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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美尼亞問題雜說（二之一）
「你去過亞塞拜塞，可不可以告訴我他們怎樣說？」在亞美尼亞，我參加了兩個一日團，兩次不同導遊，但都是年輕美少女。在往Sevan Lake的路上，導遊妹妹逼大家匯報自己國籍，還有是次旅遊路線。她得悉我首站從亞塞拜塞出發，就劈頭問我這個問題。也許她是個主修語言及文化學的大學生，所以特別關心這個議題。「因為我不能到亞塞拜疆，所以很好奇他們的想法。」我還未答腔，她又補上一句。
亞美尼亞和亞塞拜疆，因為國土爭議，兩國一直水火不容。亞美尼亞人不可以到亞塞拜疆，所以除了官方說法，導遊妹妹只能透過外國人之口，得知世仇想法。
「唔......他們說，亞美尼亞從前不存在，只是個屬於亞塞拜疆的部落。」我說未說完，導遊妹妹頭頂已經開始冒煙：「哈！豈有此理，他們居然反過來說？我們有大量教堂可以做歷史證明，歷史博物館也放滿展品，說明亞美尼亞擁有長遠歷史。我還真好奇，他們的博物館有甚麼？」她嗤之以鼻，又說：「亞塞拜疆以前只是零零碎碎的部落，直到1918年才成國。卡拉巴赫和Nakhchivan（註：前者宣稱獨立，後者為亞塞拜疆分離的國土），本來是亞美尼亞的一部分，是蘇聯時期，史太林給他們的。」「為什麼史太林要這樣做？」我問。「哼，還不是為了私仇。他是格魯吉亞人，在哥里出生，但父親是亞美尼亞人，後來拋棄了他，所以就割我們的地，報童年私仇。」她說。不過其實，我猜更重要的理由，是因為亞塞拜疆坐擁大量石油和天然氣，對當時要工業大躍進的蘇聯來說，亞塞拜疆比亞美尼亞有用得多，所以才對前者更好。想起邱吉爾對史太林的評價是，他把蘇聯，從一個農業國家，一躍提升至工業國度。
「還有他們說，你們都聽俄羅斯的話。」其實原文是「俄羅斯的走狗」，但我怕冒犯，對她刺激太大，所以稍稍修飾了一點，但看來沒有甚麼用：「他們都不想想，我們到底是為甚麼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他們！我們只是小國，根本沒有足夠力量對抗，所以只能依賴俄羅斯。因為普京支持，有俄兵在亞美尼亞駐紮。」「可是我不明白，為何昔日割你們的地，以跟亞塞拜疆交好，現在卻又幫助你們？」我問。「那是因為不同時期的總統取態不同呀。」她說。
「我們跟亞塞拜疆人的戰爭，從去年四月四日開始，至今仍沒有結束。我的祖母就住在邊境附近，時不時聽到爆炸聲。」她繼續說：「亞塞拜疆人兇殘得很，只不過是早前的事，他們士兵無故殘殺平民，斬掉他們的耳朵，可怕得很，但這都不算最可惡。」她嚥了嚥口水又說：「2004年在布達佩斯，舉辦了個軍人會議，我們亞美尼亞有個軍官覺得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怎料亞塞拜疆人無故闖進房間，更殺了我們的人。明明這是謀殺，匈牙利有責任要處理，可是他們卻置若罔聞。那人大搖大擺的返回亞塞拜疆，更成為當地英雄，你說可笑不可笑？」「不會吧，這也太誇張了。」我說。「不！我句句屬實。不然你可以到維基查看，維基總不會說謊吧，網頁上清清楚楚的說明，事件的來龍去脈。」她立即用電話查找，果然立即就彈出有關資料，她把頁面伸到我眼前。「但其實我們明白，這是政府和政治的事，和平民百姓無關，只不過是亞塞拜疆總統的意願。」她說。
待續
註： 圖中為被殺的亞美尼亞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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