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起步
把不能完成的東西完成,這是偉人,我不同,我只是把說過的東西完成,這只是男人應該做的。
一百公里的路,以平均步速五公里來說,少說要走二十小時,但這一百公里不是平路,而是山路,加上中途不能離開,很可能我要用五十小時才能完成。
回想起之前鍛煉時抽筋的情況,這次的挑戰是保存好肌肉力量,如果抽筋的話,我肯定會失敗的。
「我會堅持挑戰!」我合上雙眼,幻想著這段困難的路程,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岑佩兒好好的打量了我一身,然後嘆了口氣:「你這人啊,心態是好,但為什麼你不肯動動腦子,曉如的挑戰不是想你死,那就一定有可以過關的方法啊!還是曉如清楚你,她早為你準備好東西了!白天行體力消耗得特別快,你就沒有想過在晚上開始走,反正第一段路是平路,你晚上走也沒什麼危險!
然後你一天兩天走不完,不會多走兩天,在路上的營地過夜嗎?就算你分三天走,也是可以完成啊!
好了,過來拿背囊吧,這是曉如要我交給你的,裡面有水、食物和露營用品!還有,這電話也是給你的,裡面有曉如的音訊,你按她的指示走吧!」
岑佩兒給我遞上一個背囊和電話:「你開始了便可以打開電話,按指示聽音訊,我們能幫你的只有這樣多,少崇,你要加油!我在終點等你!」
我有點愕然,因為這背囊是曉如的,裡面少說也有差不多十五公斤的重量,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分開走和在路途中露營休息,如此的算過來,我每晚休息補充體力,慢慢的走的確很大機會完成!
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三天不行就四天好了!!!!
突然我覺得一切都有可能,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接過裝備後,我放下了重覆的物品,便從北潭涌出發了。
打開電話,看到背景是我和曉如的合照,這是她以前用過的電話,密碼?是她生日啊,我熟悉的按下了密碼便打開了電話,也是我和曉如的合照,電話上每天打開都看到的背景,應該是那個人最想念的東西吧。
按下了第一段音訊,曉如的聲音緩緩的說話:「少崇,厲害啊,你接受了挑戰,很多人害怕失敗,逃避失敗,以為不去做便不會失敗,可惜他們卻同時失去了成功的機會,人啊,不論男女,到了一定年紀便會留在自己的舒適圈,因為太了解自己了,所以他們很易就知道什麼事行,什麼事不行,最後好聽便是權衡輕重,不好聽便是逃避,留在了舒適圈中。
這一次的挑戰,無論你能完成與否,也對你是好事,我不在了,不能陪著你走,但這段路,不會少了我的,我會陪著你。
為什麼這樣多的人會行山,因為在生活中太多煩事,就算在家也有做不完的事,行山不同,你只有一個目的地,你只要慢慢的走,過程中,你會有時間去思考很多東西,而人在痛苦之時,能夠想得更多,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在行山也會特別易知道。
好了,先調整呼吸,背囊裡面是我為你準備的東西,應該可以讓你完成這個挑戰的,你先不用急,跟著我,我帶你一起走吧。
首先,我們先慢慢的跑去東壩吧,你可以打開我的音樂,找到跑步的歌,輕輕鬆鬆的跑吧,不用急,跟著節奏就好了。
少崇,我很高興,因為這段路程,就只有我們兩個,我們有多久沒有一起做一件事了?
少崇,加油啊!」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也習慣了對方的存在,老夫老妻也少了很多節目,也沒以前熱戀般的珍惜相處時間,就算一起去旅行的話,也各自有各自的東西做,玩玩手機也好,上上網也好,兩個人之間,還多了一部電話和俗事。
在曉如病重時,雖然我陪伴她的時間很多,但她也很難作出回應,也不像以前一樣可以隨心的聊天,我常常安慰她,堅持治療,到時身體好了,我們再一起去不同的地方,她答應了,但我也知道,這機會太渺茫了……
二人世界,對於老夫老妻來說,既是二人世界,又不是二人世界。
這次的行山,的確就只有我和曉如兩個了……很久之前她有說過叫我一起行毅行者,但一來我懶,二來我真的不太明白當中的樂趣是什麼,所以我拒絕了,現在這挑戰,也總算還了她的一個心願了吧,雖然,遲了很多,人都不在了……
我一邊走一邊的思考了路線規劃,如果定在三天完成的話,第一天走到大老山附近,第二天再走到大帽山,最後一天完成最後的平路應該是可行的;如果體力不支的話,便第一天走到西貢邊緣,第二天獅子山,第三天大帽山,第四天下山到元朗也是可以,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體能在這樣長的距離可以走多遠,那就以三天為目標,四天為後備吧!
露營,對我來說也是第一次吧……
我翻看了曉如的音樂清單,打開了第一首歌:起風了。
「我曾將青春翻湧成她
也曾指尖彈出盛夏
心之所動 且就隨緣去吧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
腳步放得更輕了,我呼吸著清晨帶點水氣的空氣,嗅到了草木的清香,輕輕跑動的讓我呼吸到更多新鮮的空氣。
第一天上午十一點左右,我成功的到了東壩。
我依照提示的打開了下一段音訊:「東壩啊,是我們第一次行山時的終點,唉,嚴格來說不算行山吧,全都是平路,但那時候的我們體力也很不濟,這段路的回程,我們坐了的士才能回去啊。
那時候的行山,只是我們其中一種約會,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記不記得我們當時聊了些什麼?我們一起了十二年,說過無數的話,每句也記得,那肯定是不可能,我們太多太多的聊話家常,你會記得嗎?我只記得當時好像爭論過香港地方的位置,你知道我曾經是個路痴,連西貢在馬鞍山方向也能進都不知道,你好像說了很多地方旁邊的是什麼。
你說我這樣是不行,等一下迷路了要怎麼辦,我說,有你在便行啊!我可以當個小廢物!
當時大家都沒覺得什麼,只是笑了笑算,但這些年啊,有你在,我真的當了一個小廢物,總覺得有你在便會少煩很多東西,雖然你不解風情,但有你在身邊,很有安全感。
有時啊,記憶不需要完全記得,真正記得的東西,在特定的時候地點便會記起,有時忘記,也不是真的忘記了,只是暫時沒記起。
少崇,開始真正的行山了,加油啊!越過西灣山後記得去吃個餐蛋麵,到時你便聽下一段錄音吧!」
東壩真的很漂亮,而我也要開始爬升了,第一個難關到了。
行山的意義在哪?看著像是沒有盡頭的山路,一個人的走著,即使有人在身邊,我也恐怕連說話都沒有氣,只是默默的撐著走,體力情況也還好,因為只是高度三百米的西灣山,算是頭盤吧。
西灣山是第一個難關,由平地上升到三百米高,雖然只有有兩三公里的路程,但滿滿都是台階。
為了保留體力,我二百級左右便休息一下,斷斷續續的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山頂,看著山頂的高度牌,我征服了它了!在山頂我迎著山風,大叫了起來,嚇到了旁人,或者對很多人來說,這是很簡單的一條路,但以我這年紀,加上沒有什麼訓練的情況,真的值得高興。
我突然發現了一點樂趣,原來成就對於旁人來說不值一提,但對於自己卻是天大的事了,旁人不會明白你高興、不會明白你失落的原因,為此而叫,對自己來說很值得就夠了!
曉如你平日行山時的快樂,我只是從旁人的角度去看,也許聽到二百米的山不怎麼樣,用了多少時間也沒有概念是快是慢,稱讚再多,也不及走一次去感受一下來得實在。
這風景,可以看到西貢的海岸線,辛苦的走上來,這風景總覺得特別的漂亮。
越過西灣山後,走到西灣村那邊,因為西灣有個小食亭有曉如說的餐蛋麵,我坐在小食亭內休息,然後打開了第二段的錄音:「好不好吃啊,這餐蛋麵是我最喜歡的,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段路便是為了吃這個毫無特色,但卻好吃到不行的餐蛋麵。
第一座山怎麼樣?痛苦吧,但你只完成了十分一不到的路程,而且還是最易的那一截,以你的體能……唉,我曾經想過不進行這個挑戰,但我又很想知道你會不會走得完,或者這段錄音永遠都不會讓你聽到,但如果你聽到的話。
我只想說,痛苦,第一座山很痛,第二座山也很痛,直到最後也很痛,但痛著痛著,便會麻木了,當年我走到這裡時,我很悲觀,雖然準備了很久,但也很累了,只是十分一的路,還有十分九,我有想過放棄,只是我看到其他人也是一直走,我不好意思說不走。
不放棄,不放棄,不放棄,只要一直的走,便會完成,行山的開心之處正是如此,世界上有什麼難事是你堅持就會成功?不多啊,因為太多你掌握不到的事,但行山不同,你努力便能完成,對於疲憊的城市人來說,也許這就是一種久違了的快樂吧!
一步一步,踏實了,你人也踏實了!少崇,接下來的路,西灣山算不上什麼,你要朝更高的地方去走啊!看看那座山,你的目標,走吧!休息夠了,再走吧,迎接更大的目標吧!加油!」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家餐蛋麵是如此的出名,因為在你累和餓時,吃什麼也是絕對的美食,明知那湯汁只是味精,我也將那咸咸的湯都喝光了。
我想起了曉如她還在時,每次煮麵也總是落一半的湯包,她說健康一點,但永遠都是不夠味的,湯也不會讓我喝,說沒益,女人當成為了老婆後,她便成了你另一個媽媽。
她不在了,我喝光了,我心中笑說:要是健康便不吃麵算了,要吃便要吃最邪惡的,妳現在管不到我,我便再次放縱了,但妳原諒我一次吧,這實在太好吃了!我忍不住!
這時候我的背都幾乎是濕透了,體力幾乎都用上一半了,我心想每個毅行者都是怪物……
摸著我的腿,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我看看地圖,接下來有三個可以露營的地方,最近的是北潭坳,然後是嶂上,最遠的是水浪窩,我拍了拍我的腿,水浪窩應該不行了,看看到了北潭坳的時間如何吧,可以的便走到嶂上好了。
走著走著就到,我心中不斷重覆著曉如說的話,走吧,她說的對,人生不是太多事可以努力便一定能完成,曾經的我也想著要一路晉升,當個可以被人叫出口的高官,但官場險惡,我的出身不是太好,學校也不是傳統名校,上司們第一個考慮也是跟自己同校的後輩,他們做得沒我好也有更好的機遇,這些二十多來,我就只是跳了八個薪酬級,對於平常人來說已經是不錯了,但目標,唉,早放棄了,那不是我可以觸及的高度。
當我發現了這殘酷的現實時,我便沒以前有衝勁了,只想著平平穩穩的儲錢等退休,總是憧憬著退休的生活自己能夠掌控,但現在真的退休了,心中卻沒有輕鬆了,反而覺得人生更乏味了……
一路上想起自己的仕途,我不禁的比之前走得快,在一小段下山坡的路,我跑了起來,我想證明我是行的,我能做到,但結果……膝蓋的內側傳來拉扯的感覺,我收慢了腳步,感覺好一點,但每次我再提速時,卻傳來更麻痺的感覺,慘了……
人老了,精神在,但身體卻跟不上了,這些年來我到底把身體弄成什麼樣子了……
應該是在上下階級時用錯力在膝蓋,一個多小時我走走停停,進度極為緩慢,在山路中,你不能說放棄便放棄,即使走回頭路也要走,沒有即時投降離開的選項,除非……你想動用到飛行服務隊吧……
現在每上一級,我也會叫上曉如的名字,就像是台階是她的樣子,這一步一步都是她讓我走的,在旁人眼中應該像個神經病吧。
有沒有可能在曉如行山時,她也會一樣叫著我的名字呢?
當身邊有人離開了,我們總會突然冒出很多問題,但可以答你問題的人卻不在了,而我們卻一直在這自問自答之中得到安慰。
愛得太遲在很多人心中是一首珍惜現在的歌,可是我並不是這樣想,說真的,這道理有誰不知道,只是大部份人都做不到歌中說的珍惜,誰聽過後會將每天活成最後一天的樣子去愛去珍惜?更多人是得到一絲感動後,改變了一點,過一陣之便回復正常。
這是現實,但這不是錯,而是大家對於失去的觸動,跟珍惜擁有是兩個層次。
梵高在生的時候,他的畫作連換一瓶酒也換不了,直到他死了,畫作被大家認識,再加上一個被埋沒的故事,讓畫更令人動容;我不是說梵高的畫不好,而是如果他有好機遇,在生時成名,那這個故事便顯得沒有如此的淒美了。
想念死者,愛得太遲,一切一切都是一個在世的人自我救贖的過程罷了。
曉如說得沒錯,行山時真的可以想很多事,你控制著身體緩緩前進,只有腦袋屬於自己控制的範圍,而我現在的腦海中,滿滿都是曉如……
我放棄了比較遠的兩個營地,到達北潭坳營地時,我已經忍不住的坐了下來,今天晚上,我們便在這裡渡過吧。
看過地圖後,我苦笑了起來,原來自己只走了五分一的路,按這路途走,看來我要花五天才能走完了,背囊中有水和食物,還有睡袋和帳篷,我拖著完成不聽使喚的腿,搭起了人生的第一個帳篷,完成後總覺得隨時有倒塌的危險,但我也不管了。
晚上十點,我吃過東西和拉筋後,滿身汗臭的躺在草地上,拿出了曉如的錄音聽了起來,這是我第一天晚上要聽的錄音。
「少崇晚安,不知道你走到哪裡了,希望進度還好吧,以我對你的估計,你應該花三天便可以完成吧,所以我給你錄了兩晚的聲音,在山上過夜應該是你的第一次吧,那便好好享受你這城市人從沒感受過的晚上吧。
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想去看極光,但最終我們也去不到,因為你的工作走不開這樣長的時間,你亦覺得極光沒有什麼好看,不就是磁場所引發的自然現象吧,我懂,我都懂,我也會看維基百科好不好,但你為人就是這樣,明明一件浪漫的事卻要說得如此的無聊,你就是個冷場高手。
有時候抬頭看滿月也好,我在驚嘆,你卻說每個月也會有滿月,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凡事在表面以外,還有每個人的獨有意義嗎?
毅行者比賽中,我很記得當然休息的地方是在獅子山上,應該是凌晨四點左右,我們停下休息,打算看到日出再前進,當時的月光很美,我多麼想你在我身邊陪我看這特別累,特別美的月光,可是你應該在家中睡得像一頭豬吧!!!!你這豬頭!!!!
來,看看天空,你看得到月光嗎?希望你能看到吧,要是沒月光,幸運的話你也有機會看到星空,要是陰天的話……那只好說是你倒霉了!
這個晚上,你應該很累了,記得拉拉筋,早點休息。
以前我睡不著的時候,總會叫你說個睡前故事給我聽,當然以你的創意和幽默感,總是說一些很無聊的故事。
這個晚上,如果你躺下了,那就戴上耳機,由我給你說個睡前故事吧。
來,準備好沒有?
『曾經有一個男人他晚上趕路,最後要在山上露宿,他找了一個自以為很安全的地方,打算休息一下便繼續上路,可是沒有露宿過的他大小看山了,在很多憑藉熱能和氣味的動物和昆蟲,也被這個外來的奇特生物所吸引,還好,他生了個火讓動物們都不敢靠近,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不小心睡著後沒有人添加柴火,當火焰燃盡時,昆蟲們便率先靠別了他。
一條有麻繩粗的蜈蚣正向他走近,兩條觸角不停的探視著男子,另一邊青竹蛇正在吐舌靠近,然後突然一個美女出現在男子跟前,為他趕走了一切害蟲動物,這美女是他剛剛救過的免子精所化成的,為了報恩,兔子跟毒物搏鬥,最後雖然成功趕走了其他,但也因為毒而失去生命了!
完!』
有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章少崇,這種故事就是你平日給我說的那些睡前故事質素了!什麼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什麼壞人被好人打敗世界回復和平!還有一些說到一半你自己都悶得睡著了的斷尾故!好好感受一下你的創意是多麼『動人』吧!
雖然明知道你為人又悶又無聊,但我總是想聽你說故事,那些無聊的小故事。
沒有我的晚上,我會想你會不會睡得不習慣,你會不會覺得輕鬆了很多,你會不會很快便有另一個枕邊人,你會不會想我……
死亡,到底是怎樣的?你聽到的時候,我已經死了,應該也知道了,如果我死了變成鬼的話,便可以在這個時候嚇你了。
好了,不嚇你了,我給你唱首歡樂一點的歌吧!哈姆太郎,明天一定會更加開心的!」
聽著葉曉如唱著那首跅跅步哈姆太郎,她是真心的唱得很開心,每句都讓我感到溫暖。
今天晚上,沒有極光,也沒有月光,亦沒有星星,只有樹林中的蟲嗚,看來我是不走運的人。
如果這晚曉如跟我一起露營的話,一定是整晚也找事做,也許在山中冒險,也許在懸崖旁看星,也許在深夜煮麵吃,也許說著笑話和鬼故,直到她累了,我才能好好靜一下。
嗯,曉如你一直的病,也真的累了,現在靜下來,真的太靜了。
如果妳真的變成鬼,你就壓壓我吧,讓我知道你還在,好嗎?
曉如,晚安。
---------------------
有興趣購買《弊傢伙,我女朋友有咗》的朋友,可以經以下連結購買:
Payme, FPS, Alipay連結:https://forms.gle/UEdH32PfVD2cp5nK6
掌鋪,可以使用Visa Master Card連結:https://maydreaming.boutir.com/i/WDnmnPAAA
舊作《那天,我出席了一個葬禮》《同學會重遇的那個人》《南極》亦可以同時購買,有興趣的可留言式inbox查詢
第八回-高峰
傳送門:http://bit.ly/3szljKn
未Like既,記得like一下啊
唱咸歌邊個夠我勁lihkg 在 朱成志的華山論劍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年少不懂李鴻章,如今方知真中堂》
文/牛皮明明
(註:牛皮明明,詩人、作家,曾在西藏流浪多年。擅長寫民國人物,寫那些被遺忘的故事,筆下的每一個人物都能夠讓人熱淚盈眶!)
前言:
1896年,巴黎萬國運動會。 開幕儀式上,各國國旗伴著國歌依次升起。
輪到中國時,卻只有黃龍旗在一片寂靜之中緩緩升起,自始至終,沒有音樂聲,沒有掌聲,沒有國歌。
過了一陣子,在場的所有人開始大笑。 他們嘲笑偌大的中國,竟然連首國歌都沒有。
在一片嘲笑聲中,年過七旬的老人拄著拐杖站起來,邁著步子走到黃龍旗下。 他挺直腰板,神態毅然,滿懷深情唱著家鄉小調《茉莉花》。
這個老人就是大清權臣李鴻章。 歷史書裡,他是喪權辱國的罪人,是賣國求榮的權臣。
梁啟超卻說:“吾敬李鴻章之才,吾惜李鴻章之識,吾悲李鴻章之遇。”
今天,我們不讀李鴻章,不知愛國為何物,更不會知道,在歷史洪荒中,一個渺小的人負重奮力前行時需要多大的勇氣。
01
1840年, 22歲的李鴻章站在皇榜下,他伸長脖子,渴望能從榜單上找到他的名字。 可把榜單從頭看到尾,也沒有看到“李鴻章”三個字。
陪他一起來看榜的父親搖著頭:“走吧,跟我去見一個人。”
父親帶李鴻章見的人,是當時在京城聲名日隆的曾國藩。
從此,李鴻章拜曾國藩為師,跟著他學習經世致用之學。
三年之後,李鴻章信心滿滿走進考場。
這一次,他一舉考中進士,他被欽點進翰林院學習。
這一年,李鴻章25歲,成了大清三十年內會試考場上最年輕的得中者。
從此之後,李鴻章仕途一路扶搖。 從咸豐三年的正七品編修到咸豐八年的三品按察使銜候補道,不到五年的時間,官升七級。
官場多風波,隨處起波瀾。 做官太順利,李鴻章處處遭到排擠,再想往上走一步,已經是寸步難行。
1858年,35歲的李鴻章做了個艱難的決定:辭去官職,到老師曾國藩門下當幕僚!
當官就如同行路,一步步走不難,難的是應對進退,難的是在路途段窮之際,朝天一躍,另起一段。
李鴻章深知繼續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不如換條道路,重新出發!
02
在曾府當幕僚,李鴻章跟曾國藩學習,學他如何帶兵打仗,學他如何處理政務。 這三年,李鴻章進步飛快。
曾國藩有個習慣,和幕僚吃飯時,喜歡圍坐著談論,講學問經濟,也講為人處世。
每次陪曾國藩吃一頓飯,李鴻章都受益匪淺,他說:“和老師吃一頓飯,勝過上一回課。”
1861年,太平天國調集重兵猛撲上海。 上海陷入重兵包圍,岌岌可危。
曾國藩派李鴻章前去鎮守。 李鴻章率領淮軍到達上海,先給軍隊撂下一句話:
"第一仗如果打不好,我們馬上滾出上海!”
當時淮軍9000人,太平軍10萬人,李鴻章不硬拼,只打巧仗。
他讓人虛扎了好幾個營盤,旌旗招展。 太平軍看到營盤就用火砲轟毀,幾回下來,太平軍的彈藥就已經消耗大半。
為鼓舞戰士,李鴻章親自督戰。 他拿把大刀,神情嚴肅地站在隊伍最前面:“一會兒誰敢後退,我就先把誰砍了!”
淮軍聽到這話,個個拼命前衝。 到達上海的第一仗,李鴻章贏得乾淨漂亮!
收到捷報的那一刻,曾國藩連夜上折,保舉李鴻章接任江蘇巡撫。
曾國藩可能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在把江蘇交給李鴻章的同時,也把大清國的後幾十年,都交給了他。
03
當了江蘇巡撫後,李鴻章的仕途開始真正的“一飛沖天”。 李鴻章的官位定律為兩年一升,每隔兩年,官升一級,平步青雲。
1864年,41歲,李鴻章被賜封一等伯爵。
1866年,43歲,李鴻章剿捻有功,獲賞黃馬褂。
1868年,45歲,官升為太子太保銜、湖廣總督;封疆大吏。
1870年,47歲,李鴻章調補直隸總督;是大清9位封疆大臣之首。
1873年,50歲,李鴻章正式補授武英殿大學士,正式成為全大清漢官之首。
在整個大清,漢人能把官做到極致的,也只有李鴻章一人。 一言以蔽之,李鴻章把官做到頂了,比他官位高的人只有王爺和皇帝!
晚清,在與世界對賭國運中,西方國運往上,中國國運往下。
為了挽救中國,晚清權臣左宗棠、張之洞、曾國藩、李鴻章以一己之力為大清續命。
許多學者至今評價,如沒有四大名臣,大清恐怕會早亡50年。
身為晚清重臣,李鴻章勵精圖治,當時的中國已風雨飄搖,他在寒風中扶著這隻大船,生怕這隻大船隨時沉沒。 李鴻章給朋友書信中寫道:
"變則新,不變則腐;變則活,不變則板。”
李鴻章第一“變”,是變中國之體力,用武器強大中國。
1865年,他親自出馬,託人去美國購買機器,聘請高級技師和工匠。 在上海,成立了全東亞最大的兵工廠江南機器製造總局。
李鴻章第二“變”,變中國之腦力,為中國培養近代化人才。
他挑選各省聰明幼童,赴美留學。 每年三十人,十五年後,依次回國,報效祖國。
這些留學生都成大氣,他們中有電報局長梁金榮,清華學校(清華大學前身)校長唐國安 ,交通大學創始人梁如浩,民國首任內閣總理唐紹儀,鐵路工程師詹天佑。
可以說這些人,都是李鴻章的學生。
李鴻章第三“變”,變中國之實業。
我們可以看到一張脈絡清晰的李鴻章實業清單:
1879年,中國第一條電報線;
1880年,中國第一個船塢——天津大沽船塢;
1881年,中國第一家近代化煤礦——開平礦局;
1882年,中國第一個海軍基地;
1885年,中國第一所陸軍軍官學校——天津武備學堂;
1888年,中國第一支純近代化艦隊——北洋艦隊;
而這些諸多的“中國第一個”,創辦者都是李鴻章!
至今,他創辦的輪船招商局依然影響著中國,現在招商銀行的前身就是晚清輪船招商局的子企業。
然而,古老的中國穿越千年塵埃,已經接近她的終點。
她疲憊、衰老、風光不再,在現代文明前,她窘迫難堪,風雨欲來,大廈將傾,單靠李鴻章這樣的權臣孤身支撐,又怎麼能夠支撐得住?
04
1871年8月,當李鴻章用顫顫巍巍的手簽下《中日修好條約》,從那天開始,他的後半生都在永不停歇地簽約。
中國挨多少次打,李鴻章就簽多少次約。
1895年3月20日午後2時半,73歲的李鴻章在隨行官員的攙扶下,拄著拐杖登上馬關議和之地春帆樓。
還沒落座,李鴻章就先看到了日方在他座位邊安置了一隻痰盂。
他拄的拐杖碰到地面“吭吭”有聲,面色嚴肅地坐下,開口就說:“首相大人,我還沒老!”
談判進行了四天,唇槍舌劍,談判僵持不下。
3月24日下午4點,第三輪談判結束,李鴻章走出春帆樓,乘轎車返回驛館。
快到驛館時,混亂的人群中突然竄出個日本男子,朝他臉上就是一槍。 李鴻章左頰中彈,血染官服,倒在血泊之中。
隨從慌了神,哭成一片。 可他醒來第一句話卻是:
"慌什麼,都不要哭,我死不了! 此血可以報國矣!”
他不准醫生給他動手術,只讓醫生將傷口簡單縫合起來。
三天后,李鴻章頭裹白紗布,又坐在談判桌前。 世界輿論嘩然,開始譴責日本。
輿論壓力下,伊藤博文主動提出減少賠款一億兩白銀。
談判最後一天,李鴻章已是疲憊不堪,在談判桌上,我們看不到那個一人在上,萬人在下的晚清權臣李鴻章,而是一個在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的孤獨老人。
他與伊藤博文討價還價:“再減少5000萬,行不行?”
被伊藤博文言辭拒絕。 李鴻章又還價:
"5000萬兩不行,再減少2000萬總行吧?”
最後,無奈的李鴻章甚至說:“無論如何再減少點兒,就作為老夫回國的旅費吧!”等到的還是拒絕。
國弱呀,國弱,李鴻章放下了全部的尊嚴,只是為中國省一點銀子。
大家只看到李鴻章的“賣國”,卻不曾看到中堂大人的艱難!
1895年4月17日,《馬關條約》簽訂,73歲的李鴻章帶著一身疲憊和那顆恥辱的砂彈啟程回國,船離開日本土地那一刻。 李鴻章對身邊人說 :
"老夫此生不再踏上日本國土!”這屈辱,他真的受夠了!
可中國那邊呢,等待他的並不是理解和包容,而是罵聲一片,鄙夷一片。
他拄著拐杖,站在甲板上,低頭看著海水洶湧,良久,說不出一句話。
海風吹著他紙片一般消瘦的身體,稍微使勁,就能一下子把他吹到歷史的塵埃里。
05
李鴻章回國,朝野上下,罵聲一片,官員同僚也開始孤立他。
而自始至終,他又做錯了什麼呢? 他不過只是一個無法改變大局的棋子,只是一個73歲的快要進黃土的老人。 雖然他說:
"青山尚且直如弦,人生孤立又何妨。流言止於智者,盡其在我,何懼人言!”
但到了第二年,罵聲一片的國內也待不下去了。 1896年,74歲的李鴻章只好出國去躲流言。 他從俄國開始,相繼訪問德國、英國、美國等多個歐美國家。
1896年,巴黎萬國運動會。 開幕儀式上,各國國旗伴著國歌依次升起。
輪到中國時,卻只有黃龍旗在一片寂靜之中緩緩升起,自始至終,沒有音樂聲,沒有掌聲,也沒有人唱國歌。
過了一陣子,在場的所有人開始大笑。 他們嘲笑偌大的中國,竟然連國歌都不知道為何物。
在一片嘲笑聲中,年過七旬的老人拄著拐杖站起來,邁著步子走到黃龍旗下。 他挺直腰板,神態毅然,滿懷深情地唱著家鄉小調《茉莉花》。
在不可一世的西方人面前,李鴻章從來沒有卑躬屈膝,而是不斷地捍衛尊嚴。 他得到了西方人的尊重,西方人稱他為“東方的俾斯麥”。
在德國,俾斯麥接見了李鴻章;
在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給他頒發伯爵勳章;
在美國,前總統格蘭特的夫人將總統的名貴手杖贈給李鴻章;
一年之後,李鴻章結束環遊歐洲之旅,登上回國的航船。
途經日本時,他乘坐的“華盛頓號”巨輪必須在橫濱換另外一艘船才能返回中國。
而日本天皇和首相伊藤博文知道李鴻章到來,希望能夠行使外交禮節,早早等在岸邊。 隨從對李鴻章說:
"中堂大人,我們要上岸換船。”李鴻章臉色瞬間暗沉下來,一言不發。
從《馬關條約》簽訂,李鴻章誓死不再踏入日本國土一步,這屈辱他銘記於心。
他絕不上岸! 最後隨從只好在兩艘輪船之間,架起一塊木板,通過木板通往另一艘船。
在高高的輪船之間,一塊狹窄的木板上,李鴻章,這個74歲的老人,白髮蒼蒼,面容清癯。
他端正官帽,面容堅定,拄著拐杖、顫顫巍巍邁出步子,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也許風一吹,他就會掉入腳下波濤洶湧的大海。
上船之後,李鴻章並不停留一分鐘,也不拜見日本天皇,在浩瀚的太平洋上立即啟程。
李鴻章是可憐的,也是驕傲的! 可憐是因為沒有選擇,內心卻整整驕傲了一生。
06
1901年,李鴻章生命的最後一年。
這年,他78歲,話越來越少,常一個人坐在有假山的院落,更多時候,他像一條剛上岸的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初秋的一天,經歷過八國聯軍蹂躪的天津城,滿目瘡痍,一片殘垣斷壁。 在已成廢墟的直隸總督府前,七旬老人李鴻章徘徊良久。
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老去一身如渡海,五官無處不風波。
李鴻章油燈將枯,可是,又被派去和八國聯軍商討議和之事。 弱國無外交,哪裡有商討一說,不過是簽字罷了。
可是偌大的中國,不派李鴻章去,又能派誰呢?
這一年,李鴻章和慶王愛新覺羅·奕劻出席《辛丑條約》簽字儀式,慶王作為當時中國的最高代表,按理說應該他來簽字。
慶王正準備簽字,老人說了一句:
"天下最難寫的字,就是自己的名字。你以後的路還長,這賣國條約,還是讓老臣來簽吧。”
那年,李鴻章78歲,慶王63歲。
李鴻章接過慶王手中的筆,顫抖將“李鴻章”三個字簽成“肅”字的模樣,這三個字擠在一起,看上去既虛弱無力,又辛酸悲苦。
簽完條約,李鴻章一陣劇烈咳嗽,吐血不止。
兩個月後,李鴻章病情急轉直下。
八國聯軍進京之後,慈禧和眾大臣逃離京城,全大清能夠主事的人也就只剩下一個病床上的李鴻章了。
1901年11月7日,李鴻章的病床前,幾個俄國公使前來,逼迫他在俄佔中國東北的條約上簽字,此時的李鴻章已是油盡燈枯。
但俄國人態度蠻橫,強迫他立即簽字。
簽完字後,李鴻章大口大口吐血,一口氣沒喘上來。
身邊人大哭:“還有話要對中堂說,不能就這麼走了!”
李鴻章瞪圓眼睛,身邊的人對他說:“俄國人說了,中堂走了以後,絕不與中國為難!”
李鴻章兩目炯炯不瞑,張著口似乎想說什麼。 身邊的人又說:“未了之事,我輩可了,請公放心!”
聽到這句話,李鴻章閉上眼睛。 他死後,大清上下,哭聲一片。
07
《華盛頓郵報》評價李鴻章說:他無數次將中國人從無知而導致的麻煩中拯救出來,卻每次都被謾罵、指責。
李鴻章的一生,他自己曾這樣概括:
"予少年科第,壯年戎馬,中年封疆,晚年洋務。一路扶搖,遭遇不為不幸。”
就仕途名位而言,李鴻章是幸運的。
時危始識不世才,他抓住了時代提供給他的所有機會,青雲直上九重霄。
然而,這時世的艱難困頓,既是他一切榮耀的來處,也是他一切屈辱的源出。
李鴻章扶大廈之將傾,耗盡心血為遲暮之帝國,小有中興卻難逃歷史洪流。
時局惟艱,干戈未息。 滔滔歷史,每個人不過是滄海一粟,所有的反抗總是無力,所有的尊嚴,也不過是對自己的嘲弄。
如果第一次簽字的人不是他,也許他不會背負那麼多的罵名。
一生中,他顫顫巍巍簽下30多個不平等的條約。 他自己深知,從簽字開始的那天,他就會背負一世罵名。
但歷史就是這樣,如果不是李鴻章,還會毫不留情地選擇另外的一個“背鍋俠”。
這是他的不幸,這也是適逢其時的每一個中國人的不幸。
雙腳踏翻塵世浪,一肩擔盡古今愁。 李鴻章一生跨越了時代,卻還得回過頭,勉力扶著一個大國,艱難地走兩步,退一步,又要爭取多走兩步。
滿腔都是血淚史,可嘆無處著悲歌。 對於時代來說,李鴻章很小,但這個時代巨浪裡渺小的人物,最終,讓歷史吐出了重重的嘆息。
今天,我們不讀李鴻章,便不知愛國為何物,更不會知道,在歷史洪荒中,一個渺小的人負重奮力前行時,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氣。
唱咸歌邊個夠我勁lihkg 在 健吾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有人send 我呢篇高登仔潮文,想講體制內抗爭是何等既搞笑:
應該都有十年前?
~~~~~~~~~~~~~~~~~~~~
講真,四五千話多唔多話少唔少,我建議你上大陸搞生意,香港已經冇咩發展空間喇。你先去買兩張廣州直通車飛,就400蚊,再去信和買1000蚊咸碟,同佢講大量買打個折,應該買到50隻以上,要買鬼妹同日本妹的,唔好買其他,理由下面再講。
坐到上廣州你手上仲有100蚊,去買包雲煙5蚊,然後係車站旁邊睇下邊個蛇頭鼠眼,打個眼色比佢佢就知你想唱假人仔,90蚊唱500蚊番黎,同佢講要唱散唔要100蚊紙。唱完拎包煙出黎問佢食唔食,佢見你幫襯佢就有計傾,你打蛇隨棍上問下邊到賣咸碟好。
將淨低果5蚊打散,用1蚊搭巴士入城,搵佢講既地方。然後搵間士多買罐可樂,比唱番黎既假50蚊佢,找番47蚊真人仔,袋好準備最後用。
等到日落你就開始擺地攤,乜都唔洗,只要擺一塊黃布企係隔黎人地就知咩事。大陸憤青最憎架仔,暴發戶又媚外,你d架妹同鬼妹碟勁好賣。d碟唔係跟身,搵條後巷收好,有人黎就帶佢去收貨,一隻賣佢100蚊,一路賣一收收錢之餘一路將你d假人仔唱番晒出去。
賣完50隻,你應該已經賺到5000蚊,連埋你本身果47蚊+4蚊,已有5052蚊,你既利潤100%,冇野好搵得過咁。如是這你重複50,你既複利率收益已過億,可以買張武漢高鐵飛坐去溫州,用現金收購就黎執既廠,再請人造名牌手袋當真賣,不出3個月可翻10倍,到時應該有正牌注意到你,同你打官司,你就比5000萬個官庭外和解,跟住執左間廠,渣住9500萬番黎香港準備買殼股上市。
上市後洗人去蒙古做假新聞,話你間野挖到地下有稀土,即時炒起隻股,3日內再賺10倍,然後配股比基金佬配到自己既股份唔夠5%,你就正式引退,求其捐1000萬比仁濟醫院拎個名人身份黎做,再洗100萬登7張報紙支持政改同起高鐵,等特區政府頒大紫荊比你。
最後一步,就係等,等咩野?等天災。你最後需要既係一個機會,一有大型天災係內地發生,你捐會副身家上去,然後係街執垃圾比香港傳媒影到,舉世讚美你,1年內就做人大。
做人大後你有得選舉共產黨既常委,選自己,呢個時候唔好忘記你當初留低既47蚊+4蚊,去搵萬里,佢係中共前朝唯一未死既大佬,你拎呢52蚊出黎話係你全副身家,佢會深受感動,重拾共產黨當年起義既激情,結果拉人隊幫拖投你,以佢既影響你你足到被委任為黨主席,去到呢步,唔洗再講啦……
~~~~~~~~~~~~~~
而家冇晒咸碟,佢地亦唔需要。有幾多人而家成為左政協,想改變社會?或者 係佢地可以改變社會之前,已經畀人叫佢地係鬼?
我諗起好多名字。
例如被視為「隱形建制派」既大網購商人,網紅轉身成前海發展達人的YouTuber,還有叫阿公的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