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8 黃偉民易經講堂
手持香港護照的孟晚舟,離開溫哥華豪宅的三年軟禁,飛抵深圳,受到接機群眾的熱烈歡迎。
歡迎什麼?
歡迎她打垮美帝,光榮回國。
拜登能放生塔里班,就能放生孟晚舟,這一點都不奇怪。
這就是愛,文明社會很多人追求的「大愛」!
那孟晚舟有沒有認罪,來換取脫身?
中文媒體一般都說她沒有認罪。大陸的媒體不能看,但香港的,都是這樣說;但美國司法部的聲明,孟晚舟在簽訂《暫緩起訴書》中,承認了美國司法部所有的事實指控,不得反悔及改口。
孟晚舟沒有認罪,但承認了指控。
那又是什麼意思?
孟承認了:
一、 香港的Skycom這家公司,是受華為控制的;
二、 華為通過Skycom向伊朗銷售美國晶片;
三、 華為與香港銀行展開金融業務時,隱瞞了華為和Skycom的關係。
換句話說,孟晚舟代表華為承認了所有指控,但不是她個人的行為。
罪,認了,但屬於華為的,不是她個人的。既然她個人沒有犯罪,加拿大,再沒有扣留她的法理依據。
所以,她可以拿著香港護照離開了。
這當然就是人質外交,戰狼外交的絕招。
加拿大媒體報道得很詳細:
加拿大駐華大使,陪同兩位人質,Michaels,一同上機。
飛機起飛後,大使才致電總理杜魯多。隨著總理辦公室向新聞界發出聲明,消息公布後,孟晚舟才能離境。
大陸是多事之秋,新聞天天嚇人一跳,但不及孟晚舟光榮回國這宗令群眾亢奮。
大陸全國各地,南北紛紛停電。水災過後,煤礦受到破壞,生產下降;水壩亦受影響,水力發電半停頓,東北開始禁煤限電,廣東亦要求三樓以下不能使用升降機。
大陸這個冬季特別冷!
大陸中央銀行宣布封殺虛擬貨幣。無論境內境外,買賣虛擬貨幣均屬違法。
意思是人民幣數碼化是勢在必行了,先要掃除路障。螞蟻金服的死因在這裡吧!
恆大仍在深切治療部,等最後的certified。
講吓講吓都講咗好多年,不過,賭王何鴻燊在養和的VIP房,是可以一拖十一年的。
同樣時間,海航董事長和CEO兩人被拘;茅台集團董事長被判無期徒刑。
香港同一群富豪,幾十年來,圍著的,周正毅、毛玉萍、肖建華、許家印……全都出事。都是香港人的問題吧。
還有,張家口樓價急跌四成未見底,當地政府祭出「限跌令」……
這些新聞,都不能令大陸民眾動容,直至iPhone13公開售賣。
群眾蜂擁到蘋果店,搶購最新的iPhone13,幾乎釀成暴動。他們用行動支持孟晚舟,眾所周知,孟晚舟只用蘋果產品,搶購iPhone13,就是用行動,歡迎孟晚舟,打敗美帝,光榮回國的最佳寫照。
這就是中國大陸強大的表徵。
根據《周易》的卦序,賁卦之後,就是剝卦。
賁,是文飾、美化、包裝。
賁和噬嗑是一組卦。包裝、美化的,是弱肉強食的森林規律。
野人食相太難睇,文明禮儀,將這種求生本能,包裝得優雅漂亮。
就像恆大的財務危機,資不抵債,就搞個恆大汽車和高息債券來吸引貪心投資者,看能否快財入急門。
這就是賁卦,先騙到自己員工和他們家屬,才能騙街外客。
像要禁止虛擬貨幣買賣前,先由中美小國薩爾瓦多突然宣布比特幣為法定貨幣,才吸引投機者大炒,爆升後,才宣布全面禁止虛擬貨幣交易,比特幣又立刻大瀉。一升一跌,這就是賁卦包裝噬嗑卦的弱肉強食了。
更濃艷的晚妝,都有卸妝的時候,賁卦之後,便到剝卦。
繁華之後,便是剝落。
賁是化妝,剝是落妝,這便是生活,這便是血肉人生。
剝和復是一組卦。
樹苗在大地成長,吸收泥土養份,陽光雨露,開花結果,這是賁卦。
果在樹上熟,再爛,爛掉果皮果肉,掉在地上,這是剝卦。
掉在地上的,除爛泥一樣的果肉外,還有果核,在地下接觸泥土,再成樹苗,再來一次開花結果,這便是復卦。
我們常說,剝極而復,意思是,浩劫是剝,浩劫後的重生再造便是復。
剝卦之後是復卦,背後的道理是生生不息。
也即是說,再大的浩劫、挫折,都不會把人類文明摧毀得乾乾淨淨,總有人能捱得過去,渡盡劫波,重建文明。
剝窮上而反下,故受之以復。
剝落到無路行了,窮上;這時,底層的生機又勃發了。
反下,反是返回,回歸基本點。回歸初心,生命的本源。
當外在世界完蛋了,反而逼著你往內心探求。
生命內在充滿機會,回頭深刻內省,回歸內心世界,尋找自己本來面目。
當外在世界的追求已窮途末路,只能回歸內心。你便會發現,裡面有無限的能量。
這就是復卦。
水果要爛透了,掉落地下化成泥土,果核,才能接觸地面,再成幼苗。
剝卦不只是悲劇,它的正面功能,藉上面的窮,逼我們返內做更新的創造。
剝卦的《彖傳》這樣說:
剝,剝也。
柔變剛也。
不利有攸往,小人長也。
順而止之,觀象也。
君子尚消息盈虛,天行也。
剝卦的《彖傳》,講述在剝的浩劫中,如何臨危不亂,穩住局面,往復卦的方向走。
開頭第一句,即告訴你:
剝,剝也。
這是強調,剝的實況就是剝。情況已經十分嚴重,只能直接了當的說,剝就是剝。
若想要復,就要付出剝的代價。
但一個人,一間企業,一個國家,一個社會,為什麼會面臨「剝」的處境呢?
《彖傳》說,答案很簡單:
柔變剛也。
因為象徵正氣,君子的陽爻,一層層的流失了。
象徵天理的乾卦,本來六支都是陽爻。但一層層在剝落:
初爻變陰,天風姤;
二爻變陰,天山遯;
三爻變陰,天地否;
四爻變陰,風地觀;
五爻變陰,山地剝。
處境剝到了極點了。
陰爻,象徵負面的勢力,把原來正面的東西,制度、資源、人才,不斷逼走,破壞,淘空……
目前,只剩下最後一爻,只剩返一層外表的殼。
破壞的力量,將原有的生命資源淘空,流失,形成只具行屍走肉的外殼,這就是剝的象。
跟住說:
不利有攸往,小人長也。
陽爻象徵君子,陰爻象徵小人。
剝卦六支爻,下面五支都是陰爻,形勢還在往上衝。
勢在小人,所以,《彖傳》直接的說:
小人長也。
象徵君子的陽爻,只剩下最後一支了。
所以,結論是:
不利有攸往。
有攸往,有目的地要去,即有作為。
這階段,不利任何的作為了。
在蔽塞不通的天地否卦時,還有三陰三陽,陰陽各半,但勢在陰爻,往上走;陽爻三支,卻在消退。所以,是君子道消,小人道長。這已是否。
但到剝卦,只有一句,小人道長,負面的勢力一直在增長,危機一直在擴散。
這時應該怎麼辦呢?
《彖傳》教你扭轉乾坤的方法:
順而止之,觀象也。
七個字,可以扭轉局勢。
先從卦象去看,山地剝,
下卦坤為地,卦德為順;
上卦艮為山,卦德為止。
坤為地,為群眾,與群眾有關的,需要順勢用柔。
艮為山,為止,停止。
順而止,順著形勢才能止之。換句話說,逆不能止之。如果硬碰硬,只會被衝垮,不能解決問題。
畢竟,一支陽爻,很難擋住五陰。那麼,如何才能讓五陰不再繼續往上剝,然後留住那「一陽」,作為以後再復的一線生機呢?
為了讓陰剝陽的不利形勢停下來,一定要用坤卦的卦德,「順」的智慧,順勢用柔,順而止之。
也就是說,在剝卦這種危險時刻,最好的防禦策略,是順,順著五陰逼一陽的勢,避開正面衝突,才有機會讓它停下來。
但如何「順」勢運用,而能「止」住對方的破壞力量呢?
方法是:
觀象也。
觀,是冷靜地觀察,捕捉對方來勢,適當地避開對方鋒芒,它的勢用完,便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了。這時才用力,也即是地雷復的時候了。
這便是《彖傳》的智慧:
順而止之,觀象也。
人生無數危機,都是靠這七個字來化解。
先是觀象,然後順住來勢,就不會受到衝擊。最後,還能夠把它止住。
這其實就是關鍵的一爻,六五,君位,這一爻發揮作用。
六五爻變,就是風地觀卦。
剝卦的關鍵爻位,就是第五爻,只要在關鍵的時刻,臨危不亂,就可以利用剝之觀,挽回大局。
在五陰剝一陽的實力懸殊下,不能正面衝突,要用巧勁,才能順而止之。
最後,說出一個智慧:
君子尚消息盈虛,天行也。
天行,就是宇宙的運作規律。
我們的祖先,伏羲氏,觀察到宇宙這個運作規律,整理出《易經》的智慧,知道盛衰是有規律的。
所謂消息盈虛,此消彼長,泰極否來,剝極而復。
無論是那種有利,或不利,現象,都不會停下來。
強者不會永遠強,弱者不會永遠弱。
弱者,只要在最弱的時候,避開來勢鋒芒。跟住,時勢會到你轉弱為強。
強者,也有機會是強弩之末。消息盈虛,此消彼長,天行是動態的。人生遇到剝的時候,要明白動態的「順而止之,觀象也」的智慧。
時間的流轉,就是消息盈虛。
形勢是動態的,不會停頓。所以,永遠不要悲觀,永遠保持希望。
色相不可能永存,所以,賁卦後面就是剝卦。
時間的本質就是剝,但有些東西是時間磨不掉的,那便是復。
美人會遲暮,英雄會白頭,但我們的清靜心,就像復卦的一陽,在最底,卻能發揮深遠的力量。
復則不妄矣,故受之以無妄。
所以,復卦之後,就是無妄卦。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5萬的網紅黃偉民易經講堂,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20191210 黃偉民易經講堂 抗爭半年,香港熱情未減。 林鄭政府,睇唔起遊行集會,無論幾多人上街,都唔會改變他們的政策。他們清楚他們無香港人授權,權力來源是北京。所以,林鄭有北京祝福,她就可以繼續與香港人為敵。 但世界在看著。 星期日國際人權日,港島塞滿熱情的香港人,全世界重要媒體,都用...
十去六死三留一回頭意思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聽核心:欣賞,帶來力量與價值】(續集3)
前情提要:
欣賞,能帶給孩子力量,讓孩子從他人的稱讚與欣賞中,長出自己的價值,也能帶動自信,這便是欣賞帶來的無限優點。
面對三三要求「媽媽幫我寫功課」,我以探索為優先,以聽核心為主軸,做了一次對話,核對了三三的內在觀點與感受。
就在我詢問三三,若幫她寫功課,除了會讓她得到一份寫好的作業去給老師交差之外,還會得到什麼時,三三告訴我「她會得到一份愉快的心情」。
為了這句話,我動了幫孩子寫作業的念頭。
♥
我知道三三出的這道習題「媽媽幫我寫功課」,我回應的方式,顛覆了許多父母的三觀,畢竟作業是孩子的,身為父母的我們,怎麼能就幫孩子寫功課呢?如此下去,孩子怎麼學得會承擔自己的責任呢?
有這樣顧慮的你,是完全正確的。
大多時候,我亦是個有界限有規範的母親,因此過去我從不曾動手幫孩子寫功課,所以三三這一次的困境,是我第一次以「可以幫孩子寫功課」為方式所做的回應。
為什麼過去不會幫孩子寫功課,而這一次卻答應了呢?
幾個考量如下:
1. 因為幫寫功課不是常態,並不會有寵壞孩子的問題。
2. 孩子和我對話的過程中,在在顯示她很明白自己的得(愉快的心情)與失(喪失練習的機會),她也清楚知道自己之後也得很努力練習,這顯示我想帶給孩子的學習目標,並沒有因為幫寫或不幫寫而遠離太遠。
3. 面臨孩子崩潰的情緒,以及全家人都要去睡覺的孤寂恐懼,我不想將三三遺留在孤單中,我想讓她知道她不孤單,我會陪著她走一段路
4. 最後打動我的一句話是「媽媽幫我寫作業會讓我得到愉快的心情」,我希望孩子親自去體驗一次「功課不是自己寫而是爸媽寫的滋味」,她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愉快的心情」嗎?(因為就我的經驗而言,得到的是更多焦慮與不安)
以上種種考量,都是當下我與三三應對時,腦子所思考的。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學習的地方是:
請不要只是學習「教養招式」,而要領略「教養意境」,「意」永遠比「招」來得重要。
這意思是,每一次我開啟對話時,目標都在「孩子」,而非「事件」,因此「貼近」孩子永遠是我的首要目標。
如果你長久觀看我與孩子的教養方式、對話,就會發現我是個有規範的母親,但我的規範也經常因為孩子提出各種需求而鬆動,因此對經營的家庭而言,沒有永遠的「規範」,只有永遠的「孩子」。
我樂於鬆動我的規範,只要孩子能「說服我」。
這句話不管是面對我家的孩子,還是在許多公開場合的講座上,我都經常掛在嘴上。
對我而言,規範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範的用意很好,但時間一久,許多規範也並非符合所有時候,所以要孩子死守規範,人就不靈活了,創意也就不會迸發。
在鬆綁規範之前,我與三三的對話,顯的尤為重要,我願意放下規範與觀點,為她破例一次,那是因為我看見她極度崩潰的內在,以及渴望旁人理解她的痛苦,而我有困惑的地方,她也為我做了解答,也就是她的理由說服了我為她破例。
於是我笑著伸出手,對著三三索取作業。
我:好,來,拿來吧!
三三則張大眼睛看著我。
三三:你真的要幫我寫作業?
我:真的阿,你剛剛不是希望我幫你寫嗎?
三三:是啦,但我以為你會說不可以。
我: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幫你寫,還是不要幫你寫?
三三猶豫了許久。
三三:媽媽,你幫我寫,我在你旁邊看你怎麼算的,可以嗎?這樣你既可以幫我寫,又可以教我。
我:好阿,這我很厲害,我寫給你看。
三三又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勉強的把作業交在我手上。看的出來她有著不安的情緒。
我看了其中一道題目,很快的在上面寫下「以乘法方式算出因數」。
三三:媽,你寫太快了啦,我看不懂,你要講解。
我:喔!好,我重來。
我放緩速度,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教著三三。
過程中,我還刻意將字寫的超正。
不是為了讓三三看懂,而是為了讓三三有所體驗關於字跡的美醜差異。
三三:媽,你的字,太漂亮了啦!老師很快就會發現是別人幫我寫的啦,拜託你寫醜一點。
我:唉呀,我的字就這樣呀,是你該學著把字練漂亮一點吧!不然你以後怎麼叫我幫你寫?
三三:唉唷,你寫這麼漂亮,我會被發現啦,這樣不行啦,我自己寫就好了,你在旁邊教我好了啦。
我:蝦!可是我才剛寫一題耶,意猶未盡耶!怎麼這麼快就拿回去了!
三三:唉唷唷,你不要亂了啦,我自己寫,你看我寫的對不對啦。
就這樣,我寫了一題之後立刻就被三三擦掉,三三「堅持」要自己寫作業,她不要我幫她寫了,我被淘汰了。
其實很多時候,孩子要的不是「幫她寫作業」,她要的只是一種單純的「被支持」,當她得到「支持」之後,她的覺察也就打開了,寫作業就不再是難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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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去六死三留一回頭意思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擬真蛇】
(2020 年 1 月)
等待救援的第一百五十天,董問在睡夢中醒來。她被一個長髮及肩的男人環抱著。感覺她的動作,男人低聲問:「不多睡一會?」她只是搖頭,感官還在那個緩緩而未完全滑走的夢中。在夢裡她是一個軍人,在天色永遠沒有陽光的一片鐵色泥土上,她和一群蒙面的戰士一起。那些人穿著合金製造的加強支架,像外露的骨骼,一群金屬的死神。
在夢中她下令投擲一系列的小型核武器,飛彈在半空中化為星晨,將眼前的城市完全吞噬,接下來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衝擊波,將附近他們附近的樹木和泥土完全捲起,但他們迎風而立,巍然不動,在夢中她知道,他們穿著的東西有保護功能。「董長官,任務完成。」她聽到一把電子的聲音這樣匯報,她本來要回應,但她醒了。
那個長髮的俊美男人貶了貶眼,問道:「沒事吧?」她還是沒回應,赤裸地微笑起床,眼前這座總統套房,有巨大的落地玻璃,加洲的陽光和海水味飄進來,照出了男人的臉,那是二十五歲左右時期的木村拓哉,那是一個古老的男人,資料上說他是幾百年前日本一個受歡迎的藝人。董問其實不知道他是誰,也沒看過他的戲,但這次選擇了他。她打斷了自己的惘然,開始穿起衣服,半裸著。赤裸的男人在床上半身坐起來,「妳好了嗎?」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沒有看鏡子中的他,應道:「是的,我好了。」然後伸手去按化妝檯的一個紅色按鈕,木村的聲音傳來,這次有點不一樣:「謝謝惠顧,希望下次再能見到妳。」
她又醒來了,這次是在一個醜陋的、只有一百尺的鋼鐵小房間之中。她正襟危坐著,睜開了眼,順手便將自己頭上的兩個指頭般大小的水滴型裝置脫下,推開門,外面有一個金色的落後型號的機械人等待著,它問:「還滿意嗎?」她伸出手,對方用一個儀器掃描了她的脈搏位置,叮一聲,機械人說:「感謝妳的惠顧。」正要走的時候,走廊上有兩個女人走過,她們一邊閒聊著:「……湯告魯斯?太矮了點……妳的品味會不會太古老了點?」董問等她們離開之後也跟著離去。外面已經是黃昏,她在名為「第六天」的「網絡體驗區」竟花了一天一夜,身邊充滿賭錢的男人、賣春的男人和女人以及不知道是生化人還是機械人的東西。最近城市突然多了很多人聚集,但董問不知道他們在爭取甚麼。
她身穿一襲緊身黑色功能服,像個瘦削的男人。這是富單那城的核心區域,她熟悉地找到回家的路,稍為遠離一下這種令人不悉的人多環境。在富單那城的第三環區域的一座老屋子,她走上樓梯,在中途又踩扁了一個階梯,但她沒有打算建築住在這裡的人修理它。二樓的一個單位是沒有鎖的,她將雙手收在袖子中,溫暖著自己,走進去。在雜亂的老董相機之間,有一個正在擦拭鏡頭的中年男人,他以為有客人來,但看見是董問,他微笑並繼續刷拭那個不值甚麼錢的小鏡頭。單位是昏暗的,只有大衛在檯台的小台燈之中閃耀著。
「回來了?」他帶著笑意繼續擦拭著。董問在一張不太乾淨的小沙發坐下,放下黑色的手袋,她的內心好像被蛇捆綁著,她嘆氣,然後說:「大衛,我有點事要跟你說。」大衛停的手停下了半晌,並繼續,他回道:「是的,妳可以說任何想說的。」她不敢望他,這好像一齣排演過很久的戲,在每次她離開的時候,都會演出的戲。雖然每次都有一點不一樣,但每次的終點都是一樣。
「大衛,我感到我需要離開。」
「去哪裡呢?」
「你一直以來對我很好,我也過得很安心。」她說。
「我沒有問這個,但很高興妳這樣說。」他放下了鏡頭,裝好鏡頭,並繼續用抹布抹另一個。
「但是我不想這樣下去,我必須跟你說,我感到安心,但那不是開心。」她望著自己的鞋尖說。
大衛的聲音傳來:「妳的意思是……?」
「你不問我去了哪裡?」她問。
「妳想告訴我,妳自然會告訴我。」他的語氣仍然溫柔。
「我去了中央區的『網絡體驗區』,我一直留在那裡。」她說。
大衛沉默的時候,董問繼續說:「你知道……」大衛打斷了她:「我知道,那你開心嗎?」
「老實說,是的,我感到高興,我不知道自己花了那麼多時間。我留連忘返。」她說。她望他,他的表情還是一如以往的溫和,一種屬於生化改造的溫和,他們好像都不發脾氣,即使在應該發脾氣的時候。他們是基因改造,來應付服務行業的品種。
「所以妳是不能在這裡找到甚麼?而在VR裡找到?」
「對不起,大衛。你沒有做錯甚麼,只是我,只是我行不通。」她說,但同時聽到一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大衛放下他的活兒,對她說:「我知道,我感覺到,若果我說我尊重妳任何決定,妳會覺得我沒愛過妳嗎?請不要這樣想,我愛過妳,這一刻也是,雖然生氣的時候也很多。」
大衛突然聽到董問的聲音:「等一下……」她的身影已經飄到門邊,門打開了,附著的門鈴響起來,三個蒙面的黑影進來,大衛只見到一陣紅色藍色的雷射光大作,似乎看到董問從後偷襲了其中一個,用手肘打掉了其中一把槍,在半空中搶走了,並迅速射死了其中兩個,剩下的一人並沒有被嚇倒,一槍打中了大衛的心臟,他的胸中有一個高溫融化的空洞,他倒下來。
槍客拋掉激光步槍,十把小刀從雙拳的位置伸出,董問手上的步槍,像洋蔥一樣應聲被斬成三片。那一刻她的雙手閒著,便猛力朝對方胸口一踢,對方飛彈而出,撞到一堆玻璃櫃,將精心擺放的古董相機和玻璃碎撞得一塌糊塗。蒙面客正要動彈,已看到對方已經趨至,兩把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螺絲批已經重重插入他的雙眼,衝力之大令頭骨也抖動了一下,血從眼框噴灑出來,卻是銀色的機油。
蒙面客在玻璃碎和相機中頹然倒下,董問離開刺客,回到大衛身邊,他還未死透,被扶起一半,又轉醒了過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她回應的聲音乾硬而短促:「說吧。」她想起戰場的歲月,在那些場域,每個人都是這樣說話,因為巨大的壓力和死亡的陰影。
「我是『存儲點』的守門人……抱歉,我一直沒有告訴妳。」大衛說。她說不出話來,一向清醒的頭腦也瞬間不能反應。「但……我是一直等著救援……」
大衛繼續緩慢地說:「但妳不知道『儲存點』在哪裡,妳不知道我就是那個守門人。我知道你想回去『真實世界』,但只是我自私,我沒有履行職責,我被發現了,隨便一方遲早都會來……他們會重置『儲存點』……」
董問看著三個死去的刺客,問道:「所以他們是歐盟的援軍?」但看起來不像,歐盟派進來的多數會是真人,而不是機械人或生化人。
她發現自己竟然在哭,眼淚滴在她握緊了大衛左手的手背上。「不……」大衛說:「相反……」然後他失去了意識,在檯燈之下,像那些報廢的相機一樣。
董問安放好他,聽到更多的腳步聲,這些人沉重的腳步魚貫而進,滿戴了整座大廈,地下,一樓,很快到二樓。然後有十個蒙面人走進來包圍她,她手無寸鐵,她看了看唯一的窗房。一個男人的聲音飄來:「外面有狙擊手,不要作這個打算哦。」一個沒有穿戰鬥服而是功能服、戴著飛行員樣式護目鏡的二洲人最後才進來,跟她維持了恰到好處的距離,在這裡她不可能發難脅持他。
「是的,千萬不要以為可以像演戲或演VR一樣,而且我們不想殺死妳,反正妳也殺了我們三個人,董上校。」那個男人說。
董問沒有回應。
「我叫羽田,我是歐盟的救援人。」男人自我介紹。
「甚麼?」
「是有點驚訝吧?我們是自己人,所以不要舉槍,大家放下槍吧,我是外交官,不習慣這種場面。」名叫羽田的男人說,十個蒙面男人聽他的話,放下了槍。羽田親切地微笑,站前了一步:「董上校,妳等待了一百五十天,是嗎?」羽田一邊讀取護目鏡的資料,一邊散發出「我知道了一切」的氣場。
「你有代碼嗎?」她問。
羽田說:「很抱歉要告訴妳,妳的直屬上司約書亞剛剛在美洲戰場戰死,在現實世界的時間大約只是兩日前,但這裡有時差,所以就這樣了。」
「要是這樣,你期望我相信你是部隊的人?」
羽田拉高護目鏡,笑了起來:「妳不用選擇,因為妳沒有選擇,妳看我們已經包圍了這裡,但我們不是來動刀動槍,考慮到長期在VR裡的人可能有一種網絡精神病,他們可能會……抵抗……真實世界的人,所以我們帶備了一些必要防護。一般人就不怕了,但妳是殺人如麻的嘛,所以我們只能如此。」
羽田瞄瞄董問身後的大衛,說道:「這位先生的死,Nothing personal,我相信妳這種軍階的人會理解。這個生化人其實就是這個世界的儲存點守門人,但正如他剛才所說,他產生了自我意識,開始拒絕協助人類進行掃描和『解鎖』,所以這只是剛剛好。我們沒猜到他竟然和妳發生了……感情關係,這真是不幸。」
她過了良久才能回答,她有一種回到戰場的感覺,但卻不是慣常的戰場,她暫且放下了雜念,回道:「所以?」
「所以我們來帶妳回家,上校。」羽田張開雙臂:「真實世界在等著妳呢。」
「但儲存點已經不在了,要重置吧?」她說。
「沒錯,重置是隨機的,但我們已經計算到位置,所以我們現在就走,外面除了狙擊手,還有直升機。」
在飛得似乎接近雲層的直升機上,羽田先生抽著煙,她坐在他對面,沒有碰過咖啡或者煙草,她坐得很畢直,臉上沒有表情。她不喜歡羽田先生,他的嬉皮笑臉像個不確定的小丑幻影,好像一個面具。她的目光拋到機外,夕陽早就消失了,星星隱約地閃動,直升機正向富單那城的外圍廢棄區飛去。這片夜景是美麗的,很難相信這些都是虛假,是電子運算的結果,不過她想到木村拓哉的臉孔和身體,還有他的動作……也許那不是真,但反應卻是真實。即使是真實世界中的人類,痛和喜悅都只是大腦裡的一種化學反應。
她突然問:「你提過的網絡精神病,是甚麼?」羽田答:「一種心理疾病吧,在VR渡過的時間越長,就越可能出現分不清楚,即使回到真實世界是他們的初衷,到後來也會出現抵抗情況。這是從東協深層獲得的情報,可別說出去了。」
「所以你們是不知道,部隊也不知道?」
「我們沒有第一手資料。」羽田說:「VR聯網出現大停電而自我封鎖的個案,0005MK2還是第一次,那是東亞協同體的城市,災難是他們的,但他們也多了很多研究資料,我們只能靠線人提供。現時我們知道,約有七百萬人迷失在0005MK2,在斷電前一刻,系統基於自我保護,切斷外部連線,系統變成內聯網,而絕大部份人的記憶串流也被修改,大部份人失去真實世界的記憶,他們以為這個世界就是真實世界。只有極少數像董上校的,很快就恢復記憶,所以東亞協同體的救援,其實也是遣返政策,因為很多人以為東協派出的救援隊是恐怖份子,他們在這裡樂而忘返,不想『回歸』真實世界呢。」
董問的眼光繼續流連在雲層和星光之中,她想,在真實世界不會看到這些吧?雲層已經被核戰所吹起的輻射層掩蓋。在真實世界要看到星光是奢侈的,就像找到一個有正常生育能力的人類,都不容易。而在這裡,這虛幻的世界卻是充滿生機。
「大停電為何會發生?」她問。
羽田頓了頓,笑容收斂成微笑,然後答:「東亞協同體的官方說法,斷電是因為一宗針對『聖士提反城』的恐怖襲擊,核電廠,妳知道……」
「我在進來之前,記得東協國防軍說要進駐聖士提反城,令她『回歸祖國』,這事和恐怖襲擊有關?」
羽田說:「我們的官方答案是,不知道。當然我們是反對他們單方面改變聖城的現狀,本來我軍也是要反制的,但東協軍動員不久,聖城就發生這種特大災難,所以兩國的軍事對抗就沒有蔓延到那裡。至於是誰做的,我們並不會猜測,反正東協地區不滿政府的聲音也有很多,有分離主義、有恐怖主義、有反對VR發展的真實主義者……當然東協方面也有聲音指是我們策動,但這是七百萬人的屠殺,很大的指控哦。全城的人現在幾乎都假死狀態了,等於消滅了一個城市,當然連同我們派去『工作』的閣下也一樣受到連累。」
「我不認為那是一種病。」董問突然說。
「抱歉,妳說甚麼?」
「不想回歸真實世界。」她說。
「因為他們不知道外頭有一個真實的世界。」
「真實世界卻不一定是好。」
「這是個很老的問題了。」羽田笑說:「妳當然也說得對,外頭也有討論,是否應容他們永久滯留在這裡,不也是一個處置方案嗎?要在0005MK2裡逐個人帶到存儲點救援七百萬,還是繼續供電,就能維護0005MK2的封閉運作,那麼他們就不會死,只是在另一個時空活著。」
「不過他們就不能控制聖士提反城,不能生產,不能交稅,東協不想付再造一個資訊和金融中心的代價。」
「對,妳很懂得這個現實。」羽田說:「所以在這一秒,東協都在救援,主要都是先救他們培育的代理人、政治軍事經濟菁英,這也是他們控制聖城的一種方法。他們大多數人都很想繼續活在這裡,而不是外面。而我們閒得多,只是救援滲透到那裡的極少數人,例如上校妳。所以我私下想問妳一個問題,妳也不想回去嗎?」
她沉默下來,雖然不知道詳情,但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此句之前的所有話都不是重點,只有這個「私下」的問題才是重點。直升機開始下降,那是富單那城的垃圾堆填區,只有巨型機械人日夜推填,沒有人煙的地方。不知為何堆填區中心有一間小鐵屋,也許儲存點就在裡面。
他們下去,直升機就馬上離開,只剩下董問、羽田和他的幾個隨從。「董上校,剛才的問題妳有答案嗎?」
「你是說想不想回去?」她問。對方稱是,那些隨從雖然沒有罷出威脅狀,但還是全副武裝,而她還是手無寸鐵。
「回去軍中匯報,那是我的職責,這與我個人想不想沒有關,像你所說,nothing personal。」
羽田望著她的臉問:「但如果是妳個人的想法?」
「我可以理解他們,就像在一個夢中,醒過來是好,但不醒來,不也是個歸處嗎?只是我不知道究竟七百萬人一起反對回歸,能否反過來影響真實世界……他們可以截斷電源,屠殺這七百萬人,但他們會死在夢中,而不是作為一個東協人而死,而是以富單那城的市民身份而死,那對他們來說才是真實。」
羽田聽完後深思了一陣,然後說:「謝謝妳,好了,我們往前……」此時有另一架直昇機很快地飛過,那不是直昇擊,那是無人機,它們在黑暗中發出了幾下紅光,羽田手下的頭顱就被甚麼炸開了,在混亂中,羽田看到一個黑暗快速貼近自己,然後突然看到背後的景象:隨從正向無人機射擊,但一個又一個的頭顱被小型炸彈炸開,然後倒下,為甚麼呢?因為他的頭顱被扭轉了180度,然後他眼前一黑,倒在董問的旁邊。她望著這些無人機攻擊完他們之後,就沒有回頭地飛走,沒入無盡的星空之中。「為甚麼……」羽田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說了這句話。
「Totally personal,只是因為大衛。」她說,然後便進入了那間小鐵屋,那是一個容量就像網絡體驗館的小個室,裡面有一個穿土色披風、純白東方服飾的十二三歲少年,像個少年的僧侶。這應該就是新的儲存點守門人。
「你是儲存點,是打算送我回去的嗎?」
少年開口說話,是一個聲音未變的少年,語氣卻是成年人的:「儲存點已經由我方重新控制,我只是個嚮導程式,現時駐守在這裡,剛才控制無人機的也是我。妳的事情我們都清楚,而妳不清楚脅持妳的人,他們不是妳的盟友,雖然要說的話,那些人跟我們還親點……離題了,不過我只能說,看到妳最後殺掉那個人,還是挺驚訝。」
董問盤坐下來,就像對方一樣。「先搞清楚。你是哪方的人?程式?」少年說:「我只是個程式,所以妳無法威脅我甚麼,妳不能像殺死那個男人一樣殺掉我。回到妳的問題:我是東協製造的軍事嚮導程式。」
董問點頭,這少年的感覺就像大衛,但少年緊跟自己程序和目標,大衛的人味太多,終於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雖然並不是非人類的消滅,究竟算不算是死亡,她不清楚。雖然她流淚,但她不知道那是因為寄托了感情還是因為甚麼。也許大衛看到自己收集的老董相機櫃毀於一旦,也會哭,那是愛嗎?
少年的話精準而沒有多餘,不透露更多。如果他是東協軍的東西,那麼儲存點原先原來不在需要遣反七百萬人的東協軍手上。她進一步問:「為甚麼你要殺掉那些男人?」
少年問:「那為甚麼妳殺掉那個男人?」
「我會回答你,這可以換到你回答我的問題嗎?」她問。
少年說:「可以。」你
「因為那男人殺了我……一個認識的人。」
「所以是復仇,單純的。」少年說,並續道:「回答妳的問題:他們是已經叛變的我軍成員,而上級已下達了格殺令。」
董問沉默下來,這麼下來她也有點搞不懂情況。但她在想如何跟這個應該不會透露過多事情的程式對話。
「剛才的人,是東協軍的叛變成員。」她說。
「沒錯。身份已經通過人面識別確定。」
「他們不是歐盟的人?」她又問。
「不是。」少年說。
「這些東協叛軍為何要假扮歐盟的人?」她問。
少年沉默了一下,說道:「透露這些人的資料,超出了我的權限,透露否決。」
董問知道問不出甚麼,而儲存點亦已不在此處,便轉身離開。在小鐵屋外面,幾具屍體還在原地。她徹底搜了羽田的身,並沒有找到任何身份辯識的東西,於是割了他的皮下晶片,正要回頭的時候,無人機已經包圍了她。少年緩緩地走出來,說道:「根據我國法律,妳是發現的敵軍人員,我要將妳移送上級。」
她問:「我不會抵抗,但我打算交換一下條件,有沒有興趣?」
「先說說。」少年說。
「我希望知道這些叛變軍人的底細,他們有可能知道歐盟軍的事情,我希望你們將這些屍體的分析報告跟我交換,而作為交換,我會將我們在聖士提反城在做甚麼事,告訴你們。」
少年沉默了一陣,問道:「妳是指貴國在聖士提反城的滲透活動。」
「我只可以保證,我自己的那部份。因為我的上級已經陣亡,所以我已經斷線,只有自己的部份。」少年說:「等一等。」他的雙眼轉為腥紅色,眼睛失去了焦點,兩分鐘之後,眼睛轉回正常,他說:「已經溝通過,我們會照樣將妳捉拿,關於間諜網的事情我們還會自己查。」
她嘆氣:「等一下……聽聽另一個提案,我會透露更多的事情:剛才這些人以歐盟軍的名義接觸我,雖然不知是甚麼理由,但他們其實是你們的人,而且還是叛軍,所以外面的幾個人死了之後,他們的伙伴也會調查並且找到我,只要你們等著,就可能接觸甚至抓到他們。所以你們只要不在這裡抓我,就可以找到叛軍的情報。」
少年又運算了一陣,然後答:「上層表示可以,但我們會密切監察,妳逃不掉,0005MK2是我國的伸延領土,所以不要抵抗。妳應該回到自己的住處,等待叛軍的接觸。」談好條件之後,董問離開了鐵屋,搭乘了往返堆填區和城市的維修機械車隊回去。在這裡她沒有家,但在真實世界也似乎沒有。她回到大衛的相機鋪,這家生意不算好的古董店叫作百家姓,大衛曾經跟她說,那是他從一個老人手上頂手的。
她僱用了打掃機械人將三個刺客的屍體扔去機械人墳場,至於大衛則埋在三環區的地下墳場。雖然真實世界的人聲稱這一切都是電子運算的感官結果,但埋葬愛人的感覺似乎也一樣,分不出來,至少她在真實世界沒有埋葬過人。三環區的地下墳場是一個模仿巴黎地下的地方,出來的時候還下起了毛毛雨,天色就像核戰之後的天空那樣灰暗。
等待救援的第二百零五日,富單那城爆發了一場內戰。反對VR發展的群族和支持限制發展的群眾,在立法局前爆發衝突。附近的扯皮條說,雙方都有人進入商業區搶略,鎮壓機器人進入封鎖了現場並進行抓捕。
滿臉毒瘡的扯皮條抽著煙問:「妳怎麼看呢?妳支持還是反對?」董問回應:「是關於VR的嗎?」對方說:「是啦,我的女孩都沉迷和VR男人做愛,都不工作了,我個人是有點反感。」
董問笑道:「你不是也吸毒嗎?」扯皮條假怒,然後又笑起來:「人人都有想要逃避的東西。但我還是養著她們啊。」董問突然說:「如果我跟你說,這個世界才是VR,你只是在這裡沉睡著,沒有事情是真的,你在外面有一個真實的人生,那你還會繼續嗎?」
「他媽的,妳也吸藥太多了嗎?……但怎麼說呢,老子才不管甚麼是真甚麼是假,老子還有一堆帳單要交,有一堆馬子要養,這裡是VR,麻煩的事情還是一樣,畢竟VR還是設定得跟真的一樣吧?」
董問想,的確是一樣的,在真實世界有反對VR的人,因為所有人最終沉迷進去,去找新的世界,就像哥倫布找到真的世界、歐洲人進入美洲一樣。「嘿嘿嘿……」扯皮條笑著問:「如果這些鬼話成立,那麼我也可以說,我才是來自真的世界,妳才是VR中的程式,妳以為是真人,也是設定出來啦,你在真正世界的記憶都是人造的,就像我隨時也可以找人植入一些我自己喜歡的記憶,也可以刪除不喜歡的。」
她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微笑跟他道別:「也有可能的,但你也說得對,我還是要吃飯或做其他事,再見。」
在三環區的一間水泥酒吧,她坐下點了一杯咖啡。最近發現這間酒吧也張貼了支持VR發展的海報,支持的理由似乎是:進入和建立自己的世界,是每個人的自由和人權。明明沒有人進來,但有一個穿休閒黑色西裝、茶色墨鏡的男人進佔了她面前的位置。「我們觀察了很久,妳不能隨意提到這個問題。」
這些人監視她已經一陣子,一開始有點不習慣,但日子久了還是可以習慣。畢竟她是軍人,在一個巨大的監控網絡中生活,在這裡,所謂的0005MK2,即使是被少許人監視著,似乎已經是最接近自由。
「為甚麼呢?他們才不會相信。你們不是想他們醒來,回到真實世界嗎?」她透露出一點抵抗的意思。
「不是用這種方式。」那男人說:「他們需要在我們的監護下才能回去,否則太多的覺醒只會造成騷動。這裡的人為了是否容納發展VR,已經進入內戰。」很不幸,VR已經封閉運作,裡面的設定都不能更改,只能任由自己獨立地發展,外面的人不能大刀闊斧地改變這裡的人和程式的行為。那個男人脫下墨鏡,她發現對方的雙眼是兩條細細的線,暗黃色,像恐龍或者蛇的眼睛。
她醒來了,才發現自己在百家姓睡著了,瞬間之後,她發現客廳中有人,但不是慣常監視她的人。她從內堂走出去,沒有一個沒有部隊保護的老人,他穿著老式的休閒西裝,高而瘦削,一種像藍球員般的高度,皮膚死灰的,好像患著病。他已經在檯店前的椅子坐下,撐扶著一條手仗,上面鑲著紅寶石和一條銀色的蛇,好像一具來自舊世界的文物,在那個年代,還有真正的金屬和寶石。
「應該是大衛的。」老人看到她的時候說。
「你是客人嗎?」她說:「抱歉,大衛已經過世了。」
老人沉默了一陣,他打開檯燈,將自己沐浴於微光和飛舞的塵埃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羽田先生的事。」
好一陣子,董問才搞得清楚眼下的事情。就像上一次,她望了望窗戶,但上次她是想逃走,但現在她不需要逃走。對方只是一個老人,而且外面也沒有人包圍。但不知為何她有想逃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據說妳跟東協的人達成了甚麼協議。」老人說:「但妳殺死羽田,只是純粹因為大衛的事情吧?妳看來是這種單純的女孩。」雖然對方應該是來自己的麻煩,但不知為何她也跟對方說起了幾句真心話:「單純是個褒義詞,我靠著不單純活到今日,我本來會淪為東協的階下囚,但我讓自己成為誘餌。這位不知甚麼先生,你最好快點走,因為東協的人在監視我,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你。」
老人笑,似乎毫不擔心:「所以……你自由的成為一條誘餌,才能回到江裡自由暢游嗎?我本來有點因為樣子而喜歡妳,現在我更喜歡妳了,因為我們不也是如此嗎?我們來到這裡,才知道甚麼是自由,但我們的生命背後,只是連著一條電線,基本上是這樣。自由很虛無,很愉快,但也很容易斷線。」
董問一時間有點迷惑,說不出話來。
「你認識大衛?」很久之後,她才打破沉默。
「認識,這裡是我送給他的。」
「是你?」她問,忽然記起大衛說過是一個老人。
「大衛是通往真實世界的船夫,也是我來到這裡之後最初認識的一批人。」老人閒話起來:「大衛的職責是做儲存點的守門人,但他最後開始討厭自己的天命。這件事,東協的人就不明白了,但守門人的工作,就是自我消滅,他的工作是淘空這個夢幻世界,但他也是這世界的一份子。如果你知道外頭有一個真實世界,那你現在的生命又算是甚麼呢?你永遠都是那個真實的撲人,那個真實永遠在敵意的包圍你、否定你。而且現實來說,那個世界一點也不好,所以他慢慢就不喜歡這個設定了,之後我就找了這個地方,讓他把自己藏起來。」
「這不也符合你的路線嗎?你們不只反對真實的世界,更不想其他人覺醒。」
「妳認為那算覺醒嗎?在這個世界,也許只有我們這些極少數的人,知道外頭有另一個世界,有誰人比我們更覺醒呢?但外頭的真實世界是甚麼呢?那是一個生態已經超過了毀滅臨界點、全面戰爭、人口越來越少的地方,而且大家都更愛置身於各種的電子夢……但最終人類已經發現,自己從哪裡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這一刻在哪裡。在電子的空間,我們保留了人類最繁榮的時光,可以發展各種文明,就像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這裡的設定是全面戰爭之前的世界,那是最好的世界。」
「所以你們才不想回去?」她問。
「他們叫我們走私者。」老人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輕藐的:「但在我看來,他們才是走私進這裡的人。他們叫我們做恐怖份子,但他們對這個世界來說才是恐怖份子。」
「這位先生,你的肉身在哪裡?」她問。
「我叫史力克。」老人補充。
「S-N-A-K-E,蛇先生。」她試著激怒他,不知為何董問覺得對方應該是敵對者,她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有些人這樣叫我,我也挺喜歡。」史力克老人說:「總而言之,這裡已經自我封鎖起來,有入無出,但就像天堂一樣。大衛是後門唯一設定的儲存點,東協和歐盟的人都滲透進來,我們是第一批滲透者,但發現這裡才是我們的應許之地。這兩班人都想爭奪他啊,東協想借助他,救回自己在聖士提反城的代理人權貴,歐盟則想殺死他,讓系統重置,拉長聖士提反城東協勢力的復興過程。但我們更厲害,我們將大衛藏起來,這也是他的意願。」
「但你們殺了大衛。」
「因為東協最終找到了他,所以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因為妳只知道富單那城是0005MK2的存儲點所在,所以妳來到這裡等待救援,卻不知道大衛就是存儲點,大衛則為了你而留下來,不聽我們的勸告定期轉換場所,也許這就是東協找到他的原因之一。」
「你說得很像為了自己開脫,把事情說成是我的關係。」董問說。
「沒有,這是戰爭,就像妳也殺人,為了自己,為了國家。」史力克說:「我是最尊重自由意志的,即使大衛只是活於這個系統,並不是真實的東西,就像鬼魂……但他的意志,我們沒有不當一回事,包括我現在對妳那麼好,都是因為他請求。本來妳殺了羽田,我應該做點甚麼報復才對。」
董問記得在直昇機上,羽田問了她是否想回去「真實世界」,那似乎是蛇先生的意思。
「羽田說自己是歐盟的救援,其實不是。」董問說:「但我知道歐盟不會派人來救我,所以我知道羽田一定是其他人。」
「妳很清楚自己為甚麼人效力嘛。」老人敲了敲手仗:「現時妳還想回去嗎?」
她搖頭。「我不是認同你們的理念,我是回不了去。歐盟知道我跟東協合作,不會對我太好;而你們是甚麼,你們是前東協軍,也好不上多少,總之,我滯留在這裡了,情況是這樣吧?」
老人補充:「是永久滯留。不過,真實世界的人不也永久滯留在真實世界嗎?我不知道我們跟他們有甚麼分別。他們看輕我們,總是要否定我們,但我們也可以用同一個理由否定他。在我們以外的人都是虛幻。聽起來有點傲慢?但自由的感覺不錯就是了。」
老人只是說了很長的話,並且以「大衛想妳過得好」強行留下了一個通訊代碼,就徑自離開,沒有戰鬥,沒有人傷亡。自那天起監視她的人,好像就消失了,之後她發現蛇先生的人有參與在富單那城的示威之中,一群用蛇來做文宣吉祥物的人在電視上、網絡上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總是覺得那是蛇先生隱秘地顯露自己。他們是反對VR發展的,這有點諷刺,但在現實政治也不太奇怪,好像革命的人在成功之後會反對革命。如果在這個世界發展VR,這裡也會出現另一個客人比主人大的情況,然後另一個蛇先生就會出現。
有一次董問也參加了抗爭,也受了傷,但不是因為她反對VR,只是因為想嘗試一下受傷。她真的這樣直言,以致那些在現場認識的人,因此認為她是個有情緒病想自毀的女孩。但在那場抗爭中,很多人某程度上也是在自毀,但那也是超級真實的東西。受了傷,會痛楚。
董問不知道究竟東協的監視者消失,是蛇先生動的手腳,還是因為要應付這個世界的政治紛爭、人力資源不足所致,但最終她安全地離開了富單那城,在出境成功的時候,她感到一種在這個非常真實的世界裡的一種不真實感。在離開的路上,董問造了個夢,夢到蛇先生,他在夢中問:「如果路易十六不死,那革命算是甚麼呢?」沒頭沒尾的。
她醒來之後,忽然覺得也許真實世界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必需死的存在,不然他們在這裡就成了次等的生命。這也許就是革命的理由。
在路上,出於好奇,董問向那個通訊代碼發了一個訊息:「之後我應該做甚麼呢?」一天之後,她收到回信:
「做甚麼都行。」
那是董問不需要等待救援的第一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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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去六死三留一回頭意思 在 黃偉民易經講堂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20191210 黃偉民易經講堂
抗爭半年,香港熱情未減。
林鄭政府,睇唔起遊行集會,無論幾多人上街,都唔會改變他們的政策。他們清楚他們無香港人授權,權力來源是北京。所以,林鄭有北京祝福,她就可以繼續與香港人為敵。
但世界在看著。
星期日國際人權日,港島塞滿熱情的香港人,全世界重要媒體,都用顯著的版面篇幅在報道。他們的記者置身其中,感受到人心不死。
西方世界不是只做塘邊鶴,各國政府都在行動。
做壞事的人,自己心中有數的。
恐慌在官場彌漫,在警隊彌漫,在富豪圈子彌漫。
你有沒有資產在美國?
有沒有子女在美國生活、讀書?
你是否在懲罰名單之內?
這麼多人親共做壞事,其實,懲罰輪不輪到我?
這個時候,金盤洗手得唔得?
香港的好人,苦了半年;壞人,也開始睡不著了。
鄭若驊一直都半罷工。她對律政司的工作一直都不熱誠,沒有半點敬業樂業。但她愛這官位背後的權勢和方便。她不受林鄭管束,直接受北京指揮,一如警務處長。自由度高,權勢大,背後方便多,老公的金鑛公司又成功上市套現,她一直在犯法,但可以便宜行事。
但金玉滿堂,就莫之能守。美國的《香港人權法》成案,她又已經在檯面檯底成為超級富豪,當然希望洗手江湖,享受餘生。
都是那一句,你有沒有資產在美國?會不會被凍結?
選舉主任都可以詐病,唔面對DQ黃之鋒;為什麼她不能因跌傷,留英治療,退出政府?
《金融時報》報道,收到三個不同來源的權威消息,鄭若驊曾兩度辭職,欲留英治理跌傷。
但中共的遊戲不是這樣玩的。
劉少奇、林彪、彭德懷、胡耀邦、趙紫陽,和所有的黨員,都無權因病辭職的。
律政署內部傳出鄭若驊失蹤,林鄭根本唔知她在那裡。原來,她欲留英不走,但卻給中共駐英大使劉曉明押上飛機,直送北京。
你要唔玩,自己同阿公講!
黑社會,掛得個字頭行走江湖,攞盡好處,一朝發達,想搣甩個字頭做紳士?做好人?做善良仁翁?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中共有中共的家法!
英國飛北京回香港的鄭若驊,三魂唔見七魄,甫下飛機,對著鏡頭,語無倫次,她都唔知自己說什麼?
她老公剛上市的公司也公布被調查了。
北京連消帶打,唔玩就家破人亡。就像江湖行事,想搣甩個字頭,就有人接你個仔放學。
用個字頭半生攞這麼多著數,你一生都欠阿公的。
鄧炳強在天安門看升旗禮,看得熱血沸騰,他說:
中央支持香港警隊,止暴制亂。
就像張家輝飾演的「飛機」說:
「我是為阿公做事,邊個擋我就殺邊個!」
鄧炳強未夠富貴,繼續做「飛機」的角色,繼續幫阿公做事。但鄭若驊就叫苦連天了,只因為聚歛半生,身家已厚。
那些身家更厚的親共富豪,心中更是十五十六。
身家有一千幾百億的富豪,點會無重資放在美國?有錢放美國不是問題,但諗住親共有著數,為富不仁,一直作惡的,報應來了。
究竟那些超級富豪,在美國的制裁名單?
先由田北辰說的他的老友遭遇,再經陶傑引述,在香港富豪圈子引來十級大地震。
這位親中超級富豪,本身美籍,坐私人飛機上月底到美,在關口被盤問三小時。最後如期入境,還是回頭香港,有不同版本。
普通市民不關心他入境與否,只知道他被美國盯上了。他人馬今後仍能繼續親共作惡,為虎作倀麼?可以洗手江湖,還是像鄭若驊欲罷不能?他的美國資產能自由套現嗎?今次僥倖入境,但下一次能繼續順利嗎?趁早賣盡美國資產,從此不踏足美國,又可行嗎?
這些身家千億的超級富豪,眼界不像光頭劉Sir, 心願只是在肇慶買樓,食深圳海底撈。
他們一生名酒美人,一邊嘴巴愛國,邊將錢放在美國的,突然被美國盯上,從此如何做人?
這位富豪出事了,和他同等級的富豪又如何?他的襯家,也是愛國愛港親共攞著數的又如何?
富豪界人人自危!
鄭若驊一倒,超級富豪一倒,令到公務員、警察、有錢佬,都食唔安,瞓唔著。
好人苦,壞人也苦。
《紫微斗數》有所謂的四大凶星,火鈴羊陀,人人都有,只是分布在命運的不同位置。孔子也有火鈴羊陀。
火是火星,指衝突。
鈴是鈴星,指煎熬。
羊是擎羊,是鬥爭。
陀是陀羅,是拖累。
一個人的命盤,火星落在父母宮,那麼,命中的結構,他和父母、長上輩、老細、上司,總是衝突。
未必感情唔好,未必互不關心,但三句未完就衝突。在你的角度,這些父母長上輩,都是脾氣剛烈,好好火。
命是如此,但大運如四季春夏秋冬會因時序而流動。
這十年的大運,火星卻坐落在夫妻宮。
明明恩愛的伴侶這段日子卻火猛剛烈,家中常為小事而爭吵,本來毫不計較的生活小節都可以釀成風暴。
大運是十年一運,每個大運中有著十個不同的流年。
這個流年,火星落在交友宮內。
交友宮是你的圈子,它的對面是兄弟宮,三會父母宮和子女宮簡單地說,你的圈子發展出拍檔兄弟,上司和下屬。
流年交友宮有一粒火星,你和同事們都會無故衝突,影響你的拍檔、上司、下屬關係。
看斗數盤,先拿著你的八字天盤,天盤是命,是你的本質。
如你是玫瑰,那本質是玫瑰,不是番薯。追求的好壞,就有不同。
這個命的本質,要放在每十年的大運盤中。
一個斗數盤,有十二個大運,根據十二地支依序排列。
命在十二個不同的運中走動,命加運,就擦出不同的火花。
每個大運又包含了十個流年。像現時還是豬年,兩個月之後,便是鼠年了。
流年有一個流年盤,帶十年好的大運中,也可能有個壞的流年。
假如窮是你的命,大運是屋漏,流年兼逢連夜雨。三盤重疊,你今年真是苦過弟弟。
三盤重疊,方見效應。
如果只是命窮,大運是好的,沒有屋漏,即使流年是連夜雨,其實對你根本無影響。
又假如,命窮,運也差,屋漏,但流年好,不落雨。其實,你也生活如常呀!
再假如,命好,不窮;但運差,屋漏;流年也不吉,連夜雨。那也只是一番忙亂,暫住文華東方,找人處理便是。
所以,看斗數盤,不能單星單宮的論述,要全盤看。先看天盤的命盤,再加上大運盤和流年盤,三盤重疊,方論吉凶。
斗數講述一套人生哲學,人人的生命,都由一堆星曜組成,有吉有凶,結構嚴謹,分佈不同的宮位。
你不會比我多一粒星,我也不會少你一粒星。但結構出不同的生命和際遇。凶星,你有的,我也有;吉星,也是如此。只是位置不同。
就算是吉凶,也可以有不同的角度的詮釋,視乎不同價值觀,不同的位置和角度。
梅艷芳短暫的一生都是苦,但她有大事業,大成就。
麥明詩迄今過著完美的廿多年,但今日仍是歧路亡羊,需要命運點化。
贏了這裡,輸了那裡,這是斗數述說的人生。
用十二宮組成一支生命,吉星凶星不同分佈,所以有好的宮位,也有壞的宮位。
際遇很差,頭頭碰著黑,但六親和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恩愛,子女孝順。
但相反,有大成就大事業,但六親冰炭,一生寂寞。
讀《易經》追求無咎,就是這個意思。無咎,即是無遺憾。因為人生偏偏遺憾太多。
打開一個命盤,最先看的,不是命宮有什麼星,不是看他有錢還是風流。
是找出十二宮中最差的宮位,那是他生命最弱的所在。
以命盤來說,這個最差的宮位是什麼?不能倚賴。如是子女宮,即不能倚賴下屬,凡事要親力親為。工作上和下屬保持距離。親生子女,讓配偶作主導管教等。
時間性上,即運,這個宮位代表人生的十年,即人生最低潮的十年,如在三十五到四十五歲,事前要有心理準備,過了四十五歲才可發圍,其間,諸事勿用。
流年而言,這個宮位每十二年來一次,比如在子位,即凡鼠年都宜靜不宜動,不作大決定,不作任何變遷。
推算紫微斗數的工具,時間性上,在十干四化。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每個天干都有它的化祿化權化科和化忌,每個人的命盤,有一個化忌,每十年大運,又有一個化忌,每年的流年又有一個化忌。
明年鼠年,庚子年,化忌在天同,天同化忌,是有福難享了。
斗數是在告訴我們,人生總有不完美的地方,任何時候,都有遺憾的人和事。
化忌,就是遺憾。
生命的結構總有遺憾,有些人在父母宮,有些人在夫妻宮,有些人在事業宮。命有運有流年也有,不同的遺憾。
天氣有冷熱,一日分畫夜,人總會經歷時運高低。
精神好,體能佳時,你可以選擇滑雪潛水;但精神體能都欠佳時,你只可以選擇聽音樂看書等靜態活動。
這便叫順應時勢。
很多人都會問,運氣可以改變嗎?命可以改變嗎?
天生腳部有問題,行動不便的人,堅持以踢足球為終日職志,以美斯為榜樣。然後就埋怨上天戲弄,終身失意。
這不是命運的問題,這是選擇問題。
一生人,重要的大決定其實不多,在好運的時候做決定;壞運的時候沉著,等寒冬過去。這便是改運的基本邏輯。
春夏秋冬,我們不能改變時序,但在何時播種,何時耕耘,卻由我決定。
天意難違,命運卻操之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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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原文】
我現在是減脂狀態
很奇怪的是
這幾個禮拜 我明明就都有乖乖吃
乖乖訓練 乖乖有氧
不過體重不降反升
而且升了接近兩公斤
這真的是太不合邏輯的一件事情
我把這樣子的現象
歸咎於我最近的壓力太大
除了睡眠不足 還有工作上的壓力
真的快要把我給搞瘋了
我覺得我趁這個機會跟大家分享
我們在做成衣自創品牌的時候
遇到什麼樣的問題
或許你也在這個產業
或是或許你想要踏入這個產業
可以讓大家參考一下
我是從我很小的時候
大概是國中的時候
我就自己去五分埔批貨
賺一點零用錢這樣子
大概十年 十多年的時間
我比較多接觸的是成衣
就是別人已經生產製造的衣服
讓我轉售
或者是海外代購等等
我對於這種 自己親自下去挑面料、設計、製作
到完成出來成品 我的經驗是沒有這麼多的
Taiger成立到現在
一年多的時間
中間遇過很多大大小小的問題
那我就說說讓我比較
壓力爆表的事情
去年年底的時候
我們為了想要開發一款機能布料
我們找了一個溝通很久的廠商
然後跟他們說我們的需求
我們甚至拿了幾款我們想要手感的樣品
給他們參考
因為我們對他是有一定信任
雖然說沒有合作過
可是聊天什麼都覺得 嗯 這個人不錯
這個公司可以信任
而且他們在台灣也是蠻大的布料商
來來回回照我們的需求下去生產
然後會給我們看樣品
ok才下大貨
就是才下整個大訂單這樣子
那中間過程都沒問題
但是等到最後大貨的時候收到
這什麼質感啊
我已經算是蠻龜毛的人了
我男朋友更不用說
他完全無法接受我們那個自己開發出來的布料
他覺得質感太差
然後我們請了成衣廠幫我們把這一塊布
縫成衣服 然後試穿
真的沒有很舒服
男朋友就決定 我們就把這一款布
就是報廢
在那一次我們就虧了幾萬這樣子
再來去年年底
我們女裝上市了
我其實是很開心
你可以把你自己覺得好看的樣子
把它製成衣服 穿在自己身上
讓喜歡的人去買
這是很有成就感
而且我從小對fashion這一塊
就是特別的感興趣
雖然我很久沒有在追現在的流行或是潮流什麼的
可是我對於服裝造型搭配還是有一定的熱衷度
還是有那個熱情在
可以做出女裝我是很開心的
不過呢 也是因為經驗不足
我們遇到了很不肖的廠商
拿著我們的版
去做一模一樣的東西
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
我心裡整個受創
我付出 我光想一件衣服
然後來回對版弄一弄
至少花了七、八個月的時間
我覺得我的心血
被那種廉價販售的感覺
好 那這就算了
結果我們遇到台灣的同業
很沒有水準的在網路上亂散播謠言
他竟然說我們去跟大陸買版
印上我們的logo
就開始高價販售
這完全是捏造的
我覺得那些花時間在攻擊別人的人
你永遠不會進步
因為我一直在往前跑
這件事情就這樣略過
後來呢 我們當然是要慎選廠商嘛
中間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問題啦
我就講我自己比較有深切感受的
最近的話
喔 我真的壓力超級大
最近是這樣子
有一款褲子我大概也是打版打了半年
為什麼半年那麼久
我設計圖丟給他
然後等到他製好一個樣品發給我
他發給我 我覺得哪裡不滿意 哪邊需要修改
我要再寄回去給他
然後他又要再寄一個
他幫我做修改的
可能這邊ok了
但是另外一個地方又有問題
所以這樣來來回回
我們對了這麼久
他們也幫我找到了一款
我喜歡的面料 我喜歡的布
可是呢 就在最近快要2018年的過年了
當然希望可以在過年前
把這一批貨做出來
不然過年後可能要等到三月多
大家才開工
整個這個新款發售的時間
又會再延後幾個月
最後版型呢 有一個小地方
就比較龜毛
我跟他說這沒有達到我的要求
他就說 喔 這個沒問題
這個只要機器調一下
這個稍微修改一下就好了
那我就直接幫你做大貨了
意思就是 他就直接幫我下大訂單
我就相信他
我就說好 那你幫我打一個貨前樣
貨前樣呢 就是在大貨生產出來以前
先幫我做一件會跟大貨長一模一樣的衣服
結果我收到 穿起來
就還是不行啊
於是我就跟他們說 我要再改
然後
沒關係
我只是在抱怨我最近遇到的問題
(你好可憐喔)
(好可憐喔)
都睡不好 壓力很大
然後呢 他就跟我講說
沒有辦法再複版了
就是沒有辦法在幫你重複的打版
然後又說現在布都已經剪裁了
已經剪成裁片了
就是我們做一件褲子
他會把它切割成你想要的樣子
他又跟我講說
我要求的那個地方
他們做不出來
那做不出來 又不讓我複版
裁片已經裁 布已經裁下去了
所以就只能這樣做
但是我覺得我有自己的堅持
我當然可以叫他現在立馬出貨
然後開始放到官網上面賣
當然可以
但是我覺得穿起來就不夠好看
沒有到達我的要求
那現在怎麼辦呢
錢也付了
然後布也裁了
我要發給別的加工廠叫他們做也不是
那繼續找他們做
他們又做不出來我要的樣子
甚至他們根本不讓我複版
這件事就卡在這邊
讓我超級就是壓力爆表
然後他是跟我講說
他覺得
我可以旁觀者的角色
我比較沒有帶感情處理這件事情
我就覺得這是一個停損點
不是說放棄 而是你知道說這條路走不通
好 那我說說我的感覺
我花了七、八個月的時間在對版
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布
好不容易其他的地方完全都修改到我要的版型
就只有一個地方他做不到
我已經付出這麼多
我不想要就這樣放棄
就覺得洗頭已經洗一半了
然後他是覺得說我們就認賠
就不要找這家做
可是你要知道
如果我今天再請另外一個廠商重新做出一模一樣
可能又要再花半年的時間去這樣修改 來來回回
對啊 但是你現在跟這家廠商繼續配合的話
就只是頭痛而已
然後也不會做到好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現在是非常情緒性的在看待
非常感情、情感、情緒全部都投入在這上面
你沒辦法看清你前面的路是死路
所以以我沒有帶感情
沒有這麼的投入在這事情上面
我看整體的情況 我會告訴你說
前面是死路
你要換另外一條路走
你才能走到你想要的方向
當然你已經走這麼多了
當然還要回頭 然後再回到你原來開始的地方
再去走下一條路
那一定會比較長時間啊
好吧 那不說了
就先這樣子
(他不會聽)
我要去練腿
對 希望練完的話
心情可以好一點
有看過我之前視頻的人 應該知道
我有解釋過
其實這台本身不是臀推的器材
我只是用它相同的運動軌跡
然後做臀推的動作
如果用槓鈴的話 我會覺得
槓鈴跟我胯下的骨骼會撞到 非常的不舒服
所以我喜歡用這個
但是沒什麼缺點啦
就是別人會覺得你很奇怪而已
但是你要找到是一樣角度的
像我之前 上一個Vlog
在英國 然後用他們的Leg Pull的器材做臀推
就超卡
可以去看我英國Vlog的第一集
叫做 豪華航空公司經濟餐怎麼減脂
你就可以看得到那個裡面我做這個動作的時候
是很卡的
終於練完腿了
但今天是我這個禮拜的最後一天
前六天都蠻忙的
所以我沒有把我現在減脂期應該要做的有氧完成
我現在還欠一個
高強度間歇性HIIT跟800大卡
這些大概會花我1到2個小時
所以我現在練完腿
把這些有氧給結束掉
現在要吃一個有點過分的東西
這個是吐司上面加了起司還有花生醬
花生醬放超多
光花生醬就大概120卡
全脂的花生醬
然後上面是烤雞胸 醃過的
耶~
因為我剛練完腿好累
然後
又做了這麼多有氧
但我現在還欠450
打算等一下休息一下
用家裡的跑步機達到我這個禮拜的目標
好久沒有吃全脂花生醬
味道好濃喔
平常都吃低脂花生醬比較多
但最近我發現我很難hit到我的fat
需要攝取的脂肪很難達到
我就直接先用這種花生醬達到
剛吃完那個雞肉三明治之後
我又嗑了兩顆地瓜
練完現在心情真的好很多
運動會讓你心情好很多以外
你們知道那種練完腿
練完腿跟做了很多有氧的成就感
然後會覺得 喔 自己怎麼那麼好棒棒
你有同感嗎?
有同感的話幫我在下面留言一下好嗎
玩具到了
好啦 其實是某人把我們之前的壓力鍋
的這個柄給摔壞了
然後整個報廢
所以我買了一個新的
(好貴)
進行養鍋的動作
那這集的Vlog就到這邊
希望你會喜歡
我們下次見
Pe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