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情人那段我整個大笑
我記得我好像是高一的時候養病在家時租了錄影帶
看到一半就因為劇情太悶睡著
睡醒赫然發現:怎麼還沒播完??!!
哇哇哇這個世界上的投資銀行家和外資分析師都這麼會寫的嗎!我和 banker Ingrid 找來了好朋友 Lizzy 寫週末財經影視故事,結果她交來一個超好看的故事~~。
Lizzy長期寫影視評論,文筆好得不得了,你絕對想不到她過去曾經是德意志證券的傳產股分析師、花旗證券的電子股研究助理,這種程度的文筆怎麼可以只寫報告呢!現在她會為每兩周為我們粉絲頁的群眾寫一個影視中的財經故事了。分析師等級的影評,有神快拜!
這週 Lizzy 說的是震驚全球影視圈的好萊塢性騷擾案,Banker Ingrid 看了以後很感動的寫了一段話給大家:「這件醜聞越滾越大,也在世界各地引發共鳴,有越來越多的女性站出來分享自己的經驗,包括在社群媒體上用標籤 #MeToo,來凸顯性騷擾在生活中有多麼普遍。
美國女演員Milano就在Twitter上寫到:『如果你曾經被性騷擾或性侵害過,請回應 #MeToo。』她希望透過受害者的回應,點出性騷擾問題規模有多大,同時告訴受害者,〝我也是,妳並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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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師Lizzy的影視世界
【好萊塢大亨哈維溫斯坦:終於走下神壇】
好萊塢金牌製片哈維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在全球影壇叱吒多年,沒想到最近踢到了大鐵板,在紐約時報揭露他數十年來利用權勢性騷擾多名女星之後,更引發許多受害者出面指控他的不當行為,其中不乏高知名度的大明星。最妙的是,溫斯坦起先還天真認為請知名女權律師Lisa Bloom為他說話,就可以降低殺傷力,結果Bloom撐了兩天就招架不住,宣布辭職。
溫斯坦是什麼人物?從80、90年代就在看電影的人一定不陌生。我對這號人物與他所創辦的米拉麥克斯影業(Miramax)的認識,始於《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這部成本才八百萬美金的電影,不僅口碑超讚、票房也在全球賣破兩億美金,回頭研究後才知道他們還發行了《性、謊言、錄影帶》(Sex, Lies, and Videotape)與《我的左腳》(My Left Foot)等等佳片,更佩服溫斯坦的眼光。
這家公司最驚人的是它的「神奇奧斯卡之旅」,每年大家都等著看米拉麥克斯影業又推出哪些專門拿獎的片、奧斯卡要提名與頒發多少獎項給它們,而獲獎效應又讓這些影片成為全球搖錢樹,面子裡子全都拿。當年看著哈維溫斯坦,簡直像在看一尊神。
1997年的奧斯卡是最令我下巴掉到收不回去的一年,也是年輕天真無知的我開始對這種奧斯卡公關遊戲感到毛骨悚然的起點。那年米拉麥克斯影業的《英倫情人》(The English Patient)挾著高作品品質與大規模造勢,贏了九項奧斯卡獎,九項!如果加上該公司其他作品拿下的兩項,這家製片公司總共捧走了十一項獎。
《英倫情人》當然是品質很高的作品,票房也很成功(製作成本兩千七百萬、全球票房兩億三千萬美金),但請容我引用一段影集《歡樂單身派對》(Seinfeld)第八季的對話,情境背景是伊蓮被男友拖去戲院看《英倫情人》:
伊蓮:不,我實在不行了,我沒辦法,這實在太長了。(對銀幕大吼)不要再扯這個蠢沙灘裡的蠢故事了!趕快死吧你!給我死!
男友:(驚訝)難道妳不喜歡《英倫情人》?
伊蓮:我恨死這部片!(觀眾叫她安靜)噢下地獄吧你們。
十幾年後,每當影評人興沖沖討論歷史上最過譽的奧斯卡贏家時,《英倫情人》常常榜上有名,更何況那年的競爭者可是包括柯恩兄弟的《冰血暴》(Fargo)呢。又或者,《英倫情人》沒那麼差,它有動人的劇情發展、精湛的演技、高水準的技術項目,入圍是絕對不為過的,但它的慢吞吞、它的一臉嚴肅,以及從頭到尾散發著「看看我!我超藝術超有水準!我要拿獎!」的模樣,再想想富爸爸米拉麥克斯如何砸錢宣傳,讓我難免想跟伊蓮一樣,請主角「趕快給我死!還在拖拉個什麼勁兒呀?兩小時四十二分鐘耶!」(顯示為沒心沒肺)。
往後的米拉麥克斯影業雖然沒有搬走這麼多獎,但成績還是相對亮眼,它們大手筆的行銷與造勢手法,仍然時有斬獲,順便也讓《莎翁情史》(Shakespeare in Love)女主角葛妮絲派特洛成了年年被拿出來笑的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其實派特洛很倒楣,她曾是當年的性騷擾受害者,公關戰不是她發起的、獎頒給誰也不是她決定的)。
《莎翁情史》製作成本兩千五百萬美金,在全球票房賣了近三億,即使多花點行銷費用,還是很值得。不過漸漸「懂事」的我,也因這些歷史,開始學會冷眼看待奧斯卡或其他主流電影獎了。
2005年哈維與弟弟鮑伯溫斯坦離開米拉麥克斯影業,創立溫斯坦影業,繼續推出奧斯卡強片如《王者之聲》(The King’s Speech)、《大藝術家》(The Artist)等等,但可以明顯看出溫斯坦的得獎全盛時期已經過去,除了上述兩部片在該年度奪下幾項奧斯卡大獎,其他年度表現皆差強人意,今年狀況看起來更不妙,唯一比較有奧斯卡緣的,大概只剩《極地追擊》(Wind River),其他如班尼迪克康柏拜區主演的《電流大戰》(The Current War)、艾莉西亞維坎德及克里斯多夫沃茲主演的《鬱金香狂熱》(Tulip Fever),目前為止影評人評價都很糟。
在票房方面,溫斯坦影業的表現跟其他非商業大片相比,也是稍低於平均的。根據富比世雜誌統計,以「票房/成本」比率計算,與「成本在六千萬以下」的片型相比較,這12年來溫斯坦影業的本土及海外比率分別是1.12與2.58,整體電影業則是1.38與2.77,實在不怎麼樣。更不用說溫斯坦影業的行銷成本很可能高於業界,當年的賺錢大師,如今榮景不再。
所以說,哈維溫斯坦幾十年的業障,會選在今年業力引爆,大概並非偶然。
我另一個對於哈維溫斯坦的印象,則是蠻橫霸道。他對於電影工作者通常都很無禮,有「哈維剪刀手」(Harvey Scissorhands)之稱的他,常常硬剪電影、不尊重導演意志、不合他意就不給該片行銷支援,有些片則在他的堅持下根本變成另一部電影(如《54激情俱樂部》(54)),韓國導演奉俊昊抱怨過他的《末日列車》(Snowpiercer)北美版被溫斯坦影業亂剪,墨西哥導演吉勒摩戴托羅甚至說「90年代末期我發生了兩件慘事,一是我爸被綁架,二是與溫斯坦兄弟合作」。
工作人員意見與他不同時,常遭到各種髒話問候。近期女星的指控中,多半也提到溫斯坦會對人謾罵、咆嘯,用字非常難聽,而且凶狠態度令人恐懼。想想挺諷刺的,有些人討論「由女性當主管」的優缺點時,總會提到女生情緒化、陰晴不定、愛發脾氣、難伺候,講更難聽的就說她「那個來」,那麼哈維溫斯坦難不成天天那個來?怎麼不想想這世界上「情緒化」的男性主管也不在少數呢。
這回哈維溫斯坦爆出性醜聞,他極為直接的騷擾方式(常常是在飯店房間直接穿浴袍要女星按摩)、以及受害者數量之多,讓大眾感到驚愕與憤慨。不過電影業與「性」相關的剝削方法,還有更多形式,對於需要機會的年輕演員,處處皆險境。例如蕾雅瑟杜曾表示,拍攝某部片時全裸床戲拍了數天,導演一直盯著她們、讓她有很不舒服的感受。
《巴黎最後探戈》(Last Tango in Paris)在當年19歲女演員瑪利亞施奈德不知情的狀況下,由導演與男主角合謀拍攝手抹牛油探入施奈德私處的戲,令施奈德感到氣憤、羞辱,但又不知所措;甚至,如電影《穆荷蘭大道》(Mulholland Dr.)的情節,電影公司找年輕女演員試鏡,劇本內容是年輕女孩與年長男性的感情戲,要摟要抱要親,試完鏡後才有人跟年輕女孩說這部戲大概很難拿到資金拍攝。像上述的灰色地帶,很難被定義為犯罪,但不舒服甚至受辱的感覺卻是真的,根本防不勝防。
或許有人會說,只要有實力,一定能發光,好演員們只要堅定立場,總是能出頭天的。我不認為有那麼簡單。面對哈維溫斯坦背後的強大勢力,拒絕潛規則的下場可能是受到與溫斯坦同一陣線的高層勢力排擠、或者被挖出負面新聞報復、或傳出「那位演員很難搞」的謠言耳語,好萊塢有這麼多才華洋溢、外型亮眼的人在搶如此少的一線演出機會,也曾有許多實力派演員終究沒能出頭。
對於尋求星夢卻運氣不好的年輕演員們,與哈維溫斯坦正面交惡的代價或許真的是一輩子擺脫不掉的,何況女性演員在好萊塢更有「年限」的擔憂,艾米舒默的電視節目《艾米舒默的內心世界》(Inside Amy Schumer)曾有一集,找來蒂娜費與派翠西亞艾奎特一起野餐,舉杯慶祝茱莉亞路易德瑞福斯在好萊塢的”Last Fxxkable Day”,諷刺在好萊塢電影世界裡,年過中年的男演員總是可以找到年齡小很多的愛人,但女演員可就「過期」了。被權力人士排擠的女演員,若在精華歲月被冷凍個幾年,未來能發光發熱的機會自然小很多。
溫斯坦絕非首位利用權勢騷擾演員的電影公司高層,以前米高梅影業的Louis B Mayer就是個知名例子,只是以往社會無法提供夠安全的環境與氣氛讓受害者發聲,希望這次哈維溫斯坦的業力引爆,是未來好萊塢電影產業結構改變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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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這個世界上的投資銀行家和外資分析師都這麼會寫的嗎!我和 banker Ingrid 找來了好朋友 Lizzy 寫週末財經影視故事,結果她交來一個超好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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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 Lizzy 說的是震驚全球影視圈的好萊塢性騷擾案,Banker Ingrid 看了以後很感動的寫了一段話給大家:「這件醜聞越滾越大,也在世界各地引發共鳴,有越來越多的女性站出來分享自己的經驗,包括在社群媒體上用標籤 #MeToo,來凸顯性騷擾在生活中有多麼普遍。
美國女演員Milano就在Twitter上寫到:『如果你曾經被性騷擾或性侵害過,請回應 #MeToo。』她希望透過受害者的回應,點出性騷擾問題規模有多大,同時告訴受害者,〝我也是,妳並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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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大亨哈維溫斯坦:終於走下神壇】
好萊塢金牌製片哈維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在全球影壇叱吒多年,沒想到最近踢到了大鐵板,在紐約時報揭露他數十年來利用權勢性騷擾多名女星之後,更引發許多受害者出面指控他的不當行為,其中不乏高知名度的大明星。最妙的是,溫斯坦起先還天真認為請知名女權律師Lisa Bloom為他說話,就可以降低殺傷力,結果Bloom撐了兩天就招架不住,宣布辭職。
溫斯坦是什麼人物?從80、90年代就在看電影的人一定不陌生。我對這號人物與他所創辦的米拉麥克斯影業(Miramax)的認識,始於《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這部成本才八百萬美金的電影,不僅口碑超讚、票房也在全球賣破兩億美金,回頭研究後才知道他們還發行了《性、謊言、錄影帶》(Sex, Lies, and Videotape)與《我的左腳》(My Left Foot)等等佳片,更佩服溫斯坦的眼光。
這家公司最驚人的是它的「神奇奧斯卡之旅」,每年大家都等著看米拉麥克斯影業又推出哪些專門拿獎的片、奧斯卡要提名與頒發多少獎項給它們,而獲獎效應又讓這些影片成為全球搖錢樹,面子裡子全都拿。當年看著哈維溫斯坦,簡直像在看一尊神。
1997年的奧斯卡是最令我下巴掉到收不回去的一年,也是年輕天真無知的我開始對這種奧斯卡公關遊戲感到毛骨悚然的起點。那年米拉麥克斯影業的《英倫情人》(The English Patient)挾著高作品品質與大規模造勢,贏了九項奧斯卡獎,九項!如果加上該公司其他作品拿下的兩項,這家製片公司總共捧走了十一項獎。
《英倫情人》當然是品質很高的作品,票房也很成功(製作成本兩千七百萬、全球票房兩億三千萬美金),但請容我引用一段影集《歡樂單身派對》(Seinfeld)第八季的對話,情境背景是伊蓮被男友拖去戲院看《英倫情人》:
伊蓮:不,我實在不行了,我沒辦法,這實在太長了。(對銀幕大吼)不要再扯這個蠢沙灘裡的蠢故事了!趕快死吧你!給我死!
男友:(驚訝)難道妳不喜歡《英倫情人》?
伊蓮:我恨死這部片!(觀眾叫她安靜)噢下地獄吧你們。
十幾年後,每當影評人興沖沖討論歷史上最過譽的奧斯卡贏家時,《英倫情人》常常榜上有名,更何況那年的競爭者可是包括柯恩兄弟的《冰血暴》(Fargo)呢。又或者,《英倫情人》沒那麼差,它有動人的劇情發展、精湛的演技、高水準的技術項目,入圍是絕對不為過的,但它的慢吞吞、它的一臉嚴肅,以及從頭到尾散發著「看看我!我超藝術超有水準!我要拿獎!」的模樣,再想想富爸爸米拉麥克斯如何砸錢宣傳,讓我難免想跟伊蓮一樣,請主角「趕快給我死!還在拖拉個什麼勁兒呀?兩小時四十二分鐘耶!」(顯示為沒心沒肺)。
往後的米拉麥克斯影業雖然沒有搬走這麼多獎,但成績還是相對亮眼,它們大手筆的行銷與造勢手法,仍然時有斬獲,順便也讓《莎翁情史》(Shakespeare in Love)女主角葛妮絲派特洛成了年年被拿出來笑的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其實派特洛很倒楣,她曾是當年的性騷擾受害者,公關戰不是她發起的、獎頒給誰也不是她決定的)。
《莎翁情史》製作成本兩千五百萬美金,在全球票房賣了近三億,即使多花點行銷費用,還是很值得。不過漸漸「懂事」的我,也因這些歷史,開始學會冷眼看待奧斯卡或其他主流電影獎了。
2005年哈維與弟弟鮑伯溫斯坦離開米拉麥克斯影業,創立溫斯坦影業,繼續推出奧斯卡強片如《王者之聲》(The King’s Speech)、《大藝術家》(The Artist)等等,但可以明顯看出溫斯坦的得獎全盛時期已經過去,除了上述兩部片在該年度奪下幾項奧斯卡大獎,其他年度表現皆差強人意,今年狀況看起來更不妙,唯一比較有奧斯卡緣的,大概只剩《極地追擊》(Wind River),其他如班尼迪克康柏拜區主演的《電流大戰》(The Current War)、艾莉西亞維坎德及克里斯多夫沃茲主演的《鬱金香狂熱》(Tulip Fever),目前為止影評人評價都很糟。
在票房方面,溫斯坦影業的表現跟其他非商業大片相比,也是稍低於平均的。根據富比世雜誌統計,以「票房/成本」比率計算,與「成本在六千萬以下」的片型相比較,這12年來溫斯坦影業的本土及海外比率分別是1.12與2.58,整體電影業則是1.38與2.77,實在不怎麼樣。更不用說溫斯坦影業的行銷成本很可能高於業界,當年的賺錢大師,如今榮景不再。
所以說,哈維溫斯坦幾十年的業障,會選在今年業力引爆,大概並非偶然。
我另一個對於哈維溫斯坦的印象,則是蠻橫霸道。他對於電影工作者通常都很無禮,有「哈維剪刀手」(Harvey Scissorhands)之稱的他,常常硬剪電影、不尊重導演意志、不合他意就不給該片行銷支援,有些片則在他的堅持下根本變成另一部電影(如《54激情俱樂部》(54)),韓國導演奉俊昊抱怨過他的《末日列車》(Snowpiercer)北美版被溫斯坦影業亂剪,墨西哥導演吉勒摩戴托羅甚至說「90年代末期我發生了兩件慘事,一是我爸被綁架,二是與溫斯坦兄弟合作」。
工作人員意見與他不同時,常遭到各種髒話問候。近期女星的指控中,多半也提到溫斯坦會對人謾罵、咆嘯,用字非常難聽,而且凶狠態度令人恐懼。想想挺諷刺的,有些人討論「由女性當主管」的優缺點時,總會提到女生情緒化、陰晴不定、愛發脾氣、難伺候,講更難聽的就說她「那個來」,那麼哈維溫斯坦難不成天天那個來?怎麼不想想這世界上「情緒化」的男性主管也不在少數呢。
這回哈維溫斯坦爆出性醜聞,他極為直接的騷擾方式(常常是在飯店房間直接穿浴袍要女星按摩)、以及受害者數量之多,讓大眾感到驚愕與憤慨。不過電影業與「性」相關的剝削方法,還有更多形式,對於需要機會的年輕演員,處處皆險境。例如蕾雅瑟杜曾表示,拍攝某部片時全裸床戲拍了數天,導演一直盯著她們、讓她有很不舒服的感受。
《巴黎最後探戈》(Last Tango in Paris)在當年19歲女演員瑪利亞施奈德不知情的狀況下,由導演與男主角合謀拍攝手抹牛油探入施奈德私處的戲,令施奈德感到氣憤、羞辱,但又不知所措;甚至,如電影《穆荷蘭大道》(Mulholland Dr.)的情節,電影公司找年輕女演員試鏡,劇本內容是年輕女孩與年長男性的感情戲,要摟要抱要親,試完鏡後才有人跟年輕女孩說這部戲大概很難拿到資金拍攝。像上述的灰色地帶,很難被定義為犯罪,但不舒服甚至受辱的感覺卻是真的,根本防不勝防。
或許有人會說,只要有實力,一定能發光,好演員們只要堅定立場,總是能出頭天的。我不認為有那麼簡單。面對哈維溫斯坦背後的強大勢力,拒絕潛規則的下場可能是受到與溫斯坦同一陣線的高層勢力排擠、或者被挖出負面新聞報復、或傳出「那位演員很難搞」的謠言耳語,好萊塢有這麼多才華洋溢、外型亮眼的人在搶如此少的一線演出機會,也曾有許多實力派演員終究沒能出頭。
對於尋求星夢卻運氣不好的年輕演員們,與哈維溫斯坦正面交惡的代價或許真的是一輩子擺脫不掉的,何況女性演員在好萊塢更有「年限」的擔憂,艾米舒默的電視節目《艾米舒默的內心世界》(Inside Amy Schumer)曾有一集,找來蒂娜費與派翠西亞艾奎特一起野餐,舉杯慶祝茱莉亞路易德瑞福斯在好萊塢的”Last Fxxkable Day”,諷刺在好萊塢電影世界裡,年過中年的男演員總是可以找到年齡小很多的愛人,但女演員可就「過期」了。被權力人士排擠的女演員,若在精華歲月被冷凍個幾年,未來能發光發熱的機會自然小很多。
溫斯坦絕非首位利用權勢騷擾演員的電影公司高層,以前米高梅影業的Louis B Mayer就是個知名例子,只是以往社會無法提供夠安全的環境與氣氛讓受害者發聲,希望這次哈維溫斯坦的業力引爆,是未來好萊塢電影產業結構改變的開端。
單身即地獄黑歷史 在 李忠孝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過去的經驗似乎顯示新科技、新發明即便會讓少部分的人失業,但整體人類福祉將提升,會有更多相應的工作會出現,畢竟汽車是如此,網路也是如此,AI 應該也會如此吧?
但『通往地獄之路是由善意所鋪成』,汽車、網路的出現讓人類經濟活動更頻繁、更密集,但全人類的福祉真的有增加嗎?會不會這是讓貧富差距變得更大的最致命一擊?
【工資降到6000人民幣,北漂離京,他們是第一批被AI乾掉的金融民工】一位信審員,一天可以申五十筆貸款。我們投資的用錢寶的人工智能,一天可以審幾十萬筆貸款,而且不要工資,只花電費,一天工作24小時,一年工作365天,沒有情緒,壞賬率更低。建議下崗的信審員不要再從事基於數字最客觀判斷的工作,轉型不會被AI取代的工作(如服務業)。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一本財經(yibencaijing),作者戈森
信審員,曾有一段輝煌歷史。
在銀行時代,他們是核心職位,站在金錢的刀尖,掌握著放款的決策大權。而如今,風控進入「數據驅動」時代,信審員成了一個「雞肋」的職位。
面對即將被拋棄的命運,他們站在時代的岔口中,左右躊躇,難以邁步。他們有即將退場的自覺,卻難以掩蓋被遺棄的淒冷與糾結。
人工智能正在一步步取代人,時代滾滾向前,無人可擋,所有遲疑躊躇之人,都被殘忍地碾壓在車輪之下…
一、黃金時代
在金融領域,他們是第一波被驅趕到懸崖邊的人。
而驅趕他們的,是人工智能。
「我要離開這個崗位,離開北京」,信審員包小新語調低沈,盡是迷茫和落寞。
他必須得離開,他無處可逃。
而在銀行時代,信審員曾經享受過風光無限,時代將他們安放到了一個重要的位置,被授予了勳章。
當時所有人申請貸款填寫的資料,都會匯總到信審員手中——他們通過各種手段,來權衡這筆貸款,是放還是不放。
也就是說,他們掌握了 「生殺大權」。
「信審員,是一個體面的工作」,曾經在銀行當過信審員的姚金珉稱,很多都是大學名校畢業生,才能進入銀行擔當這個職位。
2011年到2015年,是一個猛衝的年代。但凡有些商業想法的人,都氣粗壯膽地做起了買賣,借貸需求旺盛。
此時,金融潮水開閘,各地線下小貸公司林立,從事線下借貸的信貸員,迎來黃金時代。
2014年開春,90後的包小新,開始了他的北漂生涯。他進入一家小貸公司,成了一名 「全能」 信貸員。
「進入金融行業,信審無疑是最好的一個途徑,不需要太多金融學歷,只要你有闖勁,敢學習,就能幹」,包小新稱。
包小新的公司以經營類貸款為主,只要客戶有線下門店,經營超過一年,就能辦理最低2萬,最高15萬的貸款。
那時的風控極為原始,沒有信審系統。借款人先到公司填寫申請資料,第二天信審員再去店面上訪。
簽合同的時候,包小新把借款人的手機拿過來,隨機抽取幾個聯繫人電話。
信息會裝在一個信封里,封定起來,按期還款結束後,再原封不動的歸還借款人。
一旦借款人逾期,信封就被打開,會聯繫這些人進行催收。
在銀行和線下門店借款中,信審員是具有 「戰略核心」 地位,他們是 「反欺詐」 的主要骨幹。
在上門面訪的階段,包小新能連續和對方侃兩個小時,「你需要問他店的經營情況,什麼時候開的,開多久了,店員幾人,通過電費單,一天的流水,各種蛛絲馬跡,判斷他是不是一個有誠信的人」。
而面訪中,各種紛繁複雜的細節,都會 「洩露天機」。
一次,有個自稱賣豬肉的老闆來申請貸款。對方將他關在一個豬肉的大庫房裡,一片漆黑。
可 「老闆」 摸索半天,卻找不到開關。
「我心裡大概就明白,他不是老闆」,包小新判斷。
「因為掌握生殺大權,很多借款人都會給信貸員塞紅包,希望放他們一馬」,姚金珉稱。
那個年代,他們是風光無限的。
二、地位下沈
在借貸的黃金時代,除了線下借款的興起,線上的網貸平台,也遍地開花。
一批勇敢的精英爬上時代快車,認定日夜兼程的前方,定有奇跡發生。
2015年,網貸平台增長異常驚人,根據網貸之家數據,這一年,平台總量達到3769家。
此時,很多線下借貸的信審員,被挖到互聯網平台。包小新也從小貸公司離職,加入了網貸行業。
新辦公樓在北京最繁華的CBD,人人西裝革履,手捧咖啡,那一瞬間,他終於感覺找到了金融從業者的光鮮。
但很快他就發現,所謂的光鮮,只是「虛有其表」。在線上,信審人員的工作和重要性被大大壓縮。
線下借貸,金額高,單筆審核必須拼盡全力,覈實真偽;而線上的貸款,多為小額,根本沒有時間去每單細細審核——從成本考慮,也不需要。
他們必須,快,快,快。
在旺季,一個信審員一天需要審50單左右,一個小時需要審核4—5單,平均下來一單最多15分鐘。
為了保證這15分鐘的信審進度條流暢跑完,包小新精確計算過:查看客戶資料2分鐘,給客戶打電話2分鐘,第三方聯繫人打電話2分鐘,上網查客戶徵信5分鐘,填寫審批意見2分鐘。
15分鐘搞定,完美。
此時,大部分的信審人員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通過電話審核,行話叫「電核」。
有時候除了聯繫借款人本人外,還會聯繫他留下的「聯繫人」,來進行交叉驗證。
對於信審員來說,就如一段「奇幻之旅」。
「你可以遇到各種千奇百怪的人」,有的人永遠說自己沒空,電話那頭卻是麻將牌被搓得噼里啪啦;有人質疑是詐騙,揚言要報警;有的說著一口方言,不知所云……
而這個過程,也確實還有幾許門道。
姚金珉所在的銀行,也開始做一些線上業務,他也加入了電核部門。
他們總結得出,雖然沒有面審那樣細節滿地,但也可以從電話中捕捉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資料顯示是一個大老闆,電話那頭卻傳來公交站到站的聲音;有時候還能聽到「嘩啦嘩啦」翻資料的聲音,「偽造的信息太多,記不住,就會翻開資料來看」。有時候對方回答不上了,存疑,回答得太流利,也存疑,「像背書一樣,都是準備好的答案」。
剛加入信貸行業的可可,也摸出了一些門道,一般他把電核分5項步驟,完成一項,打一個勾。
第一覈實客戶信息,第二覈實使用的產品,第三問詢客戶還款方式,第四還款能力的評估,第五提醒客戶按時還款。
一通電話下來,最少也要5分鐘。
電話那頭的人,可可一個也不認識,在心裡,他畫出他們的肖像,熟悉他們的生活規律。
姓名,工作,上班地點,單身還是結婚……
可可試圖從自己的工作中,找出點樂趣來。
他還不知道,這個職業最大危機,已悄然而來。他們即將被一點點蠶食、瓜分,成為最微小的螺絲釘…
三、螺絲釘
突然間,時代變了,風勢變了。
2016年,現金貸和消費金融崛起,所有線上平台,開始了「搶客大戰」。
包小新悲傷地發現,在急速衝量的過程中,信審員成為最 「低等而廉價」 的勞動力,「純體力勞動,每天看資料,打電話,毫無技術含量。」
他的工作,無窮無盡,停不下來。
公司實行三班倒,早班從早8點到晚6點,中班10點到晚8點,晚班則是中午12點到晚上12點,且週末只能休息一天。
最忙的時候,他一天要審核100個單子,長期下來,他犯上了嚴重的職業病:視力下降,腰酸背痛。
「一到高峰期,單子直接塞給你,審不完不能回家」,包小新覺得,互聯網金融在急速奔跑,所有的都在催你,「客戶催著放款,主管催著業績」。
所有人都累趴下,審不動的時候,「經理實行獎勵政策,審最多的第一名獎勵5千,第二名三千,有些人為了錢命都拼了」。
而此時,大多數的信貸員,只能填寫「推薦意見」,連決定權都喪失殆盡。
信審人員,突然成為流水線中最底層一環,他們只是低廉的勞動力,重復著機械的工作,無休止的加班…
人力的速度,怎麼可能拼得過機器?
為了確保每天的放款量,很多公司開始引入貸前自動化審批系統。
此時已成為信審主管的可可,感覺自己陷入了尷尬位置。
他的周邊,一個個新的部門建立起來——建模組、反欺詐部、數據部等等,風控被拆分成7個部門。
但他很快發現原來的經驗不夠用了,風控,開始被很多「高大上」的詞來包裹。
第三方徵信數據、爬蟲軟件、白名單、黑名單、設備指紋,各種新鮮名詞,可可從未聽聞。
一時間,大數據、人工智能、量化風控等等概念,似乎才是真正在做風控的標配。
「有人聲稱懂大數據,張口就要50萬年薪,公司甚至不惜百萬年薪,去引進國外的風控人才」,可可看看自己剛剛過萬的年薪,有點不知所措。
以前人工審一天不過50單,現在機器審核量超過一萬單,在線上的高頻交易中,人,幾乎玩敗。
就連線下借貸平台,也開始漸漸用機器取代人工。
「我們的信審人力,在逐漸減少,最多的時候100多人,現在只有60人左右,未來他們將轉型」,捷越聯合授信評審副總監李強稱。
「目前市場上用於自動化審核的額度相對較小,一般在一萬以下額度,是自動審核,一到三萬之間,是人工加機器,3萬以上,還沒有辦法做的完全自動化審核」,李強稱。捷越聯合還是以線下5萬—10萬的貸款為主,因此才保留著部分信審人員。
當機器足夠強大,能大額放款之後,信審人員是否將完全被歷史淘汰?
已經成為螺絲釘的他們,驚恐地發現,甚至這顆螺絲釘都不在需要了……
四、何去何從
從掌握生殺大權的核心員工,到邊緣廉價勞動力,再到如今的可有可無,信貸從業者們,發覺轟隆隆向前的時代列車,已經衝到了他們眼前。
在可可看來,技術在不斷迭代,他將其分為4個時代:大數據1.0時代,有app,信審系統,客戶省去了上門時間,不用排著隊等待填寫表格;
2.0開始引進徵信系統;到了3.0接了徵信,有了建模、指紋識別、人臉識別等先進技術;到了4.0,則是完全的人工智能,機器學習。
而眼下,無疑正從3.0向4.0過渡。
因為徵信系統的缺失,人工智能的不健全,這個過渡階段,仍有20%—30%的灰色地帶,需要人工審核——這無疑是信審員的最後稻草。
但有不少專家斷言,這個留個人工信審員的時間,不過5—10年。
「未來信審會越來越少」,捷越聯合授信評審副總監李強稱,未來,所謂的人力,只會用對風控系統的建立、監督、維護上,所有的決策,都將「自動化」。
「我們裁掉了信貸人員,實現了完全的審核線上化」,某知名平台的CRO稱,他們完全用機器,取代了人。
「我們用數據和科技去進行驅動,完全解決了人工審批主觀性、效率低等弊端」,該CRO稱。
就連包小新的主管,都偷偷告訴他,讓他趕緊學點新東西,「信審自動化,肯定是大勢所趨」。
時代真的要拋棄他們了嗎?
幾乎所有的信息都在透露,一個肯定的答案。
擺在所有信貸從業者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主動轉型,要麼被動淘汰。
可可無疑選擇了第一種。
他自學了一些風控知識,也參加了一些基礎的風控課程。目前,他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負責初級的策略模型和數據分析。
「一步步來吧,既然時間給出了發展的軌跡,我們只能跟著時間往前爬」,可可說。
而包小新,卻沒有從絕望和不忿中走出,他心灰意冷,承受著現實的無情鞭撻和冷落。
「我要離開這個崗位,離開北京」,他決定離開北京,也離開拋棄他的信貸行業。
時間從來都是殘酷無情的。
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
面對轟隆隆的時代列車,要麼拼了命、放棄所有也要爬上去,要麼成為時代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