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分享【創業是一場艱苦的持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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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拉卡拉創始人孫陶然
我看到的統計,在美國新創公司存活10年的比例爲4%,第一年以後有40%破產,5年以內80%破產,活下來的20%在第二個5年中又有80%破產。哈佛商學院的研究發現,第一次創業的成功率是23%,而已成功的企業家再次創業成功的比例是34%。
不要相信那些一年創立兩年融資三年上市的故事,更不要相信有人在廁所用6分鐘搞定永遠也花不完的錢的故事,否則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些故事,幾乎肯定是吹噓的,即便不是吹噓的,故事的主人公也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幸運兒,即便跟你吹牛的那個人就是那個幸運兒,也不等於你會是下一個幸運兒。
很多企業在成功後宣傳時會下意識地杜撰很多“英雄壯舉”,這當然可以理解,一方面成功路上很多事情確實不足爲外人道,另一方面人人都有“包裝”自己的心理。但其實這是最害人的,對於很多創業者來說,如果你按照成功者宣稱的方式去做,基本上會“死無葬身之地”。
在美國,Facebook(臉譜網)的扎克伯格可以在創業之初就收穫PayPal前CEO彼得·泰爾的天使投資,還可以找到很多人給他做顧問,甚至可以飛到紐約見一下時代公司的總裁,這都是因爲美國有利他主義的文化,有天使投資的文化,也有成熟的產業鏈,可以幫助創業者創業。但是在中國,幾乎沒有一個創業者可以如此幸運,中國的創業環境更嚴峻。
***創業是一場艱苦的持久戰***
創業是帶着一羣未知的人去一個未知的地方幹一件未知的事,再有能力的創業者也無法在出發之前就想清楚所有的事情,即便是你已經想清楚,一旦開始做也會發生很多變化,所謂“槍聲一響預案作廢”,絕大多數公司成功時的方向和最初設想的產品都大相徑庭。創業者需要在前進的過程中根據市場的情況以及消費者的反應,甚至是競爭對手的動態來隨機應變。
創業的這種特性決定了創業之路開始容易,過程很難,收場更難,煎熬是創業的典型狀態,創業路上,最常見的不是成功和失敗,而是長時間的苦苦掙扎。
10年前,成就一家全國規模的知名公司需要15年甚至20年的奮鬥,後來有了風險投資的介入,七八年時間就可以成就一家互聯網知名公司。但對於多數創業者來說,不經歷5至8年、每週7×12小時的創業奮鬥很難有大成。
我的朋友申音是《創業家》雜誌的主編,是個非常有思想的人,後來他離職創業,開始創業前他在微博上寫道:“從昨晚到今晨,恐懼大於激動,壓力大於亢奮。創業只是個人選擇,不想放大意義。很多時候,讓自己high(興奮)很容易,讓心定很難。開口向朋友要幫助簡單,不辜負信任纔要緊。第一日,立此存照。2010年12月1日。”這是創業者典型的寫照。
***創業的機會成本很高***
經常有媒體問我最想給創業者的建議是什麼,我的回答是“不要輕易開始創業”。據我觀察,超過一半的創業者是迷迷糊糊上路的,他們在開始創業之前,其實並不清楚創業是怎麼回事,也不清楚創業將給他們的生活和人生帶來什麼樣的改變,僅僅是憑着滿腔的熱情以及一個浪漫而美好的想象就開始了,從此踏上一個漫長的、充滿變數、迷茫、經常感到無助的長征。
對大多數人而言,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公司、適合自己的崗位去打工是正途,也是個人價值發揮的最佳途徑。如果選擇創業,很可能會陷入以己之短參與競爭的困境,甚至會毀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開始創業之前,一定要測算一下自己的機會成本,大凡想創業的人,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然而越優秀的人選擇創業放棄的東西就越多。如果以創業的勁頭去打工,很多人可能會迅速成爲出色的員工甚至中高層管理者,但一旦選擇了創業,就會陷入一場持久的苦戰,從最低點開始爬坡,單打獨鬥,當然一旦創業成功,你獲得的成就感和物質及精神收穫也是打工永遠不可能達到的。
***創業者的時間表上沒有生活時間***
正如歌詞中所唱,“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周鴻禕也曾經講過,每個創業者在熱血沸騰地想象未來自己準備用幾年時間取得成功甚至超越成功者時,應該冷靜下來捫心自問,我是否已作好準備,把那些成功者所吃的苦、受的磨難、承擔的壓力也在幾年裏經歷一遍甚至加倍?
我常常開玩笑,每個創業者的生活都是非人的生活。打工時你的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一旦開始創業,你的生活將與你的工作“合二爲一”,對於夫妻或男女朋友共同創業的,簡直是“合三爲一”了。
俗話說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創業者每天一睜眼就面臨着房租、水電、工資、貨款、現金流等一系列壓力,做得順時你希望跑得更快,做得不順時呢你希望儘快走出困境,你的大腦無時無刻不在梳理公司的大小事情,壓力之大,將深深改變你的生活心態以及狀態。相信每個創業者都經歷過無數個從夢中驚醒,抓起筆記錄下一個閃念的想法再繼續睡的夜晚。
創業者永遠停不下來,我一度非常好奇爲什麼很多已經把企業做得非常大的企業家工作強度依然很大,甚至壓力比我還大。有一次聯想控股的副總裁寧旻告訴我,其實成功者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因爲他每前進一步都要調動很多資源,例如會給部下許諾更大的舞臺、更多的收入,會給合作伙伴承諾合理的回報,甚至會向上級主管單位立下軍令狀……根本不可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所有的承諾就兌現不了了,所有人的期望就會變成失望……
***創業者要給所有人交代***
創業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一旦選擇創業,不但你自己會進入一場需要竭盡全力的戰鬥,也必然會將你周邊的全部資源捲進去,涉及的將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你的家人、股東、員工以及上下游夥伴和客戶。爲了解決困難,你會動用所有可能動用的關係來幫忙,從借錢到借力,周而復始。
在公司裏,所有人都可以找到上級主管說“我盡力了,能力有限,請求支援”,只有創業者不能說這句話,所有的事情你都無可逃避,你都得撐住。
作爲創業者,每件事情都需要你作決策,每個決策都可能影響公司的生死存亡。可是很多時候,你不能和下屬商量,不能和股東商量,你必須自己作決策。
作爲創業者,你必須給下屬以信心,越是艱難時刻下屬越寄希望於你,很多時候真得打腫臉充胖子。你不可以顯示自己的軟弱和無助,你甚至必須隨時表現出信心滿滿的樣子來爲下屬鼓勁兒。
***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創業***
在我看來,人可以分爲兩類:俠客型和團隊型。俠客型的人喜歡單打獨鬥,適合做藝術、工程師等工作。團隊型的人適合在一個團隊中工作,其中約1%左右的人是領袖型,9%左右是幹部型,適合追隨領袖共同領導團隊,而90%的人只適合做羣衆。
領袖型和幹部型都適合創業,但是創業的領軍人物必須是領袖型的人。
打工成功者創業的成功概率並不高於其他人,甚至更低,因爲創業者需要的能力和打工者完全不同,甚至相反。
首先,打工成功者的能力其實並沒有他們自以爲的那麼強。在大企業裏面工作,尤其是在外企工作,要求你掌握流程就可以了,凡事都有相關部門支持。所以,實際上你做出的成績並非拜你的才能所賜,而更多是系統導致的結果。你能幹成事情是因爲你頭頂上的那個品牌,以及你身後那個強大的公司系統,而非你自己的能力。一旦離開那個公司那個職務,你就可能啥也不是了。
其次,創業需要的能力和打工完全不一樣。打工你只要幹好你那個環節就好,而創業需要做好全盤工作。
最後,他們往往缺乏過程感。這點即便是成功的創業者再次創業時也常犯,過去的成功往往帶給他們非常好的自我感覺,認爲自己能力很強,認爲手中的資源很多,不屑於細節和小事,期望可以快速成功。這些心態在再次創業的過程中非常有害,甚至是致命的。如果調整不好,過去的成功就是現在失敗的原因。
我有一個朋友,在一家著名IT廠商工作幾年後因爲表現出色被派到美國總部,也做得很好。2005年的時候,他想回國創業,做了很詳細的商業計劃書,也有投資人願意投資300萬美元。於是他回國考察市場,向很多朋友徵詢意見,大家紛紛勸他趁回國熱回國創業,只有我非常明確地建議他不要這麼做,因爲我瞭解他的能力,他是一個舞臺越正規他越能發揮的人。
我告訴他一旦回國開始創業,將要面對的環境是他完全不熟悉的,關鍵是以他喜歡規範的性格也未必會喜歡創業的生活。如果全用自己的錢還好,一旦你開始創業用上了投資人的錢,你就揹負上了一個巨大的責任,會讓你陷入一個在泥潭中掙扎的境況。後來他聽取了我的建議,幾年以後我們再見面時他很感謝我,說幸虧沒有創業,現在發展得很好,並且已經到了另外一家著名的國際企業擔任了非常高的職務。
***創業者需要一些天生的特質***
創業者需要一些特質,這些特質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在《創業家》雜誌黑馬大會上,我和薛蠻子及雷軍一起擔任評委,大家不約而同地談到一個話題,“如果明天生命終止,今天你還想創業嗎?”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你就是天生爲創業而生的人,你就應該去創業。
創業者是有共性的。有一次和雷軍談起營銷,他說他當金山總裁時爲了研究軟體的營銷,去日本時曾經用一天的時間站在人家的軟體店裏,研究產品的包裝、貨架的擺放,觀察消費者的反應,並由此總結出產品包裝一二三,店面廣告一二三。
類似的事情我也做過,大學畢業後我進入四達集團公關部,集團要求我們爲一個教育項目做個營銷方案。當時全部門沒有人會,我花了一筆錢跟一個4A公司的策劃總監買了人家一個廢棄的營銷方案,然後自己從方案的結構、思路、邏輯上分析,硬是從一個方案之中反向學習到了如何策劃營銷。當時關於廣告的書很少,記得有一本臺灣人寫的《成功廣告80例》,裏面每個案例都被我用自己總結的營銷框架推演過。
柳總(柳傳志)講過,成功的領軍人物應具備4個素質:
(1)目標高遠,意志堅定。
(2)心胸開闊,情商要高。
(3)企業利益放第一位。
(4)學習能力強,愛學習而且會學習。
我認爲創業者需要具備4個素質:
(1)事業心,是否把企業當做命根子來做。
(2)眼光和境界,要比別人想得多,比別人看得遠,具備一種比別人更高的境界和眼光。
(3)心理素質,能否百折不撓、處變不驚。
(4)學習能力,是否以學習爲生活方式,有無及時覆盤的習慣。當然作爲一個領軍人物,舍小我爲大家的胸懷也非常重要。
***應屆生尤其不適合創業***
金融海嘯時,很多人呼籲大學生創業以解決就業難的問題。媒體採訪我時我明確表態說這種說法是不負責任的。試想,一個大學生如果連工作都競爭不到卻要去創業,和讓一個盲人去騎瞎馬何異?應屆生去創業絕大多數只能幹最低端的職業,是攤煎餅還是送報紙?我沒有看不起這些工作的意思,但是我認爲如果一畢業就去創業,會直接降低自己的社會交往層次,導致缺失很多經驗和知識,而且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
除非是極個別的天才,否則對於絕大多數大學生而言,畢業進入一家大公司,接受正規化的職業訓練是非常必要的。如果經過一兩年的訓練,再出來創業,則從管理經驗、人脈、眼界上都有好處。
我回想自己的經歷,比較遺憾的就是未曾在大公司打過工,導致很多的管理方式需要自己去悟,去偷師學藝,雖也有所成就,但畢竟走了很多彎路。如果可以選擇,最理想的職業道路是本科即可,不必讀研究生,除非你想做學問。走出校門進入大公司工作兩到三年,然後進入小公司或者去創業。
我不贊成在大公司待太久,我認爲在大公司待5年以上的人基本就廢了,進入眼高手低一羣,成了溫室裏的小白鼠,生存能力退化,卻又自視很高。這樣的人一旦離開大公司的環境,身上的品牌光環去掉之後,會頓顯能力缺失,要跌跟頭的。
大成 商工 即 測 即評 在 彩虹雷夢娜 Rainbow Queen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部分引文)
這些app最糟糕的部分,(關於直男與同志之間的健康差異),並不是我們使用過量,而是它們全被設計得符合我們對自己的負向信念。二度創傷壓力研究員Elder在2015對男同志的訪談指出:90%得男同志希望他們的伴又高又年輕,陽剛肌肉,還要是白人。絕大部分的我們鮮能符合這些標準,遠遠少於五項以下,但是這些app卻提供了最有效的自我挫敗途徑。
這篇翻譯文章
也指出了最近期男同志交友的窘境
#關於同志孤單的種種 #嚴苛的社群標準
#同志健康議題之三
《你從媽媽的房子來到同志夜店,看到很多人都在嗑藥,感覺就像,這是我的社群嗎?比較像是操他媽的原始叢林吧?!。》
從來沒有人告訴Adam不要娘娘腔。 但他像我一樣,也和我們大多數人一樣,總有一天會學會。
“我從不擔心我的家人會恐同,”他說。 “兒時我總習慣在身上裹一條毯子,感覺像洋裝,然後就在後院跳起舞來。 我的父母覺得這很萌,因此他們拍了視頻,拿給祖父母看。 當他們全部盯著視頻瞧,我則躲在沙發後,感到十分害臊...那一年我肯定有六七歲。
當他升上高中,Adam學會控制自己的言行,因此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同志。但他說:“我無法相信任何人,因為我仍得克制某些東西。 這種在世上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運作著一切,感覺就像成為自己孤獨的代理人。
16歲現身後,Adam一畢業就搬到舊金山,從事愛滋防治工作。 但與他人的距離感仍沒有消失。 所以,他說:“我用很多很多的性來克服它, 這是同志社群最容易取得的資源。 你得說服自己,如果和某人發生性關係,將會擁有親密的片刻。性最終變成某種支撐。"
他長時間工作,回到家已精疲力盡,這時候哈點草,倒一杯紅酒,打開約砲app找人來玩。 有時接二連三停不下來。 “一旦我送走上一個,就會想說,感覺還不夠,然後又找另一個。"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去年感恩節回家探望父母,因為壓力過大,導致無可遏抑地想做愛。當他終於找到一個住在附近的人願意約,立馬衝進父母房間翻箱倒櫃,看看是否有威爾鋼。
"所以那是你生命的最低點? " 我問他。
"不知是第三或第四次了! "他說。
Adam 現正參加12步驟性成癮治療計劃,已經六個禮拜沒有性生活了。 在此之前,他最久沒有性的時間僅有三四天。
“有些人因著好玩而有大量的性,這很好。 但我彷彿用盡全力擰乾一條抹布,希望可以從裏頭擠出一點甚麼,卻甚麼也沒得到 -原來我真正要的是社會支持,或者陪伴。 這是一種對生活不加處理的方式。 我不斷否認這是問題,因為我一直告訴自己:“我現身,然後搬到舊金山,我做到了,而我只是做了任何同志都會做的事。"
幾十年來,心理學家念茲在茲:同性戀認同形成的關鍵階段都會導向現身,一旦我們對自己感到自在,就可以開始跟社群其他人,透過做同樣的事來建立生活。 然而過去10年,研究人員發現,用力溶入社群只會落得愈有壓力。 2015年發表的一項研究發現,新近現身的男性在焦慮與憂鬱的比例上,高於身處衣櫃的男性。
“這就像你從衣櫃現身後,期望毛毛蟲可以蛻變成花蝴蝶,然而同志社群卻扳倒你的理想,”Adam 說。 當他首次現身 “我去西好萊塢,因為我的同路人都在哪裡。 但真的很可怕。 那個地方全是同志大人,不歡迎小屁孩。 “你從媽媽的房子來到同志夜店,看到很多人都在嗑藥,感覺就像,這是我的社群嗎?比較像是操他媽的原始叢林吧?!。"
“我17歲時就現身,卻沒有在同志場景中見過屬於自己的地方,” 軟體開發商Paul說: “我想墜入情網,就像電影中看到的異性戀一樣。 但我覺得自己只像一塊肉。 有件事情糟透了,以前我去雜貨店可以慢慢走上40分鐘,現在卻快快在10分鐘內抵達,主要原因是我害怕走在同志大街上。"
我從Paul那裏聽到的,跟我從其他人聽到的一模一樣,就是"二度創傷"。
你背負著孤獨長大,累積許多包袱,然後你來到卡斯楚、雀兒喜、還有男孩鎮,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因為原來的你被接受。然後你意識到這裏每個人也有自己的包袱,突然間你不是因為同志本質被拒絕,而是因為你的體重、收入、還有種族。"昔日飽受霸凌的孩子" Paul說:"現在反過來霸凌自己人。"
"男同志對自己人特別沒有禮貌," 從事導遊工作的John說:"在大眾文化中,扮裝皇后以嘴賤聞名,然而刻薄畢竟是不健康的。我們所有人都曾因為青春期那一大團東西感到困惑或者自欺欺人,我對於社群展示給外人看的東西感覺不太舒服,所有我們展示給別人的東西最後都會回過頭來傷害自己,簡單來說就是壞心眼。"
我所認識的男同志都曾遇過別人對他們說(或者做)過有害身心的鳥事。有次約見的一個傢伙對我說,你看起來比照片還矮,立馬起身二話不說走人。西雅圖的健身教練Alex ,曾被一個游泳隊的隊友虧:"如果你可以無套幹我,那我可以跳過你的臉。" Martin,一個住在波特蘭的英國人,在搬到那之前胖了十磅,結果在耶誕節,收到一個Grindr的訊息:"以前你這麼性感,現在你該為毀掉自己感到可恥。"
對於其他少數族群,跟自己相似的人比鄰而居會減輕焦慮與憂鬱。因為靠近那些甚麼都不用說就可以了解你的人本來就有很大的幫助。然而對我們來說,效果卻是相反。許多研究顯示:生活在同志社區可預測高風險性行為與冰毒使用,然後在參與一般社區活動如志願服務或者運動上有較低的比率。一項2009年的研究顯示:生活在同志社區的男同志對於浪漫愛的滿意度較低。
"男同志與雙性戀不約而同地談到同志社區是他們主要的壓力源," Pachankis說。主要原因是因為"團體內的歧視"比之"主流團體的歧視"來得更傷人。有一點很容易被忽略,那就是對那些不喜歡你的直人,只消比中指與翻白眼就夠了,因為你無須他們對你認可。然而被同志拒絕,感覺就像是失去了交友與戀愛的唯一管道。被自己人遠遠推開傷害比較大,是因為你需要他們。
我訪談的研究者說明男同志會這樣彼此傷害的原因主要有二:第一個原因,也是最常聽到的,我們視彼此如糞土主要是因為我們都是男人。
"男子氣概的挑戰在男性群體容易被放大,"Pachankis說。"男子氣概是危險的,它經常必須付諸行動,或者防衛、或者囤積。研究顯示:在一群男人中如果你膽敢挑戰男子氣概,他們會氣燄高張,開始表現出財務冒險,或想揍人的樣子。"
這幫助我們了解同志社群中普遍對陰性氣質的汙名。Dane Whicker,杜克大學的臨床心理學家與研究員指出:大部分的男同志都希望跟陽剛的人約會,也希望自己表現得陽剛。歷史上,可能因為男子氣概比較容易融入異性戀社會。或者是內化的恐同症:陰性氣質的同志總被視為肛交中負責接受的零號角色。
一個歷時兩年的縱向研究發現:走出暗櫃的年長男同志,大都傾向變成一號或不分,研究者看出這種自我磨練 (有意使自己顯得比較男子氣,或者分擔不同的性角色),是一種男同志彼此施壓下取得性資本的方式。這與你上健身房或者修眉毛是一樣的道理。
"我開始改變的唯一理由就是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一號。"Martin說。當他剛現身時,總被認為太瘦、太娘、零號無異。"於是我開始裝man,我的男友最近注意到,當我點飲料時總會壓低聲音八度,這是我走出暗櫃那幾年留下的後遺症,當時的我認為只要模仿蝙狐俠Christian Bale說話的聲音,就可以取得約會的機會。"
Grant,一個在長島長大,後來搬到Hell’s Kitchen的21歲男孩,提到自己對站姿的在意。以前他總是手插腰,一隻腳輕輕惦著,像是要跳大腿舞似的。升上大二後,他注意到許多男老師那些不完美的站姿,輕鬆把腿張開,手臂隨意地擺放在兩邊。
男子氣概的陳規讓每個人都付出代價,甚至包括陽剛者也是。女性化的男同志有較高的自殺風險、較容易感到孤獨、且罹患心理疾病。陽剛男同志則是有較高的焦慮、嗑藥與性冒險、而且更常刺青。一個調查同志社群何以憂鬱的研究發現,憂鬱的結果主要顯示在陽剛男同志身上。
第二個原因顯示出何以同志社群拒絕彼此(而非如何拒絕)的特殊壓力因子。
近十年傳統同志場所-酒吧、夜店、與三溫暖-逐漸消失,被社群媒體取代。超過70%的男同志會使用Grindr 與 Scruff 來認識彼此。2000年,20%的同志伴侶就是透過社群媒體認識對方。2010年已經上升到70%。透過朋友介紹的同志伴侶從原本的30% 下降到12%。
當你聽到社群軟體在同志生活佔有重要地位時可能會吃驚,最受歡迎的Grindr就說,它的使用者平均一天花90分鐘在上頭。這也正是那些令人震驚的媒體故事發生的原因-謀殺,恐同人士透過軟體尋找受害者,還有新近發生在倫敦與紐約的藥愛(chemsex)。然而這些app的真實效應總無聲無息地進行著,甚少被注意,卻以這樣的方式影響深遠。對我們來說,它已經變成我們與其他同志最初的互動管道。
"在Grindr釣人比一個人去酒吧容易得多。"Adam說:"特別是你剛搬到一個地方,透過交友app交友比較容易。如果特別要找地方聯誼恐怕難上許多。"
"在一些慾火難耐的時刻我會上Grindr。" Paul說:"我會上傳裸露照片,然後收到一些訊息說我很性感,當時感覺真是棒透了。可是後來甚麼也沒發生,幾天之後這些訊息不再傳來,感覺像是在對疥瘡抓癢,卻愈抓愈癢,難以收拾。"
這些app最糟糕的部分,(關於直男與同志之間的健康差異),並不是我們使用過量,而是它們全被設計得符合我們對自己的負向信念。二度創傷壓力研究員Elder在2015對男同志的訪談指出:90%得男同志希望他們的伴又高又年輕,陽剛肌肉,還要是白人。絕大部分的我們鮮能符合這些標準,遠遠少於五項以下,但是這些app卻提供了最有效的自我挫敗途徑。
Paul說他"一上線就等著被拒絕。" 前諮詢師John芳齡 27,身高 6呎1,羊毛衫下六塊肌若隱若現。即使如此他也提到大部分送出的訊息都沒得到回覆。他會花10個小時在app跟人聊天,無論是在開會或者在喝咖啡,總是同時忙著釣人。
Vincent目前在舊金山公共衛生部門對黑人與拉丁裔進行諮商工作,提到這些app對有色人種與少數族群也有害,最常見的兩種典型反應是:拒絕("抱歉,我對黑人沒感覺"),還有戀物癖的回應(你好,我哈死黑人了!!) Paihan是住在西雅圖的台灣移民,給我看他的Grindr信箱,跟我的一樣,大部分送出的訊息都沒有回應,少數回應的訊息也只草草說句:"再聊喔!"。
太陽下無新鮮事,1980年代開始撰寫"社交孤立"的心理學家Walt Odets說:男同志過去在澡堂遇到的麻煩,現在以同樣的方式發生在Grindr。他在年輕病人身上看到的不同是,過去你被拒絕後還有可能聊上幾句,或許不能做朋友,至少是一個正向的社交經驗。但在app上,假使你不是某人的菜,你會直接被忽略。" 男同志談起社交app就如同直人談起Comcas,感覺不好但也不能怎麼樣,耶魯大學的心理學家Michael Moore說:"在小城是你需要它,它提供了類似酒吧的功能,缺點就是它成了所有偏見的集散地。"
這些app強化了,或至少加速了Pachankis說的"世界級頂尖小孩"的成人版。對孩子的我們來說,在暗櫃長大讓我們致力於某些價值,外在的世界要我們精通課業與運動。然後,長大成人後,社群的常規又對我們施壓,希望我們更專注於外表、男子氣概、還有性表現。然而,假使我們可以競爭,達到那些標準,所有我們努力的也只是成為有朝一日不可避免地失去時毀掉我們的東西。
"我們透過別人的眼光來存活。" Alan Downs,"絲絨憤怒"的作者也是心理學家如此評論。它的書談到男同志掙扎於社交成就與羞恥感。"我們想要有更多男人,更多肌肉,更好的社會地位。任何可以帶給我們成就的東西。然後我們在40歲忽然醒來,已然精疲力盡,不禁問自己,這就是我們要的嗎? 然後,憂鬱隨之而來。"(待續)
阿智翻譯於:
http://highline.huffingtonpost.com/articl…/…/gay-loneli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