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支那論》
民族主義最令人痛恨嘅地方,就係將一切道理簡化,純粹用「我唔鍾意」、「我唔高興」就可作為是非對錯判斷,然後就是以蠻力迫對手屈服。我覺得你說「支那」二字是侮辱是無問題,但究竟有何種侮辱意思?其語言特性為何?我覺得最基本的追溯本源是必要的:
1. 支那是一個國族主義、而非種族主義的侮辱詞:
「黑鬼」、「摩鑼差阿星」、「鬼佬」這些種族主義侮辱詞,是依據你的外貌上的種族特徵而判斷的,所以一日你是黑鬼,一生也不能逃離黑鬼的侮辱;可是支那卻是一種對國家的侮辱,因此理論上,只要你拒絕中國人的身份,又或是脫離中國國藉,基本上「支那」的含義就應用不到你身上:例如沒有人會將「支那」一字用於新加坡、以至其他地區的華人上;而就算非中國人,卻因被稱為「支那人」而感到惱怒者,亦必然在感情上傾向中國。
再者,要說「支那」乃針對民族也有商榷餘地。只因中國乃一個多民族國家,我很懷疑當一個新疆人、西藏人被稱「支那人」時,是會感到受冒犯、還是不明所以?而所謂被冒犯的「中華民族」,也不過是一種政治考慮上的民族劃分,所以稱「支那」為國族主義的侮辱(當然是指有中國身份認同下的國族)才是一個比較正確的形容。
2. 支那貶義之來源:去中國化
眾所周知,「支那」最初意義乃中性用語;而我們如今採用所謂「中國」的稱呼,直至20世紀初梁啟超的《中國史敘論》入面就指出,不但未被廣泛認同,而且還有一種自尊自大的抗拒感。之後中國與日本部份人士喜用「支那」二字稱呼中國,背後皆有打算:前者認為支那二字能與過往「中國王朝」切割,後者則因出於殖民主義角度,如將中國視之為國家則未免有侵略者之嫌;然而若稱之為「支那」,只視滿清後軍閥割據的中國為地方勢力聚合體,則日本介入、進駐則不過是和其他軍閥一樣瓜分與爭奪利益而已。
故此支那由一開始無論褒貶,就是一個去中國、去國家的用語。
3. 支那貶義來自對弱國的鄙視
最早至1920年代開始郁達夫的記載,即有在日中國人被鄙視的語氣稱之為「支那人」;問題是從日本政府以至軍部在戰前戰後多次提點部門避免選用「支那」一字可見,他們其實對於為何要避用此字帶點困惑之感。再進一步足以佐證的是,戰時力戰至死的張自忠被日媒稱為「支那大將」;由李香蘭主演、曾於多個日佔領區上映的著名維穩電影《支那之夜》,假若此作有羈縻之作用,則不可能用令被統治國民反感之用語。
褒貶之義在日本並不一致的原因,其實由於從一開始日本使用「支那」二字,乃是出於對中國作為弱國的鄙視。日本民族有崇拜強者、鄙視弱者的本性;將中國視之為一個二等國家,則更能鼓動其侵略的士氣和對統治大陸的憧憬。所以所謂「支那」的侮辱,其實是對中國作為弱國的一種藐視,對很多日本人來說,「中國人」之於「支那人」其實是同義詞,都是一個次等的弱國民族,在軍國主義時期,罵「中國人」還是「支那人」本質上是沒有分別的。
所以雖說使用「支那」作為貶義詞,但日本人對「支那」帶來貶義之感,其實很大程度上與中國國力是掛勾的;也正因如此,在現代日本才會仍有部份與中國有關的料理、衣著以「支那」為名而採用者不覺有絲毫冒犯;又,「支那」二字已極少被人引用,致使近代有些反中作家,為求讓日本人明白所指罵的是誰,而採「中國」而捨「支那」。
4. 「支那」、「支爆」、「蝗蟲」、「CHINK」、「強國人」,誰更卑劣?
上面五個字詞中,「CHINK」是以中國人以至亞洲人的身體特徵作為侮辱語源,是種族主義最嚴重的用語。但正由於亞洲人之間本來都在受辱範圍以內,反而我們比較少會聽到;
至於「蝗蟲」雖以中國人的行為作為侮辱語源,但目前已被廣泛引用至所有中國族群身上,其實種族歧視嚴重程度僅次於CHINK。可是在中國國內似乎對此字並無很大反感,可能是由於應用範圍仍局限於本港而不太盛行,加上其族群鬥爭意味較重,基於地區內的歧視從來存在的背景下反而未有造成很大迴響;
只是「支那」二字,是以國家、而非種族為單位作出的侮辱,因觸及了中共政府長期以來(其實是自江澤民時期開始)以愛國主義作為潛移默化的維穩元素,所以才會在國家機器發動之下作出最嚴厲打擊;可是話說回來,既然「支那」二字如此可鄙,那為何之前香港一眾傳媒堂而皇之採「支爆」二字於報導時,卻未有任何人醒覺有問題甚至作出譴責?這亦進一步引證了,是次「新愛國論」引起的政治清算,無論發起的是中共、建制、飯民還是本土競爭對手,背後是存在著各種政治考量。
最後我只想說,相比起中共建制反中國歧視的劃一清晰,一眾非建制派評論員和政客的邏輯卻充滿矛盾和不一致。假若你們對「支那」二字是如此痛恨,為何不罷寫所有採用「支爆」二字的媒體,反仍繼續為其供稿?假若你們是如此痛恨對所謂「中華民族」的侮辱的話,那為何當中大部份都有採用過「強國人」此詞彙嘲弄中國人?所謂「強國人」不就是一種基於國族的歧視嗎?你們是不是欠了中國人一個道歉聲明了?這種雙重標準,才真正讓人作嘔。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萬的網紅曾鈺成,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立法會《議事規則》規定,議員在會議廳裏不得對其他議員使用冒犯性及侮辱性的言詞。冒犯性是offensive,侮辱性是insulting,這兩個字的解釋有些分別;offensive的解釋比較廣泛,任何令對方反感、不高興或者難堪的說話,都叫做offens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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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框架、創新求變】--(上)
文化大學特聘教授 王鳳奎博士
突破框架成為創新領導者創新求變的必備特質,唯有突破框架,才能看到問題的真相,提出根治問題的方案,才能創造永續價值,成為傑出的創新領導者。綜合以上論述,筆者提供下列突破框架的原則,協助有想法、想突破的企業領導者創新求變:
確認目標及遊戲規則:西方人常說制定規則的目的是用來打破規則,也就是說,做任何事要先瞭解規則,才能知道什麼規則可以打破,如何打破規則?規則限制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是可以突破的?唯有知道做事框架,才知道如何突破框架。一般而言,市場有市場規則,有些來自政府的法規,有些來自同業的自律規範,有些則來自市場生態形成的自我調節,無論規則是如何形成,企業領導者應該有足夠的智慧理解市場規則的限制與突破點。就像西南航空的凱勒赫雖然是律師出身,卻有洞悉航空市場的智慧,瞭解市場生態的規則性,因而提出完全不同於傳統航空公司的商業模式。
認清自己的盲點:每個人都會因為過往思考與行為的慣性而形成判斷或決策的盲點,對領導者而言,這種決策的盲點往往來自以往成功的思維模式,因此創新領導者最忌諱剛愎自用,不承認盲點的存在,應該多瞭解自己的領導風格及思維模式,是否容易造成決策的盲點,例如個性較為嚴肅的領導者如果造成下屬不敢完全說真話,對於真相的瞭解也會不完全,因而容易形成決策的盲點。通常,領導者可以透過領導力評鑑或教練模式(Coaching)來檢視自己領導力與個性的優缺點,並加以改進。
不要老是「我以為」:主觀是成功領導者的兩面刃,領導者往往需要個人的想法與堅持,才能凸顯領導者不同於其他人的遠見與判斷,另一方面,過於堅持自己想法的領導者又容易淪入決策的盲點。主觀和「我以為」常常是同義詞,有時在回答別人問題時,我們常會用「我以為…」,其實「我以為」便是帶有假設卻未經證實的主觀說法,而領導者的「我以為」往往帶有否定下屬的語氣,通常下屬在聽到主管「我以為」後,就會停止進一步的發言,以免冒犯到主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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