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脆弱是如此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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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和她一起住在十七樓。只是一個平凡的週末,她拜訪我在鬧區的小雅房,她說最近在找室友,但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住得那麼遠離市中心。恰巧當時的我有一股想離開的衝動,我就說,不然我搬過去吧。我們就這麼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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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歡寫各種小卡,高中畢業後幾次的大學見面中,她幾乎都會偷偷在我的包包裡放小卡。住在一起後她偶爾仍會這麼做。有一次忘了是什麼時節,我到家後看到她放在我桌上的小卡,最後一句寫著:「希望有一天妳能放心地和別人分享妳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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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心臟一沉,我們十六歲就認識了,有時候會覺得她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曾經我是那種很要強、很尖銳的人,她在說的是這個嗎,要我偶爾撇下這些,願意讓別人看見我心裡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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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但慢慢開始有意識地注意脆弱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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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好要告訴你這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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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沒多久,有一次獨自在鬧區走著走著,收到了很影響心情的訊息,於是傳了訊息給當時的曖昧對象,問他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我是帶著準備好的心的,甚至在約定見面的時間以前,專心地坐在公園的椅子上模擬好幾次我應該要怎麼說出這則訊息背後的故事。那是關於我心裡很深的一塊。我覺得、我以為,說出這件事,就是和別人分享我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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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我一直看著對方,想要從他的眼睛裡看見我預期中的驚訝、疼惜,或是一些他自己的反應。整個故事說得很順暢,包括從中自己獲得的學習、當下對於這件事情的想法等等。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都太完整了,他確實有所驚訝、疼惜,但是沒有再更多其他。明明是預期中的事,我卻興起隱隱的不確定感。我覺得自己只是在展示傷口,用準備好的姿勢,塗準備好的藥膏,說到流血的地方時,似乎更希望被說出「妳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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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甚至,我開始會在心中排演不同的受傷故事,將它們視為我的脆弱,我開始試著觀察時機、向更多人說出這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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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意識到,所謂「放心地說出口」,是因為我做了太多準備,才能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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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八月的某一個晚上,跟一個新朋友聊天時,可能是話題使然,想起了另外一件往事,不同於幾年前收到的令心情受影響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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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用以前的口吻說出來,卻發現自己說的很平淡,平淡到,好像已經沒有說出口的必要,我感覺到這個故事、和(假如)獲得的一些安慰或鼓勵的話,都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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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的收尾很倉促,不同於以往準備好的語氣,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說這個故事,就算以後要再提起,也不會是用這些方式。故事不會再這麼完整地沒有任何可以被非預期狀況攻陷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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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後,我的注意力悄悄地移開了我所以為、所覺得的脆弱。我知道我在與他人共享的不是脆弱,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好像只是想證明,我也是有脆弱的人、我也敢於表達、敢於將它分享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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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她傳來訊息,工作提早結束,問我要不要一起午餐。三年多前我們就沒有住在一起了,她步入婚姻、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們仍住得不遠,時不時會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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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好啊,我可以簡單煮(畢竟複雜的我也不會)。我們就這樣在小客廳裡聊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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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聊起了沒有住在一起的這幾年各自的變化,也著聊工作上的事、一些人際上的體悟。其中我說,有一次我夢到一個朋友,夢裡他陪我完成了一些艱難的事情,醒來後我跟那個朋友說:「謝謝你給我的安全感。」
她坐在小沙發上邊聽我說,邊露出溫和的笑容:「就算妳是跟我說,這都算是有點肉麻的話啊。」我笑了出來:「現在想想好像是欸。但現在的我,有什麼話就會想直接告訴對方,當然是在不造成對方的負擔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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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以前我如果想念誰,我是不太敢大方地對那個人(除了情人)說,欸我有點想念你耶,儘管我的內心有滿腔的情感。因為我覺得彆扭。我只敢寫在日記裡。就像以前的她也曾經因為我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感受,誤以為我不想要她這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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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好,妳願意承擔那個不確定性了。」她說:「這就是妳的脆弱,妳害怕自己的情感投向一件事情或人物時,帶給妳的不確定感。因為妳不確定別人會回妳什麼、會不會不如妳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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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愣住了。確實,尤其面對情感的投遞、面對傷口的揭露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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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發現,脆弱有時候可能只是一句很普通很普通的話,但是因為無法預測它的結果、因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或願不願意負擔那種未知感,所以我們連那句普通的話都不敢說。或是,當我們聽到別人這麼說時,無法辨認出,那也許也是對方的脆弱。」我說。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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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說,欸,我想到了妳曾寫給我的小卡,我好像現在才看懂。每個人的脆弱都不一樣,展現脆弱的方式也不一樣。有時候並不是流著眼淚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模樣才是脆弱。在我這裡,脆弱是一種對於未知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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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它是如此普通。普通得可能只是一句質地粗糙的話,裡面有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放的真心,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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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願意放心地說出我想說的話了,我願意和別人共享那份不確定感了。真正令我安心的是,就算有不如預期的回應,我也不後悔將那些話說出口。那不只是我的脆弱的表現,也是我的情感、我的愛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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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現在,我喜歡這樣的自己。
夢到 曖昧 對象 離開 在 許常德的地下手記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1/7直播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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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想請問:有小孩的離婚女人,再交男朋友,就會世所不容?我因為離婚後,交了男朋友,就被周遭的親朋好友,尤其是我媽,每天擺臉色,甚至講話都會有意無意的酸我是個不負責任的媽。因為她自己就是離婚,帶了兩個小孩,她一直說如果當初她去交男朋友,還會有現在的我們嗎?她說我應該辛苦點,好好照顧小孩。因為我都利用五六跟男朋友約會,所以兒子會去前夫那住,我媽就認為總有一天,我會丟掉兒子的監護權,因此對我極度不滿,常常冷嘲熱諷,我妹也不跟我說話,看到我永遠就是鄙視的眼神,我平常日跟孩子也是相處融洽,並沒有忽略他,難道離婚後真的為了孩子,我應該保持單身,才是大家眼中的好媽媽嗎?我只想談戀愛,也沒想要再婚,就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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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您好,想跟您分享我的故事。
前些日子和交往將近五年的男友關係開始變得冷淡,那陣子他正在當兵,放假的某一天突然跟我說覺得對我的感覺淡了,可能是害怕我會難過所以撐了一陣子才敢告訴我,說出口之後他哭了很久我沒有掉一滴眼淚,只是一直安慰他交往久了本來就會如此,後來他回到軍中後我們在電話裡哭了很久還是捨不得對方就決定繼續交往。
我一直是個很直接的人,也想過我的個性讓他倍感壓力也說不定,雖然同年,但是他比我晚兩年多出社會,也會常常逼迫他要成長。
前三個多月是我們最後一次爭吵,為了他找工作的事情說了傷害他的話,也讓他決定再次提分手。
雖然我拼命挽回,結果卻變成我們感覺是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漸漸的我發現他的行蹤開始詭異,對我也不耐煩又冷淡。
終於我在他的手機裡面發現第三者的存在,不過他卻說他們只是朋友,當下我決定分手,也給他時間整理行李請他離開,他沒辦法解釋他們的關係只是沉默之後開始不斷哭泣,在那幾天我住在朋友家冷靜,回家的那天早上還是覺得擔心就打給他,他接起來的時候也是在哭泣,當天我就心軟決定還是要好好跟他在一起。
直到前陣子他又提起要搬離的事情,我才發現他似乎沒有要繼續交往下去的意願,偏偏我是個沒那麼容易死心的人,當天我還是將他的手機開啟,這次我把所有內容都看的徹底,不管是對方的咒罵,親密的照片,肉麻的對話。
我崩潰的問他是不是確定要分手,並告訴他我什麼都知道了,他沒有任何解釋也是哭跟否認還有道歉,他開始反常的溫柔還有關心,害怕自己心軟所以我又離開家裡了幾天,一樣給他期限請他離開也順便幫他打包了行李。
過幾天回來的時候發現他根本沒有搬走也沒有動作,還是一樣溫柔的關心我,我心軟了…可是我真的覺得很痛,雖然他承諾會搬離開,可是我已經累了。
偷偷計畫著要請朋友一起搬走他的東西…雖然他可能會因此大怒或者恨我,但是他太不勇敢面對也無法狠心,我只好這麼做了,我想要好好過日子也不想責怪以前的自己多糟,雖然不知道以後會如何,還是希望他可能變得成熟也變得更好。
謝謝老師看完這麼長的流水帳,希望我可以記住這一刻,提醒自己要好好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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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老師 我現年27歲
也談過幾段戀愛
有段六年的被劈腿過複合之後因為我真的不想跟他走入婚姻後分手。
再遇到一位社經地位高的男人,嗯,我當了小三,以為我玩得起殊不知還是傷痕累累。
最近半年從網路認識一位男人交往了,卻發現他不間斷的再網路繼續交友聊天,內容沒有什麼曖昧或約炮,我看了非常難受,剛交往同時我已經說我的底線就是不能跟異性有來往,但他的所做所為讓我對他失去全部信任...
為什麼我放入感情的對象都是這種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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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不知道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因為我苦惱了好久⋯
我男朋友的前女友 一直不放手 然後幾乎三天兩頭就攻擊我跟男友 文字文章什麼的 是沒有到當面暴力那種 只是會一直跑來跟我講一堆類似我什麼時候要跟男友分手的話 我都有跟男朋友說 男朋友是覺得不要理他就好了 那個女生都會藉機找我男朋友 後面男朋友封鎖她了 她還是一樣會一直做一些背後的事情小動作。這個女生影響了我很深 我都會做惡夢夢到這個女生來搶我男友 甚至會打我幹嘛的,曾經男朋友兩年前有背叛過我 之間有疙瘩過 現在是還好 偶爾有而已 他現在是都沒有背叛我 我是覺得是自己不安嗎還是我太在意那個女生了⋯我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不知道可不可以請老師跟我開導😭
我們是遠距離 都假日見面而已 我也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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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前手遊遊戲認識他,他是移民澳洲的華人三十二歲,我四十二歲
我知道他有一個分居二年的老婆在上海
我是朝九晚五的不婚上班宅女,打電動純綷要打發時間
可是認識他之後,心裡逐漸起了自已都控制不了的化學變化
那是離我很遠的戀愛的感覺
一年多後,我們離開遊戲,然後開始用網路戀愛的方式交往
我只要這種戀愛的感覺 ,從來沒想到要與他見面或者有什麼未來
也一直沒告訴他自已的年紀,我們有彼此face book
也曾視訊聊天,他不是個細心的人,也從沒問過我年紀
愈久,我愈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 其實我大你十歲這件事….
半年前,他變 得異常忙碌,常常很久才讀(回)訊息
二個月前才告訴我是公司財務有問題,許多應收帳款收不回
我當然毫不猶豫借錢給他
剛開始借三十萬讓他應急
本來他的態度是不願意拿我的錢
後來接受這三十萬
之後陸陸續續發現他有困難的時候
我總是非常主動的匯錢給他
從一開始的不願意,不好意思~難以啟齒~到後來好像已經習慣我的金援
甚至,我的卡也直接讓他使用,不需經過我的授權
二個月中他也曾經十萬二十萬...不等的還我
但還了又借,現在總數借他已經將近60萬
不知道是不是巨蟹座的母愛天性使然
他愈困難,我愈想對他好
台灣的零食名產一箱一箱的寄給他
可是一方面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總不能把自已的積蓄財產都給他
但,這似乎就像老師說的,是個癮
我控制不住自已不對他好
設下的停損點一直往後退…
底線無限延伸…
幾次 藉故吵架想要就此分手,都分不成
我四十幾歲了,想到他的時候會跟小女生一樣
控制不住的心痛~哭泣~
有人覺得不可置信,沒見面沒接觸過
為何,可以投入如此多的感情?
我常常也問自已,是不是因為 虛擬,所以 覺得 美好?
但感覺又是切切實實的存在
我迷惘了, 我矛盾了~
我該狠下心來斷絕來往?留下美好記憶
或者,隨性的任由這一切自然發展?
夢到 曖昧 對象 離開 在 DJ JoJo桑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親親摸寧 星期二給自己一個閱讀的機會】
要分享今天在親親摸寧中分享的故事之前,想跟你聊聊阿啾最近發生的事。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我像是在用手機,收到了一段影片,打開檔案,影中人好認真的對我說說話,沒來由的,像是夢到六合彩報名牌般的方式,給了一點sign,你得自己去猜。
夢裡的我不斷地提醒自己要認真記下對方說的話,醒來後,我謹記的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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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乎而讓痛去發生
從痛楚去看到我們彼此被呵護的情感
我沒有討厭你
祝福天花板上破破破到忘記的燈
夠專注練琴才可以忘記
隨時可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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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清晨五點多醒來,這是我第一次刷牙洗臉完,不是先換衣服,而是先拿著手機先打下這段話。我不知道什麼意思,只知道,先記著吧。
嗯,禮拜五我還真的經歷了聽見了一些事呢。
上週末,都在清理,洗衣服被單
大半時間的手是忙的
大半時間都在聽如煙
大半時間嘴巴都閉上
大半時間都在思考新版本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不喧鬧
不狂歡
好好的與待的房間共處
讓夢裡的sign幫助你接下來的365天要怎麼走
於是淨空
讓自己回到最初的平安
讓智慧幫助你無為即能得。
其他的
都是紛擾
心中有琴
自然能忘記
是我這一刻努力在做的事
於是我懂了為何出現了那個夢,祂知道我是個容易受影響的人,夢裡的sign,幫助我回到最初的平安,就很像是當時一度覺得人生可以結束了,突然就被朋友拉去台北照顧了一段,這一次,祂用了一些方式,幫助我面對這刻的發生。
誠實面對自己,並且勇敢地進行剖析,然後真摯地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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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放下」
fish,
辛苦了,這一趟漫長的回溯,這一番徹底的回憶與反思,告白有時並非只能對我們所愛的人,告白,有時就像是自己與自己的對話,為的是整理自己的人生,釐清回憶,淘洗生命。
有句詩是這樣寫的:「我愛你,與你無關。」你的故事,恰恰道盡了這兩句話的輕重。這一份封藏十六年的愛,橫跨了你的年少與青春,霸佔你的盛年,拿掉這十六年與她的故事,生命是破碎的,所以我不會勸你「忘了她」,也無須忘了她。
有時我們以為某個人橫陳在我們的生命裡,左右我們的喜悲,「吃定了我」,但那不是壞事,這樣的一個人物,代表的是一種美的存在,使我們意識到「初戀」的誕生、隨著對她的感情的生長,我們經歷了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最純美的」愛戀之過程,光是這一點,應該感謝這個人的出現,以及牢記這份美好。
愛的過程很多時候帶給我們的啟發,改變我們生命的軌跡,遠大於其他事件,即使看起來,這就是一份「單戀」,是無法結果的愛,充滿苦澀。
對於她,你曾經告白,也多次地表達了自己的戀慕,她的回應是「難以解讀」且「曖昧不清的」,正是這份若有似無、欲拒還迎、或者說「仍帶有一點想像空間」的「拒絕」,使你始終放不下,讓你不斷加深期望、投入更深,使你離開後又返回,多次徘徊,無法清空內心真正去接受另一份愛。
我想,「愛」有很多層次,她對待你的,未必不能說不是一種愛,可以擴大解釋成另一種「難以歸類」「無法定義的」情感,類似於「無邪的純愛」,這樣的愛,未必非得在世間找到一個「戀愛」的位置,甚至也無法找到一種相應的方式,這牽涉到個人選擇,以及個人對於愛的詮釋。
然而,付出過真心,感受過那份僅存在於彼此之間真正的「心意交流」,「溫柔相待」,是最美最真純的過程,那並不意味著必須佔有,必須落實到生活裡,成為戀人,彼此相屬。既然她已經做出選擇,無論那背後是否仍藏有「其他的詮釋」「可能的苦衷」或者,真的對她而言那就是一份純純的愛,無涉於她心中認定的戀愛,她並不會因此走入你想要的關係裡。尊重她的選擇,這是愛基本的認識,尊重並且理解,每個人對於自己所喜歡、在乎、重視的人,會隨著生命過程的各個階段,產生不一樣的「定位」,她似乎就決定將你視為「知己」「年少時重要的友伴」,尊重她的決定,放下自己的執著。
長久以來,你一直帶著對她的期待與愛慕過生活,她已經成為你生命裡重要的牽絆,甚至是愛的象徵,我想,你很難分辨,或者說,很難想像,不再愛她,或者如何不去愛她,然而,生命是變動的,應該順隨變動,讓每個經過我們生命,給予過我們觸動與啟發的人,都成為可以帶給我們良善、美好、與珍貴記憶的對象,而不是困住我們的「障礙」,一份如此珍貴、美好的情感,不該變成「克服不了的陰影」,阻礙人生的進程,成為封閉自己、甚至否定自己的「心結」。
你帶著對她的愛一路走到了成年,這非常美麗,無比珍貴,這份愛,與你跟你目前女友的感情,其實存在於不同的時空,只是你以為這兩者互相衝突,建議你可以將你與你女友的相識、相戀,以及相處的點點滴滴,單獨出來看,誠實地審視你們之間的感情,去除「需要」「彼此陪伴」「互相取暖」這些前提,認真地想像與理解,七年來,你們共同建立了什麼,帶給彼此什麼,將來是否還要一起,去除對於小小的戀慕,你與女友之間的關係,是否也存在著你們才能理解的「愛情」。誠實面對自己,並且勇敢地進行剖析,然後真摯地做出決定。
生命裡有過「小小」這樣的女孩,是成長最美的篇章。然而一個成熟且獨立的人,應該隨著生命的成長,讓心中的愛也隨之昇華,我們是可以不擁有對方而繼續愛著的,我們也可以不帶著任何期待去愛某人,甚至,在為了成全這份愛的純粹之下,將這愛意封存於時空之中,使它成為彼此珍貴的記念,帶給兩個人的不是遺憾與痛苦,而讓它提升為彼此成為「更好的人」的一份重要歷程。
放下執著與期待,放下「非她不可」的錯覺,放開那份「人生卡在這裡過不去了」的懸念,生命是無常的,一顆開放的心會擁有無限的可能,過去都是為了讓我們走向未來的台階,踏實地看待過去,珍重地面對失落與遺憾,那些曾經帶給我們刻骨銘心的記憶的人們,是最美麗的花朵,我們最寶貴的作法不是努力摘下它藏為己有,而是,切實地分辨它曾隸屬於某些時刻,感謝它的存在,帶著這份力量往前走。
誰說你不能繼續愛著呢?讓這份愛成為你審視自己、認識自己、並且分辨自己是否有能力去愛人的鏡子,而不是沈溺悲傷或封閉自己的藉口,無論你是否繼續與現在的女友在一起,或者你將會孤獨地去面對這份愛,守護這份愛,我想,都勇敢地去擔負它,且知道,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不負這個決定最好的方式,便是放下對她的期待,停止要求她的回應,知道深愛一個人,有時最重要的,是讓她、也讓自己自由。
堅持所愛,守護一份愛,是需要無比的勇敢的,甚至需要絕對的真實、強大的力量,與長時間面對自己的勇氣,但去轉化一份愛,或者說,將這份愛變成生命裡重要的記憶,讓原本的執著,變成一份使自己蛻變的力量,這也是一種愛的方式。
不要悲傷,我想,你所愛、所付出、所珍視的,多年來你為她守護的,點點滴滴,她都知曉,也都感受到了,只是她選擇的回應未必是你想要,你可能也還沒未必準確地理解。這需要時間,需要放下期待的預期心理,需要沈澱。
存在於你們之間的美好,沒有消失,而唯有你真正地成長了,卸下這份負擔,從這份愛裡找到使自己前進的力量,那才是對她最好的祝福。
祝福你,你曾那樣美好地愛過,一切已經足夠。
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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