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東瀛遊:跟物理學泰斗深度遊日本 - Brian Liu
或者未必人人明白愛因斯坦的科學見解,但他的個別喜好大家想必有體會 —— 喜歡去日本旅行。在 99 年前,愛因斯坦為遊覽日本,甘願放棄諾貝爾頒獎禮,除了在東京訪問和演講外,還走遍 10 多座城市,歷時 42 天,部分絕非主流景點。究竟他在甚麼地方留下足跡?日本又讓他留下甚麼印象?
愛因斯坦的日本旅程,源於出版商「改造社」的邀請,到當地進行多場演講和實驗示範。行程的遊記以德文輯錄於「愛因斯坦全集」中,3 年前首度翻譯成英文 The Travel Diaries of Albert Einstein,令世人得以窺見愛因斯坦作為旅行家的一面。由於他在世時從未打算把遊記公開,所以內容被視為他最真切的想法。
根據記述,行程由 1922 年 10 月 8 日開始,愛因斯坦與第二任妻子 Elsa 在法國馬賽港登上日本郵輪北野丸,經埃及、錫蘭、新加坡、香港和上海,在 11 月 17 日抵達神戶。當時神戶為遊客到訪日本的主要門戶之一,愛因斯坦在大批記者簇擁下,受訪半小時方能繼續行程,由學者和德國領事引路,經京都乘火車前往東京。
雖則首數日行程匆忙,但愛因斯坦不忘寫下見聞,流露出他對日本的「一見鍾情」。他形容「日本人樸實、有體面,總體而言深具魅力」,在火車上欣賞「富士山無與倫比的日落風景」,更盛讚「村莊古樸而潔淨、學校校舍優美、土地經悉心開墾」。
作為當紅的科學界明星,愛因斯坦在東京逗留的半個月內,出席任何場合都成為全場焦點。抵達東京翌日,他便開始馬拉松式講學,其革命性的相對論是必不可少的題目,而負責即時翻譯的理論物理學家石原純,正正就是首位把相對論引介日本的學者。
在公餘時間,愛因斯坦應邀出席各種聚會,如欣賞音樂會、到皇居花園賞花、參與德國大使館晚宴等。想過成為音樂家的愛因斯坦,對音樂和藝術活動頗有興趣,更曾在聚會即席演奏其擅長的小提琴,但對於部分應酬卻坦言「心很累」。他形容在大使館與「外交官和其他大人物」共晉晚餐,過程「無聊又苦悶」。
「沒有民族擁有如此純潔的靈魂」
完成講學職責後,愛因斯坦在 12 月 2 日離開東京,開始遊歷日本各地。他先乘火車北上仙台,遊覽日本三景之一的松島,其後轉到栃木縣日光,參觀昔日德川家族與幕府聖地日光東照宮,他雖然讚揚其建築裝飾精美,卻認為「有點過了頭」。
對於日式藝術,他自有一套獨到見解。他形容中國佛教元素之於日本原始藝術,「有如巴洛克藝術般」過分矯飾,真正展現日本民族靈魂的藝術,應當純粹而樸實,所以相比雕欄玉砌的日光東照宮,名古屋的熱田神宮更符合愛因斯坦品味。
在緊接行程中,他形容熱田神宮「有優雅、光滑的木結構,樸實無華,空洞的亭子是靈魂安身之所」,他對奈良寺廟群、琵琶湖邊的園城寺同樣讚嘆不已,甚至稱「京都御所庭院是我見過最雅致的建築之一」。
愛因斯坦在途中結識不少日本人,慕名拜訪的除學者和學生外,還有詩人、畫家和地方政要,但他對日本人印象不但未有轉差,反而讚譽有加。「在日本,我更喜歡和日本人打交道。他們的氣質與意大利人相似,但更加精緻,仍舊沉浸在自身的藝術傳統當中,毫不緊張,又充滿幽默感。」對於日本女性,他又形容「非常精緻、美得像花朵」。
行程在 12 月 29 日到達尾聲,愛因斯坦用大半個月時間,由仙台走到福岡,以當時的鐵路技術而言,行程安排確實有點緊湊。聖誕節當日,他在福岡參與晚宴後,晚上又趕赴門司港,在當地的基督教青年會(YMCA)參與聖誕派對,為兒童演奏小提琴。他在遊記中直言累得「如行屍走肉」。
依依不捨的愛因斯坦曾經感嘆:「人間再沒有民族有如此純潔靈魂,你不能不愛上和佩服這個國家。」只是,不出 10 年,自由開放的大正時代結束,日本的純樸精神將會由軍國主義取代,愛因斯坦也因為納粹主義而流亡海外。
對於如何剎停日本的戰爭機器,愛因斯坦深信經濟制裁行得通,但個半月的學術交流和旅遊經驗,顯然不夠他了解這個國家的政治。諷刺的是,其物理定律 E = mc² 催生的終極武器原子彈,最後會毀了他曾經遊歷的日本城市廣島。原爆之後,擁護人道主義的愛因斯坦陷入自責的輪迴,或者正是日本在他心目中的特殊位置,間接促使他在臨終之年公開反核的立場。
原文:C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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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誕翌日英文 在 八鄉朱凱廸 Chu Hoi Dick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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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9日清晨三點,吉隆坡的公路並不平靜。大大小小的汽車、巴士,由首都魚貫開往全國各地,載著一位又一位渴望變革的馬來西亞人,返回家鄉決定這國家未來五年的命運。
許業維開著有點破舊的二手豐田私家車,駛上通往彭亨的公路。他本身打算買份老麥補給,但只能找到便利店買份蛋糕:「如果你說下午開車,還會有些馬拉小吃,但凌晨的話,真的沒有了。」
熱忱政治活動和社會服務的許業維,生於彭亨一個叫馬蘭的小鎮,雖然未有加入任何政黨,但常常幫他的好友——彭亨士滿慕州議員李健聰拉票,走遍了首府關丹市多個選區。在吉隆坡的企業工作的他,常常在凌晨開車去彭亨、翌日又開回吉隆坡,在這182公里之間不停遊走。
這一晚跟平常不同,車輛比平常多很多,令到公路竟然在凌晨也會塞起來:「我有朋友日間去,開了7個鐘才回到關丹,尤其是彭亨那裡,我們的高速公路只有一條,所以我選擇了凌晨開車就不會太塞,預計八點鐘投票前我就可以回到我家鄉預備。」
通往彭亨的公路橫越整個馬來亞半島,中間有分叉位還可以去東北部的吉蘭丹、登嘉樓,所以車特別多。由車牌上見到,有車子由最南部的柔佛開來、也有北部的檳城、吉打,在那些地方開來的話,已經在公路走了四五個鐘。疲憊的司機們,索性將車停在公路上休息。
公路上出現運木材大車,令到車龍愈來愈長。許業維說,政府明知多車的日子,平時或許會禁止大車通行,但今次卻任由貨車行駛:「他們知道的,這些大車走在公路一定會慢,也一定會壞,特意要令到大家都回不了去的。」
▊ 這一票,到底有幾重要?
馬來西亞的國、州選舉都是單議席單票制,這種選舉制度令候選人有很大限制,通常會出現兩大派系的對決局面。相比香港比例代表制又要配票又要雷動風雲,單議席單票制沒有投票攻略,只有多票一方,就贏出選戰。
當然政府也不笨,執政黨國民陣線自1957年開始,壟斷了政權超過60年,近年受反對派挑戰後,開始在明在暗嘗試干預結果:利用國會多數地位改劃選區,將同一種族、支持派別的選民劃在一起;有些選區改劃後,選民人數大增或大減,選民人數較少的112個州合共只佔全國16%左右人口,可見每個國會席位選票並不等值。而更多時候,又挑動種族矛盾、國營電視台只播放「國陣」的宣傳片、甚至索性直接派錢收買選票。
「制度是一定要改。過去正因為我們的民主意識不很夠,而且我們對投票、選舉認識也不深,所以就會出現了如斯有問題的政局。」
許業維說,政府也有安排郵寄選票,讓無法回鄉或在海外的馬來西亞人投票,可是快遞遲遲未到,而且過往也有不承認郵寄票的前科,令到很多人都不相信郵寄票真的可以安全地進入票箱。
「如果我們真的覺得投票是公民應該盡的責任,而且你又不想自己一票有任何變數,從有價值的票變成廢票,真的應該回來。為了這個信念,很多在外國的朋友都會回來;我們這些在國內的,更加需要去實踐你想要的理想,或者至少得回你那一票的價值,就一定要回去。」
「無論多遠都好,自己開車也好,想盡辦法搭車也好。我很多朋友都買不到車票就搭其他陌生人的車回來投票,大家都寧願冒生命危險——真的是生命危險搭上陌生人的車,都要回去投票。就是為了五年一次投票的一刻,換回那一票的價值,我們就是如此相信的。」
▊ 在不公裡追求公正
三個多小時車程之後,這輛豐田在6:30駛到馬蘭,但只有一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便要起程去到票站投票:「因為九點半前一定要投到票,然後去離這裡一個小時的地方叫做關丹,做監票員。」
上午8時許,許業維走入了一間小學票站,沾上墨汁,投出了代表自己的一票:這個做法是防止有人二次投票,過往民間也要求要用上不能褪色的墨汁,以免有人洗掉再投多次票。
在馬來政治裡,基於族群本來鄰舍地理因素、加上上述的選區劃分,會出現族群高度集中或混合的選區,這也配合著國陣政府的種族政策。而馬蘭是一個「混合區」,即是華人和馬來人混合的選區,雖然許業維出身的小鎮華人不少,但整體而言也是馬來人較多。
即使如此,許業維依然覺得自己一票是有用的,「我們有個說法是:真的想改變的人,雙手弄髒,然後將國家變得乾淨。」
投票以後,許業維馬不停蹄開車到關丹——關丹是彭亨的首府,位於東海岸的邊緣,擁有美麗的海灣。許業維今次是要幫助他的好朋友、爭取連位士滿慕州議員的公正黨候選人李健聰,擔任監票員。
馬來西亞的投票過程,經常為外間所批評,有選民去到票站才知道自己身份被人盜用、投票前後又可能會有人運來不明選票,選舉委員會的安排又朝令夕改。而各黨派都會安排一位監票員,監督投票過程的公正,可是卻也未必能阻止奇怪的情況發生。
「它有一本簿每本50張選票,但我見到第三本只得49張,少了一張。我投訴,但官員不受理,又不讓我衝,令氣氛很匆忙的就通過了,所以就無法追究了,這令我們失了一張票。」
▊ 新馬來西亞誕生
今次選舉被稱為馬來西亞最後一次機會,嘗試實現政黨輪替,不過每當回到各個選區,選情都很不一樣。以李健聰為例,今次選舉出現「三角戰」,彭亨執政的國陣、在野的伊斯蘭黨,都有派人挑戰李健聰的州議席,令選舉增添變數。
投票在下午五時結束,由於官方點票極度緩慢,眾人都打開《當今大馬》網站觀看非正式的滾動開票結果,許業維一邊開手機一邊開車回李健聰的競選總部,跟士滿慕的市民一起等待結果。
雖然晚上不斷傳來國陣多個州政權倒台的消息,但對於未曾經歷政黨輪替的大馬人民來說,未到最後一刻都不知結果。反而有不少華人和馬來人,尤其是老一輩心裡對「513事件」還歷歷在目,擔心萬一實現政黨輪替的話,會否重演當年的慘劇。
1969年5月3日,以華人社群為主的反對勢力得票超越國陣前身、馬來人為主的「聯盟」政府,11日在吉隆坡舉行勝利遊行,觸怒執政黨成員。5月13日,兩黨派人馬在街頭相遇,繼而演變成流血衝突,多人死傷。當中在華人區,華人的死傷比例比馬來人高,種族關係在事件後變得緊張。時任首相東姑阿都拉曼之後提請元首,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
不過,民主的潮流衝破了人民對暴力事件的恐懼,加上納吉的貪瀆政權也令到各種族的人民團結在一起,在晚上十點後,國陣多個大本營都失守,國會議席一直落後,距離政權更替只有一步之差。
當國陣票倉的東馬沙巴、砂拉越也傳來多位希盟候選人獲勝消息,在士滿慕等待開票的市民也十分高興——雖然彭亨州反對黨仍在落後,但馬來西亞有望迎來全國性的政黨輪替,大家還是感到高興。更令在場朋友興奮的,是經歷七個小時的計票工作後,李健聰也成功連任州議員。
「很希望,馬來西亞會迎來六十年來第一個春天。」李健聰當選後,以廣東話回應記者提問時,提出這樣的期盼。
「很開心,但我們要繼續奮鬥,希望明天我們的國會會有很大的改變。」許業維也如是說。
▊ 未完的革命
之後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在雪蘭莪、馬六甲、柔佛,人民抗命阻止懷疑運有不明選票的警車開入票站,國陣宣佈不過半但否認敗選,其後馬哈迪代表希盟宣佈勝出。最高元首在5月10日晚上接受馬哈迪的宣誓,國陣超過60年的執政地位全面倒台;反對派公正黨主席安華獲元首特赧,即將出獄。
「不過上任之後,大家都不知會怎樣。我們之後也要繼續監督政府,希望他們首先要做好經濟。」一夜之間,過往許多願望都實現起來了,但許業維並不期許反對勢力就止終結改革,除了因為不少有違人權的法令都在馬哈迪任內通過,令到他也受到社運內外的爭議;而公民社會能否把握五年的自由時光、改變選黨不選人、依賴議員提供福利的政治空氣,也考驗大馬的人民和政黨們,會否做好公民教育;還有建立實現轉型正義的空間,似乎也是新政府要思考的重要問題。
「贏出選舉只是開始,追回我們落後的時光。」
5月10日的早上,收音機傳來動聽的歌聲,那二手豐田汽車緩媛開回首都,主持人如此介紹:「這首歌包含了三種語言,中文、馬來文和英文,其實這正好體現了馬來西亞的精神:大家團結一起,為了更好的馬來西亞,這首歌是黃明志和法拉杜哈迪一起合作的,叫做《Good Morning早安,新馬來西亞》,也特別適合在今天這個早晨聽到。一覺醒來的時候呢,是像有種空氣好像特別清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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