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109年臺灣圖書出版現況及趨勢報告
兒童節要發什麼好呢?來發點不一樣的哈哈。國圖的2020臺灣圖書出版現況及趨勢報告出來了,以下節錄一些數據。
1. 各類新書出版跌破民國90 年以來新低點
去年整體出版量也是跌破新低點,好像也不意外。
2.一般出版社童書新書占比排第二,政府機關童書排第五位
其中「一般出版社」3,085 家,出版新書30,670 種,新書主題偏重「人文史地」(占11.82%)、「兒童讀物」(占11.06%)。「政府機關」854 家,出版新書3,290 種,出版主題兒童讀物(14.68%),佔了約15%,其實好像也沒很多?XD
3.翻譯書日文來源最多,童書也不例外。
圖片這張數據是我整理的。目前台灣跟出版相關的調查報告我知道的有:出版年鑑、圖書出版產業調查報告、民眾閱讀及消費行為調查報告、出版產業整體概況分析,以及這份國圖做的臺灣圖書出版現況及趨勢報告。除了國圖的這份從101年開始一直持續至今,其他都是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
由圖片可知,左右兩份的調查數據不同,甚至左邊那份產業調查報告前後份的數據出現了誤差。這在國家委託調查時屢見不鮮,斷斷續續做,每份格式又不同,出版產業的還算好,文化部有統一收集在一個網站供下載,教育部都是四散各地,運氣好估狗就會神奇出現一份PDF檔,如果沒下載說不定過一陣子還會消失。在做這些報告時,每份重疊部分是否需要統整,以避免減少不必要的浪費?在做統計時,抓ISBN書種的判定方法是否該統一?都是日後重要的課題。
我們只看右邊國圖的就好,因為持續做才能比較。而國圖的這份還分成兩個數據,一個是圖書館分類裡的兒童文學,跟出版界認定的兒童讀物。看得出來圖書館分類的兒童文學其實並沒有顯著成長,這三年還出現倒退。出版界的兒童讀物則是呈穩定成長。兩邊的落差是從那邊來的呢?是否圖書館界的界定跟業界有落差?(比如說很多練習本、長的像書的教具,貼紙本?)
寫了好幾個小時結果FB有問題沒儲存到,氣死,寫到一半還胸口痛+臉部發麻,是不是告訴我不應該發這篇文XD 但我還是又重寫一份,雖然這篇應該是觸及率超低沒啥人會關心的主題,但偶爾發這種乏人問津文也是本粉絲頁的特色。
像史家一般閱讀pdf 在 曹長青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摘要:倫敦大學的博士學位證書,學校嚴格規定,只能補發一次。而蔡英文卻拿到兩次補發的博士證書,顯然嚴重違法倫敦大學的規定。蔡有三個證書,三個不同校長簽名。這明顯根本不是倫敦大學的做法,其中必有詐!】
正文:
徐永泰:LSE聲明疑點重重
本報記者/洛杉磯報導 2019年10月14日
英國牛津大學經濟史博士、美西華人學會理事長徐永泰9月赴英國倫敦閱覽蔡英文總統論文,寫下讀後感等三篇文章後引發廣泛討論,蔡總統並以公布論文草稿及學位證明等自證;10月8日倫敦政經學院(LSE)官網發出聲明,指蔡總統獲頒法學博士學位。
不過,徐永泰博士以所進行的研究心得認為,LSE官網聲明不可盡信,並已去函LSE官網監督機構詢問,以澄清心中疑慮,善盡學者研究本分。
*LSE幾個圖書館從未收到蔡英文論文
以下是本報書面專訪徐永泰的內容紀要:
問:LSE官網聲明,蔡英文總統確於1984年獲得法學博士學位,博士論文也收到,且在1985年所刊出的索引文件裡有紀錄。你對此一聲明的看法為何?
答:這幾天看到媒體轉述LSE 官方網站的聲明證實蔡總統確實拿到學位和有交論文給Senate House Library和 IALS Library,似乎直接打臉所有質疑蔡總統論文和學位的人。
我們此時如果再質疑這個官網的聲明,好像雞蛋裡挑骨頭,無事生非。
可是這個官網聲明還是與學者實地的調查結果,有很大的的差距。LSE 的官網此時聲稱蔡總統有呈交論文給Senate House Library 和IALS Library這兩個圖書館,為什麼我們今年7月前卻在這兩個圖書館找不到蔡總統當年的論文呢?
LSE幾個圖書館都說他們從未收到蔡英文的論文,也從未說他們將論文弄丟,怎麼又會有這麼大的落差?
林環牆教授2019年8月27日做的獨立報告已經說明了這個事實。詳細內容請參閱
https://www.dropbox.com/s/or5i4l5nwscej1m/Lin_report_27Aug2019.pdf?dl=0
LSE的官網是屬於大學的,監管LSE官網的單位是The Truth-Trust-and Technology Commission簡稱T3或【真理,信任和科技委員會】,有五位委員,主任委員是Professor Charlie Beckett,他也是公共資訊學系的主任 (Department of Media and Communications)。T3 Commission負責審核所有的資訊,透過最新的網路科技,保證這些資訊的真實,提高閱讀者對LSE官網的信任。倫敦大學政經學院LSE有27科系和近200個以上的研究計劃,其中還包括海外招生,頒授各式學位,甚至PhD。每個學系和研究計劃都有自己的最新研究心得,增加的師資和講座內容,和研究計劃的擴展,透過LSE官網將資訊上傳。
*LSE網站所有資訊並非百分之百正確
TC3能夠保證LSE網站所有的資訊100%正確嗎?答案是:不能。
在T3 Commission 的網站上強調,如今網站平台的錯誤消息和非法行為非常嚴重,也舉實例:Google谷歌在歐洲因為設計優先看到其網站上的link,而被重罰24億歐元。所以T3 Commission有這麼一個但書聲明,它雖完全具有LSE官網的資訊監督權,基本上仍無法執行保證所有資訊正確性。請參閱它的聲明:http://www.lse.ac.uk/media-and-communications/truth-trust-and-technology-commission/platform-responsibility
LSE在10月8日發布的新聞,內容真實性仍待求證,發文時間點和動機可疑,尚未蓋棺論定。
問:LSE官網聲明有那些問題呢?
答:A. LSE官網新聞單位不經查證就認定台灣國圖館收錄的是蔡總統的博士論文手稿,並做出電子版,等同背書,這個聲明太粗糙,誤導大家認為只要將可以將私人文件送往國圖館,連LSE都可背書,對千千萬萬認真的學者而言,這是一種輕挑藐視的行為。不過這個聲明說現存在LSE婦女圖書館的蔡總統私人拷貝,是以個人【書】的拷貝(而不是以【論文】登錄的)。這一點,至少LSE 敢於承認,與我們的調查吻合。
既然要給蔡總統背書,卻又說:“Dr. Tsai recently provided the LSE Library with a facsimile of a personal copy of the thesis.”(蔡總統最近提供LSE圖書館一份個人傳真論文拷貝....),聽起來還真的耐人尋味。等於告訴大家,這不是經過審核通過的論文。
B. LSE應當說明這個私人版本明明是放在【婦女圖書館閱讀室】卻故意改成【圖書館閱讀室】,像是一個私下漂白的小動作,是沒有擔當的行為。
C. 這個聲明說Senate House Library確定從IALS圖書館轉交蔡總統的論文拷貝,這個邏輯太蹊蹺了,如果蔡總統1984年通過論文考試,按照LSE PhD Academy規定,論文拷貝需要同時交給Senate House Library,IALS Library和LSE Main Library的,哪裡需要假手IALS再轉交給Senate House Library?
*聲明論文存圖書館 三館為何都遺失
D. 蔡總統在國圖館的散頁版上傳時的聲明申說,存放在圖書館不知何故遺失,那麼為什麼會三個圖書館會同時遺失?LSE為什麼不出來澄清到底有沒有遺失?或為遺失學生論文拷貝而道歉?還是裝聾作啞,配合蔡總統的聲明?或是規避責任?
E. 為什麼要由英國United Kingdom Legal Research中找蔡總統的論文書目索引listing?LSE擁有所有學生考試和論文資料的源頭,何以要到其他網站上去尋找?
直接前往校方本身負責相關學生口試記錄的單位尋找就得到答案了,不是嗎?LSE這般捨近求遠,邏輯不合。
F. LSE官網的回答還是沒有涉及重點:也就是1983/84學年間蔡總統的學生記錄,與導師互動的學習過程PhD Log,什麼時候口試?主考官的稱謂,和口試考評的記錄,和口試通過的日期等等重要資訊。如果能把這個博士學位考評的前後六個月歷程的記錄能夠公開攤在陽光下接受檢驗,我想所有學者的疑問統統迎刃而解。大家就不會再追查了,是不是?當然如果沒有這些必備資料,硬是要,又能向誰要?
縱觀LSE的新聞,看不到校方哪一個部門具名出面,避重就輕,話僅說三分,蠻典型的英式隱言隱語(understatement)。另一個可能,就是撰寫這個新聞的人,是轉發別處新聞,利用LSE的官網平台做某種掩護。
*博士學位證書三個版本 很難釋疑
問:蔡總統的學位證明、論文稿件及LSE官網聲明等都已陸續釋出,你還是堅信自己的觀點呢?你認為那一部分最可疑?
答: 除了前述指出的問題,還有一個疑點就是【博士學位證書】:蔡總統曾經在不同時間出示過三個不同版本的博士證書。如果畢業,一個證書就夠了,何必要三個?同時擁有三個不同年代的學校頒發的博士證書,更是不可思議。
關於畢業證書的說法,和證書產製造室(Diploma Office)和LSE 的公關部門(Media Relation)彼此說法矛盾。應當根據LSE校方畢業證書的辦法條例(https://info.lse.ac.uk/current-students/graduating-from-lse/degree-certificates)非常清楚地規定取得證書的必要手續。畢業典禮當天是不發證書的,需要證書必須繳費申請。如果畢業生希望在畢業典禮當天拿到證書,必須事先辦理繳費和申請手續。申請時必須提供身份證或護照,一般生是如此。為表示慎重,博士畢業證書必須去LSE PhD Academy (博士班管理局)去申請,手續則同。
分校LSE 于2007/2008年獲得母校University of London授權,自己可以頒發學位,不必再由University of London 統一代發。在2007年之前,LSE 的畢業生的證照是由University of London頒發。因此,畢業證書上面的校徽是University of London;在2007/2008 學年之後,LSE的畢業證照則顯示LSE的校徽,由系主任和Vice Chancellor 同時簽字。
LSE 2007/2008 學年以前畢業生的畢業證照則另有單獨規定。因為損毀或遺失,可不可以補發?答案:可以。 但是LSE補發畢業證書的手續相當複雜。學校認為畢業證書是一個獨特和非常珍貴文件(A unique and valuable document),所以補發程序特別謹慎,要求特別嚴格。申請補發的理由必須正當。畢業生如果住在英國本地,本人必須去英國國內的地方法院辦理認證手續,填表申訴需要補發理由,如遺失或原證受損等。地方法官(Magistrate)必須在申請書上簽字背書,認證補發理由。如果住在英國以外地區,申請者必須去鄰近英國領事館(British Consulate)辦理認證手續,領事館的領事必須審核遺失或受損證明,經領事館公證後簽字背書。一旦LSE校方通過認證程序後補發,申請人必須親自去校方領取, LSE 校方不允許第三方代領。這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寫在LSE證書補發單位的規定中。尤其補發條款要點第三點非常清楚的說明:申請補發者只能申請一次證書(Only one replacement certificate will ever be issued to an applicant)。 全部內容,請參閱補發規定則根據LSE 畢業證書補發條例(https://info.lse.ac.uk/current-students/graduating-from-lse/assets/documents/replacement-degree-certificate.pdf )我們如何理解蔡總統怎麼能申請到三種不同版本的畢業證書呢?
問:您有沒有什麼新的證據可以證明您的觀點呢?
答:我們需要是對倫敦大學的體制概況還需要做進一步的了解。
倫敦大學University of London的結構相當複雜,因時空環境歷史背景不斷變遷,不容易馬上理解。它是一個類似聯邦制的大學 (Federated University),屬下有17個大學和學院,學科不盡相同,LSE只是其中一個成員。可是有些倫敦的著名大學如帝國學院(Imperial College)又不願加入。倫敦大學的17個大學和學院有些各自頒發學位,有些由倫敦大學統一頒發學位。譬如,在某些年代倫敦大學可以代LSE頒發學位,某些年代又由LSE自己頒發。蔡總統的學位究竟是LSE頒發還是倫敦大學頒發的?還待探究。不過可以肯定的,無論頒發單位是什麼,二者只能選一。
*論文listing當成實體收錄 誤導大眾
問:你打算怎麼讓大家相信你的研究有所本,蔡總統或相關各方提出的證明不足採信?
答:蔡總統起先不願面對學者質疑,然後突然於2019年6月以私人身分送論文拷貝到LSE婦女圖書館,同時以作者擁有版權,做出閱讀限制。被學者追查到後,從而將當年論文手稿已轉到台灣的國圖館,打印上傳,等同要國圖館變相背書。如果不是總統身分, 請問一般學者或國民做得到嗎? 顯然不足以服眾。
另外,網路上很多翻譯LSE新聞的中文版,有意將論文listing(索引listing)當成實體收錄,誤導大眾,請大家還是參照LSE新聞原文為主。
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檢驗的態度必須嚴肅。我們必須避開【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只有【動手動腳下功夫,拼圖查文找證據】。這與當今台灣的各派政治立場以及選舉文化無關。這只與一個人的誠信有關,尤其她是一個帶領台灣2300萬人的領袖。我認為這不是用【有學位就有論文】這種簡單邏輯就可以說服人的。
——原載美國《世界日報》2019年10月14日
https://www.worldjournal.com/6561482/article-徐永泰:lse聲明疑點重重/?fbclid=IwAR1eCvSDd1mtg7pSwaS4_eN551nbhQLyX-yTc7Ff4WKRch87fO4oWgXwPFA
像史家一般閱讀pdf 在 翻譯這檔事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感謝臉友 @Skippy At Large 在「翻譯很有事」貢獻此文,以下全文轉錄。內容太精彩,一定要讓更多人看到。(對岸書評網站豆瓣及網路上可找到一些相關評論。)
心得:
1 溫洽溢大量誤譯Janathan D. Spence(史景遷)多本英文著作,已非新聞。
2 最驚爆的是,被誤譯的作者Janathan D. Spence本人原來也是。誤。譯。大。王!他英譯明末張岱《陶庵夢憶》,由於文言文理解不足,誤譯百出(文末指出誤譯的可能原因),詳見2009年汪榮祖教授〈夢憶裡的夢囈〉譯評一文 (PDF,留言有連結),揪出幾十個荒唐誤譯。
3 可見,許多權威往往經不住檢驗,這包括權威譯者在內。
4 任何譯作一定要有人對照原文審譯。審譯者的原文理解能力必須在譯者之上,否則找了也是白搭。
5 溫洽溢的中譯《前朝夢憶》,參考還原了張岱原著的本義,大大抵銷了史景遷的誤譯,然而如汪教授PDF文末指出,溫譯者並未透過譯註指出作者Spence的錯誤,而逕行在譯文中改正,令中文讀者不曾察覺意思有誤。這作法的對錯非常值得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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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athan D. Spence: Return to Dragon Mountain: Memories of a Late Ming Man
史景遷:《前朝夢憶:張岱的浮華與蒼涼》
譯 者: 溫洽溢
出版:時報文化出版,2009;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0
先前我在PTT書板檢討過溫洽溢所譯的「雍正王朝之大義覺迷」、「追尋現代中國」二書的翻譯問題,似不必再窮追猛打。但考量溫先生所譯史景遷諸書在中文世界的讀者很多,而且問題牽連甚廣,還是頗值得攤開來說說,以做為作者、譯者、編審、出版社、及讀者的警戒。
(四個PTT連結見留言)
首先看3個翻譯錯誤:
1. Zhang Dai lived a parade when the moon came out and the lanterns shone.
張岱的居處前有廣場,入夜月出之後,燈籠也亮起......
2. Zhang Dai wrote of one teacher called Zhu who never began his theater training for girls by introducing them to acting. Instead he taught them first to play a broad range of musical instruments—strings, wind and percussion—and then taught them to sing and finally to dance. The result was that some of Zhu's actresses attained a “level of perfection that could be felt through the pores.”
張岱提到朱雲崍教女伶唱戲時,從來都不從表演入手,反倒是教她們琵琶、簫管、鼓吹等各種樂器,次教歌,再教舞。結果,有些拜朱雲崍為師的徒弟「反覺多事矣」。
3. On ordinary days Zhang Dai studied. He never was done, and he never would be done, as he well knew, for he was locked into a system from which there was no outlet save absolute success.
張岱平日居家讀書,從不為謀生操煩。他心裡很清楚,自己也不必為五斗米折腰,因為除非他功成名就,否則插翅也無法逃出樊籠。
1、3 兩個錯誤分別是第一章、第二章的開頭一句,問題很明白,無須多說。第2 個錯誤出在錯解「陶庵夢憶」的原文:
「朱雲崍教女戲,非教戲也。未教戲,先教琴,先教琵琶,先教提琴、弦子、蕭管,鼓吹、歌舞,借戲為之,其實不專為戲也。...... 絲竹錯雜,檀板清謳,入妙腠理,唱完以曲白終之,反覺多事矣。」
大意不過:朱雲崍教戲先從伴奏教起,訓練精妙,結果戲曲的主要曲文部份反而成為配角了。“level of perfection that could be felt through the pores.” 當作「入妙腠理」;而且認為「反為多事矣」的不是學戲的徒弟,而是旁觀的眾人。
這幾句中文、英文都非了不得的困難,翻錯了本就不應該,更不應該的是如此明白的錯誤,居然還輕易逃過專業的編審的法眼,有些錯誤還是很粗淺的文學史常識問題。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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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張岱並非以史書留名,反倒因簡短、警句式散文這種迥別的文體享有盛譽。散文是晚明主要文體之一。散文講究文體雅致,竭盡所能雕章琢句,以彰顯作者的多才多藝,筆觸要敏捷、不拖泥帶水,以捕捉飄忽情緒或瞬間剎那,同時利用語氣上的對比或急轉直下,勾引且震驚讀者。張岱的成長過程中,這樣的文體一直很受歡迎,他自己後來也成為散文大家。從許多例子來看,馳名的散文大家同時也是遊記作家(travel writer)。他們以浪跡天涯、遊山玩水聞名,寄居名士之家,不斷四處流浪,敏於音調、悖論,能看他人所不能看,感他人所不能感,行文走筆雖扼要洗鍊,但也處處旁徵博引。(p.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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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一整段所敘述的特點,都不是籠而統之的「散文」,而是流行於晚明、清初的特殊文體,即所謂「小品」;本書的主人翁張岱,咸認是明清小品的集大成者。譯文用「簡短、警句式散文」來打發,專業的編審居然也不察,真是令人駭異。
另外關於「崑曲」的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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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elodious and enchanting form of regional drama from Suzhou known as kunqu was already separating itself from local specializations like Shaoxing theater, just as later “Beijing opera” was to grow out of and—to many connoisseurs—to vulgarize kunqu drama in search of a broader audience.
蘇州的崑曲,旋律優美,形式精妙,已走出如紹興戲這類地方戲曲的格局,一如日後京劇的發展,走向通俗化以求拓展觀眾層面。(p.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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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曲和京戲的關係如何,由於資料的限制,學界仍然爭執不休。史景遷採取京戲是從崑曲俗化而來的看法。譯文卻完全忽略了兩者的關係,好像各自發展,八竿子打不著似地。
除了英文有問題外,不少地方也讓人懷疑譯者閱讀文言文的能力。例如,張岱在敘述岳母一生艱辛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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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if all that were not sufficient, mother-in-law Liu also had to care for a “harsh and fussy uncle” and her own widowed mother-in-law ....
外母劉太君此外還得照料“嚴厲瑣屑”的舅舅,侍奉守寡的婆婆........ (p.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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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是一吊詭:純就翻譯而言,uncle譯為舅舅是對的,卻因為翻對而錯了,因為在文言中,「舅」還有別的意思。就尊卑親疏關係而言,「舅」這裡只能是 “夫之父” 的意思---- 對明代婦女而言,舅舅這層關係,怎麼也擺不到婆婆前面。所以p. 76 中,譯文將 "as aunt" 譯為「為姑」,僅僅因為抄錄張岱原文而閃過了尷尬,到了這裡其閱讀文言文的程度就暴露無疑。顯然在「雍正王朝之大義覺迷」錯繆叢出的文言斷句並不是意外,只是譯者和編審的正常表現。嗚呼哀哉!
為什麼說這本書牽涉廣大? 因為背後的陣容龐大。溫洽溢翻譯「前朝夢憶」時,已經獲得國內出版業龍頭時報文化奉上「白金翻譯家」的冠冕,且剛贏得新聞局2008金鼎獎「最佳翻譯人」的榮銜。本書隨後出了簡體版,由當時非常活躍、堪稱胡溫時代的「啟蒙出版社」的廣西師範大學出版,收入「史景遷作品集」,負責這套書的編審是鄭培凱、鄢秀教授。鄭教授從台大外文系畢業後,進入耶魯大學,成為史景遷的第一個博士班學生,目前任職於香港城市大學,專業研究領域就是明代文學。鄢秀教授是鄭教授的夫人,畢業於中國外語專業高校雙璧之一的上海外語大學,之後在德州大學奧斯丁分校獲得翻譯學博士,現在主持香港城市大學翻譯及語言系的碩士學科。
光看帳面,無論譯者、編審或出版社,都是台、港、中的一時之選,卻得到如此結果,真是情何以堪了!可惜慘劇到此卻猶未落幕。前面說到錯解「姑」、「舅」,就透露出作者端也有問題。其實熟悉陶庵夢憶原作的讀者,閱讀史景遷英文原作時,不難發現作者誤解張岱的原作,幾乎到無頁無之的地步了。所以,2009年汪榮祖教授即發表「夢憶裡的夢囈」一文,以溫洽溢譯本抄錄的張岱原文對校史景遷的英文翻譯,列舉了數十個嚴重的中文理解錯誤。如此一來,這齣翻譯慘劇處處充滿了荒誕的諧趣:錯誤百出的翻譯,因為大量抄錄典籍,反而糾正了許多原著的謬誤。
(PDF連結見留言)
然而,若明白史景遷何許人也,這箇中的諧趣可就完全不好笑了。一般讀者知道他是耶魯大學教授,但恐怕未必了解他的頭銜史德鄰傑出講座(Sterling Professor) 的意義:這是耶魯授予教授的最高榮譽,全校千餘教職人員裡,只有20-40名教授能獲得這崇隆的位置。以耶魯大學在美國學界的地位,史景遷的威望如何,就無需多言了。竟在晚年寫出如此一書,真值得我們好好思考 prestige 一字的拉丁字源的本義了。
問題的根源出在哪裡?原著的謝辭提供了些許線索。首先,史景遷採用的翻譯,許多來自他在耶魯的研究生助理。從羅馬拼音的名字來判斷,除了台大畢業的劉晞儀(現任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助理主任)外,他們大多來自中國。史景遷的夫人金安平教授也深入參與這本書的寫作。 金教授1950生於台南市,12歲移居美國,後來在哥倫比亞大學獲得博士,目前在耶魯教授中國哲學。金教授系出名門,祖父是20世紀初的著名學者金毓黻。
史景遷寫作時也倚重兩本書: In Limpid Dream: Nostalgia and Zhang Dai's Reminiscences of the Ming, 作者 Philip A Kafalas 從哈佛大學部畢業後,在史丹佛獲得博士學位,目前在喬治城大學任教。本書是根據學位論文改寫,據史景遷的說法,內容包含大量的陶庵夢憶的翻譯。另一本是法譯的陶庵夢憶,譯者Brigitte Teboul-Wang, 背景不明,或是 一位嫁給華裔的法國女士。
史景遷的岔子是不是出在這些助理和書籍上,沒看到確切的證據,目前只能夠存疑了。 但作者、譯者、編審、出版社都該負責,則是了無疑義的。「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也。」此書堪為鑑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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