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不行了嗎?- 美國啟示錄
2020的美國大選是世界性的,管它誰最終做總統,世界將從此不一樣。我是這樣定性這場大選過程的:這是一場世界級的「一期肺癌與三期腦癌的決賽」。一期肺癌指的是美式的聯邦共和憲政民主,三期腦癌指的是中共式的「以人性之惡為基礎的專政統治及陰柔滲透全球」的統戰架構。
首先讓我們把邏輯搞清楚,免得誤讀了本文的要旨。倘若甲乙兩人在做生死搏鬥,甲因為自身體質和生活方式得了肺癌,與乙因為自身體質和生活方式而得了腦癌,甲的肺癌和乙的腦癌之間是沒有半毛錢關係的。最終,即使甲因肺癌而亡,並不代表乙的腦癌就會改善;反之亦然。同理,甲若治好了肺癌,不代表乙的腦癌就有治,反之亦然。
這點邏輯搞清楚了,就知道本文重點並非在論證「中共統戰美國大選」,而是在病理學的層次上,分析肺癌及腦癌的本質,以及它們各自對生命體的威脅程度。我們必須把病理學搞清楚,因為台灣正面臨著「防癌」的關鍵時刻,必須明白如何調整體質和生活方式,才能降低得癌的機率;話說得狠一點,即使最終無法避免得癌,台灣也得清楚選擇肺癌還是腦癌才能少受罪、存活率較高。
台灣的民主還很年輕;壞處是容易受影響,好處是可塑性很大。就像對青年,我們希望把台灣塑造成一個揚善壓惡,彈性又務實的國家。在這期待下,2020美國大選教給我們許多許多東西,多到寫成一本書都不為過。但我覺得,從人類政治病理學的角度,以下這點最重要:台灣社會印象中的「三權分立就是民主」是不對的,至少是不充分的。
民主,至少得是一種「3+3」的制衡結構 – 傳統的立法、司法、行政分立,加上媒體、國安情報、軍隊的獨立。前三者構成民主的基本運行機制,後三者用來保障前三者的分立性不受敵意方的滲透。但是,如果連後三者都被滲透了,民主就岌岌可危了。
美式民主的肺癌,病理學上並不完全適用於台灣;因為,美式憲政是「各州憲法獨立,大憲法試圖統御州憲」的聯邦體制,兩百餘年來33次修憲(27次通過,6次未過),不斷清除美憲中的癌細胞,然而在外部環境巨變、國內生活方式跟不上變化的情況下,永存的癌細胞一次性集中大爆發,才生出了今日我們看到的荒謬劇碼。
中共式的金字塔專政體制,正是美式憲政的相反,權力固化之外,每次權力更替都必須血腥解決。所謂的「憲法」,在專政體制下是貨真價實的廁所內的花瓶,而且插的是千年不謝的塑膠花。專政的癌細胞,比起憲政的癌細胞強大多了,傳播率高,致死率也高,而且專攻生命體內的致命器官。
中共專政癌的病理學,是中國皇朝統御DNA被蘇聯共產國際病毒入侵後的異形。詳細的病理報告,在「中南海學」系列文中介紹過,此文就不贅述。此處僅補充一點:中共癌細胞歷經三次變異,首先是毛澤東大火快炒了一次,再來是鄧小平化療後變種了一次,現在則正經歷習氏烘培法。但70年來(或蘇聯扶持建黨100年來),此癌細胞的基因大序列重未改變,那就是皇朝天下、家天下、一人天下。
台灣的民主體制雖然年輕,但其實裡面癌細胞也不少。簡言之,來自「大中國」的皇朝癌細胞還深深存在台灣的「中央/地方」體制當中;「官本位」的癌細胞還存在人民腦中,多數台灣人還把自己當「老百姓」而非「公民」;「權本位」的癌細胞還在社會機制中,例如「有事找議員、立委」。以上都是腦癌細胞。
肺癌細胞,台灣也有,但和美國的有差別,那是因為美國是聯邦制而非贏者通吃,台灣還是「中央/地方」類皇朝制而贏者通吃。
腦癌細胞的蔓延,主要靠得是以暴力威脅為棒子、以利益誘因為胡蘿蔔、以陰術為通道,這對所有專制體制都是有效公式。但是對於不同文化下或有投票機制的體制,公式就必須做出因地制宜的變化,找到對方體制中的七吋,例如權力分佈的結構、物理的銜接點、電腦軟體的算法等等脆弱點,腦癌細胞才能快速增生。
肺癌細胞也是癌細胞,但蔓延的方式溫和一些、緩慢一些,其機制一般稱為「和平演變」。有意思的是,在政治病理學的場域中,腦癌細胞和肺癌細胞是天敵,但都會通過演化發展出制敵之術,因此臨床治療上,每個病例都是需要細細檢驗的個案。
發生在2020美國大選間的事,對台灣具有三重政治病理學上的意義:(一)美式民主的病理脆弱點在哪?(二)如何制止或至少減緩專制體制癌細胞的擴張蔓延對台灣的威脅;(三)台式民主如何制止腦癌細胞和減緩肺癌細胞的蔓延。
「癌細胞」在此是政治現象的比喻,懇請學術傾向的讀者勿以醫學或生物學相究,否則就龜毛或機車了。(XD)
(本文紙版刊於 蘋果日報 2020-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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