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開放在即，似乎過往的生活也不是那麼遙遠了，希望可以趕快迎來屬於今年的夏日電影，今天先回過頭來看看 2018 年的也不錯，炎炎夏夜，開瓶啤酒，配一部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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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竊竊私語取代大聲咆哮，以不慍不火取代怨天尤人，頻繁出現的逆光畫面與無處不見的陽光灑落，勾勒出整部電影的溫暖調性，然而卻不如表現上看似如此平靜美好。是枝裕和說的是一言難盡的殘酷現狀，映照出大城市的繁華表象下，千瘡百孔卻透得了光的悲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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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是無法選擇父母的，但像這樣自己選的父母，牽絆應該更強吧，我可是選擇了你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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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拼西湊的家庭一窮二白，什麼都是偷來的，偷來的家人，偷來的食物，偷來的用品，偷來的快樂，偷來的美滿，偷來的幸福，卻在這些同甘共苦的艱困生活裡形成毫無血緣關聯的緊密牽絆。頻頻遊走在光影交會之處，猶如是非模糊的灰色地帶，讓我們重新定義苦與樂，並反思何謂真正的家庭價值與社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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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棟被高樓大廈環繞的老宅，一家六口彷彿三代同堂擠在小小的空間裡，窮得家徒四壁，苦得到處行竊，每個成員都有巴不得拋下的過去，有些人出入工地，有人打打零工，也有人從事特種行業，靠著微薄的收入、奶奶的老人年金，和無傷大雅的偷搶拐騙勉強維持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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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不忍人之心，一個寒冷的夜裡帶回一個年僅四歲、傷痕累累的無助小女孩，整個家庭增添了色彩，也帶來潛伏其中的危險。一方面於緊密而真實的互動中感受到片刻的珍貴幸福，猶如那夜一起圍爐的火鍋，那場只聞其聲的煙火，那幕牽著手在海邊開懷嬉戲的天倫之樂。於世俗標準之外，這是一個家庭應有的模樣，但另一方面，自始至終都沒人願意正視任何關於綁架或誘拐的犯罪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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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敘事，一個畫面就是一個故事，探討之處不像道德的天秤，而是持續搖晃的鐘擺，在好與壞、對與錯之間形成一種平衡的微妙和諧。這份和諧卻能溫柔點出複雜亂象，不疾不徐溫潤地端詳著社會底層，波瀾不驚淡然地關懷著不起眼的角落。以寬厚寫實的鏡頭語言，從善的觀點看待惡的行為，道出層層表象剝離之後比血緣還深的羈絆，素昧平生的無助身影在同個屋簷下相視而笑，於樸實無華的日常相處中自然攪動觀眾的波心，不帶一絲刻意，沒有一點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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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特別諷刺，經濟環境優渥的富裕家庭裡看不見愛，而捉襟見肘的貧窮人家卻流動著安貧樂道、同甘共苦。當我們一無所有時才深刻體會到，從他人那裡得到的愛方是生能帶來，死能帶走的人生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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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電影是一層一層剝開才看見人性的溫暖，而《小偷家族》則是反其道而行的一層一層暴露人性的缺陷。其實看看這幾位大人，會發現手腳不乾淨的原因也漸漸在中後半段顯露出端倪，然而這樣的社會百態，更是一種無法突破的惡性循環。是枝裕和的電影語言無法將是非黑白一分為二，真實世界也不出如此。他們曾經失手奪走人命，眼紅老人年金，持續收取紅包，教導孩子偷竊，有些行為已經超出小惡的範圍，包括偷來的一切，有一天都需要連本帶利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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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段穿插著的審問和自白，不只是演員們紮實演技撐起的深度，更尖銳剖開了社會底層的貧窮原罪與生存困境。這些人所面對的根本問題沒有任何一個外界的力量可以協助與改善，充其量只是貼上更多讓人抬不起頭的標籤，剩下的還是兩對依然不知該何去何從的無助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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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的好，為人父母本身就是一種英雄之舉」，而孩子是個機會，讓我們能夠變得更完整。祥太和尤里的出現，在犯罪與教育之間即使讓大人心有餘而力不足，相信也確實令非親非故的他們成為比過去更好的人。祥太開始明白，眼前這對叫不出口的父母是有可能丟下自己一走了之的，但是他們也未曾怪罪過他讓整個家庭四分五裂，反而告訴祥太可以解開自己身世之謎的種種線索。當孩子長大的時候，就是有權決定自己人生方向的時候，無論過去或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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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從孩子開始延展，也由孩子帶出深遠的餘韻，持續在觀眾的內心與之共鳴綿延傳散。一邊是祥太不敢回頭的目光與默念在嘴裡的一聲爸爸，另一端則是尤里渴望陪伴的望眼欲穿，費盡力氣終於探頭出去，卻都盼不到那份曾經如此緊密的愛與羈絆。有形的東西可以討回可以歸還，但無形而真實存在過的幸福，是每個人無法抹滅的人生印記，也是那一聲小心翼翼輕描淡寫的閒聊問候，撫慰了人世間的種種缺憾，家的缺憾，愛的缺憾，欲說還休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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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以成熟的視角寬厚的態度探討所謂「家庭」對於每個孩子與整個社會的重要性，外界眼光對於一個失能家庭的定義太過僵化狹隘，像是情感的牽絆、心與心的觸碰，這些深層的依賴都是旁觀者眼裡物質條件、經濟環境所無法丈量的，不同於《當愛不見了》對於冷漠自私的無聲控訴，《小偷家族》以獨特的面貌猶如灑落枝葉縫隙的陽光般探問社會千瘡百孔的朦朧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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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時代的悲哀毀壞了既有的家庭形態，在冷漠疏離而扭曲的都會天空底下，破碎的家庭比比皆是，處於人聲鼎沸的孤獨街頭渴求的也只是一個陪伴，因此以各種形態打散再重新排列組合。而具備生孩子的條件並非也有為人父母的資格，但想來這也不是三言兩語如此簡單的事情。所謂血濃於水的情感連結可能逐漸瓦解，但在逆光的溫暖穿透中卻能看見同是天涯淪落人之間發自內心的笑靨、真誠以待的擁抱與彼此陪伴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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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無論有無血緣關係的存在，家本身就是一個易碎品，而是枝裕和輕輕的提起，重重的放下，這份問不了是非的愛所帶來的短暫救贖，其實強烈到足以拯救孩子的一生。
夏夜煙火故事 在 [衍生] 夏夜煙火（余守恆x康正行） - 看板BB-Love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搭配歌曲：理想混蛋-夏夜煙火
余守恆 x 康正行
私設有。
2006
「我不知道你聽了這個秘密之後，還會不會想要和我做朋友。」
「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說出去的話沒辦法回收，始於一個規定的關係，終究還是會結束的。
2016
「你收到了嗎？」
接起電話對面是那個依然活力充沛的聲音，彷彿還能想像得到她打薄的髮絲隨著
海風飄揚，的確是有一種朋友不管多久沒見，彼此談笑之間卻從未有過生疏感，那就是他
和杜慧嘉。
「收到了，恭喜你。」靠在沙發旁，桌上的晚餐已經失去溫度，本來就對美食不
大有興趣的康正行，一個人吃飯更是提不起勁。
「你會來參加吧？已經好久沒見了。」杜慧嘉的聲音透過手機擴音迴盪在房間裡
，總是直率不拐彎抹角的態度就像是她親自站在面前質問似的，康正行對於自己的想像力
豐富不禁莞爾一笑。
「我會去。」
「那......我也寄了喜帖給守恆喔。」
聽到那個名字的第一刻康正行試圖保持淡然，但杜慧嘉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在提醒
著康正行的可笑，橫亙在話語之間的凝結感是騙不了人的，他的心跳還是會有些許急促、
他的指尖還是會忍不住深陷掌心。
是輕輕的呼吸一口氣，他聽見自己用最平穩的聲音說：「沒關係，早就都過去了
。」
將手中的紅色請柬對摺收進抽屜裡，把上頭的時間地點記錄在手機行事曆中，回
想了一下，的確已經很久沒看到慧嘉了，自從她大學畢業回到香港之後，雖然偶爾會用網
路相互問候，但還是沒想到一眨眼她已經要結婚了。
不知道是不是緣分，杜慧嘉的老公也是台灣人，才會決定在台灣和香港都各辦一
場婚禮，也趁機會回來看看老朋友們，否則見面的時間大概更是遙遙無期。
婚禮辦在陽明山上的美國村，平常只用腳踏車及摩托車代步的康正行只好選擇到
捷運站再轉搭計程車，托把山間小路開得像F1賽車道的運將大哥的福，康正行步伐不穩的
下了車，沒有吃飯加上貧血讓暈眩感遲遲無法散去，一大早起床熨平的襯衫此時也已被他
緊揪著胃部的手搞的一塌糊塗，幸好手上還記得提著要送給慧嘉的結婚禮物。
晃動了下頭腦，想讓自己清醒卻還是徒勞無功，往階梯踏去的左腳不巧錯踏了一
步，眼前的景色從地面到樹叢再到天空然後停止，他停在了一個懷抱中。
「康正行！」
這個聲音比什麼暈車藥都來得有效，打散了康正行的暈眩，讓他趕緊站穩腳步推
開眼前的深藍色西裝。
「我沒事。」
儘管連句謝謝都沒有說的他看起來就像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但康正行已經顧不
了這麼多，雖然明知道今天遲早會遇上余守恆，對他來說還是太早了。
前後走到禮金桌的康正行和余守恆，身份也同樣被編排在高中同學的桌位，收禮
金的服務人員順理成章的將兩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本想出聲要求更改的康正行轉頭看了
看一旁表情淡漠的余守恆，張了張口又將手伸回，頭也不回地率先走向自己的位置。
別小題大作，不過是吃一頓飯罷了。
余守恆落座後一直偷偷地看著康正行，看他額頭滲出的汗、看他揪著自己胃部的
左手，看他像以前一樣ㄍㄧㄥ一樣愛逞強。
終於看不下去，起身離席了一會，再回來位子上時端了一杯熱麥茶和一塊小小的
司康，不給康正行拒絕的機會，強硬的把盤子塞進他手肘跟桌面形成的狹小空間裡。
「我不餓，謝謝。」康正行看都不看就把盤子推回去，不領情的側臉上還有一滴
冷汗。
「離上菜還要很久，先吃了。」余守恆又將盤子推了回去。
「我說我不...。」康正行終於忍不住轉頭正眼看余守恆，少見的嚴肅表情讓他
感
到陌生又熟悉，撇了撇嘴將司康拿回來咬一口再配一口麥茶，過了一陣子胃的痛感的確降
低了不少。
看到終於肯聽話的康正行，余守恆才滿意地放柔了眼神，想起家教甚嚴的康正行
在學生時代只要沒寫完作業就不能吃晚飯，即使寫完作業，吃飯時間過了餐桌上也不會替
他留剩飯，久而久之胃病就這樣落下了。
余守恆知道後就用幫忙收拾的藉口，在晚上八點將自己家的晚飯裝盒，騎著腳踏
車來到康家的窗邊，敲一下之後過三秒再敲一下是唯有他們才知道的暗號。
此起彼落的拉炮聲將余守恆從回憶裡拉回現實，新郎新娘伴隨著尖叫和掌聲入場
，杜慧嘉的笑容像十年前一樣甜美又燦爛，卻少了以前那種誰都不懂我的孤獨，眼神裡盡
是對老公的愛戀。
宴會進行到尾聲，剩下最後的甜品被端上桌，晶透的面皮捏成的包子看起來小巧
可愛，戰戰兢兢地總算吃完一頓飯的康正行也放鬆了一點，將甜點一咬入口隨後愣了一下
，趕緊轉頭看向身邊，按住余守恆要將筷子送進嘴裡的手臂。
余守恆一臉迷茫的回看。
康正行嘆了口氣拿自己手中咬過一口的甜點給他看。
花生餡。
看著余守恆狀似可惜地放下餐具，康正行回過神後又像觸電似的迅速縮回了手，
心想這頓飯簡直處處是陷阱。
如同來程時F1賽車手司機提醒的一樣，婚禮結束時下起了滂沱大雨，因為山下天
氣晴朗就沒帶傘的決定讓無情的雨幕看在康正行的眼裡滿是絕望。
遠方慢慢駛來一台轎車，開到他身邊時將遠燈關弱，車窗後露出余守恆數十年來
如一日的陽光微笑，大聲地喊著：「康正行！我載你回家！」
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司機對這波雨勢不會停歇的預言，還是與十幾年前曾經在放學
路上騎著單車對他說一模一樣的話的余守恆的殘影，康正行決定掛斷耳邊一直忙線中的計
程車行電話。
上了車才覺得後悔，不同於婚禮有大量吵雜的背景聲，只剩下兩人的沈默漫延在
車內，康正行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被雨打溼的衣物微微的黏在皮膚令人不適，余守恆伸手
調高了空調的溫度，讓康正行感到好受一些。
康正行暗自心想從重逢之後余守恆明顯變得貼心的舉動，推敲著這是要交過多少
女朋友才能練得出來，又是怎麼樣的女孩子會讓粗心又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余守恆願意改變
，越想越不是滋味，便將目光轉向車窗閉上了眼。
當他上車發現余守恆早已在導航系統輸入好他家的地址時，便在心裡不知道咒罵
了今天的新娘幾次。
杜慧嘉可能永遠不會或者不想了解，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沒辦法再回到過去，比如
不該由她來承擔的愧疚、比如他和余守恆註定會殘破不堪的友情。
“歡迎收聽FM110.3，要為各位聽眾播放的是一首1999年的歌曲，五月天的《擁抱》....
..
”
余守恆的手指忍不住跟著歌曲敲打著方向盤，他想了又想還是問出口：「你過的
好嗎？」
「很好啊，當朝九晚五的社畜。」康正行睜開眼睛看了眼副駕駛前方擋風玻璃上
貼著的國小停車場通行證，證件上的職稱是老師，國小位置距離他家其實也只有一個捷運
站左右的距離。
「你呢？」
「啊、我喔！也很普通啊，就混個體育老師當而已，現在的小孩子都很皮。」聽
到康正行主動關心起自己的近況，余守恆心情很好的想要繼續聊天，又剛好遇上了紅燈便
往右邊光明正大的看著。
「也沒你小時候皮吧。」康正行輕輕笑了一聲，抬起手往前一指，示意車流開始
前進，余守恆也跟著收回了眼神。
一轉眼轎車停在康正行的公寓不遠處，下山後的雨勢已經轉小，余守恆還是拿了
西裝外套給康正行希望他不要著涼。
「不必了，余守恆...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了。」推開眼前的好意，余守恆簡
單
的心思康正行依然看得清楚。
「為什麼，我真的找你找了很久......」
「因為我沒辦法再和你當朋友。」
聽到康正行說出這句話，余守恆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十年前在海邊攤牌之後
康正行就和他說自己要準備轉學考，暫時不要再見面了。
為了不影響他，余守恆也乖乖的忍住想見康正行的不安，沒想到之後再到康正行
的租屋處已經人去樓空，電話怎麼打也不通，和杜慧嘉問起她說康正行考上了南部的國立
大學，前幾天就已經動身南下了。
刻意不告訴他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余守恆的夏天彷彿就和消失的康正行一起停
在了那裡。
「守恆，我們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不是那個只繞著你轉的康正行，你的生活
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了，我們沒必要......」康正行試圖把語氣放軟，對余守恆好言相勸
。
「有必要，我喜歡你。」
「余守恆，不要開玩笑，你不喜歡男的。」
「我沒有開玩笑，我很確定。」
康正行沒有聽完解釋就匆忙地下了車，不敢多停留在車上一秒，否則看著余守恆
難過的表情，他可能會心軟。
逃進家門的康正行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過去的畫面總是像電視重播一樣
在他大腦閃現，他很佩服自己面對余守恆時話都說得很好聽，但事實是沒有出息的康正行
依然能被余守恆的一舉一動擾亂心弦。
康正行努力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摸摸自己的口袋卻發現是空的。
隔日一早康正行打著呵欠走出家門，卻被公寓門外穿著運動服的男人嚇了一跳。
「早安康正行，你的錢包掉在我車上了。」昨天晚上苦尋的黑色皮夾正好拿在余
守恆的手上，康正行一把將皮夾搶過緊握在手中，低頭說了聲謝謝就跨上自己的單車出門
上班。
今天的早晨就像以往一樣美好，如果余守恆沒有跟在他的車旁邊的話。
體育老師發揮自己的實力，一路陪他跑到了公司，還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豆漿
油條給他當早餐，因為早餐不吃也很浪費而且這樣還能省錢，康正行沒什麼掙扎的就接受
了早餐，在座位上邊吃邊思考余守恆到底有什麼毛病，明明自己的公司跟他任職的國小完
全是反方向。
喜歡？別傻了。
往後的每天一打開家門就會看到余守恆，一開始還只是安靜的陪他跑步，後來漸
漸的纏著他聊天，過了一週康正行就把腳踏車直接給余守恆騎了，自己舒適地坐在後座享
用早餐，下班時間走出公司也會看到早早等在不遠處的余守恆要載他回家。
康正行想想反正余守恆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與其浪費時間拒絕不如好好享受。
時間一久，公司的同事們都知道有一個運動型帥哥天天陪著康正行上下班，面對
激烈的逼問康正行只好回答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幾位女同事語帶戲謔的說：「真的嗎？
如果你們沒關係的話我們就要去搭訕他囉！」
康正行連忙再度擺手否認，紅著耳朵拿著咖啡離開茶水間。
今天下班前又臨時被交代了工作，康正行走出公司時天色已經暗了，他無精打采
地走著，等待余守恆騎車到他身旁叫他上車，坐上後座果然安靜沒有持續太久，余守恆又
自行開啟了話題。
「欸欸康正行，剛剛有人來找我聊天，她說坐你隔壁隔壁桌。」
康正行想起了她，今天看起來最躍躍欲試的同事，及肩短髮皮膚白皙雙眼皮大眼
睛，余守恆的菜。
「是喔。」
「她問我我們什麼關係為什麼每天都來耶。」
「嗯，她也問過我。」康正行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他才不想知道余守恆跟他的
美女同事聊了什麼。
「我跟她說因為我在追你啦。」
「我已經說......蛤？！」康正行把雙腳放到地面上讓腳踏車突然停了下來「你
幹
嘛亂講？」
「我又沒有亂講、欸康正行幹嘛下車啦！」
康正行生氣地往前走了幾公尺又返回，站在余守恆面前瞪著他說：「余守恆，不
要再開這種玩笑。好，就算你是認真的，我也已經不喜歡你了。」
余守恆沈默了兩秒，把腳踏車的撐架立好，朝康正行也走了幾步。
「康正行，第一我不是開玩笑，第二那你皮夾裡為什麼還放我們的照片？」
他果然看到了。
康正行攢住了余守恆的領口，拳頭用力地發抖著，十年前他衝動的告白後毀掉一
切的感覺又回到他的身體裡。
余守恆握住了康正行顫抖的拳頭，試圖讓彼此冷靜下來，不要再度陷入意氣用事
的死循環。
「對不起我曾經那樣對你，對不起我沒有早點明白自己的感情，對不起我太笨了
找不到你在哪裡，對不起我讓你孤單這麼久。
「可是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至少不要拒絕我的喜歡？」
康正行依舊沒有給出答案，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和余守恆加起來還會不會剛好是
一百分。
2021
今天是康正行三十五歲的生日，雖然他本人對於歲數的增長毫無喜悅，但余守恆
倒是計畫得樂在其中，畢竟暑假對老師來說就是一個說放假沒有完全放假，但要忙也沒有
很忙的一段時間，對於體育老師來說更是閒得發慌，過動的余守恆早已靈魂出走，身在台
北心卻已經坐不住了，每天耳提面命地叫康正行一定要排好年休，他們要一起回花蓮玩一
趟。
一覺醒來窗外的風景已經是東部獨有的海岸線，天光還尚未透過雲層，海浪的聲
音沖刷在礁石上比ASMR還催眠，駕駛座上余守恆的側臉看起來已經沒有少年時的那麼鋒利
。
不知道從何時起被防波堤阻斷了車子開下海攤的道路，兩人只能將車子停在路旁
，徒步走下海灘，余守恆手上的塑膠提袋引起了康正行的好奇心，想一把搶過來看卻被閃
過。
「欸欸康正行，我跟你玩一個遊戲。」
「你又要搞什麼鬼啊？」
「二選一。」余守恆把袋子藏在背後不知道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不要。」康正行果斷出聲拒絕，他對這個遊戲的陰影太深了。
「就玩一次，相信我，你先問。」余守恆拿出袋子裡的仙女棒點燃一根拿在自己
手上，又拿了一根給康正行，但是只拿打火機點燃了自己的仙女棒。
「水還是飲料？」翻了個白眼康正行無奈的開始玩這個已經過時的遊戲。
「水。」
「高中還是大學？」
「高中。」
「嗯...籃球還是游泳？」
「籃球。」
「我想不到了啦，換你。」
余守恆將手中的餘光靠上康正行還未點燃的仙女棒，讓光彩繼續綻放在康正行的
手中。
「夏天還是冬天？」
「夏天。」覺得火光很漂亮的康正行一邊回答一邊拿仙女棒在空中不停的畫圓。
「海邊還是山上？」
「......海邊啦。」但其實康正行對海邊也超有陰影。
「最後一題，余守恆還是康正行的男朋友？」
康正行停下了動作，轉頭看著在他身後微笑的余守恆，些許的忐忑和不安都寫在
臉上，仙女棒的火焰剛好燃燒到了盡頭。
遠方的雲層透出微微的光亮，照得海面波光粼粼，康正行看著余守恆忍不住紅了
眼眶，數不清穿越了多少光年，偏離了軌道的行星終於再次回到太陽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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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盛夏光年：十五週年4K數位修復版》
Eternal Summer.
身為電影十幾年的粉絲，余守恆跟康正行的故事一直在我心裡就像夏夜煙火一樣美麗卻短
暫，看到電影修復版能再次上映很感動，所以想把我心中的後續一起寫出來以此修復我自
己 。
「行星繞著恆星打轉，彗星則劃過天空，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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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12.29.3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30576332.A.AEF.html
※ 編輯: yibou (101.12.29.37 臺灣), 09/02/2021 17:53:13
※ 編輯: yibou (101.12.29.37 臺灣), 09/04/2021 01: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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