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6/2021
最近好忙,忙到我一個半月才發一次車,忙到我久久一次近況分享。因為很忙,所以我更抓緊時間留在休息與照顧自己,花了一些時間在做飯、煮菜,也全是為了自己在夜班時能夠多點營養,而不是餐餐外食。其餘的時間,大部分都是留給陪伴家人、貓咪,還有睡覺使用。
但今天想用點額外的小時間來分享心情。換到新環境以後,雖然自覺壓力尚可,但我卻莫名瘦了兩公斤,上週三還做了可怕的連續惡夢,夢到警察在醫院門口開槍、夢到一個短髮女病人要拿針插我,還夢到我被囚禁,最終逃離到報案的夢境。
因為我是一個常有既視感的人,所以當我驚醒後,第一時間把剛剛清晰的夢用文字打了下來,也許這樣,夢與現實相反才會真正發生。而夢醒了,也無需再花費心思在琢磨上,我想我需要的是好好對待自己,然後希望下次、下下次有個好覺。
上週日跑去自假實習衛生局舉辦的快篩、PCR站的支援,老實說我其實這個月都大夜可以不用這麼累,但我把我的休假都拿去補滿支援,除了賺點錢,也是希望在這社會需要我的一刻,我能夠或多或少參與。
那次實習,目的是了解快篩、PCR流程。在那裡,我認識了一個好朋友,我們都是屬於樂觀、開朗的女生,聊了好久,覺得彼此很健談,聊到每家醫院都有黑色層面,聊到上班的氣氛多麼重要、夥伴多麼重要。
有時候在和同事交班時,對方質問的口氣不好,也許是因為一個班的開始讓他有所倦怠,但我一直秉持著自己的負面情緒不要影響他人,而上班帶有快樂的心情,時間才會過的快一些,而不是埋怨了一整天,下了班還要繼續怨天尤人。
我是一個希望上一班交給我時趕快交班,然後你趕快回家休息、把握自己時間,而我也可以儘快開始我班內的工作,不刻意留人、刁難人、針對、對付,才是真正對同事間的互助。雖然有些人不是,可是我沒辦法改變太多,只盼自己繼續做好自己,保持好的態度去交班,不要影響他人的情緒。
新朋友說「其實上班無關忙碌,只要氣氛好、夥伴好,再忙其實也很快就度過了。」,因為和那個女生聊的起勁,我們還因此加了賴,他對我說「希望哪天我們能一起搭到班!」。這無疑也是一種肯定,而我也希望能夠與他一起共事,只要有緣。
前陣子照顧一位癌症阿伯,他跟他太太都是很客氣的人,我們交班都這樣交著。而大夜班的治療,不過算是一面之緣,但在他們準備出院當天的早上,家屬卻對我說「我覺得妳很親切!很謝謝妳!妳讓人覺得很舒服!很有熱忱!」。
我說「可是其實我們都只是早上一趟治療的機會,其實並沒有長時間下的相處,怎麼突然會這樣覺得?」,他說「因為感受得出來,我們換過很多病房,有些人就真的很不ok、很兇,而有些人真的很親切,我們都很印象深刻,妳就是讓我們夫妻倆都很深刻的人,很謝謝妳這幾天的照顧!」。
我解釋「其實有些人上班情緒不好,可能是因為真的忙,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控制情緒,一忙下來就會忽略身旁的人,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而當他們得知我剛來新醫院不久後說「我相信妳可以啦!妳曹蕙耶!超會的!名字取得超好!我們都會記得妳的名字!」。很高興看到他們跟我一樣樂觀,即使生病的是阿伯,但他們倆都讓我上了一課。
最後在他們深刻的感謝下結束交談,我覺得這應該算是此生我蠻深刻的一次成就感。保持熱忱很難,在每一刻、每一秒也會隨時受到打壓,而慢慢的一點一點消磨殆盡。但如何從零到一百也是很重要的課題,能夠在護理路上保持溫暖與應有的態度,我相信,這世界也會因此善待你的。
送上今天正午的陽光燦爛,保持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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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五日想說一說廖亦武的故事
在路上/廖亦武
隔著一張茶几與廖亦武對坐,59歲的中國流亡作家在我們面前斟酒。起初的對答遲疑而謹慎,暗暗的房間,亮晃晃的攝影燈打在作家臉上,簡直是審問。
作家神情略顯不安,硬要拉著編輯廖志峰入鏡受訪,「你過來這兒坐舒服一點。」「這樣的訪談會不會讓你想到監獄問口供啊?」「欸,」作家木訥地應了一聲:「一般採訪之前,我都要喝一點,暈暈浮浮就無所謂了。」語畢,在杯子裡倒上了高粱,推到我面前。
「這次來台灣挺不容易啊,您出發前還被扣在法蘭克福機場。廖志峰在臉書上講這個事,有人還留言說是否梅克爾緊縮難民政策,要逐走廖亦武了?」
他解釋自己拿的是大陸人民進出台灣簽證,可護照卻是德國政治難民護照,2個對不上,在機場被櫃檯扣下來,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可他在中國有申請出境20次遭拒的紀錄,不免讓人往政治迫害的事實去聯想。
廖亦武是當今國際文壇中深受注目的華人作家,2001年,在中國出版《中國底層訪談錄》被視為反動書籍遭查禁,2008年,該書借屍還魂,出版英譯節錄本《吆屍人》,讓他在西方一夜成名。書籍不容於中國書市,卻有英、法、德等20幾種譯本,他出版《洞洞舞女和川菜廚子》《毛時代的愛情》等書,獲獎無數,2012年獲法蘭克福書展「德國書業和平獎」,歷年獲獎者有蘇珊‧桑塔格、帕慕克等人,是諾貝爾文學獎前哨站,此後,諾貝爾文學獎開獎前夕,他的名字亦屢屢在賭盤上,成了熱門人選。
流亡作家來台不易,出中國更難。2010年,他第16次申請出境獲准,前往德國參加國際文學獎,回國前,友人赫塔‧米勒(Herta Müller,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抱著他哭,勸他不要回去了,但他堅持在母語環境寫作,「劉曉波當時獲和平獎,我認為情況可能要轉好了,沒想到我完全估計錯誤,我一下北京機場,就被請進了北京派出所。」異議分子余杰、冉雲飛三番兩次被刁難,他四次申請出國訪問遭拒,隔年,索性一個登山背包,擺一本《周易》《史記》和一把簫,穿越過中越邊境,逃了。作家始終在路上。
「我在雲南生活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對雲南太熟悉了,我買通黑社會,知道他們在河口經常放人出去,販毒的、大宗賭博、賣淫集團,都可以出去。我花了五萬塊人民幣,偷渡後交錢,他們一邊數錢沒錯,然後放行,」他講一講笑出來:「還好我名聲沒有劉曉波、艾未未來得大,不然肯定是不行的。」他坐火車到河內,待了3天,腦中好幾套劇本:德國大使館或美國大使館尋求政治庇護,要不行,就給德國駐京記者打電話,讓他寫個新聞,變成國際事件。
他一關闖過一關,最後還是在河內機場給拿下。越南海關見他拿單程機票,要他再買一張返程票,「當時是有點冒冷汗,他們說如果不買,就要把我移送中國海關。那機票特別貴,先後給了黑社會這麼多錢,私下留了一千多歐元,幾千人民幣,不得已把所有錢掏出來。當飛機起飛,著實鬆了一口氣,我當時有點缺鈣,腿都有點抽筋。」許久不寫詩的他,在飛機升空的剎那突然有寫詩的心情:「一個嬰兒誕生在天空。」
重獲自由的一刻他想到的是詩,讓他入獄其實也是詩。他在六四前夕寫長詩〈大屠殺〉,隔年入獄,然而他說自己不懂政治,只是浪子。詩人1958年出生四川鹽亭,童年在文革中渡過,教書的父母被遊街示眾,他逃家流浪,「像一條狗一樣到處竄來竄去」,改革開放恢復高考,他考不上大學,當過煮飯工,開過大卡車,也開始寫詩。偶然間聽到美國垮掉的一代作家艾倫‧金斯堡(Allen Ginsburg)的〈嚎叫〉,腦袋轟一聲炸開了,「他的詩第一句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好的頭腦被瘋狂給摧毀』,我就想我們連瘋狂都沒瘋狂過,他媽的還摧毀。」
60年代的美國嬉皮給了80年代中國詩人學習榜樣,他開始路上的生活。他在女人身上踏開一條大道,也四處晃蕩,「四川到北京5天4夜的慢火車,我就鋪報紙睡硬座下面。聽到有人談論詩歌,就從別人的褲襠底下探出頭來,一面看他們的褲襠,一面聽他們談詩論藝,」他恨恨地說:「媽的,那時候中國就是沒有毒品,要不肯定去了。」
1989年初夏,他受邀到北大朗誦,世界正沸騰,而他對天安門上群眾激情與狂歡無動於衷,打道回四川。6月2日,四川涪陵也開始騷動,小街上都是持槍的武警,敏感的詩人覺得惶惶不安,在3日下午寫了長詩〈大屠殺〉:「向學生、工人、教師、攤販開槍!掃射!掃射!瞄準那些憤怒的臉、驚愕的臉、痙攣的臉、慘笑的臉、萬念俱灰和平靜的臉掃射!」
詩歌如籤詩,預言了8小時之後發生的事。隔年,他和一班哥們籌拍詩歌電影《安魂》在重慶被抓,被判4年。「人生前半段只是一個短暫的上午,一個懶覺睡到十點,還沒弄清活著是怎麼一回事,就該吃午飯了。」他曾如此描述自己的嬉皮青春,然而他的人生一下子就天黑了。
黑牢記憶在出走德國後寫成《六四.我的證詞:從先鋒派詩人到底層政治犯》,該書英文書名叫做《為了一首歌和一百首歌》,乍看浪漫的書名來自殘忍的際遇。他在獄中哼歌被獄卒逮到,被罰唱滿一百首,唱不滿,獄卒拿著電棒要他把舌頭伸出來:「精神戀愛不過癮,還是親親歌裡的妹妹吧。」「感謝上帝,我的記憶力超群,唱至30多首就卡殼了,」他回憶道:「於是獄警命令幾個勞改犯人把我按翻在地,用呼呼飛旋的電棒戳入我的肛門。我還能說什麼感謝話呢?生活多值得回味,我居然在胯間的陣陣炸裂中還能叫出文革中的時代最強音:『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
極權要他閉嘴,但他還是要說,不管是在獄中,或出獄後。他在獄中和高僧拜師學吹簫,出獄後賣唱維生。邊緣人格只能和邊緣人做朋友,他出版《中國底層訪談錄》,書籍旋即遭官方禁止、銷毀,卻成為盜版市場的暢銷書—他在台北國際書展,來的多半是北京慕名而來的粉絲。書中受訪對象,有底層攪和的朋友,也有獄友的故事,「在監獄那些人不斷地說他們的故事,殺妻碎屍的,從糞坑逃獄的,我夢都夢到他們,他們講了幾十遍,我不可能忘記。像惡夢一樣追蹤我,我只好把他們寫出來。寫出來才能擺脫這個惡夢。」寫作像遺忘,也是見證。
我們看他的手稿,因為獄中紙筆珍貴,文字跟文字之間沒有縫隙,簡直是螞蟻一樣。在中國,他多次遭警察抄家,幾百萬字手稿被奪走再寫,寫了再被奪走,「每次大禍臨頭,我都懷著索忍尼辛在《古拉格群島》被抄去手稿時的同樣想法:『立即發表!』」他戲稱自己細細小小的字跡是螞蟻體,「一個人和國家機器做抗衡,像螞蟻面對一座山,螞蟻是不可能推翻一座山,但螞蟻可以寫下來,若干年後,這座山砰然倒下,這本書會留下了。」而他9月即將出版的小說就是《輪迴的螞蟻》。
他極其喜歡螞蟻這個意象,人面對浩瀚宇宙,渺小如螞蟻。2014年,他和中國藝評人結婚,生下的女兒就叫書蟻,楊書蟻。「跟著媽媽姓?」「對,螞蟻順著楊樹爬得比較高嘛,那個意象才對,跟著我姓廖,一點意義也沒有。」「但你不需要子女傳宗接代?」「我需要啥傳宗接代,估計知道我的人就很多,有我的書就夠了。」
比無知更恐怖的是漠然,問他六四都是近30年前的往事了,不怕後來的人愈來愈不在乎了嗎?他扛出了孔子,「知不可為而為之,當今世道再混亂,也混亂不過春秋戰國,孔夫子都逃亡了13個國家,如喪家之犬,但他還是堅持文化傳承。」他笑了出來:「我因講真話坐牢,但人一輩子還是講真話舒服一點。我講真話,做一個真性情的人,最終結果也不是太慘是吧?」始終在路上的詩人似乎停下了腳步。他住家旁有德國最大的森林,森林有湖,湖裡有人裸泳,夏日裡,他總是推著嬰兒車,帶女兒散步,女兒睡覺了,他就停下來讀書,整個夏天又讀完一遍《紅樓夢》,他說,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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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年六四前夕,廖亦武寫了一首長詩《大屠殺》,坐了四年的牢。
香港維園連續辦了三十年的紀念活動,今年也不獲准舉辦。像是小說《1984》那樣,回憶是有罪的。
大規模的記憶清洗工程就要開始,哪怕是用血也要洗刷乾淨。
明天,自由廣場紀念活動,能多記住一天是一天吧。
《在路上/廖亦武》
隔著一張茶几與廖亦武對坐,59歲的中國流亡作家在我們面前斟酒。起初的對答遲疑而謹慎,暗暗的房間,亮晃晃的攝影燈打在作家臉上,簡直是審問。
作家神情略顯不安,硬要拉著編輯廖志峰入鏡受訪,「你過來這兒坐舒服一點。」「這樣的訪談會不會讓你想到監獄問口供啊?」「欸,」作家木訥地應了一聲:「一般採訪之前,我都要喝一點,暈暈浮浮就無所謂了。」語畢,在杯子裡倒上了高粱,推到我面前。
出國頻被拒 帶史記和簫偷渡
「這次來台灣挺不容易啊,您出發前還被扣在法蘭克福機場。廖志峰在臉書上講這個事,有人還留言說是否梅克爾緊縮難民政策,要逐走廖亦武了?」
他解釋自己拿的是大陸人民進出台灣簽證,可護照卻是德國政治難民護照,2個對不上,在機場被櫃檯扣下來,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可他在中國有申請出境20次遭拒的紀錄,不免讓人往政治迫害的事實去聯想。
廖亦武是當今國際文壇中深受注目的華人作家,2001年,在中國出版《中國底層訪談錄》被視為反動書籍遭查禁,2008年,該書借屍還魂,出版英譯節錄本《吆屍人》,讓他在西方一夜成名。書籍不容於中國書市,卻有英、法、德等20幾種譯本,他出版《洞洞舞女和川菜廚子》《毛時代的愛情》等書,獲獎無數,2012年獲法蘭克福書展「德國書業和平獎」,歷年獲獎者有蘇珊‧桑塔格、帕慕克等人,是諾貝爾文學獎前哨站,此後,諾貝爾文學獎開獎前夕,他的名字亦屢屢在賭盤上,成了熱門人選。
流亡作家來台不易,出中國更難。2010年,他第16次申請出境獲准,前往德國參加國際文學獎,回國前,友人赫塔‧米勒(Herta Müller,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抱著他哭,勸他不要回去了,但他堅持在母語環境寫作,「劉曉波當時獲和平獎,我認為情況可能要轉好了,沒想到我完全估計錯誤,我一下北京機場,就被請進了北京派出所。」異議分子余杰、冉雲飛三番兩次被刁難,他四次申請出國訪問遭拒,隔年,索性一個登山背包,擺一本《周易》《史記》和一把簫,穿越過中越邊境,逃了。作家始終在路上。
「我在雲南生活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對雲南太熟悉了,我買通黑社會,知道他們在河口經常放人出去,販毒的、大宗賭博、賣淫集團,都可以出去。我花了五萬塊人民幣,偷渡後交錢,他們一邊數錢沒錯,然後放行,」他講一講笑出來:「還好我名聲沒有劉曉波、艾未未來得大,不然肯定是不行的。」他坐火車到河內,待了3天,腦中好幾套劇本:德國大使館或美國大使館尋求政治庇護,要不行,就給德國駐京記者打電話,讓他寫個新聞,變成國際事件。
學嬉皮浪蕩 像條狗竄來竄去
他一關闖過一關,最後還是在河內機場給拿下。越南海關見他拿單程機票,要他再買一張返程票,「當時是有點冒冷汗,他們說如果不買,就要把我移送中國海關。那機票特別貴,先後給了黑社會這麼多錢,私下留了一千多歐元,幾千人民幣,不得已把所有錢掏出來。當飛機起飛,著實鬆了一口氣,我當時有點缺鈣,腿都有點抽筋。」許久不寫詩的他,在飛機升空的剎那突然有寫詩的心情:「一個嬰兒誕生在天空。」
重獲自由的一刻他想到的是詩,讓他入獄其實也是詩。他在六四前夕寫長詩〈大屠殺〉,隔年入獄,然而他說自己不懂政治,只是浪子。詩人1958年出生四川鹽亭,童年在文革中渡過,教書的父母被遊街示眾,他逃家流浪,「像一條狗一樣到處竄來竄去」,改革開放恢復高考,他考不上大學,當過煮飯工,開過大卡車,也開始寫詩。偶然間聽到美國垮掉的一代作家艾倫‧金斯堡(Allen Ginsburg)的〈嚎叫〉,腦袋轟一聲炸開了,「他的詩第一句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好的頭腦被瘋狂給摧毀』,我就想我們連瘋狂都沒瘋狂過,他媽的還摧毀。」
60年代的美國嬉皮給了80年代中國詩人學習榜樣,他開始路上的生活。他在女人身上踏開一條大道,也四處晃蕩,「四川到北京5天4夜的慢火車,我就鋪報紙睡硬座下面。聽到有人談論詩歌,就從別人的褲襠底下探出頭來,一面看他們的褲襠,一面聽他們談詩論藝,」他恨恨地說:「媽的,那時候中國就是沒有毒品,要不肯定去了。」
寫詩入黑牢 獄卒惡整電肛門
1989年初夏,他受邀到北大朗誦,世界正沸騰,而他對天安門上群眾激情與狂歡無動於衷,打道回四川。6月2日,四川涪陵也開始騷動,小街上都是持槍的武警,敏感的詩人覺得惶惶不安,在3日下午寫了長詩〈大屠殺〉:「向學生、工人、教師、攤販開槍!掃射!掃射!瞄準那些憤怒的臉、驚愕的臉、痙攣的臉、慘笑的臉、萬念俱灰和平靜的臉掃射!」
詩歌如籤詩,預言了8小時之後發生的事。隔年,他和一班哥們籌拍詩歌電影《安魂》在重慶被抓,被判4年。「人生前半段只是一個短暫的上午,一個懶覺睡到十點,還沒弄清活著是怎麼一回事,就該吃午飯了。」他曾如此描述自己的嬉皮青春,然而他的人生一下子就天黑了。
黑牢記憶在出走德國後寫成《六四.我的證詞:從先鋒派詩人到底層政治犯》,該書英文書名叫做《為了一首歌和一百首歌》,乍看浪漫的書名來自殘忍的際遇。他在獄中哼歌被獄卒逮到,被罰唱滿一百首,唱不滿,獄卒拿著電棒要他把舌頭伸出來:「精神戀愛不過癮,還是親親歌裡的妹妹吧。」「感謝上帝,我的記憶力超群,唱至30多首就卡殼了,」他回憶道:「於是獄警命令幾個勞改犯人把我按翻在地,用呼呼飛旋的電棒戳入我的肛門。我還能說什麼感謝話呢?生活多值得回味,我居然在胯間的陣陣炸裂中還能叫出文革中的時代最強音:『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
極權要他閉嘴,但他還是要說,不管是在獄中,或出獄後。他在獄中和高僧拜師學吹簫,出獄後賣唱維生。邊緣人格只能和邊緣人做朋友,他出版《中國底層訪談錄》,書籍旋即遭官方禁止、銷毀,卻成為盜版市場的暢銷書—他在台北國際書展,來的多半是北京慕名而來的粉絲。書中受訪對象,有底層攪和的朋友,也有獄友的故事,「在監獄那些人不斷地說他們的故事,殺妻碎屍的,從糞坑逃獄的,我夢都夢到他們,他們講了幾十遍,我不可能忘記。像惡夢一樣追蹤我,我只好把他們寫出來。寫出來才能擺脫這個惡夢。」寫作像遺忘,也是見證。
獄中紙如金 字跡細小如螞蟻
我們看他的手稿,因為獄中紙筆珍貴,文字跟文字之間沒有縫隙,簡直是螞蟻一樣。在中國,他多次遭警察抄家,幾百萬字手稿被奪走再寫,寫了再被奪走,「每次大禍臨頭,我都懷著索忍尼辛在《古拉格群島》被抄去手稿時的同樣想法:『立即發表!』」他戲稱自己細細小小的字跡是螞蟻體,「一個人和國家機器做抗衡,像螞蟻面對一座山,螞蟻是不可能推翻一座山,但螞蟻可以寫下來,若干年後,這座山砰然倒下,這本書會留下了。」而他9月即將出版的小說就是《輪迴的螞蟻》。
他極其喜歡螞蟻這個意象,人面對浩瀚宇宙,渺小如螞蟻。2014年,他和中國藝評人結婚,生下的女兒就叫書蟻,楊書蟻。「跟著媽媽姓?」「對,螞蟻順著楊樹爬得比較高嘛,那個意象才對,跟著我姓廖,一點意義也沒有。」「但你不需要子女傳宗接代?」「我需要啥傳宗接代,估計知道我的人就很多,有我的書就夠了。」
比無知更恐怖的是漠然,問他六四都是近30年前的往事了,不怕後來的人愈來愈不在乎了嗎?他扛出了孔子,「知不可為而為之,當今世道再混亂,也混亂不過春秋戰國,孔夫子都逃亡了13個國家,如喪家之犬,但他還是堅持文化傳承。」他笑了出來:「我因講真話坐牢,但人一輩子還是講真話舒服一點。我講真話,做一個真性情的人,最終結果也不是太慘是吧?」始終在路上的詩人似乎停下了腳步。他住家旁有德國最大的森林,森林有湖,湖裡有人裸泳,夏日裡,他總是推著嬰兒車,帶女兒散步,女兒睡覺了,他就停下來讀書,整個夏天又讀完一遍《紅樓夢》,他說,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光。
抗議諾貝爾 斯德哥爾摩裸奔
嬉皮講孔子,以為老了,但他把杯子換成碗公,斟酒,推到我面前,喝開了,講起2012年為抗議諾貝爾文學獎頒給共產黨員莫言,在斯德哥爾摩裸奔的事。他在商場電梯脫光衣服,順著停車場竄出來,「我跑了60米,衝上台階才讓國王的衛隊給拿下,當我赤身裸體穿越斯德哥爾摩廣場,我感覺特別high,警察的呼喊聲特別遠,星星月亮都在天上,我當時很得意,我終於超越自己,」老嬉皮對自己做的事充滿激情,他嘿嘿笑了2聲:「結果被關了一晚,我可是共產主義和資本主義的牢都坐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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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表
誰的夢:我,性別是女性
做夢的時間:不太確定是不是早上八、九點左右
有空的時間:有上線~~站內寄信或推文或水球都可以~~
回報時間:有大大幫忙分析後一週內會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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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夢境:「警匪追逐槍戰」
我夢到有一天我們家族的人都回阿公家家聚,大家都很開心的聊天看電視,
可是忽然間二伯開始跟大家說警察辦案的事(二伯的職業是建築工人,與警界沒
有太多關連),感覺好像他是刑警,然後場景忽然跳到我跟幾個男生(人數不
記得)但我都不認識,我忘記我們對警察做了什麼事,然後我們就躲在小木屋
裡,外面有警察荷槍實彈包圍我們,他們叫我們出來可是我們沒有任何動作
,然後就開始開槍掃射,後來我們有一個同伴中槍了,我們就很急忙的打開
小木屋的門,要趕快逃去醫院治療。可是奇怪的是明明警察是包圍前門,但
我們開門要逃跑的時候前門非常空曠然後外面出大太陽。接著我們就開始跑
,本來是很空曠的馬路突然出現塞車的車潮,結果警察就追過來我們就一直
跑,還跳到車子上給警察追。後來到了醫院,我們就把同伴送到急診室,警
察也追來了,我們大家就分散開,可是那時候我心裡想要是受傷的因為醫生
護士告密而被抓了怎辦,正當我心裡這樣想,就發現我在內科門診區,看到
有醫生在問診間裡幫一個老先生看病,外面有玻璃可以直接看到裡面,那時
候心裡有閃過"這裡不能躲的念頭",後來我聽到我二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也聽到警察追來了,那時候我心裡想,完了我要被抓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原
來二伯跟警察是一起的,其中有一個刑警是韓國的演員(他的腳色幾乎都是有
正義感的),後來我就開始瘋狂的逃,一直在醫院裡繞,跑到很陽春很普通的
男廁,結果被抓到就繼續拼命的逃,後來我又逃到剛剛看到的門診區,就直
接衝到問診間裡躲在醫療車後面,那時候我才正想要鬆口氣,結果不到一下
子那位刑警就用腳踢開醫療車拿槍對著我,就對我邪笑,後來我就嚇醒了。
然後隔天應該也是早上八到十點左右,我又夢到我們在小木屋裡躲警察,外面
依然有大批警察荷槍實彈的包圍,可是這個時候已經剩下我跟3個同伴(感覺
跟前一天是同一群人),後來警察又一樣開槍掃射,結果我中槍了,後來我們
也一樣推開大門,外面一樣沒有警察,一樣是大太陽,然後我們就開始狂奔
,又跑到同一間醫院,我就對護士大喊不要告訴警察我們在這裡,然後我們
又分開跑,(中槍的當下只有感覺有一個東西重擊到大腿,跑的時候只有覺得
痛苦沒有覺得痛)但是當我們在往醫院的路上,我心裡一直覺得這次我沒有做
錯事為什麼我也要一起跑,可是又不能停下來,所以也只是一直跟著大家跑
。在躲的時候我心裡也一直覺得為什麼我要被扯進來,明明我就沒做什麼事
,然後我跑到醫院的樓梯間,結果發現警察從樓下跑上來,我就跑到很多人
的地方試圖要俺人耳目,後來警察又追來我又聽到二伯的聲音,他說"不要再
躲了我們都知道你們在這",然後我就躲在牆後面不敢呼吸也不敢出聲,趁警
察沒注意趕緊逃到女廁,女廁很高級,我心裡就想還好可以鬆口氣了,後來躲
久了就覺得應該可以出去了,結果又被發現了,又開始逃,然後我就跑到捷運
站警察也追來了,結果忽然發生插曲,就是有隻貓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從手扶梯
上摔下去結果被輾成三截,流超多血,就很清楚分成三塊,周圍有些小碎肉,
然後貓咪的主人就大喊大叫說手扶梯頂上的男人殺了他的貓,把他的貓推下來
那個男人就一直解釋他沒有,然後追我的警察也追到捷運了,那個貓主人就拉
住警察叫他把那個男人抓走,警察就一直跟他說現在在追捕人所以沒辦法處理
,然後我在車廂內看警察跟貓主人說話,後來車開走了夢就醒了。
第一天夢醒是覺得超可怕為什麼要被追殺,可是第二天夢醒後的感覺只是覺得驚訝,
為什麼連兩天做這麼類似又連續的夢,有一點點害怕但是沒有第一天夢醒這麼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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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聯想字典:
1.二伯 → 有一種不太喜歡他的感覺,但不是討厭。
2.小木屋外的大太陽 → 有刺眼,痛苦的感覺。
3.刑警 → 感覺夢裡的我不討厭他,可是他給我的感覺是可怕然後好像壞人。
4.高級的女廁 → 安全的躲避處。
目前只想到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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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現實:
主要是多加說明最近的狀況或壓力.盡量詳細
基本上把你的壓力,近況,在意得事情,對你內心有感覺得事情.任何事都可以說.
只要不要把自己內心當鐵打的! 就可以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禮拜姊姊突然暈倒我才會夢到跟醫院相關的場景(因為我們有送
她去急診)。
我是重考生,大學沒考到喜歡的學後之後又重考一年才讀大學,我今年也大四了,研
究所推甄推了不少所,但最後只上了自己的學校,因為推甄時候最想要的學校只差3
,所以決定要報考那間學校還有另一間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會上的學校。
寒假開始就瘋狂的K書,也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長輩們都知道我要考研究所,感覺大家
對我的期望很高,也覺得好像有些人準備要看我笑話,要嘲笑我家人,所以覺得壓力
有點大,我對我自己讀的專業科目很沒有信心,一直覺得自己真的很不足,沒有能力
考上研究所,但是又怕家人會傷心失望,所以在家人面前我不會對他們說洩氣的話,
可能是這個原因我才會夢到跟追逐有關的夢。
我也想知道這兩天的夢裡有沒有透露其他的訊息,是我自己沒解讀或者沒意識到的,
才會上來請各位大大們幫我看看有什麼事情需要注意
請各位大大幫幫我 >"<
謝謝大家~~辛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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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受不了瘦不了真的很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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