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古堡的擺渡
台灣小調「安平追想曲」現在很少有人唱了。在我小時候，收音機不時播放着，大人小孩都能琅琅上口。內容大意是：一位身穿花紅洋裝的少女站在港口不動，寄望海風能將思念傳給出海的情郎，海風卻嘲笑她的癡情，吹散了她的滿頭金髮。二十年華的她從未見過父親，只知脖上掛的金十字項鍊是父親留給母親的，他是荷蘭的船醫……。這首哀怨的歌曲，不只訴說著一個混血私生女的悲劇，也是安平多少滄桑舊事的其中一頁。
1622年，荷屬東印度公司佔領澎湖，以其為東亞貿易基地，次年在台南鯤鯓建簡單砦城，是為安平古堡的前身。1624年，在與中國明朝軍隊激戰八個月之後，荷蘭人同意把設置於澎湖的要塞和炮台毀壞，並於遷至台灣島後，將原有的砦城擴建成規模宏大的熱蘭遮城（zeelandia），作為荷人統治全台和對外貿易的總樞紐。
1662年，鄭成功攻下熱蘭遮城，將荷人逐出台灣，建立了台灣史上的第一個漢人政權，並因懷念閩南泉州府南安縣的故鄉，而將此城改名為安平鎮城。鄭氏三代統治者均駐此城，故又名“王城＂。1873年，英國軍艦來犯，船炮命中城內軍火庫而引發爆炸，使整城淪為廢墟。次年，清廷欽差大臣沈葆楨來台，將塌陷城牆之紅磚運至二鯤鯓，建億載金城砲台。
如今，安平古堡與億載金城己是到台南觀光必遊的古蹟，早年兩處隔着運河，無橋可通，只能靠竹筏擺渡。這張照片正是安平渡口的一景，小小的竹筏站滿近二十人，撐篙的雖是外省退伍老兵，所渡的人卻是在本島出世的中國各省新生代，在此岸候船的則是祖先老早就在台灣紮根的閩南人。那天，我覺得自己拍到的不只是一張安平的擺渡，還是台灣的歷史與命運。
圖、文：阮義忠，台南市安平區，1977
轉載自《人與土地》照片故事集（行人出版社)
定價：380元 （阮義忠攝影工作坊 博客來 誠品皆有販售）
城南舊事大意 在 [評論] 林海音的兩篇小說比較- 精華區Taiwanlit 的推薦與評價
林海音的小說文學
──《金鯉魚的百襉裙》與《燭》
學生:lilyjun jeanie
一 林海音的生平介紹：
林海音，1918年出生，父親台灣苗栗頭份人，母台灣板橋人。四歲隨著父母遷居北京
，林海音的童年皆在古城北京度過，這裡的景物深深絡印在她的心上，成為她台灣之外的
另一個精神故鄉。代表作《城南舊事》正是她北京童年的過往。
林海音的成長歲月與大半五○年代作家相同，都經過五四運動。16歲入新聞專科學校
，一邊當實習記者，19歲畢業即任記者編輯，主跑婦女新聞。也因而認識了夏先生。於21
歲結婚。婚後住進夏家的大家庭。
三十歲回到台灣，開始發表文學創作。擔任"聯副"主編時，發掘相當多的人才，重視
台灣本土的作家，如林懷民、黃春明、鄭清文、鐘理和等。並鼓勵日據時代停筆的老作家
，例如楊逵、鐘肇政、文心、陳火泉、施翠峰等再出發，是推動台灣文學的重要推手。
創作豐收期在五○年代後，共寫了四部長篇小說：《曉雲》《城南舊事》《春風》《
孟珠的旅程》，和三本短篇小說集：《綠藻與鹹蛋》《婚姻的故事》《燭芯》。
他合辦了一份文學雜誌《純文學月刊》。而純文學出版社堪稱我國第一個文學專業出
版社，出版了許多膾炙人口的好書，如彭歌譯的《改變歷史的書》，子敏的散文集《小太
陽》《和諧人生》，長篇小說《藍與黑》《滾滾遼河》等都歷久不衰。
2001年12月1日病逝，享年83歲。
二 林海音的小說特色：
溫柔敦厚，筆觸淡雅。向來喜歡以小孩和女人為主角，故事情節是生活中的小事，並
以女人的觀點看待婚姻衝突的原因。
鄭清文在「林海音作品集」<序>中說:「林海音所處的是一個特別的時代，很多人寫
大時代、大主題。她卻寫生活、寫愛情、婚姻與家庭。她寫作重點是女人的歡喜與悲哀。
」
三 《金鯉魚的百襉裙》與《燭》的內容大綱：
《金鯉魚的百襉裙》：
首先，從百襉裙的漂亮說起，珊珊：「哎！不得了，不得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
美麗的百襉裙！」展開這個故事。然後追回往事，珊珊又問：?那麼這是誰的呢？?作為一
個引。下面開始，時光回到上一代，從金鯉魚的出身，到了被看中，生了兒子，到兒子長
大成人。許大太太的心境、龔嫂子的城府心、旁人的話語，到金鯉魚渴望佔有一席之地和
心中又驕傲又自卑的矛盾心情娓娓道來。最後，金鯉魚要繡一件大紅百襉裙，讓自己在大
家庭中風光一下，卻依然被許大太太壓下來。她鬥不過她。終於也未能翻身而死了。
因金鯉魚的死，兒子不得不回國，見母親最後一面。兒子早已感覺到家中的氣氛，為親生
母親的地位感到痛惋，又無力抵抗大家庭中的人倫壓力。他逃避而到國外讀書，也希望因
此而讓金鯉魚輕鬆一些。在最後一刻，他大哭要金鯉魚的棺材走正門，終於為母親贏得一
點尊嚴，也減輕了他多年沉重的心情。
時光回到現在，『現在算不得什麼了』，珊珊高興的拿起百襉裙在身上比較。爸媽
都記得上一代的故事，未免感嘆，卻也只在一句戲謔的話作為了結，留給讀者一股淡淡哀
傷的感覺。
《燭》：
一開始，奶奶又在喊頭暈了。展開家人的心境：無奈，好笑，只向外人抱怨。鑫鑫
是小孩，不懂得這些過程；媽媽受不了，卻也不敢在丈夫旁邊抱怨；兒子（丈夫）有時厭
煩，心裡卻會惦記過往，了解媽媽的痛苦。
鏡頭拉回過去，回想起媽媽在還沒生病前，到有了最後一個孩子，也有了婚變。秋
小姐的溫順讓外人稱讚，為了面子大太太不便扮黑臉，卻也因此造就自己的苦處。從此他
裝病，不願下床。到終於有一天，自己再也走不動。
鏡頭拉回現實，從假頭暈希求別人的關心到真頭暈而喊不出話，他到生命盡頭了。
兒子在母親的床前痛苦母親曾受的折磨，而未能做些什麼來彌補，但來不及了。
四 《金鯉魚的百襉裙》與《燭》的小說比較：
１．敘述手法
（１）皆採用今昔對照 由第二代及第三代開始敘述起
《金鯉魚的百襉裙》：開頭是由珊珊找出一條美麗的百襉裙，追問爸媽有關百襉裙的
事，再跳回金鯉魚的時代，敘述她的一生，最後再拉回一開始的場景，珊珊要試穿這件百
襉裙。
《燭》：是由奶奶喊頭暈揭開序幕，但鑫鑫一家人聽到卻無動於衷，因為已經習以為
常了，甚至鑫鑫的媽媽還常常對奶奶喊同暈這事開玩笑，再敘述奶奶的故事，最後再回到
奶奶去世的時候。
（２）收尾對比 最後都是以輕鬆卻帶有諷刺的話語結束
《金鯉魚的百襉裙》：最後珊珊的媽媽拿著百襉裙在看，翻開那裙腰，指著給爸爸還
有珊珊看，說著：「我說沒有人穿過，一點也沒錯吧？看，帶子都還沒逢上去哪！」珊珊
媽媽以輕鬆的口吻來說這句話，但卻也用對比及諷刺的手法表示了：金鯉魚渴望穿上卻從
沒穿過的大紅百襉裙，現在卻輕而易舉的讓珊珊拿去學校的服裝表演上穿了。
《燭》：老奶奶多年的假頭暈，後來竟真的頭暈了。他叫不出來，而安靜了。平時不
理會媽媽的家人，突然發現沒聲音時，感到不對勁而來看，卻發現老奶奶已經即將遠走。
在兒子痛心於過往的疏忽時，兒子卻突然插了一句話：「爸，我知道奶奶得的是什麼病，
是不是小兒麻痺症?」
２．時代背景：清末民初，傳統的上一代。父權社會、封建的家庭制度、重男輕女的觀念
、一夫多妻制。
３．人物比較
（１）悲情人（主角）：一個是妾，一個是正室
《金鯉魚的百襉裙》：中敘述的主角金鯉魚是個被大太太買下來的ㄚ頭，其實原本只
叫鯉魚，但因為聰明伶俐而受寵，所以就有些人在她的名字前面加個金，順口就成為金鯉
魚了。大家都說她有福氣，因為有善待她的大太太，但金鯉魚認為的卻是因為她有個爭氣
的肚子，生了個兒子。只是兒子雖然是她生的，但卻是在大太太的名下，甚至在孩子一出
生時就被帶到大太太房間去照顧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妾，但週遭的人依然還是叫他金鯉魚
。來到了民國時代，好不容易她的兒子要娶媳婦了，她特別訂做了一襲華麗的大紅百襉裙
想在兒子娶親那天穿，因為百襉裙是地位的象徵，只有太太或小姐們才可以穿的，結果沒
想到大太太反降他一軍，規定大家那邊都要穿旗袍因為時代變了。民國的到來，讓金鯉魚
或許有機會可以穿上百襉裙，但也是因為民國的到來，大家都改穿旗袍，已經看不出地位
上的差別了。金鯉魚的一生都希望能像鯉魚躍上龍門那般，從ㄚ頭變成妾又希望能像大太
太那樣，甚至將最後希望放在兒子娶親的那一天，沒想到最後還是抱著遺憾抑鬱而終了。
《燭》：大太太每逢生產，總會請一個傭人來打理家庭。生最後一個兒子的時候，此
悲慘的事發生了，『婚變』。老婆知道傭人和丈夫有私情，又為了一個大太太的面子，而
不說不罵、只裝病。她內心受煎熬，不跟別人講，只希望自己愛的人能來多關心她。卻也
得面對日復一日，沒有表情的床帷，一直到生命的盡頭。
（２）兒子都有孝心，卻都在最後母親死去時，懊悔沒為她做些什麼。
《金鯉魚的百襉裙》：兒子十八歲結婚時，就發現家中的氣氛對她的親生母親特別不
利，他也陷入痛苦中。傳遍全家的『金鯉魚有一條百襉裙』的笑話，已經說明了一切。由
於新舊思想交替和衝突的這個時代和家庭，他無能為力，只有遠遠離開到日本去讀書。他
希望這個家庭沒有了他這個目標人物，親生母親的強烈身分觀念，可以減輕下來，她的痛
苦也說不定會消失。他懷著為人子的痛苦去國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而回家竟也是為了
親生母親──她的死。
悔恨，無法使他的母親充滿驕傲，不得伸張而永停在金鯉魚的階段上。那該行的規矩：妾
的棺材只能由旁門出去。振豐聽了，胸中有一把火，道：『我是姨太太生的，那麼我也不
能走大門了？』他衝動的伏在母親棺木上痛哭，直到這棺材堂堂正正的由大門抬出去，才
總算是減輕了他沉重的心情。
《燭》：兒子季康最能了解母親的痛苦，畢竟是因為生他的緣故，才開始演變到今天
的局面。在母親彌留狀態時，卻才懺悔：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一次聽見母親的喊聲而痛痛
快快的到她床前。
五 心得感想：
上一代的往事特別遙遠又似乎並不遠。看著這些故事，或多或少和我的生活沒有關聯
，卻也即將有關聯。依稀的想起小時候，聽見長輩們的對話。重男輕女的觀念，『肚子爭
不爭氣』，常跟家產有關，也因此造就許多家庭的不和、決裂。我從來不管這些，爸媽也
叫我們不要管，只管讀書，管快快樂樂的玩！童年的我因父母的保護而得到庇蔭，如今回
想起從前種種，才突然體會到父母的痛苦與掙扎：在這個社會、親戚的面前，面具下不得
不防衛自己的心情，使我意會時感到震驚又難過。也因此在這樣的年紀讀林海音的作品特
別有感觸。像是勾起心中某一個角落的羽毛，因為回想往事而泫然欲泣……如今長大了，
我以為這種事在我的未來也即將發生，不免有時光流逝的感嘆和不願面對的悲傷。
看看這些故事，一方面也慶幸起自己已經生在現代，景仰、感謝 國父和從前五四運
動的一群新青年，讓我們在現今的台灣，傳統『都不算什麼了』！我捧著書，靜靜的感謝
著這份得來不易的自由。兩個故事，《金鯉魚的百襉裙》給我的感想最多，那真的是一種
心中的感觸了。也難怪網路上查到的資料都是在談論這篇。相信他是不只感動了我，也感
動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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