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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9新加坡聯合早報

*【全球增51萬多起冠病新病例 為單日新紀錄】
據法新社彙編的各國衛生部門統計數字，28日全球報告了51萬6898起新的冠狀病毒病例，為新的單日高紀錄。統計也顯示，死亡病例為7723起。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8-1096514

*【競選活動進入最後一周 川普罕見承認中西部冠病疫情惡化】
美國總統選舉競選活動進入最後一周，總統川普罕見地承認，中西部“某些地區”的冠病疫情正在惡化。川普週二在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市的一個競選集會上說：“某些地區（的疫情）目前在升溫。它們會下去的。它們會很快下降。它們會在兩周內降低。”
https://www.zaobao.com.sg/news/world/story20201029-1096570

*【被發現在華有銀行帳戶 川普集團被要求交代與中國關係】
美國總統川普的企業被發現在中國擁有銀行帳戶後，美國參議院資深民主黨人要求該公司解釋它和中國的關係。據彭博社報導，美國參議員致信川普集團律師加藤（Alan Garten），要求提供所涉中國金融機構的名稱，以及川普的銀行帳戶2013年以來和中國之間所有交易往來的詳細帳目。記者看到了此信。川普否認有任何不當行為，並稱他在中國的銀行帳戶已經關閉多年。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china/story20201029-1096652

*【2022年之前 歐盟僅部分人口能夠接種冠病疫苗】
歐盟官員預計，在2022年之前，歐盟只有部分人口能夠接種冠病疫苗，這是因為歐盟訂購的候選疫苗最終可能無法有效預防冠病，或是面對產能不足的問題。
歐盟委員會官員在週一的閉門會議上告訴歐盟各國外交官：“在2021年底之前，歐盟不會有足夠的冠病疫苗供所有人口接種。”歐盟委員會早前表示，歐盟民眾有望在明年初開始接種冠病疫苗。
https://www.zaobao.com.sg/news/world/story20201029-1096571

*【若客運量再不恢復 歐洲193機場面臨破產】
冠病疫情重創國際航空業，歐洲國際機場協會警告，如果年底前客運量還沒有恢復，未來幾個月料有193個機場面臨破產危機。歐洲國際機場協會（ACI）發佈報告指出，歐洲地區共有740個機場，而面臨破產的機場將近200個，主要是為當地民眾提供內陸航班的地方機場；它們也提供近28萬個就業機會，為歐洲國內生產總值貢獻約124億歐元
https://www.zaobao.com.sg/news/world/story20201029-1096572

*【結束112天居家令 墨爾本解封 18萬人重回職場】
澳洲第二大城市墨爾本經過四個月的嚴格封鎖後，週三起鬆綁，餐廳和咖啡館獲准恢復營業，對家庭聚會實施的社交限制也將放寬，每戶家庭每天最多可讓同一家庭的兩名成人和子女或其他需要旁人照顧的家屬到訪。墨爾本結束112天的居家令，下個月8日則將放鬆出行限制，讓居民可到維多利亞省其他地區出遊。
https://www.zaobao.com.sg/news/world/story20201029-1096573

*【德國下周進入緊急封鎖】
德國疫情日趨嚴重，總理梅克爾28日宣佈，德國將從下週一（11月2日）開始實施長達一個月的緊急封鎖。餐館、健身房和劇院等將會關閉，私人聚會最多只能來自兩戶家庭，人數不可超過10人。只要遵守社交距離措施和衛生準則，學校、日托中心和商店將繼續開放。梅克爾說：“我們現在得採取行動。”她說，最近感染率的急劇上升，使政治和公眾充分支持採取新的強硬措施，以減少社交接觸和遏制疫情。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9-1096651

*【拜登稱當選首日將著手處理疫情 川普競選活動不停歇】
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28日堅持，他若當選，將會從首日起開始處理冠病疫情，但警告說沒有神奇的“開關”可以結束疫情。總統川普則繼續在美國各地繼舉行競選活動。在美國大選的六天前，77歲的拜登在家鄉特拉華州投下了他的總統選票，並與衛生專家會面，以對疫情應對計畫進行調整。拜登試圖通過他將會用科學來對抗疫情讓選民放心。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9-1096648

*【法國本周將再次進入全國封鎖】
法國總統馬克洪28日向全國發表講話中表示，法國將于週五開始重新進入全國性的封鎖，以試圖遏制可能再次失控的冠病疫情。全國封鎖將從週五開始直到12月1日，民眾只能外出購買必需品、就醫或使用所分配的一小時運動時間。
馬克洪說，任何外出的民眾必須攜帶特別檔以示證明，並可由警方檢查。他說，餐館、咖啡館及不售賣必需品的商店得在下來兩周關閉。他表示，如果雇主認為員工無法居家辦公，員工仍可去上班，學校將會繼續開放。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9-1096647

*【墨西哥冠病死亡病例破9萬起】
墨西哥衛生部週三（28日）通報新增5595起冠病確診病例和495起死亡病例，累計病例90萬6863起，累計死例9萬309起。據路透社報導，墨西哥衛生部官員說，實際感染人數有可能顯著高於確診病例。衛生部周日表示，冠病實際死亡病例可能高出5萬起左右。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9-1096671

*【蓬佩奧到訪斯里蘭卡 批中共是“掠奪者” 】
正巡訪亞洲四國的美國國務卿蓬佩奧週三訪問斯里蘭卡時再度向中國開火，炮轟中國共產黨政府是“掠奪者”。蓬佩奧當天同斯里蘭卡總統拉賈派克薩舉行會談後在記者會上說：“從不良交易、侵犯主權以及在陸地和海上無法無天的行為來看，中國共產黨是掠奪者。美國以不同方式來到這裡。我們是作為朋友和夥伴來的。”
https://www.zaobao.com.sg/news/world/story20201029-1096574

*【稱以台制華“必然是死路一條” 大陸官方嚴厲回應美向台軍售】
兩岸學者受訪時向《聯合早報》分析，北京連日來大動作表示對美台不滿，應是體察到美國對台軍售戰略，正從防禦性為主的“刺蝟戰略”轉為攻守兼備的“豪豬戰略”，要讓台軍建立強大反擊力量。
https://www.zaobao.com.sg/news/china/story20201029-1096554

*【《環時》：解放軍終極警告 將是摧毀台所部署美進攻型武器】
美國宣佈向臺灣出售多項武器，中國官媒發文警告，若各種懲罰措施都不能遏制美台軍事勾結，解放軍將摧毀臺灣新部署入列的美國進攻型武器，作為終極警告。
https://www.zaobao.com.sg/news/china/story20201029-1096555

*【美打擊中國在美“獵狐行動” 五人被捕】
美國司法部起訴了八名人士，指他們涉及中國追捕身在海外逃犯的“獵狐行動”，並在中國官員指示下，監控、騷擾與脅迫中國公民返回中國。其中五人已經遭到逮捕。這是美國首次對參與“獵狐行動”的人員提出起訴。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china/story20201029-1096650

*【楊榮文：美國料需一二十年時間適應中國 中美將在冷戰與冷和平之間不斷遊移】
新加坡前外交部長楊榮文認為，中美雙方有可能時不時在邊緣地區出現小衝突。雖然不排除爆發戰爭的可能，但相信雙方的理智會防止事態朝這個方向發展。美國料需10年至20年時間，才有辦法接受中國並非西方所想像的那樣，在實力增強的同時愈發趨向帝國主義。在中美的這種對立關係消除之前，雙方將在冷戰與冷和平狀態之間不斷切換。
https://www.zaobao.com.sg/news/singapore/story20201029-1096532

*【中國統促會被美國列為外國使團】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發聲明指出，中國統促會受到中共中央委員會統一戰線工作部（簡稱統戰部）控制，而統戰部功能是替中共在海外擴展影響力及宣傳。蓬佩奧表示，將中國統促會列為外國使團的目的，“都是要讓外界瞭解這組織的性質，並認清其傳播的資訊來自北京”。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china/story20201029-1096649

*【涉及煤炭腐敗 內蒙古四名正廳級官員落馬】
分析人士指出，內蒙古官場涉及煤炭的腐敗嚴重，關係盤根錯節。今年1月，石泰峰出任中共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後，在高層和中紀委支持下提出對涉煤腐敗“倒查20年”的口號，導致一大批官員落馬。目前這場整治涉煤腐敗風暴仍在繼續。
https://www.zaobao.com.sg/news/china/story20201029-1096563

*【韓前總統李明博貪污受賄案終審獲刑17年】
韓國最高法院大法院29日對前總統李明博貪污受賄案進行終審，維持二審判決，判處李明博有期徒刑17年，罰金130億韓元、追徵犯罪所得57.8億韓元。據韓聯社報導，二審法院曾取消李明博被保釋資格，當庭逮捕。李明博不服判決提起上訴，大法院對此予以駁回，由此李明博將入獄服刑。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9-1096674

*【韓國明年推出6709億元預算 防控疫情振興經濟】
韓國總統文在寅昨日發表施政演說，宣佈明年將編制555.8萬億韓元的預算，並將重點用於推行“韓版新政”，以實現疫情防控與振興經濟兩大目標。文在寅在國會發表2021年度預算案施政演說時指出，韓國在加快推進“韓版新政”以克服當前危機的同時，也為引領未來發展全力以赴。當前是韓國在安全防疫下刺激經濟的大好時機，韓國應做到防疫和經濟發展兩手抓，爭取實質成果。
https://www.zaobao.com.sg/news/world/story20201029-1096569

*【澳美日資助帛琉 鋪設海底光纖電纜】
澳洲政府宣佈，澳洲將同日本和美國合作共同資助3000萬美元，替西太平洋島國帛琉建造海底光纖電纜。澳洲外長佩恩發表聲明說，這也是三國新基礎建設基金首個資助的專案。“我們非常高興能夠與日美合作，共同協助 帛琉加強全球互聯網連接的願景。”
https://www.zaobao.com.sg/news/world/story20201029-1096575

*【面臨創業以來最大虧損 全日空將裁員也外借員工】
日本航空業龍頭全日空（ANA）因冠病大流行面臨創業以來最大虧損。為了削減成本，它除了裁員外，也決定將部分員工外借給其他行業如大型超市、電器公司及汽車公司，當中也有不少空姐被外借去當幼稚園教師和托兒所保姆。
https://www.zaobao.com.sg/news/world/story20201029-1096576

*【親港獨組織前召集人鐘翰林今早將出庭面控】
親港獨組織“學生動源”稱，前天再度被香港警方逮捕的前召集人鐘翰林，今早（29日）9時30分將上庭應訊。學生動源是在今天淩晨通過面簿發佈這項消息。警方公佈，國家安全處人員經調查後，一名19歲被捕男子被暫控一項“煽動他人分裂國家罪”、兩項“處理已知道或相信為代表從可公訴罪行的得益的財產”（俗稱“洗黑錢”）及一項“串謀發佈煽動性刊物”，法院今早將審理此案。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china/story20201029-1096664

*【日本自民黨團體建議加強應對中國應用軟體】
據共同社報導，日本自民黨“規則形成戰略議員聯盟”會長甘利明27日與日本首相菅義偉會談，提交了要求對有個人資訊洩露風險的中國企業應用加強對策的建議。其中還要求制定戰略以確保國際組織的高官職位元。菅義偉回應稱“非常重要”。會談後，甘利向媒體透露了上述內容。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china/story20201029-1096661

*【孟晚舟代表律師指加國警員提供不誠實答覆】
中國科技巨頭華為首席財務官孟晚舟的代表律師，28日在加拿大法院指責一名加拿大警員在關於是否將孟晚舟引渡到美國的審訊中，給予“不誠實”的答覆。
據法新社報導，孟晚舟代表律師的指控針對加拿大皇家騎警警官文斯頓•葉（音譯，Winston Yep）就孟晚舟前年12月在溫哥華機場時，為何他拖延逮捕行動所提供的證詞。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china/story20201029-1096653

*【奈及利亞人成為世貿組織新任秘書長最終推薦人選】
世界貿易組織發言人羅克韋爾28日宣佈，尼日利亞候選人Ngozi Okonjo-Iweala成為世貿組織秘書長遴選“三人小組”擬向總理事會提交的新任秘書長最終推薦人選，美國單方面表示不支持這一推薦人選。羅克韋爾說，世貿組織成員將在11月9日就秘書長遴選事宜舉行會議，希望屆時能就最終人選做出決定。美方稱將繼續支持韓國候選人俞明希參選。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9-1096668

*【阿塞拜然中部城市遭亞美尼亞襲擊 亞方否認】
阿塞拜然國防部28日表示，阿中部城市巴爾達遭亞美尼亞方面火箭彈襲擊，導致至少21人死亡、70人受傷。阿國防部還指控亞方破壞停火協議，對塔塔爾等阿境內地區發動炮擊。亞美尼亞國防部否認亞方襲擊巴爾達的說法。據亞美尼亞通訊社報導，阿軍當天對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地區的斯捷潘納克特等城市進行多次攻擊，造成人員傷亡。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9-1096667

*【美國路易斯安那州遭颶風澤塔襲擊】
美國路易斯安那州28日遭颶風澤塔襲擊，政府追蹤者稱之為“威脅生命的風暴潮”，這是今年襲擊美國墨西哥灣沿岸州的第三場颶風。颶風Hurricane Zeta以時速175公里夾帶著強風襲擊了墨西哥灣沿岸的路易斯安那州到密西西比州。此二級風暴並列了在一年內對該州襲擊最多次的15年紀錄。
https://www.zaobao.com.sg/realtime/world/story20201029-1096660

【HK01】首都新地標拔地而起　北京有個「新宇宙中心」

早十年前，有朋友說住在望京之時，感覺還有點遠。但近五年，隨着望京SOHO落成，大量創業公司及新科技企業進駐，這裏發生的變化，成了中國新資本時代，人流和城市發展的縮影。面積16平方公里、總居住人口超過50萬，如今它猶如北京的「獨立王國」、「城中之城」，更重要的是，它亦像當年美國的加州一樣，吸引着尋夢的眾生。

這裏地勢偏高，上風上水，但不像老城中的井字結構，道路歪斜，容易迷路；外企曾經為王，如今新地標拔地而起，構築互聯網巨頭的要塞，成為創業及中產階層以至明星們的新樂園。房價平均達到七萬元人民幣一平方米，而生活自成一體。

過往說望京遠，但現在望京人不無自豪地說，他們不假外求，活在這個帶未來感的城中之城，共同推動和見證了那個傳說中「新宇宙中心」的興起。隱憂不是沒有，這一波創業潮能維持多久？望京SOHO賣掉象徵什麼？但目前看來，都擋不住夢想成為望京一份子的大潮。

人在北京，首要認出東南西北。搭出租車不說門牌地址，要說長虹橋東北角往南過200米下車。一切以故宮天安門作中心點的話，有了東南西北的城區分野。望京在北京城的東北面，在往首都機場的路上必然經過（別忘記剛開了的北京大興國際機場在南面）。而望京今天給北京的衝擊，在於它自成一體，可不依附於這種以天安門為中心的地理概念。因為好大程度上，你走進望京，不用出來。要出差，直接到機場。返北京，比到市中心快半個小時就到家。

望京地勢略高於北京主城區，但從歷史上很難看出這是一塊上風上水的寶地。明清以來，它曾是驛站、哨所、軍營、村落和進京橋頭堡。事實上，今天北京的潮點，像三里屯，過往確是郊區。望京也只能是一個皇帝往東出行後，回城途上遠望京師的小高坡。

漫漫歲月中，整個區域人煙稀少，實際佔領者是野生植物。1949年後生長的主要是花椒，所以有稱為「花椒地」。1984年，這裏才有了第一條公交線路404路。三年後，為緩解大山子和798廠區（如今已成知名藝術文創區）的居住壓力，北京市政府對望京重新規劃。城開集團拿下了第一塊地皮，建造了第一批住宅區，根據諧音命名為「花家地小區」。中央美術學院（下稱央美）其後的遷入，也讓它有了「畫家地」的別稱和藝術的DNA。至此，望京才正式進入城市化進程，以及北京總體的發展視野。

由舊「睡城」到新地標

很長一段日子裏，望京只是「睡城」：因房租廉價，大量「北漂」（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租住這兒，早出晚歸。這裏的生活一度乏善可陳，「睡城人」唯一可逛的商場只有還有點距離的燕莎望京購物中心（北京較早出現的購物中心）。前蘇聯建築風格的宿舍樓，連綿的低矮群房，連同坑窪道路和流動攤販，塑造出有如城鄉結合部的基本景觀。

簡言之，當時的望京，遠不是一個令人自豪的名字。住在望京，就如傳說中這地點名字的由來：遠遠望着京城輕嘆。

真正的巨變發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望京開始釋放獨有氣運。第一批受益者，除了原住在「皇城根」下的拆遷戶，還有不少在北京留學或經商的韓國人，他們因就近韓國大使館和本國企業選擇這裏，也因為手頭較寬裕又洞察房產市場先機，大量購買新公寓—後來證明是一筆回報率極高的投資。因公寓的多功能用途，有的用來住，有的開工作室、訓練空間，那座面向機場高速公路的顯眼大樓，也變成一種新時代創業及生活的起動地標。

至2006年，全北京21萬韓國人中，望京就佔七萬，韓國餐廳和服裝店也如春筍湧現，是名副其實的北京「韓國城」。我也是這階段初初走進望京，因為是新建區，街道規劃好歹相對「四正」，和其時出現的朝外SOHO、SOHO現代城等，成為新世紀北京新城市化的標誌。

2010年代，定位為「高端國際化科技商務創新城市綜合體」的望京，好像格調有了提升。在此之前，西門子、摩托羅拉、三星、奔馳（平治）等跨國公司紛紛入駐，斥資興建它們在中國的總部大廈，為望京增加了可明確辨識的現代建築群（例如奔馳總部頂的巨型旋轉logo），也讓出租車司機有路標可循。不過，不是每間外企都能分享到中國式風水的紅利。諾基亞一度停產，摩托羅拉更倒閉收場。但它們進中國的經歷，無疑是一個時代的印記。

有人退出，有人趕赴。此時，在北京佈局甚廣的本港上市地產公司SOHO中國下了一招大棋，邀請著名建築師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操刀設計三峰鼎立的「望京SOHO」，三座外部裝飾着不規則鋁板的建築，遠看黑白相間，像帆船或天外飛來的異形物，和在市中心的銀河SOHO一樣，極具科幻感。但望京SOHO之於望京意義又有所不同，它以新地標的姿態，宣告了望京更新的創業公司埋堆時代的到臨。該建築於2014年建成，兩年後，哈迪德逝世，但望京的新生正同時爆發。

的確，望京SOHO是從首都機場進入北京市區路程中第一個地標性建築，關於這裏風水好壞的討論，從建成後延續至今。其老闆潘石屹曾在微博宣稱：「這裏風水好，適合互聯網公司發展。」更晒出所結識的風水大師。但其開間格局，最初吸引的只能是中小公司。其中有早期的婚戀網站百合網與交友類App陌陌，兩家公司後來成功上市，似乎印證了潘石屹的預言。只可惜，數年後或虧損嚴重，或流失大量用戶。

今年年初，一家名為「神棍局」的自媒體發表一篇熱門文章：《北京望京SOHO風水大局，互聯網「滑鐵盧」？》該文列舉了小藍單車、熊貓TV等案例，稱異形建築氣運難以持久，注定會讓入駐公司到中後期遭遇挫敗。文章廣泛流傳後，導致不少公司退出望京SOHO。潘石屹對此惱羞成怒，最終訴諸於法律，順帶警告互聯網界：「不相信風水，不願意來，你們就別來！」

但其實，這些風水輿情並沒有太多影響後來者，這裏還是繼續吸引着創業者、已成功融資公司及內地已成熟的科技公司入駐。只不過最後的反諷是：最新消息傳來，潘石屹自己可能要變賣望京SOHO。

由中關村轉向「宇宙中心」

肥皂劇無法打破中國互聯網人對望京風水的癡迷。一家名為聖耀互動的遊戲公司的總裁認真研究後發現，從地圖上看，從阜通東大街到花家地街的道路規劃，像一個巨大的安卓（Android）機器人。話雖調侃，但反映出某種普遍認知。愈來愈多互聯網巨頭進入望京，迄今為止，當中知名的40家，其總市值已超萬億元人民幣，包括阿里巴巴、美團、優步、高德地圖、觸控科技等，它們形成集群效應，讓望京變身「掃碼街」（互聯網應用競爭激烈，為了推廣掃碼下載某些應用程式，這裏有極多推廣人員在街上鼓勵路過者掃其碼），一躍成為北京「第二CBD」，並超越舊有在城西的中關村－五道口，成為「新宇宙中心」。

「新宇宙中心」這個流行於網絡的稱號，最早源於北京城西五道口商城上的U-CENTER字牌。其暗含的意思大致包括：密集的現代化建築群、成熟商圈和配套、繁忙的交通、密度高且多樣化的人群、多元生活場景—簡言之，繁榮而充滿活力的城市綜合體，並有支柱產業支撐。昔日中關村－五道口以中國第一代IT聞名，因近清華北大，有廣大的學生及創業群體，軟硬件都獨步北京城，但規劃應變不如望京，也沒跟上互聯網迭代的速度—如果說網易、搜狐、新浪等一度在中關村立足的公司代表的是中國互聯網江湖的諸侯割據時期，那麼，望京的新型互聯網公司，則宣告戰國時代來臨。

資本在攪動和塑造「新宇宙中心」。最有說服力的例子來自內地最大電商阿里巴巴，它在「杭州+北京」的雙城戰略下擴張，2016年先後收購昆泰嘉瑞中心和綠地中心三號樓，又斥資近69億元人民幣在望京北部朝陽區電子城建造新總部，並帶來超過12,000名員工，就像在熱鍋裏灑下無數餃子，帶動了周邊產業和配套。餐廳、醫院和教育機構接連出現，商住樓盤也因此再度漲價—該區域的望京府均價已達八萬元人民幣一平方米，而十多年前，這塊地皮幾乎無人問津。

望京地標因此再次升級。如今，這裏除了外企總部大樓和望京SOHO，還可以看到「望京第一高樓」綠地中心主樓「中國錦」、以水晶燈籠聞名的保利國際廣場、美食街區麒麟社和面積七萬平米的望京中央公園，公園周邊還將出現著名日本建築師隈研吾操刀的望京凱悅酒店。面貌的巨變激發一種對比想像：它看來又不像矽谷那麼geek（悶蛋）了，有財技和資本進駐變身之後，望京會成為北京的小曼哈頓嗎？

很明顯，在成為曼哈頓之前，它首先成了覺醒的「不夜城」。毋須擔心在歪斜交織的街道迷路，24小時通明的寫字樓就是一座座燈塔。常年加班的互聯網從業者，演繹中國「996」（朝九晚九，每周工作六天）的勵志故事。而在早晚高峰期，站在望京SOHO高層，透過玻璃窗，可看到望京地鐵站出入口群蟻蠕動的情景。

對有住房購買力的中產階層而言，望京意味着新生活樂園—鄰近首都機場，地鐵14、15號線和數十路公交線路令出行十分便捷，而超市、新鮮水果店、休閒娛樂場所等齊全配套，讓生活系統自成一體。在面積廣大而交通擁堵的北京，這樣層次豐富、自給自足的區間顯然有着極強的吸引力，甚至引來眾多演藝圈名人前來築巢，為望京增添了「明星家園」的標籤。王菲、馬伊琍、馮小剛、徐崢、張涵予、林更新等明星都在望京置業，投資或用作第二、第三住所，他們偶爾閃現的身影，讓秘密潛伏的狗仔隊和鄰居們興奮不已。

拋開商務區的嚴肅和高壓，望京能吸引新創業人士，還因為終於有潮點的出現：你可以在央美場館看場展覽，在中央公園內鍛煉或舉辦野餐派對，在韓國街區吃一頓據說「比首爾還正宗」的韓式料理……坐在麒麟社的CUP ONE咖啡館，不僅可看到哈迪德的大作，還可能收獲許多當代故事：最新的風口和動輒百億的投資、一夜暴富的神話和輸家的悲慘結局、巨頭收購動向和新公司的崛起、知名大佬和高管們的緋聞……摻雜着PV、KPI、BP等術語，令人感到切切實實進入了信息爆炸的時代，而自己就身在風眼之中。

#社會 #科技 #經濟

【HK01】首都新地標拔地而起　北京有個「新宇宙中心」

早十年前，有朋友說住在望京之時，感覺還有點遠。但近五年，隨着望京SOHO落成，大量創業公司及新科技企業進駐，這裏發生的變化，成了中國新資本時代，人流和城市發展的縮影。面積16平方公里、總居住人口超過50萬，如今它猶如北京的「獨立王國」、「城中之城」，更重要的是，它亦像當年美國的加州一樣，吸引着尋夢的眾生。

這裏地勢偏高，上風上水，但不像老城中的井字結構，道路歪斜，容易迷路；外企曾經為王，如今新地標拔地而起，構築互聯網巨頭的要塞，成為創業及中產階層以至明星們的新樂園。房價平均達到七萬元人民幣一平方米，而生活自成一體。

過往說望京遠，但現在望京人不無自豪地說，他們不假外求，活在這個帶未來感的城中之城，共同推動和見證了那個傳說中「新宇宙中心」的興起。隱憂不是沒有，這一波創業潮能維持多久？望京SOHO賣掉象徵什麼？但目前看來，都擋不住夢想成為望京一份子的大潮。

人在北京，首要認出東南西北。搭出租車不說門牌地址，要說長虹橋東北角往南過200米下車。一切以故宮天安門作中心點的話，有了東南西北的城區分野。望京在北京城的東北面，在往首都機場的路上必然經過（別忘記剛開了的北京大興國際機場在南面）。而望京今天給北京的衝擊，在於它自成一體，可不依附於這種以天安門為中心的地理概念。因為好大程度上，你走進望京，不用出來。要出差，直接到機場。返北京，比到市中心快半個小時就到家。

望京地勢略高於北京主城區，但從歷史上很難看出這是一塊上風上水的寶地。明清以來，它曾是驛站、哨所、軍營、村落和進京橋頭堡。事實上，今天北京的潮點，像三里屯，過往確是郊區。望京也只能是一個皇帝往東出行後，回城途上遠望京師的小高坡。

漫漫歲月中，整個區域人煙稀少，實際佔領者是野生植物。1949年後生長的主要是花椒，所以有稱為「花椒地」。1984年，這裏才有了第一條公交線路404路。三年後，為緩解大山子和798廠區（如今已成知名藝術文創區）的居住壓力，北京市政府對望京重新規劃。城開集團拿下了第一塊地皮，建造了第一批住宅區，根據諧音命名為「花家地小區」。中央美術學院（下稱央美）其後的遷入，也讓它有了「畫家地」的別稱和藝術的DNA。至此，望京才正式進入城市化進程，以及北京總體的發展視野。

由舊「睡城」到新地標

很長一段日子裏，望京只是「睡城」：因房租廉價，大量「北漂」（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租住這兒，早出晚歸。這裏的生活一度乏善可陳，「睡城人」唯一可逛的商場只有還有點距離的燕莎望京購物中心（北京較早出現的購物中心）。前蘇聯建築風格的宿舍樓，連綿的低矮群房，連同坑窪道路和流動攤販，塑造出有如城鄉結合部的基本景觀。

簡言之，當時的望京，遠不是一個令人自豪的名字。住在望京，就如傳說中這地點名字的由來：遠遠望着京城輕嘆。

真正的巨變發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望京開始釋放獨有氣運。第一批受益者，除了原住在「皇城根」下的拆遷戶，還有不少在北京留學或經商的韓國人，他們因就近韓國大使館和本國企業選擇這裏，也因為手頭較寬裕又洞察房產市場先機，大量購買新公寓—後來證明是一筆回報率極高的投資。因公寓的多功能用途，有的用來住，有的開工作室、訓練空間，那座面向機場高速公路的顯眼大樓，也變成一種新時代創業及生活的起動地標。

至2006年，全北京21萬韓國人中，望京就佔七萬，韓國餐廳和服裝店也如春筍湧現，是名副其實的北京「韓國城」。我也是這階段初初走進望京，因為是新建區，街道規劃好歹相對「四正」，和其時出現的朝外SOHO、SOHO現代城等，成為新世紀北京新城市化的標誌。

2010年代，定位為「高端國際化科技商務創新城市綜合體」的望京，好像格調有了提升。在此之前，西門子、摩托羅拉、三星、奔馳（平治）等跨國公司紛紛入駐，斥資興建它們在中國的總部大廈，為望京增加了可明確辨識的現代建築群（例如奔馳總部頂的巨型旋轉logo），也讓出租車司機有路標可循。不過，不是每間外企都能分享到中國式風水的紅利。諾基亞一度停產，摩托羅拉更倒閉收場。但它們進中國的經歷，無疑是一個時代的印記。

有人退出，有人趕赴。此時，在北京佈局甚廣的本港上市地產公司SOHO中國下了一招大棋，邀請著名建築師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操刀設計三峰鼎立的「望京SOHO」，三座外部裝飾着不規則鋁板的建築，遠看黑白相間，像帆船或天外飛來的異形物，和在市中心的銀河SOHO一樣，極具科幻感。但望京SOHO之於望京意義又有所不同，它以新地標的姿態，宣告了望京更新的創業公司埋堆時代的到臨。該建築於2014年建成，兩年後，哈迪德逝世，但望京的新生正同時爆發。

的確，望京SOHO是從首都機場進入北京市區路程中第一個地標性建築，關於這裏風水好壞的討論，從建成後延續至今。其老闆潘石屹曾在微博宣稱：「這裏風水好，適合互聯網公司發展。」更晒出所結識的風水大師。但其開間格局，最初吸引的只能是中小公司。其中有早期的婚戀網站百合網與交友類App陌陌，兩家公司後來成功上市，似乎印證了潘石屹的預言。只可惜，數年後或虧損嚴重，或流失大量用戶。

今年年初，一家名為「神棍局」的自媒體發表一篇熱門文章：《北京望京SOHO風水大局，互聯網「滑鐵盧」？》該文列舉了小藍單車、熊貓TV等案例，稱異形建築氣運難以持久，注定會讓入駐公司到中後期遭遇挫敗。文章廣泛流傳後，導致不少公司退出望京SOHO。潘石屹對此惱羞成怒，最終訴諸於法律，順帶警告互聯網界：「不相信風水，不願意來，你們就別來！」

但其實，這些風水輿情並沒有太多影響後來者，這裏還是繼續吸引着創業者、已成功融資公司及內地已成熟的科技公司入駐。只不過最後的反諷是：最新消息傳來，潘石屹自己可能要變賣望京SOHO。

由中關村轉向「宇宙中心」

肥皂劇無法打破中國互聯網人對望京風水的癡迷。一家名為聖耀互動的遊戲公司的總裁認真研究後發現，從地圖上看，從阜通東大街到花家地街的道路規劃，像一個巨大的安卓（Android）機器人。話雖調侃，但反映出某種普遍認知。愈來愈多互聯網巨頭進入望京，迄今為止，當中知名的40家，其總市值已超萬億元人民幣，包括阿里巴巴、美團、優步、高德地圖、觸控科技等，它們形成集群效應，讓望京變身「掃碼街」（互聯網應用競爭激烈，為了推廣掃碼下載某些應用程式，這裏有極多推廣人員在街上鼓勵路過者掃其碼），一躍成為北京「第二CBD」，並超越舊有在城西的中關村－五道口，成為「新宇宙中心」。

「新宇宙中心」這個流行於網絡的稱號，最早源於北京城西五道口商城上的U-CENTER字牌。其暗含的意思大致包括：密集的現代化建築群、成熟商圈和配套、繁忙的交通、密度高且多樣化的人群、多元生活場景—簡言之，繁榮而充滿活力的城市綜合體，並有支柱產業支撐。昔日中關村－五道口以中國第一代IT聞名，因近清華北大，有廣大的學生及創業群體，軟硬件都獨步北京城，但規劃應變不如望京，也沒跟上互聯網迭代的速度—如果說網易、搜狐、新浪等一度在中關村立足的公司代表的是中國互聯網江湖的諸侯割據時期，那麼，望京的新型互聯網公司，則宣告戰國時代來臨。

資本在攪動和塑造「新宇宙中心」。最有說服力的例子來自內地最大電商阿里巴巴，它在「杭州+北京」的雙城戰略下擴張，2016年先後收購昆泰嘉瑞中心和綠地中心三號樓，又斥資近69億元人民幣在望京北部朝陽區電子城建造新總部，並帶來超過12,000名員工，就像在熱鍋裏灑下無數餃子，帶動了周邊產業和配套。餐廳、醫院和教育機構接連出現，商住樓盤也因此再度漲價—該區域的望京府均價已達八萬元人民幣一平方米，而十多年前，這塊地皮幾乎無人問津。

望京地標因此再次升級。如今，這裏除了外企總部大樓和望京SOHO，還可以看到「望京第一高樓」綠地中心主樓「中國錦」、以水晶燈籠聞名的保利國際廣場、美食街區麒麟社和面積七萬平米的望京中央公園，公園周邊還將出現著名日本建築師隈研吾操刀的望京凱悅酒店。面貌的巨變激發一種對比想像：它看來又不像矽谷那麼geek（悶蛋）了，有財技和資本進駐變身之後，望京會成為北京的小曼哈頓嗎？

很明顯，在成為曼哈頓之前，它首先成了覺醒的「不夜城」。毋須擔心在歪斜交織的街道迷路，24小時通明的寫字樓就是一座座燈塔。常年加班的互聯網從業者，演繹中國「996」（朝九晚九，每周工作六天）的勵志故事。而在早晚高峰期，站在望京SOHO高層，透過玻璃窗，可看到望京地鐵站出入口群蟻蠕動的情景。

對有住房購買力的中產階層而言，望京意味着新生活樂園—鄰近首都機場，地鐵14、15號線和數十路公交線路令出行十分便捷，而超市、新鮮水果店、休閒娛樂場所等齊全配套，讓生活系統自成一體。在面積廣大而交通擁堵的北京，這樣層次豐富、自給自足的區間顯然有着極強的吸引力，甚至引來眾多演藝圈名人前來築巢，為望京增添了「明星家園」的標籤。王菲、馬伊琍、馮小剛、徐崢、張涵予、林更新等明星都在望京置業，投資或用作第二、第三住所，他們偶爾閃現的身影，讓秘密潛伏的狗仔隊和鄰居們興奮不已。

拋開商務區的嚴肅和高壓，望京能吸引新創業人士，還因為終於有潮點的出現：你可以在央美場館看場展覽，在中央公園內鍛煉或舉辦野餐派對，在韓國街區吃一頓據說「比首爾還正宗」的韓式料理……坐在麒麟社的CUP ONE咖啡館，不僅可看到哈迪德的大作，還可能收獲許多當代故事：最新的風口和動輒百億的投資、一夜暴富的神話和輸家的悲慘結局、巨頭收購動向和新公司的崛起、知名大佬和高管們的緋聞……摻雜着PV、KPI、BP等術語，令人感到切切實實進入了信息爆炸的時代，而自己就身在風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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