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吃肉。(*ノ∀`*)
這個腦洞已經有點歷史了,在今年的520終於看到車仔完滿地寫了出來,倒也了了一椿心願~
#雙龍組 #荒連
丨《黑夜色》,身份成謎荒×小貴族連
丨車車在第七節,520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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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少爺,東西清潔好了。”
“給我吧。”站在鏡前的一目連向管家伸出尚未脫去手套的手,接過了擦拭雪亮的短刀。
“少爺按時休息,明早七點準時出發去北郡。”管家退到門外,半掩房門,提醒明日的行程。
“嗯,知道了。”
一目連摘掉帽檐壓得極低的帽子,望著鏡中被額髮遮住一半的臉,瞳孔漸漸虛了焦。
一個理應平靜的夜晚,卻不知為何,心跳有些亂。
窗外!
原本夾在指間的刀柄突然被攥入掌心,刀尖指向了窗戶,一目連的眼睛在晦暗的燈下映著亮光,窗外輕微的異動立刻挑起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但視線投去,除了一片星夜,什麼也沒看到。
或許是蝙蝠吧。
一目連依次檢查了一遍窗戶和門鎖,把短刀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邊警惕著身後的窗戶,一邊解著領結。
繁複的絲帶,在解開時遇到蕾絲,走錯了路線,打成新的結。一目連微微皺眉,低下頭去處理這點節外生枝。
“需要幫忙嗎?連少爺。”
一目連的手比意識更快地做出反應,短刀應聲飛向窗戶,叮地一聲在窗框上留下傷口,掉落在地上。此時,一目連已經摸到了卡在後腰的槍,對方站在寬度只有二十釐米的窗臺上,行動極度受限,面對子彈,勝算為零。
窗外的黑影輕而易舉撬開了窗,翻身跳進了房間,似乎對一目連手中的槍毫無忌憚。
“荒先生?”來者身上的藥氣和血腥味立刻暴露了身份,一目連眯起眼睛,槍依然握在手中,後退半步站定。
【二】
做地下生意的荒僅憑兩件事在倫敦立名,殺人,賣藥。
養父死後剛剛繼承家業的一目連則是左腳踩在白道,右腳跨在黑道,明面上是公立醫院流感疫苗的最大供應商,背地裏依靠各路線人借賣藥之名順藤摸瓜,給員警提供毒販和假藥販子的情報,偶有空閑,也會親身參與追捕。
荒只殺兩種人,虐童的和賣假藥的。他通過黑市從東洋買來低價藥,以低於醫院的價格賣給窮人。很明顯,專心做這兩件事的荒,想殺他的人能從東區排到西區,於是他便用血腥手段恐嚇人,翻著花樣地處理手中的屍體,肢解斬首開膛,一夜暴雨也洗不淨他殺過的街。他手上的紅手套傳說是血染紅的,他的手杖被人們認為是人骨打磨拼接,他突兀又怪異的名字像極了都市傳說中的秘符。然而即便有著這般虛張聲勢的名頭,還是攔不住一些愣頭小子,去招惹這根紮在倫敦陰暗不可見人的泥沼中的刺。
多謝這幫無勇無謀的混球,荒和一目連第一次正面相遇了。
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楣孩子,剛一入行,老大就被荒的手下擒獲送進牢房,到手的賭資眼看著飛走,荒便成了他們頭號要殺的仇人。這天夜裏無星無月,大風在背街小巷裏橫衝直撞,荒被窮兇極惡的毒梟刺傷,在轉去黑街找幫手的路上被這群小流氓們截在了半道上。
“螻蟻。”荒看都不願意看這群人,顧自向前走。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上帝嗎?”流氓頭子的嘴裏噴出惡臭酒氣,荒屏住呼吸,抬起手在鼻子前揮了揮,順勢背向身後,用手肘擊退了偷襲的小羅羅。
接連掀翻了三四個鼠輩,荒盡力捂住的傷口還是裂開了,大量失血讓他身形有些不穩,流氓頭子見狀,從背後趁其不備死死鎖住了他的脖子,刀尖直指心口刺了進去。
“啊…”已經閉上眼睛準備見上帝的荒突然聽到流氓頭子短促地嗚咽一聲,一股濃熱液體帶著新鮮腥味噴濺在荒臉側,在襯衫上洇開一片殷紅的刀叮噹落地,荒迅速掙脫,回身看,這一身酒氣的胖子頸動脈上插著一枚刀片,血流汩汩湧出,痙攣的四肢很快沒了動靜。
周身的風中有異動,荒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包圍著他的殘兵成片倒下,在他還未辨清狀況時,一個小個子黑衣人從他頭頂的牆上飛身躍下,一言不發背起他就跑。
再之後,荒恢復意識時,已經是躺在一間裝飾繁複的臥房裏了。
“我去通知少爺。”管家模樣的中年人站起身,叮囑了守在荒床邊的女僕幾句,推門離開。
荒接過女僕遞過來的水,猛灌了幾口,嗓子依然幹澀得說不出話,直到那個似曾相識的小個子走進房間。
“少爺。”女僕退後兩步,低頭行禮。
被稱呼為少爺的人點點頭,女僕和管家一同離開了房間。
披著一件淺藍色東洋羽織的精緻小貴族走到荒床邊,禮貌頗為周到地微微俯身,向荒伸出了手,極為簡短地自我介紹:“一目連。”
【三】
“你為什麼不走正門?”一目連猶豫著收起槍,眼睛死死盯著荒。
“因為我不是為了正事而來。”荒裝模作樣整理了一下衣衫,靠近了一目連。
有酒精的味道。
“你還是赴宴了?”一目連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靠著書桌站定。
“俄國人的酒還是不能錯過的。”荒眸子明亮,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剛和俄國大漢拼過酒的人,“而且,我又換了些情報。”
一目連的手終於離開了槍,轉身面向鏡子,繼續解領結:“我要休息了,有什麼情報明天再說吧,近期那夥人應該沒什麼大動作。”
“不是關於那些人,我說了,我不是來跟你談正事的。”荒腳下踩著宴會舞曲留下的無聲節奏,在一目連身後停了下來。
“說說看,你派人跟蹤我,又阻礙我去紅燈區查線索,偷走我的耳墜,戴在自己胸口,懷錶裏塞著我寫了自己名字的紙片……都是……因為什麼?”荒一點點靠近一目連身側,撩開他散落的頭髮,呼吸的溫度烘烘地拂在早已經紅得徹底的耳朵上。
【四】
荒對一目連的似曾相識,並不是從他深夜裏那次英雄救雄開始的。
單眼,粉髮。符合這兩個特徵的人,在偌大的倫敦城裏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一直不相信巧合的荒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
“我不能再保護你了,你要……要變得很強大!”一目連混著血跡和污漬的臉被眼淚沖出幾道痕跡,露出原本的膚色。
哦,不,當年,他還不叫一目連,院長只用一個單字稱呼他,風,大概只是為了嘲笑他乾瘦羸弱,風一吹就倒吧。
荒看著哭花了臉的夥伴被不知名姓的貴族家僕抱走,孤兒院的門打開,外面的世界那麼大,而他那麼小,小得像只路都走不穩的小野貓,從泥潭裏被救出來,又被丟進另一個更加未知的混沌世界中。然而就是這只小野貓,用他瘦骨嶙峋的後背替荒擋下了暴躁修女的鞭子和惡劣孩童毫無理由的拳打腳踢,而那只還流著血的眼睛……
“荒先生。”一目連輕輕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抿了抿嘴唇,看向餐桌一側與半個雞蛋深情對視的荒,“荒先生?”
管家會意,走到荒身側,略微提高了聲量道:“不知這樣的餐食是否符合荒先生的胃口,如果有什麼特殊需求,我會讓廚房再準備新的……”
“不用。”荒一口吞下了那半個雞蛋,迅速從發呆中回過神來,視線落在一目連臉上,用他慣常的不屑語氣問道,“連少爺這只眼睛,似乎很有故事,莫非也是英雄救美留下的勳章?”
管家和僕人被荒這句突兀的問話嚇了一跳,正想著怎麼解圍,一目連卻只是輕笑了一聲,如實答道:“沒有荒先生想得那麼精彩,左不過是幼年時頑皮受了傷,在我被養父收養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荒胸口閃過一陣刺痛,比流氓頭子的刀尖紮進去還要痛上一千倍。
賴在一目連家裏養病期間,荒用各種旁敲側擊的方法摸清了一目連潛意識裏不會忘記的喜好,比如他嗜甜,睡眠極淺,喜歡有風的晴天,陰雨天裏會莫名焦慮,對人極為友善,卻也有自己不會妥協的事情。
在孤兒院門口看著他被抱進馬車後,荒以為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他。長大後,荒曾經試著找過他,但每次面對關鍵線索時,他都會猶豫再三,最終選擇放棄。他不確定他的風還記不記得他,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願意見自己。或許他現在過得很好,見到自己,反而會喚醒他並不快樂的回憶。這樣糾糾結結了很多年,荒徹底放棄了這件事,而那時他也有了自己立足的資本。如風所願,他已經變得足夠強大。
【五】
即使被荒逼到如此境地,一目連依然控制著聲音裏的顫抖,冷冷道:“你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我可以告你誹謗。”
荒看著一目連怎麼也解不開的領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還是需要幫忙的吧,連少爺。”
一目連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會亂了方寸,索性閉口不言,任憑荒從背後環住了他僵硬的身體,手指勾住他和蕾絲帶子糾纏不清的指尖。一目連沒有動,或者說,他已經在放棄的邊緣徘徊。
荒毫不費力地解開了這惱人的結,順勢讓襯衫扣子也一顆顆脫離了束縛,鎖骨中間那個明晃晃的銀環在鏡子裏映著光,一目連向來神采飛揚的臉蒙上了一層羞赧的霧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荒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呢喃,一目連胸膛裏卻以心臟為中心掀起地震。
“算了,趁你反問我之前,我先告訴你我的答案。”荒的掌心覆上一目連冰涼的手,斟酌了半晌,沉聲道,“你還記得沃爾曼修道院嗎?”
一目連的眼睛睜大了一瞬,而後重又陷入困惑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記憶。”
“你的養父,是不是經常讓你吃藥。”
“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我身體有很多問題,所以會吃許多種不同的藥。”
“但是後來你發現了。”
“嗯。”
荒輕輕歎了口氣:“你不要怪他,那不是什麼美好回憶。”
“但是我忘了你。”一目連的喉嚨哽得發疼,淚光凝在眼眶裏,“在我意識到自己記憶錯亂時,潛意識裏一直有個聲音提醒我,有一個人,我不能忘,一定不能忘。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甚至那時在黑街附近的小巷子救了你,我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後來為什麼,偷偷做了那些事?”荒勾起一目連掛在脖子上的耳墜,嗅他髮間的味道。
“因為我害怕。在我不得不承認原來我已經愛上你之後,是愛上,不是友情或者其他,我很明確,我開始害怕。我怕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只是一段痛苦的回憶,我怕你知道我對你的真實想法後,會覺得我……很噁心……”
一目連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被荒握住的手指冷得像冰。
“荒,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三次了。”
【六】
一目連在養父家中接受了所有貴族少年需要學習的禮儀和知識,在他身體的所有病痛漸漸痊癒,能夠像只小鹿一樣在草地上奔跑時,養父終於同意,帶他進入社交圈。
面對這樣一個可愛又獨特的少年,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問他一些童年的事,他的回答永遠是以“我父親說”這樣的短語開頭。時間久了,敏感又直率的孩童開始反問他:“你怎麼天天把父親掛在嘴邊?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回憶嗎?”
明明是童言無忌,在一目連聽來,卻如同晴天霹靂。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幾乎連不成線,很多由養父反復跟他講述的話,仔細想來,卻像空中樓閣一般,仿佛並非自己實際經歷過的事情。漸漸地,他發現別人家的孩子並不需要每天吃藥,於是他也開始抗拒,但為了不讓養父生氣,他總是偷偷把藥片藏起來,找機會丟進噴泉裏融化掉,或者碾碎埋進土裏。藥量的減少讓他的夢境一天天清晰起來,一個面目模糊的人開始頻繁出現在他夢中。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養父去世,在他終於把持家業後,對各類藥品的瞭解讓他很快查明,養父這麼多年給他吃的藥,除去單純有益於身體的保健藥品,還有一種只存在於黑市的藥劑,經過幾種複雜配比,可以抹去和重塑人的記憶,要想恢復原本的記憶,只能通過拜訪曾經生活的地方,用圖像激發大腦對舊事的回溯,或者更直接地,通過舊識告知和講述記憶的真相。
就在一目連一邊發展事業,一邊在暗中調查自己的身世時,荒不早不晚地出現了。
這個看似兇神惡煞的大個子,在剛被一目連救起撿回家時,並沒有給一目連留下什麼特殊印象。直到那天,一目連趁著自己週末有空,遵循醫囑,把荒從房間裏拖出來,到後花園舒展身體做康復訓練時,事情才發生了轉機。
荒伸開胳膊,面向著陽光迎著風感歎了一句:“真喜歡有風的晴天啊……”
只一瞬,一目連混沌的記憶仿佛被撕開了個口子,碧空裏的陽光推著擠著照進去,那個在腦中徘徊多年的面目模糊的影子,突然和身邊這個穿著睡衣的傷患重合了。
【七】
“如果我今天不問,你還打算忍到什麼時候?”荒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他一時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對一目連是愛還是恨。
“如果你一輩子不問,我就忍一輩子,我不想讓你的生活再出現任何裂痕。”一目連冷靜了些,“我本打算一直保護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就像小時候那樣?讓我躲在你背後,看著你的血濺到我臉上?”荒的心口連著胳膊的神經一起跳著疼。
“嗯。”一目連短短地答。
“你這個,混蛋……”荒一把將一目連推倒在床上,從腰間抽出一個小酒壺,猛灌了一大口,欺身掐著一目連的下巴,把酒渡進他口中。
“這是什麼?”一目連嘗出這酒裏加了東西,嗆得滿臉飛紅。
“讓你別再犯傻的東西。”荒撕開了一目連剩餘的襯衫扣子,一手按著他掙扎的上半身,一手解著他的腰帶,三兩下便扯下褲子將他脫了個精光。
“你幹什麼!管家會路過巡視,會聽到……唔……”
荒才不管什麼管家,極具侵略性的唇舌掠奪著一目連唇上珍貴的觸感,粗糙的衣料很快在他不停掙扎的肢體上磨出紅印。
“我需要一個結果。”荒鬆開一目連的嘴唇,咬上他的脖子,貼在耳畔歎了口氣。一目連張開口喘息,卻不敢發出聲音,推在荒肩上的手漸漸失了力氣,滑落下來,又被荒擒住,壓在頭頂。
“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嗎?”一目連依然僵硬著身子,下腹一團熱融融的暖流開始向全身漫延。
“這是我今晚,現在,想做的事。”荒抬起頭,望向自己映在一目連瞳孔裏的倒影,他有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靠近他。
“你考慮過後果嗎?”
“我不考慮,我願意為你承擔任何後果。”荒說這話時,聲音裏並沒有帶著什麼感情,好像這件事對他來說和決定明天早上吃培根不吃雞蛋一樣稀疏平常。又或者,這已經成為他再熟悉不過的人生信條。
一目連的理智節節敗退,連呼吸的節奏也漸漸失控,不知是因為荒壓在他身上的重量,還是自己心裏失了分寸的悸動。他從來對荒沒有任何奢求,能將他從記憶中解封,能再次遇見他,已經足夠讓一目連對上帝感恩戴德。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像從夢境跌落到現實的羽毛,如果不是血液中為情欲推波助瀾的藥,一目連一定會用桌上的短刀紮醒自己。
暴露在荒面前的皮膚幾乎被他吻了一遍,一目連沒了反抗的力氣,過分安靜的夜色裏,荒的嘴唇和自己的皮肉親昵的聲響,像滴在鏡面上的雨滴,於靜止中激蕩漣漪,一環扣著一環,推向靈魂深處。
費力攥住的兩只手腕放棄抵抗,荒送開它們,牽起一只到唇邊,吻他細瘦的拇指、食指、中指,最後在無名指上停了下來。他想留在這根手指上的,可不止一個輕淺的吻。
似乎是察覺到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一目連側過頭去看,突然想什麼,抽回了手。荒臉上閃過一瞬苦笑,毫不費力地把那只手臂抓了回來,目光落在一處已經很淺的疤痕上。
“如果沒有經歷這個地獄,我也不會遇見你。”荒知道一目連怕自己看到他身上的痕跡,又會想起些那段黑暗,“我們都不再是脆弱的小孩了,你也不必費盡心機地保護我。”
一目連皺起眉,喉結動了動,抬起手撫摸著荒的臉頰,這張清俊又淩厲的面龐上刻著很深的悲苦,旁人看到只覺得冷傲逼人,在一目連看來卻依舊是去聖壇上偷一顆糖果就能撫慰的小傷心。
“這次換我,好不好?換我偷糖給你,換我把全世界你想要的都帶到你面前。”荒難得說這些剖心的話,說完自己都紅了臉。
“你不該給我下藥的。”一目連接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現在也分不清,究竟是我想要你,還是藥想要你。”
禮服前襟的金屬扣子觸碰到發燙的皮膚,冰得一目連止不住地一顫。荒毫無章法的深吻仿佛要舔盡一目連口中所有濕潤和甘甜,他好似一只渴極了的小獸,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生生把一目連的下唇咬出了血。吃痛的一目連低低地呻吟一聲,被荒壓住的腿不自覺蜷起,頂到了他腿間硬起的東西。荒也仿佛受了啟發,鬆開一目連的頭髮,手直向下伸去,在他赤裸的性器頭部摸到了一手濕,再往下,劃過囊球和會陰,他期待已久的小穴果然也有了反應,荒抖了下袖口,一顆小藥丸滑落在手心,被指尖頂入了生澀的穴口內。一目連皺了皺眉,卻沒再反抗,小藥丸被體溫迅速融化,柔軟的汁液滲了出來,在腸壁的褶皺間注入弱電流般的酥癢。
不得不說,黑市裏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簡直是用黑暗為隱秘的情愛築造了天堂。
“荒,我想要你的身體,肉體……”一目連脫力的手顫抖著想要解開荒的扣子,持續升溫的欲念熏紅了他本就藏著點妖氣的眼睛,語言已經很難讓他描述清楚自己的渴望,他不想隔著冰冷的衣服感受荒的心跳,他想要肌膚相親,想要荒的體溫甚至是潮濕的汗,想要他血肉的滋味。而荒卻並不打算滿足他,只是拿開了他抓在自己衣扣上的手按在身側,極其吝嗇地解開腰帶,褪下一節褲子,把脹得發疼的硬物抵在一目連淌出潤液的小口外。
累積到沸點的藥效讓一目連順從著荒張開雙腿,股間的私密區域袒露無餘,未曾被觸碰過的穴口在吞下荒的手指時興奮地縮動,秘藥刺激下泌出的黏液滲進荒的指縫,兩指撐開,液體牽絲斷裂,滑落。深入其中的手指把腸壁殷勤的蠕動傳遞給荒,他一點點加重著揉按的力度,直到在某個瞬間,一直癱軟著的一目連腰肢一緊,呻吟流出又迅速被他自己強行捂住,連腳趾也抽搐著緊繃起來。
荒抽出濕淋淋的手指,拿起一旁的酒壺灌下兩口,帶著酒氣的吻侵入一目連口中,連同身下忍耐到極限的肉莖。
“唔……唔……嗯……”濃稠的快感像蛛網一般操控著一目連的感官和意志,荒用淩亂的深吻封著他的吟叫。不能被人聽到,至少今天不能,這是兩人的理智最後棲息的樹枝。雖然蓬勃的情欲已經壓得它搖搖欲墜,但在激烈的衝撞中,依然艱難壓制著。
滋澤水聲與肌膚相貼的聲響已經足夠放縱,在這樣的靜夜裏很是突兀,門外的人稍有留心便會捕捉到異樣。一目連只能寄希望於人類在面對過分荒唐的事情時慣有的逃避,不然他必定會被強烈的背德感與更加強烈的快感撕扯成兩半。
膨脹到極限的陰莖肆意攻佔著更深處的甬道,未經人事的小穴被折磨得紅軟靡亂,只知在持續沸騰的藥效作用下滲著水,在一波又一波快感的支配下緊縮蠕動,仿佛有意討好著入侵者。
荒一絲不苟的上半身衣衫被一目連抓得淩亂,而一次次撞在他臀間的褲子也被濡濕。荒終於向肉欲低了頭,脫盡繁複的衣飾,享受肉體的墮落貪歡。
“荒的……好大……”一目連壓低了聲音嚅喏的下流話挑逗著荒最危險的神經,而被藥力浸透的他還在持續試探,“……下面……有水……好濕……荒,荒舒服嗎?”
“連少爺。”荒長久以來用於自我保護的邪惡突然冒出了頭,讓他挑出了這個直直刺中一目連羞恥心的稱謂,“連少爺若是沒有被我下藥,是不是也會如此……淫浪?”
一目連被過分旺盛的情欲淹沒的恥心剛一抬頭,滅頂的快感便再次撲面而來,正當他身體深處那個敏感點被荒重重碾過,一聲勾人呻吟喘出一半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少爺?”管家的問詢仿佛來自大洋彼岸,像刺進這正在狂熱交合的兩人情愛世界裏的重劍,荒依舊不肯停下抽插,一目連卻強行將自己拉扯出來,兩手抵著荒的身子用盡全力掙脫了他的頂動,趴在床上草草喘了口氣,壓抑著聲音裏的水汽答道:“怎麼了?”
“抱歉打擾到少爺休息,或許是我聽錯了。”管家禮貌的回應,在有心之人聽來卻是話中有話,“少爺沒事吧?”
“我已經睡了,這一層不必再巡視。”一目連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你早些休息,不用……唔……”
“少爺?”一目連聲音的異樣更加激起了管家的擔心。
一目連強忍著將他兩只腳踝拖回去,從身後頂入的荒的胡鬧,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儘量簡短話語道:“沒事,我只是累了……”
“是。”管家的手已經搭上門把手,聽聞少爺這樣的回答,雖然心有疑慮,卻也不敢多想,猶豫了兩秒,轉身離開了。
“你瘋了?”一目連回頭看著眉頭緊鎖的荒,然而身體的力氣已經耗盡,再想掙脫荒已經不可能,只好被他掐著腰臀,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插頂入,自己只能趴在床上任憑他用愛欲的線操縱著自己浮沉。
荒自己喝下去的藥也迅速開始奏效,方才被濕熱的腸肉吸吮許久已然傾瀉了一次,而欲望卻還在升溫,濃白液體填滿甬道的瞬間,他只是緊抱著一目連,咬著他的肩頭沉沉吟歎了一聲,而後繼續著既深而重的抽插。
“裏面……太多……”一目連抓著床單想要逃離荒的頂動,後穴濕淋淋的聲響清晰地傳入耳中,荒幾乎要把他揉進自己身體裏,環在胸前的手揉弄起乳頭,把那兩顆被高潮的快感填滿的肉珠揉捏得敏感至極,錦上添花的酥癢逼得一目連只有張口喘氣的力氣,荒蹭著他汗濕的鬢髮,舔去唇邊來不及吞下的涎水。
硬物把穴道裏混亂的水液一點點擠出,在黏膩的水聲中絲絲縷縷地沿著大腿內側淌下,荒牽著一目連的手伸到濕滑的交合處去摸,一目連反抗不了,意味不明地低吟一聲,用指尖觸碰著荒在他體內進進出出的滾燙性器。荒瞥見一目連嘴角上勾起的一絲壞笑,舔著他的耳垂問:“壞孩子,我一直以為,你們這樣的貴族,連做愛都要優雅克制。”
“優雅克制,是因為不夠愛……”一目連幹啞的嗓子給這句話平添了濃烈的誘惑力,荒正沉迷著回味,身下的人突然掙了一下回過身,濕漉漉的眼睛和他對視了一秒,捧起他的臉吻了上來,唇舌極盡纏綿地廝磨,同時抬起腰,將性器吞進磨得熟軟的穴口裏,嘗試著上下動起身子。
“好燙……是因為藥嗎?”一目連皺起眉,回過頭似乎想要尋找這種過分刺激的來源,荒眼裏卻只有他因為扭頭而暴露出的肌膚線條,一口咬上他凸起的喉結,血管在牙尖下突突地跳動,像盛宴的鼓點。一目連本能地躲閃了一下,而後一邊顛動腰肢,一邊環著荒的脖子將自己的皮肉送到他口中,荒從脖子舔到鎖骨,掐著一目連的後頸將他向後仰去,唇舌欺壓起挺立的乳頭,撥弄得這兩顆紅果的主人不自覺地收緊身子,腸肉跟隨著蠕動戰慄。
發軟的身體難以維持大幅度的顛動,荒只好兩手托在一目連臀瓣上,揉捏著兩團柔軟的同時,控制著他繼續讓自己深插又抽離。水溢出來,沾濕手指,親密貼合的皮膚更加濕黏。一目連兩手推在荒肩頭將他壓倒在床上,騎坐著上下搖晃身子,用深入體內的器物滿足自己所有的旖旎幻想。荒看著他身上的肌肉隨著這般淫亂的動作收縮又放鬆,身前飽脹的性物吐露著汁水晃動著,被逼到絕境的理智終於全軍覆沒。
胸腹間的淺白液體被荒用指尖勾起,又化在舌尖,一目連俯身去吻,被荒重新捲入身下,翻滾一圈,側躺下來。荒拿起靠在床邊的手杖,挑開掛在床對面的一塊絨布。
“我沒猜錯,這裏有面鏡子。”荒的視線越過一目連情迷意亂的臉,落在鏡中兩人赤裸的肉體上。一目連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沉睡的羞恥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在蘇醒之前便昏了過去。
荒的手將面向鏡子側躺著的一目連從脖頸撫摸到腿間,而後抬起他一條腿,肆無忌憚地向一目連展示著被自己折磨得淫靡的後穴,在他直直的注視下一點點插了進去。沉迷於鏡中景色的一目連幾乎忘記了呻吟,只有被快感撩撥到動情的眉眼證明著他還會呼吸。
“不要,荒……不要這樣……”被頂弄到幾要又一次射精時,一目連才囁嚅著發出了聲。
“敢做卻不敢面對嗎?”荒正中那處敏感點壓過,低聲質問。
“不,不是……這樣,太……”一目連漸漸回到了情欲的伊甸園裏,視線卻始終無法從自己吞吐著荒粗硬性器的小口間移開,那裏好似藏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品嘗過的秘密一般。
是蛇,是禁果。
腿間的私密器官,在一目連以往極度自律而保守的生活中,是連他自己也很少直視的地方。今夜之前,他都未曾好奇過禁果的滋味。荒仿佛是上帝派來教他如何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欲望啊,氾濫的春情,荒漠般乏善可陳的人生,終於有了肯降下甘霖的雨雲。
這並不是一個舒服的姿勢,兩人緊貼的身體因為浸透了汗水,蹭動間有種異樣的滑膩,仿佛系在現實中的繩索,讓他們不至於迷路在幻境中。一目連被荒托著下巴交纏深吻,慢條斯理的動作蓄意折磨著他敏銳的神經,手指按在性器端頭,連高潮的瞬間也被掌控於手中。荒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睛從一目連顫動的睫毛移向鏡中幻影,暗白的胴體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有些失真,一條腿被荒屈膝壓住,腳趾卻一下一下勾著荒的腳踝,不肯就範。
“累了嗎?”荒咬著一目連的耳尖問。
一目連搖搖頭,任荒將他抱起,面向鏡子跪坐著,籠著微茫的暗光,被荒的胳臂囚禁,像極了歌頌瀆神的雕像。荒積攢了這麼多年的邪惡,終於在這個夜晚塵埃落定。
支撐不住身子的一目連只能被荒控制著顫動,擺脫束縛的性器淌下白液,和身後流到荒腿上的液體,一同毀滅了教條。
【八】
一目連背對月光躺著,荒的頭埋在他胸口,腹間的皮膚感受得到他輕緩的呼吸,拂過未幹的薄汗,微微發涼。一目連的手指揉進荒的頭髮裏,碎裂的記憶一塊塊拼接起來,他想起那個地下室,盛夏的陽光照進來也依然冰冷,空氣裏有血腥味,有皮鞭撕裂空氣的銳響,有漸漸噤聲的哭號。瘦得只剩骨頭的荒,也是這樣蜷在一目連懷裏,一目連捂著他的眼睛,飛濺的血肉落在荒裸露的腿上,燙得他發抖,而一目連只是在皮鞭抽離身體的空隙輕聲告訴他,沒事的,不疼。
“很疼吧……”荒環在一目連背後的手,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凸起的疤。
“你不疼,我就不疼。”一目連用下巴輕輕蹭著荒頭頂。
“說謊。”
一目連輕笑一下,沒有反駁,岔開了話題:“後來,養父有意接管那個修道院,但打探消息時發現那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說到這,一目連頓了一下,繼續淡淡地道:“是你做的吧。”
“那裏剩下的小孩我都安頓好了,其他人……只是給了他們應有的懲罰。”荒的語氣裏有點不確定,沉默了兩秒,接著道,“但是有一個人,我一直沒有找到。”
一目連身子一僵,想到了他最近暗中追查的一件事。
“我會在天亮前離開。”荒終於肯從一目連臂彎間抬起頭,“既然你還是你,我就可以放手去做我該做的了。”
“我在城東林區裏有片獵場,下次我會在那裏跟你見面。”一目連目光暗暗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好。”荒向來不反駁一目連說的任何事。
“睡一下吧,到時間我會叫你。”一目連拍了拍荒的頭,在他淩亂的額髮上落下一個吻。
披著薄雲的月被一環月暈包圍,好天氣結束了。
停咳喜液嗜睡 在 腐生物專用道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這裡是溫心的提醒,此文雷點:親兄弟(兄攻弟受)、生子。
是的,你沒看錯,就是生子,所以雷者就不要點開了。
文筆渣劇情渣結局可能也會很渣,文風中後期和開頭根本大相逕庭,能接受的小伙伴再往下滑,不能接受的朋友們就不要點開了,歡迎各位客官食用愉快。
此傳送門為Chapter1~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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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洗手台前一名臉色蒼白的男人沖洗著臉,那個男人就是魏子希,不久前,魏子希跑進廁所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抱著馬桶就這樣吐了起來,把剛剛吃的食物都一併吐掉。
想像著魏子凡和女人親暱的接觸,兩人會不會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做一些更親近的動作,想到這魏子希的臉色更加蒼白,不斷用冷水沖打著自己的雙頰,剛覺得好一些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一陣暈眩,魏子希趕緊靠向一旁的牆壁,閉上眼睛休息。
“子希?”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魏子希困難的看向來人“哥...”魏子希有些虛弱的叫了聲對方,魏子凡看出魏子希的不適,快步走到對方身邊,將對方攬入懷中,輕抓著對方,怕對方一個脫力跌倒在地。
“不舒服?”魏子凡蹙起好看的眉“有點暈,沒事了。”魏子希張開眼睛看著魏子凡,只見原本就蹙緊的眉此刻更是打在一起。
“真的!”見狀魏子希連忙開口,證明似的拼命站直身體,魏子凡看著魏子希不知該哭該笑,嘆了一口氣把魏子希打橫抱起往外走,一路上不免惹得餐廳的客人一陣異樣眼光。
“哥!放我下來!”魏子希並不喜歡被注視的感覺,尤其是這種不友善的視線。
“乖。”魏子凡溫柔的對魏子希說一聲,魏子希馬上停止掙扎,回到車上兩人無奈相望無言“哥...”“子希...”天殺的默契,不是都不說話就是同時開口“怎麼了?”魏子凡回應著魏子希“...林小姐呢?你們不是有重要的公事要討論?”魏子希特別強調重要二字,然而魏子凡卻不覺得有什麼。
“沒什麼公事。我看你很不舒服,剛想去找你她就接到電話,說是公司臨時有事要她回去處理。”魏子凡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下去“你看起來不是很喜歡妍淇,為什麼?”魏子希想起那女人的一舉一動,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壓下不適開口反駁魏子凡“沒有的事。”魏子凡瞥了一眼的魏子希,撥了撥魏子希的劉海“等等回家叫醫生來給你看看吧。”
魏子希無奈的看著他的兄長大人“我真的沒事。”魏子凡用一副明顯不信的臉看著魏子希“有沒有事看你的臉就知道,白的跟張紙似的。”
魏子希不語,應該說,就算有話說也沒用,魏子凡根本不會理他,魏子希乾脆閉目養神。
回到家後魏子凡先是把魏子希趕去洗澡,又去叫了劉醫生到家裡,魏子希一洗好澡劉醫生的工具什麼的也已經都準備好了,魏子希也很配合劉醫生的檢查,畢竟不配合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問他問題也都如實回答,最後劉醫生對著在一旁焦急的魏子凡說魏子希身體稍虛,不過除此之外一切都沒事。
魏子希對魏子凡擺出一種“我就說吧。”的表情,魏子凡也不生氣,把劉醫生送出門後就回把魏子希趕去房間睡覺,說是明天還要去陪諶諾,讓他趕緊睡覺以免太累,魏子希對魏子凡的所作所為雖然無奈卻不厭惡,換作是別人有這樣一個哥哥說不定會覺得煩,但魏子希卻覺得他哥哥會這樣做代表關心他,也許和兩人從小就相依為命的關係有關。
第二天魏子凡把魏子希送到柳宅就去公司了,其實原本魏子凡是想陪魏子希進去,但被魏子希回絕了。
四肢纖細小腹卻異常凸出的青年蜷在沙發上睡著,呼吸勻稱且平穩,髮絲隨意散著。魏子希走進柳宅客廳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那名沉睡的青年便是諶諾,魏子希坐到諶諾對面的沙發,懷孕的人嗜睡魏子希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急著把人叫醒,只是拿出從家中帶來的書籍翻閱著,等對面的人睡飽,誰知諶諾一睡就睡掉了大半天,醒來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諶諾揉揉朦朧睡眼“醒了?”抬眼望向聲源,只見魏子希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腿上還放了一本厚厚的書“會餓嗎?”剛睡醒的諶諾反應有點慢,還沒反應過來魏子希又問了另一個問題,諶諾本來下意識的想搖頭,沒想到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諶諾臉上一熱,魏子希卻不覺得有什麼,對諶諾笑了一下“冰箱裡有留飯菜,我去幫你熱一熱吧。”
說著就要起身,諶諾趕緊出聲阻攔,魏子希困惑的看著他,隨即又露出有點受傷的表情開口道“抱歉,我知道你不怎麼喜歡我,但我沒想到你厭惡我......”
魏子希還沒講完諶諾就緊張的反駁魏子希“不是的!”
“?”魏子希有些驚訝的看著諶諾“雖、雖然我的確不怎麼喜歡你,但不需要加熱的原因是因為我不喜歡吃太燙的東西...冷冷的就行了...”聽完魏子希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卻不開口只是緊皺眉頭,諶諾以為他因為自己承認不喜歡他所以生氣了,正想著要怎麼開口時魏子希說話了“那我不要幫你加熱那麼久就不會那麼燙了,吃冷的對胃不好,尤其你還懷著寶寶,好嗎?”
******Chapter6******
諶諾坐在餐桌前,看著正在替自己熱食物的魏子希心裡有些複雜,明明自己都說不喜歡他,他卻不惱怒,倒也不是無所謂,畢竟他剛剛露出受傷的表情,正想著魏子希就端著食物放到諶諾眼前,諶諾正想開口道謝沒想到張嘴時胃液卻跟著湧上來,諶諾摀住嘴巴快步走向廁所,一進廁所就抱著馬桶吐了起來,剛開始還有吐出一些液體,但後來卻再也沒吐出任何東西只是不停的乾嘔。
一隻手輕輕拍打諶諾的後背,轉頭一看恰好對上魏子希擔憂的眼神“還好嗎?”
剛要開口回答嘔吐感再次襲來,又是一陣乾嘔,什麼都沒吐出來。
也許是怕諶諾一個脫力跌倒,魏子希輕輕托著諶諾,就這樣魏子希的手不停的、緩緩拍打著諶諾的後背,許久諶諾才覺得好些。
“漱個口吧。”魏子希拿來一個杯子裝了些水遞給諶諾,諶諾接過、道了謝“好些了嗎?我扶你回去客廳休息。”一路上諶諾都靠著魏子希,幾乎把所有力量都壓在魏子希身上,而魏子希本來也不強壯,又是托又是拉,好不容易才把諶諾帶回客廳時兩人已是滿頭大汗。
“還不舒服嗎?要我幫你叫管家還是打給柳先生嗎?”一聽到要打給柳千夏諶諾慌張的開口阻止,魏子希有些困惑
“你怕柳先生?為什麼?”諶諾不語。
“沒關係,不想說就別說了,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再叫我。”語畢還對諶諾溫潤一笑。
“......”魏子希正打算回到原本的座位休息時突然聽到身後一個細小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魏子希還是聽到了,只不過聽的不是很清楚,頓了頓腳步,回頭看著諶諾“嗯?”諶諾低下頭,頰上一抹淡淡的紅暈“...謝、謝謝你。”魏子希微微一愣,隨後笑了一下,走到諶諾前面摸了摸他的頭“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而且柳先生還付了我工資,不好好照顧你怎麼行呢。”諶諾惱怒的看著放在自己頭上的那雙手,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了。
“對了!”魏子希有些為難的說“雖然知道你剛吐完沒什麼胃口,但多少還是得吃一點,我煮些粥給你吃吧,你先歇著,我煮好了再叫你。”
其實諶諾本想開口拒絕,自己現在的狀況多半吃到一半就會全部獻給馬桶,又或者聞到味道就不行了,但當他對上魏子希真誠的眼神時突然拒絕不了,魏子希身體不好他是知道的,不需要別人說,從那蒼白的臉色、單薄的身軀就可以看出來,明明自己也累的半死卻先關心他有沒有怎樣,想到這裡,諶諾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麼討厭魏子希了。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討厭魏子希,只是他覺得魏子希這個人太美好了,諶諾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不禁想到仙女下凡這個詞語,不是陰柔,也非和他哥哥一樣的俊俏、剛毅,而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像是不小心迷路闖入凡間的天使,相處過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從談吐、舉止間都能看出他的修養,諶諾當然也不討厭,但心中的不安作祟,許是曾經失去過,讓他對這類的人無意識的有敵意,害怕柳千夏被搶走,除此之外,他也怕魏子希,並不是魏子希曾對他做過什麼,而是魏子希太過溫柔,這樣的溫柔不是沒體會過,但就是體會過才會忌諱這樣的溫柔。
回過神才發現魏子希叫了第二遍自己的名字,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撫著肚子緩步走進廚房,廚房內的魏子希剛盛好一碗粥攪拌著,看見諶諾時趕緊放下手中的碗,快步走到諶諾身邊扶著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餐桌旁“小心燙口。”諶諾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舀起一杓還冒著白煙的粥放到嘴邊,不急著放入口中,而是對它吹了幾口氣,感覺稍涼後才置入口中。
不會太稀也不會太稠,剛好符合諶諾的口味,而且意外的沒有噁心感,就這樣順順利利的喝完整碗粥,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開口問魏子希還有沒有,魏子希則表示自己熬了一鍋,看著諶諾開心的笑眼,魏子希覺得疲倦在那刻似乎瞬間化為烏有,笑著再幫諶諾盛了一碗,看著諶諾滿足的樣子魏子希也覺得滿足了,諶諾毫無意外的把第二碗也輕鬆的解決了。
“太好了,本來以為你會不喜歡。”
“謝謝。”這是諶諾今天第二次跟自己道謝了,魏子希有些無奈的摸摸小孩的頭“不用對我那麼客氣,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把我當作你的哥哥。”諶諾覺得眼眶有些濕潤,這些年來除了柳千夏,自己似乎離親人這個詞有那麼一點遙遠,所以當聽到魏子希這麼說時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魏子希看著諶諾,原本以為對方不是答應就是拒絕,後者的可能更大,但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這種反應,魏子希全然不知所措,以為諶諾是不喜歡自己的提議才哭的。
“你、你別哭啊,不想要的話也沒關係啦,畢竟是我自己自作主張的。”聞言諶諾哭的更厲害了“咦咦咦?!你、你別哭了啦,我、我和你道歉,你別哭了好嗎?這樣哭對寶寶不好,對不起啦,你別哭了,嗯?”
魏子希抱住諶諾,連哄帶騙終於讓諶諾停止哭泣,卻累的睡倒在魏子希懷裡,魏子希有些無奈,自己又抱不動諶諾,只好等柳千夏回來或是魏子凡來接自己,就維持這個姿勢,天色漸暗,終於在太陽快要看不見時柳千夏和魏子凡一同來了,魏子希輕聲喚著魏子凡,深怕把諶諾吵醒,兩人聽到魏子希的聲音對看一眼,雙雙走入廚房。
廚房內魏子希一臉無奈的看著來人,柳千夏快步走過去抱起諶諾,魏子凡則是扶起魏子希,一整個下午都沒變過姿勢,身體各個部位早已麻痺不堪,魏子凡看魏子希這個樣子一時半刻也好不了,乾脆把他攬進懷裡,讓對方靠著自己,基本上魏子希是把全身力量都壓在魏子凡身上,折騰了一天他是真的累了,尤其這麼久沒這樣勞動了。
柳千夏看了看懷中睡得香甜的人兒,眼中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寵溺,輕輕在小孩額上落下一吻,抬頭看向魏子希“謝謝你照顧小諾,他應該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吧?”即使這麼說,柳千夏仍是一臉幸福的樣子“快別這麼說,小諾很好,倒是我還惹哭他。”
想著當時的畫面魏子希不禁責怪自己,柳千夏卻不覺得有什麼,還跟他道謝。魏子凡看著魏子希的倦容,心疼的收緊臂彎,跟柳千夏說了幾句話就帶著魏子希回家了。
******Chapter7******
路上,魏子希本是打算閉眼小憩,怎知睡意是有,卻無法入眠,乾脆睜開眼睛和魏子凡聊天,聊到一半時魏子凡突然接到一通電話,通話的過程魏子凡的眉毛愈擰愈緊,最後說了聲“我知道”後就掛斷電話。
魏子希看他臉色不佳,開口詢問“怎麼了?”
“妍淇病了,家裡沒人,我過去照顧她,先載你回家,好嗎?”我能說不要嗎...我也沒資格說阻止你去不是嗎?魏子希勾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
“回家後先去吃飯,免得又得胃疼,早點洗澡、睡覺休息,不用等我回來了。”
魏子凡仔細對魏子希一一交代,魏子希瞬間無奈了“我知道了哥,我會照顧自己。”等魏子凡囉唆完大概又過了五分鐘,這才肯放人離開。
魏子希邁開疲憊的腳步,按下電梯的按鍵,電梯很快就到了,魏子希緩步走進,看著電梯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竟是如此蒼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叮!”電梯提醒自己已經到達自己想要的樓層。
拿出鑰匙打開家門,從門口望進去一片漆黑。
不一樣,魏子希想,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明明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家,但為什麼...卻和自己想像中的家不一樣。
魏子希突然想起還住在魏澤鵬家的時候,雖然魏澤鵬對自己的態度一直都沒很友善,但每次回家的時候總能看見屋子裡的燈還是亮著的,像是刻意等某人踏進屋內。
一進門就會發現魏澤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書或是看報紙,有時候明明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卻還是硬撐著直到等待的人歸來,才一言不發的走上樓。 好想,回去。
明明曾經那麼期待離開那裡,怎麼會有“想回去”這個念頭,魏子希拍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魏子希先去洗澡才去下了一點麵當作晚餐,飯後窩在沙發上看著無聊的肥皂劇,一天下來已經疲憊不堪,看著看著便睡著了。
魏子凡推開屋門發現客廳的燈還是亮著的後,蹙起眉頭,自己明明吩咐過魏子希不用等他,但一想起有人在家等他時就感覺一股暖流淌進心裡。
其實也不算魏子希在等他,畢竟是不小心睡著的。
魏子凡走向沙發,發現對方以一個看起來極不舒服的姿勢睡著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捨不得把人叫醒,剛想把魏子希抱回房間時,淺眠的他似是感覺到身邊的騷動便醒了過來。
睡眼惺忪的望向來人,動作遲鈍的支起身“回來了?”剛睡醒的聲音有些黏膩,似是在對魏子凡撒嬌。
“嗯,怎麼不回房間睡?”魏子凡幫對方理了理亂翹的頭髮。
“不小心睡著了。現在幾點?” 魏子凡看了眼時鐘“快十二點了,回房間睡吧。”魏子希點頭,準備站起來,卻因久未改變姿勢而手腳麻木一個軟腳差點跌倒,當然,只是差點。
有魏子凡在怎麼會允許魏子希有一點傷害。 魏子凡眼疾手快的拉住魏子希往自己懷裡帶,一言不發的抱起對方走向對方的房間。
“我、我沒事,只是腳麻了,可以自己走的。”即使不是第一次被魏子凡抱,魏子希仍感到不是很自在。
“我知道。”魏子凡只是這樣回答他,也沒把他放下來的打算。
魏子希無奈。
罷了,自己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對方的霸道,便任由對方把自己抱回房間。
推開魏子希的房門,像是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的把對方放在床上,再貼心的幫對方蓋上被子,最後將自己的唇瓣覆上對方的額,輕聲的道
了句晚安便退出對方的房間。
魏子希看著對方關上房門的身影,無聲的開口,晚安。
******Chapter8******
隔天魏子希到柳宅時諶諾正在看電視,看見魏子希來了便輕聲道了句早安,魏子希有些驚訝,他可以明顯感到諶諾對他的敵意已經沒那麼強烈了,自那之後,諶諾有時候甚至會對魏子希...撒嬌?應該是撒嬌啦,至少魏子希是這麼覺得的。魏子希怕是有什麼事發生才會讓諶諾有此轉變。【然而只是你想多了】
難道是魏子凡威脅諶諾?魏子希笑了,怎麼想都不可能,更何況還有柳千夏在呢!
那麼...難道是柳千夏和諶諾說了什麼?這就更不可能了,柳千夏估計是任由諶諾任性,說不定誰惹諶諾不開心,他可能就會讓那人消失在這地球上。
對此,魏子凡只是表示“想那麼多幹嘛,反正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魏子希無言以對,卻不得不同意,就不再糾結這件事了。
本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靜的過下去,不過似乎是事與願違。
今天諶諾要去產檢,魏子希要陪他去,其實本來是柳千夏要親自陪諶諾的,但公司臨時有事,柳千夏提議要不讓醫生來家裡吧,但被諶諾拒絕了,所以只好拜託魏子希陪他去了。
魏子希到柳宅的時候諶諾已經在車上等了,魏子希坐上車,連忙和諶諾道歉“抱歉,等很久了吧,早上有點事情所以來晚了。”
其實是凌晨魏子希突然發燒,到早上還有些低燒,本來魏子凡是不想讓魏子希出門的,但魏子希跟他保證不舒服一定會告訴他,魏子凡才肯放人。
“沒事,我也剛好,走吧。”聞言,司機便發動車子,開往醫院。
魏子希看著沿途的風景,想來自己也已經搬來這裡好幾個月了,對這的一景一物也漸漸熟悉了,魏子希想自己是不是該找個工作來做,自己也不是沒和魏子凡提過,但總被對方以“身體不好”為由駁回,自己在對方眼裡到底有多虛弱啊?
車子很快的開到醫院了,因為有預約,加上...咳,咱們總裁大人使用了些特權,讓諶諾很快就檢查完,本來兩人是準備回柳宅了,但諶諾說很久沒在外面吃飯了便提議在附近的餐廳吃晚飯,魏子希當然欣然接受,諶諾讓司機把他們載到地點後先回家,因為諶諾想在附近逛逛順便買寶寶以後要用的物品。
兩人走進餐廳,諶諾報了柳千夏的名字後服務生讓兩人稍等。
不久餐廳的經理便把兩人領進一個包廂裡,還親自替兩人點餐、上菜,後來諶諾才說這間餐廳因為當初諶諾很喜歡所以柳千夏便把他買下來了,不過因為柳千夏覺得原本的店主就做的不錯,所以經營的老闆並沒有換,還是讓原班人馬經營這間店,只是變成柳千夏聘請他們來工作。
兩人滿足的把最後一道菜解決掉,諶諾對魏子希說聲自己要去小解一下就急匆匆的走向廁所,魏子希正想著要不給魏子凡打電話報個平安,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魏子希原本以為是經理,沒想到轉頭一瞥,只見幾個大漢氣勢逼人的走進來,魏子希一瞧便知大事不妙。
一群人一進門就直直的朝魏子希走去,帶頭的大漢開口“你就是諶諾?”魏子希愣了一下,隨即回答“我是,你們是誰?”他知道這些人找諶諾肯定不是好事就騙了他們,如果到時候自己誤會他們解釋即可。
“我們老大想請諶少爺喝杯茶,至於這肯不肯就不是您說的算了。”大漢對身後的人揮揮手,後面走出三個人把魏子希架走,魏子希本來想反抗,結果沒想到反而招來大漢在自己腹部狠狠的揍上一拳,魏子希那身板哪禁得起這大漢的手勁,當場就痛的差點暈過去。
待所有人都走後諶諾才從廁所出來,其實在聽到大漢問魏子希是不是自己的時候諶諾就準備出門了,但沒想到下一句卻聽到魏子希說自己是諶諾,明顯知道魏子希的用意,瞬間眼眶就紅了,外面那個人在保護自己。
然而,諶諾明白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打給魏子凡和柳千夏,讓他們趕快把魏子希救回來,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顫抖著拿起手機,不知是心急還是害怕,連續按錯好幾個鍵,最後還是諶諾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才成功撥打出去。
接到諶諾電話的時候魏子凡和柳千夏剛開完一場會,正打算去吃午餐,怎知會突然接到這通電話。
電話接通那刻諶諾便放聲大哭“嗚...夏...子希...子希他...”柳千夏趕緊安慰他,讓他不要哭先冷靜下來好好說話,從諶諾的隻字片語柳千夏大概知道諶諾應該沒事,有事的是魏子希。
“子希...子希他...他被抓走了...”聽到柳千夏的安慰,諶諾似乎冷靜多了。
“抓走?你知道是誰嗎?”柳千夏皺眉,不說魏子凡,魏子希根本不可能和別人結怨,是誰想綁架他?後來柳千夏聽諶諾說完來龍去脈後完全了解狀況了。
反正就是柳千夏商場上得罪別人,人家不開心了,想綁架諶諾做為談判籌碼,怎料陰錯陽差下竟誤抓魏子希。
其實也不是柳千夏得罪別人,是有間小公司千方百計要和柳千夏的公司合作,但柳千夏覺得這間公司的產品不符合自己的要求,便一口回絕,那間公司的人似乎不死心,三番兩次的找上門來試圖說服柳千夏,一次兩次倒還行,第三次柳千夏一樣回絕他們,並告訴他們事不過三的道理,沒想到他們不僅沒把柳千夏的話當一回事,甚至變本加厲,最後柳千夏也怒了,直接阻斷那間公司和其他公司的合作,於是才有後來這一串事件。
柳千夏掛了電話後馬上和魏子凡說清楚狀況,魏子凡雖然心急,但至少還是保有一點理智的,嗯,真的只有一點。
柳千夏讓曹寧去調查魏子希的去向,不久便知道魏子希的確切位置,畢竟對方只是想做交換條件,並不是真的想對魏子希怎樣,而且第一次綁架人手法粗劣,身影都被監視器錄到了。
魏子凡一知道魏子希的所在地立馬帶人前往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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