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 -
去年十月,老爸過世了
但其實從四年多前,我們就已經在對彼此道別
小時候家裡經營瓦斯行,老爸從早上八點忙到晚上八點半,平常騎著野狼或是開著小藍貨車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穿著最便宜的綠藍塑膠拖鞋在許多沒電梯的老公寓上上下下。
我則偶爾會搭著他的貨車一起去送瓦斯或是到客戶家安裝熱水器瓦斯爐及燈具,那輛送瓦斯的貨車開了很久所以音響喇叭設備就顯得非常老舊,我們在路途中聽著沙啞的廣播,偶爾放著舞曲大帝國的錄音帶。
在陪伴他工作的過程中,尤其像是安裝燈具或熱水器花費的時間較長,我就得在客戶家的廚房或陽台自得其樂,有時客人也會請我們喝飲料或吃飯,我玩累了就睡在熱水器的紙箱裡,保麗龍當枕頭,蓋上紙箱就能睡很好,老爸安裝完了叫我起床還會發脾氣。
因為這份職業,他其實沒什麼時間能陪伴,所以大部分是用買玩具來填充陪伴我的時間,小時候我真的超級多玩具,基本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小學之前上下學都是老爸接送,那時候很戀家,我時常很不喜歡去學校,但只要上學前去超商外扭一顆扭蛋,就能在學校玩得很開心,
他有時候會因為工作太忙導致我時常會成為在學校的最後一位學生,然後自己在校園內亂晃,等到他來的時候跟我道歉來晚了但我一樣會很不爽,小學時期真的很任性。
很喜歡那時的夏天,因為放學回家的路上他都會載我去買思樂冰,然後配個大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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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時期我進入了將近兩年的黑暗期,差不多一年級下學期時出了一場小車禍,輕微擦傷的那種,因為這樣那段時間去保健室休息很容易,時常會去保健室睡覺不想上課,久而久之和同學關係就越來越遠,加上班上有個女惡霸,放學時常去公園喬事跟混堂口那種,因為她的惡言相向,班上同學變得更不會跟與我相處,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如果環境又剛好遇到一個充滿惡意的人,你真的會被推得很邊緣。
就這樣那段日子裡,上午上課我就在教室或保健室睡覺,完全自我封閉和同學隔開,因為每天來學校時書桌都是移位的,桌上的透明塑膠墊也都在地上充滿鞋印,午餐時間就躲到校門口警衛室旁的倉庫自己吃午餐,那時會請老爸送自己想要吃的午餐,但這要求的背後是想要見到他,然後帶我回家,不過實際就僅此在拿到他送來的午餐,他會問我今天在學校好嗎,我都回答很好,然後到倉庫吃午餐偶爾一邊哭。
後期我的狀況更惡化,完全不想待在教室,保健室如果不願意讓我躲,就會打給家人說我身體不舒服,但久而久之父母都覺得我只是不想去學校,同時也讓我感受到他們的不解與厭煩,之後就會騙班導說老爸下午會來載我,班導會開張離校單,然後我就會躲在校內的某一間廁所等待放學時間在回家。
那段日子的內心很矛盾,因為在當下的世界裡,沒有人能真正了解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每一天唯一期待的,就是中午看到老爸在校門口等我。
後來那位女惡霸轉學,我們同時也開始實行分班制,我的狀況才好了許多。
高中後的日子很日常,讀了私立的職校,每天在學校睡覺等放學,交交女朋友,週末假日去餐廳打工,回到家跟家人打個招呼就回房度過,高三那年打工下班時遇到米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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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白天上課晚上在星巴克打工,某天下班跟同事們在戶外的機車停車場聊天,因為當時是夜間下班潮,停車場很多人,後來聽到背後有一陣騷動,仔細看才注意到有隻跛腳的黑狗,在試圖爬上別人的機車踏墊,看她的行為就很像浪浪,後來一路被趕著趕著,她就跛腳到我們這來,同事們互相詢問誰家可以養狗,最後問到我說:「欸你家不是很多隻貓嗎,不差一隻狗吧?」
當時我們家有63隻貓,在國中時本來只有兩隻;但因為家裡是店面的關係,會放些飼料在門口餵浪貓,養過貓的朋友會知道,貓都會休揪互相傳遞誰家有好料的訊息,久而久之貓就來的越來越多,我們也開始將親人的貓收養進來照顧,結紮後在放上貓咪社團送養,當時還不知道這件事就是所謂的''中途之家'',存粹只是家人都喜歡貓然後照顧他們。
回到停車場,當下我超級尷尬,因為這件事不是我一人能決定,但內心的自己也不捨這隻狗勾,所以我先在停車場等待到最後,等到人全都散去了,確定沒有人帶她走,才做下一步的決定,最後的確沒有人帶她,我趴在機車上半思考半發呆,還是撥了電話回家,電話是老爸接的,我跟他簡單說了情況,他說他要跟老媽討論一下,五分鐘後電話回撥
老爸說著:「把她帶回來吧」
這是我們一家跟米菇的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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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日子,高職畢業大學唸了夜校,白天上班晚上去學校,一整天幾乎都在外面,回家就是休息,一開始對米菇也是偶爾才帶出去散步,老爸有時會遛她或是放她在我們家門外自由行動,她大多都會在對面機車行鬼混,因為機車行老闆會餵她吃東西,然後看到我放學或下班就會奔過來找我,我也漸漸習慣每天晚上帶她出門散步,讓她跟公園的其他狗勾社交玩耍。
大學讀到二年級上學期就決定休學,因為不想背負學貸加上學校太廢,那段時間家裡變動也很大,父母的關係不穩,後來決定簽字離婚,我也支持他們那麼做,對彼此都好,休學後沒多久,決定提前入伍,反正遲早要還。
我的兵役扣掉學校軍訓大概剩11個月,那時自願加入傘兵單位,扣掉三個月在屏東的傘訓,以及後來單位任務的分發,待了高雄、嘉義、谷關,到快退伍的三個月才回到桃園,當兵期間一個月或幾個星期才回桃園,米菇那時請老媽照顧,但因為她沒有力氣去遛她,所以我不在的日子她只能在我房間度過,還好當時的房間有陽台,可以看看風景。
只是每一次我回家就得整理一次房間,年輕的狗精力非常旺盛,他們需要活動,如果無法好好活動,就是啃咬東西來抒發壓力,那時我不懂,只覺得放假回來就想好好休息,她為什麼要鬧事,所以對她充滿了責備。
責備完打掃好後,在騎著機車帶她出去玩,那時週末回家大部分的活動就是這樣,整整兩天都會帶她出門,然後回營後在想著放假要帶她去哪。
當兵期間同袍都會問彼此退伍後要做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跟想法,但我就比較奇怪,從頭到尾的答案都是:環島
在過去曾經環過兩次島,第一次騎機車出發最後坐救護車回來,因為在山上騎到睡著自摔。
第二次跟兩天朋友走路搭便車,但好的旅伴比好的伴侶還難找,我們走不到一半就各自散了,接著我也收到提早入伍的兵單。
想完成環島的目標,加上每次回家看到米菇都只在小小的房間度過,我萌生了帶她ㄧ起出發的念頭,讓她和我一起看看這塊土地的每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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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後工作了半年多,本來是想存錢但結果還是沒存到,做了安裝洗衣機冰箱的工作以及到花蓮還沒營業的民宿養馬,養馬的經歷也算我和米菇相依為命的開始,當時我們是從中壢一路搭便車到花蓮的,算是一個正式環島前的小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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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旅行的第三個月,我們那時在台中,老爸第一次來看我們,當時我們睡在朋友家客廳的雙人沙發上,沙發上面還有一些被朋友家狗啃爆的痕跡,老爸看了我們休息的環境第一句話就說:「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我當下是直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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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菇因為腫瘤手術我們又在台中待了好一段時間等傷口復原,那時因為報告書說是惡性腫瘤且只剩兩年可活,我也決然的將旅行時間拉到沒有期限,不再回到桃園過著重複沒意義等待死亡的日子。
台中之後老爸也有來花蓮找過我們,那時是他來找我們出的最後一趟遠門,接著他就在一個冬天感冒,後來嚴重到住院昏迷,有救回來但從此之後身體就漸漸每況愈下,很感恩在他身邊的阿姨一路來對他的細心照顧,所以這一路來我的確也不太需要勞心這件事,加上老爸也不打算將這個責任加諸到我身上,這三年多來我和米菇在北部的時間比較長,有空就會去桃園看看他,大部分就是問候彼此的情況,以及他的身體已經不太行,如果掛掉就辦最簡單的然後燒燒掉就好。
他在我學生時期就提過以後的後事辦最簡單的就好,不要浪費錢用那些東西,都只是做給活人看的。
前年他本來要換心臟,結果等到的那天被通知得了骨癌,所以無法更換,他那段時間抑鬱了好一陣子,但過幾個月後就坦然接受了,跟他見面聊天也感覺的出他在等日子,進了幾次加護病房,一次要求我簽放棄急救,他不想插管。
進入化療階段時,只有在剛做完化療那天身心靈很脆弱,但後幾天說話的精神就會變得比較好,打電話回去聽起來也都不錯,去年中秋節我臨時決定回阿公家看老人家,剛好遇到老爸也在那吃飯,殊不知那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他在十月過世,當時我本來在高雄,正要回恆春去考自由潛水的證照。
收到消息後當天下午搭高鐵趕回桃園,老爸已經在冰庫裡,當下的心情很平靜,覺得終於到了這一天,只是提前的有點快,因為本來化療過程都算有控制住,他那天是吃完早餐睡回籠覺在睡後近一小時喘不過氣,心臟衰竭停止在阿姨懷裡去世的。
喪禮主要是阿姨及阿公在處理,我負責人到場即可,過程之後再分享,當天從桃園騎車回台北,在路途中大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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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的確不知道在何時會結束,或許你見到的人下一刻就消失在這世上,也或許你們就是最後一面。
我很感謝家人讓我從小就能自己決定很多事,當我提出選擇及安排時,他們都說你自己決定好就好。
以及感謝當時老爸的那一句:「把她帶回來吧」
從遇見米菇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的確變得很不一樣。
寫完上面那一段,我居然開始淚流不止,或許同時是在處理跟老爸別離的情緒。
我感恩這一切,感恩家人讓我決定自己的一生,感恩在這路途中所相遇的每一個人。
因為你們而造就了今天的我
感恩米菇引領我與你們相遇
本來想在父親節寫篇簡單的紀念文,結果就變得落落長,謝謝你們讀完這些文字。
也祝福大家父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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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之前老爸還健康時載我們去宜蘭搭便車時拍的。
#父親節
#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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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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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壢 高中 放學 時間 在 許峰源-法羽老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我只是做了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
—內心的太陽一直都在 作者序
文/律師作家 許峰源
今年是我從律師轉型為作家的第十年,這本書是我在這十年內出版的第五本書。
真心感謝你在數以萬計的書中,願意將你手上的這本書翻開,我一直相信,這不是沒有意義的偶然,而是我們彼此間有著難得的、必然的緣分。
基於這難得的緣分,我想跟你分享一個小故事。
前幾個月,我在臉書粉絲團收到一位來自桃園啟英高中楊佳晃老師的信。
在信中他提到,他是我多年忠實的讀者,今年他擔任高二升高三的導師,他們全班的孩子也都是我的讀者。這些孩子們準備升上高三,要衝刺一年為自己未來的大學打拼,很希望我可以錄製三十秒到一分鐘的小影片給他們鼓勵。
這封信他寫得很長、很真誠,細細道來我每一本著作帶給他及他所教的孩子們什麼樣的啟發與影響。
仔細讀完後,我很感動,內心浮現了一個隱微的、好的起心動念。
我決定不錄製一小段鼓勵孩子們的影片,而是直接衝到桃園中壢啟英高中資處二戊班,給所有師生們一個大驚喜。
佳晃老師收到我的回信後,很驚訝,在得知我不收取任何費用時,佳晃老師更愣住了好幾秒說不出話。
我只是很平靜地跟佳晃老師說,我只是做我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
記得那天台北、桃園都下著暴雷雨,雖然佳晃老師親自到高鐵站接我,我們兩個還撐著傘,但從停車場走到教室的路上,全身及鞋子都溼了。
當我走上二樓,遠遠就聽到教室內資處二戊班的所有同學們用極為驚人的尖叫聲歡迎我,讓我感到更驚喜的是,在整個教室的黑板上畫滿了所有關於我的著作、講過的話,還有以漫畫造型呈現的我,手裡還帥氣地拿著羽球拍。
其實,當時學校已經放學,這些孩子們全部都自願留下來,沒有搭校車離開。這意味著,講座結束後,他們就要花更多的時間輾轉公車才能回到自己的家。
也許,很多人認為高中的孩子們可能聽不了多久的分享,但資處二戊班的孩子們足足一口氣聽了我分享兩個半小時,非常專注、非常安靜、非常有力量。
在分享的過程中,我問了孩子們一個問題。
我問他們說,大家知道為什麼老師今天會願意來到我們啟英高中,來到我們資處二戊班?既沒有收取費用,對象也只有你們四十位孩子們?如果你們是我,會願意大老遠從台北專程跑這一趟嗎?
孩子們被突然這一問,陷入沉思......
我告訴孩子們,一個真正強大的人,是一個能夠超越金錢與地位去做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的人。
接著我問孩子們,如果你們在回家的大馬路上,看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沒有爸爸媽媽在旁邊,自己一個人騎著小三輪車往大馬路去,眼見前面的砂石車直衝衝開過來,你們會怎麼做?會站在旁邊袖手旁觀呢?還是衝出去把小女孩抱回來呢?
孩子們回答說,會衝出去把小女孩抱回來。
我問孩子們,那你們可以回答我,為什麼你們會衝出去把小女孩抱回來呢?是因為她的爸爸媽媽會包紅包感謝你?還是明天報紙頭條會刊登你的善行?
孩子們回答,不是。
如果不是為了金錢,也不是為了出名,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孩子們又陷入了沉思....好像內心知道些什麼,卻又說不太出來......
我告訴孩子們,答案就是,沒有為什麼......原來,沒有答案,就是答案。
因為,我們之所以這麼做,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名,而是因為我們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著一顆充滿向善驅動力量的太陽。
我們只是做了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
當火災發生時,火場的出口,就是消防弟兄的入口。
當消防弟兄要衝進火場前,會不會感受到恐懼的情緒?會不會有一絲想要逃避的情緒?
會的,都會的,他們既會感受到恐懼,想到家人,也會有想要逃避的念頭,但,他們依舊超越所有負面情緒,勇敢地衝進火場救人。
因為他們知道,危險的火場裡面有人需要他們去救,如果他們猶豫了、逃避了,裡面的人就會死,而接受過多年專業訓練的自己,無法見死不救。
當消防隊員真的冒著生命危險將火場的人們救出來,記者訪問他們時,他們往往只是簡單地回答:「沒什麼,這只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消防隊員超越自我的大勇氣,來自他們做了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
我問孩子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陳樹菊阿嬤可以做出如此不平凡的慷慨?是因為可以賣更多菜、賺更多錢嗎?還是因為可以出名?
我相信都不是的,我相信如果讓沒有唸過什麼書的陳樹菊阿嬤回答,她可能只會簡單、靦腆地回答:「我沒那麼了不起,這只是我覺得應該做的事。」
陳樹菊阿嬤超越自我的大慈悲力,來自她做了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
我們每一個人內心都有著一顆充滿向善力量的太陽,無論金錢、地位、學歷或能力,你我都有的,一直都在的。
內心的太陽會提示我們、暗示我們、驅動我們去做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
無數讀者們的回饋告訴我,我的生命故事深深感動了他們,讓他們產生深刻的共鳴與影響。
其實,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只是從成長歷程經歷的生命責任中,我沒有選擇逃避,雖然承受著超越常人的壓力、恐懼情緒,我依舊承擔並履行了一個又一個生命責任,走到今天的我。
我的成長、成就、蛻變與轉化,甚至是我內心所有的力量根源,就是我一直專注做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情。
一天天的累積、一年年的堆疊,我完成了數百場的演講、寫了數十萬字的文章,我一直走在自我命定的人生正途上,這讓我內心的太陽逐漸顯露,縱使負面情緒的烏雲遮蔽,但我從不失去盼望,因為我知道太陽一直都在,再大的逆境、低潮與挑戰,都是一時的,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好的,因為太陽一直都在。
我問孩子們,你們覺得自己是一個成熟的人嗎?你們覺得什麼樣的人,才是一個真正成熟的人?
是一個好手好腳,會跑會跳,會講會吵的人就是一個成熟的人嗎?
還是一個自己會穿衣服、吃飯、洗澡、逛街的人就是一個成熟的人嗎?
一個真正成熟的人,是一個願意在自己肩膀上承擔超越自我的責任的人,是一個能夠勇敢去做內心深處覺得應該做的事的人。
就像你們的父母親,也許只是平凡的水果攤販、水泥工或清潔工,但只要他們用了自己大半的珍貴生命去養育你們,他們沒有逃避,而是勇敢地承擔、履行命中註定的責任,去做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把你們扶養長大,在我認為,他們就是一個成熟的人,就是一個真正成功的人。
我告訴孩子們,今天你們願意好好坐在下面聽我分享,把我說的話聽進心裡,並對你們的生命產生正向的影響,哪怕只有一句話,這代表我們彼此有著很難得的好緣分,代表著從今天起,我們彼此的生命有著某種程度的正向連結。
這就是我今天願意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只是做了我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
當一個人能夠持續專注做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他內心的太陽會逐漸顯露,他內心本質的良善潛能會逐漸綻放光芒,他將能夠承擔超越自我的生命責任,利益無數人而活著,並擁有超越時間及空間的正向影響力量。
我告訴孩子們,現在的我們只要將自己的生命視角做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向,從自私自利轉向感恩的生命視角去看待我們擁有的一切,我們的內心自然會湧現一股想要回報父母與老師們的責任心。當年高中的我,就是從這樣感恩的生命視角,找到了為何而戰的理由,也讓我順利考上台大法律系。
內心向善的驅動力量,是我們每個人都有的,我有,你們也都有的,因為這是我們身而為人的本質,只要我們活著的一天,就永遠不會消失,因為太陽一直都在。
絕大多數的人之所以無法擁有那直覺的、向善的驅動力量,只是因為一時被自私自利的負面情緒給遮蔽了,然而無論烏雲再深厚,太陽一直都在的。只要我們專注做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我們會有撥雲見日的感受,當我們內心的太陽逐漸顯露時,我們的生命就會朝光明的人生正途前進與轉化。
講座結束後,隔了一個多星期後,我收到了一個讓我感動到眼眶泛紅的小禮物。我收到了啟英高中資處二戊班全班所有孩子們分別寫給我的感謝卡片,每張卡片不是隨便、敷衍的一兩句感謝話,而是寫滿滿的,每個孩子都將自己內心深處的體悟回饋給我。
孩子們感謝我讓他們明白,人的一輩子就是應該履行每一個命中註定的責任,就是應該勇敢去做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縱使不一定可以功成名就,但至少可以成為一個看得起自己的人,因為無愧。
這本書裡面的幾十個小故事,每一篇故事都是獨立的,是我這幾年一個又一個的生命經驗與體悟。每一篇故事背後的中心思想,都是直接或間接聚焦在如何專注做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以及當我們持續履行後,將會帶給我們的生命力量。
感謝現在翻閱著這本書的你,更感謝你花了幾分鐘把這篇序文的小故事讀完。
如果你喜歡這本書,歡迎你把它帶回家。如果沒興趣,也沒關係的,我還是真誠地感謝你願意好好讀完這篇序文的故事。
我很珍惜生命中一個又一個像這樣小小的、難得的好緣分。
我的每一天只專注做一件事情,就是在每一個有緣與我相遇的人們的心中,留下一顆小小的慈悲力量的種子。
我只是做了內心覺得應該做的事。
律師作家許峰源 系列作品:
<內心的太陽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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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簡單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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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支持的力量>
<商業周刊1435期專文推薦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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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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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不打安全牌>
<新聞局第33次中小學生優良課外讀物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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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壢 高中 放學 時間 在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返校》在香港的檔期確定是延遲上映了,在這個政治極度敏感的時期,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挑動執政者的每一根神經,不敢看的人可能心裡有鬼,搞不好是片中劇情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真相,令他們有許多疑慮。
沒關係,我們能做的是先來複習一下上個世紀壓迫者的歷史,為什麼要用一些莫須有的理由去迫害善良無辜的老百姓,只因為他們存有一種信念:「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人。」很顯然的他們非常害怕那個人出現,因為有可能導致長久以來統治階層的最後防線全面崩潰。
正值香港的革命浪潮風雨飄搖的當下,買票進電影院觀賞《返校》午夜場簡直是毛骨悚然體驗,有人說《十年》是一部必看的政治預言電影,描述香港民主人權、言論自由與本土文化遭到侵蝕的狀況。這部電影我也看了,卻遠不及《返校》的怵目驚心,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筆者猜測可能跟我們所熟悉的歷史背景有關,這是完完全全屬於台灣本土的原創故事,從原創遊戲到改編電影的設定,都奠基在真實的歷史事件(明確參考光明報事件,或稱基隆中學事件)從而發展出故事創作表現的創新形式,混合了現實中的學校場景,超現實的夢境,遊戲式的解謎推理和闖關,克蘇魯式的恐怖元素及美國都市傳說虛構怪物「瘦長身影」Slender Man 的駭怖形象,讓不斷引發話題的改編電影《返校》遠遠超越好萊塢《沉默之丘》相似類型片的格局,更深化了歷史傷痕與人性幽微,體制迫害與個人反抗,罪與罰,救贖與原諒的多重意涵,看完之後好感動,電影都散場了,我還坐在椅子上,聽著雷光夏唱的片尾曲,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黨國思想控制的舊社會,學校只是它的縮影,《返校》是在我們的土地上曾經有可能發生的故事,那些教室啊、舊校舍啊、升旗典禮啊、大禮堂、導師辦公室,還有永無止盡的走廊,儲藏室和防空洞,全部都是記憶裡再熟悉不過的場景,高唱的愛國歌曲,電影放映前全體要立正唱完國歌才可以坐下來欣賞電影,現在終於不用這麼做了,因為我們的社會已經解嚴,再也不需要那些強化黨國意識的集體儀式。
我們之中有許多人畢了業很久以後,都還會夢見自己回到學校上課和考試夢見自己試卷沒有寫完,夢見自己被罰跑操場,夢見自己根本畢不了業,夢見自己離不開這所學校,為什麼會做同樣的夢,我一直覺得很好奇,卻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學校本身就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裡頭住著滿滿的黨國幽靈啊!
原本西方現代學校教育制度就是伴隨著工業革命的興起而出現的,為了令從事勞動生產的父母可以安心把孩子集中管理,好專注於勞動生產的工作特別設計出這種制度,好讓孩子們在大腦尚未形塑完整的人格之前,盡其所能的把孩子的思想塑造成統治階層想要的樣子,尤其是極權的國家更是如此。
一次世界大戰的德國和日本是國民義務教育走在最前沿的佼佼者,你看他們製造出什麼樣的菁英份子,不就是大肆進軍侵略他國的愛國主義者,無所不用其極的掠奪者,他們在二次大戰中成為軸心國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學校教育就是如此徹底的洗腦他們,讓孩子最終進入軍隊成為不折不扣的殺人機器。所謂的國民義務教育,除了傳授知識之外,其目的也是為了讓孩子提前接受並習慣勞動化社會的集體生活。
你看看上班是八小時,上課也是八小時,同一個時間到校、晨讀、朝會、固定的上課時間,下午休息時間,統一的營養午餐或是吃自己帶來的便當,接著是午休時間對吧,每週或每個月還有大禮堂的集會,照表操課,軍隊也是如此,以軍隊的管理方式來管理學校,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人懷疑過,在「白色恐怖時代」如果有人懷疑的話就會人間蒸發,這不是都市傳說,這是那個年代活生生血淋淋的真實景況。
如今這種人人畏怖的政治氣氛早已不復存在,我們活在言論自由的後解嚴時代,台灣是個可以自由投票進行民主選舉的國家,年輕人會好奇,真有那麼恐怖的時代嗎?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長輩基本上也不會特別去說想要找資料來看,少之又少,歷史課本上也不會寫,要不是赤燭遊戲公司出了一款遊戲《返校》這個政治敏感的議題,只會在一些對於黨國政治的議題熱衷的中老年人身上成為茶餘飯後偶興卻不敢深入的話題。
終於能好好的面對那段刻意被遺忘的歷史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不管是受難者或是加害者,他們大多垂垂老矣,至少都在六七十歲以上,在那個氣氛詭異人人自危的黨國年代,無論是誰,都像阿聖手裡的布袋戲偶一般身不由己,任憑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著,因為不希望人民有腦子可以去思考,什麼是正義?什麼是自由?所以創造了各式各樣奇怪的規矩,莫名其妙的遊戲規則,洗腦式的標語,沒有意義的口號,威脅恐嚇的警察系統擔任監視與情報蒐集的教官,在每一所學校設置情報站,這樣一來便可以隨時回報可疑份子的動向,蒐集組織犯罪的材料。
這就是《返校》之所以存在的歷史基因。
本以為那樣的時代,早已隨著我父親的離開而消逝,他曾經說過許多從朋友那裡聽來的故事,繪聲繪影,無從查證,並且耳提面命的叮囑我,千萬不要隨便和別人談起這些事,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他說曾經有年輕人參與反政府的遊行活動,還沒有畢業的高中生,大學青年,有人目睹他們一車車被載走,直接帶去新店、木柵、深坑一帶的山區槍斃並掩埋,我不清楚是哪件事,哪些人,哪一天,只知道有些人從此消失,沒有人敢過問他們去了哪裡,既不能報警,也不能發喪,怕牽連更多無辜的人,這樣的情況跟南韓的光州事件發生之後有什麼兩樣,受害者像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將永遠的受到惡毒的詛咒。
我沒有親歷過白色恐怖,卻是在白色恐怖時代出生的孩子,很幸運的是,我們家沒有任何跟黨國有關的份子,父親堅決不入國民黨,父親會偷偷看《蔣經國秘傳》,我們家藏有江南案始末的一些被禁的黨外雜誌和非法書刊,當時我年紀小不懂為何父親那麼熱衷政治,那些字小排版密,封面不起眼的小書,怎麼引起父親的興趣,讀了又讀,父親是海軍官校出身,也曾待過總統府侍衛隊,任職海軍副艦長,但我想他對於黨國政府是存有懷疑的他把自己保護的很好,從沒有露出把柄在誰手上,這樣的他還是提前從軍中退伍,起因是內部派系鬥爭,他不喜歡那些,只好選擇自請退役,回到社會上做一介普通老百姓,進入企業成為領月薪的上班族。
原以為父親說的故事已經是久遠以前的事,但沒想到類似的畫面,在如今的香港又捲土重來,只要被判定為反政府,反動行為,可以不經審訊直接處以私刑,甚至聽說有許多黑衣人被拷問至死,或是被自殺,這些原來不是故事,是真實上演的日常,不是電影裡的劇情,是香港人每天會看見的新聞,現場目睹的真實,啊原來人類的政府都是這麼搞,今天為了要維持一個高壓的統治(維穩),什麼手段都可以,電影只是一面鏡子代替不願反省的人記得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總有倖存者會在事件過去很久之後,才慢慢鼓起勇氣開口,面帶憂色地說那些會讓人瑟瑟發抖的鬼故事。
「你是忘記了?還是害怕想起來?」
這一語雙關,真的驚醒夢中人,堪稱神來之筆。
電影《返校》是在為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犧牲者召魂,是在喚起眾人對於黨國時代揮之不去的記憶,像幽靈一般陰魂不散,那是這個島嶼曾經發生過的政治人倫悲劇、歷史無聲的輓歌,有無數的人為了自由犧牲了自己的生命,甚至朋友家人的生命,更有些人只是因為被嫉妒被針對,而陷於誣告的重罪,嚴刑逼供說出假的名單和證據,致使更多無辜的人不明究底的牽連受害,如果想知道情治系統(警備總部)是如何嚴刑拷問,可以想辦法去找南韓電影《南營洞1985》述說黎明到來前那段漫長而恐怖的歷史。你會知道《返校》中的魏仲廷所受到酷刑其實只是小case。
觀影的時候,一直想起另外兩部電影,楊德昌拍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電影在台北的建國中學開拍的時候,我跟同學聽說了,幾個人就相約蹺課翻牆去現場偷看,我唸的是弘道國中,走路十幾分鐘就到建中,我記得那天還去了南昌街電玩店投硬幣一起玩大台的街頭遊戲機《1943中途島海戰》玩爽了再去吃冰,然後假裝放學後有乖乖去補習,其實都在玩電動遊戲。
《牯嶺街》和《返校》的選角真的有點像,該不會為了符合那種年代的需要,清純可人的面孔,清湯掛麵的短髮,眉宇似乎透著不安定的氣質,在《牯嶺街》女主比較被動,但《返校》女主戲分吃重,從被動化為主動,那種壓抑的情感,好奇又驚惶失措的表情,勾起一幕幕不願想起的記憶,回溯的過程如同推理解謎,我本身沒有玩過原創遊戲,所以特別投入劇情的謎團裡,究竟誰才是告密者,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
只要有一個人沒有醒來
大家就全都活在他的夢裡
—— 夏宇詩集 《Salsa》
另外一部電影是萬仁執導的《超級大國民》也是在講白色恐怖時代,那時有人組讀書會遭到密告被警總抓去槍斃的故事,電影裡的監獄在我唸的那所金華國小的附近,在東門旁,金山南路和杭州南路之間,監獄外牆至今仍在,緊鄰著中華電信公司的後門,我永遠記得經過那裡的時候,總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而現在的白色恐怖景美紀念園區(國家人權博物館)也在我小時候住的新店附近,我從不知道自己離白色恐怖的地點那麼近,我只知道如果在那個環境背景裡,喜歡閱讀的我遲早會被抓去關,因為我犯了思想上的罪,隨便一個編造的理由,羅織的罪名就可以把我硬生生抓走,不清楚為什麼,始終有著這樣的深層恐懼,不曉得是不是根源於集體潛意識,所以我完全能夠感受像《返校》那種惡夢般的經歷。
如果惡夢一直醒不過來,那我們該怎麼辦?
作為一部改編自遊戲的電影,《返校》出人意表成熟穩健,對白演技精準到位,格局突破以往傳統的國片敘事,揉合了超現實與驚悚片元素,將一個難以處理的悼亡式歷史紀錄,變成一部充滿沉浸式體驗的精采神作,它像遊戲一樣埋了許多伏筆和線索,許多值得探入挖掘的彩蛋,看完以後你會想知道更多白色恐怖的歷史,你會想知道它裡面的隱喻是什麼?
《返校》是國片新的里程碑,它代表的意義不光是技術面上的創新與突破更多是來自跨越世代鴻溝的歷史對話,我們正處於民主與極權的分歧點,一場即將到來的總統大選,關乎所有人民的言論自由權,政治自主權,而《返校》這樣的一部片,它喚醒了歷史記憶的贖罪和諒解,也加強了我們對於極權統治的危機意識,更諷刺的反映香港現今的政局和社會氛圍,只不過上映的時間點也未免太湊巧,香港確定上映檔期延遲,而中國大陸直接禁播,上映遙遙無期,因為它是貨真價實的恐怖片,人民的覺醒這件事太可怕了,它可是會顛覆整個國家,是必須禁絕的思想毒物。
我們為什麼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像離不開這所學校?有個夢境不曉得重覆做了好幾次,返校是為了想起一些事,還是一些人,還是有什麼懸而未決的心事?在政治壓迫的年代《返校》的故事隨時可能會發生,自由是得來不易的,有些人竟然願意要放棄自由,夢想成為被奴役的一方,簡直不可思議,好像永遠醒不過來的惡夢。
有什麼絕對不能忘記的事嗎?
看完電影,或許你心中就會有答案。
原題:那些揮之不去的黨國幽靈——我的《返校》體驗與記憶文 /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一天擁有25小時的人
20190927 AM 02:14 桃園內壢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