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學員曾經問過我們,自己已經出社會一段時間了,即使省吃儉用,為什麼還是沒什麼資產?
其實,大部分人在財務管理最大的盲點,在於從來沒人教我們 #用中立的角度來看錢這個資源,導致我們很容易在 #花錢的決策上 帶入太多主觀的價值認知,沒辦法好好地、正確地花錢!
大部分的你我對於花錢這件事情,要就是 #想太多,要就是 #想太少。
所謂「想太多」,指的是我們心裡總對花錢有罪惡感,於是一直會想找更便宜的方案。
這是因為我們很多人,從小父母就會教訓要節省、不要花錢、不要浪費,所以每次需要支出,心裡可能就覺得這樣不對,始終覺得花錢是件壞事,於是常常該花錢時猶豫不決;但忍耐過久,卻很容易慾望反彈而突然衝動花費,這時又容易買下長期不太需要的東西。
所謂「想太少」,指的則是大部分人在支出時,其實有不同的「心理帳戶」。比方說買課程、買保險、買運動用品,我們可能覺得這是好事;但買花、吃高級牛排、買包包,我們內心可能會直覺地認為這是壞事。
可是,就算是買課程也未必「總是」對的。因為如果不知道自己該養成什麼樣的支援技能。那上課,就有可能是浪費時間、浪費金錢,最後卻毫無效益的一筆花費。
但當我們認真經營公司、有正確的財務概念,以後碰到需要花錢的時刻,心中浮現的其實很少會是罪惡感,而往往是很中立、很理性地在評估一些事,像「流動性」、「回收」、「成本」、「毛利」或「對資產的影響」等等主題。
這意思是說,「買」這個動詞,其實應該是很中性的詞。買LV的包包跟買電腦、買課程、買設備、買外幣,並沒有特別的不同。
我們「是否買」,完全取決於 #它對於我們人生能產生什麼價值而定。
從經營公司的角度而言,如果這筆錢花下去,可以帶來更多錢、或可以提升效率,那不要省;如果這筆錢花下去,可以買到將來的人脈。比方說送花籃給朋友新開的店,那不要省。所以重點其實不是「買什麼」,而是 #為了做什麼。
除了「為了做什麼」,可能也還會有其他考量。舉例來說,在做一筆投資前我們可能會想:「如果這個投資買下去,將來雖然會大賺錢,可是很可能會影響接下來的現金流。那這投資對現在的我而言,恐怕是太吃力了,就先跳過吧!」
「買」本身不是問題,但我們買這項東西的效用、當時自身的財務狀況、以及成本的代價等,才會決定這行為是正面、還是負面。
當我們有這樣的決策機制、當我們能用這樣的角度看事情,就能避開主觀判斷,而是靠數學來跟自己對話。在將來的人生決策上,也應該類似公司一般,用營收、毛利、淨利、淨值、現金等等的變化,立體地看待自己在金錢方面決策的優與劣。
另外,這樣思考還有一個額外好處,就是我們會開始習慣「正確地花錢」。
因為錢不是罪惡,錢僅是一項工具、一種武器。如果正確地應用,它可以幫我們買來效率、買來營收、買來增長、買來友誼、買來信任,我們就能快速地提升自己這間公司各方面的能力。
這也是為何Joe會在【用經營公司的思維經營你的人生】這堂線上課中財務面的部份,設計一個簡化版的財務表來訓練大家。
只要透過系統化的工具,轉換一下使用財務的想法,任何人都可以有效利用手邊資源,讓自己變得更厲害。
>>https://bit.ly/2UL6oRG
同時也有3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何必管別人怎麼看,反正也沒人看:精神生存的28個心理原則」介紹 訪問作者:林仁廷 內容簡介: 生活已經夠苦了,你不心疼自己,沒人會心疼你。 別等到崩潰後,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明明社會進步,生活更便利,人生為何還是好難? ▌太多選擇讓人無所適從,茫茫然過一天算一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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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外賣仔的日子》
呼,尋日又做左半日外賣仔,比起第一次做,第二次做明顯有好多唔同既感受,就好似愛情咁,第一次約會總係令人感到新鮮,但新鮮過後,就需要面對現實了,同各位報告下感受,去點:
1)是日都係半日,六個小時,地點係尖沙咀區,南至海旁,北至窩打老道,東至尖東,西至柯士甸站
2)總單數,13單,收入,360蚊
3)當晚約左大學同學食飯,消費400……俾錢個一刻,我好想再打開個apps去補多一鐘,令當日收支平衡
4)極度懷疑系統係有新手優惠,派得特別多單,暗示你聽,好好搵啊,記得做多D!
5)上星期因為被退單,有蝦餃、薄餅、雞翼、肉醬意粉食,原來術語係叫福利餐,而今次我已經成長喇,所有派送成功,無任何福利……
6)是日來回柏麗大道三次,短期內我都唔會再想行呢條路……
7)尖沙咀區比起旺角區舒服好多,我指環境,明顯綠化同公園長椅都有唔少,整體無旺角咁壓抑,而且搵廁所係相對輕鬆好多
8)請叫我渡船街小霸王,呢個範圍,我送左五單,雖然每單既等待時間都有五至十分鐘,但送餐距離極短,短到點呢?就係間餐廳係樓下但客戶都唔想落街咁既距離,每單都有25蚊以上,當時我感覺原來賺錢就係咁簡單
9)距離短,錢好似好易搵,但計返數,原來重點係唔停手地做先係搵到錢,今次只有一次同時拎兩份外賣,比起上次連續3次搵住3個外賣比,感覺到付出幾多,收獲幾多
10)是日最遠派送,係尖沙咀I Square去佐敦永安,仲要係4人餐,果斷搭巴士,車費6.8,點知去到佐敦再次陷入漫長等待,早知慢慢行過去……
11)無單既時候,我企左係譚仔門口,希望譚仔可以賜單比我,點知旁邊有個南亞同事都係度等緊單,你無聽錯,自從成為外賣仔之後,我係街上面見到外賣仔都會心諗,又有同事開工,會給予佢地一個加油既微笑!
12)閒來無事同南亞同事吹開水,佢都係步兵,已經做左兩年,比起我呢個做左兩日既,佢絕對係大師兄,佢一日最少做12個鐘,鋼條既身型,比起我呢個行半日就去按腳既廢柴,我諗佢做完12個鐘都仲可以去兼職按腳多幾個鐘!送外賣用腳,手唔攰可以再用埋佢
13)南亞同事月入差唔多三萬,同幾個同鄉夾租,每月2500,佢夢想係搵到錢開間雜貨店!感覺就好似香港人移民硬係想開埋小食店賣雞蛋仔,文青總係夢想開間Cafe咁
14)問佢公餘有咩做,佢話打排球,剛好小弟年輕都係排球校隊打過學界,但我見佢差唔多一米八,壯碩既身型,強勁既臂彎,我婉拒左佢邀請我閒時打友誼波,我怕比佢打死
15)傾傾下系統派單比佢先,佢同我講,因為佢係老鬼,同地點有多過一個人都會派單比佢先,我當時心諗,頂,你唔早講,佢用一個朋友,你返印度食蕉既表情同我講,下次同到佢班南亞兄弟就記得唔好一齊等
16)佢工作好認真,真係當係職業,而我就係玩味性質,原因好簡單,因為佢係巴基斯坦搵幾千蚊都做到成隻狗咁,依家派外賣比起以前搵多成十倍,感覺好似當年我去澳洲工作假期比當地人問我點解咁鍾意返工,當時我答佢,香港做麥記20蚊一個鐘,澳洲做又係20蚊一個鐘,但係澳紙既分別
17)是日太無聊,所以我係七仔特登買d平時唔飲既冷門或者新飲品,林家謙代言既清。麥茶都唔錯,紅茶花傳既檸檬紅茶幾好飲,但原來成15.3g糖……
18)尖沙咀區送The Austin同Grand Austin最花時間,要落隧道來回,荒島黎,但大型屋苑既保安服務真係做得比較全面,拉門既都好有禮貌,同日送窩8,樓下阿姐真係有少少無禮貌,唔係對我,而係一個順豐哥哥佢拉住貨入黎,佢嘈左幾句,但順豐哥哥無理佢就入左lift
19)今次我比上次做多左樣野,想睇下分別,就係我今次拎到外賣,同送到樓下,我都會Msg客人同佢講我出發喇,我差唔多到喇,送到我都會msg佢地用餐愉快,到底呢個行為會唔會令我多左Tips呢!!??
20)答案係無既,可能我既服務仲未夠好,但我又覺得咁send個msg比客,都係認真對待呢份工作,令客人多左一份安心,自我感覺良好,下次我會再接再厲睇下點先有tips!
21)收到張單係送食材,蕃茄薯仔豬骨,應該係煲湯,平時我自己買只係50蚊左右,但有人用差唔多高一倍既價錢去享受服務
22)外賣呢樣野,真係一種時間同金錢既交換,有人分分鐘幾十萬上落,佢花費幾十蚊去慳返時間搵更多錢,或者休息,一路送我一路覺得係對整體社會發展係好事,因為人可以做更有價值既事
23)感覺到外賣都不斷升級緊,係外賣盒、外賣速度、包裝等等都感到比幾年前好太多,以前你食個麵要分湯?真係叫都未必有!依家分湯好多唔講明都會分比你,感覺外賣自取同埋派送對於一個人食飯都係一種趨勢
24)睇返譚仔上市資料,幾年前堂食外賣比重都係8:2,依家已經差唔多6:4,世界唔同左,仲記得當年沙士打開左網購既潮流,而上年疫情就改變左堂食習慣,有好多野唔迫到埋身真係唔會成長
25)是日趣事,我左手拎住電話,右手拎住外賣,個客開門之後我遞左電話比佢佢呆左;一個上身赤裸既男人拎外賣,我覺得睇到佢身體要加錢囉
26)暫時對我講,送外賣都係有趣既,而我分析過,因為我係兼職,又唔係靠佢養家,收工時我計一計數,360蚊,如果我等佢開飯既,我真係要加多半日做到夠數先可以收工,而唔係收工仲去食餐比今日搵既錢更多既飯,今次已經比起上星期無咁腳痛,唔駛按腳,但起左水泡,
27)興趣同職業,真係兩個層次,將興趣變成職業係一種漫長既過程,唔係人人做到,當你既興趣超過左一定既數量,就會量變引起質變,即時變質,需要一個覺悟!
28)我會唔會繼續做?會啊,下星期六強勢回歸旺角區!每次有人問我都係咁答,依家每個星期有人比錢我做gym,真係唔做就蝕啦!
29)但同時我係送外賣既時候諗,其實全職炒散真係幾適合我,黎緊我會有新動向,試下其他唔同既工作,分享多少少大家平時成日見既職業,當真係做既時候係咩感受,如果你地有咩特別職業想我去破地獄既,歡迎留言!
30)兩次既步兵經驗,我升級喇!步兵將會轉職成騎兵,點樣升級得快d!比個like啦!like數就好似經驗值咁,令我有動力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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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與女巫】
.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完
17.9.2021 盧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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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主題:「何必管別人怎麼看,反正也沒人看:精神生存的28個心理原則」介紹
訪問作者:林仁廷
內容簡介:
生活已經夠苦了,你不心疼自己,沒人會心疼你。
別等到崩潰後,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明明社會進步,生活更便利,人生為何還是好難?
▌太多選擇讓人無所適從,茫茫然過一天算一天,人生好難又無趣?
大部分人生活忙碌,受困經濟壓力,累積的苦悶只能靠美食、聲光刺激、手機遊戲及偶爾住飯店的小確幸來慰勞自己,然而心靈層次——我們看不見的部分,常常處於匱乏與混亂。就像蠟筆小新的媽媽美冴把所有雜物塞進壁櫥一樣,選擇眼不見為淨,卻不知道哪一天會爆出來,突然崩潰。
「自己的事自己要處理好!」社會教我們不要去麻煩別人(因為別人也不會處理),但沒有教該怎麼整理自己的需求及情緒,這些「苦」只能自己吞(壓抑),甚至認為「睡一覺起來說不定就好了」。
人生好難是真的,但是我們可以重新認識自己,以需求為目標照顧自己、愛自己、做自己,讓過去的失敗成為好故事,經營關係、健康依賴,面對陰影,完整自己,能預測、能解釋,最後能重建,產生更多選擇,進入自我成長的領域。
人生也許好難,但不是生活的第一順位,漩渦的中心點是自己,我們擁有自由能讓它變得有趣。
▌接受「被指正的勇氣」,但不需要「討好別人」,照顧自己、愛自己、做自己,然後也用這些方式對待別人。
→「討拍」跟「抱怨」不同,從他人那裡得到安慰,拍拍說一切都好。
抱怨的人不求問題解決,負面情緒越說越多。對抱怨的人可以這樣做:既拍拍他,也問他具體計畫,在情緒平靜後他打算怎麼辦,減低當事人過於倚賴感覺,提醒他回到現實面對困難。。
→不需要「自己討厭自己」,討厭自己就無法決定任何事。
這不是勸人放下或勇敢一點就能改變的事,一定要先傾聽背後的挫折故事,情緒面的事就要情緒面反應才能真正搭上橋,讓自己先被理解才有機會重新整理受傷的事,重新接納自己。
→自卑的人,交朋友的方式是「討好他人」,把自己當「工具人」。
自卑的人認為自己不夠格、沒有被喜歡的本錢,連自己都討厭自己。於是,自卑的人採取「討好他人」的方式贏得友情,替朋友付出勞務、要求照單全收,任何事來者不拒,認為有利用價值才會被喜歡。
▌情緒是老大,偶爾任性沒關係,表示「我知道我要什麼」,是做自己的先決條件。
→太過融入工作角色,容易過度消耗自己、導致職場憂鬱。
過於融入職場工作角色,沒有自己空間,容易引爆憂鬱,試著遠離壓力源、接受原本的自己、自我鼓勵、為自己創造小小成就感。
→能掌握,就能預測,再難的問題都可以解決,只是晚點而已。
人在面對事情若超出預期時,會先愣住幾秒暫時反應不及。面對這樣的情況時,建議你先離開現場、專注深呼吸、刻意找件簡單的事做,待情緒冷靜後,再重啟思考與認知系統。
→別把身體當成情緒的冰箱,它有容量限制,也有時效性。
用身體冷藏情緒、冰凍痛苦,久了會滋生細菌、發出腐敗,嚴重影響其他正常食物,身心症狀就是這樣產生的。朝冰箱塞進不想處理的食材,經年累月,冰箱就壞的快,你該做的不是修理冰箱,而是清理內在食材,該丟的丟、整理的整理。
▌那些不被喜歡的黑暗面,仍然是自己的一塊,接納它並合而為一,它就不再是黑暗。
→學習讓自己抵抗,順從從來不是一種美德。
有時候因為強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能反抗時,從內心抵抗開始吧!你不必跟對方正面衝突,而是在一定範圍內陽奉陰違,繼續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假裝演戲配合對方,然而那不是你真正意願,配合的同時別忘了在背後比中指。
→學習讓自己依賴,懂得依賴他人,你會變得更堅強。
依賴是可以練習的,在親密關係裡練習撒嬌,在友誼關係裡試著請求幫忙。或許你會擔心造成別人負擔,其實不會的,要相信對方可以承接,而且「依「賴」是種「救急不救窮」的概念喔。
→學習接受弱小的自己,人生不能一味忍耐,要肯定自己的感受。
人總在「崩潰後」才知道真正要的是什麼,真金不怕火煉,崩潰時燒掉的都是無用的角色、面具、裝扮和假價值,殘留的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作者簡介:林仁廷
˙現為諮商心理師。
˙工作迄今20年餘,曾任部隊心輔官、監獄治療師、諮商機構心理師,目前服務社區駐點諮商、社福機構、大專校院,服務對象包括大專生、青少年、特教生,年齡從幼稚園到70多歲都有。
˙主修社會心理學,專長發展心理學、男性成長及成人亞斯研究。
˙家庭主夫,兩個孩子的爸,興趣是閱讀、烹飪、旅行、動漫兼畫畫、攝影、社會觀察與寫短篇小說。
作者粉絲頁: 社會心理,從他們到我們-林仁廷 諮商心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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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g Wai Man
大陸爆發豬瘟疫。這類疫情,在中國大陸,會蔓延得很快。因為大陸人連地溝油都賣,怎會浪費死豬?
最初出現在東北,幾日間,已經傳到廣東了。
豬肉,是華人主糧食,從南到北,東到西,除了回教教眾,都慣以豬肉配不同食材。所以,這一輪恐慌可以預期。
貿易戰的影響,在民生開始浮現了。
十四億人口,大陸的糧食生產供應,不足以應付需求。
主要都要靠入口。
對付美國對中國貨品的懲罰性關稅,習近平聲稱以牙還牙,但中共手上的「牙」不多,另類報復,靠大陸的官僚刁難絕藝出動了。
對於美國貨,中共的海關都盡力極仔細的檢驗。不是抽樣檢查,是每箱每箱的開箱檢查。
尤其是食物。
任由新鮮變壞,反正排隊,讓美帝見識中國大陸官員的認真嚴謹。
官僚手段在華人世界熟能生巧,但市場仍是有需求。大陸人,面對市場又以靈活走位見稱。
美國豬肉不好買,也引來官僚系統的刁難,那便入口俄羅斯豬肉,以應需求。
俄羅斯豬肉,因年前有瘟疫而禁止進口大陸,今次因應中美貿易戰,不買美國豬肉,便破禁向俄入口豬肉。
對於貿易戰,大陸人的態度一向這樣,不買美國大豆,可以向巴西買,向阿根廷買;不買美國豬肉,難道俄羅斯沒有豬肉?有錢,怎會買不到東西?
今次的「非洲豬瘟」,隨著俄羅斯豬肉進入東北,很快便南下廣東了。
中美的戰爭,由貿易開始,但不是只局限於關稅層面,你罰我的貨品,我罰回你的貨品,奉陪到底這麼簡單。
上周末(24日),美國國會的「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發表名為「中國的海外統戰工作」報告,確認董建華為共諜,在美國搞統戰工作。
對香港人來說,這其實不是新聞。老董搞這麼多的基金會、智庫,難道只是聯誼感情麼?不過,經由美國國會出報告,點名老董那些什麼「中美交流基金會」的活動,實屬罕見的。
那些為老董奔走的一大堆香港名流,開始想想自己的處境了。何志平仍在紐約拘留,尚算安全;像黃桂芬這樣下場的,幫共產黨做事的人,應聽過不少吧!
老董身邊,那一大群有頭有面的人,本身衣食豐足,兒孫齊整的,為什麼仍走這樣的渾水?
這種聯繫海外華人勢力,配合強國崛起,影響世界的,還有惡名昭著的「孔子學院」。
老董的基金會、智庫,向一般人派錢。所以你見到那些反共幾十年,未到九七,急急移民的名人,近年都一百八十度晚年親共,大讚習主席和黨中央。因為親共有著數,華人晚年一般又貪錢。
孔子學院派錢的對象,是大陸留學生和學者。
孔子學院和孔子無關,就像「日本財務」和日本無關,「巴黎毛冷」和巴黎無關一樣。但孔子的名稱好用,因為劉曉波,北京自己搞了個孔子和平獎,對沖諾貝爾和平獎。
「孔子學院」最初騙了外國人,批准他們在大學校內設立,有各式各樣的獎學金,由大陸留學生申請。
漸漸大學方面發現,這些「孔子學院」不是研究四書五經,也不會研習什麼論語、繫傳。他們派錢給大陸學者,收了錢便用他們的方法盜竊大學同事的研究成果。
特朗普早前說,基本上每一個在美的大陸留學生,都是間諜,原來是基於這份報告作依據。
這些大陸學者學生,有幸去到外國名牌大學,文明社會,面對知識的薰陶,民主自由的吸引,卻寧願收中共錢,為虎作倀!
老董八十多歲,賣了家族公司,拿了三百多億,有子有孫,不安享晚年,卻日夜奔波,為禍香港,為禍人間!
為什麼?
孔子死後,幾位高弟,繼承了孔子的志願,開班授徒,承傳孔門學問和精神。
但每人性格不同,背景各異,雖說都是發揮孔子智慧,但往往演繹不同。
子夏說:
大德不踰閑,小德出入可也。
子夏對學生說,大原則不能超出界限,要堅持,不能隨便更改;至於一般的小毛病,人人都有,不要過份苛求了。
子游聽到子夏上課這樣說,便譏諷說:
子夏之門人小子,當洒掃應對進退則可以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
子游說,子夏咁教學生,做些基本生活需要就OK. 但這些只是末節而已,根本的大道理未教啊,怎麼辦?
他是譏笑子夏沒有教學生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抱負。
我們留意子游說,基本教育那六個字:洒掃、應對、進退。
表面看,這六個字沒有什麼了不起,但它就是中華文化的基本生活教育,人格教育。
如何做一個人,先從這六個字做起。
未識字前,先從這種生活規範學起。進一步十歲八歲才學認字,到十八歲,才學大人之學。
將來無論是王侯將相,名商巨賈,販夫走卒,都要生活。
所以,先學做人的知識,培養做一個人,然後再學高深的修養,這便是大學之道。
今日我們只重視功能性的知識,英文、法文、日文、拉丁文,鋼琴、小提琴、色士風、各式樂器,三五個學位、碩士MBA,去過天涯海角旅行,住過不同的酒店,吃過各地美食……
但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洒掃、應對、進退,小時沒有學,大時學不了。
沒有這些做人的基本,政府出事了,企業出事了,社會出事了,家庭出事了,整個時代都出事了。
共產摧毀了中華文化,中共又摧毀了人的基本價值和人格,所以,大陸無論什麼階層,什麼學歷,有錢沒錢,一概不懂得這幾個生活的基本要求:洒掃、應對、進退。
北京要香港盡快融入大陸,大灣區要模糊香港的存在,曾鈺成要求基本法賦與中聯辦的地位和角色。
你要保留香港的價值?
像陳浩天這樣,說說港獨是沒有用的。
從一個人的基本做起,訓練自己從「洒掃、應對、進退」做起吧!
2018年8月28日星期二下午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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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血會:從事教育工作的目的是作育英才,發揚真、善、美、聖的理想,尤以靈性及道德教育為首要目標,使學生在德、智、體、群、美、靈六育上均衡發展。修女們以身作則,循循教誨,透過教育以實際行動向學生及同工宣揚基督的福音。本會辦學的另一個理想是發揚和保存中國文化,故一直堅持興辦中文中學﹙德貞女子中學,寶血女子中學﹚,甚至在中文地位受到忽視和動搖的時期,仍盡力堅持這原則。當然,在國際文化交流極盛的今天,外語的應用亦屬必要,為此,本會在能力範圍內,亦創辦了一所英文中學﹙上智英文書院﹚。
本會初期的使徒工作,因應當時社會的需要,即次第開辦女校和義學。先後計有:正教學校(獨立之初,西灣河聖十字徑臨時修院旁)德貞女校(現今德貞女子中學之前身)德嬰女校之第一、第二分校道志小學為回應當今急劇的教育改革,並更有效落實本會的教育使命,確保教育質素,因此,於2001年9月成立「教育事務處」,有系統地統籌本會的教育事業,集中資源,使各同工達致同一步伐,履行本會辦學的使命。本會轄下共有三間中學、八間小學及三間幼稚園及一間幼兒園。
德貞女子中學(1923年創立)
寶血女子中學(1945年創立)
寶血會上智英文書院(1966年創立)
德貞小學(1923年創立),已於2016年完成歷史任務。
寶血小學(1945年創立)
寶血會培靈學校(1959年創立)
華富邨寶血小學(1968年創立)
寶血會嘉靈學校(1969年創立)
寶血會伍季明紀念學校(1984年創立)
海怡寶血小學(2000年創立)
寶血會思源學校(2009年創立)
德貞幼稚園(1938年創立)
寶血幼稚園(1945年創立)
寶血幼稚園(深水埗)(1951年創立)
網上資料:圍繞着深水埗北河街市政大廈的井字形有四條街—北河、桂林、基隆和大南街。它是個不愛休眠的地方。馬路的車聲,街頭的香味與叫賣,熱鬧的人群,由早至晚,不同的攤檔散聚,見證小販們謀生的努力。昔日,深水埗對出是一片汪洋,設有碼頭往來,使北河街擁有成為墟市的條件,聚集各種小販供應日常所需,成為社區生命力的來源。由來已久,它仍是以人情味和超低價為招徠的地方。由於舊區租金比較低,令商販經營成本大大減輕,於是「價廉物美」成為北河街購物的一大特色,簡直是整個深水埗的小縮影。北河街名字的由來眾說紛紜,有指是因為當地以前有一條小河涌,名叫北河而命名, 深水埗及長沙灣一帶街道,多以中國城市及省命名 。北河街街市檔販,很多是90年代北河街街邊排檔被遷拆後安置過來。連同北河街市政大廈在內的北河街鮮活食品市集,是全港最受歡迎街市之一。某店主認為最大優點是樓底高、夠闊落,可容納較多人。熟客遍佈荃灣、青衣和沙田,很多是駕車過來買雞的中產主婦。街市檔販更說,遠自天水圍與東涌的主婦,都會來這裏買餸。由於生意好銷量大,向供應商訂貨多,批發價便可更低,零售價因而可下調,蔬菜平均比旺角區每斤平2至3元。競爭力大增。網頁特色店介紹資料輯錄:
北河燒臘飯店(深水埗大南街):北河燒臘飯店老闆陳灼明帶點自嘲口吻說。這裏是有名的「窮人愛心飯堂」,一碟三餸飯,再送白飯一大碗,只賣22元,炒蟹蒸魚咕嚕肉番茄煮蛋廿多個餸隨意選,份量大,兩個人也吃得飽,多年堅持不加價,店子也幾乎沒翻新過。「我們曾經承諾只要夠交租、夠出糧就唔會加價。一個飯盒,最多只能賺幾蚊,所以我哋平日唔會浪費,寧願乜都慳少少,賣多幾個薄利多銷,維持舖頭嘅運作。」為了收得平又做得好,他扭盡六壬,卻不偷工減料,像平日用的就是號稱第二靚米的金嘉禾米、生粉堅持用荷蘭或德國入口,拒用劣質國貨等等。自己既是老闆又是廚師,日做十多個小時,捱到金睛火眼,節省人手成本。朝六晚十,門外的外賣檔總是擠得水洩不通。「深水埗咁多年都係新移民基地,劏房最多,係臨時落腳嘅地方。呢度窮人最多,唔做啲平價嘢點得?自己有能力就幫助有需要嘅人。」幫襯的人,以基層人士最多,有各式各樣的人,他見怪不怪。「試過有阿婆叫我飯裝大碗啲,又叫我送湯送呢樣嗰樣,煩咗我幾轉,送俾佢唔係問題,我最怕煩。」明哥笑說。除了推行「飯券」計劃,也定時推出免費飯餐,更不時派發飯盒予有需要的人。
華南冰室(深水埗桂林街87號地舖):「呢杯奶茶,我由後生飲到而家有埋孫,咁多年都冇變過。」年約六十多歲的周女士說。華南冰室最受歡迎的,是一杯奶茶,像周女士的老街坊,上了這裏的奶茶癮,不能不來,大部份更是銀髮一族。這條奶茶秘方有半世紀歷史,是八十六歲的老闆周焯騰研發。用粗、幼茶葉和lipton茶包溝成茶膽,反覆拉兩次才入杯,早在幾十年前,已率先採用黑白奶,茶奶比例剛好,沖出來香濃幼滑,日沖百幾杯,從未失手。「當年黑白奶訂做奶茶杯時,有問過我意見,睇吓杯嘅大細厚薄啱唔啱,單係咁就知我哋幾認真。」他中氣十足地說。1959年,他在荔枝角道開了豪華冰室、豪華餅店,1978年,再開華南冰室,不過最後豪華相繼結業,只餘下華南一間。
車仔麵包西餅(基隆街256地下):基隆街由街頭走到街尾已有五六間麵包店,可想而知競爭如何激烈。店舖惟有各出其謀,其中一間每逢下午便以特價包速銷,5元3個菠蘿包或雞尾包,5元2個火腿蛋包,新鮮出爐,近乎全港最平。
德明粉麵廠(基隆街254號地下):店是前舖後工場,已有超過半世紀歷史。門外擺滿各式各樣的麵類,由傳統的全蛋麵、蝦子麵至日本的拉麵烏冬都有售,還有不同種類的通心粉,稱得上是粉麵博物館,平日最多街坊熟客幫襯。除了門市外,還供應附近麵檔食肆。
生隆餅家(北河街68號): 港式傳統老店,已有三十多年歷史。食品價格親民,店專賣懷舊中式糕餅,鹹的甜的均有,如缽仔糕、合桃酥、雞仔餅等,連坊間少見的雞屎藤、白糖糕都有,不同時節,更會供應不同的應節食品。坐擁自家工場生產,食品大部份以人手包辦,保證新鮮。皮蛋酥,新鮮出爐,皮香而酥化。每個$7
信興酒樓(桂林街93號地下,已結業) :開業於1936年,是深水埗老茶客平日最愛吹水聯誼的地方。以點心靚和水滾茶靚為招徠。設有茶倉放置茶葉,以普洱最有名,以茶為先;傳統點心如節瓜甫、豬肚燒賣等,仍可在信興找到,每次點心車一出,茶客總爭先上前搶奪心頭好,這種街坊風味絕非剔紙仔可比。
不夜天趁墟:入夜,當店舖陸續打烊後,一架架大小貨車駛入,擠得水洩不通。每晚約七八時,便有近百地攤沿街兩邊開攤擺檔,一個接一個,幾乎沒有空位,賣的多是二手貨,堆積如山、亂七八糟的,莫笑它們不值一哂,卻吸引各方奇人異士拿着電筒照明尋寶。約六十多歲的娟姐是深水埗的街坊,在這裏擺檔已有兩年歷史,她有五個小地檔,賣的是兩元至二十元不等的雜貨。她賣的二手貨,部份是在家中剩餘的物資,像子女的手錶首飾、衣服,有些則是朋友送贈。「我剛剛做完手術,諗住賺錢幫補吓,搵得幾多得幾多,呢度係一個尋找生計嘅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