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高雄人,所以就讓高雄人來說。
身為高雄的女婿,又是一個超過三十歲的中年男子,高雄的轉變我是點滴在心頭。
我記得國小五年級的時候,暑假我爸趁著我們回嘉義老家的時候順便帶我們去高雄玩,大概是1996年吧。父親的朋友熱情迎接,直邀我們一定要去他家作客,一路上跟隨著他們的車。
忽然間,父親的友人停下車,然後從後車廂拿出三大桶塑膠桶,往路邊一台機器走去,我爸倒是挺淡定的。那時候的我以為他們跟美國影集一樣,都必須要用桶子加汽油,避免開車到一半沒有油。到達目的地我才知道那是他們平常用的水。
接下來吃飯的言論更逗趣了。
「愛河臭死了有甚麼好去的」
那時候我對高雄的印象就是人都好熱情,街道跟台北不同,還有我們被邀請去了美濃但沒有去愛河。
時光漸轉,我在二十四歲到了台南。
那時候的室友是高雄人,外號阿明,除了沒有一口流利的台語外,他那熱情如同膚色般的艷陽,確確實實是個高雄子弟。
他力邀我去高雄,到了之後又認識另一個他的朋友,熱情依舊外,我發現他們開始用「家庭飲用水」這件事情,那時候我很詫異,但我知道如果開口問「怎不去加水站裝水?」是相當不禮貌的事情。
酒足飯飽後,我們在高雄的大街上閒晃,發現高雄整個市容有很大的改變,當然不改的是高雄那超大條的路與人們的熱情。
當時高雄剛辦完世界運動會沒多久,人們都很相信自己的城市具備活力,並且都充滿笑容。
而這樣的熱力與活力,即便在一年之後我隻身前往高雄做短暫的背包客,當我迷惘的站在捷運站售票處,都會有人輕敲我的背包,問我去哪裡。當時我只知道我想要去「找一個很漂亮的屋頂拍照」,我根本就不知道光之穹頂這個名字,當然也不知道美麗島站。
那對情侶很友善地幫我買了票,仔細交代我要在哪裡換車。
身為一個台北人,捷運搭起來一定是信手捻來,可是他們很仔細叮嚀我這件事情的時候,心理漸漸地暖了起來,這是一個人願意分享自身熱情的所在。
沿著河岸走,已沒有我父親說當年他跑車的時候剛到愛河就聞到的惡臭。有人在運動、有著情侶談情說愛、亦有剛開始出現的街頭藝人正在賣唱了。
人潮不比台北多,但確實跟當年第一次來差距甚大。
之後輾轉認識了現在的妻子。
吃完飯後,我們在中央公園散步,發現有為數不少的人正在慢跑,也有一些類似韻律團體正在集體運動。
整個中央公園跟2010年又有些不同,人變得更多,但我卻感受不到那樣的純質熱情,轉成很像我在台北的公園運動時的疏離與陌生,並且還帶著有一絲絲的「天龍」味。
當時,我轉頭對妻子說「我覺得高雄人越來越台北了」
妻子說「我也覺得高雄人變了。」
我知道,所有的建設都是必須的,建設所帶來的就是房價上漲與租金上漲,會有一夜致富的富翁也會有貧窮的人們。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但一方面水漲船高甚至與台北無異的租金,卻要求著維持原本高雄的價格,連帶著因為網路行銷盛行,所有獨立店家接連倒閉,這點無論台北或是高雄都一樣的。
我在台北工作的時候,也常常發現某家店好好端的卻突然停業了,過了幾個月之後才會有新的店家去「送死」。
但商業的氣息並不可怕,讓我難過的是我在舊市區內找不到原有高雄人的那種熱情。
我很喜歡高雄,很喜歡很喜歡。
不是因為我的摯友與妻子都是高雄人關係。
是因為我曾經在內心最困頓的時候,高雄的熱情解救了我。
我一直相信高雄是顆台灣的太陽,一直熱情著。
這幾年下來,很多離開高雄的人是無法想像愛河曾經是條黑水,也無法想像過去的人必須天天去加水站裝飲用水。
當然也無法相信高雄曾經是個完全的文藝沙漠。
是的,高雄曾經沒有頻繁的文藝活動,連廣告與設計公司都少到有點可怕。
這一切當然不是民進黨帶來的,而是高雄人協助民進黨一起達到的。
回想一下過去怎樣被國民黨糟蹋的高雄,當年的八八風災與高雄氣爆之後國民黨中央的嘴臉。
我知道,民進黨真的不夠好。
但請回想一下,在你們被糟蹋的時候,是誰陪著你們做高雄的轉型?
轉型連帶著原有的產業鏈會消失,外加當年某阿九的大膽西進政策,導致整個中型以上工業產業鏈紛紛外移,在10年的時候陳菊前市長已經提出了「以文化園區代替工業園區」的願景。
如果一個城市過去發展是靠著長達50年的重工業,那她就需要等同時間,甚至更長的時間去做產業與都市的轉變,高雄的硬體建築逐漸的轉換,剩下的就是等待高雄在地的新興產業進駐,不再依靠台北公司的分支。
年輕人,請回想起來那曾經如何被糟蹋以及刁難。
並不是相信民進黨的候選人,而是國民黨的候選人絕對不可信。
尤其是個會做假廣告的台北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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