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迷投稿】 文： Mack
—「灰暗地域 - 談林嶺東《風雲》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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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導演林嶺東著名作《風雲》三部曲成為今時今日的經典，從《龍虎風雲》成功先後出於《監獄風雲》和《學校風雲》，令人們深入民心。但《風雲》三部曲可看見林嶺東導演的烈與柔的暴力美學，還有角色裏面人與人之間的問題和社會的變遷。林嶺東導演的三部曲裏面，我們可以看見導演想探討帶出社會問題和人性矛盾，三部曲裏面有不同遭遇亦有不同結果，以壓抑的暴力進行解決問題，表達邊緣人的故事。在三部曲裏面的主角，其實他們也是扮演着英雄角色，他們英雄角色不是太於明顯地表露，而是與一般人角色一樣，只是自己先知道自己的宿命，外人從看不見他們的命運。正如《龍虎風雲》的臥底高秋（周潤發飾）協助上司劉Sir（孫越飾）破珠寶打劫案，中途被CID徹查和追蹤，女友（吳家麗飾）無知他的工作，令兩者產生關係衝突。三部曲可以說是一種黑暗的命運，風雲的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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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部曲《龍虎風雲》透過臥底邊緣人故事，處於灰色地帶的黑白兩道究竟是用於人性的同理心？還是規矩與命令的遵守原則？高秋（周潤發飾）由接手珠寶劫案案件，成為匪徒的份子，緝拿歸案，早日匪徒繩之於法。同時高秋（周潤發飾）兼顧着女友（吳家麗飾）的愛情關係、惺惺相惜的阿虎（李修賢飾）重義氣的兄弟情、上司劉Sir（孫越飾）的命令安排和反派John陳Sir（張耀揚飾）的追蹤。高秋（周潤發飾）角色世界裏面是灰暗，做與不做也是沒人體諒和同理心，最終也是死路一條，是一個邊緣悲劇人物。最諷刺的是現實中多於外人沒有同理心，莫視他人的命運，張耀揚的角色就是代表外來人。為了早於繩之於法，不惜臥底的生命危險，無視其他人的意見，最終比匪徒更殘酷地害人，展示人性的陰暗面，邊緣人最終沒受人的體會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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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曲續作《監獄風雲》是小人物與制度的問題，監獄裏面制度其實同社會上制度也是一樣，無論是物品加價、懲教署執行手法和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是《監》為主線點。片中監獄管理制度下，有人想安寧過日子，但裏面三教九流人士，令前者雞犬不寧。片中黑勢力不是街頭混混，也不是黑幫單位領導人，而是裏面的懲教人員，就連犯人也要得他們的三分面子。片中懲教人員殺手雄（張耀揚飾）是終極黑勢力，每樣事情黑幫單位領導人也要給他面子，導演可能反映社會制度的問題，權力大過天的回事。片中盧家耀（梁家輝飾）為人正真，實話實說，但是得到監獄的黑幫單位領導人欺負，這情形可能表達自己的意見為何最終結果是被封殺，所展示的是為了自己的言論自由，最終沒有人得到認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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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曲最終章《學校風雲》整套片簡直是穿越界限，面對着無法無天的社會，人們自求多福。《學》所以展示灰色地帶比前兩作更明顯，裏面包含人性的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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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友情的衝突、教學的制度和社會的管治問題。導演將暴力訴求比前兩作更張力，以暴制暴反映當中問題。片中朱婉芳（袁潔瑩飾）從來心底善良小人物，後者經歷更多黑幫遭遇，令看社會和教育視野更灰暗。導演應該想表達是現實比書本更加現實，甚至書本可能是應付工具，現實先是真正課堂，怪不得女主朱婉芳（袁潔瑩飾）向溫嘉文老師（劉松仁飾）憤怒地說：「你講大話！捨己為人⋯⋯呢個世界有幾多個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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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三部曲主題的明顯不過：生命可貴，但是正義最重要，兩者不能兼顧的話，只能夠捨己為人。林嶺東導演在三部曲裏面，其實也有政治暗示，三部曲無論是權力的鬥爭和管治的問題，帶出社會上的陰暗面，令整個社會的人心變化更加貪婪。雖然林嶺東導演裏面世界灰暗茫茫，指着黑暗命運，但是仍相信正義和義氣存在。其後他的作品《俠盜高飛》也有同樣主題，仍相信維持正義和義氣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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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麗 龍虎風雲 在 <龍虎風雲>編劇憶孫越- 看板HK-movie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上世紀八六年，我為「新藝城」編《龍虎風雲》，靈感來自尖沙咀忠信錶行械劫案
，其時林嶺東苦思幾個故事不獲麥嘉通過，因而問我可有故事提供？我想起忠信錶
行，寫了故事，送呈麥嘉閱覽，獲得通過，便跟林嶺東著手構思故事、分場大綱、
最後寫劇本，歷時兩個月定稿。這裏面有我、林嶺東和朱繼生的血和汗。
劇本通過後，開始找演員，第一個是阿東好兄弟周潤發，既有紅花得有綠葉，於是
找來李修賢。阿東添新意，對我說：「沈西城！我們來個大兜亂，發仔當警察臥底
，修賢做大賊，你說可好？」還沒開口，旁邊的朱繼生已手舞足蹈地叫好，我能說
不好？意念新穎，一反常規，心裏泛起不少希望。有限米煮有限飯，不敢也是不能
起用名角兒，只好求諸演技派，女主角本來屬意鍾楚紅，麥嘉反對，放出一句話：
「阿紅多少錢，你倆可知道？」啞口無言，再不敢動伊人腦筋。咋辦？女角何處覓？
我忽然想起TVB的一個小角色，專演風塵女人的吳家麗，艷色炙手，天性嫵媚，向
阿東推薦，阿東不識其人，著製片劉嘉蔚向TVB藝員科索取照片，一看滿意，拍板
。阿東鬼點子多，一夕，說：「我想由孫越來演發仔的上司，好不好？」孫越曾跟
「新藝城」合作過，八三年拍《搭錯車》，演啞叔，奪第二十屆金馬影帝，風頭正
盛，很明顯阿東是想利用孫越的名氣開拓台灣市場。我是孫越影迷，贊成還來不及
呢，演員陣容遂敲定。
在電影裏，我客串一個小角色「排骨」，跟孫越沒對手戲，卻有緣同場。某日拍攝
李修賢帶頭搶劫金飾工場的戲，地點選在觀塘一條馬路。一早，攝影隊到場，擺好
機器、鏡位，演員陸續到場，我第一次看到孫越，小矮個子，笑容可掬，見人打招
呼，毫無影帝派頭。沒戲份時，演員們都躲在車廂裏歇息，碰巧我跟孫越同車，相
互望一眼，閒聊起來，我說喜歡《路客與刀客》（註：原著司馬中原近年中風，喪
失百分之八十記憶，惟仍疾步如風，健談幽默。）他乍一驚，我隨即明白他的心意
──（為啥不是《搭錯車》？家喻戶曉呀！）電影是他的傑作，讓他捧了金馬影帝
獎座，影迷碰到他都會豎起大拇指大聲說「棒！」我並非不喜《搭錯車》，只是擇
喜固執。在《路客與刀客》裏面孫越飾演小辮張，小鞭作武器，颯颯颯，一舞，人
頭落地，鮮血四濺，煞是駭人。
小辮張陰險狠辣，奸佞惡毒，觀眾把他恨得牙癢癢，幾乎想衝上銀幕滅了他。我一
看再看，共看三遍，媽的，萬萬饒不了這個小辮張！如今小辮張在眼前，我卻嗅不
到一絲奸氣。粵語電影前輩盧敦叔生前說過一番話：「銀幕上的人物跟銀幕下的不
盡相同。」對，沒錯！演大奸角的演員，往往是好好先生，反之，飾善良人物的，
私德很壞（為存忠厚，不舉例啦）。諷刺吧？孫越正是明證，古厚恬雍，言出有章
。我告以想法，孫越平淡地說：「老弟，做戲嘛，當不得真。演戲二十多年，累啦
！要走回自己想走的路。前幾年我信奉了基督教，戒掉煙，現在我的工作是傳傳道
、做做義工，電影不算是回事。」說得坦率，我明白信奉基督教的人，多會耽溺下
去，心裏一逕只有耶穌，我的朋友麥基見人勸入教（基督教），孫越厚道，沒有硬
銷，可軟推還是有的。戲拍完，我們雙手緊握，互道珍重，後會無期。聚散匆匆莫
牽掛，有緣總有見面時。回台灣二年後，拍罷最後一部電影《兩個油漆匠》，孫越
宣佈息影，全身投向慈善事業。三十年來，東奔西走，穿省過市，夙夜匪休，做了
不少善事，積勞終成疾，五月一日天國安息，無愧此生。
https://tinyurl.com/yanrhks6
小辮張孫越
沈西城
2018.5.13 蘋果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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