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有很多種,我選擇了給人幸福的那一種。
也許隔著銀河,我們的心會一直冷漠著,因為看不見彼此的表情,聲音,手勢和動作。那些年過去以後,我們只是錯身,走向不同的街,命運也就完全不同了。那隔著我們的巷道,是時間,也是空間;是河流,也是溝壑。我沒能再找到一個背影相似的人去想念,也不知在未來的街頭,有誰在那裡等我。
當所有承諾都失效的時刻,我突然模糊地想起一個人,一個曾教我愛得死心塌地的人,他的臉孔好像被黑暗吸進去似的,總有著說不出的陰鬱。
在昏暗的咖啡館角落吐著煙,桌上擺著一杯冷掉的黑咖啡,我問他來這裡做什麼?他說我是來體驗有關宇宙的虛無以及作為一名詩人應有的失落感,他引用了芥川龍之介的一段話「人生不如一行波特萊爾」為我們沒有交集的談話草率地作了結尾。
我記得電影《2046》裡面,梁朝偉在平安夜裡帶著王菲去了他白天工作的報館,讓她可以打長途電話給遠在日本的情人木村拓哉,那一幕始終刻在我心底。
我念高中的時候也做過同樣的事,背著老師們都去開教務會議的時候,帶著同學偷偷潛入辦公室,讓他打長途電話給遠在新加坡的女孩互訴情衷,以為無人知曉,以為自己是上帝派來的天使,只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兩個人最後還是分手,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看著王菲拿起電話情意綿綿和情人說著聽不到的情話,我著實感到一種妒忌和羨慕,有個人在遠方想念著你,該是多麼幸福的事。
而我抽著菸,隔著玻璃撫摸她的身影,琢磨她的笑語,透過指尖在玻璃上像是確認地圖似的描繪她的側臉,她清新的模樣。
知道她要飛去日本了,一方面替她高興,一方面又覺得失落,好像不曾擁抱過的冰冷,如雪一般覆蓋了閃著燭光的平安夜,心裡面的酸楚不會有人知道的,至少,我們之間隔著巨大的沉默,如銀河的距離那般遼闊。
現在,我還會想起一些片段,想用文字記錄下來,也會放一些熟悉的音樂,讓自己盡情地悲傷。我還夢過自己扮演聖誕老人,忙著把大家需要的禮物塞進大大的襪子裡,而身後等待的糜鹿從鼻孔冒出白色的水汽,不耐地踩踏著他的蹄,示意我又該往下一站出發了。
幸福有很多種,我選擇了給人幸福的那一種。
文/銀色快手 2014年12月24日
收錄在詩集《羊宇宙的沉默》
Photo By Marketa Nov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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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的城市──巴黎 ◎楊渡
如果人生,不如一行波特萊爾
如果浪子,抵不過韓波的一聲輕笑
如果存在,等於沙特下午啜飲的那杯咖啡
如果美麗,只是普魯斯特追憶的一個回眸
那就不必為此感到奇怪:
全世界的浪子都在這裡
所有漂泊的靈魂與肉體
美好與醜陋,都必須走到盡頭
一切只是純粹的追尋,絕對的擁抱
因為明天,年輕的身體要化為沙塵
羅浮宮的鏡子早已看過兩千年的青春
一切只是流浪,直到最後的地鐵站
秋夜的霧迷漫,穿黑色風衣的詩人
和一盞盞搖曳的燈籠,正在為你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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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魂撫摸 /
也許隔著銀河,我們的心會一直冷漠著,因為看不見彼此的表情,聲音,手勢和動作。那些年過去以後,我們只是錯身,走向不同的街,命運也就完全不同了。那隔著我們的巷道,是時間,也是空間;是河流,也是溝壑。我沒能再找到一個背影相似的人去想念,也不知未來的街頭,有誰在那裡等我。
當所有承諾都失效的時刻,我突然模糊地想起一個人,一個曾教我愛得死心塌地的人,他的臉孔好像被黑暗吸進去似的,總有著說不出的陰鬱,在昏暗的咖啡館角落吐著煙,桌上擺著一杯冷掉的黑咖啡,我問他來這裡做什麼?他說我是來體驗有關宇宙的虛無,以及作為一位詩人應有的失落感,他引用了芥川龍之介的一段話「人生不如一行波特萊爾」為我們沒有交集的談話作了結尾。
我記得電影裡,梁朝偉在平安夜裡帶著王菲去了他白天工作的報館,讓她可以打長途電話給遠在日本的情人木村拓哉,我念高中的時候也做過同樣的事,背著老師們都去開教務會議的時候,帶著同學偷偷潛入辦公室,讓他打長途電話給遠在新加坡的女孩互訴情衷,以為無人知曉,以為自己是上帝派來的天使,只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兩個人最後還是分手,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看著王菲拿起電話情意綿綿和情人說著聽不到的情話,我著實感到一種妒忌和羨慕,有個人在遠方想念著你,該是多麼幸福的事,而我抽著菸,隔著玻璃撫摸她的身影,琢磨她的笑語,透過指尖在玻璃上像是確認地圖似的描繪她的側臉,她的模樣。知道她要飛去日本了,一方面替她高興,一方面又覺得失落,好像不曾擁抱過的冰冷,如雪一般覆蓋了閃著燭光的平安夜,心裡面的酸楚不會有人知道的,至少,我們之間隔著巨大的沉默,如銀河的距離那般遼闊。
現在,我還會想起一些片段,想用文字記錄下來,也會放一些熟悉的音樂,讓自己盡情地悲傷。我還夢過自己扮演聖誕老人,忙著把大家需要的禮物塞進大大的襪子裡,而身後等待的糜鹿從鼻孔冒出白色的水汽,不耐地踩踏著他的蹄,示意我又該往下一站出發了。
幸福有很多種,我選擇了給人幸福的那一種。
文 / 銀色快手 收錄在詩集《羊宇宙的沉默》
2014年12月24日 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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