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不開的一本書,一些事】
Cathy Park Hong《Minor Feelings》
也不是說有意避開,就是知道了很久,沒拿起這書來讀。本書在2020年初出版,作者是一位美國韓裔著名詩人,這是她的第一本非詩集/非小說作品,書的副題是"A reckoning on race and the Asian condition":「種族和亞裔處境的反思」,隨著全球疫情後出現的反華情緒,和特別在美國發生襲擊亞裔人士個案數目大幅上升,令亞裔美國人身分認同成為熱門話題,而這書在今年初推出了 paperback,過去只讀沉悶的政經書籍的我,本來近期集中睇小說,但 Hong 的這書,再也避不開。
本書名列去年多個年終書評十大名單中,只不過是短短二百多頁、七篇文章,有什麼特別?作者以自己第二代韓裔美國人的身分和個人經歷,包括自己和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的故事,探討了種族、結構性種族歧視,和在白人社會主導下成長的影響等題目,也因為她是詩人和藝術家,特別討論了小時學習英文為第二語言,從而讓她對這語言有更敏感了體會和應用,和一些在藝術社群中亞裔面對的問題。
Hong 成長家庭環境中上,住在白人居住地區,甚至家有私家泳池,但不忘提醒讀者小時候住在洛杉磯Koreatown的「基層」地區,不過在1992年當地發生的黑人與韓裔種族衝突前,父親生意有成,已經搬走。與我之前介紹美國越南裔詩人/作家 Ocean Vuong 不同的,是後者以難民身分移居美國,在單親家庭中長大,一直貧苦地工讀,Hong 讀的是私立大學,但二人對英文為第二語言的體會,在他們作品中,可見相似的地方。
尋找一起走過的經歷
兩人相似的經歷,還有是一個刻苦、堅強但對子女十分嚴厲的母親,就像我們在流行文化中阿信再加「虎媽」的印象。Hong 提及,小時到白人孩子朋友家中玩,覺得很和平和安寧,父母慈祥,小狗可愛,但回到自己家中,父母總是吵吵鬧鬧,沒有寵物,但老人家總有些古古怪怪的習慣(像祖母親用咖啡罐裝自己的尿去後花園種蔥),我想如果拍成電視處境喜劇,應該嚇壞白人,但反過來,只會令他們對小數族裔 stereotyping 的印象定型,更根深柢固。
Hong 的文章中,帶出很多重要的問題,例如,她作為藝術家,作品是否被困在白人社會對亞裔的印象的框框內,要遷就他們怎看我們,才能有機會出版?甚至她透過於1982年在紐約姦殺被害的美國韓裔女詩人 Theresa Hak Kyung Cha 的事跡,質問為何媒體甚至她的藝術界同僚和朋友,分別都淡化報導或低調處理,難道亞裔面對的暴力,白人社會都不想提,不想知道太多,亞裔在他們眼中,最好是隱形?這狀況,也與黑人面對的問題和歧視,有所異同。
Hong 所提出的問題,未必有答案,卻能另我們反思自己的經驗。無論在那裡生活,或曾經在那裡生活,在「自己的國家」抑或「別人的國家」,是多數是少數,不要說沒有歧視,要是這樣說,肯定只是視而不見而已,包括在中國和香港。我也想,我曾經在美國留學和打工十多年,回到香港,種族上少數分子變回多數,但身分認同又在種族層面上增加變數,回歸後香港身分在國家全面管治下又不一樣了。但至少回想自己十多年在美國的經驗,究竟當時是怎樣的?
誰是「亞裔美國人」?
近年使用的「亞裔美國人」(Asian American)一詞,原來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在美國反越戰和民權運動示威浪潮最火紅的加州柏克萊(Berkeley)所創作出來的,今天最「建制」的形容詞,當年卻已是最「前衛」的。即使在八十年代我在美國讀大學時,對亞洲人的形容詞,很多人仍然以 "Oriental"(東方人)這個顯然極為殖民主義的詞語稱之。至近年,如果要向一些美國機構有需要填表,在種族一欄往往會以「亞裔美國人及太平洋島民」(Asian American and Pacific Islander)統稱,我都會不禁想,亞裔都夠包羅萬有了,怎麼把太平洋島民都打成一片?
反觀英國,近年在這些回應表格分類,都變得比較仔細了,會分為「中國人」、「華裔英國人」或甚至「香港人」,當然也有些「混血」、「其他」或「不想或選擇不回應」給選擇,始終,說是種族但其實也是身分認同的選擇問題。然而,是否美國人就是比較懶惰,還是白人主導思想下分不開,不想分?他們分不開華人、日本人、韓國人、越南人等等,這都罷了,就是兩個東亞裔人的不同面孔,都總是分不開,我們分辨白人面孔卻沒這問題,是否我們看荷里活電影太多,他們看亞洲片太少?
自去年起,亞裔在美國因種族歧視遭受襲擊個案大增,亞裔美國人團體因而加強聯繫,作出回應,我曾經聽過當中他們舉辦的數個網上論壇,華日韓越還有印度、菲律賓等主要社群的參與都有,他們都會指出,一般美國人社會和白人主導的理解,甚至在不同亞裔之間,其實都未必完全了解「亞裔美國人」所包含的複雜性,不同的種族、文化、背景、語言,分隔了他們的互相了解,還有不同國家之間的政治和歷史的紛爭、新仇舊恨,在美出生的日韓中/港/台人後代,可能感受不深,但如果是新移民或者留學生,不幸地可能根本互相敵視,另一方面,新移民與否、教育程度、社會階層不同,對種族歧視的體會也不一樣。
我比較深刻印象的,是有一位講者曾經提出過,在媒體甚至官方的描述,不宜再簡化地以"China"或"Chinese"形容中國政府或官方的事宜或行為,中國餐說是"Chinese food"沒問題,但如果是政府的行為,就應該在內容和標題說明是"Chinese government",的確,任何政府也不能代表所有人,批評一個政府不應把不滿投射都該國的人民,這個建議,可圈可點!
黑暗的歷史
另外,他們在討論中提出的典型應對,必定包括在美國教育中加強亞裔在美過去面對的歧視歷史,由美國內戰結束後,失去了黑人勞動力後,美國於1860年代輸入數而萬計的中國勞工以參與興建鐵路,可說是美國鐵路尤其是開發大西部的,當初都是以中國人的血汗,甚至用上平均每公里幾條中國人命搭建出來的,但美國政府「打完齋唔要和尚」,之後卻因恐怕大量亞洲移民,通過了「排斥華人法例」(Chinese Exclusion Act 1882),中國人甚至其他亞洲人,甚至包括前美國殖民地的菲律賓人,都難以移民美國,直到1960年代才真正開始改變。
今天亞裔美國人提出應該放進中小學歷史教材的,當然還有二次大戰時的日裔美國人的遭遇,他們無辜地被視為間諜,財產土地被充公,失去自由,年輕男丁卻被徵上戰場,保衛美國這「家園」,其他家人就關押在集中營多年,直到戰後才放出來,這段黑暗歷史。至於韓國和越南人,無論是否同意美國當年應否介入他們國家的內戰,阻止共產主義擴張,大概都會同意,美國接收不少來自兩國的難民或移民,多少都為贖罪。
然而,在今天美國的本土政治環境,種族主義反而更為抬頭,在部分州政府出現共和黨人大力打壓黑人投票權利和鼓吹白人至上主義,要提出亞裔美國人歷史觀,把這些美國帝國主義的黑暗歷史,放進教科書,談何容易!反過來說,政權用作政治宣傳教育的話不算,就是過去在華人社會和教材又有多少談論「賣豬仔」和美國反華移民法案?就是我這一代香港人,對這些事的印象,只有「華英雄」和黃飛鴻電影(但這些故事內容卻反而只較多描述中國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多於受白人的歧視),難道這歷史連中國人自己都不想再提?
種族暴力未停止過
這兩年在美國發生多宗亞裔面臨種族暴力事件,特別在三藩市灣區和紐約市等地,以及在今年三月發生的亞特蘭大按摩院槍擊案中的受害者,回想我接觸這些仇恨罪案(hate crime)的報導,始於1982年的陳果仁案。案發於我入讀美國大學前的幾個月,案件和之後數年關於的審判的報導,在我讀大學時訂閱的星島日報(記住當年未有蘋果甚至world-wide web!),應該一直看到這案件的發展。
陳果仁在中國廣東於1955年出生,六歲被被同來自廣東的養父母從孤兒院收養,帶到美國長大,於1982年二十八歲之齡,在美國底特律一家脫衣舞會所與朋友慶祝八日後將舉行的婚禮時,與在場人士起爭執,後來被兩名白種人追打,以棒球棍擊至腦死亡,四日後正式離世。這是否種族仇恨罪案?有證人表示,聽到兇徒曾經說:「都係因為你班XXXX令我哋無工做」(It's because of you little motherfuckers that we're out of work.),兩名被告當然否認說過。
歷史背景,當年美國因日本經濟起飛,尤其美國汽車業面對日本進口車競爭,節節敗退,三大汽車廠大量裁員,而底特律正是美國汽車業傳統重鎮,失業情況嚴重,雖然陳果仁是華人,相信很可能是被錯誤當作為日本人而被害。然而,州政府的審判,竟然輕判兩名兇徒罰款三千美元,守行為三年了事,華人團體說,等同公告天下,三千大元可以買起一條中國人命。
之後,有華人律師和記者介入,根據侵犯死者公民權利把案件推上聯邦法庭,原本把兇徒當中一人成功入罪判監廿五年,另一人就脫罪,但在兩年後上訴判決,兩人獲無罪釋放。最終,家人僅能以民事訴訟控告兇徒,獲判約一百五十萬美元,還要分期每月幾百元地給被告慢慢還,慢慢玩!因此,今年的亞特蘭大槍擊案,社會爭論是否應該以種族仇恨罪行控告兇徒,但歷史告訴我們,在美國,要如此入罪,十分困難,結果,恐怕又是不了了之。
當然,與當年中國人被當作日本人不同,這兩年如果說有人因疫情而仇視華人,但不少在美國街頭被襲擊的,卻是其他族裔的亞裔人士,可謂諷刺,並且,這也不是因為認錯,不少襲擊者顯然沒打算再理會他們是華人或是其他亞洲人,就是發洩要叫他們「滾回家」,即使他們不少根本是土生土長美國人。可幸的是當年陳果仁案只有美國華人稍為關心,今天可能因為所有其他亞裔都一同受害,亦相信因為社會始終有少許進步,不同族裔的亞裔人士總算更大程度地合作起來。
選擇忘記的歧視?
回望我在美國生活的那些年,究竟有沒有受到種族歧視?要說出具體例子的話,我說不出來,但說沒有遇上,我可以肯定地說,一定有。小的事情地方,面對過的白眼,服務上當我隱形,言語上的欺凌,必定有,但很奇怪,雖然說已經過了廿多年,是真的完全記不起來,還是我潛意識要忘記這些事、那些人?相反,像 Hong 書中形容,美國人對亞裔有些既定形象、行為模式,作為「乖乖」的「模範少數族裔」,我們只要「fit」進這些模式,自然大體上「相安無事」。當時,不自覺下,受害者也成為了種族歧視的幫凶。
我的大學處於中西部非常保守的印第安納州(Indiana),白人絕對佔最多,黑人也少,不過,可能因為屬於理工科目較强的學校,來自分布大量不同國家的留學生算多,我大學第一年時,宿舍同房被分派了一個美國人,他來自本州的中型城市,從未踏足外國,甚至連美國本土可能只去過少數鄰近的州分,我這個香港仔同房,對他可能已算是個衝擊。我們相處不錯,但我相信他也覺得,他潛意識下覺得自己是主,我是客,他是大,我是細,而我都是用最典型的亞裔方式,用學科成績證明自己的實力,得回多些尊重,尤其因為我們主修科目一樣。不過,不自覺下,這也許又已墮進「模範少數族裔」的stereotype 了。反而我有印象的,是他初時常笑我寫中文信給家人朋友(我1993年在入學第二學期才拿到電腦戶口,學識用互聯網和電郵,減少了手寫信),寫的中文字是"chicken scratch",如果以今天標準來說,算是有點歧視成分了,不過,當年,算了。
與 Hong 描述她的大學生活比較(我比她約早十年入大學),我們都是在中西部的保守州分(她在艾奧瓦州 Iowa),不過她讀藝術,我讀的是工程,也許在亞裔的模範形象中,數學、理科能力較佳,讀這些科目的話白人接受,問題較少,只要是繼續在這些方面發展,可謂各取所需,當年就算是畢業後要在當地找工作,拿工作簽證留在美國,入籍,都不困難。後來我碩士畢業後進入大型電腦公司,先後在東西岸,前後兩家公司工作,回想起來,都是走不出這亞裔模範形象。
我在美國的第一份工作,聘請我的是一位台灣人,從一開始,我真的有想過,他是不是因為我是華人而挑選了我?結果我都沒有問過他,當時組中除了我倆沒有其他華人,而我們也從沒有在工作內外講國語。當年我讀的是電腦工程,但第一份工作卻是在電腦公司生產硬碟的製造工程部門寫相關控制機械的程式,老實說,並不十分「夾」,大學學的都不一樣,要重新學過,而硬件製造可說是比較「悶」,結果兩年後在公司轉職到西岸矽谷的前線部門,才擔上較接近軟件顧問和諮詢的工作。矽谷在科技人才上即使當年已經是個大溶爐,我的同事幾乎來自世界各地,說什麼種族歧視?雖然最終大老闆,基本上全是白種人。
後來我在1994年返回香港工作後,無論是朋友討論或是媒體訪問,問及我為何回流,我的答案都會說,在香港可以更快踏上更高的職位,事業發展更好。當然,也許在一刻是那樣,不過,我也會補充說,如果留在矽谷多一會,等及互聯網 dotcom 泡沫吹起,留在美國也許發展更好也說不定。不過,當時在美國大公司所見的,的確是即使科技行業也有這個玻璃天花(glass ceiling),上面的職位望得到,但不會能上到去。我沒有詳細數據,但即使至今,大家印象中仍會覺得,除非自己創業,在美國大型科技企業的最高層,華人等亞裔的不多,除了印度人。
Minor Feelings
Hong 書中說的 minor feelings,是指當「美國式樂觀主義被置於你的身上,與自己種族實況面對呈現矛盾,導致的認知失調(cognitive dissonance),人家告訴你,一切在改善中,自己卻覺得,都是一樣;人家說,亞裔多成功,自己卻感覺失敗。」相反,當我們覺得,「受夠了」,要對自己誠實一些,即使要令其他人覺得「難相處」,卻會被視為「敵意、忘恩負義、妒忌、令人沮喪、好戰」,就像白人社會覺得我們走出模範樣式,出了軌。
想起來,當年離開美國,的確有點兒這些感受。不過,奇怪的是,今天在香港,如果嘗試把種族部分,自己選擇用一樣你感受到的東西代替,這「認知失調」和「被當作出了軌」的感覺,同樣出現。這,又是什麼?
所以,我說這書避不開,是因為有些事,有些感覺,是避不開的。《Minor Feelings》最成功之處,最另我覺得是所讀最佳的書之一的原因,是因為它出奇地令讀者反思。不只是共鳴,更加是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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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衛英文形容詞 在 Claudia Mo/毛孟靜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高檔的」#法文
motif 一字,讀 mo-teef ,跟 motive 動機的意思不完全一樣,多指衣服飾物設計中重複出現的圖案、標誌。市面上常常見到國際時裝品牌不就把自己的註冊 logo,用於產品之上,之謂 iconic mot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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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套語文之間,常常會互相借用詞彙,香港人喜中英夾雜,會隨口說:這個 catalogue(目錄)要 update 一下。不說目錄而講 catalogue,確實也因為大多數人會選擇日常用這個英文字。而 update,要用中文道來就更麻煩了,有說可講「更新」,但又不完全等於 renew 呀。
Update 主要是指時間上的更新,一個情況是:新的與舊的一套完全一樣,純粹 update 一下。
或說,有人覺得講中文之際加插英文,代表展露一點知識層面的優越感?這是個很大的文化議題,不在此篇的討論範圍了。
事實是,用法文表達英文,情況彷彿也差不多。語文貴乎溝通,起初出於需要,後來成了炫耀,再後來成了習慣;確真有英文人覺得開口加插法文,等同上流的身份象徵。
也許亦解釋了為什麼有些法文用語,在英語的藝術文化詞𢑥中扎根深厚,屹立不倒。以下是一些例子:
Haute couture 讀 oh’t ku’tur ,解 high fashion,高級時裝。
- He is a master designer of haute couture. 他是高檔時裝的一個大師級設計師。
當今潮流時興回到自然,衣着追求簡便舒適,貴價衣服開始沒有市場了。看下面這句:
- Wine is in danger of suffering the same fate as haute couture : facing a fast-shrinking number of consumers. 酒業的前景,恐怕跟高檔時裝一樣:面對急速縮小的顧客人數。
Couture 本身指 sewing 縫紉、dressmaking 做衣服。常常有人誤會 couture 即是英文的 culture 文化;也有人淨係把 couture 套用去其他貴價奢華物事,其實都是錯的。
網上有這麼一句批評:Ignorant Americans mixed this up and now they use "couture" to refer to high end or luxury things. So next time you walk past a bakery offering "bagel couture", feel free to call them idiots, unless they actually sew their bagels. 有無知的美國人搞亂了意思。他們現在把 couture 用於代表高檔奢侈的產品。於是下一次你行經一間自稱賣「高級麵包圈」的餅店,你絕對可以叫他們做傻瓜 — 除非他們真的是用針線縫紉他們的麵包圈。
往往跟時裝設計聯繫起來的另一個法文詞語,是avant-garde 前衞,讀 ah-von-guard。有說,avant-garde 源自本身也是法文的 vanguard,指在最前線的戰士。
Avant-garde 指藝術音樂以及文學中的原創而帶實驗性質的意念。同義詞有 trendy 潮流的、innovative 創新的、pioneering 開荒的、revolutionary 革命性的、futuristic 未來的、ahead of the times 走在時代前頭。
看到這許多同義詞,對 avant-garde 都有個大概的念頭了吧。用做形容詞:
- When the designer introduced his avant-garde fashion line, he shocked quite a few old-school critics. 當設計師推出他的前衞時裝系列之際,令一些傳統的評論人老大嚇了一跳。
用做名詞:
- He was an enthusiast for the avant-garde. 他是前衛藝術的擁護者。
也有 motif 一字,讀 mo-teef ,跟 motive 動機的意思不完全一樣,多指衣服飾物設計中重複出現的圖案、標誌。市面上常常見到國際時裝品牌不就把自己的註冊 logo,用於產品之上,之謂 iconic motif 。
- She was wearing a black shirt with a colourful tulip motif. 她穿着一件黑色、有許多彩色鬱金香圖案的襯衫。
Motif 自然也可以用於其他創作,包括文學:
- The room is one of the recurring motifs in the playwright’s work. 房間是這個劇作家作品中的一個主題意境。
前衛英文形容詞 在 馮光遠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好長的po文,救命啊!如果你同意我的觀點,請幫我分享】
總算,有時間寫點與計程車事件有關的感想
一、 關於「社會名人欺侮小司機」
其實這個權力關係,應該是:計程車司機 VS. 乘客,如此而已
在計程車裡,司機才是主宰者,任何所謂名人,在計程車裡,不過都是乘客而已。作為一個乘客,難道就因為某人是個所謂的「名人」,就必須被不同政治立場的司機羞辱?
如果這種邏輯成立,醫生是不是可以在看診時對不同政治立場的「名人」病人提出要求?餐廳侍者是不是可以對不同政治立場的「名人」饕客提出要求?電影院售票員是不是可以對不同政治立場的「名人」觀眾提出要求?
如果這種邏輯成立,台灣不成為世界糾紛中心才怪
有人說,你馮光遠不是主張言論自由嗎?那幹嘛對林司機兇?
我主張言論自由,不錯,所以,如果你對我有意見,你隨時可以上我的臉書罵我,我不會刪你(祭止兀,我不是故意諷刺你,不要不高興喔);你可以在我日後的造勢晚會上跟我辯論,我不會兇你;你可以投書媒體批評我,我不會告你
可是,你還是沒有權利在公共論壇以外的地方公然羞辱我,遑論你還正在某種契約的概念下服務我的時候
二、 關於「政治進入校園」
那天進入崇光女中,因為一個邀我演講的營隊跟學校租場地,如此而已
馬英九、洪秀柱、蔡英文……一堆人都進入校園,幾乎都是演講邀約
相關政治的討論、學習一直存在於校園,這麼多學校有政治系,就是例子
不讓政治進入校園,是講那些人二啊、教官啊、校園黨部啊有的沒的不要進入校園,請不要無限上綱
三、 關於「你罵起林司機也很兇啊?什麼『帶種,你就試試看』」
的確,這句話很憤怒、很兇
如果你坐計程車,被司機用很兇狠的語氣警告,自保的方式就是,客訴
另外也會考慮,這個司機知道我住的地方,在一種防衛的心情下,我也必須很兇狠地回敬這個我不知道他可能會有什麼後續動作的司機。將一些曾經整過我的人他們的名字公布,警告他別惹我,其實也是個方法,如此而已
請記住,發表那篇文章時,我除了事先讓車隊知道這件事之外,也只能寄望這樣的公開警告,讓對我有敵意的人不致有進一步的行動。如今對方道歉,我當然不必擔心,可是請再次記住,我寫那些文字時,對於後續會有什麼樣的發展,並不能控制
四、 關於「男妓、人渣公務員」這個衍生出來的議題
我講過很多次,我罵人,尤其是罵那些將納稅人辛苦錢拿來亂搞的政客,罵那些破壞民主體制的混蛋,從來沒有好話
「人渣公務員」等詞彙如果對某些順民、或者有禮貌新聞從業人員太過刺激,對不起,你們可以發明一些名詞如「稍嫌浪費的公務員」或者「為求完美多花了一億八千萬的公務員」,我沒有意見。可是我就是要用很無禮、充滿羞辱性的詞彙,去批評那些惡質公僕、以及仗著「特殊性關係」把髒手伸進公共事務、公部門裡亂搞一通的王八蛋
「男妓」是個中性名詞,如果你受到該詞污名化的影響,對我用這詞有意見,我沒有意見。就好像「同性戀」一詞於我而言,其實就如「左撇子」三字一樣,不過就是因為基因因素而在人口裡佔少數的一群人而已,你如果認為這些詞具歧視性、帶羞辱性,對不起,我覺得那是你的問題
名詞的屬性,常常因時代、使用者而異,「中國統一」對某些人充滿正面能量,「台灣獨立」對另外一些人才是陽光普照,「同性戀」如果對一個人是負面的名詞,那你應該是護家盟的吧,請多唸書、多一點同理心
金溥聰自己對號入座「男妓」並且對我興訟,可是地方法院與高等法院的判決,都判他無理、敗訴。金溥聰於是成為台灣民主史上第一個自己對號入座、然後經法院認證的「男妓」,姓金的,我很遺憾(才怪)
五、 再談「特殊性關係」
老實說,這詞是這些年來我發明的名詞裡最有意義的一個,「特殊性關係」,主要就是指馬金體制「以權謀私,以私害公」這樣的權力關係與宮廷邏輯
法庭上,法官要我斷句,我說「特殊性」「關係」,金溥聰那方堅持是「特殊」「性關係」,我於是說,很好,到底,你倆是當事人,比較清楚應該怎麼斷句,所以呢我恭喜馬英九、金溥聰你們兩人,如是而已
其實,很多人在馬金體制裡頭當官,都是因為特殊性關係。如馬英九台大法律系學妹羅瑩雪(現法務部長),她不但與馬一起參加保釣、美國留學時也是馬英九紐約州立大學同校同學;2006年馬英九特別費案,羅瑩雪更是余文的辯護律師。所以她有今天的發展,當然不會是因為兩人之間只有一般性關係而已吧?
再舉一例,沈呂巡是馬英九高中同學。曾任駐歐盟代表、駐英代表,2014年4月接金溥聰之缺,出任中華民國駐美代表,這,絕對不是一般性關係,應該也是特殊性關係吧?
可是我們不會批評羅瑩雪、沈呂巡,因為他們雖因特殊性關係接下高位,但是他們都算台灣文官體系裡循序以漸、按部就班升上來的人,不像金溥聰,不學無術,沒有專業,完全藉著與馬的特殊性關係搞到高位,甚至,以平民身分,插手國政
六、 一些感想
這幾年,因為「特殊性關係」一詞,有些同志及同志平權工作者認為我在諷刺同志,我一直不太介意,因為事實不是如此。身為電影「喜宴」的編劇;身為1992年《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文章〈請尊重同性戀者—─我們有話要說〉一文的作者;身為參選台北市長時「多元成家」的推動者(政見中「身份證件上註記同志伴侶」的政策,已經被高雄市、台北市採用),我怎麼可能歧視同志?
可是,必須強調,我馮光遠今天再怎麼推同志平權,如果有同志以權謀私、以私害公,破壞台灣民主制度,對不起,照三餐打,火力就跟批異性戀爛政客一樣猛烈,這,有人有意見嗎?
所謂「左派」的評論者,當然要護弱勢,當然要挺前衛觀點,當然要跳出來推正確但是非主流的政策。可是這不意謂著「政治正確」可以無限上綱;這不意謂著為了運動的目的,可以無視更高的原則;這不意謂著弱勢便可以不顧職業倫理、作奸犯科。難道,只要戴上「弱勢」的帽子,就可以超越民主、公義、專業原則,胡搞瞎搞?
如果你不贊成我的說法,不喜歡我罵那些混蛋政客時使用的骯髒、有時挺好笑的名詞形容詞,那最好不要看我的臉書,以免動輒受刺激,然後把我亂歸類一通
就醬
PS
衷心希望那些攻擊我的媒體圈老同事能看到這篇文章
尤其是〤女士(看,我連姓都不敢寫,免得又被罵)
妳的文章大致看了,奇怪,我一點都不生氣
老實說,我從妳那裡學到一事
如果我們想讓台灣更文明
妳我這種人之間的相互辯證
其實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們一起加油
前衛英文形容詞 在 <學習方法分享: 隨時記下優良句子/名言>... - 喬的英文筆記Joe's 的推薦與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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