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問,李前總統曾經在2016年底,批評蔡英文「缺乏決斷力和勇氣」。而2018柯文哲躍躍欲試想選總統的時候,李登輝「鼓勵他更上層樓」。這是不是意味著,李登輝認可柯文哲多過於蔡英文?
🔹 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老話一句,我無法為賢者代言。但是,稍有社會經驗的人都知道一個道理:
對氣度恢宏的君子,可以講實話不能講奉承話,講實話也許人家不見得照做,但講奉承話,人家一聽就知道你是有所求而來的,反而會瞧不起你。
對氣度偏狹的小人,可以講場面話不能講實話,講場面話至少可以維持表面的和平,但講實話人家會記恨你一輩子,保不定哪天要吃他的大虧。
正所謂「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智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 惜話如金、守口如瓶
人到了耄耋之年,精力與思考的敏捷度,不可能像中年那麼好。即便判斷力不減當年,一個人也很難完全擺脫長期累積的經驗,難免會和現況有所落差。人非聖賢,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瞭解透徹。
這不是誰對誰錯,而是生命的長河裡,必經的一個過程。
也因此,一個有智慧的政治家,當他離開政治舞台的時候,都會盡可能不在公開場合對政治發表意見。因此,我們可以看到李前總統,尤其年過九十以後,就很少再對外公開活動。絕大多數時候都在大溪、翠山莊裡面深居簡出,要不就是關心一下源興牛的飼育進度。除非被記者「堵麥」,或是有人不識相去蹭熱度,李前總統是很少會針對政治現勢高談闊論的。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思考的極限在哪裡,但是無法控制社會大眾對他的隻字片語「超譯」。人莫貴於自知,能做到這一點,李前總統已經不是普通人。
惜話如金、守口如瓶。一個有智慧的政治家,退場身段要漂亮,必須得做到這件事。比起來,同樣是榮退總統,陳水扁、馬英九的氣度與身段,遠遠不如李前總統來得瀟灑。
🔹 君子之間的默契
君子人私下交往,有一個默契,就是「絕對不要往人家的嘴裡塞話」。不管私下說了多少話、談得多深入,彼此低調互相尊重就好,別亂往外傳話、造成不必要的想像空間。
而陽貨拜孔子,要的無非是要用孔子的名聲,來給自己添身價。陽貨根本不在意孔子真正的想法是什麼,也不在乎給孔子添了多少麻煩。他想的只是要「製造想像空間」,大肆宣傳而已。
所以蔡英文、陳菊去拜訪李前總統,點到為止,出來也不亂傳話,只說老人家氣色不錯而已。而柯文哲去拜訪李前總統,出來就搞得玄玄虛虛、雲山霧罩的,好像傳授了什麼不傳之秘似的。說到底,柯文哲也不過就是「往人家嘴裡塞話」,墊高自己的政治身價而已。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也許柯文哲真能從李前總統嘴巴騙得幾句好話,但,他的人品與能力,配得上人家給予的肯定嗎?
有能耐的政治家,是靠著自己的言行來打造自己的身價;能得到政壇前輩的肯定固然打從心底感激,但也不是必要條件。沒有能耐的政客,才會整天想著「蹭」人家的聲望來給自己添熱度,畢竟他們沒有辦法自己樹立自己的威望。
說到底,誰有能耐、誰沒能耐,這不是很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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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華夏食人族,恢復人性共興亞
要發掘何謂香港民族,思考華夏食人族之源起與發展在所難免,而當我想更準確咁解釋華夏之時,我忽然就聯想到過去人在澳洲深入偏遠沼澤尋訪鴨嘴獸之經歷。尋幽探秘嘅結果,雖然係一如預期嘅遍尋不獲,但因為本來就有可遇不可求嘅心理準備,回程感覺既講唔上可惜,亦未見得氣餒。活化石之所以引人入勝,原因在於觀察世間罕見嘅物種,可以親眼見證佢地幾乎絕跡於世嘅形態同習性,而鴨嘴獸作為十九世紀初歐洲科學家一度以為係惡作劇嘅卵生哺乳動物,正與以「四大文明古國」之一自居嘅華夏文化極為相似。以下將探討中國—華夏食人族—儒學鴨嘴獸保守估計已達三個千紀嘅發展停滯,論證香港民族脫離中國方可振興亞洲之道義責任,希望可以刺激民族同胞對於未來世界之和平想像。
華夏死水,寸草不生
世間萬物平等,適生淘汰係物競天擇使然,生物學意義上嘅保育瀕危物種亦應當支持,但香港民族飽受華夏食人族之害,絕對唔應該對近在咫尺嘅惡霸過於寬容,事關香港民族自身亦負有順應世界歷史演化嘅偉大使命。促使老帝國順勢解體、活化石安分退場,責任在於華夏歷史之非歷史,中華帝國之千年如一日,而香港民族為東亞生態系統所做嘅,只不過係呈現自身之求生意志,順勢向鄰國一池死水送出有助人類同胞起死回生嘅氧氣——唯有中國解體,中共治下各個族群方有望恢復人性,繼而步入正途,接上現代化之軌道。所以,相比起香港曾經風行一時嘅大中華主義思想,發揚民族主義,勇於改變受制於人嘅局面,先至係為華夏食人族燃點希望嘅合理路徑。
根據現代考古成果,位於現時伊拉克之兩河流域乃係孕育人類文明嘅豐饒之地,因為人類協作共生,形成部落聚落,大約公元前四千年左右,世界史上首個農業社會應運而生。由於農業社會之形成往往係經過漫長嘅選擇同適應階段嘅成果,活躍當地嘅人類早喺新石器時代已經掌握人工種植穀物技術,因此喺短短幾千年間,農耕技術已經傳遍四方,愛琴海、地中海、黑海以至黃河文明後來之繁榮,亦同蘇美社會文化息息相關。由此可知,華夏以農立國,既非世界農業社會史上唯一演進路徑,更非優異於其他古文明,發展初期嘅大體安定,只不過係因為遠離其他族群,避過激烈競爭——公元前嘅美索不達米亞地區之所以一直經歷各個王朝嘅武力征服,呈現出華夏食人族與一般香港人唔太習慣嘅歷史亂象,正係因為區內各國都無法以閉關自守形式經營。
當人類文明因為劇烈競爭而快速成長,歐亞大陸嘅東面,以黃河流域為根據地嘅儒學鴨嘴獸則因偏安而成為華夏食人歷史敘事中嘅適者。傳說中嘅夏王國稱霸中原地區,改禪讓制為世襲制,反映出武力同資源多寡極大程度上決定歷史走向,但其後商王國直至盤庚定都於殷之前都要不停遷都,則反映縱有共主之名實,當地貴族動亂與外敵入侵卻係從未間斷。商人統治衰落之際,周人以更具道德約束力之社會文化擊敗前朝,周禮於是成為定制。如此興衰交替之現象,其實係歷史上應有之常態,因為人類存在於世,本來就係要保持開放,不斷改革,面對各種天敵同環境轉變,繼而推動世界歷史不斷向前。因此,中國經歷文革之後以改革開放為國策,向世界展示友好姿態,本質上只係扭曲自然然後放開束縛,但瘋狂嘅係,華夏食人族已經習非成是,淪落到視經濟發展自然規律為權威嘅恩賜。中國人喺近乎缺氧嘅鎖國生活之中都可以如同老鼠一樣生生不息,又更無負儒學鴨嘴獸之名——野生鴨嘴獸繁殖能力固然不如儒學鴨嘴獸,但缺乏競爭而演化緩慢則為兩者共享之特性。
而要了解儒學鴨嘴獸到底係缺乏競爭在先,抑或係拒絕競爭在先,研究與華夏密不可分之儒學即可獲得關鍵線索。華夏文化敬鬼神而遠之,以自然解釋人倫,迴避形而上學嘅傾向,眾所周知,而孔子正係其中將形而下之事睇得最重因而成為所謂萬世師表嘅代表人物。無可否認,春秋戰國時期,中原確實出現過百家爭鳴之現象,事關當時儒學尚未具備壓倒一切嘅能力,但天人合一之謬說之所以喺秦漢之後成為主流,絕對唔係單單源於某任皇帝強行推動,真正起決定作用嘅係漢帝國人民已經具有充分思想準備迎接糅合陰陽學與五德終始學之儒教。華夏食人族之精神世界貧弱,易子而食,以至道德殺人嘅文化,就係由儒教所支撐,而儒教之所以歷久不衰,到廿一世紀都有人擁護,現象背後反映嘅正係華夏食人族即使曾經擦出資本主義嘅火花,但一直都未有真正進入近世,係貨真價實嘅人類文明活化石。
精神貧弱,後繼無人
回應世人對秩序嘅需求,本來無可厚非,亦有好處,但喺華夏文化之中,理想同現實逐漸割裂,倫理地位日高,實際道德反而每況愈下。周人趕絕已征服地內之故有文化風俗,由上而下推行官方祭祀儀式,係世界歷史上相當常見之統治策略,但封土建國求安穩之後,始終要面對周天子失去民心之事。春秋時代,各國主體意識亦變得不穩,人人急於發掘治道解決眼前困境,而魯國孔子選擇嘅策略就係上追周公,重塑國家地位以自保。當時魯國歷史悠久,但政經實力皆不敵其他國家,再次從諸侯國林立之背景中突出自身自然成為孔子嘅目標。
「周禮盡在魯矣」一說,既反映魯國求助於周禮力量,亦透露孔子以先王聖道描述自己心目中嘅理想國之心,無奈再苦心經營嘅政治理論,到最後都因為缺乏小共同體而歸於塵土——如此發展,同時亦已預示後世所有真心儒者屢試屢敗嘅必然下場。孔子之政治思想,本來或者係有向善演變嘅空間,但魯國自己人唔支持,子弟傳道又力有不逮,久而久之,自然失去進入新時代嘅活力。其實,假如周公理念真係值得魯國上下傾盡全力守護,如此優秀嘅文化又豈會經唔起時代考驗,因為他國入侵而輕易失傳?對比以色列人之堅忍不拔,甚至將地方神想像成至高之神去解釋亡國滅族嘅命運,最後令猶太教釋放出自我救贖之能量,影響其他族群以至成個羅馬世界,孔門子弟嘅傳道意志,可謂相當薄弱。
周人統治早期,前朝文化仍然興盛,重視鬼神意見,事無大小都會問道於天,刻有甲骨文之龜甲出土,正係商人信仰虔誠之象徵。然而,周人之文化有別於前朝,而且對缺乏道德責任感之祖靈天帝都失去耐性,於是佢地開始相信個人意願高於神明指引,自身德行更勝上天欽點(畢竟商人亦曾經係天命所歸),結果就令神明成為政治決定嘅背書者。當神權變得低落而未有惹起嚴重爭議,人道比天道更重要之思想自然慢慢成為主流,華夏過早嘅政教分離,就令後人視人間一切都係人類事務,亦令「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成為後來孔子思想嘅基礎。
孔子死後兩百年左右,秦漢相繼而興,前者焚書坑儒,殘害儒者,後者則借屍還魂,利用儒學,儒學自此已經因應華夏土壤而萎縮變形,再未見昔日曇花一現過嘅茁壯之姿。畢竟,周人已經播好君權先於神權嘅種子,制裁政治由人定斷嘅果實亦係時候加以收割。收割之後,漢武帝以儒學包裝專制,以官俸收編文士,繼位者再興黨錮大獄屠殺少數敢言之輩,種種行為都係以唔敬神嘅周人為榜樣。公元二百年左右,東漢陷入分裂之局,周公理念終告壽終正寢,華夏文化亦正式鴨嘴獸化,而儒學幾經焊接轉化再焊接,就衍生出南宋國之民族主義、明清政權之閉關自守,以至當代中國之自卑自大矛盾心理——當華夷之辨代表排外心態,中華正統則代表自我中心,所謂「孔子學說本身係好」一語已經再無討論價值。
唯古是尚,輕薄自然
漢武帝想將儒學演繹為儒教,唔可能一廂情願推行,因為鞏固權力嘅過程引起太大反彈,就會擦槍走火,觸發動亂。換言之,在上位者收唔收窄到思想自由,係視乎民間接唔接受思想控制嘅準備。而活化石代表人物孔子之政治主張唔主張普世,唔主張反戰,是非對錯觀念含糊,可謂最有利於政權殘民自利,溫水煮蛙。
孔子主張之中,愚民反智首推「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謂智乎」。先王所指,不論係理解成神話傳說中嘅堯舜,定係創立周禮嘅周公旦,其實都唔係完美無瑕嘅人,因為聖人始終係人。有能之人為處身於特定時代同空間中嘅人民建立社會共識,其實即係同英國普通法一樣嘅概念,過度歌頌某個時期嘅聖人,甚至要求往後嘅統治者都要複製聖人王政,簡直係忽略時移世易之自然規律。例如,神話人物神農氏之能力,在於推廣農耕技術,神話人物黃帝嫘祖之能力,在於擊敗蚩尤同推廣養蠶紡織,呢啲所謂為人民謀福祉嘅形象,其實係將人物刻意平面化加隱惡揚善嘅壓縮式造神運動,以聖人稱呼凡人可謂不合情理。雖然基督教信仰之中都有大量先知聖人,但先知聖人永遠唔係上帝,佢地只係負責傳達福音同按神意行事,最後審判之權仍然在於造物主手上,國王都要向上帝交代,人道之外畢竟尚有天道。
然而,儒教世界觀認為聖人有權替天行道,而天理既然要運行於人間,就唯有由最了解聖人之道之開國皇帝定斷。皇帝之所以自動成為聖人,係因為佢獲得五德終始說嘅加冕,咁亦即係話,天理係用於追認獲得江山嘅人間權威,天理可以係少數凡人嘅意志,天理根本同自然意義嘅天毫無關係。眾所周知,中華帝國皇帝概念(Emperor)同歐洲國王概念(King)有異,主要分別就係前者係天人之間溝通嘅中介,即使係貧民出身都一定係天命所歸之聖人,成聖之後就會自動同平民身分徹底割裂,而後者重視貴族血統,繼承領地只因家世顯赫,管治之時都經常要同教廷或教會爭奪權力。明白到兩者分別,兩種發展模式之相異即刻呈現眼前:平民爭奪聖人頭銜,華夏因而自陷於惡性循環,貴族爭奪俗王寶座,歐洲則逐漸走上協商之路,簡而言之,儒教可謂罪魁禍首,但產出儒教之族群亦難辭其咎。
審視返華夏神話,神農氏以身試藥嘅實證主義有貢獻,唔代表佢係仁義之人,黃帝攻打原居於中原地區嘅蚩尤部落,更分明係武力征服,後世儒者咁都可以話「君臣朋友之倫,亦為聖人所立,故人知之」,可見崇拜權威之頑疾已經積重難返。華夏食人族甘心接受統治,儒者更孜孜不倦於以聖人概括古代有能之人,不斷將有能者同有德者混為一談,直接導致嘅結果就係華夏文化總係有陳義過高、厚古薄今嘅傾向,而長遠後遺則係信史非史,真假混集,社會進程不進則退,如同鴨嘴獸一樣停止演化。
因為拒絕面對歷史,拒絕相信聖人非聖,拒絕與時並進,抑制商人同民不聊生最終就成為中國歷史書上最常見嘅兩個四字詞。戰國時代,商鞅入秦推行變法,已經提倡重農抑商,壯大地主階級力量,希望社會經濟停留喺農業主導嘅階段;至漢武帝執政,社會經濟再次興旺,朝廷又以新經濟政策打擊商賈,妨礙商品經濟發展,只為平息紛亂;其後儒者王莽篡漢自立,面對農民賣地,商人買地,土地兼併導致民不聊生之局,新政府嘅對策將儒學發揚光大,參考周禮推行終極復古,以井田制之名充公土地,再次分配,胡適形容佢做「一千九百年嘅社會主義者」,可謂無意幽默而更顯幽默。概而言之,儒學之本質,就係深信只要倒帶歷史加高舉禮教就會改善社會爭逐名利之亂狀,儒者之本質,則係真心推廣從根本上消弭階級生成空間之聖人必聖學說,既然如此,共產主義會同華夏文化無縫對接,自然合乎邏輯。
擁抱階級,拒絕天道
商品經濟係農業社會不斷發展就必然會走向嘅新階段,而唐帝國之所以重視貿易,所謂中國歷史都曾經有過資本主義之說,則係受益於儒教正統地位一度旁落。漢帝國時代,朝廷長期徵用異族士兵對抗異族,久而久之,異族亦定居中原,各族文化因而融和。其後,異族勢力隨時而增加,趁漢帝國崩解之際建立政權,更多異族大舉遷入中原,衝擊原有文化,儒教逐漸不敵佛教,平民精神世界亦因佛教傳入中土而稍為開闊。北朝政權一輪混戰過後,北周成為強國,然後楊堅取而代之,建立隋國,但僅僅經歷兩代君主,即敗於李唐,最後,面向世界之鮮卑文化正式主導中原,舊漢氣象因而大變,中原自由之風可謂空前絕後。故此,唐帝國時代,政權非但無意效法周禮解決經濟問題,更順應社會互信逐漸建立嘅趨勢,開創出前所未見之榮景。究其原因,並唔係君臣相契,而只係在於唐人未受儒教繁文縟節所限,敵視異族文化之心淡薄,亦無法接受只講倫理、盲從古制之落後觀念。
十世紀初,李唐由盛入衰,遊牧民定居日久,節度使手握重兵,地方力量割據,擊碎帝國模型,而以漢人領袖自居之趙宋亦乘機佔地稱王。積弱不振之趙宋定都汴京,再偏安江南,最後都係不敵其他政治力量,根本原因就在於世界秩序層層加疊之結晶品必然會超越華夏疊一層又刮清一層返回起點之墨守成規。丸山真男認為,儒學所呈現嘅世界觀,係從自然現實嘅觀察中演繹社會關係,即係將人間之事反映於自然界,呢種認知模式喺人類思維嘅初級階段其實係屢見不鮮,正正點出點解死守祖宗家法係不可取。研究前人經驗,抽取合乎自然之道加以發揚,係人類一直穩步前進嘅基礎,而因時制宜而精進,從來都唔係易事,任何部落、城邦、民族脫穎而出,都一定係有佢地嘅適生之處。華夏食人族之所以適生而又非適生至今,靠嘅就係閉縮世界一角,始終堅持以力服人,排斥人心善性,以無神論掏空平民對死後世界想像,令平民專注今世之禍福。佢地唔相信天堂地獄,唔相信真主在上,更唔相信八百萬神明時刻存在,就連因果報應之說亦唔會對佢地構成實質心理壓力。終於,仁義禮智倡於市,即演變成虛偽造作,中庸之道行於世,即演變成折衷妥協,三綱五常為定法,即演變成父權壓迫,儒教之流弊,盡見於當代中國社會。
孔子真心相信貴賤有序,君臣有別,佢推崇仁義嘅目標只係想維護社會秩序,而唔係期望小人質地嘅人有朝一日變成聖人。天人相關之世界觀,係孔子理念之核心,即使天人合一同性即理係後人加以發揮,亦唔代表孔子本人係意識到天道但刻意存而不論。而朱熹生逢社會排外心態熾熱之際,主張「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教人明天理、滅人慾」,則向下開啟魯迅式精神勝利法。戴震批評朱熹理學,「酷吏以法殺人,後儒以理殺人」,與外儒內法之華夏治國之道相呼應,本居宣長直言「儒者用儒道古聖人之說,佛道用佛之說,以定其理,於儒佛之中選取優劣,名之為道,皆己所私作之道也」,更係一矢中的。假如儒學所倡之君臣父子關係為恆定不變確為千古之法,父對子如同天對地,夫對婦如同陽對陰,階級社會合乎天理,咁古埃及王朝嘅「法老祭司—官吏軍人—商人農民—奴隸」社會制度同印度社會已經廢除但影響猶存嘅「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賤民」社會制度又有何不當?印度賤民女性生而為高階種姓男性之性器,應當承受施暴,若然理據來自種姓制度規定,又何以於理不合?當今印度社會之所以輕視女性,正正就係因為人類將人為之定制誤奉為金科玉律,唔再與時並進。當法老之墓已經風化,種姓制度亦已廢除,華夏儒教竟然仍然受到無知之徒狂熱吹捧,現代人除咗同情,大概亦只可苦笑。
人類之所以生於人道,在於人道生於天道,所謂天道即世界秩序、自然規律,難以名狀,但世界各地嘅神話同宗教正係人類解釋自身對天道如何理解嘅參考,只要加以比較,就會理解儒學鴨嘴獸原地打轉之演化史既罕見亦唔算罕見之處。希臘神話、北歐神話、日本神話等神話體系之中,諸神品格並非無可挑剔,但正因為諸神各有瑕疵,以天理操縱凡人之事至得以避免,因為人間之上有天神,天神之外有宇宙。漢武帝之後,所謂儒者,僵化大腦之內充斥盲目抵制外國之執念,又堅持凡人必須接受教化方可由惡轉善,所謂人本思想由此更見粗陋。
取締腐儒,遺毒自清
香港歷史自開埠起即與華夏食人族分道揚鑣,儒教思想早已隨年月而淡化,國體安定之後,新政府與學術界亦應以全面否定儒教遺毒為要務。回顧香港歷史,前人對中國革命事業嘅熱情確實高漲,而二戰之後,居於香港但卻心繫故國嘅人亦不在少數,但對香港民族新世代而言,反民主、反自由以致反歷史嘅華夏文化,已經變得陌生。即使中小學一直受到教科書論調洗腦,但大多數香港人都已經從中共暴政同華夏食人族真心擁戴不義政權之驚人現實之中,明白到中國政權同中國人之社會共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嘅恐怖真貌。所以,只有徹底排除儒毒,解構華夏,香港民族至有可能正本清源,堂堂正正步上獨立之路。
二十世紀初,滿清帝國倒台在即,稍有學識之革命人士如梁啟超抄襲西方民族主義,虛構出中華民族概念並加以普及,尚未進入近世嘅中國平民照單全收,忽然就成為炎黃子孫。華夏可與古埃及、巴比倫、古印度並稱「四大文明古國」之荒誕主張,亦係梁啟超得意之作。香港華人定居香港日子尚短,難免關心故地政事,香港歸屬尚未生成,積極參與中華民國內政者不在少數,何東之第三子何世禮放棄英國國籍而加入中國國民黨,戰後按黨指令促成港台貿易,直至1973年返回香港都繼續辦報為國民黨作政治宣傳,正係出名例子。
另一相當熱愛中國代表,則必定要數中大新亞書院創辦人錢穆。余英時形容佢「一生為故國招魂」,可見錢穆終生以所謂國學推廣者自居,完全未有因移居香港而改變舊思想。昔日香港中文大學成立之時,錢穆極力取爭院校首任校長必須係中國人,又認為中文大學應以中文為教學主要語言因而堅持以「香港中文大學」命名,中國認同昭然若揭。佢對自己想像中嘅中國一往而情深,因而流露一種彷彿終生從未接觸西方與東洋思想之固執,重申中國傳統政治唔可以僅僅以西方之君主專制簡單概括,實為「一種自適國情之民主政治」——視唐帝國為一個中國、主張唐之三省制有效制約君權、中國之常態係和多於分等等,都係落伍到無以復加嘅一管之見。而由佢生前曾經講到美國就發狂,指住門口一隻狗當佢係美國前總統杜魯門咁痛罵,更講出狗都比杜魯門有尊嚴呢類軼事觀之,佢嘅生平係完全符合一個愛國儒者嘅典型形象。如此人物,即使對本地大學教育事業有所貢獻,但情緒上狂熱反美反帝,又為中華帝國千年專制辯護,學養實在需要重新評估。
無可否認,大量香港前人視野受時局影響而繼續以中國人自居,但如此現象持續至香港前途談判時期,已經開始生變。香港人雖然尚未完全去除原有認同,但香港文化喺無形之中已經重塑緊大眾嘅心理,只係香港人發現唔到自己一邊做中國人,另一邊又希望維持英殖原狀之精神分裂。呢種精神分裂之下嘅集體意識流動,其實就係香港人成為民族前嘅心路歷程,而一百八十年嘅潛移默化所實現嘅厚積薄發、飛躍進步,非但唔係儒家教化而致,更係完全因為親近西方同時遠離華夏而成。
脫華復性,重新做人
所謂親近西方,更準確嘅講法其實係脫離華夏,恢復人性。儒學本身具有箝制思想之效,自漢武帝獨尊儒術已見一斑,名為推廣文教,實則罷黜各家各派思想體系;南宋朱熹理學號稱重振道學,實際上只係以嚴厲道德批判約束平民,同時助長社會無道德無責任之風;至明之世,統治者為求維持社會穩定,藉科舉制度推動儒教洗腦,應舉者因而受到顧炎武所指之「八股之害」,最終心腦俱殘,民智盡廢。儒學鴨嘴獸分泌之毒液之所以毒,在於人性本有善心,社會發展本有規律,無論任何年紀,都自然會心懷慈愛,無論任何職業,都應該以誠待人,但儒教竟一味高舉聖人之教,無視人類生而擁有之情感與本能,以及可以憑藉強大意志戰勝自身惡念之潛能。結果,華夏食人族因為遺忘人性而更難消滅食人文化,每日猜忌鄰里甚至親人,惶惶終日,最後只可以加入恐懼共同體以求自保;而香港先民因為勇於走出重圍,移居自由天地,最終就喺講究契約精神同市民權利嘅英國殖民地落地生根,開花結果。
〈皇后大道東〉歌詞提及「知己一聲拜拜/遠去這都市」,知己所指正係英國。香港人當時之所以認為知我者莫若英國,其實係因為尚未意識到真正嘅原動力始終來自自身,而非他者。的確,「這個正義朋友面善又友善/因此批準馬匹一周跑兩天」,英國殖民統治為香港先民提供比華夏食人族領域更自由嘅生態系統,但「百姓也自然要鬥快過終點」之「自然」二字,其實只係香港人之自然,並非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因為香港人願意為家人付出,亦積極計劃未來,再好逸惡勞都始終希望跟隨社會流動,成為中產。香港人樂天而散漫,靈動而急躁,好食懶飛、輕言放棄者大有人在,然而,大家從未向惡勢力低頭,正係因為心中有愛,是非分明,始終相信只要肯做肯試,凡事皆可能。
香港人開朗樂觀,自覺鴻運當頭,源於香港歷史順風順水,寄居香港,有付出就必定有回報。香港位處東西之交匯處,立於風暴前線,但自開埠至廿一世紀初,城市內部大體風平浪靜,經濟偶有受挫都總係快速復原,貨如輪轉,財源滾滾來,香港人因而難免自覺好彩。加上,香港人長期觀察邊境以北之民間疾苦,對比之下,落戶香港有如抽到上上籤之感,自然油然而生。然而,香港人心中亦一直暗藏惰性,雖然知道不勞而獲只屬幻想,但仍然難以戒除受華夏食人族文化影響之少做少錯僥倖心理。不過,香港人有小聰明,學習能力強,享有相當教育水平,配以外資林立之營商環境以及因自由開放而格外開闊之國際視野,醒目仔女形象相當鮮明,心懷僥倖都一直過到骨。香港人思維靈活,重視規則但絕不死板,生活上體現為擅長與來自世界各地之人溝通,寬容接納各式文化,抗爭時則表現為手段多樣,變化莫測,創意無窮,正係醒目之明證。不過,一般而言,香港人唔係以堅守原則而廣為人知,急功近利與缺乏耐性,常見於日常生活及工作,可以敷衍了事則必然得過且過,節省成本心力,亦係香港人之特點。由此可知,香港人之民族性,與告別華夏食人族之香港歷史緊密相連,全靠一代接一代發揚人性,一點一滴累積而成,香港民族形狀方有今日之清晰可見,後人應當追認珍惜。
華夏毀滅,東亞振興
霍布斯認為,人處於自然狀態難免侵略他人,故此強大政府結合嚴刑峻法,方可防止人類作惡,喺著作之中,佢更以神話中嘅海怪利維坦比喻權力無限膨脹之政權,形象鮮明而震撼。如此思維,正與華夏食人族之認知經驗相似,兇猛海怪與儒學鴨嘴獸之相似,自然亦合理不過。當我回想遠足當日尋覓野生鴨嘴獸,行到設有指示牌之處時之興奮,守候多時而更覺眼前湖景乏善可陳之悵然若失,我突然就諗起黑格爾對中國歷史之精準概述——不停將歷史推倒重建,只不過係「重複終古相同之莊嚴毀滅」。人類文明史上有戰有和,興亡交替,但整體一直係向建立契約、互相約束、互相理解邁進,生活亦因而變得更加美好,無奈華夏食人族一直錯過改革機會,最終就只可以凍結於遠古之世,停留於保護自己免於遇害身亡之原始時期,無法離開every man is enemy to every man之悲慘國度。
中國解體之後,以理殺人之儒教枷鎖將會同時崩潰,滅頂之災會令華夏文化追隨者真正意識到自身信念之不合時宜,而中國治下飽受壓迫嘅大小族群將會經歷西方族群早已經經歷過嘅後帝國時代,呼吸道聽途說已久之自由空氣。建設之路雖然長路漫漫,但天花拆封之後,非你死則我亡之敵對心理自此鬆綁,以日本為秩序維護者之東亞各國將會長久和平共存,而香港建國,既要與日本台灣攜手合作,鞏固東方連繫,亦要促進北方初立諸國與已發展國家之政經交流,扶掖後進。香港深受東西文化薰陶,輝煌歷史已達一百八十年,經驗之豐富絕對不遜色於世上其他喺戰後至按住民自決原則建立嘅國家。只要繼續精進自身,分工合作,堅持到中共主動挑起戰爭之日,香港民族自然會戰勝黑暗,浴火重生。
精進之真義,在於將好戰之意約束於一己體內,以批判他人之態度自我批判,每日反省,每日悔悟,直至重新發現香港民族本已有之嘅人性,成就自己同民族全體。而人性之內,本來就應該有順應天道與愛護他人之心,因為香港民族既然一早已經從華夏食人族之無神論輪迴中自我解放,自然亦等同回歸最初之善良。幾年之後,中國勢將發動戰爭,殘害香港民族,兩國平民難免要兵戎相見,但我相信香港民族大獲全勝之後,絕對唔會重蹈華夏食人族覆轍,冤冤相報,種下更深仇恨。相反,香港民族經歷正義之戰後,將會胸懷促進全人類之道德觀及世界觀差距繼續收窄之美好願景,上承抗爭時期齊上齊落口號,由學識寬容對待民族同胞開始,發揚民族內部應當愛人如己之團結精神,為日後同敵人亦可冰釋前嫌鋪路,成為更成熟嘅民族。只有維持香港文化中一直存在之宗教多元主義,勇於承擔為區域和平竭盡所能之重任,香港民族至會既可確立香港國體,同時再次成為名副其實嘅自由香港、東方之珠。
https://gnimmm.com/2020/06/11/chinese_platyp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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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的序
新書在書展已有售
余杰:反共是常識,反統是決斷
序盧斯達《我迷失在這場殖民遊戲》
十多年前,有一次我跟劉曉波談到中國民主運動“道阻且長”,有不少當年的參與者變臉脫隊,甚至走上反方向。劉曉波説,在爭取自由民主的道路上,“一步都不能少”,少向前走一步,或錯過某個重大事件,或未能與某個新的思潮契合,就有可能從先行者變成攔路石。我對此心有戚戚焉:一九八九年以來中國的民主運動是如此,一九九七年以來香港的民主運動也是如此。
香港有兩件個案最能說明此一問題:民主黨年輕一代議員許智峯因不堪保安局行政主任在議會內監控議員出入,憤而搶去其手機,被政府建制派聯手狙擊,誓要褫奪議員資格。數以千計的香港市民發表聯署信支持許:“對於近日的手機事件,源頭是政府舖天蓋地監視議員,干擾立法會運作,做法不能接受,引起許智峯議員作出是次行動。許已就事件致歉,並願意承擔責任。……我們呼籲所有立法會議員,尊重選民,勿因黨派利益任意取消個別議員的資格。”然而,民主黨前主席劉慧卿在媒體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譴責許智峯,“既不適合留在民主黨,也不適合繼續做議員”。
劉彗卿忘記當年她遭到共產黨宣傳機構圍剿的經歷,如今卻要拿許智峯的人頭給北大人當投名狀。有香港媒體人忍無可忍地反駁説:“一件趕蒼蠅的小事竟都可以發大到好似姦淫擄掠般的十惡不赦。……眾多的荒謬之中,民主黨的荒謬最令人側目,一個壞孩子以身犯險,即使做了蠢事,即使徒勞,也起碼顯示了反抗的意志,同屬隊友的民主黨,不去利用這辛苦掙回來的罪證,完全沒有化危為機的企圖,卻竟先下手為強,先把他活活打死,以為這就可以堵住了敵人的口,最後還好意思叫這危機管理,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另一件事是:本土民主前線前發言人梁天琦因參與旺角騷亂案,被香港法院裁定暴動罪成。其辯護律師蔡維邦在法庭上動情地說,九七年之後民主倒退,他自己這代人甚麼也沒做過,只為自己的事業和家庭努力,到現時事業有成,貪圖逸樂,反而怪責年青人「搞亂」香港,對此深感慚愧。民主派律師吳靄儀在一封求情信中指出,梁天琦是她從政三十年見過最優秀的政治人才,有深刻的理性分析,熾熱追求理想,亦有自我反省、敢於承認,不迴避過失責任。梁天琦以一名大學生的熱誠去找尋香港的出路,同齡人面對的未來是賺錢、買樓、買車、結婚,但梁天琦要面對的是「自由的喪失、黃金歲月的白白流逝」。讓人莫名驚詫的是,曾被中共錯誤地當作“港獨教父”猛烈批判的“城邦論者”陳雲,此時此刻卻往梁天琦背後插刀,在社交媒體上以教主身份居高臨下地對梁天琦判罪:“梁天琦真正犯的罪,是出賣香港前途的道德上的罪。他一手破壞了永續基本法的選舉議程,令香港前途斷送,港人從此陷入黑暗。香港建國之後,再來審理。”
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三五年”,劉慧卿和陳雲的言行讓人大搖其頭:那些曾經年輕、曾經激情、曾經純真的人物,如果不能勇於“以今日之我挑戰昨日自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轉瞬之間就會在“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政治和思想場域中不光彩地退場。並不是所有號稱“反共”的人都是朋友,“反共”只是一條最低的底線和一個不假思索的常識;在今天的中國、香港、台灣乃至整個華語世界,僅有“反共”的想法和做法是不夠的,還必須有“反統”之決斷,以批判中國文化和解構中國為最高目標。在這一點上,奮筆疾書反抗“左膠”和“大中華膠”的香港年輕一代評論人盧斯達,可謂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左膠迷途不知返,反抗“中帝”正當其時
文革結束之後,作為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核心價值”之一的“反對帝國主義”口號,很少出現在中共官方宣傳之中。六四屠殺之後,鄧小平急急忙忙地用“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來掩飾其殺人罪行;一九九二年,卻急病亂投醫地又發表“南巡講話”,與國際資本打得火熱。
在港台及海外華人世界,左派的“反帝”思潮卻一直揮之不去。反帝的台灣作家陳映真晚年成了釣魚臺國賓館中圈養的寵物,卻從不面對中國本身是劣質資本主義血汗工廠的事實;反帝的香港立法會議員“長毛”梁國雄穿著格瓦拉的T恤大呼小叫,卻對年輕人香港獨立的訴求嗤之以鼻。這些貌似進步的人物,一邊追求平等和正義的抽象理念,一邊又維護大中國的美好想像。
“反帝保華”是當年義和團“扶清滅洋”口號的翻版,“只反共產黨,不反大中國”是清末革命黨“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口號的翻版。不反共的左膠認為,中國的不公不義都是國際資本主義的禍害,去除國際資本主義就能救中國;而反共的左膠則認為,共產黨雖然不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滿人,卻是信奉馬列主義的“黃俄”,只要趕走馬列這一“外來邪教”,中國就能恢復“天朝上國”的榮耀。而大部分左膠都認為,民主是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只要中國實現了民主化,香港和台灣就會心甘情願地融入大中華。
然而,盧斯達冷靜地指出:“中國文化早就有帝國主義,中國從古到今都是帝國主義,沒有一天不是帝國主義。十九至二十世紀的那一段,其實中國都是帝國主義,只因為實力不足,而潛心等待。在帝國主義的建設路上,中國是西方的前輩,早就在終點線等待他們。在羅馬共和國未形成之前,秦始皇已經「南征百越」,之後不同君主的侵略行動,一直受到後世儒生之文飾。左宗棠、王震在新彊的種族屠殺,國民黨之屠「皇民」,亦自不用言。”換言之,如果只是反對共產黨,而不去除兩千年一以貫之的大中國情結,民主化之後的中國會像俄羅斯一樣,對車臣、喬治亞、烏克蘭發動殘酷而骯髒的戰爭。
習近平上台前,訪問墨西哥時,粗魯無文地説,中國並未“輸出革命”,西方也不該對中國“說三道四”,好像他要關起門來當土皇帝一樣。習近平上台之後,承諾“不稱霸”的中國卻急不可待地向外輸出“中國式病毒”,盧斯達指出:“中國人作為一個團結的整體,雖然經常抗議外國干預其內政,但中國又同時經常用自己的禁忌規範(或化身成「傷害人民感情」一說),去干預別人的內政甚至價值觀。”中國強迫全球航空公司將“台灣”改為“中國台灣”,強迫奔馳公司撤下達賴喇嘛的人生格言,強迫美國服裝品牌GAP和日本服裝品牌無印良品撤回“台灣製造”的標籤及更改不含台灣的中國地圖,如此咄咄逼人,如此窮凶極惡,難怪被白宮發言人稱之為“歐威爾式的胡言亂語”。
“中國式的道歉”為何流行?用盧斯達的話來說就是:“中國崛起之後,世界「中國化」。中國的禁忌和好喜,以主流國際社會規則作為掩護,以市場作為媒界,擴張到世界,搞到人人被迫遵守。中國與世界的交往方式,好像就只能圍繞著中國自己的禁忌,佐以暴躁的群眾,最後以外國的退讓終結。……中國得以用主權國家的無上權威,將各種問題「內部事務化」,以阻止他人介入,但又同時以狂躁和海量的「民族民意」,脅迫他國在國際事務讓步;得到「主權國家」免死金牌的中國,卻又無意涉獵及採用一點「國際社會」發展出來的中心思想或核心價值。”在香港的有關評論中,這是對“中華帝國主義”最為清醒的認識和最為深刻的剖析。“中華帝國主義”比王朝和黨派的壽命都更長:中華民國取代大清王朝,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中華民國,但“中華帝國主義”一成不變。
“民主中國”水月鏡花,“解構中國”迫在眉睫
共產黨不是一塊“飛來石”,馬列主義也不單單是一種“外來邪教”,與馬列主義相結合的乃是如假包換的“中國國情”,在這一點上,中共的說法一點都不誇張。
中共奪取天下,除了倚靠武力之外,也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認識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很多厭惡中共的人士將中共描述得一團漆黑、一無是處、民心盡失、崩潰在即,中共卻在六四屠殺之後三十年一直活得好好的。中共的統治不僅僅靠刺刀——沒有任何一個政權的統治可以坐在刺刀上完成。即便今天中國開放直選總統,即便劉曉波還在世並與習近平展開競選,我相信投票給習近平的人一定比投票給劉曉波的人更多,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在香港也一樣,即便香港有了雙普選,泛民就能佔據多數議席並推出有把握勝選的特首候選人嗎?結果如何,我相信大家心知肚明。
對於中共是否“得民心”,我曾經與某位民主運動前輩有過一番爭論。那位前輩認為,共產黨從未得過民心;我卻認為,共產黨不僅僅依靠暴力統治,當年歡迎共產黨入城的北京人、南京人、上海人是多數,幾年前熱淚盈眶地觀看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的中國人也是多數,一直支持鐵腕統治西藏、新疆和香港以及用武力“收回”台灣的中國人也是多數。把中共與中國一刀兩斷的敘事策略是自欺欺人,反對中共而不反對中共孕育生長的土壤,只能事倍功半、竹籃打水一場空。
比反共更艱鉅的工作是解構中國、打破中國文化之醬缸,像明治維新時的日本那樣斷然“脫亞入歐美”。對此,盧斯達指出:“中國向來不是法國大革命以後講求一體的民族國家,而是一個部落、種姓風格的社會。中央剝削地方,高種姓一層剝削一層下層種姓,孔子以來的學說被視為維持社會和平的必要手段,而二千年來基本不受質疑。朝廷裡的省籍情結,到現代中國的戶籍制度,都是中華種姓的延續。”在面對大中華主義打壓時,港台形成了某種“命運共同體”之關係,盧斯達作為香港人,當然首先關心香港議題,但他也以香港的切身體驗忠告台灣的統派和中立派:“問題從來不是台灣人實際上是抵抗中國,還是順從中國,而是台灣對中國本身就是一個異質子集,從來是信不過的潛在敵人。就算台灣人今天無血開城,恭迎中國軍隊入城,台灣變成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台灣省,也不能改變自己在中華定義下的低賤屬性。”在中原士大夫眼中,台灣人是不可救藥的皇民和蠻夷,香港人則是英帝國的臣民。
大一統跟民主自由價值格格不入。中國非得解體,人們才能自由生活。中國的存在必然帶來地域和省籍歧視,盧斯達評論説:“有些人永遠不能進入「中國人」這個子集之中,他永遠不是「純正」的中國人。例如廣東人就從來極少進入中央政治局常委的系統,統治廣東人的中共官員大多數都不是廣東人。”廣東人西化得最嚴重,所以不受信任。反之,孔孟之鄉的山東人“最中國”,也“最中共”。在中共十九大上,山東籍中央委員數量最多,占總數二百零四個名額中的三十個,高達百分之十五,是每個省平均數得四倍。在地方大員中,山東的名額也最多,共有八人。其次是浙江省,中央委員占總名額中的十三人,地方大員共有四人,兩者都不足山東的一半。這是耐人尋味的、關於籍貫和省籍的“微觀政治學”。如果中國解體,四川人管理四川,廣東人管理廣東,就不會出現這種“高等中國人”對“低端中國人”的統治及歧視了。
香港獨立是香港惟一的生路
支聯會“愛國愛港”的口號早已不合時宜,陳雲“香港城邦國”的論述已成為歷史的一部分。如果説台獨思潮肇始於二二八屠殺,那麽台獨真正成為大部分台灣人的共識是在六十多年後的太陽花運動;同樣,如果説港獨的思潮肇始於雨傘革命,那麽港獨要成為大部分香港人的共識還有漫長的道路要走,但越來越多香港年輕人的價值取向已轉向本土、在地、獨立。國民黨是台獨的推手,共產黨則是港獨的推手。
中港矛盾不單單是政治制度的差異,更是文明的衝突,或者更準確地説,是文明與野蠻的對立。難怪香港人那麽在意中國遊客在香港隨地大小便的問題,這個問題即便在中共垮臺後也會長期存在。盧斯達發現,很多時候,人類文明是逆向傳播的,並非優勝劣汰,而是反向淘汰:“在香港,我見到一班很優雅、很天真又很高傲的香港人,如何被窮山惡水出來,因而野心勃勃的中國人玩弄到體無完膚。不只是港英一代菁英被中共愚弄,就算是平民之間也是。中國遊客在香港總是氣焰衝天,佔盡所有人的便宜,還有「左翼人士」保駕護航。”一九九七年之後,隨著大量中國人湧入香港(其中,小部分是中共刻意安排的、為香港“換血”的“五毛黨”,大部分是一心過“好日子”的普通移民),其結果造成香港日漸沉淪。這不是左膠們痛恨的“種族歧視”的觀點,而是活生生的現實,這個現實在中國移民湧入的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等西方國家亦隨處可見——中國大媽的廣場舞讓你無處躲避。
香港沒有能力改變中國,香港太小、太弱,“建設民主中國”不應該是港人的奮鬥目標;香港改變中國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爭取自己的自由與獨立,像台灣那樣建立一個典範的“華人民主國”。所以,即便每年紀念六四的香港人越來越少,即便香港年輕一代對六四“無感”,也不必大驚小怪、痛心疾首。香港人有權利選擇自己關注並獻身的首要議題。
有人批評盧斯達等本土派、港獨派太過激進,也有人希望傳統泛民陣營與本土派完成某種“整合”、像共產黨那樣建立“統一戰線”。某些聲稱“以大局為重”、“反共優先”的人士更批評盧斯達對泛民的非議是“破壞團結”、“熱衷內鬥”。我不認同此種看法。我相信,我與盧斯達都贊同這樣的看法:不是所有反共的人都是朋友,那些用共產黨的方式反共的人,即便不是敵人,也不能以朋友視之。左膠和大中華膠一旦掌握權力,未必比共產黨更寬容和仁慈。我們的目標不單單是反共,反共只是其中的“中間階段”,我們的終極願景是自由、民主和獨立。
盧斯達對當下香港民主派陣營並不看好,他期待被自由價值洗滌之後的真民主派的出現:“等香港的主體人民都認清了自己命中注定就是廣義的港獨份子,到時才會有真正意義的民主派。畢竟在立場上反對獨立的,其實只是否定人生而自由的信條,這種「民主派」只是中港之間特定時空、過渡狀體之下的畸型產物,一點也不「普世」。我期待香港有一天「跟世界接軌」,出現第一代貨真價實的民主派。”這正是盧斯達的可貴之處:作為八九十年代之交出生的年輕一代港人的“第一健筆”,盧斯達比老一輩的李怡、董橋、陶傑更為放言無忌,具有劉曉波式的“理論的徹底性”,他直言不諱地“反中”、“反統”並逐漸形成了丰滿的“港獨”論述。當年,麥迪遜和漢密爾頓等人等文章成為美國獨立和美國憲法的精神基礎;如今,盧斯達和他的同仁們的港獨論述也必將成為香港版的《聯邦黨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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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國度復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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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退場 在 [霹靂]斬魔錄51~55 隨意寫寫地冥與奉天逍遙- 看板Palmar_Drama 的推薦與評價
目前看到第五十五集,接連看到地冥與天跡的退場,以及人覺終於露出"真面目",想說
這幾集"信息量"也算不少,就暫停往下追倒數前五集,先來稍微做些劇情整理,同時打
打簡單的感想(笑)
天地或說地冥與奉天逍遙方面,感覺自從地冥"末日十七",或說"血闇執行者"的身分
曝光之後,就是免不了跟"奉天逍遙"的"糾纏"不休,而有時,會忍不住覺得,其實君
奉天與玉逍遙像是彼此的一體兩面,或說本質上相似但待人處事又有近乎相反的表達方式
。
君奉天可說是很明顯表現出"外冷內熱"的特質,玉逍遙則是表面上愛開玩笑、熱情洋溢
,內在卻隱藏著諸多悲傷且矛盾的個人感觸。這樣的兩個人在遭逢性質相似的"喪親(/
喪師、喪友)之痛"時,一位是從此用冷酷而近乎自虐的態度,封鎖那些一觸及就頓感傷
痛的前塵往事,與害怕再度失去而寧可將所有險境盡攬己身,帶來與疏離的姿態互為表裡
的悲壯情懷。
一位則是用貌似從不知節制的嘻笑怒罵,甚至時而過頭到可能"招人厭煩"的程度,來飾
演所謂的"開心果"或"無賴"。彷彿要透過那些笑聲與他人受不了而"吐槽"的反應,
讓周遭人們連同自己,不知不覺忘卻身在無常武林的悲哀,珍愛之人終究"朝不保夕",
連自身都可能葬送在命運的洪流中的殘酷現實,那何不如把酒盡歡,今朝有酒今朝醉?
而地冥在退場之前,分別跟君奉天與玉逍遙的對戲,現在回想感覺也是不乏耐人尋味之處
吧!覺得奉天逍遙終究是難以也無從理解地冥或"末日十七"的處境與心境,畢竟他們從
來未有機會,與他站在相近的角度看過這個,他們一心"守護"的世界,連同其背後或人
為或命運造就的滿目瘡痍。更難以去想像或揣摩,身為一位依存任務而生,終究見不得光
的"人造人",又該要如何去"愛"或看待,那個貌似從來未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世界?
然而,這樣的三個人的命運卻終究像是玩笑般地,在"血闇計畫"醞釀的那一刻開始,就
此被有形無形地綑綁在一起。身為始作俑者的玄尊,或許那是他在親身見證了邪神的可怖
與足以毀滅一切的強大後,外加遭受邪神之力的侵蝕,而行事手段與思想日趨偏執。他親
手創造並培育了只能與鮮血及末日為伍的"十七號",卻不斷地"教育"他,這漫長的痛
苦與身心靈的折磨,終是為著破壞後再重建,從此再無邪神汙染的"新世界"。
對於地冥來說,他本是因著任務而生。光是為了練就殉道之眼,他就已嘗遍了源自怨魂與
成為祭品的生靈們的苦痛與憎恨,這是未曾真正踏入這無間"煉獄"的奉天逍遙,本質上
就無從與之"分擔"的沉重。就像玄尊為何會有"以闇止闇"的瘋狂計畫,恐怕也不是劇
中未曾如他那般,親臨當初的示流島戰役的任何人,有機會可以理解更遑論將傾斜的一切
導回正軌。
然而,玄尊畢竟已是存留在回憶中的人物,當得知那個歷時千年的恐怖計畫之後,無論是
君奉天或玉逍遙,他們所想與所能做的,也只有想盡辦法對任務執行者,也就是還是能看
得出其人性的末日十七"動之以情",或者在必要時採取顯得無奈又冷血的"大義滅親"
。
而說到"親人",其實真的覺得末日十七的存在,在玄尊主導的雲海仙門裡,根本就是刻
意造就的"犧牲品"。玄尊也在訓練"殉道者"的過程中,清楚明白地讓十七號知曉,正
如他誕生之前的那十六位失敗的"人造人",他所規劃的"新世界"中,並沒有屬於身為
任務執行者的他的位置。在地冥的內心戲裡,他看到了跟自己有關卻終究"無關"的小劇
場,在那個場景裡,有奉天逍遙與一些人們,他們看起來都過著尋常卻"安好"的日子,
而地冥很明白在那座舞台裡,始終安不下他這位曾一心一意為了世界存亡而忘情動筆的"
劇作家"。
從末日十七的回憶片段裡,其實能感覺到,這位"殉道者"並不如千錘百鍊過後,應該已
能"無血無淚"的堅強,或許若從未遇到支撐他走過漫漫長夜的"曙晨",十七號就真的
只是純粹為任務而活,或者也不一定能將自身那滲透了世人血淚,不斷毀滅而再生的生命
,一路堅持到足以開啟"究竟末劫"的關鍵時刻。
長久活在黑暗中,與無止盡的孤寂與苦難共生的殉道者,他其實仍是渴望關心卻將這份渴
望深埋,就連自己都近乎無從察覺,而時而也能像一位熱衷於擺布他人命運的"命運規劃
主",時而又像那位優雅而殘酷地譜寫他人命運的"永夜劇作家",卻也在有意無意間,
既憤怒又欣喜於那些"脫出劇本的變數",竟似在拋卻自己之後,悄然形成的某種微妙的
"祝禱",兀自期許那顯得遙不可及的某一剎,深陷永夜的那道指涉自身,卻終究不得也
無意承認的身影,有機緣自無邊黑夜脫身而出,那怕只為了看一眼,足以摧毀自身存有的
陽光。
而以上,其實也就只是自己,在看了地冥的退場後,又稍微回想起他與玉逍遙的相遇與往
後無止盡的回憶,試著去連結他為何最終會像是拋下了自己的"存在意義"那般,斷然捨
卻了堅持了至少千年的"血闇計畫",只為了將那龐大而再難獨自承擔的任務,交付給玉
逍遙或奉天逍遙(只因兩人本就像是生命共同體),而或許他會這樣做,也跟這兩位他生
命中如斯重要,卻又顯得諷刺的羈絆,在他下定決心拋卻任務之際,與他的一些互動與對
話,終究讓他在絕望與寄望間,像是衝動又不失冷靜地做了抉擇。
這部分可能就之後若有心力再好好回顧一下地冥的相關戲份,或說乾脆重新看一次仙魔鏖
鋒與斬魔錄,再試著來好好分析與整理,總之,地冥與人覺都是讓自己很難忘的角色,而
目前也看到天跡的退場,倒是也稍微翻轉了之前自己對這角色,或說他的"搭檔"君奉天
的些許"成見",彷彿比較可以理解這兩人的相處與彼此對彼此的"意義",這樣反而讓
自己不想站在任何"CP粉"的角度來看這三人的牽絆,這倒是身為多年腐女的自己,難得
只看角色或角色與角色的相處本身,而不想去特別腐誰與誰,或私心覺得誰跟誰相處起來
比較有火花之類,算是蠻難得的觀看體驗吧WWW
而這篇,就還是來稍微就51~55之間,地冥與君奉天、玉逍遙的一些相關劇情,來稍微整
理與回顧一下,這幾位角色的互動帶給自己的一些觀後感:
01.人格幻象的碎裂與重整:說不清是殘忍或溫柔的"關心"
說起來,若是早些年的自己,對奉天與地冥的對手戲,或許會是下意識地反感遠遠多過於
客觀欣賞。看到奉天從玉逍遙那邊得知地冥的最新據點"日不落殿堂",而前去找他一談
,試著勸退他繼續走在"血闇執行者"的不歸路,其的言談與舉動卻又像是相互矛盾,參
雜著終究無法對眼前這位既想守護,又彷彿透過他而"見證"了父親的殘忍的無血緣兄弟
,稍嫌輕率又理所當然地關切與維護之情。
當兩人的話題僵持不下之際,地冥的多重人格透過鏡子對他喊話,要他保持堅定務必以任
務為優先,不要被前來勸說的奉天動搖決心之類的,看到心緒紊亂的弟弟,作風強勢的君
奉天竟是乾脆地把那幾面高懸的鏡子全都打碎。而隨著鏡子的碎裂,也讓本來可以見到自
身意見互異的人格們的地冥,就此被迫一人承擔起,那些分出來的人格們,本來可以與其
共同承受的龐雜情感或情緒,矛盾與質疑或者不堪負重的真相與盼望等等。
當然,那或許就只是某種象徵,地冥的多重人格也不見得就能藉著奉天這要他"直面真實
"的舉動,而順勢得以整合於一身,只是在那短暫的一瞬間,他就彷彿機器人突然被接上
了人類的腦袋,所有超脫於任務之外的七情六慾,再也不是隔著鏡子而能冷靜或無感地觀
賞、分析、排布。奉天此舉就像是強迫將一縷單獨活在煉獄中的幽魂,硬生生撈回無處安
放其身的人間,就此末日十七失去了以任務麻痺自身的權限,置身於漂泊無依而不亞於荒
蕪的山峰,就如將他當成"親人"的奉天那般,世界依舊溫暖卻照不進他早被孤寂苦苦滲
透的內在世界。
而"玄尊已死"的真相,更是打碎了末日十七長期以來的精神支柱。"帝父"這個人格,
獨立於其他人格而存在,更像是被不願接受現實的末日十七,當成了活生生而能夠陪伴與
見證他的一生的一個人,一位督導早已逃避卻又面對了無數次命運的無盡血淚的他,一次
又一次默默承受磨難,依然無怨尤地將生命不斷輪迴而奉獻給冷漠世間的,獨一無二的存
在。這樣的存在卻也在奉天打碎了那張玄尊專屬的座椅之後,回歸為眼前那座冰冷的牌位
與已逝之人的遺物。
而說起來,奉天此舉與地冥的反應,讓我想起了兵烽決裡,被月無缺以"天道之心"剷除
執念,得以從恨意與盼望中解脫,卻就此對世界再無眷戀,而選擇自我了斷的魅禍后狨。
當然這邊本就跟兵烽決是不一樣的情況,畢竟奉天是以關懷的角度,為地冥除去干擾他神
識的"假象",希望他能看到與接受現實。而相似的是這都是採取強硬姿態,將人從幻象
中拉回,卻也帶來剪除或打破幻象之人,不一定有心力或意願去體會的,當幻象已空而現
實迎面而來,只有身在期間的人,方能意會的更深沉的絕望或空洞。
02. 遙不可及的光:曙晨對末日十七的意義
緊接著君奉天打破能映照多重人格的鏡子與玄尊之椅後,地冥像是急於將"戲份"跑完那
般,早先為了周全玉逍遙而試著用自己的方式,而非帝父的安排來達成"任務"的他,卻
轉而急於開啟"究竟末劫",好像是要將早已失控的一切,包括他心緒的平衡與執行手段
的"優雅"徹底失去之前,把握最後的氣力,將已隨著數位八部眾的重生,而被邪神之氣
所染指的神州,藉由末日而歸零重整,其中也包含早已對"滅世"感到動搖的殉道者"末
日十七"。
在君奉天無法"勸回"地冥而先行離開之際,地冥叫住他,告訴他雲鯨的秘密,並請託他
務必要讓玉逍遙能在末劫開啟時,待在承載整座雲海仙門的雲鯨上面,而那座雲鯨島正如
諾亞方舟那般,能夠載著末日的倖存者們,安然度過橫跨三界的劫難,直到血闇之災徹底
結束,大地回歸應有的平靜與得以重建的生機。
從這段可以看出地冥對玉逍遙,甚至對於因玄尊託付,加上也見證了奉天逍遙的羈絆,而
一併重視與全心守護這兩者。儘管,在血元造生的那一刻,末日十七就走在與玉逍遙,乃
至奉天逍遙背道而馳的兩條路,他只能用不斷的毀滅與造殺,來貫徹他讓終將走至毀滅的
世界"再生"的終極目標。而這生存意義是對他既殘酷,又在鞭策中賦予他重生的執念,
包含在相處中近乎施捨,甚至也可能"於心不忍"的溫情。
很難分辨地冥是否確實開啟了"究竟末劫",在天跡的理解裡,他其實是更想被其阻止,
透過玉逍遙不得不的"大義滅親(/滅友)",而結束他在情感與理智中擺盪,終究歸於
虛無的生命。但自己在看那段劇情的感覺是,地冥還是匆促地開啟了末日,卻也讓一心一
意要阻止他的奉天逍遙插了手,他在開啟末日的同時,或許更大的期望是終結那漫長而厭
倦的囚籠,而玉逍遙或許是透過相連的血脈,而能接收到他拋卻執著,只求在那場只剩他
一人的末日中徹底解脫的荒涼心境。
而目前,看了那一段卻反而沒有太多"心痛"的感覺,這也許更多的原因是,自己也知道
後續的劇集裡,地冥也將"重獲新生",但若以殉道者"末日十七"的角度來看,看到他
自任務中解脫,雖然過程中不乏空虛與終究無法"站在陽光下"的無邊蒼涼,甚至他在意
且當成生命中的"曙晨(/救贖)"的人,最在意或說最重要的人終究不會是他。
在這樣近乎殘酷的孤絕命運中,身為觀眾的自己,還是見證了那脆弱卻堅毅而閃閃發亮的
靈魂,好像他可以不為自己而活,卻終究超脫因著任務的無限輪迴,像是"自己"卻又不
像自己的重重魅影,而在捨棄後又重獲了預料之外的新生,且那一次就是獨立於最初的"
任務",不再是依存"血闇計畫"而生的殉道者十七號,或許仍迷茫或許仍與陰影靠得很
近,卻也逐漸能去感受,一點一滴凝聚於自己身上,無關於"滅世"或"救世"的尋常人
間。
而或許,曙晨或說玉逍遙對於末日十七而言,終究是某種潛藏於心底,而在那人朝他而來
的那一瞬,無論是有心或無意,都帶給他一絲遙不可及的光源,救贖了他也讓他終究從只
為任務生存的"人造人",而輾轉活成了重新觸及陌生卻不曾徹底消失的喜怒哀樂,貼近
於真實中的人,有血有淚、有苦有樂,也擁有"末日十七"這象徵著"任務"與"任務之
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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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篇,本來也想寫寫天跡的退場,但後來想想,再寫下去想來又要占上不少篇幅,到後
來這篇還是以寫對地冥這角色,連同他與奉天與玉逍遙的對手戲的部分,所衍生的個人感
想。
雖然,地冥的退場給自己帶來某種"戛然而止"的空虛感,但回溯了一下他退場前的那幾
場戲,包含他用瑟斯二世的身分,布局算計雙邪王,也成功救回大漠蒼鷹(結果而言也不
失為好結局W),再加上最後他選擇像是既開啟又放棄了"末日任務",還是會感覺隨之
思考他這樣的"謝幕"方式,與引起他如此做的"心路歷程",倒也引起了一些聯想與帶
來對這角色不同的"理解"角度。
而看到現在,也會蠻開心之後的劇集裡,還能看到地冥在"殉道"後的嶄新篇章,而這也
讓奉天逍遙與他的羈絆,變得更有"實質層面"的意義吧!畢竟他們確實也與"殉道者"
處於大相逕庭的世界,還能這樣維護他,或者曾經試著要拉回他,確實也能看到他們對這
注定"不討喜"的親人或朋友的溫柔,就算那份溫柔注定"殘酷",而"溫柔的殘酷"或
"殘酷的溫柔",似乎也是貫穿了仙魔兩部,或者說天地人法這四位這系列的核心人物,
透過彼此的處境與對手戲,共同演繹的潛藏主題。
這部份讓自己感覺真的蠻有意思的,也會隨之探詢與思考一番自己的待人處事。而這部分
,或許就留待日後重新回顧相關劇情,再來好好探究與梳整,說起來,仙魔鏖鋒與斬魔錄
(或許會跳過某幾集W)也將是自己日後,甚至不久後,會好好重看一輪,再細細品味一
次個中滋味,或許到時對各角色也將會有不一樣的看法與觀察角度也說不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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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與樹
隨意來去的身影,鮮活此境
揮灑所有快樂與孤寂/一方城池,守住漂泊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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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jean17 (111.253.2.177 臺灣), 07/24/2021 01:08:26
※ 編輯: jean17 (111.253.2.177 臺灣), 07/24/2021 01: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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