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吃肉。(*ノ∀`*)
這個腦洞已經有點歷史了,在今年的520終於看到車仔完滿地寫了出來,倒也了了一椿心願~
#雙龍組 #荒連
丨《黑夜色》,身份成謎荒×小貴族連
丨車車在第七節,520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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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少爺,東西清潔好了。”
“給我吧。”站在鏡前的一目連向管家伸出尚未脫去手套的手,接過了擦拭雪亮的短刀。
“少爺按時休息,明早七點準時出發去北郡。”管家退到門外,半掩房門,提醒明日的行程。
“嗯,知道了。”
一目連摘掉帽檐壓得極低的帽子,望著鏡中被額髮遮住一半的臉,瞳孔漸漸虛了焦。
一個理應平靜的夜晚,卻不知為何,心跳有些亂。
窗外!
原本夾在指間的刀柄突然被攥入掌心,刀尖指向了窗戶,一目連的眼睛在晦暗的燈下映著亮光,窗外輕微的異動立刻挑起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但視線投去,除了一片星夜,什麼也沒看到。
或許是蝙蝠吧。
一目連依次檢查了一遍窗戶和門鎖,把短刀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邊警惕著身後的窗戶,一邊解著領結。
繁複的絲帶,在解開時遇到蕾絲,走錯了路線,打成新的結。一目連微微皺眉,低下頭去處理這點節外生枝。
“需要幫忙嗎?連少爺。”
一目連的手比意識更快地做出反應,短刀應聲飛向窗戶,叮地一聲在窗框上留下傷口,掉落在地上。此時,一目連已經摸到了卡在後腰的槍,對方站在寬度只有二十釐米的窗臺上,行動極度受限,面對子彈,勝算為零。
窗外的黑影輕而易舉撬開了窗,翻身跳進了房間,似乎對一目連手中的槍毫無忌憚。
“荒先生?”來者身上的藥氣和血腥味立刻暴露了身份,一目連眯起眼睛,槍依然握在手中,後退半步站定。
【二】
做地下生意的荒僅憑兩件事在倫敦立名,殺人,賣藥。
養父死後剛剛繼承家業的一目連則是左腳踩在白道,右腳跨在黑道,明面上是公立醫院流感疫苗的最大供應商,背地裏依靠各路線人借賣藥之名順藤摸瓜,給員警提供毒販和假藥販子的情報,偶有空閑,也會親身參與追捕。
荒只殺兩種人,虐童的和賣假藥的。他通過黑市從東洋買來低價藥,以低於醫院的價格賣給窮人。很明顯,專心做這兩件事的荒,想殺他的人能從東區排到西區,於是他便用血腥手段恐嚇人,翻著花樣地處理手中的屍體,肢解斬首開膛,一夜暴雨也洗不淨他殺過的街。他手上的紅手套傳說是血染紅的,他的手杖被人們認為是人骨打磨拼接,他突兀又怪異的名字像極了都市傳說中的秘符。然而即便有著這般虛張聲勢的名頭,還是攔不住一些愣頭小子,去招惹這根紮在倫敦陰暗不可見人的泥沼中的刺。
多謝這幫無勇無謀的混球,荒和一目連第一次正面相遇了。
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楣孩子,剛一入行,老大就被荒的手下擒獲送進牢房,到手的賭資眼看著飛走,荒便成了他們頭號要殺的仇人。這天夜裏無星無月,大風在背街小巷裏橫衝直撞,荒被窮兇極惡的毒梟刺傷,在轉去黑街找幫手的路上被這群小流氓們截在了半道上。
“螻蟻。”荒看都不願意看這群人,顧自向前走。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上帝嗎?”流氓頭子的嘴裏噴出惡臭酒氣,荒屏住呼吸,抬起手在鼻子前揮了揮,順勢背向身後,用手肘擊退了偷襲的小羅羅。
接連掀翻了三四個鼠輩,荒盡力捂住的傷口還是裂開了,大量失血讓他身形有些不穩,流氓頭子見狀,從背後趁其不備死死鎖住了他的脖子,刀尖直指心口刺了進去。
“啊…”已經閉上眼睛準備見上帝的荒突然聽到流氓頭子短促地嗚咽一聲,一股濃熱液體帶著新鮮腥味噴濺在荒臉側,在襯衫上洇開一片殷紅的刀叮噹落地,荒迅速掙脫,回身看,這一身酒氣的胖子頸動脈上插著一枚刀片,血流汩汩湧出,痙攣的四肢很快沒了動靜。
周身的風中有異動,荒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包圍著他的殘兵成片倒下,在他還未辨清狀況時,一個小個子黑衣人從他頭頂的牆上飛身躍下,一言不發背起他就跑。
再之後,荒恢復意識時,已經是躺在一間裝飾繁複的臥房裏了。
“我去通知少爺。”管家模樣的中年人站起身,叮囑了守在荒床邊的女僕幾句,推門離開。
荒接過女僕遞過來的水,猛灌了幾口,嗓子依然幹澀得說不出話,直到那個似曾相識的小個子走進房間。
“少爺。”女僕退後兩步,低頭行禮。
被稱呼為少爺的人點點頭,女僕和管家一同離開了房間。
披著一件淺藍色東洋羽織的精緻小貴族走到荒床邊,禮貌頗為周到地微微俯身,向荒伸出了手,極為簡短地自我介紹:“一目連。”
【三】
“你為什麼不走正門?”一目連猶豫著收起槍,眼睛死死盯著荒。
“因為我不是為了正事而來。”荒裝模作樣整理了一下衣衫,靠近了一目連。
有酒精的味道。
“你還是赴宴了?”一目連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靠著書桌站定。
“俄國人的酒還是不能錯過的。”荒眸子明亮,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剛和俄國大漢拼過酒的人,“而且,我又換了些情報。”
一目連的手終於離開了槍,轉身面向鏡子,繼續解領結:“我要休息了,有什麼情報明天再說吧,近期那夥人應該沒什麼大動作。”
“不是關於那些人,我說了,我不是來跟你談正事的。”荒腳下踩著宴會舞曲留下的無聲節奏,在一目連身後停了下來。
“說說看,你派人跟蹤我,又阻礙我去紅燈區查線索,偷走我的耳墜,戴在自己胸口,懷錶裏塞著我寫了自己名字的紙片……都是……因為什麼?”荒一點點靠近一目連身側,撩開他散落的頭髮,呼吸的溫度烘烘地拂在早已經紅得徹底的耳朵上。
【四】
荒對一目連的似曾相識,並不是從他深夜裏那次英雄救雄開始的。
單眼,粉髮。符合這兩個特徵的人,在偌大的倫敦城裏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一直不相信巧合的荒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
“我不能再保護你了,你要……要變得很強大!”一目連混著血跡和污漬的臉被眼淚沖出幾道痕跡,露出原本的膚色。
哦,不,當年,他還不叫一目連,院長只用一個單字稱呼他,風,大概只是為了嘲笑他乾瘦羸弱,風一吹就倒吧。
荒看著哭花了臉的夥伴被不知名姓的貴族家僕抱走,孤兒院的門打開,外面的世界那麼大,而他那麼小,小得像只路都走不穩的小野貓,從泥潭裏被救出來,又被丟進另一個更加未知的混沌世界中。然而就是這只小野貓,用他瘦骨嶙峋的後背替荒擋下了暴躁修女的鞭子和惡劣孩童毫無理由的拳打腳踢,而那只還流著血的眼睛……
“荒先生。”一目連輕輕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抿了抿嘴唇,看向餐桌一側與半個雞蛋深情對視的荒,“荒先生?”
管家會意,走到荒身側,略微提高了聲量道:“不知這樣的餐食是否符合荒先生的胃口,如果有什麼特殊需求,我會讓廚房再準備新的……”
“不用。”荒一口吞下了那半個雞蛋,迅速從發呆中回過神來,視線落在一目連臉上,用他慣常的不屑語氣問道,“連少爺這只眼睛,似乎很有故事,莫非也是英雄救美留下的勳章?”
管家和僕人被荒這句突兀的問話嚇了一跳,正想著怎麼解圍,一目連卻只是輕笑了一聲,如實答道:“沒有荒先生想得那麼精彩,左不過是幼年時頑皮受了傷,在我被養父收養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荒胸口閃過一陣刺痛,比流氓頭子的刀尖紮進去還要痛上一千倍。
賴在一目連家裏養病期間,荒用各種旁敲側擊的方法摸清了一目連潛意識裏不會忘記的喜好,比如他嗜甜,睡眠極淺,喜歡有風的晴天,陰雨天裏會莫名焦慮,對人極為友善,卻也有自己不會妥協的事情。
在孤兒院門口看著他被抱進馬車後,荒以為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他。長大後,荒曾經試著找過他,但每次面對關鍵線索時,他都會猶豫再三,最終選擇放棄。他不確定他的風還記不記得他,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願意見自己。或許他現在過得很好,見到自己,反而會喚醒他並不快樂的回憶。這樣糾糾結結了很多年,荒徹底放棄了這件事,而那時他也有了自己立足的資本。如風所願,他已經變得足夠強大。
【五】
即使被荒逼到如此境地,一目連依然控制著聲音裏的顫抖,冷冷道:“你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我可以告你誹謗。”
荒看著一目連怎麼也解不開的領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還是需要幫忙的吧,連少爺。”
一目連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會亂了方寸,索性閉口不言,任憑荒從背後環住了他僵硬的身體,手指勾住他和蕾絲帶子糾纏不清的指尖。一目連沒有動,或者說,他已經在放棄的邊緣徘徊。
荒毫不費力地解開了這惱人的結,順勢讓襯衫扣子也一顆顆脫離了束縛,鎖骨中間那個明晃晃的銀環在鏡子裏映著光,一目連向來神采飛揚的臉蒙上了一層羞赧的霧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荒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呢喃,一目連胸膛裏卻以心臟為中心掀起地震。
“算了,趁你反問我之前,我先告訴你我的答案。”荒的掌心覆上一目連冰涼的手,斟酌了半晌,沉聲道,“你還記得沃爾曼修道院嗎?”
一目連的眼睛睜大了一瞬,而後重又陷入困惑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記憶。”
“你的養父,是不是經常讓你吃藥。”
“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我身體有很多問題,所以會吃許多種不同的藥。”
“但是後來你發現了。”
“嗯。”
荒輕輕歎了口氣:“你不要怪他,那不是什麼美好回憶。”
“但是我忘了你。”一目連的喉嚨哽得發疼,淚光凝在眼眶裏,“在我意識到自己記憶錯亂時,潛意識裏一直有個聲音提醒我,有一個人,我不能忘,一定不能忘。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甚至那時在黑街附近的小巷子救了你,我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後來為什麼,偷偷做了那些事?”荒勾起一目連掛在脖子上的耳墜,嗅他髮間的味道。
“因為我害怕。在我不得不承認原來我已經愛上你之後,是愛上,不是友情或者其他,我很明確,我開始害怕。我怕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只是一段痛苦的回憶,我怕你知道我對你的真實想法後,會覺得我……很噁心……”
一目連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被荒握住的手指冷得像冰。
“荒,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三次了。”
【六】
一目連在養父家中接受了所有貴族少年需要學習的禮儀和知識,在他身體的所有病痛漸漸痊癒,能夠像只小鹿一樣在草地上奔跑時,養父終於同意,帶他進入社交圈。
面對這樣一個可愛又獨特的少年,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問他一些童年的事,他的回答永遠是以“我父親說”這樣的短語開頭。時間久了,敏感又直率的孩童開始反問他:“你怎麼天天把父親掛在嘴邊?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回憶嗎?”
明明是童言無忌,在一目連聽來,卻如同晴天霹靂。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幾乎連不成線,很多由養父反復跟他講述的話,仔細想來,卻像空中樓閣一般,仿佛並非自己實際經歷過的事情。漸漸地,他發現別人家的孩子並不需要每天吃藥,於是他也開始抗拒,但為了不讓養父生氣,他總是偷偷把藥片藏起來,找機會丟進噴泉裏融化掉,或者碾碎埋進土裏。藥量的減少讓他的夢境一天天清晰起來,一個面目模糊的人開始頻繁出現在他夢中。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養父去世,在他終於把持家業後,對各類藥品的瞭解讓他很快查明,養父這麼多年給他吃的藥,除去單純有益於身體的保健藥品,還有一種只存在於黑市的藥劑,經過幾種複雜配比,可以抹去和重塑人的記憶,要想恢復原本的記憶,只能通過拜訪曾經生活的地方,用圖像激發大腦對舊事的回溯,或者更直接地,通過舊識告知和講述記憶的真相。
就在一目連一邊發展事業,一邊在暗中調查自己的身世時,荒不早不晚地出現了。
這個看似兇神惡煞的大個子,在剛被一目連救起撿回家時,並沒有給一目連留下什麼特殊印象。直到那天,一目連趁著自己週末有空,遵循醫囑,把荒從房間裏拖出來,到後花園舒展身體做康復訓練時,事情才發生了轉機。
荒伸開胳膊,面向著陽光迎著風感歎了一句:“真喜歡有風的晴天啊……”
只一瞬,一目連混沌的記憶仿佛被撕開了個口子,碧空裏的陽光推著擠著照進去,那個在腦中徘徊多年的面目模糊的影子,突然和身邊這個穿著睡衣的傷患重合了。
【七】
“如果我今天不問,你還打算忍到什麼時候?”荒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他一時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對一目連是愛還是恨。
“如果你一輩子不問,我就忍一輩子,我不想讓你的生活再出現任何裂痕。”一目連冷靜了些,“我本打算一直保護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就像小時候那樣?讓我躲在你背後,看著你的血濺到我臉上?”荒的心口連著胳膊的神經一起跳著疼。
“嗯。”一目連短短地答。
“你這個,混蛋……”荒一把將一目連推倒在床上,從腰間抽出一個小酒壺,猛灌了一大口,欺身掐著一目連的下巴,把酒渡進他口中。
“這是什麼?”一目連嘗出這酒裏加了東西,嗆得滿臉飛紅。
“讓你別再犯傻的東西。”荒撕開了一目連剩餘的襯衫扣子,一手按著他掙扎的上半身,一手解著他的腰帶,三兩下便扯下褲子將他脫了個精光。
“你幹什麼!管家會路過巡視,會聽到……唔……”
荒才不管什麼管家,極具侵略性的唇舌掠奪著一目連唇上珍貴的觸感,粗糙的衣料很快在他不停掙扎的肢體上磨出紅印。
“我需要一個結果。”荒鬆開一目連的嘴唇,咬上他的脖子,貼在耳畔歎了口氣。一目連張開口喘息,卻不敢發出聲音,推在荒肩上的手漸漸失了力氣,滑落下來,又被荒擒住,壓在頭頂。
“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嗎?”一目連依然僵硬著身子,下腹一團熱融融的暖流開始向全身漫延。
“這是我今晚,現在,想做的事。”荒抬起頭,望向自己映在一目連瞳孔裏的倒影,他有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靠近他。
“你考慮過後果嗎?”
“我不考慮,我願意為你承擔任何後果。”荒說這話時,聲音裏並沒有帶著什麼感情,好像這件事對他來說和決定明天早上吃培根不吃雞蛋一樣稀疏平常。又或者,這已經成為他再熟悉不過的人生信條。
一目連的理智節節敗退,連呼吸的節奏也漸漸失控,不知是因為荒壓在他身上的重量,還是自己心裏失了分寸的悸動。他從來對荒沒有任何奢求,能將他從記憶中解封,能再次遇見他,已經足夠讓一目連對上帝感恩戴德。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像從夢境跌落到現實的羽毛,如果不是血液中為情欲推波助瀾的藥,一目連一定會用桌上的短刀紮醒自己。
暴露在荒面前的皮膚幾乎被他吻了一遍,一目連沒了反抗的力氣,過分安靜的夜色裏,荒的嘴唇和自己的皮肉親昵的聲響,像滴在鏡面上的雨滴,於靜止中激蕩漣漪,一環扣著一環,推向靈魂深處。
費力攥住的兩只手腕放棄抵抗,荒送開它們,牽起一只到唇邊,吻他細瘦的拇指、食指、中指,最後在無名指上停了下來。他想留在這根手指上的,可不止一個輕淺的吻。
似乎是察覺到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一目連側過頭去看,突然想什麼,抽回了手。荒臉上閃過一瞬苦笑,毫不費力地把那只手臂抓了回來,目光落在一處已經很淺的疤痕上。
“如果沒有經歷這個地獄,我也不會遇見你。”荒知道一目連怕自己看到他身上的痕跡,又會想起些那段黑暗,“我們都不再是脆弱的小孩了,你也不必費盡心機地保護我。”
一目連皺起眉,喉結動了動,抬起手撫摸著荒的臉頰,這張清俊又淩厲的面龐上刻著很深的悲苦,旁人看到只覺得冷傲逼人,在一目連看來卻依舊是去聖壇上偷一顆糖果就能撫慰的小傷心。
“這次換我,好不好?換我偷糖給你,換我把全世界你想要的都帶到你面前。”荒難得說這些剖心的話,說完自己都紅了臉。
“你不該給我下藥的。”一目連接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現在也分不清,究竟是我想要你,還是藥想要你。”
禮服前襟的金屬扣子觸碰到發燙的皮膚,冰得一目連止不住地一顫。荒毫無章法的深吻仿佛要舔盡一目連口中所有濕潤和甘甜,他好似一只渴極了的小獸,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生生把一目連的下唇咬出了血。吃痛的一目連低低地呻吟一聲,被荒壓住的腿不自覺蜷起,頂到了他腿間硬起的東西。荒也仿佛受了啟發,鬆開一目連的頭髮,手直向下伸去,在他赤裸的性器頭部摸到了一手濕,再往下,劃過囊球和會陰,他期待已久的小穴果然也有了反應,荒抖了下袖口,一顆小藥丸滑落在手心,被指尖頂入了生澀的穴口內。一目連皺了皺眉,卻沒再反抗,小藥丸被體溫迅速融化,柔軟的汁液滲了出來,在腸壁的褶皺間注入弱電流般的酥癢。
不得不說,黑市裏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簡直是用黑暗為隱秘的情愛築造了天堂。
“荒,我想要你的身體,肉體……”一目連脫力的手顫抖著想要解開荒的扣子,持續升溫的欲念熏紅了他本就藏著點妖氣的眼睛,語言已經很難讓他描述清楚自己的渴望,他不想隔著冰冷的衣服感受荒的心跳,他想要肌膚相親,想要荒的體溫甚至是潮濕的汗,想要他血肉的滋味。而荒卻並不打算滿足他,只是拿開了他抓在自己衣扣上的手按在身側,極其吝嗇地解開腰帶,褪下一節褲子,把脹得發疼的硬物抵在一目連淌出潤液的小口外。
累積到沸點的藥效讓一目連順從著荒張開雙腿,股間的私密區域袒露無餘,未曾被觸碰過的穴口在吞下荒的手指時興奮地縮動,秘藥刺激下泌出的黏液滲進荒的指縫,兩指撐開,液體牽絲斷裂,滑落。深入其中的手指把腸壁殷勤的蠕動傳遞給荒,他一點點加重著揉按的力度,直到在某個瞬間,一直癱軟著的一目連腰肢一緊,呻吟流出又迅速被他自己強行捂住,連腳趾也抽搐著緊繃起來。
荒抽出濕淋淋的手指,拿起一旁的酒壺灌下兩口,帶著酒氣的吻侵入一目連口中,連同身下忍耐到極限的肉莖。
“唔……唔……嗯……”濃稠的快感像蛛網一般操控著一目連的感官和意志,荒用淩亂的深吻封著他的吟叫。不能被人聽到,至少今天不能,這是兩人的理智最後棲息的樹枝。雖然蓬勃的情欲已經壓得它搖搖欲墜,但在激烈的衝撞中,依然艱難壓制著。
滋澤水聲與肌膚相貼的聲響已經足夠放縱,在這樣的靜夜裏很是突兀,門外的人稍有留心便會捕捉到異樣。一目連只能寄希望於人類在面對過分荒唐的事情時慣有的逃避,不然他必定會被強烈的背德感與更加強烈的快感撕扯成兩半。
膨脹到極限的陰莖肆意攻佔著更深處的甬道,未經人事的小穴被折磨得紅軟靡亂,只知在持續沸騰的藥效作用下滲著水,在一波又一波快感的支配下緊縮蠕動,仿佛有意討好著入侵者。
荒一絲不苟的上半身衣衫被一目連抓得淩亂,而一次次撞在他臀間的褲子也被濡濕。荒終於向肉欲低了頭,脫盡繁複的衣飾,享受肉體的墮落貪歡。
“荒的……好大……”一目連壓低了聲音嚅喏的下流話挑逗著荒最危險的神經,而被藥力浸透的他還在持續試探,“……下面……有水……好濕……荒,荒舒服嗎?”
“連少爺。”荒長久以來用於自我保護的邪惡突然冒出了頭,讓他挑出了這個直直刺中一目連羞恥心的稱謂,“連少爺若是沒有被我下藥,是不是也會如此……淫浪?”
一目連被過分旺盛的情欲淹沒的恥心剛一抬頭,滅頂的快感便再次撲面而來,正當他身體深處那個敏感點被荒重重碾過,一聲勾人呻吟喘出一半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少爺?”管家的問詢仿佛來自大洋彼岸,像刺進這正在狂熱交合的兩人情愛世界裏的重劍,荒依舊不肯停下抽插,一目連卻強行將自己拉扯出來,兩手抵著荒的身子用盡全力掙脫了他的頂動,趴在床上草草喘了口氣,壓抑著聲音裏的水汽答道:“怎麼了?”
“抱歉打擾到少爺休息,或許是我聽錯了。”管家禮貌的回應,在有心之人聽來卻是話中有話,“少爺沒事吧?”
“我已經睡了,這一層不必再巡視。”一目連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你早些休息,不用……唔……”
“少爺?”一目連聲音的異樣更加激起了管家的擔心。
一目連強忍著將他兩只腳踝拖回去,從身後頂入的荒的胡鬧,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儘量簡短話語道:“沒事,我只是累了……”
“是。”管家的手已經搭上門把手,聽聞少爺這樣的回答,雖然心有疑慮,卻也不敢多想,猶豫了兩秒,轉身離開了。
“你瘋了?”一目連回頭看著眉頭緊鎖的荒,然而身體的力氣已經耗盡,再想掙脫荒已經不可能,只好被他掐著腰臀,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插頂入,自己只能趴在床上任憑他用愛欲的線操縱著自己浮沉。
荒自己喝下去的藥也迅速開始奏效,方才被濕熱的腸肉吸吮許久已然傾瀉了一次,而欲望卻還在升溫,濃白液體填滿甬道的瞬間,他只是緊抱著一目連,咬著他的肩頭沉沉吟歎了一聲,而後繼續著既深而重的抽插。
“裏面……太多……”一目連抓著床單想要逃離荒的頂動,後穴濕淋淋的聲響清晰地傳入耳中,荒幾乎要把他揉進自己身體裏,環在胸前的手揉弄起乳頭,把那兩顆被高潮的快感填滿的肉珠揉捏得敏感至極,錦上添花的酥癢逼得一目連只有張口喘氣的力氣,荒蹭著他汗濕的鬢髮,舔去唇邊來不及吞下的涎水。
硬物把穴道裏混亂的水液一點點擠出,在黏膩的水聲中絲絲縷縷地沿著大腿內側淌下,荒牽著一目連的手伸到濕滑的交合處去摸,一目連反抗不了,意味不明地低吟一聲,用指尖觸碰著荒在他體內進進出出的滾燙性器。荒瞥見一目連嘴角上勾起的一絲壞笑,舔著他的耳垂問:“壞孩子,我一直以為,你們這樣的貴族,連做愛都要優雅克制。”
“優雅克制,是因為不夠愛……”一目連幹啞的嗓子給這句話平添了濃烈的誘惑力,荒正沉迷著回味,身下的人突然掙了一下回過身,濕漉漉的眼睛和他對視了一秒,捧起他的臉吻了上來,唇舌極盡纏綿地廝磨,同時抬起腰,將性器吞進磨得熟軟的穴口裏,嘗試著上下動起身子。
“好燙……是因為藥嗎?”一目連皺起眉,回過頭似乎想要尋找這種過分刺激的來源,荒眼裏卻只有他因為扭頭而暴露出的肌膚線條,一口咬上他凸起的喉結,血管在牙尖下突突地跳動,像盛宴的鼓點。一目連本能地躲閃了一下,而後一邊顛動腰肢,一邊環著荒的脖子將自己的皮肉送到他口中,荒從脖子舔到鎖骨,掐著一目連的後頸將他向後仰去,唇舌欺壓起挺立的乳頭,撥弄得這兩顆紅果的主人不自覺地收緊身子,腸肉跟隨著蠕動戰慄。
發軟的身體難以維持大幅度的顛動,荒只好兩手托在一目連臀瓣上,揉捏著兩團柔軟的同時,控制著他繼續讓自己深插又抽離。水溢出來,沾濕手指,親密貼合的皮膚更加濕黏。一目連兩手推在荒肩頭將他壓倒在床上,騎坐著上下搖晃身子,用深入體內的器物滿足自己所有的旖旎幻想。荒看著他身上的肌肉隨著這般淫亂的動作收縮又放鬆,身前飽脹的性物吐露著汁水晃動著,被逼到絕境的理智終於全軍覆沒。
胸腹間的淺白液體被荒用指尖勾起,又化在舌尖,一目連俯身去吻,被荒重新捲入身下,翻滾一圈,側躺下來。荒拿起靠在床邊的手杖,挑開掛在床對面的一塊絨布。
“我沒猜錯,這裏有面鏡子。”荒的視線越過一目連情迷意亂的臉,落在鏡中兩人赤裸的肉體上。一目連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沉睡的羞恥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在蘇醒之前便昏了過去。
荒的手將面向鏡子側躺著的一目連從脖頸撫摸到腿間,而後抬起他一條腿,肆無忌憚地向一目連展示著被自己折磨得淫靡的後穴,在他直直的注視下一點點插了進去。沉迷於鏡中景色的一目連幾乎忘記了呻吟,只有被快感撩撥到動情的眉眼證明著他還會呼吸。
“不要,荒……不要這樣……”被頂弄到幾要又一次射精時,一目連才囁嚅著發出了聲。
“敢做卻不敢面對嗎?”荒正中那處敏感點壓過,低聲質問。
“不,不是……這樣,太……”一目連漸漸回到了情欲的伊甸園裏,視線卻始終無法從自己吞吐著荒粗硬性器的小口間移開,那裏好似藏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品嘗過的秘密一般。
是蛇,是禁果。
腿間的私密器官,在一目連以往極度自律而保守的生活中,是連他自己也很少直視的地方。今夜之前,他都未曾好奇過禁果的滋味。荒仿佛是上帝派來教他如何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欲望啊,氾濫的春情,荒漠般乏善可陳的人生,終於有了肯降下甘霖的雨雲。
這並不是一個舒服的姿勢,兩人緊貼的身體因為浸透了汗水,蹭動間有種異樣的滑膩,仿佛系在現實中的繩索,讓他們不至於迷路在幻境中。一目連被荒托著下巴交纏深吻,慢條斯理的動作蓄意折磨著他敏銳的神經,手指按在性器端頭,連高潮的瞬間也被掌控於手中。荒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睛從一目連顫動的睫毛移向鏡中幻影,暗白的胴體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有些失真,一條腿被荒屈膝壓住,腳趾卻一下一下勾著荒的腳踝,不肯就範。
“累了嗎?”荒咬著一目連的耳尖問。
一目連搖搖頭,任荒將他抱起,面向鏡子跪坐著,籠著微茫的暗光,被荒的胳臂囚禁,像極了歌頌瀆神的雕像。荒積攢了這麼多年的邪惡,終於在這個夜晚塵埃落定。
支撐不住身子的一目連只能被荒控制著顫動,擺脫束縛的性器淌下白液,和身後流到荒腿上的液體,一同毀滅了教條。
【八】
一目連背對月光躺著,荒的頭埋在他胸口,腹間的皮膚感受得到他輕緩的呼吸,拂過未幹的薄汗,微微發涼。一目連的手指揉進荒的頭髮裏,碎裂的記憶一塊塊拼接起來,他想起那個地下室,盛夏的陽光照進來也依然冰冷,空氣裏有血腥味,有皮鞭撕裂空氣的銳響,有漸漸噤聲的哭號。瘦得只剩骨頭的荒,也是這樣蜷在一目連懷裏,一目連捂著他的眼睛,飛濺的血肉落在荒裸露的腿上,燙得他發抖,而一目連只是在皮鞭抽離身體的空隙輕聲告訴他,沒事的,不疼。
“很疼吧……”荒環在一目連背後的手,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凸起的疤。
“你不疼,我就不疼。”一目連用下巴輕輕蹭著荒頭頂。
“說謊。”
一目連輕笑一下,沒有反駁,岔開了話題:“後來,養父有意接管那個修道院,但打探消息時發現那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說到這,一目連頓了一下,繼續淡淡地道:“是你做的吧。”
“那裏剩下的小孩我都安頓好了,其他人……只是給了他們應有的懲罰。”荒的語氣裏有點不確定,沉默了兩秒,接著道,“但是有一個人,我一直沒有找到。”
一目連身子一僵,想到了他最近暗中追查的一件事。
“我會在天亮前離開。”荒終於肯從一目連臂彎間抬起頭,“既然你還是你,我就可以放手去做我該做的了。”
“我在城東林區裏有片獵場,下次我會在那裏跟你見面。”一目連目光暗暗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好。”荒向來不反駁一目連說的任何事。
“睡一下吧,到時間我會叫你。”一目連拍了拍荒的頭,在他淩亂的額髮上落下一個吻。
披著薄雲的月被一環月暈包圍,好天氣結束了。
右腳第三腳趾痛 在 樂咖DJ 楊淳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人會思考,但不一定時時刻刻能想通
用你的方式,尋找自我吧!
都快2個禮拜,整個人還沒從”國王小徑”抽離,不只是身體的痛,整顆心有如被徹底挖空,又填滿了一樣。
左腳趾水泡裡還殘留著濃濃的血,變形腫脹的右腳踝,仍麻麻的10隻腳趾尖,鎖骨因緊繫背包肩帶造成的紅腫疼痛,兩側髖骨為了hold住登山包被勒的瘀青,雙手指尖皮膚龜裂,不停地脫皮...
這些身體的不適,多半會隨著時間慢慢消逝,但烙印在心理的卻是很深的印記,走在台北街頭,常常突然一個畫面閃過,鼻子還是會酸酸的。
這不是一場秀,它沒有華麗舞台,歡樂劇情,別想沿途打卡拍美美的照,七天沒有浴室,無法洗澡洗頭,戶外大小便必須自行挖坑掩埋,雖然每兩天會經過一處公共糞屋,但相信我,裡面的味道會讓你根本排不出來。
從踏出的第一步起,就要有萬全的心理準備,除非你的身體受到嚴重意外,需要直升機救援送離現場,否則你必須靠自己走完全程。你的隊友不是競爭對手,也不是你的小幫手,他們有各自的問題要解決,還有可能需要你協助,因此在這趟旅途中,你絕對是一個人,請務必照顧好自己。
我的團隊有14位成員,年齡約26到40歲(還有我這個50的),從電影導演、金馬獎得主、藝術總監、創業家、企業管理階層、名模、鐵人三項運動員、體適能教練、閱讀空間經營者、咖啡達人等。配置2位優秀專業嚮導,31歲的Fred(Nols/National Outdoor Leadership School成員)以及33歲的Kristin(山徑越野長跑高手),一位領軍一位壓底,確認團員們都跟上速度,軍事化控管,不浪費時間,有效率的前進,一小時維持在3-4公里,依地勢險峻調整,每小時休息10分鐘,期間可以脫下重重的登山靴、厚厚的羊毛襪,讓腳ㄚ休息呼吸。
我喜歡走在嚮導後方,不僅可以聊天,讓心情放鬆,還能觀摩他們的步伐,如何在眾多大小不一的尖端石塊間,找到有利於腳底棲息的平面,穩穩地抬起,再輕輕放下。
出發前,主辦單位就告知一切從簡,所有衣物帶一套身上穿一套,當然,假使你想多換幾套,也沒有人會阻止,不過就是得自己扛。
背包負荷的重量不超過個人體重1/3,以我50公斤左右估算14-16公斤(最終13公斤)背包裡最重的就是帳篷、營釘、睡袋、床墊,而這些也佔了絕大部分空間。出發前在營地預先領取的乾燥糧食包,一天三包,每兩天補給一次(口味有17-8種,我最喜歡牛肉洋芋泥、甜酸豬、檸檬雞、義大利麵,聽說咖哩也是美味到不行)以及烹飪的瓦斯罐、鍋子、2個耐100度高溫水壺(另外準備一個保溫壺,在零度的夜晚,喝到一口熱騰騰的開水,絕對是幸福)。
行經中耗費大量體力,身體需要不停補充水分,沿途每每經過溪邊,我們都直接取溪水飲用,甘甜解渴,冰涼好喝。順便裝滿水壺水袋,儲備接下來一整天需求的水量(每餐烹飪料理包需要大量熱水,每晚睡前水壺裝滿熱開水,再套上穿了一整天潮濕到不行又沾滿泥巴的毛襪,是野外最有效的烘乾方式)。
這是一場無極限的極限旅程,再艱難也沒有人會幫你,再落魄也沒人在乎你,就算攜伴同行,對方能為你分擔背包重擔,但行進時也是自己一個人,那種孤寂無助每分每秒在上演,你必須接受這一切,無論遇到什麼狀況,咬著牙都要撐過去。
每天步行8-10小時,沿著山林曠野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在像前人致敬,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身處這麼美的國度,我們要更加尊重與疼惜這片土地。不製造垃圾,不浪費資源,任何食物落地,當下立即撿起來吃下去(絕對不誇張),一張薄薄衛生紙可以擦嘴擦手擦鍋碗勺子,徹底用到淋漓盡致,一只鍋子煮水煮湯做飯,還能喝水漱口,生活需求變的很簡單,慾望指數降到最低,所有垃圾都集中在一只袋子裡,家當全背在身上。
七天健行110公里,從Nikkaluokta出發,第一天的15公里走的異常興奮,沿途每一個景象彷彿國家地理頻道才會出現的畫面,走到哪都迫不及待拿出手機拍照,深怕漏掉什麼。第二天我們直接挑戰21公里,更是讓人信心大增,還記得當時嚮導說,團隊進度超前,直逼專業的五天團,大家真的都沒在怕,當然也忽略了身體的痛,我的好勝心推著我卯足勁地狂走,連著兩天搶先在隊伍最前方,走到右腳踝瘀青變形,腫的跟小饅頭一樣,一碰到鞋子邊緣就痛到不行,第三天在嚮導建議下,穿了兩雙襪子保護腳,避免持續摩擦造成更大傷害,也藉此減緩步行速度。
13公里在又濕又冷的雨中度過,走到幾近垂頭喪氣,還好抵達check point時,有溫暖的”自助”桑拿小木屋迎接(“自助”顧名思義就是所需的水,必須自己提著水桶去溪邊取),原本很排斥在眾人面前裸露的我,已顧不了什麼顏面,脫了衣服沖完身、直奔蒸汽室,把全身每個毛細孔的汗水逼出來,疲憊的身軀徹底放鬆,藉此呵護一下自己的小心靈,也為隔天更大的挑戰準備(我生平第一次的桑拿就獻給了Salka/瑞典)。
第四天18公里,我們來到Tjaktjapasset ,堪稱國王小徑最艱難的一段,全程45度陡坡垂直而上,如同翻過一面與身體平行的牆,登頂前望著它筆直豎立在眼前,團員們都驚呼讚嘆!我們知道它的困難度,但我們不害怕,因為有著相同的信念,於是大夥一個接著一個、一步一步往上爬,每一個轉彎處,每一塊跨過的大石階,每個人用盡全力的喘息聲,每一次遇到顛坡的叮嚀,一個帶著一個,就這樣我們共同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登上了海拔1140高峰。
這裡的氣候變化莫測,前一秒大太陽曬到全身冒汗,下一分鐘很可能暴風雨來襲、急速降溫,行進中我們的穿著必須隨時做調整,不能太熱也不能著涼。風大了,頭巾、擋風夾克即刻登場,雨來了,趕緊拿出雨衣、防雨褲、防水手套,還要為登山包扣上防水套,避免裡面的帳篷、睡袋淋濕,而我們也被訓練到團隊更衣整裝的速度一致,不耽誤每一次的10分鐘break time時段。
每晚睡前我會把所有的保暖衣裹在身上,頭戴至少三層帽子,胸前抱著兩瓶套好襪子的熱水壺,再鑽進睡袋裡,拉鍊一路拉到頂。前三晚輾轉難眠,一會兒被凍到手沒知覺、一會兒被爆雨打在帳篷上的霹靂啪啦聲驚醒,害怕整個帳篷連風帶雨被吹走。
第四晚是我第一次熟睡到做夢的一夜,隔天起床發自內心歡喜,我知道自己已經融入在這裡,一旦心的這關過了,身處環境再惡劣、遇到的挫折再艱難都顯得微不足道,專注“走完”就對了。
於是,帳篷成為了我的家,而不是臨時棲息地,背包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而非累贅,登山杖如一位智者,指引著遠方的去向,我認真毛起來紮營、搭帳篷、拉繩索、搬石頭,我細細品嚐原本吃起來像碎紙般的料理包,每晚顫抖地坐在瓦斯爐邊不停燒水倒水變得好療癒,全身淋濕步行雨中成為了一種享受,並學會與身上的傷痛共存,七天無法對外通訊,團隊是我最強的後盾,也是心靈最深處的依靠。
不為任何目的而來,就不會有期待、不刻意找答案,反而有一堆想法湧進,如回音般在耳邊迴盪,像是在提醒些什麼,於是我開始傾聽,是自己對自己說過最誠實的話...
我說: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為了圓自己的夢來到這,把媽媽一個人留在家裡。
我說:曲家瑞很自大,凡事以自我為中心,他人的協助總視為理所當然,完全忽略每個人的感受與存在。
我更不是一個好情人,感情上犯過的錯誤與逃避,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說,不值得那些對我好的人。
過去的我一直倡導把自己的與眾不同拿出來,發揮到極致,而忽略了一個人的”缺點”,現在我要把這些缺陷找回來,正視自己的不完美,看見它的珍貴與價值。
我還對自己說:凡事平常心,不要什麼都搶第一,學習與平凡共存,才活得真真切切。而什麼是平凡?什麼又是不凡?我一生追求的不凡,在 Fjallraven Classic 遇見的隊友,他們的人生故事才真的精彩豐富,來到這兒的目標也都很明確。反觀我,從第一天踏出第一步起,髒話就沒離口,遇到狀況就"Fuck"天南地北、幹東幹西、踢石頭跺腳,感謝大家對我的包容,陪伴我面對挫折,讓我領悟什麼才是真正的勇氣。
大自然是一面鏡子,它讓你看見最美與最醜陋的自己,140小時翻山越嶺,展現出過人體力與堅強意志,也揭開了最不堪的模樣。過程中,我不斷與自己抗衡,往往突破了身體的障礙,卻過不了心裡那一關,這一來一往都是糾結。
征服了高峰,接下來是一連串的極速下坡,由於雨下個不停,走起來步步驚心,雙腳不是陷進爛泥巴,就是浸泡在湍急溪水中,一個不小心還可能失足滑落。為了舒緩緊張情緒,我們開始邊走邊唱,阿妹王菲Jolin魏如萱江蕙張學友那英孫燕姿田馥甄蔡琴陳淑樺ELVA蔡健雅陶晶瑩陳奕迅五月天SHE林俊傑林宥嘉陶喆蕭敬騰張雨生張洪量范曉萱范瑋琪林憶蓮陳小霞蕭煌奇辛曉琪黃小楨何欣穗哥哥與妹妹...等等。你一句我一句,歌聲此起彼落,音符把我們串連在一起,歌詞帶著我們回味,第五天的14公里就這樣一首接著一首唱完了。
沿途遇到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好,大部分和我們一樣由嚮導領軍的10幾人團,也有三五成群自由行,我遇到兩位德國戶外掛的女生,全副武裝,拿著一張地圖就啟程了,還有兩個羅馬尼亞女孩,完全沒料到天候狀況,沿途爭執不斷,但因為共同的目標,就算全身濕透鞋子泡水,依然樂在其中。學生們趕在開學前由老師領軍來健行,老先生老太太相互扶持慢慢行,不少人牽著毛茸茸的愛犬悠閒走,年輕夫妻背著小寶寶的畫面最溫馨感人,還有很多人走著走著來到一處河邊,隨性就停下來搭起帳篷。
而我的團隊,是最不同凡響的,我們默契絕佳、尊重彼此,速度慢的走前面,維持一致的步伐節奏,大家還參與了一對新人(Agnes*Chris)的婚紗拍攝(由天余導演掌鏡,柏宏熱心指導動作,藝術總監國禎現場採了小草編織成新娘頭冠,我當然就躲在旁邊偷偷地哭)。途中誰說餓了,一定有人主動拿出各種口糧分享,遇到危機狀況必立即提醒,假使身體不適,也有人協助按摩推拿,行進中無論向前看or回頭看,隊伍永遠成一直線,象徵大家的心緊緊繫在一起,相互守候、不曾分離。
不知不覺來到了第六天,也是旅程的最後一晚,結束了13公里健行,在Kieron營區生起火,圍成一圈烹煮晚餐。之前由於天候狀況,只能各自待在帳篷內用餐,因此這一晚對我們意義深遠,如同回家吃團圓飯凝聚在一起,每一口都特別美味飽足。飯後我拿出看家本領-看圖說畫,讓每個人畫一幅圖,再分析他/她的人格特質及愛情工作運勢,大家都聽的不亦樂乎,結束後,還被2位團員欽點進帳篷繼續剖析(曲老師應該算的蠻準吧!)。
這麼多天下來,團員們的身體陸續出現很多狀況,有人七天沒大便,有人高燒不退,更別說腳底水泡、破皮、足底筋膜炎、全身上下傷的傷痛的痛,對照出發前陽光燦爛笑容,此時此刻的憔悴模樣,伴隨著整張浮腫的臉,每個人都來到一個身心俱疲快要崩壞的臨界點。最後一天的16公里,完全靠著意志力在支撐,就算走到絕望,也還是要走下去。
步行了5小時,來到此行最耐人尋味的一站,一處山邊,地上一顆不起眼的石頭刻著這樣一句話:「The longest journey is the journey within」,天啊!不就是我們來到這裡要思考的嗎?大家圍著這顆石頭,瞬間像悟出了什麼又停了好幾秒,每個人試著翻譯,用自己的方式詮釋這段話,翻山越嶺克服萬難終於走到最後一天,以爲完成110公里的挑戰就征服了一切,殊不知「最漫長的旅程是面對自我的獨白」。感恩我們都沒放棄,才能夠親眼見證,為此行下了最好的註解,2小時後團隊抵達終點站Abisko。
無論你是為什麼而來
絕對比想像還要艱難
假使為了逃避現實的不如意
這肯定比現實還要殘酷惡劣
每小時都在上演意志力被擊垮的戲碼
每一秒都在決定下一步要怎麼踏出去
如果你為了某件事來尋求答案
在這裡叫天天不應
每天累到連好好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那還有時間找答案
但我還是要向...
延綿不絕的山脈致敬
我願為河川祈禱
親吻每一株野花小草
擁抱一望無際的遼闊曠野
我要靜靜聆聽大地的喘息
凝視遠方壯麗的瀑布
等待下一次彩虹的降臨
讓靈魂隨著空氣流動
心跟著風一起飄盪
就算人已經回到台北
那雙沾滿泥巴的登山靴
依然逆著風在雨中前行
20180904 4:33pm 曲家瑞
每一個孤寂的靈魂,同一個終點的旅程
感謝我的團隊:小夫、天余、柏宏、國禎、Spencer、Nicole、James、Mico、Agnes、Chao Chao、Chris、Ken、Max 、 Kristin、Fred
必須經歷身體的傷痛
再面對心裡的孤獨
才能看見純凈的自己
#它會一直在我心裡
#推動我向前的力量
#第一次離絕望這麼近
#把自己的平凡找回來
#等你走完再告訴我你的故事
#7天110公里142小時21分19秒完賽
#期待明年再戰一輪
#fjallraven
#fjallravenclassic
#跟我一起逆著風在雨中前行
右腳第三腳趾痛 在 林柏宏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這位可愛的旅伴,認識一天我們同桌吃飯,認識兩天我們可以分享食物共用餐具,認識三天我們距離不到十公尺背對背野放。
很開心我們一組人都完成了這段見行,大家都不容易,也在七天內更新、進步了!
感謝每次和妳聊天妳都會發現每個人身上最迷人的地方,愛你❤️
都快2個禮拜,整個人還沒從”國王小徑”抽離,不只是身體的痛,整顆心有如被徹底挖空,又填滿了一樣。
左腳趾水泡裡還殘留著濃濃的血,變形腫脹的右腳踝,仍麻麻的10隻腳趾尖,鎖骨因緊繫背包肩帶造成的紅腫疼痛,兩側髖骨為了hold住登山包被勒的瘀青,雙手指尖皮膚龜裂,不停地脫皮...
這些身體的不適,多半會隨著時間慢慢消逝,但烙印在心理的卻是很深的印記,走在台北街頭,常常突然一個畫面閃過,鼻子還是會酸酸的。
這不是一場秀,它沒有華麗舞台,歡樂劇情,別想沿途打卡拍美美的照,七天沒有浴室,無法洗澡洗頭,戶外大小便必須自行挖坑掩埋,雖然每兩天會經過一處公共糞屋,但相信我,裡面的味道會讓你根本排不出來。
從踏出的第一步起,就要有萬全的心理準備,除非你的身體受到嚴重意外,需要直升機救援送離現場,否則你必須靠自己走完全程。你的隊友不是競爭對手,也不是你的小幫手,他們有各自的問題要解決,還有可能需要你協助,因此在這趟旅途中,你絕對是一個人,請務必照顧好自己。
我的團隊有14位成員,年齡約26到40歲(還有我這個50的),從電影導演、金馬獎得主、藝術總監、創業家、企業管理階層、名模、鐵人三項運動員、體適能教練、閱讀空間經營者、咖啡達人等。配置2位優秀專業嚮導,31歲的Fred(Nols/National Outdoor Leadership School成員)以及33歲的Kristin(山徑越野長跑高手),一位領軍一位壓底,確認團員們都跟上速度,軍事化控管,不浪費時間,有效率的前進,一小時維持在3-4公里,依地勢險峻調整,每小時休息10分鐘,期間可以脫下重重的登山靴、厚厚的羊毛襪,讓腳ㄚ休息呼吸。
我喜歡走在嚮導後方,不僅可以聊天,讓心情放鬆,還能觀摩他們的步伐,如何在眾多大小不一的尖端石塊間,找到有利於腳底棲息的平面,穩穩地抬起,再輕輕放下。
出發前,主辦單位就告知一切從簡,所有衣物帶一套身上穿一套,當然,假使你想多換幾套,也沒有人會阻止,不過就是得自己扛。
背包負荷的重量不超過個人體重1/3,以我50公斤左右估算14-16公斤(最終13公斤)背包裡最重的就是帳篷、營釘、睡袋、床墊,而這些也佔了絕大部分空間。出發前在營地預先領取的乾燥糧食包,一天三包,每兩天補給一次(口味有17-8種,我最喜歡牛肉洋芋泥、甜酸豬、檸檬雞、義大利麵,聽說咖哩也是美味到不行)以及烹飪的瓦斯罐、鍋子、2個耐100度高溫水壺(另外準備一個保溫壺,在零度的夜晚,喝到一口熱騰騰的開水,絕對是幸福)。
行經中耗費大量體力,身體需要不停補充水分,沿途每每經過溪邊,我們都直接取溪水飲用,甘甜解渴,冰涼好喝。順便裝滿水壺水袋,儲備接下來一整天需求的水量(每餐烹飪料理包需要大量熱水,每晚睡前水壺裝滿熱開水,再套上穿了一整天潮濕到不行又沾滿泥巴的毛襪,是野外最有效的烘乾方式)。
這是一場無極限的極限旅程,再艱難也沒有人會幫你,再落魄也沒人在乎你,就算攜伴同行,對方能為你分擔背包重擔,但行進時也是自己一個人,那種孤寂無助每分每秒在上演,你必須接受這一切,無論遇到什麼狀況,咬著牙都要撐過去。
每天步行8-10小時,沿著山林曠野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在像前人致敬,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身處這麼美的國度,我們要更加尊重與疼惜這片土地。不製造垃圾,不浪費資源,任何食物落地,當下立即撿起來吃下去(絕對不誇張),一張薄薄衛生紙可以擦嘴擦手擦鍋碗勺子,徹底用到淋漓盡致,一只鍋子煮水煮湯做飯,還能喝水漱口,生活需求變的很簡單,慾望指數降到最低,所有垃圾都集中在一只袋子裡,家當全背在身上。
七天健行110公里,從Nikkaluokta出發,第一天的15公里走的異常興奮,沿途每一個景象彷彿國家地理頻道才會出現的畫面,走到哪都迫不及待拿出手機拍照,深怕漏掉什麼。第二天我們直接挑戰21公里,更是讓人信心大增,還記得當時嚮導說,團隊進度超前,直逼專業的五天團,大家真的都沒在怕,當然也忽略了身體的痛,我的好勝心推著我卯足勁地狂走,連著兩天搶先在隊伍最前方,走到右腳踝瘀青變形,腫的跟小饅頭一樣,一碰到鞋子邊緣就痛到不行,第三天在嚮導建議下,穿了兩雙襪子保護腳,避免持續摩擦造成更大傷害,也藉此減緩步行速度。
13公里在又濕又冷的雨中度過,走到幾近垂頭喪氣,還好抵達check point時,有溫暖的”自助”桑拿小木屋迎接(“自助”顧名思義就是所需的水,必須自己提著水桶去溪邊取),原本很排斥在眾人面前裸露的我,已顧不了什麼顏面,脫了衣服沖完身、直奔蒸汽室,把全身每個毛細孔的汗水逼出來,疲憊的身軀徹底放鬆,藉此呵護一下自己的小心靈,也為隔天更大的挑戰準備(我生平第一次的桑拿就獻給了Salka/瑞典)。
第四天18公里,我們來到Tjaktjapasset ,堪稱國王小徑最艱難的一段,全程45度陡坡垂直而上,如同翻過一面與身體平行的牆,登頂前望著它筆直豎立在眼前,團員們都驚呼讚嘆!我們知道它的困難度,但我們不害怕,因為有著相同的信念,於是大夥一個接著一個、一步一步往上爬,每一個轉彎處,每一塊跨過的大石階,每個人用盡全力的喘息聲,每一次遇到顛坡的叮嚀,一個帶著一個,就這樣我們共同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登上了海拔1140高峰。
這裡的氣候變化莫測,前一秒大太陽曬到全身冒汗,下一分鐘很可能暴風雨來襲、急速降溫,行進中我們的穿著必須隨時做調整,不能太熱也不能著涼。風大了,頭巾、擋風夾克即刻登場,雨來了,趕緊拿出雨衣、防雨褲、防水手套,還要為登山包扣上防水套,避免裡面的帳篷、睡袋淋濕,而我們也被訓練到團隊更衣整裝的速度一致,不耽誤每一次的10分鐘break time時段。
每晚睡前我會把所有的保暖衣裹在身上,頭戴至少三層帽子,胸前抱著兩瓶套好襪子的熱水壺,再鑽進睡袋裡,拉鍊一路拉到頂。前三晚輾轉難眠,一會兒被凍到手沒知覺、一會兒被爆雨打在帳篷上的霹靂啪啦聲驚醒,害怕整個帳篷連風帶雨被吹走。
第四晚是我第一次熟睡到做夢的一夜,隔天起床發自內心歡喜,我知道自己已經融入在這裡,一旦心的這關過了,身處環境再惡劣、遇到的挫折再艱難都顯得微不足道,專注“走完”就對了。
於是,帳篷成為了我的家,而不是臨時棲息地,背包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而非累贅,登山杖如一位智者,指引著遠方的去向,我認真毛起來紮營、搭帳篷、拉繩索、搬石頭,我細細品嚐原本吃起來像碎紙般的料理包,每晚顫抖地坐在瓦斯爐邊不停燒水倒水變得好療癒,全身淋濕步行雨中成為了一種享受,並學會與身上的傷痛共存,七天無法對外通訊,團隊是我最強的後盾,也是心靈最深處的依靠。
不為任何目的而來,就不會有期待、不刻意找答案,反而有一堆想法湧進,如回音般在耳邊迴盪,像是在提醒些什麼,於是我開始傾聽,是自己對自己說過最誠實的話...
我說: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為了圓自己的夢來到這,把媽媽一個人留在家裡。
我說:曲家瑞很自大,凡事以自我為中心,他人的協助總視為理所當然,完全忽略每個人的感受與存在。
我更不是一個好情人,感情上犯過的錯誤與逃避,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說,不值得那些對我好的人。
過去的我一直倡導把自己的與眾不同拿出來,發揮到極致,而忽略了一個人的”缺點”,現在我要把這些缺陷找回來,正視自己的不完美,看見它的珍貴與價值。
我還對自己說:凡事平常心,不要什麼都搶第一,學習與平凡共存,才活得真真切切。而什麼是平凡?什麼又是不凡?我一生追求的不凡,在 Fjallraven Classic 遇見的隊友,他們的人生故事才真的精彩豐富,來到這兒的目標也都很明確。反觀我,從第一天踏出第一步起,髒話就沒離口,遇到狀況就"Fuck"天南地北、幹東幹西、踢石頭跺腳,感謝大家對我的包容,陪伴我面對挫折,讓我領悟什麼才是真正的勇氣。
大自然是一面鏡子,它讓你看見最美與最醜陋的自己,140小時翻山越嶺,展現出過人體力與堅強意志,也揭開了最不堪的模樣。過程中,我不斷與自己抗衡,往往突破了身體的障礙,卻過不了心裡那一關,這一來一往都是糾結。
征服了高峰,接下來是一連串的極速下坡,由於雨下個不停,走起來步步驚心,雙腳不是陷進爛泥巴,就是浸泡在湍急溪水中,一個不小心還可能失足滑落。為了舒緩緊張情緒,我們開始邊走邊唱,阿妹王菲Jolin魏如萱江蕙張學友那英孫燕姿田馥甄蔡琴陳淑樺ELVA蔡健雅陶晶瑩陳奕迅五月天SHE林俊傑林宥嘉陶喆蕭敬騰張雨生張洪量范曉萱范瑋琪林憶蓮陳小霞蕭煌奇辛曉琪黃小楨何欣穗哥哥與妹妹...等等。你一句我一句,歌聲此起彼落,音符把我們串連在一起,歌詞帶著我們回味,第五天的14公里就這樣一首接著一首唱完了。
沿途遇到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好,大部分和我們一樣由嚮導領軍的10幾人團,也有三五成群自由行,我遇到兩位德國戶外掛的女生,全副武裝,拿著一張地圖就啟程了,還有兩個羅馬尼亞女孩,完全沒料到天候狀況,沿途爭執不斷,但因為共同的目標,就算全身濕透鞋子泡水,依然樂在其中。學生們趕在開學前由老師領軍來健行,老先生老太太相互扶持慢慢行,不少人牽著毛茸茸的愛犬悠閒走,年輕夫妻背著小寶寶的畫面最溫馨感人,還有很多人走著走著來到一處河邊,隨性就停下來搭起帳篷。
而我的團隊,是最不同凡響的,我們默契絕佳、尊重彼此,速度慢的走前面,維持一致的步伐節奏,大家還參與了一對新人(Agnes*Chris)的婚紗拍攝(由天余導演掌鏡,柏宏熱心指導動作,藝術總監國禎現場採了小草編織成新娘頭冠,我當然就躲在旁邊偷偷地哭)。途中誰說餓了,一定有人主動拿出各種口糧分享,遇到危機狀況必立即提醒,假使身體不適,也有人協助按摩推拿,行進中無論向前看or回頭看,隊伍永遠成一直線,象徵大家的心緊緊繫在一起,相互守候、不曾分離。
不知不覺來到了第六天,也是旅程的最後一晚,結束了13公里健行,在Kieron營區生起火,圍成一圈烹煮晚餐。之前由於天候狀況,只能各自待在帳篷內用餐,因此這一晚對我們意義深遠,如同回家吃團圓飯凝聚在一起,每一口都特別美味飽足。飯後我拿出看家本領-看圖說畫,讓每個人畫一幅圖,再分析他/她的人格特質及愛情工作運勢,大家都聽的不亦樂乎,結束後,還被2位團員欽點進帳篷繼續剖析(曲老師應該算的蠻準吧!)。
這麼多天下來,團員們的身體陸續出現很多狀況,有人七天沒大便,有人高燒不退,更別說腳底水泡、破皮、足底筋膜炎、全身上下傷的傷痛的痛,對照出發前陽光燦爛笑容,此時此刻的憔悴模樣,伴隨著整張浮腫的臉,每個人都來到一個身心俱疲快要崩壞的臨界點。最後一天的16公里,完全靠著意志力在支撐,就算走到絕望,也還是要走下去。
步行了5小時,來到此行最耐人尋味的一站,一處山邊,地上一顆不起眼的石頭刻著這樣一句話:「The longest journey is the journey within」,天啊!不就是我們來到這裡要思考的嗎?大家圍著這顆石頭,瞬間像悟出了什麼又停了好幾秒,每個人試著翻譯,用自己的方式詮釋這段話,翻山越嶺克服萬難終於走到最後一天,以爲完成110公里的挑戰就征服了一切,殊不知「最漫長的旅程是面對自我的獨白」。感恩我們都沒放棄,才能夠親眼見證,為此行下了最好的註解,2小時後團隊抵達終點站Abisko。
無論你是為什麼而來
絕對比想像還要艱難
假使為了逃避現實的不如意
這肯定比現實還要殘酷惡劣
每小時都在上演意志力被擊垮的戲碼
每一秒都在決定下一步要怎麼踏出去
如果你為了某件事來尋求答案
在這裡叫天天不應
每天累到連好好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那還有時間找答案
但我還是要向...
延綿不絕的山脈致敬
我願為河川祈禱
親吻每一株野花小草
擁抱一望無際的遼闊曠野
我要靜靜聆聽大地的喘息
凝視遠方壯麗的瀑布
等待下一次彩虹的降臨
讓靈魂隨著空氣流動
心跟著風一起飄盪
就算人已經回到台北
那雙沾滿泥巴的登山靴
依然逆著風在雨中前行
20180904 4:33pm 曲家瑞
每一個孤寂的靈魂,同一個終點的旅程
感謝我的團隊:小夫、天余、柏宏、國禎、Spencer、Nicole、James、Mico、Agnes、Chao Chao、Chris、Ken、Max 、 Kristin、Fred
必須經歷身體的傷痛
再面對心裡的孤獨
才能看見純凈的自己
#它會一直在我心裡
#推動我向前的力量
#第一次離絕望這麼近
#把自己的平凡找回來
#等你走完再告訴我你的故事
#7天110公里142小時21分19秒完賽
#期待明年再戰一輪
#fjallraven
#fjallravenclassic
#跟我一起逆著風在雨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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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肝膽. 它整個分部位置, 事實上也跟我們人體的器官構造的分佈位置是一樣的. 整個腳就是包括腳底 ...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