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無脫歐本錢 公投難仿冰島》 -渾水
希臘政府決定7月5日公投表決是否接受國際債權人新援助方案,由於希臘幾近肯定無法向國基會償還今個星期到期16億歐元貸款,技術上已是違約了。希臘當展憂慮慮資本外流,已實施資本管制,銀行限制存戶提款,而股市將停市至下週一。
想當初有歐元區的成立,要追朔至歐元之父Robert Mundell的功勞。Mundell本身是諾獎得主,筆者曾旁聽過Mundell的客席講堂,當時正席歐債問題開始蘊釀,有同學問及他是否繼續堅持歐元可以行之有效,Mundell當然繼續支持歐元這個人文貨幣史上的大實驗,為其說項。也許是我過慮,筆者有感Mundell當時是面有難色。Mundell另一個有經濟學上的貢獻,包括整合當時盛行的模型,建立了新的Mundell-Fleming Model,用以解釋名義匯率、利率以及產出等變數。希臘的命途走上這一步,相信Mundell始料不及,不但解釋不了這個現象,更想不到良策。
歐元區的成立和統一貨幣是人文史上未見的大工程,這有別于秦減六國後統一度量衡的做法,因為歐元區只是一個國際聯盟,也不是邦盟的體制,各國依然有其獨立性。撇除政治因素不提,統一貨幣的經濟好處在於方便貿易和結算交收,減輕地區之間的匯率波動;壞處就是失卻了其貨幣政策獨立法,各國在調控自己國家經濟時少了一道武器。凡貨幣都必有一個錨去跟從,像港元的錨就是美元,那是因為聯繫匯率制度,至基於現在美國的貨幣方針,美元的貨幣供應主要看當地的通脹和失業率。歐元區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聯盟的關係,歐元話事權視乎各國的政治手腕和議價能力,以現時的實力來看,換言之就是唯德、法兩國命令是從。既然如此,歐元的貨幣方針自以多德、兩國的利益考慮為主,弱國在這舞臺的話語權不大。
雖然筆者認為希臘的困局是源自于左翼的福利主義政策,不過考慮希臘本土政治結構,把擔子推讓給德、法兩國是大有市場的政治口號。有部分希臘人民是認為當刻的困境是源於德、法兩國操控歐元,過去刻意歐羅托得很高,令到他們通貨膨脹很厲害,熱錢湧入使他們失去競爭力。脫歐與否是政治博奕問題,新財長瓦魯法斯基雖然是專研博奕論的專家,不過這次也應該大感頭痛,筆者認為公投是政治上最好的決定,因為希臘總理齊普拉斯可以把政治責任推給人民,減少政治資本的消耗,英國的保守黨也喜以這招解決脫歐問題。
公投解決違約問題要追朔至金融海嘯後的冰島,冰島當時也是面對債務問題,同樣地以公投解決,結果是成功走數,代價是貨幣克朗急速貶值,進口貨品越來越貴,經濟走差。不過,若從生活水準來講,冰島人民的生活不算差。冰島的做法是把三大銀行交由政府接管,海外資產和業務跟從一般破產處理,同時有資本管制減少流失。破產後的冰島是經歷了一段陣痛,不過有國際貨幣基金幫助下,經濟增長也由負轉正,冰島的失業率已經從2009年最高點的9.1降至2012年的7.1%。不過,冰島是勝在人口極少,本身也可靠得天獨厚,有條件可以做保守主義的路,靠本土經濟養活自己,所以破產後尚可偷生。按經濟現實來講,希臘是沒有脫歐的本錢。首先希臘人多,無條件走封閉經濟體的道路。其次希臘脫歐就意味要重組新貨幣,新貨幣要以政府的資產和信用做支持,然而破產的國家何信之有?在重組新貨幣的過程會連僅有的經濟交易活動都停滯。最麻煩是開了先例,歐盟有了這一缺口,就難保整個體系的完整,歐元大跌在所難免,其他歐元計價的資產就會貶值,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此例一開,重債的國家如西班牙、義大利自然看在眼裡,必要時就齊齊走數,歐盟土崩瓦解也變得有可能了。
原文刊于六合投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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