄的「自殺者」。
說回這電影,並不是藝術導賞電影,是劇情片。說的是梵高死後一年,由郵差之子的視點查究梵高真正死因的故事。當中透露了周遭的人對梵高的各種評價和不理解;包括他只會因為討論藝術時憤怒,大部分時間,是一個「Nice, quiet man」。
那麼他生前遭遇的評價到底是什麼呢?我的理解,是欺凌。愚昧、在沒了解的情況下批判,以及不夠愛,其實算是欺凌。當我們在思考為何當時沒有更多的人去擁抱梵高,我們是否首先可以不去傷害,那些以我們平庸的邏輯無法理解的人呢?特別是對下一代,總是僅以自己所認知的標準去評估別人,隨時會摧毀一個人。
如果想更了解,建議搜尋顳葉癲癇(temporal lobe epilepsy)和戈什溫迪綜合症,會發現其中一個關鍵詞是:高度執著。那是過了很久很久,後世才能以醫學角度去了解梵高,以及很多瘋狂創作的作家、藝術家。
就別再問,為什麼一個奮力消耗生命去描繪萬象美好的人,要在死後才得到大量的喜歡了。
即使過了百多年後的現世,一個患病的人,也不容易獲得文明的理解和擁抱,甚至會被邊緣化、被標籤為「不珍惜生命」。 讀書時,總有人將在有生之年豐收的藝術家與梵高並列討論,彷彿悲慘都是基於性格影響命運(這和說孩子們的人生規劃得不好一樣,非常涼薄);也有人說他走得太早,若他再多活二十年,他就能享受他的藝術成就。包裝、經營、市場學、人際關係,也許是才華的一部分,但因為當時的(/永遠)世人都在乎這些多於正視才華本身,所以對於不懂成為KOL要訣或不懂規劃人生的梵高,並沒有好好珍惜。
這電影是現世百多位畫家、動畫師、電影工作者用上7年時間,對這個生前被說是極端寂寞的天才怪人,最溫柔有力的擁抱。
我們該在乎的答案,並不單是梵高是自殺還是他殺,而是他有多痛苦,都因為他曾經嘗試有多認真地活著。
電影名字叫 #LovingVincent ,是梵高在書信中常用的收尾:Always your loving, Vincent。近近地查個字典,Loving這個詞啊,是形容詞,他覺得自己是被愛著的。Loving 也可以是動詞,現在式,現在式啊。
現在,還可以愛。
若過去的人們不能在他的有生之年愛他,現在就用我們的有生之年愛他吧,即使是遲了百年的單戀,即使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我們已經沒有機會,再錯過或失去他一次了。
#lovingvincent #情謎梵高
Thanks
@sundreampictures
#Repost @lovingvincentmovie with @repost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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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快滿六歲,今年升大班,學校今天發通知單,請家長自行購買部編版的國語字典,
想請問有無適合的字典?! ~感謝回答!
因爲是學校通知要購買,所以請別砲爲何要買字典~再次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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