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水一片:還原香港海界爭議發展史】 (上篇) #都市化洋謀 #9月專研
過往在香港討論有關海洋邊界爭議,往往是香港以南的南海主權問題。事實上近年的焚船污染、明日大嶼、12人越洋、走私不斷等當下議題,都與海洋空間規劃、定界及海權問題有關,而香港早年殖民期的海界及海權作為各種海洋亂象之源,卻少有人深入探討。
翻查一系列關於香港水域爭議的英國解密檔案,整理過往殖民地時期有關香港「含糊」水域爭議的發展史,揭示牽涉複雜的海洋邊界政治,除了作為當時中英政治角力的前緣,亦有助我們了解現時香港水域範圍的歷史脈絡及源起。
一條海界 兩個表述
殖民地時期早年,香港的水域範圍一直未有公開確實的版本,亦引伸出有兩種不同的界線表述。
於20世紀初,根據《展拓香港界址專條》的香港地圖顯示,香港水域呈「方型」界線(square boundary )。根據一份關於新界邊界及現況的英國解密檔案(1962 CO 1030/1334 Status and boundaries of Hong Kong New Territories),當時中方海關經常巡邏於以大嶼山以西大澳水域一帶(方型界線以外),似乎更視其為中方水域。然而,早在1901年英方已有向港督提及,按照國際上的海洋慣例,一般領海 (normal territorial waters)寬度應為3海里 (three nautical miles),因而,香港領海界線應呈現為「彎曲型」(sinuous),比起「方形」範圍雖然多了大嶼山以西水域,同時卻損失了東南方一大片水域,作為最早期的香港水域範圍的兩個表述。
後續1911年修訂《釋義條例》(Interpretation Ordinance) 時,由於港督的錯誤公告字眼(wording of an incorrect Proclamation),令到香港水域繼續被闡釋為方型。
而這個錯誤的公告去到1950年被修訂。英方於1950年重新檢視與領海相關的條例,表示若沿用1937年英方對於《釋義條例》的闡釋,地圖所顯示的「方形」界線,只是英方租用中方領土的一條分界線(merely a line of delimitation of the area within which all territory was leased) ,並不是租用香港3海里以外的水域範圍(this did not mean that there was a purported lease of any waters outside normal territorial waters),可見,內部確立「彎曲型」的領海範圍。
參考一份1950年關於香港水域的英國解密檔案 (1950 CO 537 6036 Territorial water) 中的英方外交部內閣大臣Jim Griffiths跟港督的電報來往中顯示,因當時中日關係惡劣,為了保持當時英方中立 (neutral) 的立場。英方亦想盡量避免中日雙方於香港水域範圍發生衝突 (Jørgensen N. H. B., 2019),早於1937年至1939年,英方曾經指示香港水域要跟隨國際慣例,將領海寬度收窄至3海里。無獨有偶,1950年修訂《釋義條例》,已有英方法律意見表示當時擔心如果國、共兩軍在新海界(彎曲型)及舊海界(方型)之間的位置發生衝突,將會造成英方外交上尷尬,要盡快修例避免尷尬事件。可見,英方變動水域邊界時明顯有其政治考量。
即使已修例,1952年當時國際法庭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有關英挪漁業案(Anglo Norwegian Fisheries case)的判決 (Jørgensen N. H. B., 2019),提及使用哪種基線方式來劃定領海的爭議,促使香港律政司重提「方型」領海是否合法地代表香港水域,但建議被英方否決。其後在1958年,即使英國外交部再次表示「方型」範圍只是表示港英領土的一條分界線 (all land within the line thus shown is Hong Kong territory),但同時亦保留方型界線,聲稱為免影響航空航線。
早年香港水域邊界一直未被確實,即使在法律層面上,英方內部確立「彎曲型」領海範圍的合法性。然而,其後英方一直未有公開與中國共產黨政權講述其水域範圍,或擔心會侵犯中國領海主權。可見,香港水域一直受到變動中的海緣政治影響,經常遊走在當時國際上認可海洋慣例(彎曲型)與中英簽訂的《展拓香港界址專條》(方型)之間。
中方圍堵香港水域的預言?
水域範圍、基線劃定的方法及國際航海權一直是國際外交上一個十分敏感的議題。香港作為英國殖民地,卻緊貼住中國的領海範圍,除了香港水域定界,船隻來往香港的航道亦一直是英方十分頭痛的問題,稍有不慎,就會有被冠上侵犯中國海權的「辱華」罪名。
中方於1958年第一次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已經單方面將其領海範圍擴展至12海哩,英國宗主國當時內部表明會反對中方單方面的領海宣稱,擔心會發生圍堵香港水域的情況。
根據新界邊界及現況的英國解密檔案(1962 CO 1030/1334 Status and boundaries of Hong Kong New Territories)中的電報來往,當時港英內部評估,認為中方擴展領海將對香港造成「海陸空」影響,除了會收窄飛機的航道、需要重新佈線電纜和無線電纜、亦會限制海軍的演練空間,大大影響香港的船隻來往,來往公海的航道走廊更會收窄到1海里(corridor of international waters could be reduced to about one mile),形容「接近完全圍封香港」 (almost completely envelope Hong Kong)。
隨著國際共識的改變,在1972年第三次聯合國海洋法會議前夕,英方亦打算將國土領海範圍的3海里擴展至12海里。翻查另一份1972年關於香港水域爭議的英國解密檔案 (1972 FCO 21 1024 Territorial waters dispute between China and Hong Kong),當時英方內部考慮這次擴展海界,應否包括香港殖民地,並計劃在香港附近水域進行海道測量 (Hydrographic survey),明顯想放風測試中方反應。
然而,根據英國外交部及港英的內部電報來往,英方雖然一度打算在翌年與中方在第三次聯合國海洋法會議上提及香港殖民地水域擴展,但英方內部亦指出中方定會反對香港的水域擴展至12海里,除了因為香港擴展會跟中國水域重疊,中國亦一直視香港為固有領土,不可視香港為獨立的行政個體 (separate entity),應該維持現狀,限制今次香港擴海界。
呼應早期50年代有關中方圍堵香港水域的擔憂,英方擔心如果掀起討論,更有可能令香港航道問題惡化 (a risk that any such discussion would vitiate the present adequate though limited freedom of passage)。按英國外交部理解,中方只不過默許船隻在不進入擔桿列島5海哩範圍的前提下進入香港;如果中國「執正嚟做」嚴格實踐其12海里的主權宣稱,則連博寮海峽都不能通行 (a 12 mile limit strictly adhered to in this area would make normal surface access to Hong Kong through the Lemma Channel impossible)。最後,英方外交部為免觸動到中方神經,加上「信唔過」中方 (their good will… cannot be relied on a year ahead),建議的對策卻是避免「打草驚蛇」(let sleeping dogs lie),絕口不提香港擴海界。
直到1987年,英國正式將水域擴展到12海哩,但香港並沒有納入被擴展的範圍。在香港前途談判過程中,亦未有正式提及香港水域擴展12海里一事(Jørgensen N. H. B., 2019)。可見,面對中方進取的領海主權宣稱,英方在香港水域邊界問題上,尤其顯得無力。
香港「渾水」邊界的潛規則
面對中國擴海界後將會圍堵香港的擔憂,根據一份有關香港水域及其爭議的英國解密檔案(1968 FCO 21 547 Dispute with China about territorial waters),當中牽涉中英雙方就香港海界爭議鮮為人知的權宜之計(modus vivendi)。
事緣1968年一艘美國貨船於萬山群島近珠江口一帶(Lema Channel in the estuary of the Pearl River)被中方海軍的警告已入侵中方水域,檔案中有一份美國國務院情報與研究局官員Thoms L. Hughes事後對中國共產黨於香港鄰近水域的主權宣稱(Communist assertions of sovereignty over waters in the vicinity of Hong Kong)進行一份內部評估報告,提到中方不時會「放生」來往香港的商船。
於50年代初,船隻可以經萬山群島近珠江口一帶接近香港水域,可謂當時的潛規則(local ground rule)。然而,在中方宣稱12海里領海後,於1959年曾發出達20次警告,外國商船透過萬山群島近珠江口一帶接近香港期間入侵中方水域,並禁止一切外國船隻通往萬山群島近珠江口一帶,評估報告中亦提及多次美國商船及軍艦通往香港遇上中國海軍的事件。
然而,中方不但少有採取實際軍事行動,多是「口頭」表示抗議及警告外國船隻侵犯中國水域,更沒有對外公開批評數次入侵事件。就以上例子,美方評估中國當時並不是新的「強硬路線」宣示領海主權(new harder line from Peking),只是由於過多船隻進入萬山群島內沿而作出的回應(is a reaction to an increasing number of passages through the interior Lema Channel)[萬山群島內沿被中國視為內海]。
而當時美方估計中方「放生」的動機,很可能取決於政經考量,其一為不想失去香港作為(kill the goose)來往外國商船主要來往中國的航道,以及香港為中國帶來的外匯,而另一原因則是避免發生中國海軍與美國軍艦於海上起衝突。
此外,除了英方一直未有公佈香港水域邊界,中方一直並未有公開宣稱香港以西南的珠江通道12海里的精準劃界(public silence regarding the exact limits of its claim)。中英雙方基於政治考量,對於香港水域劃界及航道,更被美方稱靈活的實用主義(flexible pragmatism)。
而美方認為英方亦知悉船隻來往香港的「後路」,根據一份英方未被公開的非正式文件( informal note)顯示,除了船隻背後的註冊國家將成為影響進入香港的政治因素,英方更提及最合適的接近香港水域的航道,是經萬山群島以南以及擔桿頭島五海里以外(keep to the south of the Lima Group and five miles or more off Tam kan Head),港英政府早於五十年代,已廣傳這份文件到商船公司及中方,有共識地默許外國船隻經香港東南方水域,作為當時來往香港的「後路」。
可見,比起香港陸上的邊界,早期香港水域由定界、擴界到圍堵,可謂「渾水一片」。而當中牽涉複雜的海緣政治,亦顯示香港水域並非一條確確實實的邊界範圍,反而是中英雙方的妥協空間。而後來香港水域邊界將如何落實為現時版本?當中牽涉多少談判?而所引伸的一系列有關領海執法權以至政府管轄權的問題,將揭示香港水域日後跨境執法以至逃犯移交的爭議。(下集待續)
參考資料
Jørgensen, N. H. B. (2019). The (Uneq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Hong Kong’s Waters and China’s Baselines. Asia-Pacific Journal of Ocean Law and Policy, 4(1), 1–27.
1950 CO 537/6036 Territorial water
1962 CO 1030/1334 Status and boundaries of Hong Kong New Territories
1968 FCO 21/547 Dispute with China about territorial waters
1972 FCO 21/1024 Territorial waters dispute between China and Hong Kong
1974 FCO 18/154 Hong Kong territorial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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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科技專制之想像與現實,且談全民「健康碼」
文:薯伯伯
「李博把女兒送去岳父母那過夜,回家第一件事是洗手。這是妻子伊好立下的規矩,洗手前不許接觸任何東西。遵循醫護人員的六步法,每個手指、包括指甲縫都洗到,再用紫外線燈照射烘乾。」
這是北京作家王力雄《大典》的序幕,書成於 2017 年,當初有幸收到王先生寄來的初稿,一邊徒步西藏與印度接壤的邊陲地帶墨脫,一邊用文字轉語音的功能去聽小說。在 2020 年重讀《大典》,卻覺得像是在寫現在抗疫之事。書中還提到一個情節,主席廢除任期制,獨斷專行,有如古代帝皇,而習近平是在小說出版後一年才修憲廢除任期限制。
有人說王力雄是預言家,實情是他的寫作,總是包含著多年以來對政權的分析及理解,再加進亦真亦假的小說情節。《大典》屬反烏托邦寓言小說,在一個熟悉但又虛構的國度,政權壟斷造鞋業,在鞋底植入追蹤晶片,從而實現網格化監控。監控者看到兩人站立的距離甚至鞋尖的方向,就能輕易猜度二人關係。
即使在微信、支付寶盛行的國度,這種全方位的監控聽起來仍覺天馬行空,但一場瘟疫過後,居然達成了幾近滴水不漏的網格化監控。當各國人民對手機抗疫的私隱還猶豫不決,中國在毫無民間阻力的情況下推出了全民「健康碼」,實現了前所未有的人身監控。健康碼分為紅黃綠三色,但分級因素不明,現在或將來會否成為網格化限制人身自由的工具?
美國記者及社運活躍人克萊因撰寫的《震撼主義》,提及西方勢力趁著其他國家的災難或戰爭,從而推動新自由經濟主義,對當地進行大規模的經濟改動,繼而剝削人民利益,這就是「休克治療法」。災難過後,往往是專制政權推新改革的最佳時機,經濟如是,監控措施亦如是。
在智能手機盛行的年代,首次給予掌權者強大的監控權限,你的購買記錄,你的聊天記錄,你的出遊記錄,早已見怪不怪。但在疫情之前,也難以相信可以再加強早已精密的監控,現在因著自爆的瘟疫而強推更為嚴密的「健康碼」,中國媒體立即跨耀有通輯多年的犯人,幾天之內前來自首,因為無法申請健康碼,也就無法住宿,無法乘車,連進餐廳都有困難。這種措施對待通輯犯,即使不是設計原意,估計沒有太多人膽敢反對,但萬一對付的是異見人士或爭取權益的平民百姓呢?
在《大典》出版後兩年,我問王力雄,回看小說,對照當今變局,有何新的想法。王力雄稱目前高科技的政權為「科技專制」,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高科技之下的權力,能夠以少制多,只有少數人就能掌握著所有人的命運。
不過王力雄在《大典》裡對科技專制的想像,似乎給讀者一絲希望。因為科技一日千里,鞋聯網、夢造儀、電子蜂、神經阻斷劑,人民跟不上科技發展,領袖本身也跟不上科技運作,所以「主席」只能倚賴幾個科技核心成員去掌管科技,幫他達成科技專制的夢。書中最意想不到的發展,是體制裡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因為掌握了科技精要,反而成為破局的關鍵。
走回現實,科技既是專制的武器,也能成為掙扎的本錢——VPN、加密通訊工具、網絡公海群組、分散式的社交網絡、經濟圈地圖、甚至去中心化的加密貨幣錢包,不少已經成為日常不可或缺的組件。
然而,最終的破局,會否像小說一樣超乎想像,我們無法得知。唯一肯定的是,黑天鵝總是以最出人意表的方式展露其羽翼,牽一髮,動全身,到時候拍起的星塵,就不是一般的風暴了。
書本介紹:
《大典》
作者: 王力雄
出版社:大塊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12月
在北角森記圖書、旺角序言書室等各大書店,均能購買《大典》。
另外,王力雄及其他作家共同製作的【絕地今書】YouTube 頻道,由真人以普通話朗讀書章:
【大典-上】01-06期: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t8sjdVMIrk
【大典-下】07-13期: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hCqkd7NZWM
原文刊於《正義和平》2020年6月刊〈打開書櫃〉專欄。此文略作修改及補充。
公海地圖 在 新‧二七部隊 軍事雜談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台灣最早接觸潛艦的開始,在一戰後1918年前往日本的U艇,途中停泊在澎湖馬公港,這個記錄在日本香川縣金刀比羅宮,至今保存著那幅航海地圖
中華民國海軍的潛艦部隊,始於1960年的海昌艇隊,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的潛艦部隊,則始於1950年代蘇聯援助的潛艇;不過,如果是日據時代住在澎湖的鄉親,他們很可能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沒多久,就曾經親眼目睹過潛艇這種在二十世紀初時開始展露頭角的劃時代新武器,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德國U艇!
在日本四國的香川縣有一座知名神社「金刀比羅宮」,裡面供奉海上交通的守護神,因此每當有新船下水、或是船隻要執行重要任務時,造船廠、船東、船員或相關人士就會來此祭拜,祈求平安,因此神社旁邊的繪馬殿掛滿了各種軍民用船隻本身或船用發動機的圖片。
在這些圖片當中,藏著一幅做為供品的潛艇彩色圖畫。它的尺寸較大,且也許是因為掛上去的時間較久(由畫框左邊的日期可得知應於大正九年/1920年四月掛上),不但有明顯破損,下方有一部份還被日後掛上去的圖片擋住,因此較不容易引起注意,但畫框右邊的題字《舊獨逸潛水艦迴航紀念(?)》卻暗示了這幅圖畫的不凡身份;放大照片後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圖畫中的潛艦帆罩上有U125的編號。這艘潛艇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這艘潛艇的圖畫會出現在日本供奉海上交通守護神的金刀比羅宮裡?
這一切要從第一次世界大戰說起。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日本加入協約國陣營;1918年大戰結束,協約國戰勝,日本因此獲得分配各種戰利品的權利,當中包括分配到七艘投降的德意志帝國海軍潛艇。這七艘潛艇如下:
1. U125:UEII型大型公海佈雷潛艇,由漢堡的布洛姆-福斯造船廠建造,1918年5月24日下水,9月4日竣工服役,因為她完工的時間已經接近戰爭尾聲,所以從未投入戰鬥。
2. U46:屬於MS型量產中型潛艇,由但澤的皇帝造船廠建造,1915年5月18日下水,12月17日竣工服役。本艇在一次大戰期間共進行過11趟戰鬥巡航,主要作戰範圍是在北大西洋和巴倫支海,在服役期間可說是戰功彪炳,至少擊沉51艘協約國商船。
3. U55:屬於MS型量產中型潛艇,由基爾的日耳曼尼亞造船廠建造,1916年3月18日下水,6月8日竣工服役。本艇在一次大戰期間共進行過14趟戰鬥巡航,主要作戰範圍是在北大西洋和北海,戰果有聲有色,至少擊沉61艘協約國商船。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些被U55擊沉的商船中,有一艘喀爾巴希亞號(RMS Carpathia),1912年時她曾趕往救援在處女航中撞上冰山沉沒的鐵達尼號,並救起數百名生還者。
4. UC90:屬於UCIII型佈雷潛艇,由漢堡的布洛姆-福斯造船廠建造,1918年1月19日下水,7月15日竣工服役,因為她完工的時間已經接近戰爭尾聲,所以從未投入戰鬥。
5. UC99:屬於UCIII型佈雷潛艇,由漢堡的布洛姆-福斯造船廠建造,1918年3月17日下水,9月20日竣工服役,因為她完工的時間已經接近戰爭尾聲,所以從未投入戰鬥。
6. UB125:屬於較小型的UBIII型潛艇,由布萊梅的AG威瑟造船廠建造,1918年4月16日下水,5月18日服役。她進行過2趟戰鬥巡航,擊沉至少六艘商船。
7. UB143:屬於較小型的UBIII型潛艇,由布萊梅的AG威瑟造船廠建造,1918年8月21日下水,10月3日竣工服役,因為她完工的時間已經接近戰爭尾聲,所以從未投入戰鬥。
1918年12月,日本在英國接收這七艘潛艇,分別暫編為丸一號到丸七號(O1到O7),但不列入日本海軍軍籍。之後這些潛艇由派駐在馬爾他的第二特務艦隊負責駛回日本,她們從英國出發,由直布羅陀進入地中海,接著再通過蘇伊士運河進入紅海,然後橫越印度洋,通過麻六甲海峽後轉往北航行,其中至少有丸一號和丸六號曾中停澎湖馬公休息整補,最後所有潛艇在1919年六月抵達最後目的地橫須賀。
也許是為了感謝神明保佑這批因日本參與第一次世界大戰獲勝而取得的戰利品潛艦平安返抵國門,一個名叫香川縣人會的團體前往金刀比羅宮參拜,恭奉U125號潛艇的圖畫,感謝神明庇佑航行順利。她們這趟由歐洲到亞洲的漫長旅程,也在這幅圖畫裡被標示出來。仔細觀察圖畫中的地圖,可以發現圖上標示出一條從歐洲出發,途經蘇伊士運河,接著橫越印度洋,通過麻六甲海峽後轉往北,看得出來其中一條航線通往台灣某地,再從原地延伸出去,最後抵達日本。
這幾艘潛艇抵達日本後,主要作為技術研究、實驗和訓練使用,並對日本日後的潛艇建造領域產生實質影響,例如伊121型潛艇(1938年改稱伊21)就是直接參考U125號潛艇建造。儘管這幾艘潛艇只是以過客的身分在馬公待了幾天,和當年先輩們生活的這塊土地僅有短暫的交會,不過對我們來說,還是值得記上一筆!
Kotohira-gū shrine is a famous Japanese temple in the Kotohira in Nakatado District, Kagawa, Japan. This shrine is patron of sea ship transport and sailor. In its ema(picture-horse) there are many paintings or photos of civil or military vessels or marine engines. They were presented as offerings by people prayed for maritime safety.
In these pictures there is an old painting of U125 which could be dated back to April 1920. Why is this painting of German U-boat in a Japanese shrine?
In WWI, Japan was one of the Entente powers. The WWI ended in 1918, and the Entente powers won the war. As a result, Japan received 7 German U boats of various types as trophies. They are U125, U46, U55, UC90, UC99, UB125, and UB143.
These 7 U boats were transferred to Japan in December 1918. They were renamed as O1, O2, O3, O4, O5, O6, and O7 respectively, but not registered as formal IJN vessels. They were operated by 2nd Special Squadron which based in Malta then. They departed from England, then entered the Mediterranean via Gibraltar, after that they went through Suez Canal and arrived the Indian Ocean. They crossed the Indian Ocean and Strait of Malacca, then headed north from Singapore. After that at least two of them, O1 and O6, had rested and supplied in Magong, Penghu. Finally they all arrived their destination, Yokosuka, Japan.
Perhaps to show Japanese people’s appreciation for this safe cruise of seven trophy submarines gained by victorious Japan in WWI, a civil group called “Kagawa Prefecture People’s Association” contributed this painting of U125 to Kotohira-gū. Their cruise route was showed in this picture.
These submarines were used for research, experiment and training. They contributed a lo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Japanese indigenous submarines. For example the Japanese submarine I-121 was a direct copy of U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