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很開心可以參與今年【2020衛武營馬戲平台】的演出,還記得,以前還在當兵時,就看著自己當兵的好夥伴們在那時還沒蓋好的衛武營上發光發熱,看著每一齣馬戲表演就好像進入了每一個不同的故事,有各種不同的情緒,給我最大的啟發大概就是“勇氣”這個詞,勇於嘗試各種不同的可能,永遠保持著對任何事物的好奇;
謝謝 On.P.Young 紅鼻子馬戲團 團長信達的邀請,讓我能在裡面以音樂領航者的角色進入這個馬戲森林的故事當中,誰能想到運用各種帽子戲法及情境把五個不同的馬戲演出串接在一起,透過的是不斷的創作和討論,不同背景的人們運用各種觀點激發出別於以往的即興創作,"創作過程“我想絕對是這次我最大的收穫;
從衛武營的戶外巨石一路走到樹洞,又從樹洞走到公共鋼琴,最後回到了建築物本體前的最後Showcase,十足的把整個衛武營的每個物件都納入了演出當中,這當中音響和各種技術層面都是經過一再地溝通才有辦法完成這齣如此龐大的演出,背後的每個技術人員都是最有力的推手;
我想,馬戲帶給人的不是只單單一齣戲劇,而是每個人心中最初那份純粹的歡樂~~~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 National Kaohsiung Center for the Arts - Weiwuying
MR. Adam,亞當先生
#小綠人Littlegreenman
#楊世豪YANGcyrwheelhatterartist
#石宸亦AZCYI
#呂天佑
#林潔民
照片由衛武營授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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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潛:如何閱讀一本書】
對於寫作者來說,閱讀上的積累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而這次分享的這篇文章,出自國學大師朱光潛,教你如何讀書更能將其中的養料化為己用。
一起來看看他提出的方法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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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讀書 / 朱光潛
十幾年前我曾經寫過一篇短文談讀書,這問題實在是談不盡,而且這些年來我的見解也有些變遷,現在再就這問題談一回,趁便把上次談學問有未盡的話略加補充。
學問不只是讀書,而讀書究竟是學問的一個重要途徑。因為學問不僅是個人的事而是全人類的事,每科學問到了現在的階段,是全人類分途努力日積月累所得到的成就,而這成就還沒有淹沒,就全靠有書籍記載流傳下來。
書籍是過去人類的精神遺產的寶庫,也可以說是人類文化學術前進軌跡上的里程碑。我們就現階段的文化學術求前進,必定根據過去人類已得的成就做出發點。如果抹煞過去人類已得的成就,我們說不定要把出發點移回到幾百年前甚至幾千年前,縱然能前進,也還是開倒車落伍。讀書是要清算過去人類成就的總帳,把幾千年的人類思想經驗在短促的幾十年內重溫一遍,把過去無數億萬人辛苦獲來的知識教訓集中到讀者一個人身上去受用。有了這種準備,一個人總能在學問途程上作萬里長征,去發見新的世界。
歷史愈前進,人類的精神遺產愈豐富,書籍愈浩繁,而讀書也就愈不易。書籍固然可貴,卻也是一種累贅,可以變成研究學問的障礙。
它至少有兩大流弊。
第一,書多易使讀者不專精。我國古代學者因書籍難得,皓首窮年才能治一經,書雖讀得少,讀一部卻就是一部,口誦心惟,咀嚼得爛熟,透入身心,變成一種精神的原動力,一生受用不荊現在書籍易得,一個青年學者就可誇口曾過目萬卷,「過目」的雖多,「留心」的卻少,譬如飲食,不消化的東西積得愈多,愈易釀成腸胃病,許多浮淺虛驕的習氣都由耳食膚受所養成。
其次,書多易使讀者迷方向。任何一種學問的書籍現在都可裝滿一圖書館,其中真正絕對不可不讀的基本著作往往不過數十部甚至於數部。許多初學者貪多而不務得,在無足輕重的書籍上浪費時間與精力,就不免把基本要籍耽擱了;比如學哲學者儘管看過無數種的哲學史和哲學概論,卻沒有看過一種柏拉圖的《對話集》,學經濟學者儘管讀過無數種的教科書,卻沒有看過亞當斯密的《原富》。做學問如作戰,須攻堅挫銳,占住要塞。目標太多了,掩埋了堅銳所在,只東打一拳,西路一腳,就成了「消耗戰」。
讀書並不在多,最重要的是選得精,讀得徹底。與其讀十部無關輕重的書,不如以讀十部書的時間和精力去讀一部真正值得讀的書;與其十部書都只能泛覽一遍,不如取一部書精讀十遍。
「好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這兩句詩值得每個讀書人懸為座右銘。讀書原為自己受用,多讀不能算是榮譽,少讀也不能算是羞恥。少讀如果徹底,必能養成深思熟慮的習慣,涵泳優遊,以至於變化氣質;多讀而不求甚解,則如馳騁十裡洋場,雖珍奇滿目,徒惹得心花意亂,空手而歸。
世間許多人讀書只為裝點門面,如暴發戶炫耀家私,以多為貴。這在治學方面是自欺欺人,在做人方面是趣味低劣。讀的書當分種類,一種是為獲得現世界公民所必需的常識,一種是為做專門學問。為獲常識起見,目前一般中學和大學初年級的課程,如果認真學習,也就很夠用。所謂認真學習,熟讀講義課本並不濟事,每科必須精選要籍三五種來仔細玩索一番。常識課程總共不過十數種,每種選讀要籍三五種,總計應讀的書也不過五十部左右。這不能算是過奢的要求。一般讀書人所讀過的書大半不止此數,他們不能得實益,是因為他們沒有選擇,而閱讀時又只潦草滑過。
常識不但是現世界公民所必需,就是專門學者也不能缺少它。
近代科學分野嚴密,治一科學問者多固步自封,以專門為藉口,對其他相關學問毫不過問。這對於分工研究或許是必要,而對於淹通深造卻是犧牲。
宇宙本為有機體,其中事理彼此息息相關,牽其一即動其餘,所以研究事理的種種學問在表面上雖可分別,在實際上卻不能割開。世間絕沒有一科孤立絕緣的學問。
比如政治學須牽涉到歷史、經濟、法律、哲學、心理學以至於外交、軍事等等,如果一個人對於這些相關學問未曾問津,入手就要專門習政治學,愈前進必愈感困難,如老鼠鑽牛角,愈鑽愈窄,尋不著出路。其他學問也大抵如此,不能通就不能專,不能博就不能約。先博學而後守約,這是治任何學問所必守的程式。我們只看學術史,凡是在某一科學問上有大成就的人,都必定於許多它科學問有深廣的基矗目前我國一般青年學子動輒喜言專門,以至於許多專門學者對於極基本的學科毫無常識,這種風氣也許是在國外大學做博士論文的先生們所釀成的。它影響到我們的大學課程,許多學系所設的科目「專」到不近情理,在外國大學研究院裡也不一定有。這好像逼吃奶的小孩去嚼肉骨,豈不是誤人子弟?
有些人讀書,全憑自己的興趣。今天遇到一部有趣的書就把預擬做的事丟開,用全副精力去讀它;明天遇到另一部有趣的書,仍是如此辦,雖然這兩書在性質上毫不相關。一年之中可以時而習天文,時而研究蜜蜂,時而讀莎士比亞。在旁人認為重要而自己不感興味的書都一概置之不理。
這種讀法有如打游擊,亦如蜜蜂採蜜。它的好處在使讀書成為樂事,對於一時興到的著作可以深入,久而久之,可以養成一種不平凡的思路與胸襟。它的壞處在使讀者氾濫而無所歸宿,缺乏專門研究所必需的「經院式」的系統訓練,產生畸形的發展,對於某一方面知識過於重視,對於另一方面知識可以很蒙昧。
我的朋友中有專門讀冷僻書籍,對於正經正史從未過問的,他在文學上雖有造就,但不能算是專門學者。如果一個人有時間與精力允許他過享樂主義的生活,不把讀書當做工作而只當做消遣,這種蜜蜂采蜜式的讀書法原亦未嘗不可採用。但是一個人如果抱有成就一種學問的志願,他就不能不有預定計劃與系統。對於他,讀書不僅是追求興趣,尤其是一種訓練,一種準備。有些有趣的書他須得犧牲,也有些初看很乾燥的書他必須咬定牙關去硬啃,啃久了他自然還可以啃出滋味來。
讀書必須有一個中心去維持興趣,或是科目,或是問題。以科目為中心時,就要精選那一科要籍,一部一部的從頭讀到尾,以求對於該科得到一個概括的瞭解,作進一步作高深研究的準備。讀文學作品以作家為中心,讀史學作品以時代為中心,也屬於這一類。
以問題為中心時,心中先須有一個待研究的問題,然後采關於這問題的書籍去讀,用意在搜集材料和諸家對於這問題的意見,以供自己權衡去取,推求結論。重要的書仍須全看,其餘的這裡看一章,那裡看一節,得到所要搜集的材料就可以丟手。
這是一般做研究工作者所常用的方法,對於初學不相宜。不過初學者以科目為中心時,仍可約略採取以問題為中心的微意。一書作幾遍看,每一遍只著重某一方面。
蘇東坡與王郎書曾談到這個方法:「少年為學者,每一書皆作數次讀之。當如入海百貨皆有,人之精力不能並收盡取,但得其所欲求者耳。故願學者每一次作一意求之,如欲求古今興亡治亂聖賢作用,且只作此意求之,勿生餘念;又別作一次求事蹟文物之類,亦如之。他皆仿此。若學成,八面受敵,與慕涉獵者不可同日而語。」
朱子嘗勸他的門人採用這個方法。它是精讀的一個要訣,可以養成仔細分析的習慣。舉看小說為例,第一次但求故事結構,第二次但注意人物描寫,第三次但求人物與故事的穿插,以至於對話、辭藻、社會背景、人生態度等等都可如此逐次研求。
讀書要有中心,有中心才易有系統組織。比如看史書,假定注意的中心是教育與政治的關係,則全書中所有關於這問題的史實都被這中心聯繫起來,自成一個系統。以後讀其它書籍如經子專集之類,自然也常遇著關於政教關係的事實與理論,它們也自然歸到從前看史書時所形成的那個系統了。一個人心裡可以同時有許多系統中心,如一部字典有許多「部首」,每得一條新知識,就會依物以類聚的原則,匯歸到它的性質相近的系統裡去,就如拈新字貼進字典裡去,是人旁的字都歸到人部,是水旁的字都歸到水部。大凡零星片斷的知識,不但易忘,而且無用。每次所得的新知識必須與舊有的知識聯絡貫串,這就是說,必須圍繞一個中心歸聚到一個系統裡去,才會生根,才會開花結果。
記憶力有它的限度,要把讀過的書所形成的知識系統,原本枝葉都放在腦裡儲藏起,在事實上往往不可能。如果不能儲藏,過目即忘,則讀亦等於不讀。我們必須於腦以外另辟儲藏室,把腦所儲藏不盡的都移到那裡去。這種儲藏室在從前是筆記,在現代是卡片。
記筆記和做卡片有如植物學家採集標本,須分門別類訂成目錄,采得一件就歸入某一門某一類,時間過久了,採集的東西雖極多,卻各有班位,條理井然。這是一個極合乎科學的辦法,它不但可以節省腦力,儲有用的材料,供將來的需要,還可以增強思想的條理化與系統化。預備做研究工作的人對於記筆記做卡片的訓練,宜於早下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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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周專欄:寫自己
對一些以自身的生活經驗為題材的小說家,常常有這樣的批評:他寫來寫去都是寫自己。我們期待一個小說家應該到社會上、到歷史裏,去發掘多種多樣的題材,特別是一些非同尋常的人物和事件,而不是把眼光聚焦在自己的鼻尖,或者自己的肚臍眼。除非你擁有極度戲劇化的人生,經驗過非凡的磨難或痛苦,否則你憑什麼要求人家看你自己的故事?
自我的故事進入書寫當中,並不是自古必然的。它的發生在文化史上是一件大事。從希臘到羅馬時期,不存在「自我」這個概念。所有叙事形式,包括神話、史詩和悲劇,都是以眾神和英雄為主角的。至於喜劇,雖然上場的都是普通人,但他們所代表的是普遍的「眾生」(Everyman),而不是獨特的個體。公元二世紀阿普留斯的《變形記》(或稱《金驢記》),雖然是現存最早的第一人稱小說之一,但當中的叙述者跟作者無關,完全是個虛構故事。
自我正式進入書寫,或說「自我意識」的誕生,究竟在什麼時候,我沒有深入研究。憑印象說,公元四世紀聖奧古斯汀的《懺悔錄》是個重要標記。前所未有地,一個普通人的成長經過,以及他犯下的日常過失,居然可以成為大書特書的對象。聖奧古斯汀所懺悔的罪行,也不過是少年時代偷過鄰家的李子,以及成年後有過一個長期的情人,並且誕下私生子,規模和深度遠遠不及神話故事或英雄史詩中的案例。很明顯,不信真神才是罪行中的重中之重。重點當然不是罪孽的輕重,而是在基督教的全能神面前,一個懂得而且必須自我反思的內在性被創造出來了。可以說,西方的「自我」誕生於基督教文化,而且附帶着沉重的罪疚意識。
從自我進入書寫,到自我進入文學,中間又隔着幾個世紀。十三世紀的但丁,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寫作《神曲》,雖然下遊地獄上達天堂的經歷都是想像出來的,但個人背景的設置,以及內心的困頓和追求,都跟作者本人的自我密不可分。信仰上的卑微而充滿罪疚感的自我,和詩藝上高揚而富有個性的自我,在這裏奇妙地結合在一起。至於小說這種文體,則可能要到二十世紀初現代主義時期,在普魯斯特和喬伊斯等所書寫的「藝術家小說」中,才看到作家的自我名正言順地成為創作題材。這個現代的自我,跟先前由基督教發明的自我,又是另一番樣貌。取代罪疚感而來的,是新近發現的人類潛意識。這種嶄新形態的自我,呈現為文學上的意識流手法。
與西方相比,中國式自我的發現和進展完全不同。有論者認為,到了公元三世紀的魏晉時期,出現了文學創作的自覺意識,即作者明確地以藝術創作者自居。這裏所指的是詩歌的領域,並以曹植為首的建安文學為代表。我個人認為,四、五世紀之交的陶淵明,就自我書寫而言更具時代意義。陶淵明的詩文幾乎完全是自身日常生活的寫照,人生志向充盈其中,自我意識非常鮮明。自傳(《五柳先生傳》)、自輓詩、自祭文等,直接寫自己的體裁層出不窮。當然,這個中國的、東方的自我,跟西方的基督教自我截然不同。它一方面相對於世俗社會的名教(或傳統儒家的倫理體制),試圖建立自由超然的獨我身份;另一方面則相對於道家的自然,試圖拋開一己的私心和成見,讓自我融入於天地萬物之中。無論是出處、語默或顯隱,這個「我」也是表面的、明明可見的,沒有深層、內在和陰影的。
東方傳統社會隨着現代化的進程,也從西方輸入了「內在的自我」。日本思想家柄谷行人認為,日本現代文學的興起,以至於當中的「私小說」的出現,跟基督教的傳入密不可分。私小說直接暴露作者私隱,毫不迴避各種敗德的行為,特別是肉體性愛和不倫關係,這些都跟罪疚感的覺醒有關。就如亞當和夏娃如果不偷吃禁果,便不知道罪惡和羞恥為何物。這不是說之前日本沒有色情書寫,而是說肉慾首次成為了一件自我的、內在的、深層的事情。把自己視為寫作題材,也不再需要顧忌或掩飾。雖說私小說中並非沒有虛構的成分,但自我從未以如此理所當然的姿態,直接地進佔文學的核心地帶。
在純文學的領域,自我書寫已經成為見怪不怪的常態。但是,這個「現代自我」究竟還可以挖得多深?是否已經山窮水盡?還是有某種新型態的「後現代自我」有待發現?甚或是即將出現「後人類自我」?這些也是值得思索的問題。如果我們把問題稍稍拉開,也可以說,作為作家創作的基石,自我本來就普遍存在於作品之中。最經典的說法,莫過於法國十九世紀小說家福樓拜的名言:「包法利夫人,就是我。」(”Madame Bovary, c’est moi.”)他和他筆下的女主人公,表面上毫無相似之處,但彼此之間卻存在着內在的深層認同。
二十世紀葡萄牙小說家薩拉馬戈,在早期小說《繪畫及書法手冊》中說:「所有人像畫也是自畫像。」小說家在描繪他人的時候,其實也無可避免地描繪了自己。自我在這裏的定義超出了狹義的自己,而包含了所有自己在他人身上的投射。當中有某種唯我論的意味──創作者筆下的世界只能是「我的世界」。自我已經無須相對於神,相對於人和相對於天地而存在。自我就是一切。世界,就是意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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