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的一周
這禮拜拆掉人工血管,由於是使用局部麻醉的方式,不像全身麻醉醒來一切就完事了,會感覺到一切的動作在進行,血管的拉扯,機器的運轉,甚至還飄來一股燒焦味,人體BBQ的概念。
最驚悚的莫過於,打完一劑麻醉後,醫生豪邁的說,「會痛,不夠可以隨時再加。」(吃到飽的概念)然後就繼續動作,我小聲說,「有點痛。」醫生再補一刀,我大喊,「超痛der!」(結論是會痛的話第一次就要喊大聲一點)同時間噴淚,醫生秒幫我打針,然後我就一路哭到最後,一邊流淚,一邊咒罵人生,適度釋放負能量。
中途醫生還問我人工血管是不是裝很久,因為密合得很緊,所以要多花點時間拆除,我哽咽的說,「才半年。」最後終於完成任務,護士跟醫生一直問我,「吳小姐還好嗎?」然後我都講不出話,因為吳小姐覺得痛,但大家一直問我也只好說,「吳小姐,覺得很痛。」
最後只想趕快離開現場,還跟醫生說,不用開止痛藥給我,我家有,繳完錢就想搭Uber回家,奈何我身旁的另一半是吳媽,吳媽勤儉持家,於是Uber在腦中秒幻滅,我乖乖走到對面馬路搭公車。
癌友V從手術前一直在等我手術結束,然後等我分享完我的甘苦談之後,她幽幽的說,她只打一針麻醉,醫生還誇獎她很耐痛,然後她說,醫生最後根本也沒問她好不好,是轉頭跟隔壁護士說,「有沒有幫我訂便當?」
好吧,至少我的醫生雖然心裡可能想著便當,但終究還是盡責的問了我好不好,我感到欣慰。
#這個手術流的眼淚超過我今年的總和
#如果化療是生不如死在那個當下我是很想死
#腦中想到還有些想去的地方還沒去
#所以我打算再活下去
開完刀後的日子,很痛,已經分不清是身體的痛還是心裡的痛,所以無法如常的嬉鬧,而今天一切好多了,好多的時候,摸摸原來人工血管的位置,覺得它的離開,真的是對我最大的祝福,至少不用被提醒著,「我是一個病人。」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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