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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 Trek 宇宙的真正艦長 Alex Kurtzman 與 CBS 簽下9位數新合約繼續探索串流世界5年│
• ViacomCBS 旗下的 CBS Studios 上週五和《Star Trek 星際爭霸戰》系列劇集的製作人 Alex Kurtzman 簽訂新的5年合作協議,繼續為該集團的電視頻道和串流服務製作更多節目。
• Alex Kurtzman 因為在 J. J. Abrams 的 Paramount 重開機版《星際爭霸戰》系列電影中擔任編劇的經驗,因而成為 CBS 重開機電視版《星際爭霸戰》的人選。早在星戰和漫威節目開始像複製人大軍一樣湧入串流宇宙之前,Alex Kurtzman 已經用短短不到幾年時間替 CBS 開發了七個《星際爭霸戰》延伸節目:《Star Trek: Discovery 星際爭霸戰:發現號》、《Star Trek: Picard 星際爭霸戰:畢凱》、動畫節目《Star Trek: Lower Decks 星際爭霸戰:底層甲板》、還未上檔的動畫節目《Star Trek: Prodigy》、仍在策劃中的《Star Trek: Strange New Worlds》和《Star Trek: Section 31》。相較於擁有電影版權的 Paramount 星艦宇宙近幾年的持續擱淺,CBS 電視版宇宙的遍地開花成了星艦宇宙半世紀來最大勝利。這使得 Kurtzman 如今的角色越來越接近 Marvel 影視宇宙的總舵手 Kevin Feige 或是星戰宇宙的總舵手 Kathleen Kennedy。唯二的差別是 Kurtzman 同時有編劇、導演、節目統籌的三重身份,以及他的製作公司 Secret Hideout 還沒有被片廠買下來。
• Alex Kurtzman 和他的製作公司 Secret Hideout 2018年才跟 CBS 簽訂5年的總體合作協議。按道理要到2023年合約才會期滿。但這3年整個世界已經天翻地覆:串流大戰和 COVID-19 使產業重心完全移轉到串流之上,而合約的其中一方當事人 CBS 甚至也為了強化串流競爭體質而與同屬 Redstone 家族擁有的另一個集團 Viacom 合併為 ViacomCBS,而且原來播出《星際爭霸戰:發現號》的串流服務 CBS All Access 也因此升格為 Paramount+。
• 在此同時,生意腦袋清楚的 Alex Kurtzman 也看到他的同行已經在串流大戰中得到完全不一樣的新待遇:《Grey's Anatomy 實習醫生》的 Shonda Rhimes、《American Horror Story 美國恐怖故事》的 Ryan Murphy、《Westworld 西方極樂園》的 Jonathan Nolan 都已經跟不同的串流業者簽下費用驚人的合作協議。顯然 Kurtzman 意識到自己在串流大戰中的關鍵角色已經不同以往,因此提早兩年向 CBS 提出重新談判續約的請求。除了大幅提高合作費用之外,也新增了更多的製作提案和人員的參與,讓 Alex Kurtzman 跟整個 ViacomCBS 的串流戰略夥伴關係越來越不可分割。
• CBS 當然不是笨蛋隨便人家在合約中途就地起價,和 Alex Kurtzman 建立更緊密的合作關係原本就是他們策略上的第一優先 。「從我跟 Alex 第一次開會,我就立刻體悟到他會是我們的未來所在」CBS 總裁 George Cheeks 大力稱讚 Kurtzman 在橫跨電影、電視、串流的縝密商業思考和劇情佈局能力:「當你要投這麼多錢在這些案子上的時候,你必須確保你找來的創作者確實能同時掌握跨平台、跨節目的千絲萬縷。」
• 當然我們也不能假裝沒看到 Kurtzman 華麗跌跤的時候。2017年 Alex Kurtzman 為 Universal Pictures 規劃了將該片廠過去的經典怪物電影變成一個所謂的 dark universe 闇黑宇宙,結果由 Kurtzman 親自執導的第一部電影——重開機版《The Mummy 神鬼傳奇》就沉沒在難看的票房數字中,讓整個闇黑宇宙提早夭折。
• 對於 ViacomCBS 來說他們的選擇餘地也不多,畢竟星際爭霸戰已經是他們能找得到最接近星戰或漫威的資產。如果以 CBS All Access 開始起算,他們在串流大戰算是起步早的提前入學生,然而真正像 Disney 和 WarnerMedia 那樣傾全集團之力投入串流大戰,還要等今年3月正式改名為 Paramount+ 之後。ViacomCBS 最近一次公佈串流用戶數量是3600萬人,而他們的目標是2024年之前到達7500萬人。這個速度使他們永遠難以追上已經在全球突破2億用戶的 Netflix 和破1億的 Disney+。跟 Paramount+ 一樣處在串流後段班的 NBCUniversal 串流品牌 Peacock 則在前幾天慶祝訂戶數量因為奧運轉播而提升為5400萬人。對 ViacomCBS 和 Paramount+ 來說,他們現在真的非常迫切需要 Alex Kurtzman 艦長帶來的曲速(或是孢子引擎?)幫忙推一把。
• 這次新聞同時還有另一個讓星艦迷終於放心的好消息,Alex Kurtzman 艦長宣佈因為延誤太久而被傳已經胎死腹中的《Star Trek: Section 31》很快就會拍板定案。我們終於可以如願得到更多的楊紫瓊女皇(撒花)!
◇ 新聞來源:
Alex Kurtzman Inks New Nine-Figure Overall Deal With CBS Studios(https://flip.it/xevMko)
Can Paramount+ Succeed? One Producer Hopes to Make It So.(https://flip.it/JBsuUu)
CBS Studios expands and extends Star Trek boss Alex Kurtzman’s deal, plus confirms development of Section 31 show — Daily Star Trek News(https://flip.it/XpR0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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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也可以知道一下的事:
│同樣以30美元在 Disney+ 同步上架的《Jungle Cruise 叢林奇航》賣得比預期更好,所以誰說都是串流的錯?│
◇ 新聞來源:‘Jungle Cruise’ Beats Box-Office Expectations as ‘Old’ Plummets. How Is This PVOD’s Fault?(https://flip.it/jakDTN)
│串流大戰造成攝影棚需求暴增,好萊塢著名的 Sunset Studios 攝影棚老闆要在英國投資10億美元的攝影棚│
◇ 新聞來源:Hollywood’s Sunset Studios Heading to U.K.’s Hertfordshire With $1 Billion Facility Investment(https://bit.ly/3zSM6VQ)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4萬的網紅賢賢的奇異世界,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都市傳說】 香港的校園都市傳說,中大的辮子姑娘,還有香港大學的英皇書院Vniversity,HenHenTV奇異世界-36 #都市傳說 #香港校園鬼故事 #鬼故事 各位大家好,歡迎來到HenHenTV的奇異世界,我是Tommy。 今天我們來說香港校園的恐怖鬼故事,如果你是第一次看我的影片,我的影片...
叢林奇談恐怖的開始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盧斯達:They are coming for you】
自 721 至 811 之間,香港特區和北京政府,以及香港各界的取態,開始有微妙改變。街道上有血腥而毒辣的軍事鎮壓,香港人自 6 月以來死傷慘重,而香港真正的政商權力菁英,此刻也叫苦連天。
雖然一眾大孖沙沒有流血,但他們才是這次政變的最大攻擊目標。雖然林鄭修例失敗,但香港的局勢在北京來說,意外成為了一個引蛇出洞的局。
大孖沙的難題
運動初期,北京十分迷惑,她不知道為何香港人在消沉幾年之後,突然全面反抗,連商界都紛紛表態。721 元朗襲擊之後,一班大孖沙組成的香港總商會表態,要求特區政府應「正式撤回」送中條例、譴責暴力、表現不稱職的官員必須問責,又支持成立調查委員會等等。
總商會的最高層理事會成員,幾乎就是香港的「政治實體」,包括長和主席李澤鉅、滙豐副主席王冬勝、中銀香港副董事長高迎欣、渣打中華地區行政總裁洪丕正、中電副主席阮蘇少湄、港鐵行政總裁金澤培、國泰主席史樂山和業務多樣的盛智文等等。
之後發生了甚麼?就是幾乎肯定有協調元朗鄉黑的中聯辦,突然收聲,由更高層級的港澳辦控場,在 729 破天荒舉行了記者會,強力撐警。同時我們開始在示威現場發現更多廣東武警,還有福建幫南下,把形勢搞得越來越亂,越來越血腥。這顯示有關當局並不打算從根本解決問題,也無心機理解香港問題的根源,他們在 7 月尾轉變了戰略,採用毛澤東式戰略,「以大亂達致大治」。
在這個中國一手推動的緊急狀態之下,打傷打死示威者只是表子,裡子是脅大義和流氓,迫大孖沙和較不受帝力的社會賢達表態和知難而退。福建幫、「同志們」,展示給我們看,也展示給港英以來盤據在香港的本土菁英集團。這是陳兵威脅。
41 個成員的地產建設商會表態支持平亂、國泰出聲明撑警交名單、匯豐有奇異的高層人事變動、中銀歸隊撑警“遠至台灣的飲品業要表態「支持一國兩制」、警隊最近的命令幾乎可肯定是公安發出.......這是中共當初進入上海的節奏,只是拉長。
不棄城,就批鬥,逐個財團批鬥。之後就是中小企、學者、明星甚至意見領袖。太古面臨政治壓力,新鴻基又要出聲明「譴責暴力」……一切只是開端。
反送中的政治黑天鵝,對北京來說是難題,但同時是有望推動「真正回歸」的突破點:通過動亂狀態將香港的舊機構洗刷一空,換血。
用新移民在基層換血容易,但不是決定性的,頂多只是將泛民的六四比消化,但議會不過是個陪襯。香港真正回歸的障礙,是上述的英資港資和公民社會。平時他們雖然是建制派,或保守派,卻終究不是自己人。據說北京說要盡快平亂,然而繼續亂下去對他們亦是好事。
在周星馳電影中,只是一個丐幫也好,「你叫朕怎樣放心」。一班沒有資本的人要求香港獨立,比不上一班擁兵自重的真社會賢達。即使他恭順,都被北京視為叛服無常。他們這次已經表達了正常意見,便犯了死罪。提出要求已經是反黨,這是黃子華在顛峰期對 64 事件的評論。
They are coming for you
所以問題不是叫不叫「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或者我們有沒有大台可供談判,而是對方早就把香港人當成敵我矛盾。
國家不會與恐怖分子談判,先鋒黨的鬥爭哲學也不會容許敵我雙方長期共存。兩個月來,他們不理會五大訴求,也不肯獨立調查,那麼我們有大台去談判,對方就會改變嗎?明顯是不會的。
中方繼續進攻,側映出她認為香港有未馴服的部份。越高層次的越是清洗目標。They are coming for you. 法律最保護的是資產階級,因此中共故意將香港推向裸命叢林狀態,劍指何方,呼之欲出矣。北京希望香港資產階級離場,或者馴化成唐英年,其餘的就不想容了。
然則,香港是否不反「送中」,委曲求存,中共就無法入手呢?在旺角警民衝突(2016)之後,一些社運老電池說激烈抗爭得不償失,令事情加速焦土,好地地任之慢慢赤化,反而無咁差,諸如此類。
在命定中死裡求生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送中條例》是特區和北京主動在中美貿易戰背景下推行,令香港變成搜捕外國政商科研要員的陷阱,令中方多一種反制武器。如果成功通過,結果同樣是外資離場,經濟動蕩,一直假扮自己沒有積極參與的北京,同樣會進行高層換血,加速購買戰略資產,同樣得其所哉。
所以,是否玉石俱焚,不是香港人選擇的,也不是香港人能夠拒絕的,香港接受「回歸」,亦同時接受了這個宿命。習近平國策不變,香港始終也走向玉石俱焚,只是慢慢俱焚,還是即時俱焚之分。
但香港人沒有放棄,他們不屈頑抗,成功將香港問題國際化。前線固然付出極慘重的代價,然而這也是在中共快打慢打都可以的換血死局中,為香港人殺出了一條血路:警暴被誘發被揭露,為香港人引出了必須死咬到底、永續追究、積極利用的救命索。
除了軍事鎮壓,敵方瞄準香港既有的社會菁英結構,進行長期而持續的清洗,他們要將香港一整代菁英(不管老嫩)滅絕,斷絕香港社會的鬥爭和自治能力。
因此港人也不能幻想息事寧人能夠換取空間。美國要向中國討債,此大形勢,不是香港人的意志可以左右。香港「前送中」模式的繁榮,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繼續,因緣成熟,自然瓜熟蒂落。
我們對中國恭順,中美之間就不會爆發貿易戰嗎?貿易戰既然開打,雙方都會利用香港來做籌碼、以香港攻擊對方,再加上中國對香港「完全回歸」的願望和國策,構成了香港人始終要面對一個宿命大劫的客觀條件。
災難不是我們自招,也不是前線抗爭者召來,他們只是抵擋,守護香港的戰略地位和尊嚴,使香港人在中美戰爭之中,還能主動發出一些微音,不致於成為像上世紀末一樣,在中英之間完全被噤聲。
面對食人者的自衛
不割席不只是現場的守則。擴大來說,社會賢達這次不能與前鋒割席,因為前鋒正是拖慢中共「清鄉」的速度,令你暫時還安全。前線和後方絕對是唇亡齒寒,只能連合,成為一個守望相助的民族,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很多人怕民意逆轉,但世上有甚麼權利比「生存權」更高?有甚麼比自衛更道德?香港人只是自衛。
這是中共入城前的上海、國軍登陸前的福爾摩沙、紅色高棉進軍前夕的金邊。只是在香港食人肉,也許穿西裝、用刀刃,但他們來的目標始終是食人。無論戰果如何,香港都不會再像以前一樣。
毛澤東主張,人民內部矛盾,可以採用「團結 — 批評 — 團結」的方法解決,但對付「敵我矛盾」,只能以一方對另一方實行「專政」告終。
所以,放棄恢復正常的幻想吧。「滲沙 — 鬥破 — 清洗」,香港已進入第二階段。丘吉爾批評張伯倫的綏靖主義時,留下如此歷久常新的名言:
「在戰爭與屈辱面前,你選擇了屈辱!可是,屈辱過後,你仍得面對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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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FictionTranslated
【善良的神】
在小時候見過《最後晚餐》的構圖,耶穌在中間,他的弟子在兩邊排開。現在中間的並不是耶穌,而是穿灰白色西裝的陳森,他的雙指夾著厚肥的雪茹。陳森模仿著新聞主播正經八百的聲音:「一個叛徒的老婆被輪姦,殺死,斬手斬腳,在西貢出海逐包逐包扔掉。牙齒,一隻一隻用鐵鎚打下來,不然會被差佬找到……」
他的門徒並不是聖彼得、猶大,每個都戴著小丑面具,他們聽到陳森的話,模傍著無線新聞的開場曲:「噔~~噔噔噔噔噔~」然後哄堂大笑,一室好像穿滿了快樂的空氣。
這一刻張先生醒了。
空氣中沒有快樂的聲音,只有冷氣吹送的規律聲音。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擋在外面,黑暗中隱約可見一道金髮,金髮連著的裸背。同在被窩的那個白人女人微微轉個身來,那張妝半溶掉的臉,一點也不漂亮。
但張先生不在乎,他感到四肢和背肌都酸痛不已,卻不是因為昨晚的運動;胃很漲痛,好像一個腐蝕的暴風在裡面醞釀,裡面卻甚麼都沒有。張先生爬起床,在櫃桶裡找到藥丸,拿昨晚剩下的半杯水服用,頹累的坐在鏡前。
白種女人在鏡中熟睡著,她為甚麼會來這裡?據說澳門就有很多東歐女人,但這裡是柬埔寨。這裡的白人大多數是遊客。還有日本人、韓國人、中國人、台灣人,香港人……但他其實不在乎,只是藥丸發揮作用之前,腦袋不受控。再過些日子,女人起床了,然後徑自去洗澡、梳洗,在吹頭的時候,她背著他用英語說:
「昨晚你不停在發抖,抖得很厲害。」
「是的,很多人這樣說過。抱歉。」
「沒問題啊。」她爽快地說。
她離開一陣之後,張先生也穿衣服,將那個藏著一堆不同藥丸的櫃桶拉出來,再拉盡,裡面有一支新亮的54式手槍,像紙鎮般壓著一張字條:
「如無意外,沒有使用的話,請放回原位。」
只有一個彈匣。張先生嘆了口氣:「吝嗇。」
暹粒市,那是柬埔寨北部的大城,基本上是一個旅遊城市。張先生入住的酒店在市中心的旅遊區,附近充滿白人、英文、法式風情的舊建築,人潮絡繹不絕。黃毒的陽光永遠高照,他只穿著一件黑色的T-Shirt和西褲,胸前掛著一部相機,彷彿他也是一個尋常的遊客。
他拿出一張紙,截了一架Tuk Tuk車。他沒講價,就坐了上去。Tuk Tuk其實只是電單車,後面拖著一個兩輪的「車廂」,緊迫一點,裡面可以坐四個人。
但張先生只有一個人,他將紙條交給司機,說要「去這個地址」,那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臉上掛著柬埔寨人臉上都有的一種詼諧的微笑,你分不清那是友善還是狡猾。對方說好,馬上騎上電單車開動。行車不久,司機就說:「那裡是Pub Street啊,距離這裡不遠。」
張先生應道:「很多酒吧那裡?」對方說:「是啊。」
其實昨晚張先生就在那裡待過,只是完全不知道那裡的地址。車走了十幾分鐘,就停了,他付錢下車,只見白天的酒吧街完全是兩個樣。人少得多,經過的人都是黑黝黝的本地人。
那個叫做「金字塔」的酒店,在酒吧街的後街,張先生就像一個回家的遊人,經過埃及風格的酒店大堂,進入電梯,按三字,腳步輕鬆地找到了333號房門。張先生按鐘,裡面寂靜一片。他再按了一次,仍然沒反應。他姑且再按了一次,裡面竟傳來一把女聲:「Yes?」
「Room Service Mam。」張先生說。不久,一個年輕女子打開了門。她說話之前,張先生已滑進了房間,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就像張先生的房間,這個女子的房間也是大半陷在陰影之中,因為那張厚重的窗廉。這二十出頭的女子,留著一頭及肩的、染成灰茶色的頭髮,不施脂粉,穿著現在流行的一字膊上衣和熱褲,就像這裡滿街都是觀光客一樣。她望著張先生一陣,好像在組織語言,然後她說:「你是老頭子的人?他要我回家?」
張先生經過她和玄關,坐在雙人床的床邊,說道:「鍾小姐,我姓張,我見過妳——的照片了。很遺憾,不是。妳的老頭子不會專程派人來做保姆。」
她沉默。張先生繼續說:「你的老頭子欠了我們公司很多錢,而他不肯還,或者說,他不承認這件事。所以公司派我來護送妳回去,或者作為獨女的妳能勸他一下。」
女子的表情陰晴不定,沉默一刻之後,她說:「你是一個人?」張先生答:「有甚麼分別?妳不是以為能夠逃得吧?」鍾小姐冷靜地說:「我不是想逃。也許你的袋中還有一把槍。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無得講數。」張先生微笑。
「我不會逃走,我會跟你們回去。」鍾小姐說:「但你要跟我合作。」
張先生笑起來:「這應該是我說的話……」話音未落,外面突然有人敲門。二人靜默下來。鍾小姐望望他,然後走過來,將他按倒在床上,翻過被子捲著二人。被未完全落下,外面的人已經用門匙開了門。外面走入兩個大漢,他們站在床邊,說道:「小姐,我們看見一些腳步聲。」
鍾小姐將被子拉下來,讓他們看見她擁抱著張先生,她厲聲道:「為甚麼這樣闖進來?是甚麼天大的事情?」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她續道:「難道我連一點私人空間都不能有?老頭叫你們保護我,還是令我不開心?你們信不信我我向他投訴?」
其中一個大漢問:「沒問題嗎?」鍾小姐說:「一點安全問題都沒有。」咕嚕了一陣之後,二人退下。
鍾小姐下了床,張先生未說話,她就說:「我知道你是個殺手,但是在酒店打架或者開槍,事情鬧大了,會很麻煩吧?」
張先生坐在床上問:「為甚麼妳要幫我?妳明知道我是來捉人。」
鍾小姐在玄關用酒店的茶包沖茶,然後慢慢的啜飲著:「唉,怎麼說呢。我是個監犯。雖然我在這裡不愁若用,但是我一點也不自由。你說要押我回去向老頭子拿錢,我不反對呀,我會跟你回去,可是這裡有他的人,這裡有他的勢力,我不幫你,你就像之前來的殺手一樣,你不會成功,你會客死異鄉。」
張先生問:「為甚麼?」
「我討厭老頭子。」她低聲地說:「為甚麼我會在這裡?你的老闆知道嗎?」
張先生搖頭:「他們只知道妳是他獨女,其此之外,他已沒有親人。妳是唯一可以要脅他的東西……唔,我知道他是做傢具生意起家的。」
鍾小姐說:「你知道柬埔寨有甚麼出名嗎?」
張先生說:「窮?打仗?大屠殺?」
鍾小姐說:「是木材。老頭子和赤柬的軍閥合作走私這裡叢林的高級木材,到越南、到泰國、到中國,香港是一個轉運港。所以這裡有他的人,這裡是他的勢力範圍,所以這裡是一個夾萬,用來放置他覺得不安全的東西,例如我。所以你老闆只派了你一個來?」
張先生聳背:「也許有其他人,但我們不會知道其他人的行動。」
鍾小姐說:「無論如何,我會跟你回去,就為了令他很頭癢,掉錢,甚麼都好。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張先生想說「無得講數」,但似乎要甩掉她身邊的保鏢,還是要她的合作。「是甚麼?」他問。
「我在這裡有一個男朋友。」鍾小姐說:「今晚這裡有一個嘉年華……用這個字你們容易了解一點。我想去,去了之後,我跟你走。」
張先生在考慮,她說:「我不是想玩野,因為我不需要,不是我出手,你剛才就要亡命天涯了。」
張先生嘆氣:「好吧。」心裡在想,「公司」交托的任務竟然那麼迂迴。
聞言,鍾小姐微笑,她說:「那麼我們現在出去吧。」張先生問:「去哪裡?」
她說:「去食早餐啊。」她拿門匙之後,就出去,回頭望著他。張先生只好下床離開。
鍾小姐問:「你是真的來找老頭子麻煩的嗎?」
張先生說:「不是我,但我的公司確實是要找他的麻煩。」
鍾小姐聞言將門匙放到他充滿疤痕的手裡,「那我就放心了。」她說。
張先生望望她,拉手關門,鎖上。經過大堂的時候,鍾小姐拖著張先生的手,他留意到那兩個大漢就坐在大堂。在暹粒似乎沒有太多私人汽車,全部都是電單車,以及Tuk Tuk。
他們好像兩個尋常的、隨便上了一架電單車的香港人。鍾小姐坐好之後,對司機說了幾句柬埔寨文,司機就開車。街上有很多牛、羊和狗,幾乎是每一家每一戶都有。
張先生在Tuk Tuk的車後鏡裡看到一架一直尾隨的另一架Tuk Tuk。在行車的狂風中,鍾小姐說:「我得裝作你是我的新歡,否則他們的疑心會更大。」
張先生問:「但妳說,今晚妳要和男朋友去一個……嘉年華。」她點頭,另一隻沒有拖著的手在理順亂舞的頭髮。
「他們都分不清了,所以這才以假亂真,真和假在他們眼中已經沒有分別。張先生,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一心只想回家?」
「香港?我不知道那是否算我的家。」張先生說。
「你結婚了嗎?」她問。
「重要嗎?」他問。
「因為你手上有隻戒指。」她說,「我的手摸到。」
「她死了。」張先生說。
「我懂得那感覺。」鍾小姐說。
「為甚麼,妳太年輕。」張先生微笑,將視線拋向公路兩旁的草地,那真美,遙遠的一望無際,圖畫上有一些疏落的牛。白色的牛,悠閒的吃著草、待著。
「我曾認識一個男孩。」鍾小姐說:「我有了他的孩子。老頭子知道之後,怒不可遏。後來那男孩消失了,後來我收到他的兩排牙齒,一隻都沒有少。那是老頭子送給我的禮物。」
他們下車的地方,是一條鄉村的河邊,有間半露天的食店,一個食客都沒有,一頭狗和貓各自睡覺。他們進去坐下,點餐,一陣之後,兩個保鏢的車來到。他們將車停在路上,遠遠的看著他們。
「其實這很奇怪。」鍾小姐說:「一個黑社會的人,為甚麼就想『培育』自己的下一代做別的人?他明明不是啊。安排你進國際學校、甚麼,不准知道社團的事情,之類。」
「也許人都想做自己做不到的人東西。」張先生喝了一口咖啡。
「告訴我,殺手先生。」鍾小姐問:「如果我沒有幫你,你會怎麼解決這件事?光是那兩個保鏢,他們也許也不是容易對付?」
「也許要打一場吧。我來的時候早就有了準備。」
「很辛苦吧?」
「應該會吧。」
「那為甚麼你會做這件事?」鍾小姐的眼神有點好奇,好像冒出一點合乎年齡的人性:「為甚麼?風險很高吧?」
張先生沉默了一陣,才回答:「這個時候,社團的人有甚麼好做?也許就是走水貨,也許就是收錢去遊行、去打人,而且打的都不是甚麼人,就是一些甚麼支持民主支持獨立的小朋友而已。還有甚麼?還有可以過深圳幫人運錢走。現在我們只能做這些事,沒有別的。」
鍾小姐冷摸地說:「而你有可能死在這裡。」十一二月的天氣仍然是溫熱的,現在飄過一絲幾不可聞的陰冷。
「死在這裡,好過在香港走水貨嗎?那對你們是屈辱?」
張先生回道:「屈辱的事情,還不只這些,而我不會想說。但走水貨不算很屈辱,不算,我現在覺得那也算不錯。但這個任務是有點風險,我不否認。」
「你想上位嗎?」她問:「抱歉,我很少跟老頭子的員工說話。」
「誰不想上位?」張先生想起那些打小朋友的人,或者被打的小朋友本身,他們誰不想上位?
「上位只是一個象徵,上位之後會有很多錢、很多女人這些就不用說了,而且那可以保護你自己,保護你身邊的人。如果你沒有權力,你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到你在乎的其他人。有些情況,你寧願自己斷掉一隻手,或者死,你不會想活著受罪,看著其他人受罪。所以我要把妳帶回去,誰都不能阻止我。」
她點點頭,好像置身於一場益智無害的朋友對話之中。她一邊吃炒蛋,一邊說:「我知道,我知道。張先生,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我知道等待復仇的滋味……」
中午的時候,他們回到了一個遠離旅遊區老街,在一間老舊的雕像鋪,在一堆印度教和佛教雕像之間,她說:「這裡,我在這裡遇到那個柬埔寨男孩。」
「妳說妳男朋友。」他看著遠遠的太陽正在下山。
「嗯。」她說:「他是一個祭司。」
「甚麼祭司?」
「我不清楚。也許是這裡的民間宗教……」她說。
入黑之後,柬埔寨就很大風很冰涼。他們上了另一架Tuk Tuk,車開動之後一直往吳哥窟駛。
所謂吳哥窟是三個大圈,三個神廟群。每個圈又有無數的神廟殘跡。它們很像埃及的金字塔,寂寞地坐落在自己的位置,彌漫著殘破遠古的氣息。
太陽入黑之後,湧入的遊客都離開,他們的Tuk Tuk和汽車與張先生和鍾小姐的汽車不斷擦身而過,螢光與黑暗交錯縱橫,古老的大樹在公路兩旁嚴肅地站立,形成一個黑暗龐大的迷宮。
車足足行駛了兩小時,遠方有火光傳來,逐漸變大和接近。那是一個巨大的營火,在一個不知名神廟前面的空地,火的四周還有很多看不清的人影。他們下車,司機就掉頭,絕塵而去,彷彿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
在火光四周跳舞的人,衣著都是暗紅色的闊袍大袖,長長的裙擺令人想到梵帝崗的神職人員。他們面上盡戴上橡木面具,在火光的暗晴不定下好像擁有了恍動的表情。他們手上都有一些鈴鼓,在搖動,在打出奇怪的節奏和音樂。
張先生在口袋中摸到了槍,感到好像安心了一點。他問:「那兩個保鏢呢?」鍾小姐答:「他們進不了來,所以我才要拖著你的手。」
他們穿過跳舞的人群,沒人在乎他們,也沒人在乎誰來到誰離開的樣子。他們來到神廟旁邊一棵與神廟糾纏在一起的參天老樹。
群眾突然停止跳舞,聚集到老樹旁邊;另一班人則兩人一組,擔著兩個籠一搖一擺地來到。有一個白髮的面具人在吟念了一陣張先生不明白的說話,他的隨從隨即打開籠子,裡面是兩個人。張先生認得他們,那是鍾小姐的兩個保鏢,他們眼睛張開,卻沒有表情,也不看附近的人。
張先生有一刻覺得自己在夢裡,這裡搖曳的火光也有點夢幻迷糊,這裡可能是夢中,好像他總會見到陳森,每一次都無法傷害、殺死對方的絕望夢境。
他望望鍾小姐,她毫無表情,好像戴上了一個精緻的人皮面具。「他們在審判。」鍾小姐說。
白髮的面具老人揚揚手,他們就將兩個男人抬進去老樹之中,群眾好像完成了某種偉業,開始叫口號、奏樂、跳樓,有人激烈的晃動、大笑、哭泣,整個場面好像偷格加印的電影菲林,模糊的整體的晃動著。
張先生此時聽到腦海中有一把聲音:「新人。帶他進來吧……」鍾小姐牽著他進去。張先生本來站定的腳,也自己動了起來。他抵抗著,但似乎沒有作用。那聲音沒有顯形,不是男聲,不是女聲,卻令人麻痺。
老樹裡面有一個窄小的空間,可以站十個人。一進去之後,外面的聲音彷彿浸入了海水,火光業已熄滅。
在陰影的深處,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伏在大漢壯碩的身體上,而另一個則倒在另一邊。幾秒之後,老人蹣跚地離開,坐在那大漢倒下的身體旁邊。
那老人的臉,那本來充滿皺紋和黑斑的皮膚,正緩慢又急速地變亮、變得像絲一樣細白,那頭白髮正變成金亮色。
老人變成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雖然仍是在一堆破布之中。
「實現你的夢想……」那少年望著鍾小姐說:「這個人會幫到妳。」他說的並不是張先生熟悉的語言,卻好像每個字都聽得懂。
「妳說你的男朋友……」張先生說。在袋中的手握緊了手槍。
「抱歉……」
那少年的聲音插進來:「是我拜托她說謊的,因為我想找到你。而且,我的確是一個祭司……」
鍾小姐好像聽到甚麼,離開了,樹屋之中只剩下張先生和那東西。
張先生拿出了槍,少年笑了一下,張先生說:「你們是甚麼邪教?」眼尾看看那兩個保鏢,這兩個本來高大的壯漢,現在乾枯了,竟然變成了一個吸毒者的身形,攤倒著。
「不是邪教。」少年擦擦嘴,將手放疊在腹前,盤坐著,好像那些西藏的小活佛。
「這些人惡貫滿刑,罪有應得。」他說:「鍾小姐——你是這樣叫她的吧——她要復仇,所以我回應她的呼喚;你也想復仇,所以我回應你的呼喚。」
「甚麼復仇?」他將手槍指著少年,禁不住手的戰慄。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沒這種恐懼。而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懼甚麼,對方的形體明明只是一個少年,可是他有一種恐懼。好像小時候在看生態紀錄片時,防水攝錄機攝錄無垠黑暗的深海時,那深不見底的恐懼。
月色和火光遠遠的折射了一點點,進入樹屋,淺到少年的盤腿上,但他的臉仍然陷在黑暗之中,只有一雙眼睛血紅的閃亮著,他的皮膚像透明一樣,黑暗彷彿可以穿透。張先生感到胃酸正湧出來。
「你為甚麼千里迢迢來這裡?你有一個任務。可是你為甚麼要做這個任務呢?你想得到一點點少得可憐的權力。我可以給你一切,這世上的一切。」
「你是甚麼?」
「神。你們這樣叫。」少年說:「你們給過很多名字,但沒有多少準確。但回到正題吧。」
「你為甚麼要給我這些…?」張先生開始聽到自己語無輪次。「為甚麼?怎麼會?」
「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為我們眾人捨了,豈不也把萬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賜給我們嗎?」少年說:「這世上的一切,我都能給你。洪森很久以前就來過這裡,我給他幾滴寶血,然後他就掌權直到現在。我的同類在歐洲、美洲、東亞,都有這樣的門徒。毛澤東在山窮水盡的時候,得到過一口寶血;華盛頓在兵敗之後,找到了美洲的神。即使沒有拿到寶血,只是觸摸到我們,他們都會有神通,可以做很多超乎常人的事。沒有想像力的歐洲人把我們想像成別的東西,還把我們寫成廉價的恐怖小說。我們是豐饒之神,世上的權力、財富和一切,我們是白白給你們的,只要你們相信和接受。」
「這是為甚麼?這一切是為了甚麼?」
少年少有地露出一點神情——皺眉,他說:「這有點難以解釋,我剛才說自己是祭司,這比較正確。我們事奉著虛無之神。這個物質世界令人可憎。宇宙之間有很多神,其中一個背叛了眾神,私自創造了物質世界,即是這個宇宙,還有生命。這個物質世界不斷自我增殖,令人嘔心的自我繁殖。虛無之神用自己的形象創造了我們,物質界的豐饒之神,來到這裡。我們會將更多的物質賜給你們。以人類的角度來看,我們是好心的神,不是沙漠裡暴虐毀滅的神。真的,我們白白地賜給你榮譽和繁榮,你們則崇拜我們的寶血,建立了一個三十三級的秘密會社。」
「你會幫助我復仇?就像鍾小姐找到我幫她復仇一樣。」
「是啊。」少年說。
「你有甚麼條件?」張先生說。
少年大笑了一陣,他說:「你不能跟神談條件。你們的東西,你們整個地球,整個宇宙和物質界,在我們眼中只是塵土,我們甚麼都不需要。我們訂立的契約,是虛無的契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我只需要你同意接受我的幫助。當然,我會講清楚這件事:你們的繁榮,只不過是奔向毀滅的燃料。你知道嗎?物質界很難毀滅,人類文明也很難毀滅,所以得由你們去毀滅。所以你們會有文明,能夠累積;會有財富,可以滋養更多人口,最後你們發明了大殺傷力的科技,還有核武、生化武器,這些東西是我們啟發出來。你們會有一時的繁榮、一時的權力,但最終還是會走向毀滅。你們這一刻越繁榮,之後的毀滅就越強烈。雖然那三十三級的會員,尚且無法完全毀滅,但每一次的大災難,都能令虛無之王高興,事物由有變回無,就是虛無之王本身……你聽得明白嗎?我不肯定人類的智慧能理解其中的壯麗。外面的那些人不了解,他們只是崇拜我們的力量本身,好像貓狗眼中人類擁有無窮的智慧一樣。三四十年前這裡有大屠殺,那是我門徒的手筆,那時我剛剛復甦。那時我們有源源不絕的零食……」
張先生靜默下來,頹倒在地上,手槍跌在地上。突然,他起來拿起槍,描準少年的額頭開槍。少年中彈,頭往後仰,噴出的血灑在樹上,但他沒有倒下,他的佈滿鮮血,他用手將額中的子彈挖出來。張先生親眼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自我癒合。
「我了解希伯來人上帝的痛苦,人類不會基於智慧去相信事物,他們只會基於愚昧而相信。其餘的人,則要看見才能相信。」少年說。
「你能給我甚麼?」
「復仇,以及榮華富貴,還有甚麼?」少年問:「這對你來說很不錯吧?有些作家希望成名、有些政治家希望統治國家,浮士德希望了解所有秘軏。這些都可以達成,榮華富貴倒是最容易,大概是三十三級最低的那些。我們在社團裡也要人,我們會推動新陳代謝,好像幾千年前蘇美爾人的稻草也要新陳代謝……你也想將陳森的牙齒一隻一隻打下來吧?也許你成功之後,你晚上就不會再睡不住吧?這有甚麼難?所有社團都有興衰,你會扶搖直上,而他已經老去,也許有一天他會落在你手上?這都可以達成,只要我給你一點點寶血……生命有甚麼意思?虛無之王說,沒有意思,因此祂不在乎給予更多,只要能加速他們復歸於空無……」
他將臉龐的血用手抹掉,露出詭異的微笑,那雙森白的撩牙在黑暗中晃動。
他想到陳森,想到所有事情,他夢想過一切,卻在這恐怖的場景中。
「告訴我?歷史上有人拒絕過嗎?」張先生說。
少年臉上掛著唱詩班男孩的微笑:「沒有。一個都沒有。」
飲了一滴妖魔的寶血之後,他離開樹屋。鍾小姐在營火旁歇息,好像一張美麗的畫。
他問:「妳喝過血嗎?」她沒有回答,卻說:「我不擔心人類的命運,我只知道自己的快意恩仇。所有人都是如此,我不要這個祝福,也有別人要,世界仍然是步向這樣的結局。」
人類的命運,想來的確很大。可是他們只有一次選擇,加入還是退出,可是退出不會阻止任何東西。所有人都會選擇同流合污。
那個狂歡的慶典已經散席。鍾小姐說:「走吧,回家。」
現在張先生知道鍾小姐身上那股非人的氣息來自哪裡。這不是一個浪漫的故事,他們不會彼此愛上,不會做愛。在最終的毀滅來到之前,她需要張先生,因為她需要完成一場弒父的戲。
面朝沐浴在月色的神殿遺跡,張先生應了一句。沉默的森林之上,還有無盡的星辰。他想像不了,上面以及更上面還有多少注視他們的眼睛。
叢林奇談恐怖的開始 在 賢賢的奇異世界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都市傳說】 香港的校園都市傳說,中大的辮子姑娘,還有香港大學的英皇書院Vniversity,HenHenTV奇異世界-36
#都市傳說 #香港校園鬼故事 #鬼故事
各位大家好,歡迎來到HenHenTV的奇異世界,我是Tommy。
今天我們來說香港校園的恐怖鬼故事,如果你是第一次看我的影片,我的影片最主要是做一點稀奇古怪的題材,靈異,科幻,傳說等等的題材,如果你都喜歡這些題材,歡迎你訂閱HenHenTV。多謝大家!
那我們開始講這個鬼故事吧!
1. 中大辮子姑娘
香港中文大學創校至今已經五十多年,在這裡流傳很多校園怪談,其中傳得最廣的就是辮子姑娘。
在1970年代,很多人從中國偷渡到香港,最快的方法就是偷偷走上從廣州開往香港的直通火車,然後在到達香港之前,跳進軌道旁邊的叢林。那個時候有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她有著非常長的辮子,在跳火車的那時候,她的辮子卷進了火車的鐵輪,高速轉動的車輪把她的頭髮,頭皮,甚至是面皮都一併撕裂,但是這些傷不足以讓她當場死亡。她掙扎去到池旁路向人求救,用盡全力叫救命,但是在那個年頭哪有人會在哪裡遊蕩呢?她拖著身子去到常綠徑,最後失血過多而死。
那剛才講到的常綠徑,就是現在香港中文大學的沿湖小徑。
過後就有人在常綠徑看到一名穿著白衣的辮子姑娘,好多人就會假裝看不到,加快腳步離開那裡,
在一個晚上,有個宅男從應林堂去到明華堂的分岔路口,見到一名穿白衫的辮子姑娘,背對著他在哪裡哭。。那時他在那裡想:晚上一個女子在那裡站著好奇怪,他好奇的問她為什麼哭。
她說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那個男生就說:那我和你說話吧~
那個辮子姑娘說:你看到我的臉會害怕的。
當望到她的臉是,她竟然沒有五官,而且前面也梳了一條長長的辮子,他就嚇暈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手裡竟然握著一條長長的辮子,他嚇到丟掉辮子就拼命的跑回宿舍,將這個經歷告訴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才告訴他這個傳說。
另外一個版本就是這個辮子姑娘是中大的學生,因為感情問題而在情人路上吊自殺。如果你在情人路看到樹上垂下一條辮子,那可能就是辮子姑娘的辮子。所以在中大的情人路又名辮子路。
這個前後都是辮子的辮子傳說,令很多中大生恐懼,但是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呢?
那傳說這個事件是發生在60-70年代,在中大剛開始的時候,的確在常綠路附近是有鐵路的,那時的情人路之所以會叫辮子路,原因是那是的確有人在那裡看過沒有面孔的辮子女鬼,過後跳火車的故事是過後老作出了的。過後更變成前後都是辮子的雙辮鬼。。。
我覺得沒有面孔的辮子姑娘比較恐怖,和Slenderman是否很合配呢?
反而前後都是辮子的鬼有點搞笑,即是。。。。你真的看到路嗎?前面多了一條。。。。
雖然跳火車故事是假的,但是究竟中大的校園鬧鬼事件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
2. 香港大學英皇書院的Vniversity
呐~我沒有打錯字,它的Unversity並不是U開頭,而是V,那是為什麼呢?
傳說中在對面的英皇書院,在日軍侵華時代,曾經是處刑的地方,很多人在這裡被吊死,在日軍投降後,這裡仍然集聚大量的冤魂,所以在英皇書院前面的般咸道整天都會發生離奇的車禍。有時在晚上從外面望進去英皇書院的其中一個課室,會看到風扇吊著一個人。
那個U是因為很像吊頸的繩子,因而集聚大量的冤魂,而且無論那個U如何的安上去,第二天總會掉下來的,並不是沒有人發現,而是沒有人敢改它。
由於這個地方陰氣太重,因此在英皇書院設了一座鍾馗像,面對著般咸道,這裡的車禍才得以減少。
聽到這裡,大家覺得這個傳說是真的嗎?
先說University為什麼用V而不是用U,其實不是只有香港大學是這樣,在世界各地的大學都有這樣的放V在前面的,例如好像是Washington Vniversity, New York Vniversity, 還有其他地方都是這樣的。但為什麼用V而不是U呢?
原來這是模仿拉丁文的寫法,古代的羅馬常用V來代替U,因為這樣刻在石碑上是比較容易,例如好像是羅馬皇帝奧古斯都Augustus的U就會以大V來代替,就變成 AVGVSTVS ,又或者是朱利斯Julius Causar就會變成JVLIVS Caesar。
那英皇書院是不是個日軍用來處刑的地方呢?其實並不是,的確英皇書院是被日軍佔據了,但是這個地方是拿來作為養軍用馬的馬廠,而不是傳說中處刑的地方。
靈異事件可能是真的,但是這個傳說就不是真的。
有時一個傳說是因為人們的加鹽加醋就演變成都市傳說了~但是其實有多少個都市傳說是真的呢?
好啦!今天是第一次用廣東話來講鬼故事,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如果大家喜歡的話,我會做Part 2的,我的廣東話發音並不可能像香港人一樣,而且我並沒有學過九聲六調,我的廣東話都是TVB學來的,希望大家聽得慣。
大家還想聽什麼關於香港的鬼故事呢?不妨留意給我,我會試下找資料並且做影片的,謝謝大家的支持,我們下個奇異世界見,Bye 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