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愛子前我不斷想像她的嗓音聽起來是什麼樣子。見到愛子前,我和涵說,不知道作為一個相對陰柔生理男,訪問愛子是合適的嗎?涵說,她好像不會在訪問前思考這種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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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在床上放的歌是 Galdive 的〈Lotus〉,忽然又想起在雜誌上讀到駱以軍的往事,寫他在捷運上看見一陌生正妹,似有不平,但旋即想起自己是個能寫作的人,心裡默默對正妹宣示:「妳知道神有多愛妳嗎?妳是一千輛才會出現一個的美女。但妳不知道,妳對面的這個阿伯,是十萬輛沒有一個的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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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我才明白他描繪的場景,和我們在談論其他所有事情時的預期相同,卻和我夢想的人生相悖:看待事物時,我們最忌去脈絡的觀看,總是試圖以看待拼圖的目光看待任何貌似完整的東西。放回脈絡裡的時候,駱以軍不只是阿伯了,是小說家。那是他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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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幾年,我卻常常想,我真的希望自己被放回脈絡觀看嗎?這個希望的反面,暗示了我可能從某個切角看完全沒有任何可見的價值。只要我不拿出我讀過的書,不拿出我寫過的東西,不開口說什麼道理,不拿出脈絡來擺在別人眼前,我就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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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心懷「背後總有脈絡能完整我」的安全感,一不小心就變得對殘破的自己視而不見。彷彿一切都沒關係,別人不懂是因為別人沒有看見全部。可是別人為什麼要看見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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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成為一個即使被去脈絡觀看、也非常美麗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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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Wiana 的歌聲裡我忽然意識到,我的擔憂正是因為我意識到,我終究還是禁不起這樣觀看的。我所能依靠的一切價值,都是和一個陌生人初見時無法被直接看見的。然後,我忽然又理解為什麼涵說她不會思考這些事的時候我不能同感。畢竟,涵在捷運裡的話完全是個會被視為正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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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前最後一個念頭:為什麼愛子從來不曾在社群上留下自己的嗓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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濾鏡設計師在做什麼呢?可能首先要問,濾鏡的本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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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認為 IG 濾鏡的美學正在於使一個人有機會迅速地被陌生人去脈絡地觀看。一組跟隨指令而進行的手指動作,一雙長在耳朵旁邊的翅膀,一段接得難聽或過份好聽的歌詞,最終的理想都是給在一個設定相同條件的範圍裡展示自我的契機。光靠歌聲吸睛需要本錢,但在人人都聽過的歌詞裡接唱一段,在共有經驗的基礎之上便能更有效率地建築性格。我認為理想的濾鏡設計師能夠找出那個理想的共同地基究竟是什麼,但又能給予使用者們足夠的範圍去擴張個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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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這樣的理解,去年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濾鏡莫過於時間線濾鏡。當人們說這款濾鏡「常常被玩壞」,意思其實是它成功讓人們能夠一定程度預期這個濾鏡能做到什麼,卻又沒想到使用者的創意竟能夠用這個濾鏡做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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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愛子創作的濾鏡,有幾款卻呈現更巨大的意義。我最喜歡的作品「mole」,她挪用面相學中標示女性臉部痣之位置、做出性格解釋的女痣圖,這個濾鏡讓使用者瞬間化為滿臉痣字的頭像,面容滿佈各種女性批判,剋夫、妒忌、少子、好色、小人。使用這個濾鏡時,使用者們反而都被同化成一幅幅女痣像,無有個人性格的建立;然而使用這個濾鏡的整個群體,卻共同形成一個對傳統女性批判進行反擊的的態度的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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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一張臉物理上都可以套上這個女痣圖;可是,這個濾鏡讓原本以繪畫呈現的死氣圖像、出現在每一張活生生正在做出各種表情的臉上,使那些痣點所暗示的命運斷言都顯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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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總是把所有人放在同一個脈絡裡觀看,本身就很可笑吧。愛子的作品這樣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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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想到那就是閉關前最後一次到萬華了。智賢在當天才說要帶助手來,而我的計程車在抵達店門口前一個街口就停下。偶爾會遇到這樣的司機,說「走過去吧,這樣少轉一圈」。我屬於總是說好的那種乘客,和善良無關,只不過極力避免被陌生人評斷自己的時刻,就算對方暫時處於只能在心裡囉唆的關係位置,我也連動念的機會都不想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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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喜歡也沒辦法,至少要成為讓別人沒有藉口可以討厭的人。基於這樣的理由說好,也基於同樣的理由說不要和謝謝。沒有脈絡的時候,成為一個用刪去法構成的人,作一個削去「所有可能被討厭的原因」之後所完成的雕像。當然這樣一來討厭我的人還是討厭我,我知道我不過圖一個被討厭的話是別人的錯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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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天我甚至是最早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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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自己將愛子描寫為一位創作者。或者至少,先被從一位創作者的脈絡下看待,然後才是其他。專訪發佈隔天,意料之外收到愛子哥哥的私訊:「讀這篇專訪,好像聽到我弟弟在講話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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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一篇訪問最夢寐以求的稱讚了 —— 一篇好的訪問,不是寫得美,而是寫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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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本人的嗓音比我想像的更自由。她說她不是藝術家,是個商人,最後標題索性用她在 IG 上的簡介:濾鏡の姫さ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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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 Instagram 帳號下近三十組 AR 濾鏡作品裡,只有一個被母親罵過。那個濾鏡會在人臉套上相框和輓幛,使用者在畫面裡化為一幅遺照,框內則用明體在臉頰上故作鄭重地標示死因 —— 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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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就一直說這個濾鏡很不吉利。」母親是埔里一所幼兒園園長,口頭禪是「緣份」,父親是公務員,但夫妻倆的真愛是健行;早在野炊和山女孩等名詞風行前,愛子和兩個哥哥就跟著父母跑遍台灣山林。「到台北之後,朋友會約一起露營,我就回說我家後院就是山,我去後院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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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子萌萌,濾鏡設計者,濾鏡の姫さま。台灣對她而言有點無聊,但她沒有像大學學姊 9m88 一樣離家深造,也沒有像另一位學姊 John Yuyi 一樣赴美闖蕩,「我不像小江那麼有勇氣⋯⋯沒勇氣的背後,可能也因為沒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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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製作以 IG KOL 陳溫蒂(suck_didi)帶起的「遺憾發生了⋯⋯」句型濾鏡、助「遺憾的事」成為 2020 社群流行語之前,剛從實踐服設畢業的愛子為了一個月四萬元的薪水,到中國公司當打版師,做帽款設計。「一方面我那時對打版師這個職業很有興趣,一方面在台灣剛畢業薪水頂多兩萬八?」然而在中國不到一年,她氣沖沖回台,至今也沒再做過其他服設相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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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就是爛,超爛。」怎麼忽然如此激動?她先是說傳統產業就是觀念保守如何如何,辦公室裡副總討厭她如何如何。最後才說:「而且他們就是無法接受比較怪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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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都在女廁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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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那是兩年多前,她還沒用「愛子」這個名字走跳,大家叫她的本名「李茗治」;有些人把她看作男性,或許至今依然,但她早在十五歲就已經試著向別人說明:我是女生,雖然我的身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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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蛇怨女,漂亮寶貝 ——
專訪愛子萌萌,綻放的濾鏡の姫さま
https://bit.ly/2TwTn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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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陳智賢
視覺統籌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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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傻的嗎?
「謝利!!!!小短腿又跑了!!!!快去把牠抓回來!!!!」小情侶兩人正手忙亂腳的抓住湯姆,但湯姆敏捷的身手讓他們連續撲了幾次空,直到他們把湯姆迫到角落時,湯姆大叫一聲【放開我!!!】「喵~~~~」湯姆在謝利的手臂劃出一道口子,讓他痛得大叫,但最終還是落在了他們手上。
這是湯姆的第六次逃跑,一如以往,也是以失敗告終。
時間回到湯姆被困在這個家的第一天。
湯姆優雅地在家中踱步,牠細心觀察著這個家,思考著如何逃離,在發動了第十次的迷惑之瞳後,牠發現這兩名人類並沒有被臣服,而是進入興奮的狀態,尖叫、跳起等,然後捉住牠貼住他們的臉磨擦。
【看來人類進化了……果然二級文明已有一定的精神力,較難被影響。】湯姆在衣櫃角落懊惱想著,轉頭牠便鼓勵自己,作為一個大冒險家(預備),面對任何危機都應該冷靜應對,牠可是貓星上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用腦的貓才是好貓,牠是如此的安慰自己。
經過一輪的觀察,牠發現這個家並不大,以人類的體型來說真的不知道如何生活,牠在貓星上的家也比這裡要大得多。
礙於言語,牠還沒有辦法跟兩名人類溝通,要是能溝通的話,說不定可以用贖金解決問題,牠父親可是貓星上的大將軍,還有家族多年冒險積累的財富絕對可以支付任何的交易,只是牠不想依靠父親,這次的冒險是牠暪著家中出走,牠發誓沒有成績便絕不回家,父母都不看好牠是冒險家的材料,但湯姆是有夢想的貓,牠想證明自己是一頭獨當一面的成貓。
既然要靠自己,湯姆便開始了牠的逃生大計……
那邊廂,珍妮一臉淘醉的看著自己社交帳號Like數,笑嘻嘻看著,口中喃喃道:「我現在是貓奴了,有貓的孩子真幸福,還是一頭如此可愛的小短腿,嘻嘻!」
旁邊謝利沒好氣的看著她,但其實他早把自己電話的待機背景改成了和湯姆的合照。
「對了,你預約看醫生了沒有?」珍妮如夢初醒的說,始終不知道小貓身體如何,檢查一下才能放心。
「約好了,等妳換衣服便可以出發。」謝利躺在沙發看電視道。
突然一聲喵聲,湯姆便站在他的面前,對,是站著。
「小短腳你又站著呢,你怎麼這樣喜歡站著!」說罷謝利便打算抱起湯姆,湯姆一個後撤步向後退去,不讓謝利得手。
【人類,我要我的眼鏡!呃……對了……你聽不明白我的言語……】湯姆無奈的說著,但牠立即改用手勢,不停的用手指向自己的眼睛:【我,的,眼,鏡,呢!眼,鏡!懂,嗎?眼,鏡,圓圓的,眼,鏡。】
謝利疑惑的看著湯姆,然後轉向珍妮說:「親愛的,妳說小短腿是不是想表達什麼?牠不停的指著自己,又擺動著小手。」
珍妮聞言放下了手機,看了一會後道:「牠指著自己眼睛呢,對了,是不是我們收起了牠的眼鏡,牠不習慣呢?」
謝利笑笑道:「也太搞笑了吧,我還是第一次聽貓要戴眼鏡呢。」
珍妮沒有理會謝利,在背包中翻了翻:「昨晚我記得是放在這裡的……找到了,小短腿,你是不是想要這個啊。」當她翻出眼鏡時,湯姆激動的跳了起來,但可是牠的短腿即使跳起來也只能碰到珍妮的膝蓋。
「看吧,牠想要這個!」珍妮高興的說,然後便用眼鏡逗著湯姆:「咦,拿不到,來,再跳高一點,就差一點,不行不行,再來,再來!」
湯姆跳得氣都喘了,偏偏沒有眼鏡的牠對焦有問題,常常差一點才抓得住,牠心想一定是這樣,一定不是牠的腿太短了碰不到,不久後牠終於發現,即使牠跳得再高,那名雌性人類都會把眼鏡再拿高。
【逗我呢……逗我湯姆大人……可惡……要是我的貓機甲還在的話,我肯定要你們好看!】湯姆嘆氣,回想起最壞的就是那貓薄荷,不然自己肯定不會脫去保護衣,然後淪落至此。
謝利拍完一系列的照片後,終於揚聲說:「好了好了,不要再逗牠,不然牠生氣了討厭妳以後怎麼辦?」
這句驚醒了珍妮,要是被貓討厭了,那實在是得不償失,做人要見好就收,便把眼鏡伸到湯姆眼前,正想幫牠戴上時,湯姆一把將眼鏡搶走,純熟的把眼鏡戴上。
湯姆感謝了神,這眼鏡對牠無比重要:【開始瞳孔識別!】眼鏡立即反應過來,掃瞄了湯姆的眼睛後開始啟動。
【太好了,眼鏡沒有壞,開始分析語言,比對資料庫的語言分類,開始進行翻譯。】湯姆急著拿回眼鏡的其中一個原因是這眼鏡能充當電腦功能,對自己的逃生計劃有很大作用。
眼鏡從鼻骨傳導著聲音:【語言比對開始……比對完畢,與資料庫不符合,需要開始分析語言嗎?】
湯姆心想果然如此,作為一顆從沒被發現的星球,當中的語言體系沒有被收錄才是正常,唯有從頭分析語言,但需時不短,因為要將所有語言收錄再分析,與現時的語言翻譯比對,有合作方的話也需要至少兩三天,如果沒有對象不停的說話,間斷的分析要用上一兩個月也說不定。
再看看眼前的這兩個人類,還好,話不少,那唯有等吧。
在湯姆想著想著的時候,兩只大手把牠抓著,沒有反應過來的湯姆轉眼便被關進箱子裡。
「走吧,我們去看醫生了小短腿!」謝利拿起了箱子便跟珍妮出門。
箱子中的湯姆,從箱子的縫窺看著外面的世界,自知沒有戰鬥能力的牠再掙扎也是徒勞無功,牠的腦子是唯一的依靠,現在可以做的只是細心觀察,好好看敵人要將自己帶到什麼地方,然後找出逃生路線。
過程中牠想著自己一時意氣出走是否正確,明明在喵星上牠可以活得很悠閒,娶個漂亮的老婆然後生個小寶寶過著幸福的日子,為了夢想,牠出走了,但為了夢想付出的一切,真的會有回報嗎?還是把自己置身於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困境?
再次走出箱子時,牠看到除了兩個人類外,還有兩個穿著白色大衣的人類,把牠抱來摸去,湯姆感受著身邊的人類,還好牠的本能察覺不到人類的惡意,相信自己短期內都沒有危險。
「醫生,小短腿牠沒什麼問題吧?」珍妮緊張的問。
醫生微笑說:「表面看沒什麼問題,對了,牠的眼鏡要拿下,我看看牠的眼睛。」說罷便動手想拿走湯姆的眼鏡。
剛碰到時,湯姆便一抓的拍開了醫生的手:【人類你太無禮了,敢動我的眼鏡!】
被抓到的醫生有點驚訝,隨即便回復正常道:「這小短腿也有點小脾氣呢,來,乖,我看一看眼睛就好了,不動你的眼鏡好了,眼睛反應很不錯……來,聽一下心跳,也很正常,手腳很靈活,接下來我要取一點牠的便便化驗看有沒有寄生蟲,你們在外面稍等。」
湯姆被護士帶到化驗室,看到滿屋的儀器,有種親切的感覺,沒想到人類的科技也發展得不錯,有一定文明便好了,因為智慧生物才可以溝通和談判,正當牠思考談判的事情時,一支冰冷並幼細的探熱針向著湯姆的屁股進發。
噗一聲便鑽進了湯姆的深深處,喵的一聲大叫,牠奮力向前衝卻被狠狠的抓住了後腿和屁股。
【爸,媽,我知錯了……】湯姆沒想到自己最神聖的地步竟然在這星球淪陷……
在檢查室出來的湯姆,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牠不斷重覆著自己已經不再純潔了,不如讓自己死了算吧。
醫生看了報告,發現湯姆一切都很正常,也沒有寄生蟲,體質更比一般的貓為好,只是礙於品種問題,要謝利珍妮小心不要讓牠跳太高的地方,然後便開了一些補充品讓牠離開了,臨走時,醫生提醒,牠的年紀不少,要做絕育手術便要快了,但至少讓牠適應了環境再做。
回家的路途上,謝利和珍妮為了絕育的事討論了很久。
珍妮是絕育派,但謝利卻持反對意見,珍妮的意見很簡單,絕育可以讓小短腿避免一些疾病,也讓牠更為長壽,更不會在發情期難過;謝利卻說將心比己的看,要自己去絕育那是一件很可憐的事,小短腿也應該有自己的自由去決定,他們只是暫時充當主人,並沒有權去為一頭初收養的貓去做這個影響一生的決定。
當然,最後都是不歡而散,沒有任何結論,湯姆到家後緩緩的走向了衣櫃,捲縮在角落中,牠覺得這樣才能尋回一絲溫暖,牠沒想到人類竟然會如此無禮的對待自己,士可殺不可辱,自出娘胎牠也沒有被這樣冒犯過,但淪落至此,牠只能怪自己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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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較早時間,智能管家皮特向湯姆二十七世報告了少主失聯事件後,被下達了命令要在艦隊趕到前盡力搜尋少主,接到命令後的它啟動了船上的機動裝甲,那是作戰用的裝甲,在緊急時候皮特也有權力去動用。
機甲是清晰的天藍色,配以白紋,皮特開啟了隱型模式後便正式出發,在附近搜尋湯姆的下落,但機甲內置的搜尋範圍只有五十公尺,搜尋進度極為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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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一聲,一個鐵碗被翻倒在地,這是湯姆兩天內第四次打翻牠的糧食。
咕……其實湯姆已經餓得不行,牠亦嘗試吃下那些乾糧,可是吃下兩顆後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再次一怒把碗都打翻。
【這些東西是貓吃的嗎?即使是對待俘虜也不應該讓我吃這些乾巴巴的東西吧!】湯姆憤怒的再一掌撥開那咖啡色的乾糧。
「牠是不是不喜歡吃呢……」珍妮無奈的收拾著散落一地的乾糧。
「聽說貓咪喜歡吃罐頭濕糧,我去買一些回來試試吧……」謝利心想還有這樣挑食的貓,昨天晚上牠已經不吃不喝,兩人也有問醫生是什麼回事,醫生說很可能是不習慣新環境,餓牠兩天等習慣了便自然會吃。
結果兩人看到湯姆一次又一次嘗了兩顆,然後一臉嫌棄的打翻了整碗糧,明顯不是不吃,而是不想吃這種乾糧,作為新手貓奴的兩人也做過資料搜集,特別買了一款營養價值極高的貴價糧,但還是不肯吃。
謝利到了超市買了罐頭,還順道的買了外賣回家,這次湯姆實在是餓得不行,對於這一小罐實在是吃不飽,口味也不太行,比起牠在飛船上吃的合成食物味道還要差上幾倍,可是再不吃便實在沒有力氣……
看到小短腿吃罐頭後兩人都放下心來,便吃起自己的外賣來,一打開盒子香氣便直衝了湯姆的鼻子,牠嗅了兩下便以畢生最快的速度撲過去,然後沿著謝利的小腿大腿爬了上去,再借用一躍跳上桌面。
謝利被牠抓得嘩嘩大叫,珍妮也被嚇得尖叫起來,一手護著食物,但湯姆的速度更快,一口便咬走了一塊炸雞,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咬著外脆內嫰的雞塊,湯姆有重生的感覺,這才是貓吃的東西吧,你們人類也太不仗義,自己吃的和給俘虜吃的也差太遠了吧。
珍妮回過神來,湯姆已經吃完整塊炸雞,她呆呆的問道:「讓牠吃……不會有問題吧……」謝利咬著一塊炸雞讚嘆道:「的確美味,小短腿喜歡就好,總比牠不吃東西為強吧,看來牠之前的主人對牠不錯,把牠寵得如此挑吃了。」
可是解決完吃的事,下一個讓湯姆煩惱的便是拉的問題了,牠看著面前那簡陋的乾廁,這是幾千年前貓族已經不再用的廁所,牠的屁股不斷用顫抖提醒牠,要拉了,要拉了,要拉了,想起自己家中那台真空吸導並帶有洗淨烘乾功能的廁所,自己簡直像是回到原始社會一樣……
湯姆決定背著兩名人類解決,牠別過面來,藉此迴避人類的目光,以緩解自己的尷尬和羞恥。
謝利和珍妮沒有直視,這是小短腿的第一次大便,他們只敢用餘光去偷窺著,小聲的歡呼,牠拉了,看,拉了很多呢,嘩,真的很臭啊!謝利已經拿起了小剷子準備當人生第一次的剷屎官,但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湯姆連想死的心都有了,牠只是以文化體驗不斷的安慰自己。
生理問題都解決了,湯姆便開始著手牠的逃脫大計,以剛才外出檢查的觀察,第一道關卡是大門,然後是一台升降機,再來是一道玻璃門,最最最後的一道大閘,以牠的身型是可以從縫中穿過,然後便應該是人類的公共地域。
但第一個問題是,那大門的高度,牠碰不到呢……再來是升降機的按鈕,牠碰不到呢……再來是……那玻璃門好像還有人類的守衛……
湯姆鼓勵著自己,作為大冒險家,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沒有一條路是平坦和舒適的,這是一個冒險家應有的素質。
可是……現實卻像無情的巴掌一樣,大大聲的叫著:冒險家!啪!冒險家啊!啪!讓你做冒險家!!啪!再來給我看看你的素質吧!!!啪!怎麼樣!!啪!生活不就是充滿挑戰嗎!!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除了現實的啪啪啪啪啪啪外,牠的屁股也承受著兩名人類的啪啪啪,每次逃跑失敗,牠都會被拍打屁股,雖然攻擊性不高,但侮辱性極強,連牠爸也從沒有打過牠的屁股……
湯姆輕輕的舔著自己屁股的毛,由零到一,是艱辛的;由一到二,是痛苦的;由二到三,是折磨的;由三到四,是難受的;由四到五到六到七到八,無奈的感覺比較多,但一切都好像漸漸接受了,牠的屁股也沒有以往的敏感,牠學會了把屁股的肌肉收縮,借此承受更多的力量。
每次人類打開門,牠也會借機跑出去,幸運的話可以碰到升降機剛到,目前最佳記錄是走到玻璃門前,但被那可惡的守衛攔住了,牠正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剛好有人類進出玻璃門的時機。
【湯姆,你行的,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直到行為止!】湯姆吃著罐頭想著,這幾天伙食改善了不少,牠覺得自己的抗議,已經得到人類的尊重,牠要求每天不同的伙食也做到了,即使有時候還是重覆的,也尚在可接受的範圍,而人類也習慣了被牠搶食,甚至主動的給了牠,雖然份量不多,但湯姆還是覺得,自己一直在進步。
同時牠發現了人類的習性,每天早上都會出門,天黑了才摸黑回來,大約十個小時到十二個小時左右,還好每天人類出門前和回來也會發放糧食,留下水源,這段時間湯姆沒有閒著,牠學會了打開電視,對,是電視,眼鏡的翻譯系統把這個會播放的圖像的屏幕翻譯成電視,而每天看電視的過程也讓翻譯系統更為全面。
藉此湯姆了解了很多人類的習性,搞清楚了他們的文明進程,牠冷笑了一下,這些人類太小看本喵了,這種情報系統竟然毫無防備,連密碼和生物識辨都沒有,牠的手動一下便能閱覽著人類不同的情報。
在這牠還發現竟然有不同生物的交配情節,看得牠慌忙的轉了頻道,牠沒想到人類竟然會對其餘物種的交配有如此大的興趣。
翻譯系統的今天的進度也完成了八成,湯姆終於可以聽到簡單的人類語言對答,而牠也開始能說簡單的詞彙,例如,你這混蛋,我要殺了你,我怎麼會這樣可愛,明天也會是精彩的一天吧哈姆太郎,不是吧傻的嗎,轉身射個三分波等等。
作為兩歲便能操八門流利語言的湯姆來說,這語言不難學,只是發音上牠難以發出低沉的音階,所以牠還是決定暫時隱藏自己的語言能力。
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的來臨,加上熟悉的金屬聲,牠知道機會又來了,每天兩名人類回來時打開門的一刻便是牠最好的機會,室內的黑暗為牠作了最佳的掩護。
門打開了,牠在死角一下子便衝了出去,再熟練的以對面牆壁作跳板反彈按到升降機的按鈕,接下來牠只需要在二十到三十秒之間盡量的閃避人類的抓捕,便能成功越過第一關。
一切如湯姆計劃般的順利,按鈕按下了,但與平常不一樣的是,人類這次沒有抓捕牠,反而一臉壞笑的看著牠,然後從袋子中拿出了一瓶東西,打開瓶蓋的一刻,湯姆知道壞了……是高濃度的貓仙草碎,研碎了的貓仙草比整株的氣味還要強烈。
在失去知覺之前,湯姆只記得兩名人類向牠招手,貓仙草的碎在他們手上抖動著,牠已經不能控制自己向人類走去,最後牠只能吐出三個字,傻的嗎……然後便昏了過去。
謝利狂笑道:「看你跑,跑到哪去!我就知道這有用,親愛的你看,牠又在翻滾流著口水,連小肚子都反過來讓我們任意摸了!哈哈,讓你跑,讓你跑,我看你能不能受得住這貓薄荷的誘惑!哎呀,太沒意思了,我的鐳射筆還沒有用!哈哈哈,讓你驕傲讓你狂莽!不就是一頭貓吧!」
珍妮疑惑的問:「不要逗牠了,快把牠帶回屋中,對了,剛才你有沒有聽到,牠好像說了傻的嗎三個字?」
「我怕你是真的傻的嗎吧,要是牠會說傻的嗎,我便是傻的嗎啊!」謝利抱了湯姆進屋,欣賞著牠為貓薄荷而瘋狂翻滾壞笑說。
珍妮努力回想剛才湯姆發出的聲音,真的很像是傻的嗎,但轉念她也想,牠不過是一頭貓,不是鸚鵡,可能是上班太累所以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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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地球三百億光年外,戰艦正在停泊補給,剛剛一艘小飛船駛進了戰艦中,一頭橘色的雌性短腿貓緊張的下了飛船,迎向面前正等候著牠的啡色豹貓。
【爸爸,湯姆牠沒事吧……我聽到消息便立刻趕過來了,你一定要把我們的寶貝兒子救回來,不然我便跟你離婚!都怪你,要不是你把牠氣跑了,牠還不至於會離家出走,都怪你都怪你!!!】
橘貓用短短的小手鎚著豹貓的胸,強壯的豹貓根本不怕那軟弱的拳頭,任她鎚個夠,然後再溫柔的把橘貓擁入懷中。
【沒事的媽媽,老子發誓會把我們的孩子完好無缺的帶回來,要是……我的喵喵二維炮會讓所有生物都變成圖畫!】豹貓認真的道,然後便安排了第二次的空間摺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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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悠悠轉醒,貓仙草對牠的影響太大,每次一碰到牠都會陷入幻覺不能控制自己,但每次都讓牠爽得不行,慾仙慾死。
牠剛醒來便聽到謝利和珍妮的對話,之前聽不到還好,現在翻譯系統差不多完善,人類的語言被湯姆聽到了大部份。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等小短腿習慣了環境便帶牠去絕育,你說的都是狗屁不通,什麼尊重牠的貓權,我們這樣做都是為牠好,要是牠身體出了什麼毛病這責任你能擔得起嗎?」珍妮肯定的說,完全不留任何反駁的餘地。
謝利也屈服了,他知道再爭執下去,連自己也要遭殃,便無奈的抱起湯姆,嘆氣道:「小短腿,爸爸不好,沒能保住你兩顆蛋蛋,但也好的,沒有用過便失去,總比嘗試過再失去為好……我已經努力保護你的生育權,你這樣可愛,我真的想你有很多很多子女呢……」
珍妮從謝利手中奪過湯姆,溫柔的問:「小短腿,為了你的健康,將來要帶你去絕育了,要是你不反對的話,我們便當你應承了。」
湯姆簡潔的說:「我反對。」
謝利和珍妮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良久謝利才問:「我剛才好像聽到小短腿說我反對,不是我的幻覺吧?」珍妮有點不相信,可能只是剛才牠的貓叫剛好很像說我反對這三個字。
湯姆再次說:「我說,我反對,懂了嗎?」
謝利嚇得放下了湯姆,聲音顫抖的說:「牠……牠……牠…牠說了,我反對,這次我很清晰的聽到了!」
珍妮不敢作聲,只是點頭示意自己也聽到了。
湯姆被放下地上後站了起來,梳了一下自己的毛髮道:「本來我還想裝作聽不懂,但你們竟然敢向本喵的蛋蛋有這些骯髒的想法,這違反了宇宙種族俘虜協定,我看過你們地球的電視報導,你們對人類的俘虜也不會帶牠們絕育吧,你怎麼敢這樣的對我!
我,湯姆二十八世,現在正式以貓星的大使身份跟你們談判!」
謝利和珍妮聽到後,對望著大家齊聲道:「傻的嗎……我家貓竟然會說話!還是廣東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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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一回六千字的小說,希望各位可以給我一些支持
說真的,第一回我寫了很久,也很用心的製作一張封面圖,沒想到連100 like 都沒有,我還是下了facebook廣告的結果
我懷疑自己寫的是不是很無聊,大家不喜歡,也有想過要不要放棄
只是老婆跟我說,她很喜歡,她有看,即使是有人看,作為有責任的作者也應該好好寫完它,不要再爛尾讓人失望了。
被她這樣一說,我努力的壓下負面情緒,努力的寫下這個我很喜歡,久別的輕鬆小品。
下一回,星期四晚上更新,希望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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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圈奇譚好適合跟天橋上的魔術師對照閱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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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書推薦】《迴圈奇譚》:前進「未來」的「舊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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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瑞典的視覺插畫家 #Simon_Stålenhag(賽門・史塔倫哈格)創作的圖像小說《 #迴圈奇譚》,虛構一個充滿「未來感」的「舊時空」平行世界。小說帶領讀者回溯主角的童年往事(80 ~ 90 年代),畫面卻隨處可見各種機械裝置散置期間,讓鄉村景緻與超現實場景並行不悖地共存(書中甚至出現恐龍的身影),帶來既復古又前衛的奇妙視覺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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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圈奇譚》的文字精簡,僅簡略描述時空背景與人物介紹,透過一幅幅精美插畫,穿梭過去與未來、科技與文明、未知與神秘之間,交由讀者自行填充故事裡的細節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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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圈奇譚》書中的巨型機械裝置,總讓我想起台灣的三芝飛碟屋(外型奇特的建築群,建造始於 1981 年,原本要開發作為渡假村,後因經濟週轉不靈而停建,並於 2008 年遭到拆除),飛碟屋特殊的外型,讓它帶有強烈的「電影感」,既夢幻又真實地存在台灣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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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飛碟屋或是《迴圈奇譚》被遺棄的機械裝置,它們一邊訴說著曾經有過的輝煌過往(人們在打造這些器具或建築時,肯定是滿懷期待,希望它們能對未來做出改變),一邊又在荒廢老舊的機械與建築體上,體認其生命力已然消逝的感傷。而《迴圈奇譚》裡被遺棄的大型機械,不正像是你我人生的隱喻?#每個人都是那些被遺棄的機器,曾經充滿力量與無限可能性,但隨著時間流逝,機能逐漸下降,最終遭到淘汰,成為下一世代孩子口中(回憶裡)的一縷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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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時我們沒有哀悼;我們忙著面對自己油膩的皮膚和沙啞的聲音。」《迴圈奇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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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圈奇譚》也讓我想起吳明益的小說《 #天橋上的魔術師》(很適合對照閱讀):兩部作品都已經影像化(影集)、都有圖像與文字相互搭配(《天橋上的魔術師》先發行小說,多年後再發行圖像版)。《迴圈奇譚》和《天橋上的魔術師》的主題都跟「童年/回憶/消逝的過往」有關,《迴圈奇譚》的地標是慧能組織(國家能源局)留下的各種機械裝置,《天橋上的魔術師》則是沒落且拆除了的中華商場。兩部作品裡的主角皆透過書寫(繪畫),回憶他們的童年時光,並以奇幻(科幻)的方式「重建」舊時空,暗示年幼孩童眼光看出去的世界,比起成年人要多一抹奇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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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Stålenhag 是一名多才多藝的創作者,不只寫書、繪畫,還是個音樂人,他所創作的「迴環記憶三部曲」圖像書,分別是:《迴圈奇譚》、《洪水過後》和《電幻國度》。《迴圈奇譚》已經被 Amazon 改編成影集,中文譯名是《迴路奇譚》(可以在 Amazon 的串流平台 Prime Video 觀賞本劇),《電幻國度》則是即將被翻拍成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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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路奇譚》第一季共有八集,每一集都是獨立故事,但人物角色間互有關聯。影集邀來 Andrew Stanton(執導過《瓦力》、《海底總動員》等片)、Jodie Foster(曾以《控訴》和《沈默的羔羊》獲得奧斯卡影后,演而優則導的她,導過《我的天才寶貝》、《金錢怪獸》等片)等人擔任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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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圈奇譚》以視覺為主,文字為輔,作品有著大量「留白」,給予《迴路奇譚》幕後團隊極大的發揮空間。影集從書中挑出幾個章節作為主題(靈感),發想出一則則關於愛情、靈魂交換、時空旅行、生命起落的故事。例如《迴圈奇譚》的「詹斯與哈坎交換身體」章節,敘述斯德哥爾摩公路旁一個廢棄的圓形莢艙裝置,只要走入艙內,就可以跟他人交換身體。詹斯和哈坎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哈坎走入莢艙內,意識進入到艙外的詹斯體內,而艙外的詹斯意識移轉到艙內的哈坎身上。人類的意識真的可以透過機器相互交換嗎? Simon Stålenhag 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而是用幽默的筆觸與讀者對話:猜猜看,這是雙胞胎兄弟對他們父母的惡作劇?或者靈魂互換確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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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迴路奇譚》影集裡,莢艙的外型以及意識互換的概念有被保留下來。不同的是,《迴路奇譚》將原本的雙胞胎兄弟換成一對好友,兩人的社會階級與家庭狀況差異頗大,當弱勢者獲得「佔領」優勢者身體的機會時,他是否會產生私心,拒絕換回原本的身體(處處受限的困頓人生)?《迴路奇譚》在原著的趣味小故事中,融入驚悚(且悲傷)的元素,進一步探討科技雖然為人類社會帶來更多的「可能性」,但人心底幽微的慾望、膽怯與貪婪,反倒讓友誼、家庭、社會陷入崩解的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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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路奇譚》是我去年私心最愛的一部影集,無論是富含詩意的視覺影像,或是編劇對生命與存在意義的省思和討論,都深深地打動了我。今年終於有機會一睹同等精彩的原著作品,若說 Simon Stålenhag 的《迴圈奇譚》開啟了讀者的想像視野,《迴路奇譚》的製作團隊則是精準捕捉到 Simon Stålenhag 畫作裡低迴、神秘、荒涼、惆悵的氛圍,並延伸出更為複雜豐富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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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文章是與啟明出版社合作推廣迴圈奇譚
#好愛作者的畫風啊啊啊啊啊
#《迴圈奇譚》的博客來購書連結: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8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