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好期待韓劇 #朝鮮驅魔師 ,點知有演員食月餅等中國元素惹怒韓國人,套劇被迫腰斬,反中情緒嚴重。當然強國絕對不輸,反美反台反日韓反英法反Nike反Adidas,淨係「新把Lun」內循環已夠撐起中國經濟,烈強肯定驚到喊。其實韓國人經歷半世紀的抗爭才有今天的成就,1960年一年內就有2000次遊行,李承晚、朴正熙、全斗煥,一個又一個獨裁者。朴正熙用經濟騰飛交換自由民主,武力鎮壓,DQ議員,最無恥是利用憲法之名(不斷修改憲法搬龍門)來打壓異己,企圖永續,竟做了18年總統,結果1979年同情報部長鬧交時被對方一槍打死,韓國接著落入另一獨裁者全斗煥手中,民間抗爭卻從未停過,一代又一代被捕、被打、被殺,仍不放棄,終於有今天的成果。今晚 逢星期四 #Patreon獨家直播 ,深度講韓國歷史,當日韓國人民是怎樣捱過來的。我每星期live經常講歷史知識,介紹好書,圍爐也要有營養 #Patreon會員可重看昔日60場直播 --> 收看 --> 加入 www.patreon.com/daisywong ,6月26日Patreon post有講睇直播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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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政治人物嘅婚姻同愛情。「拍拖嗰陣,我老婆唔係咁!」如果你想講,拍拖嗰陣你老婆好瘦,好溫柔,依家變咗肥婆奶奶,老兄,你要感恩,因為呢啲其實好小事。真正恐怖嘅係,拍拖嗰陣明明係個正常人,雖然唔靚,但都係個普通大學生,點會諗到原來佢心理變態,滿手鮮血都冇感覺?歷史上,變態政治人物都有異於常人嘅婚姻觀。希特拉一直拒絕結婚,認為已婚或者有穩定女友會流失女粉絲,佢話「一定要保住女性支持者,那麼男人自然會跟上來」,臨終前先至喺地下室秘密結婚。明嘅,完全可以想像如果葉劉宣佈有男朋友,渾水大概會崩潰。義大利法西斯獨裁者墨索里尼拔槍指住女神嘅老母,話如果你阻止我娶你個女,我就一槍打爆你個頭,婚後情婦一大堆,其中比他年輕29歲嘅情婦克拉拉愛得瘋狂,最終同墨索里尼一齊喺米蘭街頭被倒吊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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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劇Signal 講八、九十年代韓國警隊腐敗不堪,黑警插贓嫁禍一名少年,迫害他入獄至死,劇中警隊串通司法和政界,只得一個警察有良知,他質問一個有份收賄插贓的黑警:「為了些少錢,你竟連自尊也不要?你這垃圾!」黑警答:「我係垃圾,又如何?我沒有自尊,但我家人生活幸福。就算我們努力,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位正義警察身處1995年,意外發現能跟另一位身處2015年的警察通訊,拚命想還少年清白的他含淚問:「二十年後,警隊仍是這麼腐敗嗎?仍是只要有財有勢,就算惡貫滿盈也沒有後果嗎?」我會在今集直播為大家解構這部神劇,並講述南韓如何走過黑暗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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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政府於1947年「228事件」中血腥鎮壓台灣人民,此後台灣進入了長達38年的戒嚴,軍警對異見人士進行大抓捕,新聞、言論自由被奪,透過滅聲來維持一黨獨大。為了安撫人心,軍政府曾就一部分被捕者的刑罰作「寬大處理」,但之後食言,重新逮捕或處決多人。台灣人用了多少年去爭取一聲對不起?48年。經過無數人的犧牲,李登輝在「228事件」發生的48年後公開道歉,今天台灣人民享有民主自由。
在戒嚴的38年裡,政府為怕異見人士成功當選議員,乾脆取消選舉。1979年,異見人士的文宣平台《美麗島》雜誌組織集會,雜誌副社長呂秀蓮在台上演講了20分鐘,換來12年的判刑(後因西方輿論壓力,入獄5年多獲釋)。多名政治犯因叛亂罪被判死刑,包括當時29歲的陳菊,她在獄中寫下《給台灣人民的遺書》:「願所有受苦、被受縛、被壓迫的人早日得到解放,願我深愛的故鄉――台灣的人民早日享有真正的公平、平等、自由、民主的生活。祈法律能象徵代表正義,而非只是統治的工具,形同具文愚弄人民……」當時陳菊被判死刑,已陷絕路,年輕的她慷慨赴死。誰會料到今天的她非但好好活著,還是蔡英文政府的監察院院長?台灣歷史實證了一件事――暴政必亡。自強,團結,絕不忘記,看誰可以笑到最後。我在直播深度講解了台灣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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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聲問——你有覺得自己老了嗎?這些大概應稱之為「中年危機」的感受?突然覺得自己被後生仔女取代的失落......為此,一定要看韓劇《未生》,我認為是一生中必看的10部劇之一,另外還會推介幾部必睇韓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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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Won’t be Long Now – The Diary of a Hong Kong Prisoner of War】在我們出生以前,就已經有無數人走過我們的路,被趕絕到最黑暗處,走投無路。生於1903年的Graham Heywood是牛津大學高材生,畢業後到香港天文台工作,在香港St Andrew’s Church結婚。1941年12月8日,日軍入侵香港,Graham Heywood趕緊拆除天文台儀器時被日軍抓住,被關進深水埗戰俘集中營,受盡折磨凌辱,持續忍受著飢餓和疾病,一次又一次聽到「要光復了!」卻都是失望。但你知道他在戰俘營中每天做什麼?工作!量度風向、記錄天氣,即使今天可能就要死,他仍在執行天文台專家的職務。沒有人要求他這樣做,就算努力工作,打仗打到世界都要毀滅了,誰還在乎什麼天氣紀錄?可即使在最黑暗的日子,不知自己明天是否依然有呼吸心跳,他仍是有尊嚴地活過每一天,責任感令他時刻記住自己是個「人」,未有因為身陷危難而失去生活的溫度,保持希望,與其他戰俘互相扶持,終於等到光復香港,重獲自由,82歲在英國安祥離世。這本書是Graham Heywood的獄中日記,一名戰俘是個充滿熱誠的生物學家,即使在戰俘營仍每天忙得團團轉,種有機菜、觀察瀕危候鳥,甚至偷偷釀製啤酒!他說,這是一坋很棒的經歷,或許有點太長,但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另一位戰俘卻形容那段經歷是人間煉獄,“It all depended on their point of view.” Mr Heywood說。即使在黑暗深處,請記住— It Won’t be Long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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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不能不認識這個人,事實卻幾乎無人聽過他的名字──楊衢雲。1861年生,在香港讀St Paul,創立香港史上第一個革命組織輔仁文社,主張推翻滿清,後來孫中山由美國來港,把在檀香山成立的興中會與輔仁文社合併,楊孫二人都是英語流利、有國際視野,都是大佬,最後楊衢雲成了興中會第一位會長,指揮起義,事敗流亡,再回到香港繼續努力,卻於1901年在中環結志街52號2樓寓所被清政府派人暗殺,終年39歲。這麼一位重要人物,家人害怕被滋擾,跑馬地墓場的墓碑連名字也沒有,只刻有編號6348。後世人只知孫中山是「國父」,楊衢雲的名字卻連聽都沒聽過,因為蔣介石下令要抹掉楊衢雲,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從小在教科書讀到孫中山是偉人、國父、無私讓位予袁世凱……吓?真的嗎?還是我們都被騙了?辛亥革命其實只是符碌?碰上明明有兵在手都驚到震的廢官,捐狗窿逃走棄城才令革命成功?Patreon獨家直播 ,王迪詩同你詳細講這段香港人必須知道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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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導讀《萬曆15年》。一段四百幾年前的歷史,又同今日熟口熟面。當我們每年去四次日本、三次韓國旅行,炒樓炒股票不亦樂乎,狂追TVB膠劇,社會最激烈的討論也不過是港女十宗罪,那看來歲月靜好的一年,我們卻懵然不知其實香港已經走到盡頭。今次直播講明朝並非亡於崇禎,而亡於萬曆。在那看來繁榮太平的1587年,明朝開始步向滅亡。 深入導讀《萬曆15年》,並會講我個人的分析——書中未能解釋點解明神宗突然short咗,仲企硬罷工30年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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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 李偲嫣離世,她作為正義聯盟創辦人,必會站在正義一方,接受上帝正義的審判。#韓劇鬼怪 講陰間使者帶領亡者喝孟婆茶,以忘掉今生的一切。有兩個男人,是因車禍喪生的有錢佬和他的司機,陰間使者每人給了一杯茶,司機道謝並喝下,有錢佬拒飲,憑什麼要我同這個下等人受相同待遇?竟喝一樣的茶!他幾年工資都買不起我手上這隻錶!陰間使者說:這裡是平等的,任何人不論生前的身份地位,都喝一樣的茶,一旦穿過這道門,什麼都帶不走,權力、地位、金錢,統統化為烏有,全部reset。今日受苦,但我們只見局部,神的計畫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但善良最終一定帶來好結果,惡人也必遭惡報。今集講前世今生、因果、韓劇《鬼怪》,還有我在自己的書《鬼故》所寫的一對台灣婦人有能力看到人的前世,只要望望現在的你,你什麼都未講,她就能講出你現在做什麼,身邊有什麼人,因為那些人,包括你現在的伴侶、孩子、父母、同事……前世甚至再再前世已經認識了,那知道前世又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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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音樂與西方政局歷史】貝多芬、蕭邦都係手足?有人以為古典音樂好悶,同今日生活無關,那是誤解,其實作曲家的人生同西方動盪的歷史時代不可分割,同政治有好大關係。那個年代一樣大把人爭住舐當權者鞋底,有良知的音樂家一樣面對清算打壓,冇咗份工……同今日一模一樣。知道這些歷史之後再聽蕭邦,就會一下子明白,驚嘆:「啊!原來係咁!」同純粹「幾好聽」完全兩回事,今日的香港人再聽蕭邦,入心入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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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讀到被雷電擊中一樣、久久不能釋懷的好書,一輩子沒有多少次,《The Catcher in the Rye (麥田捕手)》是其中之一。中學時讀到它,很難相信這部影響了幾代美國人的文學經典居然曾是禁書,給高中生教授這本書的老師也被開除 (後來復職)。那可是美國,不是大陸啊。今天,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Trump在社交媒體被禁,參議員Josh Hawley因為挑戰選舉人團而遭出版商取消合約……美國進入空前大撕裂,如同Jared Diamond在《Upheaval (崩潰)》預言一樣。《The Catcher in the Rye》當年被禁,「官方」說法是因為內容包含粗口、性、吸毒之類,但真正的原因是有人覺得它anti-white。這部僅七萬字的小說,最常出現的字就是「phony」,直擊美國人的虛偽。有個人讀完這本書向John Lennon開了五槍。兇手稱,John Lennon口口聲聲唱「Imagine there’s no possession…」,自己卻賺大錢,係「phony」。將別人的文字扭曲去符合自己扭曲了的頭腦,那就可以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如果你以為有病的才會做出這種事,那麼這種病已成pandemic。村上春樹則對《The Catcher in the Rye》有另一種從未有人想過的另類解釋。今集直播深度重溫這部經典小說,還有它對當代美國、香港和世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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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真係齋跳舞……】#舞肺 事件揭露了一群富婆同青靚白淨跳舞老師的歡樂時光。鑽研藝術很好,有些跳舞老師甚至可能在俄國是舞林高手,只是為了生活無奈得很。我認識一位很好的健身教練,每次上堂都被闊太摸,嚴詞拒絕後還被她嘲諷:「有咩咁巴閉?做得呢行預咗俾人摸啦!」自古以來就有女人像這位闊太,自恃有錢有勢就抽男人水,也有才華橫溢的男人做鴨,戰國謀略家蘇秦才智超班,也被指跟燕國國君夫人通姦;呂不韋為嬴異人搭路返秦國爭王位,也是先冧掂華陽夫人家姐,歷史上要成功的人,靠的不是IQ,而是AQ和EQ,能忍,而且必須忍到最後,忍到底,鬥長命,千古巨著《史記》中誰最能忍?誰只忍到一半以至埋門一腳也被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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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被冠以 The Real Mulan 的稱號登上了BBC。睇住周庭、之鋒由十五六歲嘅𡃁仔𡃁妹一路成長,愈大愈堅強,雖然仍是愛玩Gundam嘅𡃁仔同BB咁樣嘅𡃁妹,卻比那些一把年紀的人更成熟勇敢。有人說不知香港人前世做錯什麼,今世會得來一個林鄭,但確實也不知香港人前世積了什麼福,今世會得到這麼優秀的年輕人。周庭被捕,我問自己23歲的時候,我在做什麼。明明可以像一般少女那樣拍拖扮靚追韓星去日本旅行,她卻偏偏選擇擔起了時代的使命。如果我有命活到73歲,我將會做什麼。看看黎智英先生, 一個富豪本來可以去外國安享晚年,他卻明知會被捕仍選擇留低。人生就是由一連串「選擇」而組成。選擇留下來的人,都是用自己的命來做抵押品,去換取更高的價值。今次直播就講吓人生的選擇、各種選擇引致的得失、代價與收穫、錯過與遺憾,還有我從周庭身上看見的青春與無悔。願每一位香港人都用自己的「選擇」去守護我們所真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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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拓哉24歲演《悠長假期》,靚仔到唔係人類,但我反而到現在才迷上成面皺紋的47歲木村大叔。有人話佢老得一塌糊塗,甚至有網民話佢有張相似「湯渣」(吹到厚厚的微曲短髮真心係中年男人大忌,秒變老坑 + 娘味升級) 我是到最近看《BG貼身保鑣》,真是服了,木村拓哉實在太出色!他和太太工藤靜香因為熱愛滑浪,未到四張已經容顏盡失,但日本很多明星都對年齡和衰老相當坦然,不會像韓國、大陸和香港一些藝人整成膠面,那個角色就算卑微衰老也就要活像那個角色,不會像劉華那樣chok到六十歲。為什麼日本演員可以這樣?我認為跟日本文化有很大關係。看著木村的轉變,由盛世美男變成蒼老大叔,似乎很唏噓,我卻由蒼老大叔才開始能夠欣賞他。我也曾經覺得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終究都會失去,包括青春、愛情、生命,每個人最終都會死,然而木村卻令我看見了如何不用唏噓地做人。直播同你講木村拓哉、他30年來哪部戲最好看、講我認為超級好睇的《BG貼身保鑣》、也講一些日本文化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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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個我認識多年、有學識、對我不錯的人,甚至是結婚二十年的伴侶或曾共患難的知心友,竟然會是藍絲?!背後成因是什麼?- 談歷史、踢爆「偉人」孫中山、談馬克思、尼采......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時常想像七老八十那些年,日子是怎樣過。會如這清晨行人道上,衣衫襤褸的老漢;抑或如斑馬線上,推着紙皮車過馬路的老婦?或許運氣好一些,可如被一個年輕小伙子攙扶着步進茶樓的婆婆;又或如眼前正步出茶樓門口,恩愛的老夫婦。這對老夫婦沒有手牽手,老爺爺姍姍地走在前頭,老婆婆則緊隨在後,婆婆雖然落後,但從步履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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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人屋苑】病毒變種、喪屍橫行,一個關於選擇的故事…(下)
活咗三十幾年人,我真係從冇諗過自己有一日要出賣身體去換取糧食。但呢個選擇都係為咗可以生存落去……
當然,即使我係應承咗程叔佢哋,但為咗保障自己、同時守住僅餘嘅尊嚴,事前我哋都有約定三章──呢場「交易」只會喺我屋企進行、只會接受一對一、身體不適嘅話我係有權拒絕……而佢哋都好順攤咁接受咗。
記得我嘅第一個「客人」正正就係Steven。初初傾計打破尷尬氣氛嘅時候,Steven同我講,程叔佢哋應該係見佢曾經救過我,所以作為第一次應該唔會特別抗拒。而事實的確唔算壞……
「我知道同妳講加油好似有啲奇怪……」當『交易』結束後,佢一邊著返衫一邊同我講:「總之,妳有咩需要就同我講喇。」
記得當晚Steven走咗唔係好耐,程叔佢就接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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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人屋苑》前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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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最憎食人口水尾,」程叔行入門口之後講:「不過喺而家呢個環境,都冇得介意咁多喇,而且我係有準備㗎。」佢喺袋裡面拎出一盒安全套。
因為有過不愉快嘅經歷,所以我當然先入為主咁覺得呢次「體驗」肯定會好差,但實際情況卻又出乎我意料……雖然平時程叔俾人感覺非常粗鄙,但喺床上面嗰陣卻又好似換咗另一個人咁。而且,雖然叫佢做「叔」,但佢實際年紀都只係四十多啲,依然係我仲可以接受嘅範圍裡面……
但就算身體接受到,生活一下子變化咁大,心理上始終係會出現偏差。
最初嗰幾日,每次送完「客人」走剩低自己一個人嘅時候,我都會忍唔住走入廁所崩潰大喊,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好污糟、越諗就越覺得發生過嘅事太噁心。連披單枕頭都唔想再掂、結果就喺浴缸上面攰到瞓著咗……
呢種痛不欲生嘅感覺,足足維持咗成個星期。直到眼淚終於都流乾後,為咗掩蓋內心嘅痛苦,我開始會睇返阿豪之前買落嘅心理小說,然後不斷諗啲正面嘢去安慰自己。
譬如話,我根本就唔需要怕呢啲「醜事」會傳開去。喺喪屍橫行嘅世界,互聯網同手提電話早就已經成為過去式。而且親戚朋友唔係已經「離開」就已經失去聯絡,就算真係有緣再聚,可能都已經係講緊幾年後嘅事……
然後,防衛隊嘅嗰班男人都算係幾遵守我嘅條件。起碼最初呢段時間都冇出現過違規情況。或者,佢哋都想呢段關係可以保持長久,所以先唔敢亂嚟……
最後,係「交易」後佢哋留低嘅糧食,確實係比起我最初想像嘅多。我開始會儲埋一啲放得比較耐嘅糧食,或者將來係有機會用到……而且,之前Steven話過有需要就搵佢,我確實係有好好利用到呢點……
「妳話……想要老鼠藥?」躺喺旁邊嘅Steven聽完我講之後,不禁露出疑惑嘅眼神。
「嗯,上次王伯嚟嘅時候話喺後樓梯見到有老鼠。我驚唔處理嘅話,之後會引起好大問題……」
「原來係咁……好喇,等我聽日出去搵資源嗰陣留意下。」
我當然知道出賣身體係一條歪路,但呢條歪路……確實令我得到安穩而又可以溫飽嘅生活。換轉你係我,你又有冇信心可以喺呢個困境下搵到其他出路?
我冇勇氣、怕死、亦都冇能力……所以,剩係可以選擇呢一條路。
轉眼間又過多一個星期,當我開始慢慢習慣呢種生活嘅時候……鍾意作弄人嘅上天,又開始咗佢嘅下一個動作。
當晚,送走咗Steven之後。見時間唔早,我本來諗住清潔下床鋪,順便洗下啲內衣,但聽朝天光嗰陣可以拎去曬下……
「咦?」但就喺我執床嗰陣,竟然俾我見到有把短刀連埋刀鞘留咗喺床上面,「睇嚟應該係Steven留喺度……」
出於好奇,我先小心翼翼咁將把刀喺鞘裡面抽出嚟,然後胡亂咁揮動兩下。望住鋒利嘅刀身,我不禁諗……Steven到底用呢把刀殺過幾多隻喪屍?
下一刻,腦中又再一次閃過當日嗰隻男喪屍。雖然餘悸猶存,但我知道的……總有日我係要再次面對佢哋。而為咗呢日來臨嘅時候可以保護自己,我確實有必要準備下。
諗到呢度,突然心血來潮,我決定親自落去二樓基地,將把刀交返俾Steven嘅同時,希望搵到人願意訓練我去面對喪屍……
然而,當我穿過幽暗嘅走廊嚟到二樓走廊嘅時候,等緊我嘅卻係一個震撼嘅「真相」。
「程叔……你有冇試過夜晚瞓教嘅時候夢見Adam?」
係Steven把聲,一聽到Adam呢個名,我下意識停低咗腳步……明明只需要行多兩步就會去到大閘前,但我卻企喺一個可以偷聽到嘅位置。
「你確定要喺呢個時間提起佢?」程叔回應:「你真係唔怕撞鬼?」
「我都好想擺脫佢……但每次合埋眼……都會回憶起佢當時嘅表情……」Steven用痛苦嘅語氣講:「明明我哋出生入死咗咁多次……點解要因為咁嘅理由背叛佢……」
……背叛?
「你唔係內疚呀?Steven……佢係抵死㗎!」程叔加重語氣,「明明有個老婆喺十五樓仲偷偷養住另一個女人!你記唔記得嗰一日……我哋已經係好聲好氣咁同佢講,叫佢有『好嘢』要識得分享,但條陷家產竟然第二日即刻叫小芙唔再落嚟!」
「但係……」
「唔好但係喇,Steven……呢件事已經過咗去。而家咁咪幾好囉?我哋有女齊齊上,皆大歡喜。而且,你要記住……當時落手殺佢嘅人唔係我哋,而係班喪屍。」
「我哋只係太過粗心大意,唔小心反鎖咗道門啫。」
聽到呢度,我腦海開始急速咁運轉起嚟。記得當晚,程叔明明話佢哋係遇到其他生還者,Adam先會出事俾喪屍咬中……
「你係有咁多時間亂諗嘢,不如幫手定個計劃……去海邊搵架遊艇離開呢度仲好喇。」
但原來唔係咁,Adam之所以會死……係因為Steven同程叔背叛咗佢。雖然唔知道實際情況係點,但若果佢哋當時冇反鎖道門……
Adam就唔會死。
而佢哋之所以咁做,目的就係想我失去Adam呢個依靠……然後,好自然就會順晒佢哋意。
當我將所有碎片串連埋一齊之後,久違嘅噁心感再一次湧上喉嚨。我幾乎就要發出聲,但我最後強忍住……
「但離開呢度又可以去邊?」
「去搵個島呀,我哋可以帶啲種子去,重新過耕田嘅生活……總好過留喺呢個連太陽都見唔到嘅大廈,根本睇唔到將來……」
「但呢座大廈仲有其他人需要我哋……」
「我哋需要佢哋嗰陣又唔見佢哋肯幫手?後生仔,記住人善被人欺呀……」
我趁住佢哋對話,用最細嘅腳步慢慢向後退,最後退返去後樓梯。慢慢閂埋防火門之後,先至加速跑返去自己屋企……
當晚,我又再一次喺浴缸崩潰大喊。但今次喊到底之後,等緊我嘅並唔係要面對現實嘅無奈……而係憤怒。
一種,被欺騙而生嘅憤怒;
以及另一種……渴望復仇嘅憤怒。
幾日後,我揀正佢哋出發搵資源前再次落到基地,眾人見到我嗰陣當然係好驚訝。
「係咁嘅……我見好耐冇為你哋煮過飯,所以咪落嚟睇下有冇機會……」我帶住笑臉講:「就當係報答你哋對我咁好。」
「小芙,我之前都講過,我哋已經冇乜資源亂咁用。」程叔睇嚟興趣不大。
「程叔,既然阿芙咁有誠意……咪俾佢煮一餐囉,反正我哋都好耐冇食過。」防衛隊另一個成員馬哥接住講。
「同意……」Steven跟住和應:「最多今次出去我落力啲拎多啲嘢返嚟。」
「嗱,你話架,唔好到時又話我迫你冒險。」程叔講完再望向我,「咁今晚就靠妳喇,記住唔好令我哋失望。」
「嗯。」我點點頭。
「唉,」王伯嘆咗口氣,「最衰屋企個老虎乸開始懷疑,叫我今晚出完去要即刻返歸,唔係我都想再試多次小芙嘅廚藝……」
「你咪拎啲嘢返去叫老婆煮囉。」馬哥提議。
「咪搞啦,我寧願食過期餅乾……」
「哈哈哈哈……」
就係咁,所有人都帶住笑容出發。冇人有過懷疑、冇人知道我接住落嚟準備做啲咩……
呢一餐飯,我可以話係比過去任何一次都落力。等到佢哋順利回程見到飯台上面嘅飯餸後,每個人都即刻雙眼發光,好似流晒口水咁……
「喂,我唔等啦……食先。」程叔第一個坐低食飯。
「嘩,今晚連湯都有?」王伯本來打算放低啲嘢就走,但見到有湯都停低落嚟。
「係呀,之前我叫Steven出去嘅時候偷偷執啲湯包返嚟。」
「原來你個袋就係裝呢啲嘢裝到冇晒位。」程叔睥咗眼Steven,飲咗啖湯再講:「不過見幾好飲就算喇。」
「王伯,你唔介意咪倒啲返去,我記得廚房有保溫壺……」
「都好喎,咁就拜託妳啦……」
結果開飯都唔洗幾分鐘,台上面嘅飯餸都已經清得一乾二淨。
「如果我仲有機會娶老婆嘅話,一定要搵個好似小芙你咁嘅。」馬哥飲咗少少酒之後開始胡言亂語。
「馬哥,你咁講大抬舉我喇。」我客氣咁回應。
「邊有抬舉?入得廚房出得廳堂,哈……床上功夫又了得……」
「喂,」程叔推一推佢,「咁多人面前唔係講呢啲呀?」
「你扮咩嘢呀?呢度有邊個未幫襯過佢先?」
「你……」
「好喇好喇,大家唔好嘈。」我注意到程叔開始青筋暴現,所以即刻勸交,「大家照顧我我係好清楚……」
「係囉,小芙。」馬哥搭住我膊頭講:「其實在座除咗程叔之外每一個都係好男人嚟,妳應該要認真考慮下……」
「馬哥,你應該係醉喇。」我慢慢企起身,「等我入去倒杯水俾你……Steven,你洗唔洗?」
「吓?」Steven抬起頭望向我,明顯係心不在焉。
「我見你已經靜咗好耐……」
「冇……我只係覺得個肚好似有少少唔舒服,可能係晏就食錯過期嘢……」
一聽完佢呢句,我就知道時間應該差唔多了。本來每個人體質就唔同,加上飯餸食嘅份量都有分別,所以好難做到完全準確。但唔理點都好,終於要到了……
「啊……我都好似想嚟料。」馬哥等唔切我杯水,第一時間就衝入廁所。
慢慢、剩低落嚟嘅三個人……包括程叔都開始感覺到身體有唔妥。
「小芙,妳係咪用咗唔新鮮嘅材料……」程叔初初都未懷疑到嗰一步,直到佢見到我當刻嘅眼神,「妳……」
「我有冇同你哋提過我以前大學讀咩科?」我隨便將杯水放喺鞋櫃上面,然後慢慢行去大門前,「係病理學。」
「阿芙……」Steven聽完瞬間恍然大悟,即刻將手指放入喉嚨裡面想扣喉,「嘔……大家,快啲將啲食物嘔出嚟……入面有老鼠藥!」
「唔撚係嘛!?」
眾人反應都好非常,程叔本來想第一時間衝過嚟。但我趕得出係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嚇到佢即刻停低落嚟。
「啲飯餸裡面唔單止有老鼠藥,仲有好多你哋唔識、亦都想像唔到嘅嘢……只係為咗可以一擊即中。」
講到呢度,我已經退返出走廊,然後一手閂返埋大閘。
「但妳明明自己都有食……」
「因為每樣餸我都係煮兩次,一次有落一次冇……然後小心翼翼咁擺好碟,等我可以食安全嗰部份……但其實你哋頭先食咁快,應該都冇留意到我根本冇點食過。」
「可惡……」程叔撳實自己個肚,強忍住痛楚問:「妳……點解要咁做?」
「我本來都冇諗過會行到呢一步,只係儲定啲原料未雨綢繆,等你哋真係越界先落手……但結果,前兩日嘅事改變咗我。」
「妳知道咗真相……」程叔馬上理解過嚟,「Steven……今次真係要多謝你……啊……」但佢都阻止唔到一切,終於痛到跪喺地上面,迫於無奈要跟住其他人一齊扣喉。
嘔、嘔、嘔……
明明成個畫面應該係好噁心先係,但我卻反過嚟有種復仇嘅快感,好想好好記住成個過程。
「喂!阿志,唔好瞓低呀!頂住!」見其中一位同伴終於忍耐唔住瞓低,程叔即刻大喊道。
「你顧掂你自己先……時間冇多喇。」我冷冰冰咁講。
「我同妳講,外面嘅喪屍殺唔死我哋……妳落嘅毒都唔會……啊……」
「放心……我會喺度睇,直到結束為止。」我冷笑一聲。
「阿芙……」Steven痛到蜷縮住身體,用盡最後一口氣抬起頭同我講:「我對妳唔住……」
「呢句說話……你自己留返同Adam講。」
「八婆!」程叔一拳用力敲落鐵閘。但呢一下,已經係佢最後可以做到嘢。
就係咁,我一直盯實佢哋,直到佢哋每個人塊臉都由蒼白變成紫色……最後一個又一個咁瞓低,再冇起返身。
回過神嚟,我已經返番去自己屋企。飲杯水冷靜落嚟後,我開始收拾行裝,準備下一個行動……
雖然係親眼睇住佢哋瞓低,但都難保會有意外。而且佢哋屋企人遲早都會發現到呢件事,然後矛頭肯定會指向我身上……
所以,由我下定決心要為Adam報仇嘅一刻,我已經諗好咗要離開呢座大廈。就算結果係死,至少呢個都係我嘅選擇。
啪、啪啪!
然而,當我執到一半嘅時候,大門居然傳嚟拍門聲。我當然係嚇一跳,拎起把刀慢慢行到大門前,透過魚眼望出去。
係王伯,點解佢飲完碗湯會冇事?係份量唔夠?抑或……佢根本就冇飲到?
我曾經有一刻諗過唔應門,咁照道理佢見冇人應該係會自行離開。但一望到佢嘅表情,一臉笑淫淫咁樣……咁其實有好大機會,佢根本就未知下面嘅情況,上嚟只係為咗一個單純嘅目的。
「冇人嘅……唔通未上嚟?」王伯喺門外面自言自語。
既然係咁嘅話,係咪可以反過嚟利用呢點……「處理」埋佢?
因為,王伯肯定唔係無辜,佢一定都有份害死Adam。
諗到呢度,我再次鼓起勇氣。先衝返入房將打包到一半嘅行裝收埋喺床下底,再將把短刀攝喺床嘅邊緣位。搞掂好晒先返過去打開大門。
「哈,妳果然喺度……」王伯一臉歡喜,「點解咁遲先應門嘅?」
「哦……見有啲攰所以恰咗陣。係呢,你唔係老婆叫到今晚要留喺屋企咩?」我邊開門邊問。
「嗰隻老虎乸呀,食完飯之後就話肚痛走咗入廁所……佢出名去得耐嘅,我咪趁呢個機會偷偷上嚟搵你囉。」
唔通,碗湯係俾佢老婆飲咗?如果係咁嘅話實在係太可惜……
「總之,冇咩時間喇。」王伯入嚟之後即刻幫我閂門,睇得出佢非常心急,「今晚要速戰速決……」
佢本來想即刻錫過嚟,但我反射性咁避開咗。
「做咩避開啫,上次都唔係咁㗎?」
「上次我刷咗牙……啱先又食完飯嚟,所以有少少唔好意思……」為咗唔想惹佢懷疑,我即刻拉住佢手,「嚟啦,我哋入房繼續。」
「傻婆……我點會介意呢,嘿嘿。」
咁多個客人嚟講……王伯應該算係我最討厭嘅一位。因為佢一直都係要求多多,只要一唔順佢意就會即刻黑臉。如果要我估防衛隊裡面邊一個會先違反我嘅條件,呢個人一定係王伯……
「你坐低先……我先入廁所洗個手。」我講。
「其實唔需要啦,不過妳鍾意。」王伯坐低之後即刻急不及待除衫除褲。
入到廁所,我先洗個凍水臉。然後用最短嘅時間擬定計劃……當心態已經準備好之後,我都跟住除去上衣,再慢慢出返房……
「咦,今晚居然係著粉紅色內衣……睇嚟妳真係開始習慣呢種生活喇?」
「咁都係因為有你哋關照……王伯,不如你先瞓低,等我幫你按下摩?」
「唔……」王伯思考咗兩秒,可能都係驚時間唔夠,「好喇,反正都上得嚟,唔理個老虎乸點諗喇,享受咗先。」說罷就背脊朝天咁攤喺床上面。
我先坐喺佢側邊,然後用雙手開始幫佢按膊頭。其實呢個已經算係一個絕佳嘅落手姿勢。但如果突然鬆開一隻手嘅話,佢好可能會有所懷疑,所以過程一定要好迅速……
「喂,小芙……我都已經幫趁過妳幾次,今晚係咪應該可以試下其他嘢呢?」
「吓?」我本來已經想拎刀,但俾佢呢句打窒咗,「即係咩……」
「嘿……妳咁都唔明?用口呀,我細佬已經好耐冇俾人用口服侍過。」
「咁……好似唔係幾好嘅。我始終冇呢種經驗,驚整傷你……」
「妳又係咁喇?經驗呢啲嘢,試得多就熟㗎啦?小芙呀,妳要識多啲玩法,啲客先唔會咁快玩厭……唔係遲早會有第二個人取代妳。我都係教精妳咋。」
一聽完佢呢句,怒意又再一次湧上心頭。
「啊……爽呀,就係呢種力度……」
「等我幫你按下腰?」我邊講邊縮走右手,但其實係移去床邊攝刀嘅位置。
本來只係剩低幾吋,但王伯突然擰轉頭望向我……
「妳做咩仲著住胸圍?唔係到而家都仲咁怕羞呀?」王伯即刻撐起身,「等我嚟幫妳啦……」
見先機錯過咗,我下意識收返埋拎刀嘅手。但呢一步……卻錯誤咁被王伯發現到。
「妳……」佢好順手咁解開背扣嘅同時,雙眼卻移向床邊位置,「係咪收埋咗啲咩?」
我冇回應,當刻已心知不妙,搶喺佢發現之前拎出短刀。
「你去死喇!」
我用盡最大嘅力度想一刀直插落王伯嘅心口,但佢竟然反應得切捉住我握刀嘅手腕。雖然我已經出盡力,但最多都係形成僵持狀態……
「八婆……妳竟然想殺我!?」佢用另一隻手一把用力摑落我塊臉到。
「吖!」因為力度太大,所以我即刻痛到瞓低,刀亦都從右手甩落床。
「我當年係做警察㗎……想殺我!」王伯咆哮道,同時執返起把刀。
當我以為萬事皆休。但就喺呢個時候,大廈外面突然傳嚟某人嘅大喊聲。因為呢度係七樓,所以聽得非常清楚……
──就快……頂住呀!
「外面搞咩……呀!?」
我趁住王伯呢下遲疑,想博最後一鋪將把刀搶返過嚟。
──快呀!
「妳仲嚟!?」我用兩隻手同時捉住佢手腕,今次王伯顯得好吃力,「可惡……」
王伯企圖用另一隻手扭返開我隻手,而我就重新起身想方便發力,之後嘅發展相當混亂……
……而呢場搏鬥,終將會迎嚟一個結果。
──嘶。
一陣好似俾冰劃過嘅刺痛感喺喉嚨傳過嚟。我一開始都未意識到狀況,直到開始感到有暖流喺痛楚嘅位置流出嚟……
「啊……出事……」見我鬆開咗手,王伯成個人呆住咁望實我,可以見到佢腰間染上咗鮮血,「……點解要搞到呢個地步呢?」
呢一刻,好似所有嘢都突然改變我好快咁。下一秒我已經開始有種頭暈嘅感覺,感覺成個世界天旋地轉、身體亦慢慢變凍……
但我用盡最後一口氣起身,腳步浮浮咁衝入廁所,然後望向玻璃鏡……
我嘅喉嚨俾刀劃傷咗。因為血不斷流、環境又黑、所以睇唔到傷口有幾深。我嘗試發出聲,但下顎只係郁少少已經傳嚟劇烈嘅痛楚……我伸手去拎起洗手盤旁邊件衫止血,但只係撳咗一陣就瞬間沾滿血。
「今次真係大獲……」我依稀聽到王伯喺外面講,但佢並唔係指緊我。呢刻佢企埋喺窗邊望緊大廈外面,「到底係邊班人引成班喪屍過嚟?」
下一秒,佢重新望過嚟。
「妳唔好怪我呀……所有嘢都係妳自己攞嚟!」說罷,佢即刻行埋去打開旁邊嘅櫃,然後喺裡面拎出一包又一包食物,「反正妳都用唔著,就當益下我。」
呢刻,我已經無能為力作出反抗,只可以眼白白睇住佢搶走我嘅嘢。如果佢唔係太心急,應該早就注意到床下底嘅行裝,然後就可以拎走更多……
「再見喇……我會故意唔閂門,等班喪屍嚟搵妳。」王伯笑住講,然後就轉身跑走。
結束了。
呢刻我已經全身軟弱無力,冇辦法行返出廳閂門,只可以過去輕輕推返埋廁所門。然後,跨過浴缸,成個人坐喺上面……一種熟悉而又溫暖嘅感覺重新蓋過一切痛苦。
終於結束了。
其實,當日遇到第一隻喪屍嗰刻我就應該要死……只係命運鍾意作弄人,先故意留我到而家,成為一班男人嘅玩物。
而我到最後,都係冇辦法離開呢座大廈、冇機會見返自己嘅父母。
天啊,點解到我認真想為自己作出選擇嘅時候,最後卻係得到咁嘅結果?
我雖然唔甘心,但至少……我有嘗試過。
「小芙……其實比起好多人,妳已經算係好彩。」意識朦朧間,我見到阿豪企喺浴缸外面同我講。
「我冇出過去……又點會知咁多呢……」我無奈咁笑住講,慢慢合埋雙眼。
「小芙……我知道妳為咗我,已經盡咗力。」接住輪到Adam把聲響起。
「……可惜……仲差一個人……」
「夠㗎喇,既然班喪屍入咗大廈……佢遲早都會得到應有嘅下場。」
「希望……係咁……」
「所以……妳就好好瞓喇。」
「瞓醒之後,我哋約定好喺另一個地方再見面。」
嗯……
一言為定。
(完)
點解呢章拖咁耐,因為過程諗到兩種發展方式。如果書展延到十二月有機會出《屍人屋苑》實體版嘅話,我會喺書入面試下寫埋另一種嘅發展。
下一章,換個角度講下大廈以外。不過,無異之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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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婆 走 佬 餅 在 皮筋兒 Journey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大逃殺般的車廂、眼睛中彈的記者、被當面盆辣椒水的議員、被自殺被消失被性侵的示威者、沒人認領的浮屍、被近距離射擊實彈的孩子、路過沒有任何裝備的女生被拘捕⋯⋯等等,誇張行徑族繁不及備載。
不要說示威者「也」暴力、示威者「居然」反擊,你看到的警民衝突,在事件三個月過程,不可能完全沒有,那是誰造成的?中共!
你說幹嘛檢討抹黑警察卻不反政府?不就一直在反政府嗎?是你裝睡看不到吧!政府躲起來允許警察開槍,允許黑道勾結打人,這是誰造成的?中共!
一直私訊我亂吠的人,是不是現實生活太空虛寂寞啊?真的那麼關心警察,不是應該跟著我們一起反政府剝削嗎?去呼籲警察家屬站出來啊!不敢嗎?那你不過就是安於命運被控制的奴隸而已,卻還沾沾自喜自己有多乖。
某一個放假日,突然收到訊息,說要派去香港。且要做好久待的心理準備。
在那之前,看著新聞裡香港正在發生的事情,也不是沒想過,如果哪一天被派去採訪會是怎樣?只是覺得機率應該不高,畢竟跑新聞資歷太淺。所以也感謝公司願意交付我這樣的任務。
雖然帶著近乎軍規的防毒面罩前往,但或許是對香港正在經歷的事情沒有透徹了解,去的前兩天,有朋友說我是戰地記者,我還當作是玩笑,直到第三天、第四天,周末連吃兩日催淚放題,忍著皮膚刺痛,扶著橋邊且躲且走,親眼見警在旁開槍的火光,槍聲有如回音在耳邊揮之不去,速龍衝到面前把人制伏在地,水砲車近距離擊發驅趕,才恍然,這真的是一場警民的戰爭,而我們真的可以說是戰地記者。
一周過去,就像輪迴,同樣的事情在不同的地點,重複上演。一樣的龐大人潮,一樣的口號,一樣在和平遊行過後的兩三個小時,彷彿時空抽換,又像是舞台劇燈暗後的快速轉場,一眨眼,景象突然充滿肅殺氛圍,槍彈還沒上膛,就能聞到濃濃煙硝味。
每個周末,每一次當我戴上隱形眼鏡,確認好身上所有裝備都齊全,關上房門後,很微弱很安靜的深呼吸瞬間,心裡都想著,今天出門後,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毫髮無傷的再平安回到這裡,儘管我們都知道,安全第一,但在那樣的環境下,很多事情,沒有人可以拍胸脯保證。其實,如果只是單純吃吃催淚煙,流流鼻涕眼淚,都已經算是輕中之輕,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幸運。
維護自身安全,是我們的職責之一,記者的工作就是要把新聞傳遞出去,只有在人身安全無虞前提下,才能好好完成任務,但就算我們已經很小心,最後仍然無法抵擋,現場港警把所有人都看作是敵人。
還記得太陽花時,一開始曾對陳抗學生使用非法手段表達訴求感到不認同,直到大概理解不合作運動是怎麼一回事,後來對於當時不顧一切上街抗爭的毅力感到欽佩,然而這一次的香港,(並非要把兩者放在一起比較,而是這兩件事情跟我的人生經驗比較相關),再次讓我自問,如果能選擇輕輕鬆鬆、快快樂樂地放這個暑假,為什麼香港年輕人要這麼拚命?如果外人眼中的香港人一貫以經濟至上,為什麼好好的錢不賺,周末要放下一切上街?(先別談走路工傳言,你難道不覺得紅色資本有更大把的鈔票可以動員更多的人嗎?)
數字是死的,不管十萬、一百萬、還是兩百萬加一,走上街的,不只是一個數字,而是一個一個,有血有淚的人。
這個人可能是個醫護志工,他們的工作是幫忙傷患,這個傷患,不是只有站在政府對立面的示威者,還包括所謂的藍絲(挺警派),但這些醫護志工卻也同樣遭警察粗暴對待。
這個人也可能是再平凡不過的家庭主婦,有著念中學的兒子,白天會到屋邨市場買菜買肉,中午在不到兩坪大的廚房裡煮好便飯,等小孩回家,然後有一天,她手無寸鐵在街上對警察溫情喊話,卻被近距離噴辣椒水對待。她說香港人已經別無選擇。
他也有可能是普通公務員,白天為政府做事,下班後戴起面罩,但沒有遮住良心。在某次催淚煙驅散行動後,因為皮膚大量接觸化學藥劑,全身濕疹生了三個月都沒有好。
他也有可能只是尋常生意人,卻為了保護學生,做賠本買賣不說,還甘願冒著被搜被捕的風險。
很多的他,很多的她。待業中的離職空服員,願意掏腰包買物資、買好多張八達通卡,儲值後四處發送;的士司機大佬,加入不能曝光的通訊軟體群組,免費義載遊行後沒車回家的人;身體不是很好的茶餐廳老闆娘,發放免費餐券,讓失去金援的學生飽餐一頓。她/他們說,經濟問題,未來還有機會改善,政治問題,則是永遠無法回頭,錢可以先不賺,但沒有了自由,等於失去一切。
中秋節當天,去買月餅的李先生說,他們這一代不努力,現在得讓年輕人來幫他們擋子彈,講一講就哽咽了。走路一拐一拐的七十歲婦人,步伐跟不太上,卻堅持要上街,她說兩個多月沒上街了,心裡覺得好愧疚。另一名白髮蒼蒼的阿婆,坐在中環遮打花園裡,聽著大家齊唱願榮光歸香港,她摘下墨鏡,默默拿著紙巾拭淚,見我們要離去採訪時,淚還沒乾,語重心長卻又帶著滿是希望的語氣說,台灣要加油。
他們不是一群數字,而是活生生的,每一個人。
很多的人,被逼著一夜長大。
如果只是看到一群暴徒,四處點燃烽火,不妨想想,他們犧牲的,不是整個社會的和諧,他們犧牲的,是才剛起步的人生。
香港中文大學一項民意調查,港府不做任何讓步的狀況下,示威者對抗爭採取激烈行動的理解程度,從六月的36.7%提升到八月的76.4%。勇武派及和理非的矛盾逐漸化解,和勇一家不割席,齊上齊落的口號也愈見落實。
激烈手段能否使政府讓步,這不單是一題是非選擇題,而是港民和港府間,都還沒填答完畢的一份考卷。
林鄭正式宣布撤回逃犯修例,其它三項訴求先不說,就雙真普選這一項,短期內根本不可能達成,為什麼仍然堅持五大訴求缺一不可?這個問題我問過民陣發言人。他說,原本這項訴求並非要雙真普選,而是要林鄭下台。但追根究柢,林鄭下台也只是換湯不換藥,治標不治本,如果不是雙真普選,那麼就算今天林鄭下台了,還有更多的林鄭會上台,而類似送中條例的事情,也會一再上演。
對港人而言,當初一國兩制下香港享有高度自治的承諾,卻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的北京政府,最終成為一張空頭支票。這絕不是一句,早知當初別提五十年不變就好了,這麼簡單。因為香港的歷史和它的經濟地位之於中國乃至國際而言都太特別了。這也是為什麼,知道自己有什麼本錢的聰明香港人,會多次大聲訴諸國際社會的原因。要求美國政府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也絕不是一個突發奇想,隨便找個老大哥來撐場。
反送中運動全面升級的一百多天,很多行為或行動背後都有一套港人邏輯。
包括針對不被抗爭者所信任的港鐵的一連串破壞。
如果以法治視角來看,這當然不被允許,但就如同政府當局不斷想把運動定調為社會事件一樣,試圖掩飾的,是一場政治災難。
至於港鐵的災難,關鍵轉捩點,就是在遊行地點大舉封站。
例如,假如,凱道的遊行集會,台北捷運關閉中正紀念堂、小南門、西門町等站,再加上交通管制,讓享有自由集會權利的參與民眾無法順利到達。其實這都沒什麼,幾公里的遊行,大家每周都在走,沒在怕。
但當你發現,拒絕載客的移動車廂裡,出現大批鎮暴警,鐵閘半落下的站內,有大批鎮暴警坐著休息,那港鐵究竟在為誰服務,其實不難聯想。
民眾對於港鐵的信任就是這樣慢慢一點一滴失去。而壓倒駱駝稻草的,就是警方在車廂內,展開大逃殺,上演一齣港版屍速列車實境秀。這是七二一不見人,八三一打死人,這句口號的由來,也是民眾對港警和港鐵的沉痛撻伐。
在離開香港前,和當地電台記者晚餐,我說我絕對無法想像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台北的捷運上,她說香港人以前也無法想像這樣的事情發生,但就是發生了。她問我,是不是因為台灣能有自己選出來的總統,所以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儘管我提到太陽花,但沒有解答到她的疑問。我又想了一下,的確,因為我們能真正地選出自己的總統,還有在野的鞭策,民意的監督,相對高度自由的言論及媒體環境,因為有真正的民主,能實質的對執政黨造成壓力,和香港比起來,我們能有更多的選擇,因為有了選擇權,台灣有更多的機會去避免上演類似的事件,降低社會集體崩塌的風險。
這趟香港採訪,想講的太多了,這一趟一個月的旅程,讓我的三十歲,有了深刻體悟和不少成長。
我的夏令營結束了。但是屬於香港人的夏令營,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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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常想像七老八十那些年,日子是怎樣過。會如這清晨行人道上,衣衫襤褸的老漢;抑或如斑馬線上,推着紙皮車過馬路的老婦?或許運氣好一些,可如被一個年輕小伙子攙扶着步進茶樓的婆婆;又或如眼前正步出茶樓門口,恩愛的老夫婦。這對老夫婦沒有手牽手,老爺爺姍姍地走在前頭,老婆婆則緊隨在後,婆婆雖然落後,但從步履間可見她的腳力較好,然而,她選擇默默地守護在老伴身後。追隨二人的身影,終於來到一座米色建築物前,抬頭一看,是九龍城街市。
二人有默契地沿着電梯直上二樓,轉彎來到一個檔口前,不少迎面而來的途人都親切地打着招呼。如果是九龍城的老街坊,必定認識老爺爺,他有一個稱號——「蛋王」,人人喚他「錦叔」;老婆婆就是「錦嫂」。二人如此相依,說是愛情故事,倒不如說是一份情義,就如悉心孵化出的雞蛋,破殼時傾湧而出。
行行出狀元
這是多麼恆常的一天。夫婦二人七時正就會到附近茶樓飲茶,八時正回到檔口準備開檔功夫。檔口由數個鋪位連成,燈一亮,上方掛着「錦記蛋莊」的老舊招牌醒目起來。錦嫂先將最外圍的乾貨填滿,先是米油鹽糖這些日用品,整齊堆疊於層架內。然後是上方的香料及豆類,以透明小袋包裹着,香料有丁香﹑桂皮﹑花椒﹑草果等;豆類則有西米﹑薏米﹑花面豆﹑鷹嘴豆等,種類繁多,但都有條理地分門別類,寫好標籤價錢掛好。拐個小彎,上方掛的是較為值錢的山珍海味,有花膠﹑海帶﹑沙爆魚肚等,接着,她又走到中央的雪櫃前,將蓋面的布打開,裏頭有螺頭﹑蠔豉﹑生曬蝦乾﹑鮑魚等。更珍貴的,他們有三十年的老陳皮賣,而且價錢相宜,多是識貨之人才懂門路。檔口幾乎整理好了,此時,方見錦叔緩緩地把一盤盤的雞蛋推出來。雞蛋,當然是小店的鎮店之寶。所謂行行出狀元,錦叔亦因為對雞蛋相當有研究,而有了「蛋王」的稱號。
現時,檔口只賣三款雞蛋。第一款是內地的湖北蛋。優點是體積較大,蛋黃帶甜。缺點則是運送時間較長,而且內地運送期間的保存較惡劣,導致質素參差;第二款是歐洲蛋,西班牙出產,算是歐洲當中最便宜的雞蛋,蛋殼色澤偏深,體積較小,但勝在運送時,用貨櫃雪藏運來,所以較少壞蛋出現。雖然雪藏過的雞蛋味道比較遜色,但西班牙蛋蛋殼較厚,所以保存得較好,仍能保留蛋味;第三款則是香港蛋,元朗出產,他表示香港蛋不是任何地方可以買到,坊間不少都是騙人,用大陸蛋假裝,就連錦叔都被人告過兩次,指其賣假蛋,現在網絡都仍然在流傳,他有點勞氣地拿出一張證書,上面標明了雞蛋的出處:「你睇吓呢張證書,你話邊有得假呢?」如此多人掛羊頭賣狗肉,此蛋必定是好蛋。他解釋本地的雞場,現在只餵飼粟米,不會餵飼廚餘,所以煮出來的雞蛋較香較滑,而且較安全,只是價錢貴一點,賣三元一隻。
然則,如何分辨雞蛋的好與壞?錦叔托托眼鏡,得意地道:「我好多嘢都知,已經達到神化,一睇隻蛋表面就知好唔好。」至於門外漢,則要先從「買」入手。一般方法就是照燈,照燈能看到蛋黃有沒有黏殼及散黃,因為黏殼就會有細菌,變成黑色,所以雞蛋在燈光下要晶瑩剔透;此外,有部分商家為了賺錢,會照樣出售受精蛋,受精蛋煮熟後會呈一半水,一半實肉狀態,不能進食。故此照燈時要留意蛋黃有沒有紅筋,有紅線的話就是受精蛋。再來就是聽聲,拿起雞蛋輕晃,如果有「噗噗」聲,就叫響殼,代表雞蛋暗藏裂縫。煮雞蛋時,主要看打出來的蛋黃是否好看完整,以及蛋白是否清澈夠膠,他舉例指,現時泰國蛋的質素很差,因為那邊天氣較熱,雞喝水比較多,蛋液就會較稀,一旦壞了甚至會變水。
此外,很多人關心蛋黃是否偏紅,以為偏紅代表靚蛋,但原來蛋黃偏紅是人工造成,因為加了蕃紅粉,他謂:「最初嘅蛋全部都係白蛋黃,後來有人教佢哋養雞時用紅粉餵雞,蛋黃就變成紅色啦。」故此,靚蛋與否,跟蛋黃是否偏紅無關。他強調,買回家的雞蛋不要放在雪櫃門,因為一開一關﹑一冷一熱就會令雞蛋變壞,保存得當的話,雞蛋放在雪櫃一個月也沒有問題。放好了最後一盤雞蛋,已經將近九時,小店正式營業。
情義我心知
開檔後,錦叔反倒清閒,老人家都愛講舊陣時,難得有人當聽筒,他便滔滔說起。
錦記在一九五五年至五六年開業,至今已經七十年,養了錦叔一輩子。他猶記得自己仍是小伙子時,就已經跟着母親穿梭於街市間。媽媽在日軍攻打香港前是當小販的,當時窮苦人家有臘味就賣臘味,過年就賣糖果餅乾,他讀書時已經幫忙擔雞蛋出來賣,每晚都做到凌晨兩三點,幾兄弟姊妹從小做到大都是這樣做。然而,大哥卻爛賭成性,欠下了一屁股債,家人把家當都拿來填數,當時仍在讀中學的錦叔,沒有錢買貨到街市上賣,於是就去找一些相熟的買手求助:「佢哋聽完就話得啦,我幫你,我畀雞蛋你賣,冇錢找數我哋幫你承擔!嗰個年代啲人好講義氣。」做習慣了就繼續做,於是,他開始了全職賣雞蛋的生涯。先是在九龍城的臨時街市租個小位置擺賣,黃大仙的居民﹑九龍城寨的人都跑來買雞蛋,當時生意最好,而且周圍都有雞蛋檔,很多人見沒甚麼好賣就賣雞蛋。後來新街市落成,他就搬入現時的鋪位,上街市至今剛好三十一年。
賣雞蛋看似簡單,但其實很多問題要面對。一來,因為需要存貨空間,要有很大地方才做到,租金及人工卻愈來愈貴;二來,買賣雞蛋風險高,譬如入貨十箱雞蛋,當中可能有一箱是壞蛋,供應商不會退貨或退款,虧款要自己承擔,加上現時的人要求高,人人都知道衛生二字,不同以前隨便有得吃就好,爛了的雞蛋都有人買,他笑言:「有人食臭蛋架!仲叫我唔好掉留畀佢,真㗎!其實炒熟食冇事,反而更易消化。」;三來,雜費重了,放雞蛋的紙卡,現在要三毫子一個;至於最艱難的,就是沒有來貨,以前大陸沒有貨來的話,香港就沒有雞蛋賣,所以要靠賣家的眼光,錦叔自豪地表示,自己確是比人勝一籌,他去買貨時,其他買手都會找上他,問今日環境如何,倘若看時勢不太好,就要多入貨。如此愈做愈難,他也唏噓表示這一行站不住腳,多數行家都做不住而倒閉了。至於他可以屹立至今的原因,就是信譽。就如有禽流感時,蛋檔理應第一個遭殃,其他檔口都做不住,他反而生意更好:「人哋話我賣好貨,相信我,靠唔靠得住,有人知道嘅。」成功之人,在於願意扶持別人。
錦叔於街市有他的江湖地位,因為他是一個相當重情的人。他直言,太好生意他也不想,不能佔盡街市的所有客人,寧願自己虧一點,讓人家也賺一點,他豪氣地說:「原本賣菜唔可以賣雞蛋,應該屬於樓上乾貨區,但人哋都係搵食啫,我冇理由倒人哋米啊?冇咁自私嘅,我咪扮睇唔到囉!我就係咁樣做人。」或許早已接受只有辛苦,沒有發達的事實,對於錢財,他不是太緊張,但求賺夠養活兒女,一家平安就好了。
他一輩子,這是這樣為家庭﹑為別人。想起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就是要背起整頭家。這就由認識錦嫂開始。二人未結婚時,錦嫂在旁邊的菜檔賣菜,二人如此認識而相戀到結婚。當時女方的父母相繼離世,留下兩個弟妹要她照顧,錦叔於是也擔起她的家,供養他的弟妹,更拚命地工作,早上六時起床,一直做到凌晨五時回家睡一會,又回來工作。回想起來,他不禁嘆聲辛苦,需要很大的能力才做到:「而家唔得啦,八十九歲啦!」只是,凡事有借就有還,舊債他扛起了,於是得了肺癌,電療了十次,氣喘﹑精神沒有年輕時好。他說,是因果。他不是相信鬼神,而是信人緣,所以除了日捱夜捱外,也忙於交際應酬,畢竟做街市生意,人家不打擾你,除非當你是兄弟。應酬多,街市佬煙酒不斷,老來還是要承擔其果。他調侃現時還能走路,不用柺杖已經很好。只是,捨不得退休。做慣了捨不得熟客,多年感情,大家又常常聊天過日辰,令他覺得還有一點生存活力,不做了會寂寞。然而,四個兒女都不肯接手,他開口:「能夠做幾多就做幾多啦,應該仲做多一兩年啦,九十一二歲已經頂盡啦,冇啦,等死咋嘛。」
說起死亡,他也不畏懼,他說,人都規定了一個時期,一雞死一雞鳴,這屬必然。那時候,他也就功成身退。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錦記蛋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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