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說「能有機會寫下這篇專訪的我,覺得非常開心」是有些不負責任。完稿之後,來往調整最多的是引句裡的用詞,什麼會讓一個人面臨危險,什麼會讓一個人身邊的人面臨危險;之間,又確實摻著「希望更多人看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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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覺得需要透過嚴格才能實踐的溫柔是不幸的,但終於有一天我需要選擇接受我們偶爾要被這種嚴格所保護。世界容易用言語判決使用者的心意,忽略言語和立場之間還隔著動機。明眼人或許看出這篇專訪每一個小標都脫胎自一首詩,而詩是我和阿報說話之後第一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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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詩?上好稿之後丟網頁連結給他,結果在訊息匣中點擊連結的時候跳出視窗:「网页存在安全风险,为维护绿色上网环境, 已停止访问」。意思是,這個世界將有許多人看不見這篇訪問吧?有些事情可以改成暗號,有些事情一旦改成暗號就再也不是原來的事情。什麼事情是前者,什麼事情絕對不能改變,我知道詩就是思索這件事情的事情,然而詩往往不能消滅問題。詩只能給我們面對問題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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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報給了我一種姿態。能有機會記錄這種姿態的我,覺得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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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原来的『湾湾独立音乐速报』,现在的 @小岛音乐速报,主要发布台湾原创音乐、独立音乐新歌、MV、演出等等相关资讯,如果你也喜欢台湾音乐,欢迎关注我(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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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進小島音樂速報微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置頂文中這段自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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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介紹不到一百字,明眼人卻能看出端倪。2020 年 11 月 21 日,當屆金馬獎頒獎典禮隨主席李安步上星光大道揭序,這是中國全面撤出金馬的第二年,這邊觀眾習慣入圍名單裡不見中國作品的同時,那邊觀眾大概也習慣了轉播這檔事檯面上是看不見了。那晚,灣灣獨立音樂速報同步圖文轉播得獎動態,幾則發文都被新浪下架。速報頁面隨後出現一則新貼文,大意是對待一個頒獎禮,封殺到這般地步,真的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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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則新貼文當晚即在微博遭到圍攻,相關博主及眾多網民紛紛開始舉報,認為他的微博名稱夾帶私貨;數天後,他甚至收到了新浪站台要求改名否則對帳號進行官方處理的私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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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出,三年來受灣灣獨立速報的資訊餵養、三十多萬追蹤者中,不少人挺身而出。有人是承著自己在這裡認識數不清台灣好音樂的情,有人是見得區區頒獎轉播被動刀的不平。這抗議竟真傳到新浪某位高管耳中,高管點了頭,不對這個匯集無數樂迷的站台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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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週後,灣灣獨立音樂速報的名字依舊被改成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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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寫「原來的」,是因這回終究不敵壓力,「灣灣獨立音樂速報」這個自 2017 年開站時就使用的名字,改姓成了小島。而之所以短短八十字裡「獨立音樂」、「原創音樂」並用,起因仍是「台灣」後面不能接「獨立」的潛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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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他們解釋斷句是 台灣 獨立音樂,要找你碴的還是找,後來很多媒體省麻煩,就用了原創音樂這個詞。」原創音樂,使用時概念幾乎等於獨立音樂,為避文字獄而衍的新名目,到頭來簡介卻還得反過頭把這詞給列上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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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螢幕裡的男子,唸「誰」的時候聽起來是「ㄕㄨㄟˊ」,說「年」的時候聽起來是「連」。他是原來的灣灣獨立音樂速報、現在的小島音樂速報始終唯一的經營者,更常把自己稱作編輯。熟的人都叫他阿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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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線給了我天線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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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 4 月,阿報在自己的微信公眾號「聽見對岸」發表了〈台灣「獨立音樂」簡史〉。現在,你知道為什麼獨立音樂四個字要加引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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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文從台灣的熱門音樂時期開始,順著解嚴後地下音樂萌芽、再轉化為如今獨立音樂概念的過程,約三十多年的歷史進行爬梳。文章一發,台灣社群上轉發者眾,除了史料本身激起的興趣,多少還有「這主題的文章出自中國人手筆」的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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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阿報第一篇掀起討論的寫作。2019 年,他在〈年終總結之現場篇〉一文中,統計該年度有多少台灣樂團到中國演出,得出「台團批量上大陸」的結論,數據被報導者〈那些席捲亞洲的台式浪子與浪漫──獨立樂團唱出厭世代的微抵抗〉一文採酌;2020 年 6 月,緊跟當年台灣文化部補助名單公佈,阿報另一篇文〈在台團熱潮背後,了解下台灣的音樂補助是怎麼一回事〉,則向中國聽眾說明台灣音樂圈習以為常的制度,「音樂補助是大陸沒有的嘛,對於大陸很多網友來說,政府居然發錢給樂團做音樂,他們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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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每篇長文末,總會導回小島音樂速報微博,「那裡比較熱鬧」。原有正職工作的阿報,寫長文是一年只幾次的事情,「聽見對岸」被他稱為年更號,比起小島音樂速報多時一天近十則台灣音樂情報的頻率,寫這樣有學究精神的論述,不是阿報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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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年,他在福建出生。因為當地方言與台語高度相似,少年時期的阿報完全聽得懂電視上五月天唱的台語歌是什麼意思。阿報口音裡那份熟悉咬字,也原來是連上了我們對台灣國語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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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福建電視上有五月天?原因之一,是那個台灣音樂仍在中國舉足輕重的年代。阿報回憶 2006 到 2010 年間,身邊的人聽的是五月天、F.I.R. ,唱片行裡賣的是陳綺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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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原因乍聽有點玄,想想卻有道理:「就,我們家的電視天線,那時候收得到台灣電視的訊號。我可以看中視看台視看華視,我記得這三個電視台最主要⋯⋯」不對、先等一下,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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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離金門很近你知道嗎?那個電視信號到福建都清楚,大概就和廣東那邊常看到香港的電視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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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阿報和家人搶遙控器,想看的是台灣樂團上節目打歌、廣告間的新曲 MV。為什麼想看?他說新世紀之初五月天《搖滾本事》演唱會,是自己第一次在螢幕上看見樂手操著樂器,有鼓、有吉他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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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帥吧,阿報說。就像許多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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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到二十多歲時,才發現台灣所謂「聽團仔」不少已把五月天劃到商業樂團的那一邊,這一點和阿報身邊的中國樂迷不同。包含阿報自己,至今都還對五團抱著當年獨立音樂啟蒙的好感。新世紀第一個十年沒有社群、自媒體,阿報心中的台灣音樂地圖描製除了電視,靠的是蝦米音樂和豆瓣兩大平台的音樂導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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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知道五月天陳綺貞這種大名字,什麼絲襪小姐,什麼女孩與機器人、法蘭黛、先知瑪莉,都是因為蝦米音樂的推薦機制做得很好,我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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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辭去工作回到福建的阿報,電視台不再收到台灣訊號。養成他品味的蝦米音樂,也在今年二月終止營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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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誰還看電視呢?中國的唱片行一樣在倒,台灣音樂的影響力也在中國漸弱。少年阿報上了大學,那時躺在宿舍床上聽癡了的透明雜誌、甜梅號、回聲樂團,至今還是他的最愛,彷彿有什麼停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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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團時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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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速報發文消息之速、簡史鑽研之執著,很難想像阿報本人只來過台灣兩次。2018 年,回聲樂團休團後睽違兩年重聚《巴士底之日十週年》演出,26 歲的阿報心想,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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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歲的阿報,大學上的是物理系,一入學就加入吉他社。「這邊的吉他社,相當於台灣的熱音社,是玩樂團、搖滾那種的。」社團裡都是音樂同好,只不過大家聽的多是中國搖滾,痛仰樂隊、萬能青年旅店,聽台灣樂團的有但不是很多。阿報只能靠著網路來尋找台樂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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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都是打關鍵字,比如你在微博搜個安溥,搜到很多博文,那基本上提到的人都是喜歡安溥的,你就循著這些內容認識一些網友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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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點和線,總會想到面。微博上,阿報找得到日本音樂速報,找得到英國音樂速報,就是沒有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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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並沒有立刻著手一個以台灣音樂為主題的自媒體。他最早創的是一個發表「洋蔥新聞」的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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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蔥新聞語出美國一家生產諷刺新聞的媒體「The Onion」,後來詞彙延伸用於描述基於嘲弄目的所生產的新聞,多少包含造假和誇張的成份。阿報以音樂為題,寫了幾篇洋蔥,覺得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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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所謂音樂媒體,也就跟內容農場一樣,它可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文章,我想說沒有一個比較正規的音樂媒體來說一些事情,就覺得可以往這方面努力一下。原來那個號比較搞笑,寫了幾篇之後就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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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 10 月,阿報滿志躊躇,下定了決心。站台名字,他早在註冊前就擬好:台灣獨立音樂速報。他沒想到申請第一關就被系統自動拒絕,原因是「台灣獨立」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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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完全沒想到這件事吔!那時我很急,想說哇靠那怎麼辦,我要改什麼名字,一下子也沒有什麼好的想法,就想那把『台灣』改成『灣灣』好了,結果就這樣註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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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逆料灣灣獨立這名字也只撐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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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他循自由行買好了機票,回聲演唱會的票約在台灣面交。第一次到台灣,一切新鮮,和合購門票的台灣歌迷一起排隊時,連坐下也讓阿報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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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這邊排隊都是站著的,因為我們覺得說地板可能比較不乾淨。那個台灣樂迷就拉我說你要不要坐著、要坐著嗎?我還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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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許多。比方他和那人聊起自己當年在上海看了四十幾場演出,那人竟回「所以,上海那邊是只有台灣樂團可以看嗎?」比方他提起法蘭黛,那人竟回:「沒聽過欸,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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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時我向阿報嚴正澄清,上述行徑可能屬於該名歌迷的個人問題,從中倒仍延伸探討不少觀察:阿報直言,相對於他身邊的中國樂迷對台灣樂團的認識,台灣樂迷對中國獨立音樂的了解在他看來確實遜之;此外,台灣聽眾的分眾程度也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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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頑童是不是在這裡很紅,他說對,但那是聽說唱的人在聽的,他們是聽團仔,不怎麼聽頑童。但對我來說不是這樣,我聽台灣音樂不管你說唱還是搖滾還是什麼東西,只要是台灣音樂我都聽。反而在台灣,你們好像有分聽團仔是聽團仔,然後說唱仔是說唱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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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告訴阿報,這群人在台灣更常被叫做嘻哈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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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趟台灣之旅的經驗不只有距離。走進 Legacy,阿報在台前熾熱,意外發現台灣歌迷比中國聽團仔冷靜太多,「特別像北京這類的搖滾重地,或者迷笛這樣的音樂節,在大陸聽現場大家是狂叫狂撞的,歌與歌之間會問樂手等等晚餐要吃啥,」在中國,衝撞喚作「POGO」,音樂節若辦在一片草地,演出結束後大家會站在一片泥地上,「我覺得台下大家好安靜啊,我在大陸是最冷靜的,在這裡變成最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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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柏蒼在台上問說『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有沒有人從新竹來?有沒有從桃園來的啊?』我就看說怎麼沒人舉手啊?在大陸假如台上喊到哪個地名,肯定就很多人舉手比大聲的。忽然心血一來,柏蒼問完一輪我就超大聲喊:我是從上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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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柏蒼嚇到了。那瞬間的阿報和身邊的人多不一樣,卻又多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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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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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聽團仔而言最幸福的事,或許就是待在音樂的世界裡。然而,現實是世界上永遠有音樂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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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社群趨勢,音樂人及其團隊也發展自媒體,將聲量與話語權從傳統媒體握回手心。對經營速報的阿報而言這一則以喜,他可以藉由翻牆使用 Facebook、Instagram 等社群追蹤音樂人,即時獲得新訊。阿報樂於在社群上追蹤台灣的樂評、音樂媒體,同時也信奉人肉推薦勝過音樂播放平台演算法。樂評在媒體的撰述、音樂人在社群上的互粉互推,對還有正職時一天頂多花一到兩小時整理速報題材的阿報而言,是重要的參考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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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以憂,是中國對社群的管制再加上兩岸箭弦的繃緊,讓音樂圈裡的人常常彷彿是即將射出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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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沒有社群,很多事情是大家都不知道。那現在,大陸樂迷如果平常不會翻牆的話,可能並不會特別清楚台灣樂團在一些政治或者社會議題上的表態,結果就造成一些認知分裂的情況。例如前幾年,脆弱少女組在社群上發佈了台獨相關言論,消息鬧大之後很多大陸歌迷就哇啊脫粉啊,因為他們原本聽這個團的音樂,感覺就是清新啊可愛啊,不會想到政治立場是對立的。反而是和我一樣常翻牆的人,很多事情早就知道了,反應沒這麼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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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的也不只對方。2019 年,台北市長柯文哲現身杜鵑花音樂節,上台獻唱音樂節主題曲,身後是傷心欲絕的官靖剛和美秀集團的劉修齊拿著吉他伴奏。阿報當天把影片上傳速報,後來卻看到劉修齊在 Facebook 上表示阿報只因他個人參與活動就把樂團的名字和柯文哲放在一起,會給人不好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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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時候真的完全不懂台灣的政治你知道嗎?我想你一個市長出來講話,你樂手彈琴,這個有什麼啊?我完全無法理解。後來才知道台灣人對這個很敏感。」社群催化動輒炎上,但真正刺激神經警醒的仍是政治。兩岸情勢一動一靜,小島音樂速報信箱裡的檢舉信頻率可以說是地震儀了。早前因新疆棉事件,一系列藝人紛紛與品牌解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甚至有網民統計解約與沒解約的藝人名單,留言催促藝人解約,阿報發文表示希望藝人不需要被逼迫表態立場,隨即遭舉報禁言三十天;平素裡,發佈拍謝少年、盧廣仲新歌訊,總有人傳訊「台獨藝人的歌不要發了」,數量多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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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外的世界,阿報也並不快樂。音樂推廣工作,在中國環境裡越趨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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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陸做文化產業,在沒有創作自由的基礎上做這件事,經常遇到難以想像的荒唐事。我舉一個台團的例子,有台灣樂團歌詞裡面會寫抽菸,這很單純嘛,它甚至跟政治立場沒有關係,它就是講抽菸啊,但你這首歌在大陸有些城市就是不能演出,因為你報批的時候有關部門的人會覺得對青少年不好。我覺得哇這很莫名其妙吔?為什麼歌曲能在平台聽,演出卻不能演?類似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太多了,一次又一次削弱你的成就感。然後你就不想幹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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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天,阿報終於遞辭職信。在上海聽了無數演出、度過一整段音樂職涯的他,又回到了福建,他最一開始聽見台灣音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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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接案糊口,經營小島音樂速報的時間多了那麼一點點。上一份工作留給他的,是他身上的媒體素養與判斷眼光。他懂得某些行規,例如在中國封殺也分等級,「像盧廣仲,他是歌曲可以聽,但演出不能來,這是半封殺;那像滅火器,他是歌不能聽、演出也不能來,那它是全封殺;何韻詩,她歌曲不能聽、演出不能來,人的名字也不能出現,這是徹底封殺,又是分好幾個檔次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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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小島音樂速報的發文稍稍增多,幕後的阿報眉頭皺得也沒少。有些音樂人有流量,有些剛起步,發佈情報時會不自覺大小眼嗎?點閱一定會高的音樂人醜聞八卦,要發嗎?會不會因為每每發政治敏感情報就被罵,而下意識自我審查?這一切,阿報說他不知道,說不定他已經被改變了。至今抵抗著壓力的,是每每他遇難時現身的同等善意,那是對台灣音樂一樣有愛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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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還有愛。「有時候你聽到一首歌,覺得幹這真的太屌了,我一定要讓全世界聽到,結果發出去沒幾個人理你,這個沒辦法,沒辦法。你只能承認說,同一首歌真的每個人的感受不一樣。只是不管怎樣,你當時肯定會心情不好,肯定會低潮,這麼好的音樂怎麼會沒人給你反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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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沒辦法,就今天過了再想第二天的事情啊,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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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錯過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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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島音樂速報微博有近 39 萬人追蹤。變現的可能,阿報是想過,但沒多久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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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我就是一個搬運,我只是通過翻牆,把台灣的資訊轉移到大陸而已。我覺得這個稱不上是什麼多高明的技術,我只是做這樣一件事,讓更多人獲得資訊更方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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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成為了收到台灣訊號的那副天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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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線的幸福是什麼呢?〈台灣「獨立音樂」簡史〉完成半年,阿報依然滿意,準備功課時他讀到「台客」一詞原來在台灣語境中經歷流變,從二十年前帶有土氣、流裡流氣的負面意涵,到如今大多偏向正面、支持台灣本土意識的形象,這是他原本不知道的。而因為他寫下,許多中國聽眾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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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時,他說還有幾個詞他不懂,例如 8+9 和 1450。「你寫中文我還查得到,你寫數字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意思啊!」我向他說明,他哦了好幾聲,說他懂了。他明白的表情,讓這場訪問其中的幾分鐘,也成為了他因愛而獲得的東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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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簡史,其實是在他被禁言三十天的期間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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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很多想寫的,比方台灣說唱的發展,台灣電子搖滾的發展,但辭職以來也還沒有時間完成。他也依舊想念台灣——第二次、也是至今最後一次來台灣時,他除了參加簡單生活節,還看了好幾部電影。「我除了是音樂迷,還是電影迷。很多電影大陸看不到啊。」原來轉播金馬獎也是為了愛。今年,疫情成了另一道看不見的牆,和金門很近的福建忽然又顯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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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現在的台灣音樂,和當年他隔海聽見的台灣音樂有什麼不同呢?他穿過鏡頭看著我,說下面這段一定要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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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現在疫情下到我們這邊演出必須要先隔離,然後你回台灣也要隔離,不像從前那麼方便,導致很多音樂人必須做選擇,要嘛長期待在大陸,要嘛長期待在台灣。」他說,「從前是有些流行歌手會常駐大陸發展,現在有少量獨立樂團也走上這樣的路,在這邊一待就是大半年甚至一兩年的時間,把幾乎所有的事業都放在大陸。那就會導致一種現象啦,說真的:台灣是一個創作自由的環境,就像 Leo王在金曲獎說的,他想唱什麼唱什麼,想寫什麼寫什麼,但有的樂團只單純依賴大陸市場,就不得不順從大陸這邊的規矩。比如剛剛講的抽菸,你寫一首抽菸的歌不能在大陸唱,以後你就不會寫抽菸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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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覺得很可惜、很可惜。在台灣的話你可能會寫一些別的,但你在大陸你只會寫這些歌,你就變得跟⋯⋯其實跟一般的大陸樂團沒什麼兩樣說真的。除了你身份證拿的是台胞證之外,你跟其他大陸樂團又有什麼區別了?我覺得台灣人你要分析自己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你之前能寫那些歌⋯⋯我不反對正常的文化交流,但是音樂人自己的路要怎麽走,還是要好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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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自己可惜的,阿報為這些可惜了。因為那是他追逐著很久的地方。長大是發現原來自己想去的地方也有人想離開,這時到嘴邊的話倒只有淡淡一句「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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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該說他是天線,天線是不懂追逐的。那年甜梅號到上海交通大學演出,阿報穿越幾十公里,從上海這頭追到那頭,只為了聽一場學生辦的音樂節裡在校園禮堂的演出,「我不是那個學校的人,沒有座位可以坐,只能站在很邊角的地方聽。那個場景想起來滿寒酸的,但還是很感動。那個時候音樂響起來,一切進入那個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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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唯一一次聽到甜梅號現場,因為後來甜梅號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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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得錯過的滋味,直到今天仍努力不讓更多人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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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建,他聽五月天和陳綺貞長大 ——
專訪台灣獨立音樂微博「小島音樂速報」
facebook.com/biosmonthly/posts/4910417448988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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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插畫_ Penn⠀IG@yanjin
視覺統籌_ 潘怡帆 Crystal Pan Photography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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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www.biosmonthly.com
instagram.com/bios_monthly
youtube.com/channel/UCckydP8ziXknEtPcySOlDTw
line.me/R/ti/p/@bios_mont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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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標題皆改自顧城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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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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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遠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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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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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仍明明白白,/但我們仍匆匆錯過,/因為你相信命運,/因為我懷疑生活⋯⋯⠀——〈錯過〉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1萬的網紅Dinter,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訂閱DinTer的頻道► https://goo.gl/CU6gp1 經過我思考了一夜的上分套路,這把就當驗收,來秀一下草人打野! 對面打野薩科其實蠻康特我的,只要在我腳邊放個盒子就能斷我的吸血... 但真正打起來,原來我這樣操作超OP....還得感謝這些盒子? 精華實況時間 ►2020/06/...
多莉原神暗號 在 演員陳幼芳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一美元的愛情:看哭了很多人
吉姆在一個風景區工作,每天去上班時,鄰居老傑克都會遞來一張5美元的鈔票,請他從景區的咖啡店買一包4美元的咖啡,這習慣已保持了好幾年。當然,作為回報,老傑克總是將吉姆家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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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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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年,老傑克的身體大不如前了。但他每天還是會委托吉姆買咖啡。每次把5美元交給吉姆時,他的神情都充滿了期待。一天,在吉姆又一次買回咖啡時,躺在病床上的老傑克虛弱地伸出手,輕輕摩挲著那張一美元,問吉姆:“這麼久了,難道你真不知道,我為什麼總買那家店的咖啡嗎?” 吉姆看著老鄰居,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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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難道,你沒去看望過她?”吉姆不解地問。老傑克搖了搖頭:“當年,我們戀愛時,沒辦法經常見面,就偷偷訂了一個暗號,將一美元的零鈔折疊成三角形,裝到信封里,讓郵遞員送給對方代表平安。所以,我每次請你買咖啡,總是把錢折疊成三角形,而艾莉娜讓你帶回來的零鈔也是疊成三角形的。這樣,我們雖然不曾見面,卻每天都能得到對方平安的消息,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時光……”
“現在,我就要去見上帝了。可如果艾莉娜得不到我的消息,該有多麼傷心呀。我床下麵有個箱子,裡面全是折疊好的零鈔,請你繼續幫我買咖啡,拜托了……”老傑克斷斷續續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在老傑克的葬禮上,吉姆默默地搬出另一個箱子,裡面全是包裝好的咖啡,還有很多折疊成三角形的零鈔。原來,早在半年前,艾莉娜就因病去世了。
在離開這個世界前,她最後做的事情,就是將這些咖啡和零鈔交給吉姆,請他代替自己,向傑克傳遞平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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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的都市傳說(343):來自路西法的信與暗網的解譯
部落格圖文:http://shawnyhc.blogspot.tw/2017/09/343.html
十七世紀,一名義大利的修女瑪莉亞(Maria Crocifissa della Concezione),曾成了墮落天使的代言人。當時教廷對她進行所有的驅魔,但仍無法解開她被詛咒的命運。她於1676年時,寫了封信給教廷。當時沒有任何人看得懂這些古老與近代文字,所組成的內容,但有些修士,則感到這封信內藏著,來自地獄的強大能量,並將之封存起來,以防來自地獄的力量,影響到人間。於是這些人稱這封信為,來自路西法的信。
數百年後,有一群來自義大利卡塔尼亞的研究團隊,因對此信件感到有高度的興趣,於是請求教廷寄給他們一份複本,以進行研究,想要得知,到底當時瑪莉亞所寫的信件內容是什麼。他們在暗網取得一個解譯器後,將這數百年來的秘密,給逐一解開。
這封信上面的文字,並不算很多,但卻夾雜著拉丁文、盧恩希臘文、近代希臘文所組成,連當地的考古學家與歷史學家,也只能解開片段。甚至許多修士、修女、神父,甚至主教等,也無法完全明白信的內容。因此數百年來,這封信的內容,仍是一個謎。
這個研究團隊在取得信件後,開始利用他們得到的編譯器,進行解讀。不過他們在研讀的途中發現,原來這封信內藏著許多暗號。而這些暗號,以當時修士與修女的教育程度,是無法完成的,需要有非常精細的數學運算能力,才可以寫出來這種充滿著暗號的內容。
在這個修道院中的傳說,是因為瑪莉亞本身是語言學,且也是當時數理科學家,因此在看到路西法所帶給她的訊息後,她將這些訊息轉化為文字,寫了下來。然而,她在當時,被視為來自地獄的使者,也有人視她為路西法代言人,並對她進行各類型的驅魔儀式,其中也包括了心靈與肉體的折磨,讓她痛苦萬分。
不過,相較於驅魔過程,所帶來的痛苦,比不上當她聽到路西法聲音時的恐怖。依照當時她的形容,是一群地獄來的惡靈,傳遞恐怖訊息與地獄的哀號聲,到她的心裡,要她轉告世人,有關路西法的話。不過她堅守不說,一直到最後,她受不了這些折磨後,留下了這個路西法的信件。
詭異的是,這個研究團隊並未解釋解譯器的原始來源,只表示其中一名成員,在無意中逛到一個暗網網站,見到這個被稱為可以解譯惡魔印記的解譯器,當場下載使用。當這名成員再回去這暗網,找尋這個下載解譯器的網站時,他卻再也找不到原始網站了。
根據這個團隊解開的信件大意,是在說明神、聖嬰與聖靈,即將被毀滅,雖然神認為可以解救世人,但卻連自己都救不了。另一段是說,冥河一旦現世,那麼地獄與人間,僅剩一線之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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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打起來,原來我這樣操作超OP....還得感謝這些盒子?
精華實況時間 ►2020/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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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莉原神暗號 在 翔嵐#鋼鐵花園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御主戰 #OST #基爾什塔利亞
防劇透,大略翻譯請往下看。隊長專屬bgm,純音樂沒有戰鬥畫面。
▲23節-3
(影片截圖翻譯)
基爾什塔利亞:(──啊啊,這就是你所育成的御主嗎,醫生。)
原本隊長擔心如果他中途倒下,想著幸好還有戴比特能夠接力。
但是看到眼前為了拯救人理到達蓋提亞面前、橫跨4個異聞帶的藤丸立香,忍不住欣慰感嘆:「這不是還有一個比我更堅強的適任者在此嗎?」
打到一半隊長認為就算打倒對方也沒有能夠改變未來的方法。
老實的跟藤丸說就算打倒他也無法阻止空想樹轉化這個世界。
之後要不要使用空想樹給予的新世界變革權能就看他們自己決定。
但是這個世界已經無法停下來了。
這時候空想樹居然自燃起來,隊長簡直不敢相信,空想樹的外皮以現階段來說根本刀槍不入,也不可能藉由外在環境點火就燒起來。
正當他感到迷惑之際,另一道聲音解釋火當然不是從外部點著,而是從內裡燃起的。
接下來就看到來背刺的貝利爾。
不過隊長本來就對暗殺敏感度很高,所以很快就反應過來而躲過。
貝利爾還一臉失望的說:「真的假的~你的背後長了眼睛嗎?沃戴姆!?」
隊長不太意外貝利爾會背刺,應該說他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貝利爾選的時機讓他覺得很奇怪。
還特地對貝利爾說教說迦勒底的人都還在,現在就搞內鬨這時機點也太鬧了吧?而且貝利爾又沒有締結契約的從者,跟迦勒底對上連亮血條的機會都沒有。
他認為現在的貝利爾實在沒有背叛的理由,而且他也可以成神,並沒有獨漏貝利爾。
但是貝利爾一臉失望的說你果然不懂~而且還質問隊長為何敵視不列顛異聞帶。
隊長說他其實觀測過不列顛異聞帶,那邊有著比異星神更棘手的存在,可以說會帶來這個星球毀滅性的詛咒。
貝利爾很開心的讓隊長證實了原來他的異聞帶裡面那些恐怖的傢伙都是真貨。
而且還裝可憐的說你看我已經是背叛妖精一方的人了,隨便說句「在這裡哦~」都會有天罰落下來。
隊長馬上察覺那是貝利爾的「暗號」,趕緊叫藤丸和瑪修速速逃離這裡。
以魔術構築而成的聖槍天罰真的出現了,跨越異聞帶的聖裁到底是什麼概念不知道,但是就算是神妃歐羅芭的防護罩大概也無法保全所有人(老福推斷)。
這時候隊長展開了他最強的天體魔術,直接擋住了聖裁之光。
但是也因為必須使出全力的緣故,貝利爾就趁這個時機背刺得逞了…
貝利爾這段發言讓我覺得隊長你是不是選錯選項所以立了Flag(誤)
因為貝利爾說如果隊長重新審視不列顛異聞帶,或許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而且又將自己的理想目的全盤托出,讓貝利爾認為果然不是同路人,而決定下手殺了隊長。
原因很反人類:你把人類都變成神了,那我怎麼體驗殺人的愉悅?
貝利爾:「我就想渣到底啊。──變得偉大什麼的,我才沒想過。」
隊長的理想,從妖精混血的少年而起,卻也因妖精混血的同伴而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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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節-25節
跟凱妮絲打到一半發現戰況逆轉的道滿又開始嘲諷果然貝利爾是獅子身上的跳蚤(我覺得是心絲蟲吧這危害度),凱妮絲也急著跳回隊長身邊。
貝利爾還趁這時機調戲學妹,藤丸馬上站出來擋在前面狠瞪貝利爾。
凱妮絲動真格想要殺貝利爾的時候,馬上叫秘書狐帶他轉移回不列顛異聞帶。
而現在巨人阿特拉斯也被燒死在空想樹之中,異星神降臨了…
「我是從虛空降臨的神,為了廢除與矯正這顆行星中的邪惡而存在。」
異星神使用了前所長奧爾嘉瑪麗的軀體,自稱「地球國家元首.U-奧爾嘉瑪麗。」
藤丸:「你在幹什麼啊所長!」
瑪修:「明明觀測儀器顯示是Beast,異星神這樣的存在…為什麼……」
這段以老福的觀點吹這隻Beast有多強多上位的存在,然後在一連串的腦內論證後,得出了根本無法打贏的結果。
白話:根本就不是一個次元的。
正當異星神大笑時,倏地吃了一道撕裂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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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並沒有死透,畢竟有魔術刻印護身的魔術師不會心臟驟停,趁著他還有餘力,要迦勒底一行人快逃。
「對於你們(迦勒底)而言,只要活下去就是勝利。所以,快點逃吧,只要活下去,就有機會能夠對抗異星神。」
基里什塔利亞為了履行他與宙斯的約定,必須要保護奧林帕斯到最後。
而且擔心藤丸他們不走,還故意約戰說下一次對上他們就不會輸了。
趁著迦勒底一方終於開著潛艇逃離了,隊長使用了大令咒對付異星神。
大令咒攻擊成功讓異星神嚇到撤退逃走,並且打算去尋找更強的容器。(她嫌棄現在這個身體太小又不強)
親眼目睹大令咒的凱妮絲,才知道原來大令咒這麼厲害,完全跟奧菲莉婭那時後放的不一樣。
隊長說只有老所長有告訴他大令咒真正的使用方法與時機,所以才能成功震懾並嚇退異星神。
凱妮絲陪著身體只剩下胸口以上部份的隊長渡過了臨終的時間。
這段有隊長15歲記憶的回憶殺第二段與凱妮絲感人的主從對話。
還有提到異星神如果要復活其他A組成員,必須拿到顛覆因果律的能量才能辦到。
於是在無明之棺中,隊長跑了6次第一部7個特異點,跟每個隊員跑過一輪,但是最終他們都沒能跑到第六特異點,剩下的旅途是由隊長自己獨自完成的。
而戴比特則不需要隊長的幫忙,就獨力完成了7個特異點的旅途。
但是這些記憶只有隊長自己知道,被復活的其他隊員沒有這段記憶。
(這也是為什麼隊長對其他組員的態度會是這樣了。)
看完這整段真的鼻酸又很想哭,徹底被隊長圈粉。(抹臉)
最後在基里什塔利亞逝世後,凱妮絲化為黃金之鳥,飛向了迦勒底一方的潛艇方向。
(下回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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