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吃肉。(*ノ∀`*)
這個腦洞已經有點歷史了,在今年的520終於看到車仔完滿地寫了出來,倒也了了一椿心願~
#雙龍組 #荒連
丨《黑夜色》,身份成謎荒×小貴族連
丨車車在第七節,520快樂~
=================================
【一】
“少爺,東西清潔好了。”
“給我吧。”站在鏡前的一目連向管家伸出尚未脫去手套的手,接過了擦拭雪亮的短刀。
“少爺按時休息,明早七點準時出發去北郡。”管家退到門外,半掩房門,提醒明日的行程。
“嗯,知道了。”
一目連摘掉帽檐壓得極低的帽子,望著鏡中被額髮遮住一半的臉,瞳孔漸漸虛了焦。
一個理應平靜的夜晚,卻不知為何,心跳有些亂。
窗外!
原本夾在指間的刀柄突然被攥入掌心,刀尖指向了窗戶,一目連的眼睛在晦暗的燈下映著亮光,窗外輕微的異動立刻挑起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但視線投去,除了一片星夜,什麼也沒看到。
或許是蝙蝠吧。
一目連依次檢查了一遍窗戶和門鎖,把短刀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邊警惕著身後的窗戶,一邊解著領結。
繁複的絲帶,在解開時遇到蕾絲,走錯了路線,打成新的結。一目連微微皺眉,低下頭去處理這點節外生枝。
“需要幫忙嗎?連少爺。”
一目連的手比意識更快地做出反應,短刀應聲飛向窗戶,叮地一聲在窗框上留下傷口,掉落在地上。此時,一目連已經摸到了卡在後腰的槍,對方站在寬度只有二十釐米的窗臺上,行動極度受限,面對子彈,勝算為零。
窗外的黑影輕而易舉撬開了窗,翻身跳進了房間,似乎對一目連手中的槍毫無忌憚。
“荒先生?”來者身上的藥氣和血腥味立刻暴露了身份,一目連眯起眼睛,槍依然握在手中,後退半步站定。
【二】
做地下生意的荒僅憑兩件事在倫敦立名,殺人,賣藥。
養父死後剛剛繼承家業的一目連則是左腳踩在白道,右腳跨在黑道,明面上是公立醫院流感疫苗的最大供應商,背地裏依靠各路線人借賣藥之名順藤摸瓜,給員警提供毒販和假藥販子的情報,偶有空閑,也會親身參與追捕。
荒只殺兩種人,虐童的和賣假藥的。他通過黑市從東洋買來低價藥,以低於醫院的價格賣給窮人。很明顯,專心做這兩件事的荒,想殺他的人能從東區排到西區,於是他便用血腥手段恐嚇人,翻著花樣地處理手中的屍體,肢解斬首開膛,一夜暴雨也洗不淨他殺過的街。他手上的紅手套傳說是血染紅的,他的手杖被人們認為是人骨打磨拼接,他突兀又怪異的名字像極了都市傳說中的秘符。然而即便有著這般虛張聲勢的名頭,還是攔不住一些愣頭小子,去招惹這根紮在倫敦陰暗不可見人的泥沼中的刺。
多謝這幫無勇無謀的混球,荒和一目連第一次正面相遇了。
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楣孩子,剛一入行,老大就被荒的手下擒獲送進牢房,到手的賭資眼看著飛走,荒便成了他們頭號要殺的仇人。這天夜裏無星無月,大風在背街小巷裏橫衝直撞,荒被窮兇極惡的毒梟刺傷,在轉去黑街找幫手的路上被這群小流氓們截在了半道上。
“螻蟻。”荒看都不願意看這群人,顧自向前走。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上帝嗎?”流氓頭子的嘴裏噴出惡臭酒氣,荒屏住呼吸,抬起手在鼻子前揮了揮,順勢背向身後,用手肘擊退了偷襲的小羅羅。
接連掀翻了三四個鼠輩,荒盡力捂住的傷口還是裂開了,大量失血讓他身形有些不穩,流氓頭子見狀,從背後趁其不備死死鎖住了他的脖子,刀尖直指心口刺了進去。
“啊…”已經閉上眼睛準備見上帝的荒突然聽到流氓頭子短促地嗚咽一聲,一股濃熱液體帶著新鮮腥味噴濺在荒臉側,在襯衫上洇開一片殷紅的刀叮噹落地,荒迅速掙脫,回身看,這一身酒氣的胖子頸動脈上插著一枚刀片,血流汩汩湧出,痙攣的四肢很快沒了動靜。
周身的風中有異動,荒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包圍著他的殘兵成片倒下,在他還未辨清狀況時,一個小個子黑衣人從他頭頂的牆上飛身躍下,一言不發背起他就跑。
再之後,荒恢復意識時,已經是躺在一間裝飾繁複的臥房裏了。
“我去通知少爺。”管家模樣的中年人站起身,叮囑了守在荒床邊的女僕幾句,推門離開。
荒接過女僕遞過來的水,猛灌了幾口,嗓子依然幹澀得說不出話,直到那個似曾相識的小個子走進房間。
“少爺。”女僕退後兩步,低頭行禮。
被稱呼為少爺的人點點頭,女僕和管家一同離開了房間。
披著一件淺藍色東洋羽織的精緻小貴族走到荒床邊,禮貌頗為周到地微微俯身,向荒伸出了手,極為簡短地自我介紹:“一目連。”
【三】
“你為什麼不走正門?”一目連猶豫著收起槍,眼睛死死盯著荒。
“因為我不是為了正事而來。”荒裝模作樣整理了一下衣衫,靠近了一目連。
有酒精的味道。
“你還是赴宴了?”一目連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靠著書桌站定。
“俄國人的酒還是不能錯過的。”荒眸子明亮,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剛和俄國大漢拼過酒的人,“而且,我又換了些情報。”
一目連的手終於離開了槍,轉身面向鏡子,繼續解領結:“我要休息了,有什麼情報明天再說吧,近期那夥人應該沒什麼大動作。”
“不是關於那些人,我說了,我不是來跟你談正事的。”荒腳下踩著宴會舞曲留下的無聲節奏,在一目連身後停了下來。
“說說看,你派人跟蹤我,又阻礙我去紅燈區查線索,偷走我的耳墜,戴在自己胸口,懷錶裏塞著我寫了自己名字的紙片……都是……因為什麼?”荒一點點靠近一目連身側,撩開他散落的頭髮,呼吸的溫度烘烘地拂在早已經紅得徹底的耳朵上。
【四】
荒對一目連的似曾相識,並不是從他深夜裏那次英雄救雄開始的。
單眼,粉髮。符合這兩個特徵的人,在偌大的倫敦城裏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一直不相信巧合的荒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
“我不能再保護你了,你要……要變得很強大!”一目連混著血跡和污漬的臉被眼淚沖出幾道痕跡,露出原本的膚色。
哦,不,當年,他還不叫一目連,院長只用一個單字稱呼他,風,大概只是為了嘲笑他乾瘦羸弱,風一吹就倒吧。
荒看著哭花了臉的夥伴被不知名姓的貴族家僕抱走,孤兒院的門打開,外面的世界那麼大,而他那麼小,小得像只路都走不穩的小野貓,從泥潭裏被救出來,又被丟進另一個更加未知的混沌世界中。然而就是這只小野貓,用他瘦骨嶙峋的後背替荒擋下了暴躁修女的鞭子和惡劣孩童毫無理由的拳打腳踢,而那只還流著血的眼睛……
“荒先生。”一目連輕輕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抿了抿嘴唇,看向餐桌一側與半個雞蛋深情對視的荒,“荒先生?”
管家會意,走到荒身側,略微提高了聲量道:“不知這樣的餐食是否符合荒先生的胃口,如果有什麼特殊需求,我會讓廚房再準備新的……”
“不用。”荒一口吞下了那半個雞蛋,迅速從發呆中回過神來,視線落在一目連臉上,用他慣常的不屑語氣問道,“連少爺這只眼睛,似乎很有故事,莫非也是英雄救美留下的勳章?”
管家和僕人被荒這句突兀的問話嚇了一跳,正想著怎麼解圍,一目連卻只是輕笑了一聲,如實答道:“沒有荒先生想得那麼精彩,左不過是幼年時頑皮受了傷,在我被養父收養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荒胸口閃過一陣刺痛,比流氓頭子的刀尖紮進去還要痛上一千倍。
賴在一目連家裏養病期間,荒用各種旁敲側擊的方法摸清了一目連潛意識裏不會忘記的喜好,比如他嗜甜,睡眠極淺,喜歡有風的晴天,陰雨天裏會莫名焦慮,對人極為友善,卻也有自己不會妥協的事情。
在孤兒院門口看著他被抱進馬車後,荒以為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他。長大後,荒曾經試著找過他,但每次面對關鍵線索時,他都會猶豫再三,最終選擇放棄。他不確定他的風還記不記得他,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願意見自己。或許他現在過得很好,見到自己,反而會喚醒他並不快樂的回憶。這樣糾糾結結了很多年,荒徹底放棄了這件事,而那時他也有了自己立足的資本。如風所願,他已經變得足夠強大。
【五】
即使被荒逼到如此境地,一目連依然控制著聲音裏的顫抖,冷冷道:“你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我可以告你誹謗。”
荒看著一目連怎麼也解不開的領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還是需要幫忙的吧,連少爺。”
一目連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會亂了方寸,索性閉口不言,任憑荒從背後環住了他僵硬的身體,手指勾住他和蕾絲帶子糾纏不清的指尖。一目連沒有動,或者說,他已經在放棄的邊緣徘徊。
荒毫不費力地解開了這惱人的結,順勢讓襯衫扣子也一顆顆脫離了束縛,鎖骨中間那個明晃晃的銀環在鏡子裏映著光,一目連向來神采飛揚的臉蒙上了一層羞赧的霧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荒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呢喃,一目連胸膛裏卻以心臟為中心掀起地震。
“算了,趁你反問我之前,我先告訴你我的答案。”荒的掌心覆上一目連冰涼的手,斟酌了半晌,沉聲道,“你還記得沃爾曼修道院嗎?”
一目連的眼睛睜大了一瞬,而後重又陷入困惑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記憶。”
“你的養父,是不是經常讓你吃藥。”
“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我身體有很多問題,所以會吃許多種不同的藥。”
“但是後來你發現了。”
“嗯。”
荒輕輕歎了口氣:“你不要怪他,那不是什麼美好回憶。”
“但是我忘了你。”一目連的喉嚨哽得發疼,淚光凝在眼眶裏,“在我意識到自己記憶錯亂時,潛意識裏一直有個聲音提醒我,有一個人,我不能忘,一定不能忘。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甚至那時在黑街附近的小巷子救了你,我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後來為什麼,偷偷做了那些事?”荒勾起一目連掛在脖子上的耳墜,嗅他髮間的味道。
“因為我害怕。在我不得不承認原來我已經愛上你之後,是愛上,不是友情或者其他,我很明確,我開始害怕。我怕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只是一段痛苦的回憶,我怕你知道我對你的真實想法後,會覺得我……很噁心……”
一目連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被荒握住的手指冷得像冰。
“荒,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三次了。”
【六】
一目連在養父家中接受了所有貴族少年需要學習的禮儀和知識,在他身體的所有病痛漸漸痊癒,能夠像只小鹿一樣在草地上奔跑時,養父終於同意,帶他進入社交圈。
面對這樣一個可愛又獨特的少年,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問他一些童年的事,他的回答永遠是以“我父親說”這樣的短語開頭。時間久了,敏感又直率的孩童開始反問他:“你怎麼天天把父親掛在嘴邊?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回憶嗎?”
明明是童言無忌,在一目連聽來,卻如同晴天霹靂。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幾乎連不成線,很多由養父反復跟他講述的話,仔細想來,卻像空中樓閣一般,仿佛並非自己實際經歷過的事情。漸漸地,他發現別人家的孩子並不需要每天吃藥,於是他也開始抗拒,但為了不讓養父生氣,他總是偷偷把藥片藏起來,找機會丟進噴泉裏融化掉,或者碾碎埋進土裏。藥量的減少讓他的夢境一天天清晰起來,一個面目模糊的人開始頻繁出現在他夢中。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養父去世,在他終於把持家業後,對各類藥品的瞭解讓他很快查明,養父這麼多年給他吃的藥,除去單純有益於身體的保健藥品,還有一種只存在於黑市的藥劑,經過幾種複雜配比,可以抹去和重塑人的記憶,要想恢復原本的記憶,只能通過拜訪曾經生活的地方,用圖像激發大腦對舊事的回溯,或者更直接地,通過舊識告知和講述記憶的真相。
就在一目連一邊發展事業,一邊在暗中調查自己的身世時,荒不早不晚地出現了。
這個看似兇神惡煞的大個子,在剛被一目連救起撿回家時,並沒有給一目連留下什麼特殊印象。直到那天,一目連趁著自己週末有空,遵循醫囑,把荒從房間裏拖出來,到後花園舒展身體做康復訓練時,事情才發生了轉機。
荒伸開胳膊,面向著陽光迎著風感歎了一句:“真喜歡有風的晴天啊……”
只一瞬,一目連混沌的記憶仿佛被撕開了個口子,碧空裏的陽光推著擠著照進去,那個在腦中徘徊多年的面目模糊的影子,突然和身邊這個穿著睡衣的傷患重合了。
【七】
“如果我今天不問,你還打算忍到什麼時候?”荒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他一時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對一目連是愛還是恨。
“如果你一輩子不問,我就忍一輩子,我不想讓你的生活再出現任何裂痕。”一目連冷靜了些,“我本打算一直保護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就像小時候那樣?讓我躲在你背後,看著你的血濺到我臉上?”荒的心口連著胳膊的神經一起跳著疼。
“嗯。”一目連短短地答。
“你這個,混蛋……”荒一把將一目連推倒在床上,從腰間抽出一個小酒壺,猛灌了一大口,欺身掐著一目連的下巴,把酒渡進他口中。
“這是什麼?”一目連嘗出這酒裏加了東西,嗆得滿臉飛紅。
“讓你別再犯傻的東西。”荒撕開了一目連剩餘的襯衫扣子,一手按著他掙扎的上半身,一手解著他的腰帶,三兩下便扯下褲子將他脫了個精光。
“你幹什麼!管家會路過巡視,會聽到……唔……”
荒才不管什麼管家,極具侵略性的唇舌掠奪著一目連唇上珍貴的觸感,粗糙的衣料很快在他不停掙扎的肢體上磨出紅印。
“我需要一個結果。”荒鬆開一目連的嘴唇,咬上他的脖子,貼在耳畔歎了口氣。一目連張開口喘息,卻不敢發出聲音,推在荒肩上的手漸漸失了力氣,滑落下來,又被荒擒住,壓在頭頂。
“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嗎?”一目連依然僵硬著身子,下腹一團熱融融的暖流開始向全身漫延。
“這是我今晚,現在,想做的事。”荒抬起頭,望向自己映在一目連瞳孔裏的倒影,他有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靠近他。
“你考慮過後果嗎?”
“我不考慮,我願意為你承擔任何後果。”荒說這話時,聲音裏並沒有帶著什麼感情,好像這件事對他來說和決定明天早上吃培根不吃雞蛋一樣稀疏平常。又或者,這已經成為他再熟悉不過的人生信條。
一目連的理智節節敗退,連呼吸的節奏也漸漸失控,不知是因為荒壓在他身上的重量,還是自己心裏失了分寸的悸動。他從來對荒沒有任何奢求,能將他從記憶中解封,能再次遇見他,已經足夠讓一目連對上帝感恩戴德。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像從夢境跌落到現實的羽毛,如果不是血液中為情欲推波助瀾的藥,一目連一定會用桌上的短刀紮醒自己。
暴露在荒面前的皮膚幾乎被他吻了一遍,一目連沒了反抗的力氣,過分安靜的夜色裏,荒的嘴唇和自己的皮肉親昵的聲響,像滴在鏡面上的雨滴,於靜止中激蕩漣漪,一環扣著一環,推向靈魂深處。
費力攥住的兩只手腕放棄抵抗,荒送開它們,牽起一只到唇邊,吻他細瘦的拇指、食指、中指,最後在無名指上停了下來。他想留在這根手指上的,可不止一個輕淺的吻。
似乎是察覺到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一目連側過頭去看,突然想什麼,抽回了手。荒臉上閃過一瞬苦笑,毫不費力地把那只手臂抓了回來,目光落在一處已經很淺的疤痕上。
“如果沒有經歷這個地獄,我也不會遇見你。”荒知道一目連怕自己看到他身上的痕跡,又會想起些那段黑暗,“我們都不再是脆弱的小孩了,你也不必費盡心機地保護我。”
一目連皺起眉,喉結動了動,抬起手撫摸著荒的臉頰,這張清俊又淩厲的面龐上刻著很深的悲苦,旁人看到只覺得冷傲逼人,在一目連看來卻依舊是去聖壇上偷一顆糖果就能撫慰的小傷心。
“這次換我,好不好?換我偷糖給你,換我把全世界你想要的都帶到你面前。”荒難得說這些剖心的話,說完自己都紅了臉。
“你不該給我下藥的。”一目連接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現在也分不清,究竟是我想要你,還是藥想要你。”
禮服前襟的金屬扣子觸碰到發燙的皮膚,冰得一目連止不住地一顫。荒毫無章法的深吻仿佛要舔盡一目連口中所有濕潤和甘甜,他好似一只渴極了的小獸,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生生把一目連的下唇咬出了血。吃痛的一目連低低地呻吟一聲,被荒壓住的腿不自覺蜷起,頂到了他腿間硬起的東西。荒也仿佛受了啟發,鬆開一目連的頭髮,手直向下伸去,在他赤裸的性器頭部摸到了一手濕,再往下,劃過囊球和會陰,他期待已久的小穴果然也有了反應,荒抖了下袖口,一顆小藥丸滑落在手心,被指尖頂入了生澀的穴口內。一目連皺了皺眉,卻沒再反抗,小藥丸被體溫迅速融化,柔軟的汁液滲了出來,在腸壁的褶皺間注入弱電流般的酥癢。
不得不說,黑市裏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簡直是用黑暗為隱秘的情愛築造了天堂。
“荒,我想要你的身體,肉體……”一目連脫力的手顫抖著想要解開荒的扣子,持續升溫的欲念熏紅了他本就藏著點妖氣的眼睛,語言已經很難讓他描述清楚自己的渴望,他不想隔著冰冷的衣服感受荒的心跳,他想要肌膚相親,想要荒的體溫甚至是潮濕的汗,想要他血肉的滋味。而荒卻並不打算滿足他,只是拿開了他抓在自己衣扣上的手按在身側,極其吝嗇地解開腰帶,褪下一節褲子,把脹得發疼的硬物抵在一目連淌出潤液的小口外。
累積到沸點的藥效讓一目連順從著荒張開雙腿,股間的私密區域袒露無餘,未曾被觸碰過的穴口在吞下荒的手指時興奮地縮動,秘藥刺激下泌出的黏液滲進荒的指縫,兩指撐開,液體牽絲斷裂,滑落。深入其中的手指把腸壁殷勤的蠕動傳遞給荒,他一點點加重著揉按的力度,直到在某個瞬間,一直癱軟著的一目連腰肢一緊,呻吟流出又迅速被他自己強行捂住,連腳趾也抽搐著緊繃起來。
荒抽出濕淋淋的手指,拿起一旁的酒壺灌下兩口,帶著酒氣的吻侵入一目連口中,連同身下忍耐到極限的肉莖。
“唔……唔……嗯……”濃稠的快感像蛛網一般操控著一目連的感官和意志,荒用淩亂的深吻封著他的吟叫。不能被人聽到,至少今天不能,這是兩人的理智最後棲息的樹枝。雖然蓬勃的情欲已經壓得它搖搖欲墜,但在激烈的衝撞中,依然艱難壓制著。
滋澤水聲與肌膚相貼的聲響已經足夠放縱,在這樣的靜夜裏很是突兀,門外的人稍有留心便會捕捉到異樣。一目連只能寄希望於人類在面對過分荒唐的事情時慣有的逃避,不然他必定會被強烈的背德感與更加強烈的快感撕扯成兩半。
膨脹到極限的陰莖肆意攻佔著更深處的甬道,未經人事的小穴被折磨得紅軟靡亂,只知在持續沸騰的藥效作用下滲著水,在一波又一波快感的支配下緊縮蠕動,仿佛有意討好著入侵者。
荒一絲不苟的上半身衣衫被一目連抓得淩亂,而一次次撞在他臀間的褲子也被濡濕。荒終於向肉欲低了頭,脫盡繁複的衣飾,享受肉體的墮落貪歡。
“荒的……好大……”一目連壓低了聲音嚅喏的下流話挑逗著荒最危險的神經,而被藥力浸透的他還在持續試探,“……下面……有水……好濕……荒,荒舒服嗎?”
“連少爺。”荒長久以來用於自我保護的邪惡突然冒出了頭,讓他挑出了這個直直刺中一目連羞恥心的稱謂,“連少爺若是沒有被我下藥,是不是也會如此……淫浪?”
一目連被過分旺盛的情欲淹沒的恥心剛一抬頭,滅頂的快感便再次撲面而來,正當他身體深處那個敏感點被荒重重碾過,一聲勾人呻吟喘出一半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少爺?”管家的問詢仿佛來自大洋彼岸,像刺進這正在狂熱交合的兩人情愛世界裏的重劍,荒依舊不肯停下抽插,一目連卻強行將自己拉扯出來,兩手抵著荒的身子用盡全力掙脫了他的頂動,趴在床上草草喘了口氣,壓抑著聲音裏的水汽答道:“怎麼了?”
“抱歉打擾到少爺休息,或許是我聽錯了。”管家禮貌的回應,在有心之人聽來卻是話中有話,“少爺沒事吧?”
“我已經睡了,這一層不必再巡視。”一目連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你早些休息,不用……唔……”
“少爺?”一目連聲音的異樣更加激起了管家的擔心。
一目連強忍著將他兩只腳踝拖回去,從身後頂入的荒的胡鬧,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儘量簡短話語道:“沒事,我只是累了……”
“是。”管家的手已經搭上門把手,聽聞少爺這樣的回答,雖然心有疑慮,卻也不敢多想,猶豫了兩秒,轉身離開了。
“你瘋了?”一目連回頭看著眉頭緊鎖的荒,然而身體的力氣已經耗盡,再想掙脫荒已經不可能,只好被他掐著腰臀,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插頂入,自己只能趴在床上任憑他用愛欲的線操縱著自己浮沉。
荒自己喝下去的藥也迅速開始奏效,方才被濕熱的腸肉吸吮許久已然傾瀉了一次,而欲望卻還在升溫,濃白液體填滿甬道的瞬間,他只是緊抱著一目連,咬著他的肩頭沉沉吟歎了一聲,而後繼續著既深而重的抽插。
“裏面……太多……”一目連抓著床單想要逃離荒的頂動,後穴濕淋淋的聲響清晰地傳入耳中,荒幾乎要把他揉進自己身體裏,環在胸前的手揉弄起乳頭,把那兩顆被高潮的快感填滿的肉珠揉捏得敏感至極,錦上添花的酥癢逼得一目連只有張口喘氣的力氣,荒蹭著他汗濕的鬢髮,舔去唇邊來不及吞下的涎水。
硬物把穴道裏混亂的水液一點點擠出,在黏膩的水聲中絲絲縷縷地沿著大腿內側淌下,荒牽著一目連的手伸到濕滑的交合處去摸,一目連反抗不了,意味不明地低吟一聲,用指尖觸碰著荒在他體內進進出出的滾燙性器。荒瞥見一目連嘴角上勾起的一絲壞笑,舔著他的耳垂問:“壞孩子,我一直以為,你們這樣的貴族,連做愛都要優雅克制。”
“優雅克制,是因為不夠愛……”一目連幹啞的嗓子給這句話平添了濃烈的誘惑力,荒正沉迷著回味,身下的人突然掙了一下回過身,濕漉漉的眼睛和他對視了一秒,捧起他的臉吻了上來,唇舌極盡纏綿地廝磨,同時抬起腰,將性器吞進磨得熟軟的穴口裏,嘗試著上下動起身子。
“好燙……是因為藥嗎?”一目連皺起眉,回過頭似乎想要尋找這種過分刺激的來源,荒眼裏卻只有他因為扭頭而暴露出的肌膚線條,一口咬上他凸起的喉結,血管在牙尖下突突地跳動,像盛宴的鼓點。一目連本能地躲閃了一下,而後一邊顛動腰肢,一邊環著荒的脖子將自己的皮肉送到他口中,荒從脖子舔到鎖骨,掐著一目連的後頸將他向後仰去,唇舌欺壓起挺立的乳頭,撥弄得這兩顆紅果的主人不自覺地收緊身子,腸肉跟隨著蠕動戰慄。
發軟的身體難以維持大幅度的顛動,荒只好兩手托在一目連臀瓣上,揉捏著兩團柔軟的同時,控制著他繼續讓自己深插又抽離。水溢出來,沾濕手指,親密貼合的皮膚更加濕黏。一目連兩手推在荒肩頭將他壓倒在床上,騎坐著上下搖晃身子,用深入體內的器物滿足自己所有的旖旎幻想。荒看著他身上的肌肉隨著這般淫亂的動作收縮又放鬆,身前飽脹的性物吐露著汁水晃動著,被逼到絕境的理智終於全軍覆沒。
胸腹間的淺白液體被荒用指尖勾起,又化在舌尖,一目連俯身去吻,被荒重新捲入身下,翻滾一圈,側躺下來。荒拿起靠在床邊的手杖,挑開掛在床對面的一塊絨布。
“我沒猜錯,這裏有面鏡子。”荒的視線越過一目連情迷意亂的臉,落在鏡中兩人赤裸的肉體上。一目連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沉睡的羞恥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在蘇醒之前便昏了過去。
荒的手將面向鏡子側躺著的一目連從脖頸撫摸到腿間,而後抬起他一條腿,肆無忌憚地向一目連展示著被自己折磨得淫靡的後穴,在他直直的注視下一點點插了進去。沉迷於鏡中景色的一目連幾乎忘記了呻吟,只有被快感撩撥到動情的眉眼證明著他還會呼吸。
“不要,荒……不要這樣……”被頂弄到幾要又一次射精時,一目連才囁嚅著發出了聲。
“敢做卻不敢面對嗎?”荒正中那處敏感點壓過,低聲質問。
“不,不是……這樣,太……”一目連漸漸回到了情欲的伊甸園裏,視線卻始終無法從自己吞吐著荒粗硬性器的小口間移開,那裏好似藏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品嘗過的秘密一般。
是蛇,是禁果。
腿間的私密器官,在一目連以往極度自律而保守的生活中,是連他自己也很少直視的地方。今夜之前,他都未曾好奇過禁果的滋味。荒仿佛是上帝派來教他如何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欲望啊,氾濫的春情,荒漠般乏善可陳的人生,終於有了肯降下甘霖的雨雲。
這並不是一個舒服的姿勢,兩人緊貼的身體因為浸透了汗水,蹭動間有種異樣的滑膩,仿佛系在現實中的繩索,讓他們不至於迷路在幻境中。一目連被荒托著下巴交纏深吻,慢條斯理的動作蓄意折磨著他敏銳的神經,手指按在性器端頭,連高潮的瞬間也被掌控於手中。荒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睛從一目連顫動的睫毛移向鏡中幻影,暗白的胴體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有些失真,一條腿被荒屈膝壓住,腳趾卻一下一下勾著荒的腳踝,不肯就範。
“累了嗎?”荒咬著一目連的耳尖問。
一目連搖搖頭,任荒將他抱起,面向鏡子跪坐著,籠著微茫的暗光,被荒的胳臂囚禁,像極了歌頌瀆神的雕像。荒積攢了這麼多年的邪惡,終於在這個夜晚塵埃落定。
支撐不住身子的一目連只能被荒控制著顫動,擺脫束縛的性器淌下白液,和身後流到荒腿上的液體,一同毀滅了教條。
【八】
一目連背對月光躺著,荒的頭埋在他胸口,腹間的皮膚感受得到他輕緩的呼吸,拂過未幹的薄汗,微微發涼。一目連的手指揉進荒的頭髮裏,碎裂的記憶一塊塊拼接起來,他想起那個地下室,盛夏的陽光照進來也依然冰冷,空氣裏有血腥味,有皮鞭撕裂空氣的銳響,有漸漸噤聲的哭號。瘦得只剩骨頭的荒,也是這樣蜷在一目連懷裏,一目連捂著他的眼睛,飛濺的血肉落在荒裸露的腿上,燙得他發抖,而一目連只是在皮鞭抽離身體的空隙輕聲告訴他,沒事的,不疼。
“很疼吧……”荒環在一目連背後的手,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凸起的疤。
“你不疼,我就不疼。”一目連用下巴輕輕蹭著荒頭頂。
“說謊。”
一目連輕笑一下,沒有反駁,岔開了話題:“後來,養父有意接管那個修道院,但打探消息時發現那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說到這,一目連頓了一下,繼續淡淡地道:“是你做的吧。”
“那裏剩下的小孩我都安頓好了,其他人……只是給了他們應有的懲罰。”荒的語氣裏有點不確定,沉默了兩秒,接著道,“但是有一個人,我一直沒有找到。”
一目連身子一僵,想到了他最近暗中追查的一件事。
“我會在天亮前離開。”荒終於肯從一目連臂彎間抬起頭,“既然你還是你,我就可以放手去做我該做的了。”
“我在城東林區裏有片獵場,下次我會在那裏跟你見面。”一目連目光暗暗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好。”荒向來不反駁一目連說的任何事。
“睡一下吧,到時間我會叫你。”一目連拍了拍荒的頭,在他淩亂的額髮上落下一個吻。
披著薄雲的月被一環月暈包圍,好天氣結束了。
勾錶量電流 在 阿扁們俱樂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讓電業自由,就是能源的轉型正義
專訪立法委員高志鵬 Q&A
Q1:電業改革如何解決台電幫?
Q2:電業法修法如何讓綠能業者願意進場投資?
Q3:台灣發電吃緊,綠電真的夠支撐嗎?
Q4:電費不會漲?
Q5:綠能發展過程勢必靠火力過度,如何解決空汙問題?
Q6:廠網分離跟廠網分工有什麼差別?
Q7:電業自由化後,會不會有被財團把持的問題?
一般網路常見問題:
Q8:為什麼要支持一個請向財團的電業法修法版本?
Q9:如果民營電廠成為利益壟斷集團,該如何反制?
Q10:投資綠能門檻這麼高,多少公司能做到?
~~~~~~~~~~~~~~~~~~~~~~~~~~~~~~~~~~~~~~~~~~~~
A:我先說一個例子,俄羅斯總理普丁是特務出身,卻可以當上俄羅斯的總理,身價高達1.3兆台幣,為什麼?因為俄羅斯沒有做好轉型正義,讓龐大的國家資產掉入私人的手中,這是普丁能崛起的其中一個原因。
今年一月《BBC》訪問美國財政部次長舒賓,他說:「普丁利用國家能源、國家工程這些國家資產的利益,讓效忠他的人變得有錢,不效忠普丁的人就被排除在外。」也就是利用威權時期對國家資產的獨佔權,透過貪污和舞弊圖利他的盟友,鞏固自己的權力,有一本書叫《獨裁者的進化》,就是在講這件事。
我們國家的能源長期被少數的人給獨佔,電業法於一九四七年制定到現在,台電也壟斷台灣電力市場長達六十九年,比戒嚴還久!1995年開放民營電廠的時候,也是都台電的子公司、孫公司、跟國民黨關係好的,才有辦法蓋電廠,這就是國家資源被壟斷造成的。
大家都對於民營電廠IPP(independent power producer)的暴利非常有意見,這也是為什麼要做能源轉型正義,電業法的改革,當然也要處理這個問題。
所以電業改革其實是能源的轉型正義。
雖然台灣從經濟起飛到現在都有穩定的供電,也有勞苦功高的地方,可是它抗拒再生能源的發展,這是最糟糕的。再生能源跟傳統能源最大的不同,就是太陽公公不會寄帳單,沒有燃料就沒有回扣,前年羅淑蕾自己說的,為什麼馬政府不發展太陽能,因為再生能源沒有回扣可以拿。
這才是為什麼電業法改革會受到阻撓,修法過後,我們開放市場取消台電壟斷的特權,用戶可以自由選擇買電的對象、業者也可以自由選擇賣電的客戶,電力市場建立起來之後,誰的電最有效率最便宜,就用誰的。
而且電業的收益不會被民間財團壟斷,我們會鼓勵地方政府發展再生能源,要讓利益直接回饋到居民身上,這世界各國早就在做了,日本的地方政府叫做自治體,他們日本有13個自治體自己成立電力公司,德國總共有800多間配電業,其中500間由地方政府擁有,這是能源的民主化,把特許、集中在少數人的電力市場,開放給一般民眾,才是能源的轉型正義。
國民黨的前行政院長張善政,批評說轉型正義會有GDP嗎?剛好,能源的轉型正義就會有GDP。
像Google這些國際大廠準備來台設廠,他們這些網路公司,都需要純粹的綠電,額外新增的綠電,所以不購買台電的假綠電。
一方面,來自環保團體和消費者的壓力,國際大廠要下單,愈來愈重視碳足跡,沒有綠電就拿不到訂單。另一方面,高附加價值的商品,水電價格佔成本比例不高,貴一點也沒差。所以能源轉型正義,會帶動國際大廠來台投資,也會確保台灣高科技產品出口的競爭力。
電業法修法,不分藍綠已經闖關失敗5次,民間期待了二、三十年的能源轉型的改革。台電垂直整合的巨獸的拆解,並不是一些藍媒說我們反核對台電的成見,而是避免他濫用市場獨佔的地位,繼續運用其龐大政治經濟力量,影響國家政策,電業法改革不成就是明證。
Q2:現在行政院首波改革,就是讓綠能自由化。雖說台電的確沒有誘因推動綠能,但為什麼自由化之後民間就願意來發展呢?除了價格不受管制之外,改革草案裏頭還提供了什麼樣的誘因讓綠能發展?
A:台電不是沒有誘因,而是百般阻礙綠能併網。
2009年我們制定了《再生能源發展條例》,第八條就規定再生能源發出來的電,一定要讓它接到電網也一定要躉售,不能拒絕,這叫做強制上網,很多國家都是用這樣的方式鼓勵再生能源的發展。依照世界各國的經驗,能源轉型要成功,就需要確保再生能源不被傳統能源業者排擠。
上次日本前首相菅直人來台也跟我談到,日本電業自由化過程中,傳統電力公司會使用饋線不足、電力調度困難等理由,從實務運作上刁難綠能併入電網。這些情況在台灣也同樣發生了。
馬政府過去這八年說會大力發展再生能源,結果到了2015年綠能卻只佔台灣總電力的4.2%。一方面是,不利的政策執行,對再生能源比率設定上限、採用競標等等問題,這些新政府都會儘快解決。另一方面,是台電的問題,到現在各縣市再生能源架設之後,仍然遭遇饋線不足的困境。
例如,雲林是平均日照時數最高的縣市,農委會盤點出不利耕作的區域也幾乎都在雲林,裝置容量預估上看2GW,但是需要佈設輸配電線路和變電所的成本要133億元,問題變成有光、有地、卻沒有線把電送出來。
再生能源投資也是不小,但還是要自己花錢拉線,或是和台電各付一半,都是很大的負擔。台電常常說,我們沒有拒絕你,但是電力饋網現在還沒排到要做這一段,不願把再生能源排進建設饋線的優先順序。
甚至更離譜的,就算綠能自己獨立建設饋線,卻也無法上網,台電會說變電所的容量還不夠,不能讓再生能源納進來,以免影響電力供應的穩定。
所以,電業改革先要給綠能一個生存的空間,要怎麼做?就是「廠網分離」,現在叫做「廠網分工」,也就是讓發電廠和輸送電力的網路不能是同一家公司,否則的話,怎麼會有公司想要接別人的電來跟自己的發電部門競爭?
電信自由化就是沒走完這最後一哩路,中華電信自己有線路、也經營電信,所以它就不讓其他業者走他的線路。廠網分離是電網的公共化,讓任何電業都能公平使用,付給國營的台電電力網公司輸送電力的過路費,那電力網公司為了增加獲利的空間,就會主動、有意願幫再生能源接饋線。
除了電力網的部份,行政院的版本也讓綠能可以用合作社的方式經營,而不限於公司,這是為了要讓公民電廠用合作社的方式經營。以社區為單位,只要加入會員就能一同享有電業的收益。這在歐洲和日本都很常見,例如日本的電業合作社,會用賺的錢購買和推廣當地的名產,活絡當地的經濟。
在荷蘭,有小型的風機突破眩光和噪音的問題,當地民眾接受度也變高,就用社區合作社[1]的形式經營,因為他們認為再生能源是公共財,不想讓電業的利潤被大企業拿走。
最後談一點,電業法未來會要求售電的能源配比,台電賣的電當中,就要有多少比例的綠能,逼迫台電要自己發展,或是對外購入綠能。我們希望改變台電以往敵視綠能的態度,而要變成一個夥伴的關係。
Q3:現在台電發電量相當吃緊,如果我們朝向綠能發展的話,該如何確保能源穩定?另一方面,綠能的比例一旦提高,電費勢必調漲。就算現在行政院提出電價穩定基金,但政府的財政足以支應這一筆開銷嗎?
首先要澄清的,電業自由化之後,想要繼續用台電的電,還是可以不變。
想要買綠電的,穩定性就是綠電售電業公司負責,這是民間契約。就像手機,你買哪家的號碼就找哪家,不用中華電信的,那就不能找中華電信。
一般來說,各種發電包括核能,都會有備援的「輔助電源」,但過去台電是一個大鍋菜都混在一起。電業自由化之後,綠能在必要的時候,也會透過電業調處委員會協調代輸等服務。
談整體能源穩定,我想你說的是再生能源的間歇性,過去核能幫的負面宣傳,造成這個刻板印象,其實再生能源是在地的分散式電力,其實比單一電網的大型機組,沒有管理好造成跳機,彈性電網的穩定性反而可以做得好。
現在國外也在研究風力能不能成為基載的問題。台灣的風場是國外評估數一數二好的風場,只要我們風場蓋得夠多,風機插得夠多支,就算這個風場沒有風,別的風場也一定會有,不可能全部的風場同一時間通通沒有風,又不是無風帶。所以,分散式風機的概念也可以提供穩定的基載。
就小範圍的氣候來說,通常陽光強的時候風較小,陰天風大的時候陽光弱,風力和太陽能會互補,所以大家可以看到有些地方的路燈,太陽能板上面會架小風機,這樣的社區可以叫做「風光社區」。
現有大規模商業化的再生能源,如果總量增加到50%,恐怕還是需要部份的火力發電機組,作為輔助服務,這在國外也很常見,所以認為發展再生能源,電力就一定會不穩定,是杞人憂天的想法。
今年5 月,葡萄牙只靠著太陽能、水力和風力發電運作了整整 4 天,當然這不是常態,沒有每天都這麼厲害的,但也證明了再生能源沒有想像中那麼不穩定,而未來也還有很多發展的空間。
現在發展中的一些新能源,可以克服穩定性的問題。一個是潮汐和洋流發電,台灣四面環海又有強勁的黑潮。另一個是深層地熱,環境衝擊也比較小,最近利澤工業區的地熱發電,環評剛通過專案小組審查。這些新能源,台灣及早投入大量研究的話,可以贏得技術的領先,未來台灣更有潛力翻轉為能源輸出國。
短期之內,其實有很多儲能方式可以克服穩定性。例如抽蓄水力儲能系統,利用離峰的時候把多餘的風力儲存下來,這是早就在做的。很多國家都期待鋰電池的價格繼續下降,我們就有可以負擔的小型儲能系統。
這不只可以作到能源穩定,還有減少尖峰負擔的功能。如果每個人家裡面都有一台小型儲能系統,簡單來說就是一顆超大鋰電池,也不用太大,只要夠你中午用電最吃緊的三個小時用就行了,光是這樣就可以大大減輕我們用電吃緊的負擔。只是現在還太貴,但鋰電池的價格也是持續下降當中,國際知名的電動車公司特斯拉,也有發展家用、商用的儲能電池,把尖峰的負擔轉移到夜間,颱風、天災的時候還能當成緊急供電系統。
我們台灣也有不少廠商在做鋰電池,今年六月工研院有新的技術突破,可以大幅延長鋰電池的壽命[2]。氫能電池,也是一個發展方向,據了解目前製造業廢氫氣的量非常大,國內業者也擁有技術。在這些不同的領域,只要我們願意發展,台灣的技術其實是有潛力領先全球的。
有本暢銷書《世界是平的》,作者湯馬斯·佛里曼(Thomas L. Friedman)在他這本書的續集談綠能,就強調再生能源"系統",而不是單點的產業思考。裡面就舉了像我上面提到這些非常多的例子。
Q4:接下來我們談電價,這也是民眾最關心的,電業自由化、甚至我們發展綠能,達到非核家園,電價到底會不會上漲?
A:首先,「電價」跟「電價成本」是不一樣的概念,因為台電是完全國營、電業改革之後也會維持國營,所以台電的「成本」其實就是政府的預算,「台電虧損」和「政府吸收」其實是一體的兩面,而不是說,好像台電是受害者,被政府害得虧損。
台電都虧損十幾年了,我們也一直努力把電價壓下來,就是為了避免民生物價受到衝擊,儘管虧損都是政府吸收,其實也是人民用稅收買單的意思考量到我們的薪資、工時、整體物價和生活水平,其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過去十幾年都是這樣子。這不叫做造成台電虧損,而是一個負責任的政府該做的事情。
目前我們就會繼續用電價公式控制電價,而電業法修正,廠網分離,會讓電價價值鏈的發電、輸電、配電、售電、每個環節更清楚透明,也會進一步改革電價公式。
民生用電電價的穩定,是政府最在意的事,目前規劃是330度以下不會漲。
其實電價成本最主要的部份,是燃料成本的變動,這是國際市場價格,政府沒辦法控制,但一定會透過電價調整,讓產業經營和人民的日常生活能夠穩定。
接下來談自由化、發展綠能對「電價成本」的影響,我認為短期來看一定會增加的,不過長期來看,國外的經驗都也一定會下跌,這要從能源種類和電網的成本來看。
光是為了讓再生能源可以併入電網,我們就需要花很多錢拉饋線、更新變電系統、還有智慧電錶,這些都是成本,所以電網的部份成本會提高。
但是過去幾十年,政府本來就編列了預算做輸變電的計畫,2010年第七輸變電計畫的預算是2千多億,為期六年,所以這些電網新設和更新的費用,本來就可以透過第八輸變電計畫的預算來支付,這次電業改革要確立轉型綠能的方向,透過這些輸變電計畫的執行,創造有利綠能與電業效率化的基礎建設。
再來是能源種類,我們的目前的電價是兩塊多接近三塊,是全球第三、第四名的低電價,相較之下目前再生能源還沒辦法作到這麼便宜。不過,再生能源的發展歷史,成本一直持續下降,未來也會愈來愈便宜。
美國風能協會(AWEA)指出,光是過去六年,風力成本就已經下降了2/3[3]。國際再生能源總署(IRENA)今年六月的報告預計,到了2025年,太陽能的平均發電成本可以比2015年減少59%、離岸風電減少35%、陸上風電減少26%[4]。
只要我們有能源轉型的決心,再生能源會逐漸成為台灣主要的電力來源,隨著科技的進步,不只價格會下降,而且不需要燃料,去年台電燃料成本就高達兩千四百億,而且是每年都要燒掉上千億,所以減少對化石能源的依賴,不只是增加能源自主,也能省下燃料費用。
所以,你問到政府的財政有沒有辦法支應,我想如果沒有辦法支應,就不會推動電業改革了,至於人民願不願意付出我們能源轉型的代價,這是政治問題,也需要取得民眾的共識,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民生用電保證不會漲,未來隨著再生能源的價格持續下降,政府吸收的壓力也會逐漸減輕。
Q5:在廢核與綠能發展的過程中,銜接能源供需落差的責任勢必要落到火力發電上。然而,中南部的空氣品質一日比一日差,在整個能源產業的規劃上,民進黨針對火力發電與空氣汙染的問題有沒有準備了制度性配套措施?否則就算電費不漲,民眾也賠了健康。
的確,未來核能停役之後,再生能源銜接上來之前,我們仍然需要火力發電的支援,當然我們會希望盡可能在成本和效益許可的範圍內,盡量使用天然氣,而不是高污染的燃煤。
電業法修法規定傳統售電業者的能源配比,以免電業自由化造成汙染能源大增。
蔡英文總統2025非核家園的能源配比是,綠能20%、天然氣50%、燃煤30%。以2025年為目標,往回推來制定各階段目標年的能源配比,用CO2二氧化碳的排放係數來做計算。這部分的法源,是《溫室氣體減量及管理法》,環保署和經濟部會密切配合。
針對燃煤電廠,我們也會要求台電改善污染防制,新政府要讓台電來積極配合。今年七月我去考察更新中的林口發電廠,他們輸送、儲存煤炭是使用密閉式的系統,改進過去溢散在成空氣和海洋汙染,同時也使用當前最佳可行技術,讓發電機組的效率達到最高,污染防制設備也是,試運轉階段的污染的排放值,所顯示的比環評承諾要好,這我們要給予台電肯定。
但要加強監督讓他維持,其他的電廠我們也會要求做好空汙的部份,這點一定要持續監督。當然,最終的解決辦法,還是增加綠能的供應量,火力電廠才可以配合降載,更應該要讓電業法修正草案盡快通過。
Q6:為了避免爭議與達到 2025 非核家園的目標,行政院這次選擇用兩階段修法來迴避爭議最大的電業自由化問題。但在原先的電業法改革中,台電的業務將被拆解為發電的電廠與輸電的電網,也就是所謂「廠網分離」,但現在的版本卻變成是「廠網分工」。這中間有什麼差別呢?還是根本換湯不換藥?
剛剛提到,理論上,廠網分離會讓電力網公司更願意主動接饋線,因為公司利潤從代輸的過路費而來,越多電流過去獲利越高、也會讓公司更願意減少線損。所以最早行政院的版本是「廠網分離」,為什麼會改成「廠網分工」,就是因為受到台電工會的強力反對。
九月的時候我的版本進入立法院,比行政院更早提出,當時台電工會還為了我下達備戰令,揚言隨時發起大型抗爭活動,面對如此高規格的待遇,實在覺得擔當不起。
其實工會之所以反對,無非是擔心員工權益受損,不過民間業者加入電業之後,將使整體電力產業市場擴大,增加台電員工的發展機會,擁有專業技術的台電員工將炙手可熱、供不應求。
「台電」工會還可以藉此轉型,現在他們是公司底下的工會,就像華航工會那樣。未來可以納入民間電力公司的員工,進一步擴大轉型為「全國性電力產業」工會,就像空服員工會,是全國性的,可以一起成為電業改革的助力,面對未來新加入的民營業者,工會更應該發揮作用,維護整體員工的利益。
廠網分離把台電透明化,台電員工最多的輸電、配電部門,他們的績效付出才會受到應有重視,也就是我們每次看到颱風後搶修,幫大家恢復供電的無名英雄。電業法版本剛出來的時候,反改革的人胡亂說,電網是賠錢貨的要國營,都給政府,而賺錢的發電業給民營,讓財團賺錢。剛好講顛倒。
剛剛我有說,政府歷年來編列預算做輸變電的計畫,現在已經是七輸、八輸計畫,累積上兆元的投入,輸電、配電網路的建設和維護費用,應該合理計價,在國外這部分大概佔電價成本的一到三成,自由化之後的德國,也有幾百家的配電公司,絕對是可以賺錢的。但是現況若是不改革,就是被汙名化是不賺錢的部門。電業改革要讓各個環節的價值鏈分攤算清楚,給予合理的評價。
不過,執政團隊跟工會不斷協商之後,還是決定向工會妥協,把「廠網分離」改成「廠網分工」,一方面是顧及台電員工而的情感,比較沒有被分割的感覺,實質上也允許台電轉型成為控股母公司,等於發電廠和電力網還是在同一家公司下面。這麼做,有沒有辦法保證電力網公平使用?坦白說我覺得有困難,就像前面再生能源強制上網的規定一樣,能不能落實?
台電會不會用調度困難、電網不穩定、饋線不足這些理由排擠再生能源?只能看台電願不願意做,所以我的版本要讓台電實質分離,能不能作到,就看法案進了委員會之後逐條審查,大家還可以再討論。
我們希望大家可以支持能源轉型正義,台電的廠網分離,並不是要討厭台電、找台電麻煩,而是要讓台電的運作更透明,也提供綠能發展的有利環境。
Q7:電業自由化的另一面就是電業產業化,也代表著有民間企業會從中獲利。不少網友就懷疑,民進黨這樣力推綠能產業除了要達到非核家園的目標外,也與某些企業有所掛勾。特別是發電業進入門檻這麼高,未來台灣的電業會不會被財團給把持住?
我在立法院的經濟委員會。經濟發展應該是個中性、正面的詞,我們要透過經濟成長帶動就業機會增加,和薪資水準的成長。經濟學講求正常合理的利潤,不能有超額的利潤。白話來說,就是支持企業在公平競爭的環境下賺正當的錢,而不是讓沒良心的財團賺不義之財。
很多人談到電業自由化,就只想到發電廠,而傳統發電廠都是大資本,那就是財團。其實能源轉型,觀念也要跟著改,思考電的問題,要從供應面轉到需求面管理,開源跟節流相比,節流的空間比較大,又快,又便宜。
電業改革,很重要的需求面管理,就是讓售電業的各種社會創新出現,這些都不必財團,國外很多地方的售電業,都是環保團體出來做的。
大家可以看電信自由化前後比較,申請行動電話號碼以前要一個月以上還要押一萬元保證金,開放競爭之後,現在號碼隨到隨辦,零元手機和許多方案都很普遍。
日本的自由化,超商和零售業可以提供賣電的服務,各種異業結盟,電力不只地產地消,還可以支持農產品等在地經濟。
舉個稍微有趣的例子,「可停電力」。如果我願意讓電力公司在供電緊張的尖峰時刻,優先停我的電,那我可以得到比較便宜的電價。大家對於停電都怕死了,好像世界末日,不願去想停電、跳電的不便利。但是中午用電尖峰,上班族都在上班阿,家裡的電也沒在用沒影響,其實冰箱停電半小時一小時,家裡沒人不打開也沒問題啊。
另一方面,台積電晶圓代工、友達LCD面板,生產製程一個多月不能中斷,他的供電品質要求很高,就應該付比較貴的電價,因為電力公司需要隨時準備備援的輔助電力。這就是不同品質的電,差別訂價,這些創意在真正的自由化之後,都會出現。
時間電價大家都很可以理解,新政府上台之後,時間電價的門檻也將大幅降低,等智慧電表鋪設,國外的時間電價,是可以做到每半小時即時報價。我們也可根據自己的生活型態,買各種電力套餐,就像現在電話費的各種資費方案那樣。
還有很多電力供需的管理工具可以用,需量競價國外很常見,今年台灣終於開始用,以後各種創意的應用會更多。電力需求曲線的尖峰離峰差距縮小,也不用怕台電再恐嚇大家會缺電了。
再來談大家直覺上想的發電廠。
第一點要澄清的,電業會不會被民間財團把持,這個問題已經被扭曲積非成是。從六月份到現在版本有很多更動,但唯一從來沒有變過的,就是電業改革絕對不涉及台電民營化,台電的發電廠一間都不賣,全部維持國營,這代表台電繼續佔有台灣將近八成的電力供給,真的說被財團把持,那也是被台電這個財團把持。
目前行政院的版本,已經把所有對財團化的質疑全部處理,台電工會也支持這個版本。有些人從以前反對自由化,現在反過來說這個版本不是自由化,就知道他的立場其實是反改革的。
大型離岸風電、地面型的太陽能,電業的進入門檻會比較高沒錯,但是剛剛也講到,我們也允許公民電廠,用合作社的方式成立,現在環保聯盟就在幫一些部落建立綠能的社區微電網。
你說對了一件事,電業產業化會讓很多民間企業獲利,這會帶動整體綠色經濟的成長,對我們產業轉型有很大的幫助,包括我們綠能產業。
例如太陽能板,我們目前的產值是全球第二大,未來我們還要拼風機國產,這會帶動很多供應商,包括葉片、材料、發電機、零組件,這算圖利財團嗎?那潛艇國造算不算圖利財團?當年我們用全國的資源發展半導體產業,難道這樣也算圖利財團、跟企業掛勾嗎?
台灣的太陽能產業有競爭力,面板卻出口到德國幫別人減碳,汙染留在國內,這太可惜了。台灣必須從製造大國變成應用大國,大量架設太陽能板,這些實際運用的狀況,終端累積的大數據,可以回饋到生產的設計和製造,尤其東南亞現在奠立基礎設備不足,台商可以去大顯身手,在國內累積更多的實際數據,是非常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綠色經濟帶來的就業,如果我們讓能源自主率,從現在的3%提升到25%,估計可以創造出5000億的產值,10萬個就業機會,這是小英總統競選時的承諾,也是為什麼我們需要趕快通過電業法,不是圖利財團,而是要帶動台灣經濟的成長。
常見外界批評問題:
Q8:台灣的電價已經是全世界數一數二低的,用膝蓋想都知道電業自由化之後電價一定會漲啊。特別是工業用電大戶有優先選擇權可以用便宜的電,我們老百姓當然只能撿剩下的昂貴的電。為什麼我要支持一個偏向財團,從我的荷包拿錢的政策?
A:這個提問其實是不成立的,現在行政院的版本已經規定全面開放選擇權,沒有讓工業大戶優先的問題。而且就算是優先,也不代表會買走便宜的電,這是惡意的曲解。
會想要逐步開放,主要是擔心衝擊會太大,用電大戶的需求穩定,容易預測,相較於民生用電也容易調度。用電大戶先買,也要按照碳排的規定,也就是我們會規定一個碳排放的上限,如果你全部都買便宜的燃煤,就會超過這個上限,等於強迫他們要購買再生能源。
對工業用電來說,買比較貴的電不一定會吃虧。
例如Google曾抱怨台電的綠電「不夠純」,台灣也有不少廠商需要「綠能認證」,透過直接購買再生能源,確保產品碳排放符合客戶要求。
但台電的作法是向顧客額外加收一筆「綠電規費」,讓認購綠電的民眾共同承擔台電躉購綠能的費用。這樣做的問題是,規費是額外加上去的,原本的電價依然是混和了燃煤、天然氣、核能等傳統能源,它當然不會因為你幫忙分攤再生能源費用,就變成綠電,所以沒辦法幫助廠商降低碳足跡,也不受到國際承認。
回到一開始的問題,用電選擇權現在已經全面開放,一方面是回應自由派學者的要求,一方面也是要讓這些有心人士無話可說,無論有沒有優先選擇權,工業大戶先買走便宜的電、偏向財團這種說法通通是不成立的。
Q9:目前台灣的法規對於自然寡占的狀況完全沒轍 (公平交易法的罰額上限也才 5000 萬),要是民營電廠形成了利益壟斷集團,我們有什麼方法反制嗎?
台電維持國營,電廠一間也不賣,民營電廠IPP也要繼續賣給台電,就算扣掉現在的IPP,台電還是佔有全台將近八成的電力供應,所以網友的質疑很明顯就是刻意操作,完全是無稽之談。更何況,現在只開放綠能自由化,2025年了不起就20%,也不會有寡佔的問題。
電力是特許行業,不是只有公平會可以管他,電力管制機關,在每次許可證到期的時候,對於屢次違規的可撤照。
有些人舉國外一些早期電業自由化的缺失(加州缺電危機現貨價格飆漲),其實很多都已經有所改進,這也都會是台灣後進者可以參考的經驗,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
Q10:新的電業法說要發展綠能,根本就是騙我們一般人無知啊。草案要求民營電廠純益若超過實收資本額 25% 時,其超過半數須投資綠能發電,但是現在全台灣有多少公司營利率超過25%?這樣怎麼可能達到發展綠能,甚至是非核家園的目標?
A:純益超過實收資本額 25%,按照能源局的說法,是根據民營公用事業監督條例第12條而訂的。過去IPP會出現25%的暴利,就是不透明所造成的,現在也在檢討合約,到期之後的新契約一定會合理化,也可以將這個百分比往下調降。
如果大家的共識是沒有必要,那可以調整、甚至取消,這就是國會運作的方式。行政院的版本核定下來,還不會直接上路,要送來立法院,不同的版本會併案審查,都還有討論的空間,也很感謝網友的意見,這可以帶回去繼續研究討論。
【BO 公民直播】讓電業自由,就是能源的轉型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