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配得上擁有愛情?】
當我們想到「愛情」時,我們腦中會冒出什麼樣的人呢?
往古代想,就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往現在想,也是俊男美女、歡喜冤家。我們幾乎不會聯想到,中下階層的人們的愛情,也很少會想到老年人的愛情──我們對「愛情」的想像,其實是很「階級」的。
這就是莫泊桑這部短篇想說的。看完之後,你覺得故事中的誰,才真正配得上擁有愛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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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軟墊椅的女人 / 莫泊桑
德·貝爾特朗侯爵為慶祝開獵而舉行的家宴,正接近尾聲。十一位參加狩獵的男士、八位女士和本地的一位醫生,圍坐在燈火輝煌的大桌子旁,桌子上擺滿水果和鮮花。
人們的話題轉到愛情上,頓時掀起一場崇高的辯論,那亙古不易的辯論:人的一生中,究竟只能真心實意地愛一次,還是能愛幾次。有人舉出一些實例,說明人永遠只能認真地愛一次;有人又推出另一些榜樣,那些人經常地談情說愛,而且每一次都如醉如癡。總體說來,男人都認為愛情猶如疾病,可以不止一次地侵襲同一個人,甚至可以置其於死地,如果愛情之路遇到什麼障礙的話。雖然這一看法似乎無可爭議,不過女士們的見解立足於詩意的追求,而非實際的觀察。她們認定:真正的愛情,偉大的愛情,一生只能有一次降臨於一個生靈;這愛情,就如同霹靂,一旦讓它擊中,就會被它掏空、摧毀、焚燒,任何其它的愛情,無論有多麼強烈,都無法重新萌生。
侯爵曾經戀愛過許多次,對這種信念大加撻伐:
「我要對你們說,一個人可以全心全意、滿懷赤誠地戀愛好多次。你們剛才舉了一些以身殉情的事例,以證明不可能有第二次癡情。我要回答你們:如果這些人沒有幹出自殺這種蠢事,——自殺了,那當然就再沒有墮入情網的機會了——那麼,他們的病會痊癒,他們會重新開始,直到他們壽終正寢。酗酒者一喝而不可遏止;同樣,多情人一愛就會再愛。這,是個氣質問題。」
他們推舉原來在巴黎行醫、後來退隱鄉間的老醫生做仲裁人,請他發表高見。
嚴格地說,他也沒有什麼明確的觀點:「正像侯爵說的,這是個氣質問題。至於我嘛,我就見過這麼一樁戀情,持續了五十五年之久,沒有一天動搖過,最後人死了才算結束。」
侯爵夫人興奮得拍起手來。
「真是太美了!能夠這樣被人愛,是多麼誘人的夢想啊!五十五年生活在這種堅持不渝、刻骨銘心的癡情裡,這有多麼的幸福啊!一個男人受到這樣的摯愛,該是多麼幸運,他該怎樣讚美生活啊!」
醫生微微一笑:「太太,的確,在這一點上您沒有搞錯,被愛的確實是一個男子。您認識他,就是鎮上的藥房老闆舒凱先生。至於那個女的嘛,就是那個每年都要來府上修理軟墊椅的老婦人。不過,請聽我跟諸位細細講來吧。」
女士們的熱情一下子低落下來;她們臉上不屑的表情,似乎在說:「呸!」好像愛情只應該打動那些有教養、有地位的人,因為只有這些人才理所當然值得別人感興趣。
醫生逕自說下去:
三個月以前,我被叫到這個臨終的老婦人的床邊。她是前一天晚上乘她那輛當房子住的馬車來的。拉車的那匹老馬,你們也見過了的。跟她來的還有她那兩只是朋友也是衛士的大黑狗。本堂神父已經先到了。她請我們倆做她的遺囑執行人;不過為了讓我們理解她的遺願,她向我們敘述了她的一生。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比這更奇特、更令人感動的了。
她父母都是修理軟墊椅的。她從來就沒有過蓋在地上的住所。
她從小就到處流浪,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渾身的蝨子。他們每到一個村子,就把馬車停在村口的圩溝邊,給馬卸了套,讓它去吃草,狗把鼻子往爪子上一擱,就趴在地上睡起來;小女孩去草地上打滾兒;父母就在路邊的榆樹底下,糊糊弄弄地修理從村裡收來的各式各樣的舊椅子。在這流動的房子裡,一家人難得開口說話。只是在決定誰去走家串戶攬活兒、吆喝那句人人都熟悉的「修椅子嘍!」的時候,才不得不說兩句。然後,他們就面對面或者並排地坐下,搓起麥秸來。孩子要是跑得太遠,或者想跟村裡的孩子打個招呼,父親就會狠聲惡氣地喊她:「還不快回來,臭丫頭!」這是她聽過的唯一一句疼愛的話。
等她長得稍大一點,他們就打發她去收破損的椅子。於是她在這個村那個鎮結識了幾個孩子;不過這時候該這些新朋友的父母兇神惡煞似地召喚他們的孩子了:「還不快過來,淘氣鬼!我看你還跟小叫花子說話!……」
還經常有調皮的孩子朝她扔石頭。
偶爾有太太們賞她幾個蘇,她就細心收起來。
她十一歲那年,有一天,路過咱們這裡,在公墓後面遇見小舒凱:一個小夥伴搶了他兩個里亞,他正在那裡哭。在她那無家無業的孩子的脆弱的腦袋裡,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想來應該總是得意洋洋、歡天喜地的,因而小舒凱的淚水深深打動了她。她走過去;得知他為什麼難過以後,就把自己攢下來的七個蘇,她的全部積蓄,倒在他手裡,而他也就十分自然地收下了,一邊擦著眼淚。她太高興了,大著膽子擁吻了他一下。他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手上的那幾個小錢,也就由她去。她看自己沒有遭到他拒絕,也沒有挨他打,就又來一次;她緊緊摟著他,熱情地親吻他。然後就連跑帶跳地走了。
在這可憐的腦袋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呢?她從此就把自己和這個男孩聯繫起來,是因為她把自己漂泊所得的全部財富獻給了他?還是因為她把自己柔情的初吻送給了他?這樣的事對孩子和對大人一樣,都是個謎。
此後好幾個月,她一直念念不忘公墓後面的那個角落和那個男孩。為了能再看到他,她想法兒騙取父母的錢,收修墊椅錢的時候,或者去買東西的時候,這裡摳一個蘇,那裡摳一個蘇。
當她再次經過這裡的時候,她衣袋裡已經攢了兩個法郎;但是她僅僅能夠隔著舒凱家藥房的玻璃櫥窗,從一大瓶紅色藥水和一個螩蟲標本的夾縫裡張望一下打扮得乾乾淨淨的小老闆。
但是她只會更加愛他。那彩色藥水和那耀眼的水晶玻璃的光華,吸引著她,令她激動,讓她心醉神迷。
她把這不可磨滅的記憶保留在心裡。第二年,她在學校後面遇到他正在和幾個同學打彈子,便向他撲過去,把他摟在懷裡,使勁地吻他,把他嚇得哇哇大叫。為了讓他安靜下來,她給他錢:三法郎二十生丁,簡直是一筆真正的財富了。他望著這些錢,眼睛瞪得老大。
他把錢收下,便任她愛撫了。
接下來的四年裡,她就這樣把自己的全部積蓄一筆筆都倒在他手裡,而他也心安理得地揣進口袋,因為這是他同意讓她吻的報酬。一次是三十蘇,一次是兩法郎,一次是十二蘇(她為此難過和羞恥得都哭了,不過這一年的景況也確實太差),最後一次是五法郎,一枚好大好圓的硬幣,他都高興得笑出聲來。
她除了他,別的什麼也不想;而他呢,也多少有點兒焦急地盼著她來,一看見她就跑著迎上去,把小女孩的心激動得怦怦直跳。
後來他不見了。原來他被送到外地去上中學了。這是她拐彎抹角打聽出來的。於是她施展出無數的詭計妙策,改變父母的路線,讓他們恰好在學校放假的時候經過這裡。她總算成功了,不過是在費了一年的心計以後。也就是說她有兩年的時間沒有見到他,因此當她又看見他時,她幾乎認不出他來了:他變化很大,個子長高了,人長得英俊了,穿著鑲金紐扣的校服顯得十分神氣。他卻裝作沒看見她,高傲地從她身邊走過。
她整整哭了兩天;從此以後,她就默默忍受著無盡期的痛苦。
她每年都要回來一次;她和他擦肩而過卻連招呼也不敢跟他打;而他呢,甚至不屑看她一眼。她仍然瘋狂地愛著他。她對我說:「醫生先生,在這世界上,他是我眼睛裡唯一的一個男人;我甚至不知道還有其他男人存在。」
她父母去世了。她繼續幹他們這一行,不過她不是養一條狗,而是養兩條,兩條沒有人敢招惹的惡狗。
有一天,她又回到自己夢繞魂牽的這個村子,遠遠看見一個年輕女子挽著她的心上人從舒凱家藥房出來。那是他妻子。他已經結婚了。
就在這天晚上,她跳進了村政府廣場的池塘。一個遲歸的醉漢把她救起來,送到藥房。小舒凱穿著睡袍下樓來為她醫治。他裝作根本不認識她,給她脫掉衣服,進行按摩,然後用十分生硬的語調對她說:「您瘋啦!不應該傻到這個地步呀!」
這就足以把她治好了。因為他居然跟她說話了!她的幸福的感覺,持續了好長一會兒。
她無論如何一定要付醫療費給他;但是他怎麼也不肯接受。
她的一生就這樣流逝。她一邊修理軟墊椅,一邊想念著舒凱。她每年都要隔著玻璃櫥窗望一望他。她養成了去他的藥房購買零星藥品的習慣,因為這樣她既可以走到跟前看看他,還可以給他錢。
正如我開頭對諸位說的,她今年春天死了。她對我原原本本講述了她的傷心史以後,要求我把她一生省吃儉用下來的全部積蓄轉交給她數十年如一日摯愛著的那個人。因為,用她自己的說法,她就是為他辛勞的。為了攢些錢,好讓他在她死後會想到她,哪怕只想到一次也好,她甚至常常忍饑挨餓。
然後,她就交給我兩千三百二十七法郎。她咽氣以後,我留給本堂神父二十七法郎作為安葬費,把剩下的全部帶走了。
第二天,我就到舒凱家去。他們剛吃完午飯,還面對面坐著。夫妻倆都很胖,滿面紅光,神氣而又自得,身上散發出一股藥品的氣味。
他們請我坐下,給我斟了一杯櫻桃酒。我接過酒,就開始向他們講述這一切。我的語調很激動,我相信他們聽了一定會感動得流淚。
舒凱一聽我說到這個流浪的女人,這個修理軟墊椅的女人,這個出身低賤的女人曾經愛過他,立刻拍案而起,仿佛她玷污了他的好名聲,損害了上流社會對他的敬重,以及他個人的榮譽感,一種對他來說比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
他太太呢,跟他一樣氣憤,一迭連聲地說:「這個下賤女人!這個下賤女人!這個下賤女人!……」似乎再也找不出別的話來了。
他已經站起來,在飯桌後面大步踱來踱去,他那希臘式睡帽都歪到一邊耳朵上了。他咕噥著說:「您知道意味著什麼嗎,醫生先生?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種事實在太可怕了!怎麼辦呢?啊!要是她活著的時候我知道這件事,我早就讓憲兵把她抓起來,投進監獄去了。我敢跟您打賭,她永遠也別想出來!」
我本來想著履行一件神聖的義務,卻不料落得這樣的結果,不禁愕然。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了。不過我受人之托,還有一件事要完成。於是我說:「她曾經托我把她的積蓄交給您,總共是兩千三百法郎。既然我剛才說的事看來惹您很不愉快,也許最好還是把這筆錢捨給窮人吧。」
這兩口子頓時震驚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看著我。
我從衣袋裡把錢掏出來;這筆令人心酸的積蓄裡,有各個國家、各種圖案的錢,有金幣也有銅板,還有五花八門的零蹦兒。然後我問道:「你們怎麼決定?」
舒凱太太首先表態:「這個嘛,既然這是她——那個女人——的遺願……我看我們也很難拒絕了。」
她丈夫多少有點兒難為情,不過也接著說:「我們總可以拿這筆錢給我們的孩子們買點什麼。」
我乾巴巴地說:「隨你們便。」
他接著說:「既然她托您這麼做,那就交給我們好了;我們會想辦法把它用在什麼慈善事業上的。」
我放下錢,就告辭走了。
第二天舒凱來找我,開門見山就問:「那個……那個女人,好像把她的馬車也留在這兒了。那馬車,您是怎麼處理的?」
「沒處理;您想要的話拿去就是了。」
「好極啦,我正需要;我要用它做菜園子裡的窩棚。」
他剛要走,我叫住他:「她還留下了她那匹老馬和兩條狗。您要不要?」他吃了一驚,停下來:「啊!不要。您看我要它們有什麼用呢?您隨便處理吧。」他笑嘻嘻地向我伸出手;我只得握了一下。您說我能怎麼辦呢?在鄉下,醫生總不能和藥房老闆結仇呀。
我把那兩條狗留在自己家裡。本堂神父有個大院子,他牽走了那匹馬。馬車讓舒凱做了窩棚;他用那筆錢買了五股鐵路債券。
我一生中遇到的深摯的愛情,這是唯一的一樁。
醫生講完了。
這時,侯爵夫人眼裡含著淚水,慨歎道:「顯然,只有女人才懂得愛!」
同時也有1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功勞只有你記得,老闆謝過就忘了:化打擊為祝福的30個命運翻轉明燈」介紹 訪問作者:黃大米 內容簡介: 十字路口,往哪裡走才好?…… 往哪裡都好,只要開始,就會抵達。 ▌原地不動,你只會結凍。▌ 遇到挫折,生氣只表示你無能為力, 巨嬰才會盡情哭鬧,成熟的人會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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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糖果屋的故事。
「有一對貧窮的伐木工人,他們有兩個孩子,分別叫做漢賽爾和葛麗特,哥哥漢賽爾無意間聽到後母和父親的對話,說是因為家裡面食物不夠了,後母計畫把小孩帶到森林裡面遺棄,葛麗特很慌張地大哭跑去找哥哥,問他該怎麼辦才好,漢賽爾安撫他說:「沒關係,我會想辦法」。
第一次他們被遺棄的時候,漢賽爾藉著後院撿拾的光滑小石子在森林裡面留下來的記號,後母問他在做什麼,他顧左右而言他地說:「我在看屋頂上面的鳥啊!」。當天晚上,他們透過光滑的石子找到回家的路;但第二次被遺棄的時候,漢賽爾來不及收集石頭,只好用麵包屑來代替,沒想到卻被一大群鳥兒吃掉了,於是他們找不到回家的路受困在森林裡面。
沒想到這時候,有一隻鳥兒指引他們糖果屋的方向,他們看到森林裡面有用糕餅糖果做成的這個房子、加上又累又餓,就開始「吃」這個房子。房子的主人巫婆走出來,誘拐他們進到糖果屋裡面,把漢賽爾關到牢裡面、試著慢慢養胖他,並且把葛麗特當作奴隸一樣使喚。漢賽爾很聰明,每次巫婆如果要檢查他長胖了沒有,他都拿骨頭給她摸,由於巫婆視力不好,總是信以為真。
日子一天拖過一天,巫婆終於忍耐不住了,要葛麗特生火,打算把漢賽爾煮來吃,葛麗特在生火時找到一個空檔,把巫婆推到火爐裡面燒死了,兩個人拿走巫婆在房子裡面的珠寶之後,藉著鳥兒的引導,乘著鴨子渡河,找到回家的路,而這個時候後母也已經死了,他們用獲得的珠寶來和父親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阿強的故事
「我覺得很空虛。」
阿強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坦承他大學這段時間都不斷地約炮,可是每次結束坐在床上抽煙,都有一種落寞的感覺。他坦承朋友都很羨慕他,魅力噴發、想要約誰就可以約到誰,但他其實覺得很迷惘,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關係裡面想要追求的是什麼。
「我總覺得,我是被丟下來的那一個」他說,為了避免這種感覺,所以每次約炮結束之後,他都會先離開旅館。
「如果我先把別人丟下來,這樣子別人就沒有機會把我丟下了,哈哈!很聰明吧。」
阿強父親經商失敗之後,家裡面的經濟重擔就由母親扛起來,母親一直跟他講說叫他不要唸書了,趕快出去工作,高中畢業之後就不會再養他了,他為了賭一口氣,真的從上大學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再拿過媽媽一塊錢,自己搬到外面住、脫離母親的控制。有趣的是,從大一開始堅持3份打工的他,每次約炮的旅館都要找高級的摩鐵,並且堅持付五六千塊的休息費用。
「我不想要像那個沒有用的王八蛋一樣。」阿強說,雖然父母沒有離婚,不過爸爸很早就在這家裡面「沒有聲音」了。國中的時候,父親經商失敗就一蹶不振,每天借酒澆愁。阿強最後一次被父親打時,他緊握父親的棍子,誓言再也不要為這個家流淚。他在家裡面的書桌底下藏了一個寫著父親名字的紙人,上面寫著「廢人」兩個字,他認為今天家裡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父親不努力造成的。
有一天,爸爸到房間裡面看他讀書的狀況,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說「對不起,都是爸爸無能,讓你們吃苦。」,正值叛逆期的他,一手把父親的手撥開,然後轉身大聲斥責:「你走開啦,王八蛋!」
從那天之後,他再也沒叫過爸爸,王八蛋變成父親的代名詞。但阿強所不知道的是,一直以來他最厭惡的父親,反而可能是他救贖的開始⋯⋯」——引自本書《童話與夢境的療癒力量》
這本書是我開始練習分析童話的起源。
我們一開始在張老師文化上面一起合作寫了 #一童做夢 的專欄,後來陸續獲得好評,最後和幾位業界的同們集結成書,撰寫故事、隱喻、還有人生經歷交織的這本作品。特別推薦給下面的機種朋友:
1.在過往的人生當中,曾經遭遇創傷的人
2.與家人疏離,對他們又愛又恨的人
3.討厭自己,無法跟自己和解的人
4.不斷努力卻不斷受傷的人
5.喜歡聽故事分析的人
夢與童話都是內心的投射,只要看懂暗示,每個人自會找到出路。這本書透過23篇個案故事,從童話、夢境乃至繪畫創作,抽絲剝繭隱喻的幽微線索,找回人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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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與女巫】
.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完
17.9.2021 盧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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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到 別人 死 掉 哭 在 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本集主題:「功勞只有你記得,老闆謝過就忘了:化打擊為祝福的30個命運翻轉明燈」介紹
訪問作者:黃大米
內容簡介:
十字路口,往哪裡走才好?……
往哪裡都好,只要開始,就會抵達。
▌原地不動,你只會結凍。▌
遇到挫折,生氣只表示你無能為力,
巨嬰才會盡情哭鬧,成熟的人會想辦法解決問題。
你躲起來哭,那叫低潮,
你奮力一撲,就變成「機會」。
人生路上死不了人的,都是擦傷。
◆◆◆
‧許多人問我:「怎樣才能像你這樣機靈?」
──「夠窮」就可以。
我們一家五口擠在一間小雅房裡,撿市場裝水果的紙箱當衣櫃,鄰居只有「窮」、「很窮」、「非常窮」這三個等級。
但「窮」是禮物,讓我學會「懂得看人臉色」以及「能自己解決問題」。
‧高中時,我問班花:「如果你被賣到火坑,怎麼辦?怎麼逃?」
班花說:「我不逃。我要當紅牌!要逃走不容易,沒逃成還會被打,但只要當上紅牌,就能有很多自由和特殊待遇。」
「要當紅牌」是一種志氣,代表你願意積極提升實力,讓自己強大,讓自己活在被命運眷顧的一邊。
‧「這樣很不公平!×××怎能這樣?」你無語問老天。
不要用抱怨耗損你的人生和精神。接受「不公平」是常態,你才能心平氣和地去努力,爭取到更公平的對待。
在人的一生中,我認為唯一公平的就是,我們每個人每天都有二十四小時。
現實走跳,並非越乖越香,黃大米就曾因死守標準而吃虧。
她透過親身經歷,揭露人性的黑白灰,幫你增強「打怪」功力,戳破你對世界不切實際的期待,讓你的玻璃心變得更耐摔。這些故事令你頓悟:所有的打擊都是祝福,困住人的是「觀念」,而不是事情本身。
所謂「命定」是「你的命運由你決定」。
每個轉身,都是生機。
◆◆◆
◎化打擊為祝福的15個紓困方案:
1.成功只有兩步:第一步,和堅持到最後一步。
2.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但你的能力可以帶著走。
3.面子是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太客氣只會害你錯過好機會。
4.所謂「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就算恐懼到發抖,也想這樣做。
5.你沒有比較差,你只是欠栽培──栽培自己是一輩子的事情,你不栽培自己,誰來栽培你。
6.你最常對不起的人叫做「自己」,因為你都把別人的感受放在自己的前面。
7.被資遣不代表你找不到工作,而是讓你更懂得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
8.別人的工作永遠不會讓你失望;但別人或許也正在失望他的工作,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9.人生沒有永遠的一帆風順,你所受過的苦,有天都會成為你人生的養分,讓你笑著收成。
10.大部分的愛情都是拿來練習失戀的。唯有不期待天長地久,輕鬆以對,才能走得長久。
11.對自己的感覺負責,不因年紀與社會壓力而妥協,因為你妥協得了一時,卻妥協不了一世。
12.當你無知的時候,就會被恐懼吃掉,因為人在搞不清楚情況時,容易自己嚇自己。
13.對別人而言,你只是待辦事項。但對你而言,你是你生命裡唯一且最棒的主角,請善待自己。
14.不管當初的決定對不對,既然都做了,就要讓它變成對的。
15.夢想的路很辛苦,堅持是唯一的路,堅持的心法就是:「繼續走,賴活著,不小心就抵達了。記得,要永遠賴活著。」
作者簡介:黃大米
▌第一本書《若你委屈自己,任誰都能刻薄你──小資世代突破盲腸的30個人生亮點》,榮登金石堂年度百大暢銷書排行榜、博客來上半年百大暢銷書排行榜。
▌第二本書《功勞只有你記得,老闆謝過就忘了──化打擊為祝福的30個命運翻轉明燈》,以「每個轉身,都是生機」為主軸,為你、我的生命低谷,點亮那道光。
媒體記者出身並做到主管的黃大米,在複雜的電視圈翻滾多年,看盡光怪陸離,轉業至人力銀行,更深入萬般職場怪現象。關於職涯、夢想和感情的追逐,她為讀者提供跳脫了一般框架的思考觀點及實現角度,並提供實際做法和建言。
讀她的文字像在跟好朋友聊天,感覺親切、可愛又自然,拍拍你的肩,給你打氣:「人生常常都是無心插柳柳橙汁,再難的問題,時間都會解決。」
但也不時像麻吉一樣,一針見血地說實話戳戳你:「你最常對不起的人,是自己吧。」
曾任非凡電視台採訪中心副主任、東森及TVBS電視台記者、yes123求職網編輯總監。活躍於商業周刊、風傳媒、今周刊、東森新聞雲等各大網站,擔任專欄作家。
〈你的「生氣」值多少錢?〉一文,創下全台灣超過九十萬次的超高瀏覽率,並收入《功勞只有你記得,老闆謝過就忘了》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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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到 別人 死 掉 哭 在 Namewee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Who the HELL is this Mr. Hater? Call him out now!
唱這首歌的人叫黑特先生,從2012年歌曲發表至今,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但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是一個很英俊瀟灑的美男子...
【Fuck Namewee高清版YouTube】: https://bit.ly/3ij2q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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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 Namewee
我是你的“粉屎”
五年了
現在我要用這首歌
來讓你看清你自己
Are you Ready?
粗口歌 都是從你那邊學回來的
你是我眼中最偉大的 mother fucker!
你的音樂 就像排洩物在公廁
江湖難測 沒想到你今天
你錯!你錯在依然故我
你說你想說的 你做你想做的
沒有人懂得欣賞你的垃圾創作
只會認為那撲街仔在自我炒作
你說你愛國 為什麼要改編國歌?
這個不叫創意 在內政部眼裡 叫作煽動法令
家人為你擔心 媽媽為你哭泣
被政黨利用 只為了救你的命!
挑戰公權力 大家都給你期盼
一種虛擬的英雄責任要你擔當
當他們需要你的時候 一旦缺席
你就變成了 漢奸走狗縮春無籽
你不停的辯解 沒有人在聽
大家只把你當成窩囊活在一片狼藉
你知道嗎? 有多少家長在臭罵你
他們的孩子學壞了 全部都是因為你
罵粗話是因為你 頂嘴也是因為你
打飛機 偷大便
統統都是因為你!
如果有一天你決定放棄粗言穢語
他們的孩子還學壞 咦? 怎麼辦?
Fuck Namewee
Fuck You
眾叛親離 你現在已經一無所有
你是政治的 娛樂的 網路的全民公敵
大家都唾棄你 全世界都討厭你
Fuck Namewee
Fuck You
進退維谷 你現在已經一敗塗地
你是國內的 國際的 地球的廢物垃圾
媒體都封殺你 黑特們都在笑你
你拍的那些所謂“愛國電影”
要喚醒愛國意識?我操你媽的B!
媒體只在乎日韓港台明星戀情
誰會在乎 宣揚你的卵葩大道理?
出國拿了多少獎 也沒有人會鳥你
你的辛苦和努力沒有人會想知道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小成績 流露開心
大家就紅著眼 罵你爛屎!
娛樂圈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你死
多少個記者在摩拳擦掌等著寫字
網路搶手影響著你所謂的粉絲
四面埋伏著隨時準備發動攻勢
站在主流的舞台上 還不裝模作樣
有話直說?要怎樣交代老闆?
你認為你對?不道歉?人家講你人品爛!
道歉了?說你假裝是為了票房!
想要生存就必須活在別人的眼裡
想要成功就必須學會放開自己
做別人要你做的 唱別人要你唱的
說穿了 你只不過是個江湖賣藝的
被夢想的巨人踩在頭上 要低頭!
被現實的社會推翻了 要學會看透!
被關在警局不吃不喝不睡那麼多個鐘
快逼瘋!你怎麼還沒想通?
大家都支持你的敢怒敢言
其實只是因為要你怒他不敢言的
大家都力挺你的大膽批判
其實只是因為要你批評他想看的
如果你乖乖跟B黨你早就翹腳
吃香的喝辣的 還煩惱什麼懶叫?
P黨的來找你 你又假假不要!
你這種人才叫做假敖 自命清高!
站在中間被車撞 不偏不倚無依無靠
選舉完畢 誰贏了都會把你做掉
哈哈!你沒有錢 沒有靠山
簡直像個白癡!
兩面不是人 你媽媽準備收尸
人生潮起潮落 你被大浪吞沒
人云亦云的道理 你似懂非懂
當你滿盤皆落索 大家都集體的享受著
打落水狗的那種娛樂效果
跌倒了自然會有人來落井下石
平時不敢出聲的 也都出來借勢
稱兄道弟的挺你的突然消失
懂得見風轉舵的 才叫“真君子”
有一天 當你被輿論逼到谷底
人言可畏 你自殺 學阮玲玉
嗜血的媒體 或許會彩色版給你
而你的死亡 頂多只是..
午後閒聊的一道甜品
一道甜品。。。
只是一道甜品。。。
Ya Namewee
沒有人會想真正去了解你
因為批評你 會顯得我比較高明
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敬禮
Fuck off Namewee!
Fuck You!
Fuc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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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到 別人 死 掉 哭 在 楊舒雅シュー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致謝
重要他人:招俊辰,張承宇,周凱薪
概括化他人:聞一多
你看,人潮就像水流一樣,捷運的門是水壩。水壩一開,水就流出來,水往低處流,但也有一些往上,但無論怎樣,都看不見單獨的一滴水滴。我們能看見的只有水流,水滴消失了,它不在我們的判斷範圍內,自然就被認為不曾存在過。
「我們沒有分別」絕不是高喊世界大同、鼓吹普世價值的一句口號。只是我們同活在這世上,誰也沒有比誰高尚。同為背負過去而來的人,一身腥臭,不用自己的標準判斷他人的脈絡,不要為了自己而誤傷他人,應該是重要的美德,因為人很脆弱,很容易就死掉了。
作詞:楊舒雅
編曲:Le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dkRwyw2PRI
錄音:鱔魚意麵BigBullLazier
混音:鱔魚意麵BigBullLazier
Ig
鱔魚意麵https://www.instagram.com/bigbulllazier/
楊舒雅:https://www.instagram.com/hans.j_morgenthau/?igshid=181ddry2bggsi
街聲:https://streetvoice.com/shuya_/
你跟他擦肩而過在大街上
他拿著黑色鑲金的傘轉身
那目光
帶著猖狂的鋒芒
把你的眼眶都鑿成一口深井
他站在井邊張望
彷彿水裡僅有深情而沒有猙獰
沒有失控 沒有畸形
那不就也沒激情
眼裡泛著晶瑩剔透 動人依舊
但不是山頂洞人
沒法住進山洞
他們還在煽動著說
躁起來鼓弄吧
水面上閃閃浮動你的傷痛
想起那些當眾的時刻你逐漸離開自己
但能去哪裡
那是你家的事情
遠看是埤塘近看是死水
掛在世界邊緣
誰都無暇看見
你的黑眼圈
訴說什麼瘋狂的崩潰的那些畫面
我們都沒分別
我們都沒分別
我們行走在深夜
我們想有人陪
我們都不純粹
躺在駛向未來的列車昏睡且假裝沉醉
找不到癥結 我們哪有分別
我們沒有分別卻還是逐漸分別了
飲彼此血液解渴
也切割著過去
成為時光的歌者後
將深夜熬成兩頰赤紅星斗
就這麼擱著
隔著幾個年頭
卻恍若隔世
原先的格式失效後
你失去笑容
哭著質問是誰挖走星空
將抬頭可見的完整也逐漸變得千瘡百孔
試圖擺脫陰影也拜託鬼魂
成不了偉人也回不去回程
那規則被定下後
我們被塞進架構
無視藏汙納垢
直到自己也變灰塵
塞滿罪責
瘋狂問著為何他可以閉上眼睛就披上夢境
漫遊在太空
還不會感到痛
不沉重
你卻不能動又佈滿坑洞
生活卻不生動
我們都沒分別
我們行走在深夜
我們想有人陪
我們都不純粹
躺在駛向光明的列車昏睡且假裝沉醉
找不到癥結
於是抹不去的隻字片語
被丟進井裡化為石頭 沒死
但井水逐漸死去
世界不是大富翁 標明由此去
舊字句還沉在井底
來了一個刑警
說這裡死了東西
依照程序
要來關心
他低下頭看著井看得目不轉睛
直到泛起漣漪
凝視一整個世紀
他卻只在意井中映照的他自己
想著城市又多了一個埤塘
滋養中產階級的跟鞋與西裝 穿上
量身訂製高級皮囊
抵抗了骯髒無法抵擋社會的猥瑣淫蕩
我們需要界線營造自己的高尚
就像需要皮膚來維持清潔假象
一旦這隻象不再發出聲響
空洞的我們依舊踩著別人大體爭搶
遠看是埤塘近看是死水
掛在世界邊緣
誰都無暇看見
你的黑眼圈
訴說什麼瘋狂的崩潰的那些畫面
我們都沒分別
我們都沒分別
我們行走在深夜
我們想有人陪
我們都不純粹
躺在駛向光明的列車昏睡且假裝沉醉
找不到癥結 我們哪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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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無雷心得
本來對這款的期待就是粉絲向作品,遊戲性沒有很期待,不要比EXTELLA慘就好。
結果不只粉絲向到爆,還滿滿的致敬系列作,最想不到的是
我玩不到兩小時就覺得完全屌虐EXTELLA(劇情以外)
與其說是無雙遊戲,更像是動作RPG,而且完成度非常之高,實在是十年來難得一見。
遊戲內玩家做的任何事幾乎都有回饋,鼓勵玩家看到貓就摸一下、遇到狗就弄一下(欸
還有滿滿的內容以及用心的演出,模組的嘴在動這件事有對台詞真的不知道怎麼調的。
非常推薦無論是不是粉絲都可以來玩這款,但不要學我開局就選劍豪難度自虐,真心累。
下面開始雷↓↓↓
首先是:SABER,女性(他人認知),失憶,解說轉圈圈,主角為了江戶的安寧行動……
不說我還以為是FATE,啊不對這款就是FATE。
那個解說時的轉圈真的很好笑,連運鏡都故意往上拉
本來想說這點致敬還好,直到我看到金閃的店裡面直接放著聖晶石碎片害我噴笑wwwwww
幸好不是道具,只是背景裝飾,還好還好
後面金閃還想在江戶找個像西杜麗的人來開二店,這倒是有點莫名感動
再來是:周瑜不只穿得像無雙,連操作起來也很像無雙
該有的散射,拋射龍捲風,拿棍子砸地板爆炸,你其實是無雙派來的吧?
但我最沒想到的是
周瑜:如果辦得到的話,你也可以試著打倒看看?
武藏:哇,軍師大人,你很會用激將法呢。
然後就看到ARCHER開固有結界打BERSERKER了,我真的是沒想到2023年還能看到這戲碼
雖然遊戲內解說講周瑜的赤壁獄不是固有結界,而是大魔術
好啦勉強算你過,但是樓船在天空飛真的沒有想捏她嗎?
還是三國時代都這樣玩?那還蓋什麼蜀道,我直接從永安開船去漢中阿(大誤)
另一個沒想到的是周瑜的結局竟然跟演藝的孫策一樣,這到底什麼死人浪漫
最後吐槽一下,周瑜的寶具「突擊吧火船」真的是有點LOW,不能再聞言一點嗎
接下來是:RIDER,不負眾望的的確是丑御前
但是那個天之牛是怎樣?牛王召雷.天網恢恢的那個牛嗎?
真的是幸好沒有直接叫武藏上去砍,不然我真的要扣分,卡奧斯那種戲碼演一次就好
而且我第一次知道令咒不能治病嬌
丑御前發誓獻上全身全靈來幫正雪完成心願,但彼此對願望的實現方法有所歧異
正雪希望解救這個地獄般的人世,丑御前的解讀則是解救地獄唯有一途,毀滅一切矣
知道這件事的正雪用令咒下令要丑御前聽自己的話
但丑御前認為自己所作所為就是在聽御主的話,結果連下三次令咒都阻止不了丑御前
病嬌真的好可怕(看向迦裡一堆這種人)順便吐槽一下,丑御前妳是哪來的黑聖杯?
還有不能不提的:路過的武藏醬
前面各種曖昧不清,說自己來自於宮本武藏是女性的世界,卻被刻進了此世的人理。
這要說他是漂流過來的也行,還是說自己的原典是別的世界也行
直到自己要漂走之前真的是都在裝死,從她說也喜歡這裡的江戶,可推斷是在下總國之後
而且不愧是這遊戲的誕生原因,真的是目前用過的眾英靈中,可以說是做壞的一位
又快又痛還能壓制對手,屌打木曾義仲十條街
但這些都不重要,全遊戲唯一讓我哭的一次是太夫連下三道令咒為武藏醬送別
可惡,沒想到會在這裡致敬韋伯啊,不可預測也迴避不可的哭點
武藏醬說要跟伊織真劍勝負我倒是早就預測也不意外
但走之前說伊織用兩把刀在同一瞬間使出六道斬擊是劈腿,這倒是有點意外,笑死
順帶一問,武藏醬跟李書文一副很熟的樣子,他們在迦裡有過交集?
剩下的就隨便講講
這款我玩到破關有個細節一直讓我放在心上
每次戰鬥完SABER都會講些什麼,一開始會說就算沒有你,這場勝利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還一直嫌伊織很弱(雖然遊戲內一開始的確很弱)
但後面就會開始誇獎說伊織的劍術有進步,被伊織說很厲害也會回說因為是你的從者
破關前打贏SABER還會講伊織的劍術天下無雙,伊織也會講SABER已經無敵於世
這樣的演出,讓我時刻感覺到這對主從的感情,一路走來一直都在進步
伊織打武藏醬之前還會討要獎勵,勝利的話想要喊SABER的真名
這什麼伴侶的決戰勝利FLAG,笑死,快點去結婚然後跟カヤ三人成家啦
而且還僅限一次讓你喊真名,用士郎的膝蓋想也知道會用在叫SABER破壞聖杯時喊
我破的一道微光結局真的是充滿光,各種正向又是美好結局
但最後一章什麼都沒講,不論是黑幕還是世界的真相甚至結局之後也沒提伊織他們的事
加上這遊戲有三個結局,這真的是讓我不由得細思極恐
難道我破的是FATE結局,接下來的兩個結局要開始狂死人了嗎,怕
最後靠北一下遊戲本身好了
在金閃過了(還兩次)之後,後面的英靈都感覺不夠打
這金閃放在第五章真的沒問題嗎?雖然難度完全不負金閃的名號
但我還以為他是隱王耶,所以後面會有比金閃更難打的真正隱王?我想調難度了……
這遊戲什麼都好,就是要你用人類力戰英靈這件事很痛苦
前面傷害各種刮痧,一被摸到就是秒殺,我都忘記我滿血被參孫摔死有沒有近百次了
後面可以用火之架式、空之架式之後好了很多,但被秒殺的處境還是沒變
設定上,人類和英靈的差距的確是這樣沒錯啦,但用遊戲性讓我感覺這點真的是狠心
幸好跟武藏醬的真劍勝負中,武藏醬放水到不行,雖然我還是被打得一直喊師傅饒命
師傅妳不能因為拿兩把劍,又寫了五輪書,就用身邊的五色光球放光炮追我阿!
另外跟主從打時,還會被對面御主叫從者來擋刀,然後強制進輸面很大的鍔迫
幸好就算鍔迫輸了也還會留一滴血留給我,真是佛心遊戲
畢竟通常不會因為這樣輸掉,會輸大都是突然來個那麼一下就死了
像是金閃的天之鎖,從死角跑出來直接秒殺真的是……
二輪之後還有劍鬼難度,打起來大概就是刮痧的那個皮變更厚的感覺
劍豪難度就已經有無雙修羅的感覺,劍鬼真的是除了找罪受之外沒什麼好處
起碼掉寶給好一點啊,我之後大概就劍豪難度打完剩下兩周目吧
真希望另外兩條線還有什麼致敬可以讓我驚艷
最後的最後來個各英靈使用起來的強度排行引戰一下(欸)
根本做壞:武藏醬
>>>>>>(不可跨越之壁)<<<<<<
主角威能:倭建命
江戶威哥:宮本伊織
好用:參孫、阿周那、庫夫林、黑貞德
破盾專用大魔女:喀耳刻
>>>>>>(下面的不好用)<<<<<<
有明顯缺點:周瑜、李書文
破綻明顯,容易死,真的很容易死:木曾義仲
--
\能登かわいいよ能登/\能登かわいいよ能登/\能登かわいいよ能登/\能登かわいいよ能登/
每天照三餐高喊\能登かわいいよ能登/保佑你身體健康、消災解厄、出入平安;
打牌時手牌好都自摸手牌爛都是別人放槍、考試時會寫的都有出不會的都猜對;
騎車時都不會碰到鴿子賺業績、打混時不會碰到主管巡邏、翹課時教授不點名。
而睡前聽能登的童謠保證一夜好眠無夢到醒就算有夢也是……夢到被流放三途川
所以別忘了天天都要喊\能登かわいいよ能登/~いっぺん?https://www.plurk.com/m3jp6c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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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3.68.55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TypeMoon/M.1696231945.A.AD0.html
而且打贏的成就感蠻高的,除了某個甲賀三郎,他就是作業到睡著的類型
鎖敵就推R3可以切換,如果跑掉可以關掉鎖定,再打開會優先選強敵
然後破甲效率最高的應該是接刀,其他都是找空隙,接刀是主動製造空隙
當然也可以吃東西補共鳴連發招式啦,寶具也行,但一次切換的時間用共鳴補只夠放兩次
然後操作義仲有送你不是他老婆做的飯糰,所以可以補血
但單純比用砍的話,應該還是出刀數最多的滿血空之架式>沒血的火之架式>其它
要再上去就是玉藻艾莉亞上BUFF+倭建命某招水之劍氣,那個劍氣對伊織也有用
但我覺得劇情放致敬的地方都是我可以接受的點,沒有那種為放而放的感覺。
所以個人是蠻期待會有更多的致敬來讓我驚喜的。
除了地之架式被劇情婊,還有空之架式有一個千手觀音不知道怎麼拿
順便講一下測試結果,二周目打一開始的RIDER會強制開招結束戰鬥,不給贏,可惡
我曾經覺得打回想戰賺了幾十萬已經很多了,直到我看到工房升級一個要六、七萬
佛像的話,跟金閃買木頭雕成金閃雕像再賣回去可以賺一萬價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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