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內的世界,有一群巨人。
他們工作1天休息3天。
是「躺平」界的先鋒。
現實世界的修仙者。
體現活在當下的生活哲學家。
大家都稱呼他們做「三和大神」!
(三和大神:意指在「三和人力資源公司的人,每天打散工,以日薪結算,工餘時間流連網吧(網咖),吃著最廉價的麵,抽最廉價的煙,席地而睡。有些人沒身分證、身負巨債、沒家可歸…他們沒想過往上爬,也沒想過離開,只能一直這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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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來!別在這裏睡!」城管一腳踹向我,將我從睡夢中吵醒。
我揉搓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咦?老哥你今天當城管啊?」
「走!走走走!」店舖的老闆用水把街道弄濕,防止我們躺在店門外,我慌忙收拾好行裝,放進行李箱內離開。
這個行李箱,是鄉口下父母送給我的,我從鄉下坐十多個小時的公車來到深圳龍華車站的景樂新村北區。
來到繁榮的城市的當下,看見繁鬧的街道,我滿膛熱血,打算靠著努力出人頭地。
以前看著那些睡在道路邊,滿身邋裡邋遢,被稱呼作「三和大神」的人,我覺得我跟他們不一樣。
但我在這裏三年,出人頭地的那團火被撲熄了,我也變成他們的一份子。
「今天去哪打工?」其中一個大神問我。
「我想去網吧睡一會。」我摸索褲袋內的錢應該還夠我今天的洗費。
「嘖,你媽的。」
工作1天休息3天是三和大神的基本生活作息時間,在三和人力資源公司幾乎什麼工作都有,有地盤的搬運工,有些是汽車工廠,組裝iPhone的富士康也在長期招聘人手,但因為要入工廠「穩住」,即使有飯堂有宿舍,但大神們都不太喜歡。
(穩住指在工廠打長工)
最諷刺的,就是他們還會聘請「城管」。穿起威風八面的螢光背心,拿著螢光棒,驅趕睡在街上的大神,或跟隨小隊長去附近的住宅區掃蕩黃色場所。
別以為只有低等骯髒的工作,有時候一些公司舉辦周年宴會,連安格里拉酒店都會聘請大神當服務員。
我們大多數選擇日薪結算,對我們來說,「未來」就是眼前這24小時。
時薪工資大約20~25,一天大約可以有150元。對比起這區的物價,很足夠了。
景樂新村有一間所有三和大神都知道的麵館叫「雙豐麵館」,4元一碗「掛逼」麵,2元加蛋,7元加鴨腿,是大神們最喜歡來填肚子的餐廳。
(掛逼:意指能用廉價享受的東西,掛逼麵、掛逼水、掛逼散裝香煙5毫一枝)
老闆待在這裏十多年了,見識過無數三和大神,老闆說:「我從沒看過這裏的人能爬起來,有些人撐不住就回鄉下,有些人突然消聲匿跡,沒人能聯絡到他,連生死都不知道。
這裏的人總是這樣,總是做夢有人會扶他們一把帶他們離開。但事實是,根本沒人留住他們,是他們自己不願意走。
吃完麵,我買了一瓶兩公升「大水」2元。工餘時間,我們總喜歡流連網吧,包夜8元,一整天26元,還有冷氣可以睡個舒服的好覺。
這也許就是我們不願意離開三和的原因,工作一天能掙150元,吃個麵再窩在網吧一整天,才40元。
找到好待遇的工作,還能去「修修車」。(意指光顧黃色架步)
這樣爽三天還有錢剩下來,反正我們怎樣努力存錢也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買房子結婚,倒不如在這一區當個懶人。
我們每個大神都很喜歡玩網絡遊戲,一來時間多,打到好的裝備還能賺錢,二來我們能在遊戲中找到尊嚴,其他人不認識我,不會用輕視的目光看待我們。
曾經有一個大神叫阿譚,他因為玩《LOL》很強,還得過亞軍,被很多戰隊招攬,他隨其中一個朋友加入訓練營,我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他,不料一個月他就回來了。
「訓練太辛苦,不好玩。」阿譚說。
本來我打算這樣就過一輩子,很多大神們都在這裏十多年,年紀開始大,滿身勞損,可以選擇的工作不多,每次看到他們,我都覺得很安心。
因為…不只我一個人不上進。
說不定某天在街上遇到意外橫屍街頭也說不定,這麼努力幹嗎?在我面前只有兩個選擇,回去當鄉下的窮人,在這裏當城市的窮人。
不過最近情況有了改變,因為疫情的關係,政府也開始對我們三和大神進行管制,查到沒身份證的就強制遣返回鄉,對睡在街上的人進行驅趕,一定要居民才能進入住宅區。
這樣一弄,雙豐麵館倒閉了,很多網吧也關了,前來三和人力資源公司的大神愈來愈少,附近的「華輝人力」也倒閉了。
政府想驅逐我們這種低端人口,不希望我們這種人在深圳出現,因為我們一輩子都是窮人,在大城市只會拖慢城市的發展,回鄉下自生自滅最好。
把窮人趕走了,卻沒解決困窮問題。
城市的發展愈迅速,就愈需要我們這種廉價的勞動人口,中國各處都是人力資源公司,就找其他地方重新建立起來吧。
如今「三和」沒有了,只剩下一個傳說,但大神們依舊活著。
喜歡歷史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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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何時完蛋?—— 30年的回憶與思考
(這一篇長文原在2020-10-19 在網上讀到,留存了下來,那時美國大選在競爭中,投票未開始。這是一位中國移民寫的文章,有真實感,雖較長,卻有可讀性。作者名字不詳。對於沒有在美國生活過或即使在美國生活卻缺乏觀察和思考的朋友,也許可以作一個參考。)
美國不行了,什麽時候完蛋?這是我二十幾年前就想過的問題。 記得剛來美國的那些日子裏我十分鬱悶。我一開始落腳的地方是德克薩斯州的拉伯克,一個產棉區的小town。 那裏除了一所大學啥都沒有了。 周末跟中國同學開車四處瞎逛路過一個更小的小town,只有幾十戶人家,馬路上的照明燈居然還是日光燈管,比當時的中國還要落後。 有時可以看到年輕牛仔身穿格子衣服騎馬趕牛,倒也挺新鮮,不過還是沒勁,原始的畜牧業。 美國跟我原來想像中的美國大相徑庭。 那時我想著趕緊畢業拿文憑,結束洋插隊,回國建設四個現代化去!
畢業後我沒敢如期回國建設四個現代化,因為我參加了那年六月(六四)的示威遊行,還接受了採訪,鐵證如山。 國內親友說回去怕要坐牢。 我只好硬著頭皮在美國找工作。 我學的專業不好,工程物理,沒啥工作機會。 好在我修過一些電腦課程,想碰碰運氣找個程序員飯碗。 我運氣還不算特別糟糕,第一次面試就被錄用了,而且人家答應幫我辦綠卡。 雇主是當年美國公立學校中最大款的堪薩斯城(密蘇里)學區 Kansas City, Missouri School District。 我被告知我是打小工的,幹的是建機房,拉網絡,調試軟件,碼工,安裝服務器這一類雜活,瞎忙。 新學年一開學我傻眼了,原來那是個黑人學區,所有學校裏都是清一色的黑孩子,有點吃驚。 美國的大中城市學區基本上都是黑人學區。 按理說黑人學區房價普遍偏低,稅收不會很充足,那個學區哪裏搞來的那麽多閑錢又是建新校舍又是購置昂貴的電腦中心又是添置鋼琴甚至建室內溫水遊泳池呢? 原來那是趕上了“反種族隔離”的政治運動。 一場歷經十年的訴訟結果,法院判決整個密蘇里州都要為堪薩斯城學區出資雇傭好的教師,添置最好的設備,建蓋最好的校舍,讓窮學區一夜暴富,這樣一來就可以吸引白人的孩子去讀書,解決了種族隔離的問題。 想的很美哈。
雖然這麽美,但當年的一件事讓我開始看出美國快要完蛋了, 這就是那個學區的一所高中 —— Westport High School。 那是一所學生成績很糟糕的高中,坐落於市區正當中,白人和亞裔學生加起來不到10%,問題比較嚴重。 大樓很老舊但很堅固,硬件設施也很先進,每個教室裏都有好幾台電腦,大屏幕電視,學校還有跟電視台一樣先進的全套電視廣播節目製中心,這就是所謂的”magnet school”。 但大樓入口處設有飛機場那樣的金屬探測器,哈! 明白了嗎? 至於學生的學業,我就不說了,不好意思。 有一天我聽說有一位中國人民家喻戶曉的老朋友埃德加斯諾就是那所高中畢業的,我激動了,特地找了個藉口去那裏找到檔案室老師,把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的泛黃的year book統統調出來翻了一遍,果真找到了埃德加斯諾的高中照片,還挺帥。 我翻拍了十幾張照片,打算寫一個報道在國內發表,標題是《走訪埃德加斯諾的母校》。 為了這篇文章我採訪了那個學校的幾位老教師討教校史,結果讓我十分驚詫。 原來那所學校在上個世紀初期和中期一直是堪薩斯城最好的學校,每年都向常春藤輸送幾十名畢業生。 他們說埃德加斯諾並非知名校友,他們拿來一本本year book 告訴我某某是某個大公司的CEO,某某是派駐某國的大使,某某是世界冠軍,某某是大學校長。 我眼界大開,感慨萬千。 原來堪薩斯城這所名校也有過輝煌的歷史。 撫今追昔,這所學校就連畢業生也越來越少,快完蛋了,堪薩斯城快完蛋了。至於美國,有過輝煌的過去,有過非凡的經歷,但我看也快完蛋了。 我決定不寫那篇報道了,心太悶,寫不下去。
1991年克林頓和老布什爭搶總統寶座,互相抹黑。 我記得老布什屁股比較乾淨,但克林頓卻醜聞連連。 報紙上說他年輕的時候吸過毒,克林頓承認了,他那句“I did not inhale”成了歷史名句。 然後呢,克林頓跟一位名叫Jennifer Flowers的記者劈腿這件事在媒體上鬧的沸沸揚揚。 克林頓夫婦趕緊在媒體上秀恩愛,美國人民才放了他一馬。 撫今追昔,當年克林頓那點桃色新聞跟今天拜登家族的醜事相比,那算個屁啊! 今天拜登家族的醜事,放在當年肯定是要被起訴的,還敢競選總統? 監獄裏好好呆著吧。 現在這麽大的醜事媒體居然爭先恐後藏著掖著蒙著蓋著,唉!
在我當年那個環境中工作,最大的問題是人身安全。 警察去學校抓人是家常便飯。 幾乎每一所學校裏都雇傭專職的security guard,以防學生打架出人命。 雖然教師都是從全國各地高薪雇來的經驗教師,但學生成績實在哈哈。 高中畢業率如果能夠達到60% 就算冒尖了。
盡管如此,當年還是有不少亮點的。 還是那所斯諾母校,六十年代的一位校友名叫 Ewing Marion Kauffman,開製藥公司賺了大錢。 看到母校一天天衰敗,決定出資幫一把。 他設立了獎學金: 凡是那所學校的畢業生,他提供四年的大學學費。 盡管如此,那所高中每年畢業並能夠堅持讀完大學的還是寥寥。 而那寥寥的靠Kauffman Foundation Scholarship讀完四年大學的,大多是越南裔學生。 他們的家庭是靠難民身份留在美國的,住在政府提供的簡陋的公寓裏。
有一天我去那個學校的機房做網絡升級,看見一位黑人女生學習很認真努力,我誇她:你畢業後一定能夠拿到Kauffman Scholarship上大學。 她說她不靠那個,她老爸在GM上班,當車間主任,算管理人員,GM不但提供子女上大學的學費,就連生活費也給一些。
這就是當年的GM。 今天GM還敢有這樣的員工福利嗎?
克林頓當總統後開始吹互聯網泡沫,經濟很快就有了起色,我打工掙了幾個錢就買房了,在郊區平地建起的嶄新的四臥一廳一廚一車庫single house,院子很大。 那是我來美後的第六年。 搬進新屋那天我心潮澎湃,心裏不再犯疑“美國哪天完蛋”了,因為我實現了美國夢,嘿嘿。 回想起六年前我手提兩個行李兜揣兩百美元來美國闖天下,心裏翻江倒海。
那個學區當年為了反對種族隔離可以說是費盡心機。 為了吸引白人孩子前來上學,學區居然不惜使用出租車每天把白人學生從市郊送過來,可想這個成本是多麽昂貴。 當別的學區就連維修校舍的資金都不足的時候,那個學區居然有錢建造奧林匹克等級的室內溫水遊泳池,每個月光電費就是天價。 別的學校的學生field trip 不過就是去當地的工廠農村隨便轉轉,那個學區的學生field trip 是去歐洲亞洲隨便轉轉。當年密蘇里州整個州的中小學教育經費有44% 都花費在這一個並不算大的學區,每年平均每年每個學生的經費支出達到一萬一,這在當年是全美第一。 但這些瞎折騰並沒有解決種族隔離的問題,問題反而更嚴重。 我整天心裏犯嘀咕:這樣燒錢能長久嗎? 果然,1995年,州政府忍無可忍了,當年的州檢察長 Jay Nixon (民主黨,此人後來擔任過兩屆州長)把官司打到了最高法院,控告堪薩斯城學區胡鬧。 最高法院判決這個學區違憲,叫停了那些荒唐事, 於是一夜之間那個學區被打回了原形。 好在那時互聯網熱的冒煙,我跳槽跑到一個互聯網公司去幹網管了。 那個學區後來每況愈下,那個斯諾母校早就散夥了。
今年民主黨的初選辯論中,Harris (賀錦麗)嚴厲指控拜登當年是反對bussing 的,種族歧視。 所謂bussing, 就是使用校車強行把郊區白人小孩拉到市區讀書或反過來把市區黑人小孩拉到郊區白人學校讀書,以結束種族隔離。 當年聖路易斯學區就是這樣做的。 那種做法也是扯淡,不過就是逼迫郊區的居民搬到更遠的鄉下去,並不解決問題,所以後來被各地廢止了。 拜登當年反對bussing沒啥錯。 而且並不是拜登一個人反對bussing, 民主黨很多政客都反對。賀錦麗調情很有一套,撒謊也很內行,問題是她把調情術濫用到煽情上去了,信口開河,就連民主黨自己的歷史她都不顧了。
當年克林頓上台後許多州發起了嚴打犯罪的各種措施,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三進宮”法(Three strikes, you are out!)。 克林頓政府表示堅決支持。 當年那些嚴打州包括加州,科羅拉多州,馬里蘭州,康州,威斯康星州等若干藍州,也有紅州例如德州、北卡、堪薩斯州等。 今天在美國誰還敢提“嚴打犯罪”?
克林頓時期的經濟很好,以至於他跟萊文斯基小姐的那段橢圓形辦公室裏的不雅戀情都被美國選民忽略不計了。彈劾他是因為他撒謊。 雖然被彈劾,他的兩個任期還是做了一些可圈可點的事情的。 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他改革美國的福利,逼迫美國那些代代相傳的welfare mom去工作。 我對此特別贊成。 美國所有的大中城市的學區之所以很濫,既不是因為種族隔離也不是因為經費不足,更不是因為教師不好好教書,而是因為學生不好好學習。 黑人孩子很多是單親家庭, 母親為了拿政府福利就拚命生孩子,但孩子卻不能有父親,否則福利就會大打折扣。 一家七八個孩子沒有父親,母親根本管不過來,小孩子怎麽安心好好學習? 克林頓的福利改革做對了! 今天民主黨裏誰敢提改革福利?
有一年西雅圖有位退休的四星將軍,黑人,John Stanford, 當選了西雅圖學區教育局長。 他一不索取更多的教育經費,二不去反種族隔離,而是每天親自去各學校檢查出勤率。 有的學生不交作業不上學他甚至親自打電話催促家長並當面訓斥學生。 他去黑人社區督促家長監督孩子做作業。 他打破陳規,逼迫各個學校加大家庭作業量,提高學業要求,完成教學大綱的各項指標。 不到三年,教師叫苦連天,甚至有教師抱怨將軍不懂教育瞎指揮,但學生成績徹底改觀,畢業率大大提高,當地工商業興高采烈。 1996年民主黨召開全國大會,他前去發表了激動人心的演講。 不幸的是那位退休將軍於1998年病故。 今天民主黨內有誰還敢這樣的勇於打破陳規大刀闊斧改革?
90年代中期有一天我跟一位老美同事嘮嗑,我問他: 美國今天還能造啥? 他想了半天,十分認真地回答: we still make cookies (我們還能生產點心)。 我笑了,苦笑。那些年我看到了一個製造業衰微破敗,城市破舊老化,吸毒者越來越多,大公司一個個破產的衰敗落後的美國,我確實感覺過美國快要完蛋了。 但後來我又看到一個欣欣向榮不斷進取的美國。 麥克唐納道格拉斯飛機公司消失了,但波音崛起了。 希爾斯(Sears) 在享受了半個多世紀的零售鏈霸主地位後倒閉了,但沃爾瑪橫空出世了。 王安電腦在壟斷美國辦公室自動化的市場十年後被蘋果電腦和IBM PC取代了。 莫特羅拉衰敗了但英特爾後來居上。 IBM 的半個世紀獨霸地位被微軟和英特爾取代。AOL曾獨霸美國的上網服務但很快就被高速上網打得一敗塗地。 都說蘋果不行了,被微軟殲滅了,但蘋果公司鯉魚翻身,從iMac 到 iPOD 到iPhone,顛覆了世人的想像力,稱雄世界至今。 今天的亞馬遜、谷歌、臉書都是我來美國後橫空出世的。 今天世界上最富有創造力和挑戰能力的SpaceX 在上個世紀甚至還沒有誕生。 這不像一個快要完蛋的美國哈。
美國就像一顆根深葉茂的大樹,有的樹枝枯萎了,但新的樹枝又長了出來。 你如果只看到枯枝落葉,會以為美國老矣。 你要是看遠點,就會發現美國仍然長青不老。 這是因為前人栽的這顆樹栽的好。 這棵樹的樹根就是美國憲法和建立在基督教信仰基礎上的美國傳統價值觀。 這棵樹的樹幹就是美國的法治、民主、三權分立。 有很多人一直想推到這顆頂天立地的參天大樹,沒有成功。 但這棵樹確實被撼動了,就在今年,就在今天。
90年代末我宣誓入了公民。 那以後我可以投票了。 一直到2015年我多半是投民主黨,我自認為是民主黨員。 為什麽我投民主黨呢? 因為那些年我對他們有好印象。 當年民主黨的州檢察長打官司結束了堪薩斯城的荒唐的反種族隔離燒錢運動。 當年堪薩斯城一個黑人市長 Emanuel Cleaver(民主黨,牧師)看見黑人因為一個毒販被打死而上街暴亂後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制止。 今天誰敢? 克林頓打擊犯罪改革福利,有骨氣!奧巴馬競選總統的那一年我參加民主黨初選,投希拉莉的票,大選投的是奧巴馬的票。 2015年我還在為一位民主黨國會議員參選人拉票。 但在那之前我已經對民主黨開始抱怨了。 不知哪一年開始,過聖誕節不可以在同事之間說聖誕快樂了,電視新聞裏不再允許說“非法移民”了,大學招生要搞種族配額了,沒人再敢說打擊犯罪了,walfare mom 們又回家吃福利去了,後來就連高科技企業招程序員也要種族搭配了,最忍無可忍的是男廁所女廁所居然快要可以通用了。 這個民主黨跟我以前認識的民主黨不是一個黨了,完全變味了。
這些年讓我對民主黨感覺最不安的是他們總喜歡動不動指責別人種族歧視,什麽事情都跟種族掛鉤,打種族牌: 電視上某個族裔的臉面不夠多這是種族歧視,好萊塢發獎沒有某個族裔獲獎這也是種族歧視,董事會裏沒有某個族裔的董事這更算種族歧視。 好吧,俺認了,不敢吱聲。但大學招生也要搞種族平衡,這過分了吧? 你敢乘坐一個靠種族平衡招聘的飛行員開的客機嗎? 你敢讓一位靠膚色被招聘的外科醫生給你開刀嗎? 你敢說這就是馬丁路德金博士的夢嗎? 馬博士說的,根本就不是種族平衡,而是剛剛相反:color blind society!
前些日子我還看見有人說目前對美國危害最大的是白人至上,是3K黨。 這不是某一個人的看法。你要是去問問華人民主黨,他們多半也會拿出弗洛伊德的照片跟你這麽說。 而且他們會一口氣從陳果仁說到李文和說到陳霞芬,證明美國是白人種族主義者的天堂是亞裔的地獄,然後還要提醒你:要不了多久華人就要被關集中營了,你趕緊去給楊安澤捐款,給拜登、賀錦麗投票吧! 投拜登,得解放! 但我就奇怪了,既然如此,為什麽亞洲人還一個勁沒命地要移民美國? 我們都來捫心自問一下: 我們買房子的時候,到底更願意在哪些區買房? 我們送小孩子上學,更願意把孩子送到哪些學區上學?我們到底是不是每天一上班就被白人老板沒完沒了地歧視? 你真覺得3K黨,新納粹和白人至上主義是美國面臨的最大危害嗎? 那些東西早就有了,並非今天才冒出來。 那些東西跟美國的傳統價值觀並不相融。據我的觀察,過去幾十年中,那些東西從來沒有成為美國社會的主流。 如果美國真的是個白人種族主義的天下,那奧巴馬怎麽可能當總統? 如果華人在美國的一切成功都是平權運動的功勞,那麽如何解釋楊振寧丁肇中遠在平權運動之前就獲得諾貝爾獎?
我認為美國面臨的最大威脅是對美國傳統價值觀的否認,對美國憲法和法律的肆意踐踏,以及對美國本身的詆毀。 現在住在市區的家庭,有幾戶人家還敢在家門口掛一面美國國旗? 現在美國的警察看見罪犯危害老百姓的性命的時候有誰還敢開槍? 現在有幾家中餐館的老板和員工可以毫無擔憂地每天去打工? 現在大學的教授們誰還敢在課堂上無憂無慮地講真心話? 三十年前我來美國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就連二十多年前克林頓當總統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 克林頓總統時期還嚴打罪犯,當時各地出台了“三進宮” 的嚴打政策,現在美國誰還敢嚴打犯罪? 奧巴馬第一個任期還大力驅趕非法移民,現在非法移民都可以光明正大領福利甚至可以投票可以當民選官員了。 賀錦麗當加州檢察長的時候還把1500個吸大麻的關進監獄,現在吸大麻的都成了光榮的消費者、守法的納稅人了。 如今在自己車上插一面美國國旗需要勇氣和冒險精神。 如今你要是去推特公司門口舉牌抗議刪帖先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大門牙會不會被安踢法打掉。 如今你租出去的房子要是收不到房租就先要好好想想房客會不會把你給趕出你自己的家。 如今你要是忍不住舉報了民主黨的黑官首先要想想自己怎樣才能不被滅口。 如今你去推特發帖你需要跟在微信裏發帖一樣小心翼翼,最好多多使用錯別字以防止被刪帖。 如今你看見一群暴徒在你家門口耀武揚威你要是持槍保護自己就要想一想你會不會進監獄。 美國的法治在哪裏? 民主在哪裏? 自由在哪裏? 我們老百姓的安全在哪裏? 憲法保障的一切又在哪裏? 這還是美國嗎?這都是白人至上的錯嗎? 這就是所謂的progressive movement嗎?
什麽是美國的傳統價值觀? 多年前就有學者總結出來了,大致就是這些方面“
Individual Freedom and Self-Reliance
Equal Opportunity and Competition
The American Dream and Hard Work
看了這幾條有何感想? 如今Individual Freedom恐怕隻是留給極左派了,Self-Reliance 快要變成 Government-Reliance了,Equal Opportunity 在滑向 Equality of Income, Gain, and Outcome 了。Competition??? 你這是種族主義吧! 現在就連學數學, STEM, 都是種族主義了,懂嗎? American Dream? 哼哼! Hard Work? 這太原始了吧! 政府大包大攬了,誰還想Hard Work?
美國有進有退不要緊,美國有平靜有騷亂也不要緊,美國有左派也有右派更不要緊。 如果美國丟失了傳統價值,那美國就真的完蛋了。 一個國家只許左派打砸搶燒,政府開始包攬人民的一切,平均主義大鍋飯,懶人成堆,這樣的國家還想繁榮? 這樣的國家的人民還想過好日子? 三年前我去遊覽過紐約、舊金山。 今天您去看看紐約和舊金山那些曾經繁華的大街吧!
今天美國的哪一個黨哪些人在竭力搗毀美國的憲法和法律,在拚命摧毀美國的傳統價值,這還不清楚嗎?
俺不會等閑視之,因為俺的後代都要生活在這個美好的國家。美國何時完蛋? 估計那是一些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肯定是很久以後的事情,因為有很多人不想讓這個國家完蛋。 白人、黑人、拉丁裔、亞裔裏面,很多人在努力讓這個國家更加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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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天大 中國新聞自由遭嚴厲打壓
本周日是一年一度的世界新聞自由日,而仍在肆虐全球的新冠疫情使得這個日子更顯重要。作為疫情發源地,中國打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戰“疫”,也湧現出一批試著去記錄真相的人。但在這個信息傳播極不自由的國度,這些敢言者的命運令人唏噓。
“到了這一步,我覺得我不被帶走、不被隔離也不太可能了。”
這是中央電視台前主持人李澤華。武漢疫情最嚴重的時候,他只身逆流而上,進入武漢,通過海外油管頻道報道他在武漢的所見所聞。他錄制這段視頻時,國保正在門外要他開門。
“但是我想澄清的是,我無愧於自己,無愧於我的父母,無愧於我的家庭,也無愧於我畢業的中國傳媒大學,無愧於我學的傳媒。我也無愧於這個國家,我沒有做任何對國家不利的事情。我李澤華,今年25歲。”
拍視頻的人
從央視辭職的李澤華今年二月前往武漢,先後走訪了在封城前夕舉行“萬家宴”的百步亭社區、宣稱“天價招聘搬屍工”的當地殯儀館等地,並把視頻發到了他的油管頻道上。2月26日,他驅車前往武漢病毒研究所,卻被不明車輛追堵,當晚就在家中被帶走。
就在上周,失蹤了近兩個月的李澤華終於現身。他在網上發視頻說,他事發當天被帶到了一家當地派出所。在被審訊了一天後,警方告知他“不予處罰”,卻以他曾到過高危疫區為由,對其進行了近一個月的強制隔離,期間有專人看守。三月底隔離結束後,他就回到了家人身邊。
如果說李澤華算是逃過了一劫的話,另一些“敢言者”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在世界新聞自由日將至之際,本台記者通過采訪多位前公民記者、獨立媒體人、民運人士、武漢市民和學者,盤點了疫情期間被噤聲的中國公民。他們的遭遇告訴我們,在這場疫情期間,北京當局對公民的言論自由發動了前所未有的打壓。
美國非營利組織“保護記者委員會”(CPJ)的數據顯示,截至去年年底,中國政府關押了四十八名記者,另有一人失蹤。
現居華盛頓的前中國“新公民運動”參與者袁冬說,北京當局打壓公民言論的力度近期再創新高。
“在這場疫情來臨後,中共管控言論的手段跟過去基本沒有區別,但它的力度更大了,當局對這些自媒體人見一個抓一個。”
除了李澤華,袁冬提到的“自媒體人”顯然還有方斌和陳秋實。武漢市民方斌因修煉法輪功,長期遭到當局迫害。他在最近一次被捕前,曾經營一家漢服公司。疫情爆發後,方斌憑著他對武漢的了解,第一時間深入當地社區,探訪事件真相。惹了他大麻煩的似乎是一段他2月1日在武漢市第三醫院拍攝的視頻。
“武昌殯儀館(殯儀車上)的屍袋現在又多了。剛才有三個,現在我數一下屍袋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有八個。這兒死了這麼多人啊?”
當晚,一群身穿防護服的人就以“測體溫”為由闖入他家中,並將他帶走。湖北維權網站“民生觀察”發消息說,警方隨後對方斌做了筆錄,並警告他不要再私自調查疫情、發布相關視頻,隨後將他釋放。
2月9日,也就是方斌再次失聯的前一天,他發布了一段十幾秒的視頻。視頻中,他念出了自己寫下的八個大字:“全民反抗,還政於民。”據悉,武漢警方次日破門而入,再次把他抓走,至今他仍然下落不明。
另一位失聯的公民記者是在國內被稱作“文藝律師”的陳秋實。由於他去年夏天到香港拍攝並上傳了一些“反送中”運動的視頻,他年底接受本台記者采訪時就曾表示,他已被限制出境。
1月24日大年初一,陳秋實以公民記者的身份抵達武漢,隨後走訪了全市各大醫院、殯儀館等場所,並上傳了相關視頻。
一個星期後,陳秋實在一段題為“資源緊缺,疫情緊急”的視頻中表達了自己的不安,直指“我前面是病毒,我後面是中國的法律和行政力量”。但他表示,這不會動搖他的決心。
“只要我活在這個城市,我會繼續做我的報道,我只說我看見的和聽到的。我今天把狠話撂在這兒,我連死都不怕,我怕你共產黨嗎?”
2月7日凌晨,陳秋實的母親在網上發視頻說,陳秋實當晚准備去方艙醫院,之後就失聯了。他的一位好友隨後表示,陳秋實已被當局強制隔離。兩個多月過去了,他仍然下落不明。
認識陳秋實的北京獨立媒體人高瑜表示,這幾位公民記者對外發布消息是為了填補官方的信息空白。
“他們只不過是在關注中國疫情中心武漢成了什麼樣子,當地市民又遭受到了什麼樣的不幸,我覺得這是人之常情。”
比起那些在外面用視頻記錄武漢疫情的公民記者,還有一群動筆杆子的中國人冒的是另一種風險,但他們同樣難逃被噤聲的命運。這些人中最具代表性的可能就是武漢作家方方了。
曾任湖北省作家協會主席的她在封城後不久就開始寫日記,隨後兩個月裡幾乎從未間斷。在字裡行間,方方談到了親友的近況、口罩的緊俏、患者的逝去和人間的大愛。盡管眾多網友贊賞方方的膽量和毅力,也有一些人表示她是在散布負面情緒,無益於抗疫。
四月初,武漢宣布“解封”,方方日記的英文版和德文版也在網上開始預售。新書消息一出,更是激起了國內左派的討伐。有人說,這些日記將會成為西方國家攻擊中國的“一把屠刀”。
方方當時則在微博上說,網上對她的人身攻擊像極了文革,她說什麼都會被叫罵。
武漢市民劉東東周四在接受采訪時表示,由於網絡封鎖,他直到當天才從本台記者口中了解到上述三位公民記者的存在,可見國內消息渠道的匱乏。
即便如此,劉東東說,在封城的那段日子裡,他在微博上讀完了方方日記。在他看來,方方這樣的人實在難得。
“她敢於以一己之力為老百姓說話。中國有這麼多的知識分子,包括大學教授,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作為一位退休人員,方方能夠出來說話,這就很了不起了。”
比起方方這位還算是體制內的人物,另一些筆者的遭遇似乎更為嚴酷。
中國“新公民運動“發起人許志永一月底在網上發表《勸退書》,奉勸國家領導人習近平退位。許志永在文中痛斥習近平“親自指揮、親自部署”的防疫工作“一片狼藉”。他還說,疫情初期,當局選擇封殺消息、隱瞞疫情,非典的“前車之鑒”近在眼前,而習近平卻視而不見。二月中旬,許志永在一位廣州律師家中被警方帶走,至今下落不明。
今年三月,人稱“任大炮”的北京房地產大佬任志強疑似在網上發文說,習近平是“剝光了衣服也要堅持當皇帝的小醜”,還痛批中共極權體制對防疫工作造成的威脅。盡管任志強尚未證實此文為他所寫,但外界普遍認為,這的確是他的文筆。4月7日,北京當局發公告說,任志強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接受組織調查。
前中國公民記者周曙光認為,與近期被失蹤的幾名公民記者相比,許志永和任志強對當局的批判更直截了當,他們的下場可能也會更慘。
“許志永和任志強對中共持有非常激烈的批評。我相信他們作為異見人士,一定會被打壓。其嚴重程度可能會超過方斌和陳秋實,而且顯然已經超過了李澤華。”
疫情期間,中國政府不但對公眾人物進行打壓,也對普通民眾間的信息交流嚴加管控。本台采訪的幾位國內外不同背景的人士普遍認為,當局的行為明顯違背了人之常情。
幾個月前,武漢眼科醫生李文亮之死就讓無數人意識到了國內言論自由的貧瘠。去年年底,這位34歲的醫生在微信同學群裡發布了一條武漢出現非典冠狀病毒患者的消息。很快,他就被警方訓誡。此後,他仍然堅持接診患者,直到感染新冠肺炎而住院。在被確診後不久的2月7日,李文亮在他的工作單位去世
當晚,不但眾多官方機構、民間意見領袖和廣大網民發了悼文,微博上甚至還短暫出現了“我們要言論自由”的話題標簽。
中國公安部表示,截至2月21日,各地警方查處了5500多起編造、故意傳播虛假及有害信息的案件。國際組織“中國人權捍衛者網絡”(CHRD)上個月發報告說,他們近期收集的近900起相關案件顯示,這些涉案人員都是因為在網上發表或分享關於新冠疫情的言論或信息而被處罰的。
在美國的人權組織“中國人權”(HRIC)資深政策顧問高文謙表示,中國政府近年來千方百計地試圖壟斷國內信息渠道,這讓民眾幾乎喪失了核實信息的能力。因此,“散布謠言”的這宗罪到頭來不在民間,而在朝廷。
“這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官方要求民眾不造謠、不傳謠,但當局為了政治需要,官媒‘造謠’實際上都是家常便飯了。”
當局對未經過濾的信息如此敏感,就連對其備份都不被容忍。近日,蔡偉、陳玫和小唐等三名北京公益志願者陸續失聯,其中兩人上周已被證實“指定居所監視居住”。他們此前都是“端點星”網的志願者,這家網站備份了在微信、微博等平台上面被刪的文章。
2月7日,也就是武漢市民方斌失聯的前幾天,他在一段視頻中慷慨激昂地呼吁人們踐行言論自由,而這股力量是無窮的。
“所有清醒的中國人都是我們的力量。從今天開始,大家一定要行動起來,要把真相傳播出去。今天的武漢肺炎,既是天災,更是人禍。”
自由亞洲電台記者家傲華盛頓報道 責編:申鏵 網編:洪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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