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E】塩田千春:「我不願一輩子過著機器般的生活。」
1972年,塩田千春出生於大阪,父母經營一家生產漁獲用木箱的工廠。在她9歲時,一次半夜在睡夢中醒來,聽到木頭的啪啪聲、聞到燒焦的氣味。原來是隔壁鄰居家的房子著火了!那晚很幸運地沒有人受傷。隔天,塩田千春走進已被燒毀的鄰居家,看到一台被燒過的鋼琴靜靜地被遺棄在角落。那樣的景象,震撼地令她難以忘懷:「我心生恐懼地跑回家。那種感覺,就像自己的聲音也被燒毀了,我想彈我的鋼琴,但媽媽不讓我彈。那次,是一個刻骨銘心、至今記憶猶新的時刻。」2002年,她將這段回憶轉化為藝術作品,創作出〈在沉默中〉。她在房間裡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棉線,再以棉線包覆著被燒毀的鋼琴,形成一個迷人的繭,這是塩田千春對記憶的迷戀。
12歲時,塩田千春因為無法想像一生都如機器般不停工作的生活,立志成為一名藝術家,希望透過作畫,讓心靈與精神都感到富足。不過,在就讀京都精華大學油畫系二年級時,塩田千春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再也無法提起筆在畫布上作畫:「對於當時的我而言,繪畫只是充斥於畫布上的色彩總和,它不具備有機的意義,我無法將自己的生活與繪畫相連,我無法從中找到歸屬感。但,我就是無法離開藝術。」於是塩田千春暫時放下畫筆,嘗試在藝術創作的道路上摸索與掙扎。
在這段期間,她到澳洲遊學,並做了一個自己身處三度空間之中的夢,夢醒後,她感到整個人煥然一新!便以此夢境為創作靈感創作了她的第一項行動裝置藝術作品〈成為繪畫〉。她將如鮮血般的紅色顏料覆蓋在自己與畫布之上,將自己與畫布相融合。在一次採訪中,塩田千春提到,紅色顏料讓她的皮膚產生嚴重灼傷,但她不後悔,反而感受到自己在創作之路上的種種迷茫因此受到解放,讓她更加欣喜的想多方嘗試各種不同的創作媒材。
大學畢業後,塩田千春獨自一人遷居德國柏林,並留在當地創作。柏林自由奔放的藝術氛圍令她大開眼界,再加上受到當時的老師「行為藝術之母」瑪莉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c)利用藝術挑戰生命極限的精神影響。她更加不受限制的嘗試翻玩各種不同媒材,並創作出以各色細線與日常用品圍繞於特定空間內的一系列作品。
在作品〈對話DNA〉,塩田千春收集了許多來自他人的鞋子,並將它們轉化為藝術作品。她收集所有鞋子主人的生命故事,有來自婚禮、病房、鋼琴音樂會的鞋子甚至高爾夫球鞋。她將人們寄來的每隻鞋子都連上一根紗線,並將所有紗線固定在一個點上,而這個點正是所有鞋子主人的「心的根源」。
在柏林的日子,奠定塩田千春日後強烈而富有個人特色的創作風格。最為人所知的正是由紅色與黑色細線纏繞於整個空間、張力十足的一系列作品。黑色細線代表著夜空、宇宙;紅色細線隱喻鮮血,與人際間的聯繫有關;白色細線非常純凈,相當於生命的開始和終結。
她也分享自己使用絲線創作的過程:「當線足夠密集時,我會將它們連到地板上,並通過這些線條創造一個密實的結構。最後順著一根單獨的線尋找它的開頭和末尾,如果我找不到,那麼我會覺得這件裝置已經完成了。」而塩田千春的裝置作品一直以來都是受到個人潛意識的啟發,而當她感到痛苦時,就需要透過藝術抒發自己的情緒:「當人們痛苦時,有些人會開始祈禱,但我唯有藝術創作才能熬過去。」
塩田千春在2001年到2004年期間創作過多次以「沉睡」為主題的作品。而這系列作品則是受到道家「莊周夢蝶」典故啟發: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但夢醒之後,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夢見自己成為蝴蝶的人」,還是一隻「夢見自己成為人的蝴蝶」。無法辨認現實或虛幻,如同作品中被黑色絲線圍繞的表演者們,睡夢中的他們或許認為自己身處在真實世界裡,然而卻很可能只是一場從未覺醒的夢。
塩田千春用黑色的金屬線條打造船的輪廓,單薄的線條創造出濃厚的孤獨感;大量的紅色細線從天花板延伸至地面,包覆著黑色金屬船型,暗示著我們生而為人,只能不斷獨自前行,以逃避死亡的追趕。盤根錯節的紅色細線則象徵人一輩子逃離不了的無奈與苦痛。面對未知的旅程,命運會帶領我們航向何方呢?
#藝術 #人生
夢見自己生產過程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吳念真聲助在土耳其蓋難民中心的裘振宇:「我這樣相信著,如果此刻我們能給世上某個地方正在飽受貧困,正在遭受戰火的摧殘,生命危機正在掙扎(的民族), 給他們一點資源、一點光芒,給他們一點光和熱的話,台灣在未來一定會被尊重,在世界的政治版圖上他會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我們都是難民/裘振宇》
一名敘利亞婦人說,她和家人在天色未光之時離開家園,一出門即被屍體絆倒,那是昨夜命喪於圍城屠殺的少年。另一名婦人說,一家人本在大馬士革安居,戰亂使人流離失所,某日,炸彈在臨時住處門口炸開,女兒被炸斷一條腿,小城封城了,沒藥物、沒食物,她只得帶女兒鑽下水道逃亡,在惡臭泥濘和汙水中匍匐前進,往盡頭的光亮爬去。
又有一名婦人說,她逃往土耳其敘利亞邊界,見邊界告示牌寫「歡迎來到土耳其」,她說,那是她人生最快樂的一天,理由只因她還活著;但那同時也是人生最悲傷的一天,因為踏過了邊界,家鄉、親人和敘利亞的回憶,將徹底被她拋棄了。
戰亂之地 創建台灣中心
42歲的裘振宇掀開筆電,為我們播放他錄製的敘利亞難民訪談影片。3年前,我們訪問過他一次,其時,他是土耳其安卡拉畢爾肯特大學(Bilkent University)建築系助理教授,在土耳其、敘利亞邊境小鎮雷伊漢勒(Reyhanlı)蓋難民中心,造價粗估一百萬美元,但他手邊只有台灣外交部贊助的40萬美元,他回台找錢、找建材,未料一毛錢、一塊磚全沒著落。3年後,竟也讓他在這無邦交的戰亂之地蓋出房子,建築以「台灣雷伊漢勒世界公民中心」(簡稱台灣中心)名之。他被小鎮市長延攬,從建築師變成該中心營運長,招攬50餘個NGO(非政府組織)進駐,負責該中心的管理和使用,同時輔導敘利亞婦女就業,此次返台便是為販賣難民編織的圍巾。
2010年底,突尼西亞人爆發反政府運動,推翻獨裁政權,隨之在中東國家相繼掀起革命浪潮「阿拉伯之春」,大勢所趨,敘利亞人走上街頭,釀武裝衝突,美、俄、土耳其、伊朗等多國勢力介入,內戰至今仍未停歇,奪走逾40萬條人命,同時也有560萬敘利亞人逃到國外,土耳其收容難民最多,多達370萬,7成是婦女和兒童。我們坐在台北咖啡館,裘振宇語速彷彿調快1.5倍,企圖在最短的時間,為我們補充最多的資訊。他的口氣哀戚而氣憤,說到一半,他又得中斷訪問,電腦連線到德國,為他今年夏天在慕尼黑策劃的台灣建築展進行視訊會議,他將難民婦女編織的狗狗圍巾披在肩上,聲音歡快,充滿正能量,越洋視訊會議結束了,跳回難民議題,他又是一臉哀戚,情緒起起伏伏,未免太大了。
感同身受 也給別人平等
問他何以台灣人要關注敘利亞難民議題?坐在對桌的裘振宇身體前傾,頓了一秒,惡狠狠地瞪視著我,抬高音量,彷彿我問了什麼笨問題而氣憤,「台灣不被承認是一個國家啊!我們某種程度是難民島,但如果台灣可以讓這些人(敘利亞難民)變得更平等,不也是一種台灣價值?我們祈求國際社會能正視台灣,跟世界要求一點點平等,但希望別人給我們平等之前,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給別人平等?讓更多在下面的人更有生活的資格?」
建築師關注難民的理由很大,大到與國仇家恨有關,但關注難民的理由也很小,小到只是個人心結。他中原大學建築系畢業、服完兵役,24歲到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建築碩士,其後,他在澳洲墨爾本取得博士學位、在芬蘭博士後研究;他說在國際各大學院流浪18年,亞洲人身分無異於次等公民,和同學爭取獎學金、工作機會,學院中那些不動聲色的排擠和打壓,讓他深刻體認人從來不是生而平等,「我在很多時候覺得自己是難民,幾年前,我媽把舊房子賣掉,買了一個房子,裡面只有3個房間,我媽、我妹的房間,還有一個客房。他們把舊房子的雜物全部丟掉,也沒聯絡我,從小到大的衣服、照片、畫畫比賽的獎狀,都被丟掉了。」
他去年11月初返台,至耶誕節當天我們訪問他,整整2個月是他近18年來待在台灣最久的一次,然而他為著台灣中心和來年的台灣建築展奔波,2個月尚未與母親見面。上次見到媽媽是什麼時候啊?「6年前。」他淡淡地回答,口氣沒有惋惜,沒有傷悲,「對我媽來說,我做的一切都是不務正業,我應該算是她很失敗的投資吧。」他說父親在他出國讀書前病逝,父母感情不睦,2人卻不離婚,寧願用一輩子怨恨彼此,父親死後,母親也不發喪,怨偶在婚姻互相折磨無異於內戰;他選擇離開,和逃難的敘利亞女人一樣,將親人和故鄉的回憶拋在腦後。
陰鬱少年 變身戲劇女王
裘振宇從小立志當建築師。父親原是遠洋漁船輪機長,後來開營造公司,出身外省菁英家庭,卻因父親工作關係,在萬里鄉下長大。小學課堂上,老師發問,他永遠是第一個舉手,因為他國語講得比其他同學好,課堂上他的優越感輾壓同學,下課輪到他被同學霸凌,不是書本被藏起來,就是在走廊上被推擠、挑釁。先是省籍,後來是自己的同志傾向,成長過程中,他覺得自己和整個世界總是格格不入,故而在圖畫紙上畫各式各樣的房子,他迷戀宮崎駿,看了不下50次的《天空之城》,幻想打造一座飛翔的城堡,要當自己的造物主。
他念中原大學建築系,於迎新舞會做扮裝皇后,在蒂娜.透娜歌聲中,陰鬱少年長出一個熱情的社交人格。他真的熱情,初次訪問,他提早5分鐘站在約定的咖啡館外頭翹首盼望,見著我們就是熱情的擁抱。「他(裘振宇)情感表達很直接,這樣的人很容易引起誤會,很多人會斜眼看他,但他也不會被成見框住,非常不屈不撓。」建築師黃聲遠是他中原大學的老師,說數年前裘振宇跑來找他,拉著他在陽台上著急地說台灣在國際建築界被忽略,快沒時間了,裘振宇眼底的焦慮和真切,他至今仍記得。
鍥而不捨 像是夢幻騎士
那樣的焦慮和真切,正是裘振宇在博士後研究之後,明明有大半年找不到工作,還堅持在歐洲辦台灣建築展的理由。他大學做表演藝術之家的設計案,認識當時的雲門總監林懷民,林懷民說他:「他像是個奇怪的夢幻騎士,很神經的,黃聲遠、謝英俊在國外辦展覽,都是他弄出來的,他挨家挨戶拜訪建築博物館館長,鍥而不捨地敲門,有人不見他,他就拿著紅酒和玫瑰花去人家家門口堵。這個案子(台灣中心)也是這樣,他像是60年代長大的小孩,相信公平與正義、相信愛與和平,他掏了自己很多錢去做這件事,這需要能夠在當地周旋,那邊有政治的較量,還要組織很多人去管理(台灣中心),這是很大的夢想。」
5年前,他構思把黃聲遠展覽辦在土耳其,去拜訪台灣土耳其駐外使館,大使給他看外交部在土國邊境蓋難民小學的設計圖,問他意見,他脫口而出就是設計好爛喔,結果公親變成事主,這差事便落在他身上。後來土國強迫性的種族融合政策,硬性規定敘利亞學童與土耳其學童一起上課,建物改了方向,變成難民中心,「我4年改了10個設計圖,機能不對,造價不對,工法不對,施工品質不對。初步的規劃光是打地基就要新台幣1,200萬元,等於預算就爆了,後來找到邊界蓋邊境圍牆的預鑄混凝土,裡面是鋼模,底座很大,又防爆,我買了300顆,一顆才500美元。」
我們在歌舞昇平的咖啡館談論遠方戰火,空氣中有咖啡香與輕音樂,他突然中斷談話,問我可否聽見旁邊低音音響的震動?邊界小鎮時不時轟炸,深夜裡,從住處陽台眺望,黑夜的盡頭火光起滅,砲聲隆隆作響,因為聽久習慣了,死亡變成日常;他說,後來他聽見低音音響的震動都會以為是遠方的轟炸。按原訂計畫,公民中心去年秋天竣工,眼看履歷又可添上一筆豐功偉業,可以銷假回學校,寫完那本欠了劍橋大學很久的學術論文,但他9月又受雷伊漢勒市政府的邀請,擔任公民中心營運長,集結一幫難民婦女編織圍巾,開發文創商品。
留下故事 才能改變世界
裘振宇在畢爾肯特大學任教,月薪4千美元,5年來攢近6萬美元,他拿出5萬美元投入商品開發,簡直要花光所有積蓄,「如果我不把自己弄到一無所有,這樣別人怎麼會相信我?」不單是敘利亞婦女,他也扶植土耳其婦女投入生產。他說雷伊漢勒本來就住著近10萬名土耳其居民,但十年間卻湧進12萬名敘利亞難民,邊境小鎮工作機會原本就少,多了一倍的外來人口用一半的價錢來搶工作,土耳其人就算再有同情心和同理心,也都用完了,「無論土耳其或敘利亞人,只要沒有工作,每一個人就有可能是難民。」
他將在台灣停留到2月初,偶爾和他的敘利亞助理瓦力視訊聯絡事情,瓦力總問他何時會回來,說如果他不快點回來,也許他們再也見不到面了…。他說,肺炎疫情在土耳其完全失控,說好要幫他們生產肥皂的工廠因為疫情全部停擺,他們所在的哈塔伊省(Hatay)每天有將近3萬人確診,民眾一旦有確診跡象,醫院只會叫你回家待著,因為醫療系統早已崩潰。裘振宇總擔心著瓦力每天還是忙進忙出,忙著與不同的人打交道,單靠臉上薄薄的口罩,是否真能保護得了他?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建築師死了留下房子,但先是內戰,而後是疫情威脅,即便在這亂世之中蓋了堅固的房子,也承諾不了永遠吧?「建築沒了,至少我還留下故事。台灣中心目前就生產2件事,工作機會和故事。我照顧很多人,很多人都有故事。只要這些故事藉由這些圍巾織品流傳下去,人心才會改變,人心改變了,世界才有好轉的可能。」咖啡館裡,他愈說愈悲憤,音量愈來愈大聲,見他脖子掛著無線耳機,轉移話題問他手機都聽什麼音樂,還聽蒂娜.透娜嗎?「每天這樣忙,哪有時間聽音樂!」
做人這樣戲劇化,快樂嗎?「我睡覺做各式各樣的惡夢,夢見沒趕上飛機,報告沒寫完…但只要沒有自殺,應該都是快樂的吧。」可若非這樣戲劇化和張狂,大概也蓋不出這樣的房子,成就不了這樣的志業。不免好奇張狂的建築師偏好什麼樣的居家空間?他說只要有4堵牆圍起來,可以擺床睡覺,容得下他買的很多書就好。但大概是這樣的回答太不專業,他連忙掏出手機,秀出他之前和男友在墨爾本住的房子,牆上的畫,客廳的地毯,簡潔而高雅,有北歐風。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無家可歸之人,但建築師在空間正中央擺著一張圓桌全然洩漏了自己的欲望:自比地球難民的人,還是期盼著和親人在圓桌上吃飯,一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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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床人生】05:Day76終結/雙寶35w誕生 (芳瑜)
2018.08.10
恍如隔世⋯⋯從意外的安胎到意外的生產,真像是一場夢。
前一晚飽飯後,我們還在苦中作樂的自拍,誰料不久後,我的心臟突然不由自主地狂跳,彷彿就快要蹦出來了,前所未見。
我們馬上按了緊急呼叫鈴,而護理師趕緊為我測心跳及血氧濃度,這才發現心跳已經三度飆破200!那一刻,我真怕自己心臟衰竭,保不住自己和寶寶們😢
陸續地,其他護理師及值班醫師都來了,並做了心電圖檢查。雖然已無異狀,但醫師很堅決地說要關·掉·那台健保的安胎點滴!因為,它最主要的副作用便是心悸,而如此高劑量的長期注射,或許對我的身體而言,終於超出負荷了。
另外,醫師也擺明的說:停藥,就要有心理準備,我可能開始會宮縮,也可能隨時就要生了⋯⋯
當晚,在難眠的夜裡,我被調高了幾次自費藥的劑量。直到半夜兩點,宮縮越發規律且不見好轉,在值班醫師內診發現已開半指而聯絡主治後,決定要立刻進行剖腹產!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尋常的術前準備:抽血、除毛、被推到產房前、接術後止痛針頭⋯⋯。然而,這一切實在來得太突然,當下的我簡直形同待宰羔羊,完全沒辦法搞清楚自己究竟正在經歷些什麼,只能感受著身體一陣陣的發抖,而腦中一片呆茫,連話都說不出口。
很快地,我被推入了產房。
還來不及想像手術過程,光看見產台上兩個大燈罩,以及感受到手術室裡極度冰冷的溫度,就已夠駭人。尤其對我這種連看牙醫都會害怕到哭的人來說,獨自面對未知的一切,都讓我極度緊張恐懼,只能不斷提醒自己調整呼吸,試圖在一吸一吐之間再放鬆一些些。
接著,醫師與護理師接連進來。有人在我手上扎針,有人在我脊椎上施打麻醉,瞬間我的腳便開始發麻。我知道,手術就要來了,但是⋯⋯我的腳怎麼還能動啊😱
即使他們詢問了兩三次,但我確實還能微微地擺動,這讓我對接下來的手術更加不安。沒想到突然間,醫生在報時後立刻便說:「下──刀──!」
那瞬間,我簡直方寸大亂!當我感覺到肚皮被拉扯時,已分不清是疼痛還是害怕,直喊了兩三聲,隨即失去意識。(後來才知道他們又施加藥物讓我睡著了,真是一種解脫呢,不過在昏睡前還聽見被說有點神經質之類的😂)
我做了一場夢。夢見我獨自一人走在兩道白色高牆中,走道寬闊而曲折。
過了一陣子,我聽見嬰兒啼哭,正疑惑是從哪間房傳出來的,如此響亮?又聽見有人回報兩個嬰兒的體重及指頭數量,我才猛然意識到:那是我的孩子啊!可惜此時我使盡全力也無法睜開眼睛,就在半昏半醒之間,縫合完畢、手術結束,進入恢復室。
在恢復室裡待了一小時,歷經麻醉消退時的強烈冷顫,以及子宮收縮時的巨烈疼痛,終於看見了令我安心的暘斌,也總算結束了這段為期76天的安胎臥床人生。
雖然寶寶們一出生便送入加護病房,但都算平安。即使週數仍不足,也只有呼吸及血糖需要觀察,並且在出生第三天時皆轉出,進入中重度病房,有望與我們一同出院。
每日去探訪他們時,都看見或多或少的進步:可以自主呼吸了,拿掉呼吸器;可以吸吮進食了,拿掉口胃管⋯⋯。這些進展,真的是為人父母才能體會的感動啊!
至於我自己,雖然術後恢復的進展也不錯,當天就順利排氣、進食,晚上就坐了輪椅去看寶寶,甚至母乳量也比想像的足夠,但是臥床太久,離「肌力復原」還有一大段距離。即便如此,我一定會努力復健,加緊練習,做回健步如飛的自己。
畢竟,此刻才是身負重任的開始。
Evonne、Aaron,謝謝你們陪伴爸爸媽媽一同經歷這段人生中最最最難熬的日子,爸爸媽媽將會付出所有的愛,澆灌你們的人生❤️
#此系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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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第一個48hr/雙寶24w+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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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Day6-Day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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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Day22-Day41——走了一半的安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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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Day51-Day69──安胎最後一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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