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聽】#說真話與後真相 | 陳時中部長的政策溝通 | 風險時代的語藝 | 說真話的勇氣 // 李長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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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的連結」,這句話突然變成「年度金句」,人們讚嘆,他的講話總是令人同意也可以接受,這句「真話」同時是一種技巧,也是一種倫理。回顧這一年多以來,阿中部長的每場言談,總有許多令人欣賞的部分,像是2月時「#部長落淚」、4月時「#部長帶粉紅口罩」,當然還有更多是在直播記者會上與記者們的對話,時而嚴正指明,時而溫馨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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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研究者開始對陳時中部長的「發言」、「政策溝通」進行分析,想要把握阿中部長的「語藝」(rhetoric)技巧。但就筆者自己的研究,部長的個人風格(Charismatic Leaders)應該佔語藝技巧的大部分比例。也就是說,天時地利人和(疫情風險中的領導期待)加上本身的人格特質與說話習慣,讓他的溝通成為某種典範。今天的節目中,我想指出,「#說真話」(parrhesia)的重要性,也簡單討論與之相伴隨的「#後真相」(post-truth),它們同時都指向民主體制,也是在我們這個疾病風險時代,可以深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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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節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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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與人的連結
▶ 部長的政策溝通
▶ 語藝學的傳統
▶ 傅柯的權力與論述
▶ 說真話的勇氣
▶ 說真話與後真相
▶ 疫情時代中最需要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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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rstory 聽這裡:https://open.firstory.me/story/ckonj5y3w9rpd0816spjpnypl?ref=andro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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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kbox 聽這裡:https://podcast.kkbox.com/episode/Pat9P9A4vBG_v5Ks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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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論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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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中,我們每天都看到部長在談疫情,在危機時刻,或許我們不得不信任,但整體而言,他的講話總是有著特別的說服力。他連續得到前所未有的超高民調,顯示人們對他有著高黏著度的信任與喜愛。有人批評這是一種造神或是偶像包裝,但我覺得不如仔細觀察與分析他的談話,可能對我們的人生更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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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長的政策語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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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部長講出「人與人的連結」,真是絕妙,文字精準帶有情感,溫暖幽默又不失正確性。一時間也成為社群媒體上瘋傳的名言佳句(當然有各種解讀啦)。相關的例子很多,他總是可以用沉穩冷靜的語氣,說明數據,鼓舞士氣,像是流下淚說出:「雖然不希望在統計上有相關確診病人,但反過來想,也等於是我們救他一命,讓我們的醫療界盡最大努力來幫助他」,或是,戴上粉紅口罩鼓勵正確的口罩使用習慣與扭轉性別意識形態,其他像是「人與人之間不信任,病毒就有機可趁」,「媒體在做利己利人的事,社會安定很多」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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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記者會上,他總是非常「真實」,是整個人格氣質、數據論點、口條表達上的真實。這正是語藝學中所強調的可信度訴求(#ethos)、感性訴求(#pathos)、理性訴求(#log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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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藝學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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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介紹一下西方的語藝學傳統。語藝學(rhetoric)是個起源於古希臘時期的一門學問,這可說是最古老的傳播學與傳播教育。而我們人類最基本的溝通方式是以語言符號進行溝通。在古希臘誕生的傳播知識我們稱為語藝(rhetoric);在希臘開始的傳播教育我們稱為「語藝教育」,主要以說服為目的。這個語藝傳統包括創作、組織、風格、記憶、演述的技巧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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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藝之所以重要,是因當時的公民因在民主體制與精神下,在參與公共事務時可以自由的發揮,因此思辯與表達能力也得以受到重視。語藝可以說是民主的基礎之一,但語藝與真實的關係也時常是哲學爭論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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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想像,雄辯滔滔與真實之間可能是有衝突,甚至是水火不容的,語藝技巧並不以真理或事物的本質為基礎:真理,信不信由你,都是語藝的效果。只要你能成功達到說服,那就成為某種真實。正因這個弔詭,法國的哲學家Foucault,在晚年便針對「語藝」與「說真話」進行區隔與辯論,兩者相互衝突,卻又模稜兩可,也同時是民主機制中的基礎與派生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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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柯的論述分析與權力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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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cault大概是二十世紀後半最有影響力的歐洲知識份子,有學者認為,他是一位「改變所有學者的工作基礎」的重要思想家;你可以說他是社會史學家、哲學家、文學家、社會學家。在1955~1969之間,Foucault在法蘭西學院有著一段知識的輝煌時間,而在1984年時,卒於自己的死亡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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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括來說,Foucault的的主要學術工作有三,首先是新史學範疇下進行「瘋狂」概念的系譜分析,如《瘋癲與文明》(1961),第二條路線是對人文科學發展史的研究,如《詞與物》(1966),第三條路線是進行知識論述的語言學研究,為《知識的考古學》。此外也有一些單一主題,例如《臨床醫學的誕生》等等。而晚期Foucault則從是《性史》三大卷的艱鉅工作,並轉向自我的倫理技術探究,思考人的存有問題,包含《說真話的勇氣》、《主體詮釋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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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Foucault而言,權力無所不在,這是一個文化中最複雜的論述實踐。因此,他並不會問:「誰是掌權者?」而會是問:「權力如何被配置,以及生了什麼物質效果」。例如,什麼標準被認定為患有精神病?需要如何被治療?這些問題持續成為Foucault工作中重要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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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我們探究權力問題時常會問的「制定法律者是誰」、「法案如何通過」,傅柯會認為這些問題預設了權力關係是穩定的、可預測的客觀事實;從其觀點來看,權力並非通過社會結構而下放的,相反的,權力是流動的,且透過論述蔓延開來,在特定的學科或實踐範疇內,我們的知識本身構成了經驗世界的真實,也內含了力量的運動。從此來看,Foucault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追尋權力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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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話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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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cault去世前一年,1983年在法蘭西學院開了一堂討論班:「自我與他者的治理」。課堂中,他進行了此生中的最終回思辨,直指「說真話」(fearless speech)在論述形構、論述實踐、與主體詮釋上的歷史與作用,試圖解開「權力」的謎題與提供一個面對「權力」的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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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話」也是古希臘時代的一個政治行為的概念,意旨坦率直言、自由言說、思言不二,面對暴政權力時,依然敢直言不諱。Foucault在他的「主體詮釋學」講座課上,對「說真話」(Parrhesia)的分析已經提出了幾個深具意涵的問題,特別是在論民主體制之時也將是關鍵的:「說真話」與「語藝」(rhetoric)的區辨,以及「說真話」與逢迎者(flatterer)「說好聽話」之間的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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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之,「說真話」牽涉了我們對自身的主權(egkrateia),也因為作用於他人,而更是一種言說的倫理。但「說真話」必須審慎於情境時機(kairos),需要選擇與決斷可與之言的對象。我們可以看到,一方面,掌握說服技藝的人能夠藉著話語而支配他人,「說得好聽」可能成為「講真話」的可怕敵人。另一方面,單是真理本身又未必足以說服人,仍然需要表達的藝術,才能發揮說服力,「令人相信」。(朱元鴻,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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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Foucault認為,「說真話」對真理的擔保,不在於理論與技巧,而是必須對照於說者實際生命格調的態度與行止。相對比,說服群眾的雄辯,不在於訴諸邏輯與真理的判斷,而在於召喚出聽眾的強烈情緒,就如同劇場裡的戲劇成分。以說服為目的,「說得好聽」的逢迎諂媚,看似跟從聽眾的討好姿態,其實在召喚聽眾的跟從。而「說真話」,不僅表現說者對自身的主權,也在鼓勵、支持聽者自主與獨立的判斷,助益而不操控,是一種對他人的慷慨。因此「語藝」說服裡說得好聽的逢迎諂媚,和「說真話」是絕不能相容的敵對者。(朱元鴻,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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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cault在1982年3月3日講課結尾時用了很模稜的表述:「說真話」是一種特別的,「非語藝的語藝」(nonrhe- nonrhe torical rhetoric);既是一種技藝,也是一種倫理,既是一種判讀情境對象之藝,也是一種道德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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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話與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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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Foucault在「自我與他者的治理」講座課上,提了兩個概念「平等的自由言說」(lsegoria)與「說真話」(parrhesia)之間曖昧的關係。在專裁體制下,我們看見「說真話」的陰影:謊言、遮蔽、言不由衷、集體錯覺,所有人民注定要被擺佈。Foucault說,民主的基本特徵是「說真話」。但,奇怪的是,民主與「說真話」之間的惡質關係也可能毀壞民主,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發表,尤其當多數聲音代表主要意見,甚至我們去討好多數意見,產生民粹,卻也消滅了「說真話」與其主要的區辯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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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到另一個與「說真話」相關的概念:真相。一口氣可以拿出三個層次關於「真」的討論,即事實(fact)、真相(truth)、真實(re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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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事實,就是指實際發生和實際存在的事物狀態或狀況,某個程度上無法解釋,也比較難理解,無論是哪一種制度都無法完全承擔起呈現事實的重量,事實是自己存在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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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真相,其相對於假象,是現象之下的二級概念,真相是指真實地表現了一定對象的實際情況或本質的現象,因此,真相和本質是一致的;假相則是指沒有真實地表現一定對象的實際情況或本質的現象,相反,假相是那種遮蔽了、掩蓋了一定對象實際情況的現象,因此,假相是和本質不一致的。具有交互主觀性,真相是透過觀察、理解、判斷等詮釋過程所得來的,是在(醫療、媒體等)論述下生產與再生產出來的「事情的面貌」,其包含了假象與真相,而呈現真相、符合事實是這些論述的終極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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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真實,真實是個認識論概念,是指認識結果與認識對象間的一種關係。如果作為結果的認識與認識的對象符合,就說認識是真實的,如果不符合,就說認識是不真實的。也就是說,當呈現的真相與事實符合時,我們可以說我們創造了一個可以認識到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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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能夠動用的是「真相」層次,主要的著力點也就是呈現真相或是排除假象。但是,真相不是自為的,而是人為的。麻煩的地方就在這裡。我們究竟要的是甚麼真相?如果真相如此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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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裡有一種「真相困境」。所有參與到疫情關係中的我們,都會從不同的角度訴說真相,形成一個程度式的真相,既然真相是一個光譜,那我們老百姓們所期望的是真相嗎?還是,我們要的是希望他們「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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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一個無畏的直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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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問題的癥結點不在於真相如何,因為真相終究是論述的。問題的癥結在於我們是否展現了「說真話」的民主特徵。民粹主義這字眼在當代的語境中有點負面,就像我們表示每個人都有對公共事務發言的權利,可以「平等的自由言說」(lsegoria),不管其知識、美德之類的條件如何,這樣一來,無法區辯是否為真話,無法保證是否為真相論述,淪為民粹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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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cault認為,要確認是否為真話的條件有二,其一是要接受學習與教育(從詮釋學的角度來看,是教養的意涵),其二是要「重返自己」,不僅是有勇氣對他人說真話,還要有勇氣揭露關於自己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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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阿中部長的政策溝通技術,以及前幾波疫情全民的安穩處理,除了語藝的可信度訴求(ethos)、感性訴求(pathos)、理性訴求(logos)外,做為一個「無畏的直言者」,有足夠的「學習」與「重返自己」是非常關鍵的成功因素。疾病議題關乎生死,與「自己」密切相關,而密集的「健康傳播」也讓大家都擁有審時判斷的能力。而部長的「說真話」,不只是一種技巧,更直接地反映了風險時代道德主體的倫理態度。這一切才能運作的如此美好順暢,我相信之後也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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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真相與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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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的疫情升高,比定會相伴隨各種「假訊息」,這些訊息不一定是刻意造假,而是一種「平等的自由言說」下而形成的「後真相」。「後真相」(post-truth)一詞作為前年的代表詞彙,也與風險社會的局勢變化相關。所謂「後真相」指的是「訴諸情感與個人信仰,比陳述客觀事實更能影響民意的種種情況」。換句話說,隨意散播驚悚的言論,比起事實真相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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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方面隨著民粹主義的興起,愈來愈多政治人物以此方式對待人民。對政治人物而言,奉行的是「有用者為真!」(what works is true!)(就像語藝學般),對「我的政治利益」有用的就是真理真相,沒有什麼永恆的價值與意義存在。如此的心態,加上大眾傳播媒體也為了自身的經濟利益而推波助瀾,刻意扭曲的造謠、橫空出世捏造及帶風向的假新聞與假資訊等,搖身一變被包裝成為「另類事實」(alternative facts),而獲得了合理性與合法性的地位。(楊州松,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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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些「另類事實」經不起時間與查證的考驗,但在資訊氾濫至內爆的網路時代中,根本沒時間去考驗,因為更多、更新的另類事實持續不斷地湧現,覆蓋著前面的另類事實而不斷將其壓縮;且在速率的催趕下,公民及閱聽大眾無力、無心也無時去逐一檢視另類事實是否為事實。但是面對人類共同的敵人,所有的資料與資訊都應該完全公開、透明與真確,並能不經加工製造的真實傳播出去,以讓人民知曉真相,據以自主判斷。在這個「瘟疫蔓延+後真相」的時代中,「說真話」(fearless speech)更顯其價值與重要性,我們必須明白「無懼地說出真話」的真諦。(楊州松,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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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一下,阿中部長早在2月13日的記者會上,說過「唯有選擇說真話,防疫工作才有可能成功」。分享給大家,也請大家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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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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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朱元鴻. (2016). 說真話與民主, 傅柯的最後一課. 思與言: 人文與社會科學期刊, 54(2), 57-91.
2. UT, I. C. K. Truth-Telling in the Era of Post-Truth: Two Cases of Parrhesia for Democracy.
3. 楊洲松. (2020). 學在瘟疫蔓延時: 新型冠狀病毒疫情下的教育思考. Journal of Curriculum Studies, 15(1), 1-14.
4. Foucault, M., & 鄭義愷. (2005). 傅柯說真話. Fearless Spee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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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加油
#很好睡的一集
傅柯治理性 在 普通人的自由主義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振興券辯論之一
我「沒頭沒臉」,想和柯文哲辯論振興券有沒有效,大概也被當成「沒唸書」。我雖然不學無術,但經濟學文獻,肯定是比柯文哲懂的,為正視聽,讓我自己進行一場單人紙上辯論,解釋為什麼「三倍振興券」很好。
問:馬政府2008年發消費券,民進黨砲轟沒效。蔡英文換了位子,就換了腦袋,馬英九不行,為什麼自己發振興券就可以?
答:如果振興券和消費券長得一樣,那民進黨當然該受批評,不長進只能拾人牙慧,還抄一個「失敗」的政策,該罵。但消費券和振興券不一樣,時空不一樣,政策內容也不一樣,根本不該混為一談。一個治病的藥,吃的劑量不一樣,吃的時程不一樣,甚至是診斷的症狀不一樣,都會有不同的結果。同樣是政府發錢,發法不一樣,效果當然可能不一樣。人民真正該害怕的,不是政治人物換了位子就換了腦袋,而是不會從過往失敗裡學習,從中尋找改進之道。民進黨政府的振興券,就著過往問題,提出新的解決方案,全球獨到,先不管成效,在政策制定上,就已經是進步了。反觀國民黨,不但沒有從消費券的問題裡學習,反而加碼過去的錯誤,還主張發現金,沒有進步的國民黨,輸了一褲子,都換了位子,還不換腦袋,才令人害怕。
問:所以振興券如何解決替代效應問題?和消費券,或是現金有什麼不一樣?
答:這樣的問題,就比較有水準了。發錢無用論的理論來源,是傅利曼大師的Permanent Income Hypothesis(PIH),主要就是說,人在決定消費行為的時候,會把一生的所得拿來一併考量,盡量讓收入和支出,以一個平穩的方式進行,不要一年吃飽飽,隔一年餓肚子。在這樣理性的考量下,突來的現金補貼收入,不會被當成是一筆天外飛來的財富,非花掉不可,而是存起來,提高未來整體的消費水準。如果人人都照PIH來思考,政府發的錢,就會被存起來,而沒有刺激景氣的效果。
小布希政府在2009年,金融風暴時發的一戶800美元現金,果如PIH預測一樣,消費幾乎沒有因為收入增加而提升。人民前途茫茫,工作都不知道有沒有得保,錢不存起來,還買新手機嗎?馬政府的消費券,在設計上比現金好,至少強迫要拿出來用,但因為消費品項沒有限制,民眾把它拿來買平常會買的東西,反而把平常的花費存起來。這個替代效應,據估算超過九成,消費券幾乎完全被當成現金補貼了。
但唐鳳設計的振興券,不但消費品項有限制,已經先部份擋住了替代效應,要民眾拿一千出來換三千之舉,更是逼迫消費的絕妙好技。這之中至少牽涉到兩個行為經濟學的改變行為效應。第一種叫Mental accounting(腦內會計,和House effect賭場效應類似),逢年過節有小賭一下的民眾,大概都知道,同樣的一百元、一千元,平常可以拿來吃東西、買東西,很珍惜,但一旦上了牌桌,錢好像就不是錢,人的腦子,會自動把錢分類,而低估了牌桌上的錢的價值。拿了一千換來的三千,多的兩千,好像是撿來的錢,「隨便花」,應該是不少人會有想法。當然,柯文哲這麼理性,這麼異於常人,當然不承認有這種效應存在。
另外的一個行為經濟學效應,叫framing(框架效應,這裡的中文,都是我亂翻的,我們這些沒唸書的,只會看英文文獻,還請有唸書的大德,指教一下)。同樣是政府花兩千,兩千直接打到你戶頭,和拿一千換三千,那是不一樣的感覺。消費券會被當成現金存起來,振興券卻會被當成百貨公司的禮券花掉,差別就在於這個「拿一千出來」的動作。當然,買東西都是佩琪在買,與實體經濟活動脫節的柯文哲,完全沒有辦法想像這些「非理性」行為,自然認為是無效的。
振興券的新花招,讓好多商家,平白多出許多的點子,來配合促銷,這也是消費券看不到的額外效應。柯文哲本來不也打算加碼?現在又罵無效。位子沒換,腦袋一直換,到底要聽哪一個柯文哲講話?
問:廢話那麼多,到底振興券會增加多少GDP?
答:總經政策沒辦法實驗,只能用模型推估。馬政府估算的2008消費券,大概增加了0.5%的GDP。模型參數不同,結果就會不同。但從上面的分析來看,振興券的效果一定會比消費券好。而且現在的經濟情勢,遠比2008年那種不知未來的情況好。世界雖然因為武漢肺炎停擺,但現在已經逐漸恢復。而台灣不但安全,還一直吸納出走中國的製造業商機,真正受疫情傷害的,就是缺乏國際觀光客的國內消費,振興券打蛇打七寸,刺激景氣效果當然超過無差別打水漂的消費券。
如果最後的經費支出類似消費券,也許可以達到1%的效果。在全世界一片景氣低迷的時候,可以用相對輕鬆的手法,製造出1%的GDP成長,那是很好的事。當然這些數字都是推估,最後2020年台灣的經濟指數,多少是來自振興券,沒有人可以說得準。
羅斯福總統在一九三零年代,面對經濟大蕭條,採取了許多前史未見的新政策,統稱「新政」。這些政策,很多最後證明都是垃圾,但經濟學家不管立場與背景,都同意一點,羅斯福的政府不因為政策的失敗,就停手不進行新政策的嚐試。一個政府面對困境,要發想解決方法,研究可行方案,不斷努力,不斷嚐試,才能帶給人民希望,不是事情不如己願,就怪東怪西,在民主社會還嫌棄民眾水準不夠,對,就是在說你,柯文哲。振興券有這麼多的好處,但最大的好處,是這個政府,沒有陷入「無招」的困境,反而用創意,帶給人民希望,配合世界一流的防疫政策,台灣人民相信國家會向上,有希望的人民,才會放膽消費,這才是該給振興券拍拍手的真正理由。
問:這麼好用,年年來發振興券?
答:我第一個拍手叫好。如果你以為傅利曼了解人性,所以有PIH,所以一定反對政府發錢,那你就錯了。發振興券,是實質減稅,傅利曼說,「任何」的減稅都是好的,因為減少政府可用資源,才是削減政府規模的長久之道。政府永遠在變大,如果不讓這怪獸餓一下,不可能縮小。如果政府年年發振興券,要籌措財源,就要減少支出,那當然是好事。
但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的柯文哲,坐擁台北大金庫,不用管撙節支出,才會隨便加碼振興券。但你要中央政府年年發振興券,是要砍哪一個部門的預算?少撥一點給你蓋社會住宅,還是鄉下地方不要蓋捷運,又或者是把國防部預算砍多一點,讓敵人輕鬆一點攻台?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那是當家的人,得想辦法的不得已。年年發振興券,很好,但先把要砍的預算,列出來,好好吵一吵。沒頭沒臉的經濟學家,樂見其成。
(後面還有幾個自辯自答,待續,也歡迎讀者朋友留言提問,一併回答)
傅柯治理性 在 鬼才阿水Awater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當深蹲多年仍無法為民服務,轉向更大的舞台只有祝福
蕭美琴深耕花蓮多年,最終仍無法留在花蓮,在選舉的過程依舊輸給花蓮王傅崐萁,即使他的任內有兩年多的時間會在監獄度過,繼續領著立委的薪資,蕭美琴仍無法成功,最終前往更大的舞台成為中華民國的駐美代表。
前天探討國民黨籍的前台東縣長黃健庭,是否適任成為監察院副院長的內容,雖然後來黃健庭本人出面婉拒,也讓國民黨的停權暫停,整起事件落幕,但許多人在討論這個人選是否合適時,給了我許多不同的想法與觀念,也讓我深深思考。
基層實力,是否該成為政治妥協的一環。
正如蕭美琴深耕花蓮十年後,仍無法成功佔有一席之地,是否挖角擁有地方實力的諸侯,是更快且迅速的事情,以目前台灣的選舉頻率,幾乎每兩年就有一個選舉,無論是議員、立委、總統等,每個區域都扮演相當重要的票源,特別是過去的鐵票倉,如果能夠成功搬移,所帶來的成功效益是相當驚人的。
正如韓國瑜成功贏得高雄,國民黨獲得了空前絕後的勝利。
政治需要妥協,在情感層面上我們仍希望是道德操守完美無瑕,知名度高,又能夠擁有足夠的輩分與政治實力,但理性層面來看,即使出現這樣的人選,深耕十年都未必能夠有所改變時,台灣還有多少個十年?
黃健庭不可否認是國民黨中,少有的相對乾淨且有政治實力的人才,民進黨如果為了政治布局選擇拉攏,在戰略上我也能理解,只是我好奇的是,台灣的選民結構,真的會因為拉攏住一個樁腳後,得票的結果就能大幅度改變嗎?會因為黃健庭從國民黨跳到民進黨,花東地區的藍天就會變成綠地嗎?
我是不相信的,至少有很多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投給民進黨一票的。
這也是為何後來許多人跟我解釋後,對於黃健庭的事件我表示理解,但我仍不能認同的原因。
唯一我能想到的,就像小時候玩三國志一樣,把對方的強將通通挖過來,當對方的城池與君主麾下只剩下殘兵弱將,自然要攻城掠地就很容易了。
國民黨手中的強將所剩無幾,頹勢已現,再創高峰已經不可能了。
三國志也有另外一種玩法,君主剛開始選擇時以為很厲害,起步就佔據北方,但沒有政治實力,只能不斷回收各個君主的一些邊緣將領,能力值低,忠誠值低,一看到這邊有更好的位置就跳進來了,然後他還幻想著要一統中國,當個霸王君主,我們也是只能笑笑的。
國內出現瘟疫時,夫人還會跳出來說要當防疫指揮官。
放心,我講的絕對不是柯文哲,畢竟他是不可能要一統中國的,他只想要兩岸一家親,看著台灣被中國統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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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美琴原本想要低調離開花蓮,但眾多支持者湧入花蓮火車站送別。(翻攝自 蕭美琴 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